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消毒水味渗进鼻腔时，手机突然在托盘里震动起来。我望着无影灯惨白的光晕，听见护士惊讶地"哎呀"一声："向小姐，您先生怎么没来？"

我躺在清宫手术台上时，路承屿正在给他小师妹的伤口涂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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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味渗进鼻腔时，手机突然在托盘里震动起来。我望着无影灯惨白的光晕，