(完结)谁家穿越一穿穿三个,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又搂又抱又哭又笑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5-05 09:30 2

摘要:「你们也别叫我主母了,叫我季云就好。」她神色温和,「我是上个月才穿过来的,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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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激动道,「宫廷玉液酒?」

我:「一百八一杯!」

她:「点头yes,摇头no?」

我:「来时come,去是go!」

没跑了,都是家人!!!

2

我们激动的抱在一起,闺蜜「哇」地哭出声。

三个现代灵魂在这具陌生的躯壳里面面相觑,又搂又抱,又哭又笑。

吓得一旁正在扫地的下人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叫:「老爷!不好了!主母她又疯了!!!」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抱了一下怎么就疯了?

我不理解这些古人的脑回路。

主母笑了笑,屏退其他人后,拉着我和闺蜜坐下。

「你们也别叫我主母了,叫我季云就好。」她神色温和,「我是上个月才穿过来的,你们呢?」

「怎么来到知州府了?」

我和闺蜜相视苦涩一笑,各自叹了口气。

「我和晓晓是一个周前被一个酒驾司机撞死的,醒来后便发现自己穿越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当时我们又渴又饿,只能先去附近的村子看有没有人。」

「好在找到了,那户人家只有一个老妇和一个醉醺醺的老汉。」

「他们很热情,给我们煮了些野菜汤喝。」

说到这儿,我垂下头用力咬紧牙关,才压抑住内心的起伏。

「后来由于天色太晚,我们就留宿在那儿。」

「半夜的时候,我听到床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当即惊醒。」

「一睁眼就看到那个醉老汉浑身赤裸站在眼前。」

「之后,我跟晓晓就跑了。」

「没多久就被卖进牙行,遇到知州府前来卖人的管家。」

「我们识字,他就将我们带了回来。」

「再着,就是方才发生的事了。」

我说完后,晓晓面带困惑,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我悄悄用力握了握她手,轻微摇头。

3

季云听完后,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这样吧,以后你们就跟在我身边。」

「一来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二来大家在一起也方便照顾。」

我知道她并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话,正如同我也不是完全相信她。

我们都有秘密……

「你们叫什么名字?」季云问。

「我叫李文,她叫顾晓晓。」我道。

简单的了解过彼此后,我才知道原来季云生前是一家公司高管。

但因为长期熬夜猝死后魂穿异世,成了这知州府的主母。

享年二十八岁,只比我们大三岁。

…………

就这样我跟晓晓成了她的贴身婢女。

虽说是婢女,但也就陪她聊聊天解解乏,是个轻松活。

季云很聪明,她能够将整个宅院整理的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丁点儿毛病。

就连从前对原主颇有微词的【知州府】最近脸色都好了很多。

几个姨娘也不似从前那般针锋相对。

反而还能够做在一起心平气和地喝茶唠嗑,一句一个姐姐长,姐姐短。

对于这一点,我跟晓晓都很佩服。

渐渐的,我们开始互相相信对方。

「其实,那天你们并没有跟我说实话吧。」

她躺在贵妃椅上,懒洋洋晒着太阳,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聊起刚进府的日子。

闻言,晓晓吐了吐舌头,毫不犹豫把我供了出来。

「是她不让我说的,云姐可不能怪我!」

季云比我们大三岁,所以人前我们叫她主母,人后只有我们几个时,称她云姐。

我翻了个白眼,随手拿起一旁冰冻过的荔枝朝她丢去。

「半真半假吧。」

季云扭头看了我眼,挑了挑眉脸上的黄瓜片跟着动作掉在地上。

「怎么了?」我回看回去,「防人之心不可无。」

「况且,云姐不是早就把我们底细查清楚了吗。」

季云作为知州府主母,绝不可能放任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进府。

估计我和晓晓前脚刚进府,后脚我们个人资料就送到她手上了。

能在府里待下来,想来肯定也是她同意的。

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毕竟,风险太大了。

她愣住片刻,随后一头翻起身,动作大的像是要把椅子掀翻。

「老娘就喜欢你这聪明劲儿!」

「不如我们一起干票大的,怎么样?!」

季云激动地看着我,仿佛只要我同意下一秒她就会立马开始行动。

她这打了鸡血的样子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你觉不觉得在府里整日吃吃喝喝虚度光阴有些无聊?」

她这话算是把我问住了。

无聊吗?

如果我还在上学我肯定会觉得无聊。

可我已经是个成熟的牛马了……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实话,可看到她期待的眼神,我迅速将这个话题扔给了晓晓。

好闺蜜不就是用来坑的么。

「你觉得呢?」我问晓晓。

她先是一愣,随后面无表情地白了我一眼,脸上挂起亲切的笑容,伸手挽着我胳膊。

咬牙切齿道,「是有些无聊哈。」

「你觉得呢?」

我紧抿着唇笑着点头,不敢大口呼吸。

直到她松开掐着我胳膊内侧的手,我才长吁了口气。

不用想,肯定青了一大块!

季云略带雀跃的声音响起。

「那就一起加油,带着她们在这里闯出一片天!」

「不做依附他人的藤蔓,要做自立自醒的乔木,根深叶茂,风雨无阻。」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我原本平静的心跳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像是被人在湖中心投了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或许……我们来到这里的意义就是如此。

4

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办女堂。

在这里,大多数女子是不允许读书识字的。

一方面,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深入人心,他们普遍认为女子懂得多了就不容易被男子掌控,会导致家宅不宁。

另一方面家庭经济也限制了女子受教育的机会,一般家庭难以负担起,这就导致了许多女子到了年纪要么嫁人要么为奴。

可依附他人而活,都不如靠自己。

于是,我们在城东租了块荒废的宅子。

季云将府里女子都集中起来训话。

有人听完跃跃欲试,有人听完满脸踌躇,有人听完转头就走……

直到告诉她们,将她们聚在一起是为了授课,不少人才松了口气。

而后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我本以为办女学这件事会进行的很顺利。

可并没有。

她们没有激动,也没有喜悦。

平静的像一滩死水。

只有少许声音,透露出疑惑。

「主母说我们也可以上学了?」

「可我们是女子,女子怎么能入学堂,这不是坏了规矩吗?」

「这要是以后让旁人知道了,谁还敢娶我们……」

「我可不学,我手头上存了些银子,等时间到了我就去找个好郎君嫁了,在家相夫教子,幸幸福福过一生……」

诸如此类的话,数不胜数。

我胸口似有千金重,热情和精力一下都被抽干。

反观晓晓和季云,她们二人依旧踌躇满志,信心满满。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钻进了个死胡同。

这里是古代,又不是现代。

自从来到这里,我就不受控制地把所有事情想到最坏。

一点挫折就可以把我压的喘不过气。

她们没有接受过教育,思想观念不可能因为我们一句话就改变。

几千年的封建社会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动摇的。

季云走过来,她天生带着上位者的气势,平时冷着脸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此刻却笑意满满,鼓舞人心。

「你啊,就是心思太重,别太累了,尽自己所能,竭自己全力。」

「我们只管做,那怕只有一个女子能够意识到独立,我们就是成功的。」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相信总有一天这天下女子可以不用居于后院争风吃醋,相夫教子。」

我听着她说,心头上那股郁结之气荡然无存,整个人轻松很多。

我不再拘泥于那些,回到府里和晓晓专心负责撰写需要授课的内容。

我想着,万一有人来听呢。

5

可等了几天,也就只有府里一个小丫鬟愿意学。

「主母,奴婢想进女学。」

她跪在地上,头磕的邦邦响。

「奴婢从出生时就不受待见,小时候父母怨我不是男孩,常常说我是个赔钱货,养着不如滃死。」

「可我命大在水里泡了两天没死成,他们怕被人发现,又偷偷将我带了回去。」

「只给一口吃的,后来我长大了。」

「他们不盼着我死了,却盼着我嫁给有钱有权的男子做妾,好给小弟铺路。」

「我不愿,他们就将我发卖给了牙行。」

「但我命好,进了知州府。」

「他们都说女子应该遵循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以夫为天,夫死子继。」

「抛头露面视为不贞不洁。」

「可凭什么!」

她抬起头来,整张脸因为愤懑而变得通红。

「凭什么女子就不能读书,凭什么女子就该宅在后院争风吃醋,凭什么女子生来就该沦为男子胯下的玩物!」

「凭什么他们觉得女子没有男子优秀!」

「如果女子能享受跟男子同等待遇,谁又会心甘情愿居于那一亩三分地,像木偶般活着!」

「以夫为天,我呸!」她扭头狠狠唾弃一口,不屑道,「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所有的女子都需要嫁人,至少奴婢不需要。」

她跪在地上,再三求道。

「求主母让奴婢进女学,奴婢愿一生一世以主母为尊!」

我赶忙走下去,扶起她。

盯着这张不过十一二岁尚且稚嫩的脸,有瞬间恍惚。

十一二岁在原来我们那还是个孩子。

可在这里……

我拉着她在季云身边坐下,她惊异于我大胆的行为,却发现季云脸上挂着笑时又释然了。

小丫鬟性格开朗,很快就跟我们打成一片。

她原名为睐娣,进府后改成了兰香。

我们又给她取了个新名字叫——昭愿。

希望她昭昭如愿,岁岁安澜。

6

有了昭愿加入,府里其他女子也跃跃欲试。

不一会儿整个府里的丫鬟就都来了,几个姨娘也来了。

对于这个现象,我们喜闻乐见。

可我们只有三个人远远不够……

因此,我们决定率先培养一批老师出来。

并承诺只要她们学有所成,能够通过教师资格证考核。

女学会聘请她们成为夫子,月供五两银子,做的好还可升职加薪。

五两银子几乎是一个普通人半年的开支了。

话一出,底下唏嘘声一片。

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签了合同,盖了章后,她们情绪明显高涨许多。

除了日常工作外,她们都一心扑在学习上。

很快,免费女学的事情在民间传来。

不少人听到月供五两银子后,纷纷议论,想尽办法都要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去。

一时之间,女学门口门庭若市。

有女儿的家庭多了些希望,有儿子的家庭多了丝紧迫感。

越来越多的女子进入女学,就意味着传统男尊女卑的观念将会被淡化。

不再单单只是男子娶妻,而是女子也可择夫。

这是一个双向选择。

由于人数较多,季云不得不从自己私房里拿出一部分钱用来贴补。

除此之外她还要一边管理府中大小事务,一边应付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我跟晓晓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有时一整天都顾不上喝一口水。

但我们都很开心。

平淡的日子里多了许多盼头。

直到明成长公主邀请。

这份平静才被打破。

7

季云作为知州府主母,自然也经常受到许多邀约。

但明成长公主还是头一次,她作为现如今皇帝的亲胞妹,向来是看不上知州这种小官的家属。

更何况季云还是商贾出身。

这让我有些担心,季云默默安抚着我。

晓晓在一旁脸上满是担忧。

赴约那天,我将女学所有事情教给了昭愿。

她学习能力很强我们教的基本上她都会了。

教给她我也放心。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将晓晓留了下来。

自己陪着季云出门,才出府就看到长公主的人等着。

瞧马车上的露水,估摸着昨日夜里就等着了。

抬眸与季云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我扶着她上了马车,随后转身朝一旁走去。

在古代作为婢女,是没有资格和主子同坐的。

我和她虽是受过现代教育,在这儿却也不得不遵守规矩。

只是……这嬷嬷为何拦住我?

我不解地看向她。

季云从车里探出头,也有些疑惑。

「路途远,姑娘也上车吧。」

我一愣,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云转了转眼珠子,朝我点点头。

我从兜里拿出一袋银子递给默默,她却没接。

我又弯腰拂身,想问清楚些。

她却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姑娘使不得,还是上车吧。」

我没再强求,转身上车。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一路上,我跟季云没说过一句话。

表面上看起来各自在闭目养神。

实则不然,仔细听就可以听到马车里井然有序的「咚咚」声。

摩斯密码,我们在很久之前就有了这个暗号。

为的就是不时之需。

「这事你怎么看?」季云问我。

「长公主深居简出,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消息,偏偏在这时邀请你,除了女学应当别无他事。」

她点了点头,继续道:「就是这事不知是好是坏……」

其实是好是坏,我们心中早有答案。

我掀开车帘,看向车外。

已经出城门了。

8

长公主在距离知州府城外一百公里处有一处私宅。

是先皇在世时特地为她建的。

因为这个地方常年都四季如春,即使是寒冬腊月这里的花也不会凋零。

我们到时,她正在赏花。

「长公主,人带到了。」嬷嬷说完后就退下了。

顿时,宅院中只剩我们三人。

我和季云面面相觑,她上前一步俯身行礼。

「妇人季云见过公主。」

我紧跟着「奴婢见过公主。」

她没应,我们也不敢起身。

直到好一会儿,她才悠悠开口。

「起来吧。」

「看到这些花了吗?」她指着远处的一片桃林问。

我跟季云点了点头。

「回禀公主,瞧见了。」

她似乎有点不满意这个回答,眉头轻蹙。

不愧是美人,就算是皱眉也是好看的,我心想。

她摇了摇头,抬手又指了指另一侧零零散散开的正艳芍药。

「你们觉得是这片芍药好看,还是那片正在开花的桃林好看?」

「让旁边那个来回答。」她指着我。

这下,我跟季云有些摸不清她的意图了。

我顿了顿,却也还是回道。

「依奴婢看……」

她打断我。

「奴婢??」

她转过身来,挑了挑眉。

「本宫记得女学里面的第一课就是教导女子要有自尊独立,不可轻视自己。」

「怎么?李姑娘教导她们的话自己都忘了?」

我笑了笑,挺直腰,不卑不亢地重新回答道。

「依我看这花开的各有千秋,芍药花开虽艳却难以成型,零零散散风一吹就落了。」

「而这桃花看似未开,实则含苞欲放,就算是风吹雨打,落了一片还有成片上百片待开,有嫩芽有花骨朵这里迟早会满园芬芳。」

季云也笑着上前一步,「要我看,这两处都好看。」

「一个时间有一个时间的自然生长规律,不能因为后者就否定前者的努力。」

「但具体的还是要看种花的人更喜欢哪个。」

「长公主,您说呢?」

长公主突然沉下脸。

「大胆!以下犯上,就不怕我杀了你们?」

「不敢……」

季云直视她,并没有因为她话里的威胁就妥协,反而笑容依旧洞察人心。

「可这不就是公主想看到的吗?」

9

我跟季云从别院出来后,想起长公主的话许久都没回过神。

两人对望,皆能互相看到对方眼底的震惊。

毕竟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碍于好的职业素养,我们依旧很镇定。

刚回到府,晓晓和昭愿就叽叽喳喳围了上来。

「怎么样,长公主有没有为难你们?」

「她是不是对我们办女学一事大发雷霆?」

昭愿面色晦暗,泪花闪闪。

「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如果不是因为我,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来女学,就不会让他们发现……」

眼瞧着她要哭出来,我跟季云赶紧安慰。

「没有,长公主并没有怪罪我们。」

我想了想,还是不打算瞒着她们,毕竟大家都是自己人。

两人面露惊愕,似乎不敢相信长公主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

要知道我们并不是倡导女性独立的第一批人。

在之前也有人大力兴办女学,结果不得善终身死异乡。

皇权之下,父系思想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要求女子与男子平等,简直是罪不容诛!

即便是在我们那个时代,女性也并没有真正得到尊重,得到平等。

关于女性思想解放这一道路我们走了百来年也没有成功。

本来我和季云是抱着不好的结去。

却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

原来……不止是我们在努力。

面对晓晓和昭愿的质疑。

我跟季云点了点头。

「她不但没有责怪我们,反而让我们放心大胆去办。」

「她觉得目前对女性思想最大的围剿就是三纲五常,所以她也希望女子可以走出后宅,拥有自己的人生。」

听到我们反复肯定,她俩才放下心,情绪更加高涨起来。

晓晓扬起拳头,眉飞色舞,充满斗志。

昭愿神采奕奕,大声欢呼雀跃,上蹿下跳。

院子里生机勃勃,似乎一切都正朝着美好前进。

谁也不知道,这暗处有些人早已暗流涌动。

10

有长公主公开加入后。

来女学的人更多了。

我们不得不扩大学堂,招更多的女夫子。

学堂里除了教理论知识之外,也会教她们一门手艺。

插花、绣花、织布、画画、弹琴、美容等等。

我们深知一个人最根本的底气来自于自己本身的实力。

拥有一门手艺怎么着也不会被人看轻,最主要的是自己可以不用依附男人而活。

经济是发展的重中之重。

所以,我们另外找了些在各种手艺上都精通的妇人,针对性开展合作社。

由于季云是商贾出生,因此不用我费心,这些货就有了销路。

另外,还有不少商贾主动找上门要求合作,利益分四六,他们四,我六。

我知道他们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才愿意牺牲小部分利益换一杯羹。

可我不在乎。

我只在乎这些女子有没有更多的出路。

所以,我私下找到了盐官——杜康。

将自己提炼过的精盐递给他。

天启国之所以在四国中稳居首位就是因为有一处巨大的盐场。

可惜他们不会提纯。

而杜康是个聪明人,他几乎是在看到精盐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了我的意图。

他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你想从本官这里得到什么?」

我低着头,诚惶诚恐道。

「杜盐官说笑了,这法子是我在梦里梦到的,小人知道您是个好官,所以才特地给您的,不敢奢望得到什么,只是希望日后人人都能吃上这盐罢了。」

他点了点头,对我的话颇为赞同。

甚至在我走的时候还送了不少好东西。

我一概没要。

他见我识趣,更是喜上眉梢,稍后有些可惜道。

「你若是个男子日后定能为国效力,只可惜是个女子……」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似乎是被我是个女子这身份伤了心,不愿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此时本官自会禀报圣上,你且回去安心等候吧。」

我作了个揖离开,谁也没看到我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

他不知道其实这制盐的办法其实我还给了别人。

放长线,钓大鱼。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11

才回到府,就看到晓晓急急忙忙朝我走来。

我还没主动问,就听到她说。

「不好了,昭愿家里人找过来了,在女学门口闹死闹活要上吊呢!」

「季云姐被项知州那个老头子缠着脱不开身……」

「让你先去看看……」

我心中咯噔一下,几乎是没歇气跟着晓晓转身去了女学。

昭愿这孩子聪慧,很要强,心里却依旧顾念着那份变质的亲情。

她一家人,早在她进女学的时候就来闹过。

昭愿将这些年所有积蓄都给了他们之后,他们才如愿离开。

本想着等手头上的事情忙完,就帮她跟这一家人断绝关系。

可随着女学越办越大,一忙也就忘了。

我有些懊恼,恨不得自己长着八只脚赶紧飞过去。

相处这么久,在我们几人心里早已把昭愿当成亲妹妹了。

但还是去晚了一步。

昭愿死了,尸体悬在大门的房梁上。

风一吹,荡悠悠的。

我轻着脚步走去,不敢信早上才见过的人,下午就没了……

晓晓在一旁哭的很大声。

匍匐在地的妇人看到我来,眼底闪过一丝幽光,一边大声哭嚎一边扑向我抱着不放。

「哎呦!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我就睐娣这么一个女儿,她弟弟还没娶妻生子,我们一大家子人还等着她养活呢,她就这么走了……」

「都是你!」

她抬起头来,脸上没有半点泪痕,怨恨道:「如果不是你们非要让她学什么狗屁女学,她现在就该听我的话早早嫁了人,给人相夫教子,安安稳稳过一生!」

「你们是杀人凶手!」

「来人!快抓住这个杀人凶手!」

「睐娣就是她害死的!」

我目光越过她,对上她身后的那一双双眼睛,蹲下身。

静静地看着她。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

「我可以给你。」

她看着我,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

「我要五十两!」

「不!我要一百两!」

她兴奋道,抬起头直勾勾地望着我,像是要把我盯出一个洞来。

「这样我儿就能娶个好媳妇了!」

「我呸!一百两,你这婆娘怎么不去抢!」有人忍不住出声。

我闭上眼,点了点头「可以。」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只要你给钱,什么我都答应你。」她跪着往前扑了两步。

我站起身,看着她身后悬挂在空中的尸体。

「我要你们一家人三跪九叩把昭愿的尸体请下来,好生安葬,并且一年内你儿不能娶妻……」

她下意识拒绝,眼珠子转了转。

「这怎么行,同村的杜家二郎孩子都有了,我儿还不娶妻,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

「不可,不可。」

「婚姻大事可不能儿戏……」

「不过你若是能加……」

「不用了,我们可以自己安葬。」

说完,我忍着怒火拉着一旁哭的早就不能自已的晓晓准备将昭愿尸体带回。

她恐是当真,草草应下了我的要求。

「你说的,一百两,一毛都不能少,不然我就给这死丫头再刨出来!」

说完她一家三口便将尸体带了回去。

回去后,季云红着眼眶走出,显然也是知道了昭愿的消息。

我冲她摇摇头,垂眸咽下那份在眼底蠢蠢欲动的酸涩。

昭昭如愿,可到底谁能如愿呢。

后来,他们到底是没有好生安葬昭愿,反而是拿了钱随手将尸体丢在了村子外乱葬岗。

这里扔的都是一些穷乡恶徒,杀人放火奸抢掠淫无恶不作。

可昭愿她做什么了?

我找到她时,尸体已经被秃鹫啃了半个,小腿处漏出一截森森白骨。

大雨倾盆,我忍不住抱住她痛哭。

没有一次我是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

之后,我将昭愿安葬在了不远处的鲤鱼山下,这里常年花香日子,昭愿还是个小姑娘,应当会喜欢。

我在这儿陪昭愿待了一夜才返回城中。

只是,回城前我去了趟昭愿的家。

那婆子一见我,便黑了脸。

动辄几个粗壮大汉要来捉我。

可我早就不是原来的我了。

来之前,我就顾了武馆的人,他们比我还先到这里。

可还没等我动手,外面就又来了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

看到我他们先是一愣,随后道:「你是帮他们的?」

我摇摇头,退后了几步。

「你们请便。」

他点头,举起刀架在妇人头上。

「你丈夫和儿子在哪儿,欠了我们那么多钱,想跑可不行!」

「要么还钱,要么还命!」

那妇人听闻,脸色变得苍白倒在地上耍起无赖。

又哭又叫,从话里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一百两早已经被那两父子拿去赌,输个精光,还欠了不少。

恶人还得恶人磨。

我命人将他们一家子的所作所为遍成册在酒肆茶馆传播,一时间引起民愤。

有不少受家庭压迫的女子,也都反抗起来。

自发地去纪念昭愿。

我想……昭愿应当也是愿意看到如此。

12

自昭愿去世后,我们就更忙了。

晓晓担负起女学的所有事。

季云也忙着准备工厂,而我在忙通商。

三个人忙的脚不沾地,大半个月都没见过对方一面。

我们都企图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可这一天,季云倒了。

我去见她时,晓晓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还在因为昭愿的事情同我置气。

可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昭愿的户籍依旧在那对夫妇手里只能由他们处理,我们并无实权插手。

即使是后来将昭愿接回……

想起昭愿夜里同我说过的话,我缓缓低下头。

「呦,这不是咱们李大忙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晓晓睨了我眼,阴阳怪气道。

我笑了笑,走进屋内,季云靠在床榻上,瞧着我又扫了眼屋外气的双颊鼓鼓的晓晓,有些无奈。

「你别同她置气,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她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偷偷抹眼泪呢。」

「季云姐,你别胡说,谁哭了!」晓晓气冲冲跑进来,站在门口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

我轻笑了声,走过去拉着她坐下。

「你还在生我气?」

她半推半就,坐在我身边,语气稍软了些。

「谁生你气了。」

「我才没那么小气。」

我向她道了歉,承认自己没有事先跟她沟通,就处理了昭愿的事。

她垂着头一言不发,眼眶却红了。

季云从榻上下来,径直走到我们对面坐下。

她面容苍白,整个人透着一股病态。

明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

我想问她,她却早早开了口。

「就是染了风寒,过些时日就好了。」

季云是我们几个人里面最大的,平日里他说话我也是没有丝毫怀疑。

这次也是,听她说完我松了口气。

转眼便同她谈起了盐矿的事。

…………

「你是说皇帝同意以后科举不限制出生,不限身份了?」

「女子也能入仕了?!」

晓晓高兴的原地跳起来,季云脸上终于也露出了笑。

这些天来我们一直因为昭愿的死压抑太久,这下终于传来了一件好消息,大家伙才能开心一下。

我点了点头,「是的,长公主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

「不日应该就会昭告天下。」

晓晓捂着嘴重重咳嗽了两声,抬起手有模有样的抓了两把不存在的胡子。

「既然这样,那本夫子也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猜猜是什么消息。」

我和季云互相对视一眼,强忍着笑。

没有一个人搭她的话,她顿时急了。

「不是,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不猜啊!」

「你们太过分了!」

「快猜,快猜!」

看着她们脸上扬起的笑,我才意识到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只是上天似乎并不眷顾我们。

13

一个月过去,季云的病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转。

我提出为她请医师,她拒绝了。

一口咬定自己这是风寒。

而我也因为手上的事越来越忙。

几乎没能顾得上她。

直到那天,她将我叫去房间。

从一旁的书房取来一沓地契给我。

我愣着不敢接,茫茫之中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我摸不清,捉不透。

她一边咳嗽一边硬塞给我。

手中沉甸甸的地契,像是一把火烧的我心底发烫又苦又涩。

我低头看着,脑子里却是空白一片。

她跟我说了两句话便没了力气,我扶着她回榻上躺着。

触碰到她时,我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瘦的皮包骨了,手腕几乎没有我半个粗,宽大的衣袖将她遮的严严实实。

我想出声问,可喉咙里像是堵了块大石头,叫我怎么也出不了声。

一直到出府,我都不能回神。

后来又一个月过去,长公主再次找到我们。

前些日子皇帝病重,命长公主为摄政王执政。

在朝堂上引起不小争议,一部分人支持觉得男女不分贵贱,有能力者便可执政。

一部分觉得女子入朝堂会毁了国运根基。

两派人打的水深火热,谁也不让谁。

如今看来……

我朝她微微行了个礼,她抬手将我扶起。

看了看我身后,问。

「季云和晓晓不在?」

说到这儿,我也纳闷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过晓晓了。

自从我们分工后,我们都不曾过问对方手中的事。

虽说是忙,却也没有像如今这样这么长时间不见。

「季云姐病了,晓晓可能还在忙着。」我摇着头,愁道。

「季云病了?何时的事?」

长公主闻言抬起脚急匆匆便往里屋赶。

恰巧这时季云走了出来。

她看了我眼,微微向长公主福了福身。

脸色红润,不似前些日子那般苍白无力。

明明看着好多了,可我心却沉了下去。

季云她……

14

长公主走后不久,季云便晕了过去。

晓晓得知消息后急忙赶了回来。

没有往日的那般活泼,整个人成熟稳重许多。

她看着我点了点头,用手擦掉眼角溢出的泪。

我这反应过来,她或许早就知道了些什么,只是没有同我讲。

而我这时也终于明白了。

只是为时已晚。

有人知道是我私下给了杜康提炼精盐一事,想找人将我捉去,再逼问些什么出来。

却误打误撞的带走了那天正来找我的季云。

季云替我受了不少苦,直到朝堂动荡,人人自身难保,她这才寻了法子出来。

这些,她一个字都没跟我说过。

………………

天干四年,四月十五,季云病逝。

我拿着她留给我的地契一家一家找去,才发现她早已替我安排好了所有的事。

我看着自己手里紧攒着已经变皱的地契,忍不住低声抽泣。

直到眼前脚步声响起,我抬头看。

晓晓红着眼眶在我面前蹲下。

她紧抱着我,豆大的泪珠滴在我脊背上,似乎下一秒就会烫出一个洞来。

她哭的撕心裂肺。

从昭愿到季云,我们失去的不只是朋友和伙伴更是家人。

可我们再也不是从前的我们了。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季云的丧事过后,我和晓晓就离开了知州府。

而杜康也因为与敌国勾结被斩九族。

他看到我时,瞪大了眼睛。

或许在他眼里我早该死的。

只可惜到死,他也不知道这一切只是我跟皇帝做的一场局。

一场为长公主扫除障碍的局。

后来,晓晓成了第一夫子,门下学生众多。

而我也将季云留下来的资产经营成了第一皇商。

女子们也不只是宅在后院争风吃醋,可以有自己的一番事业。

可以决定自己想过的人生。

也可以决定自己要不要嫁人。

婚姻从来都不是女子生存的必须品。

女子也从来不是只能依附于男子。

权利和钱才是一个女子立足的根本。

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

15

天干六年,长公主称帝,改天干为天启。

废一夫多妻制,主一夫一妻制,不许包办婚姻。

推广女学,鼓励女子入仕,男女平等。

女子可经商,可自由选择职业。

…………

天启十五年,晓晓病逝那天,雨下的很大。

我蹲在女学院子里的一颗桃树底下,徒手挖出了一坛酒。

这是当初我们四人一起埋下的。

可惜……现在只剩我一人了。

我靠着树,不知不觉中将一坛酒喝的精光。

一阵风起,满树桃花落。

一块木牌砸在我头上,又掉进手心。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上面的字,笑了。

【愿季云姐,文文姐,晓晓姐,昭昭如愿,岁岁年年,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昭愿留】

好啊,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晓晓,季云,昭愿。

我们终于可以团聚了。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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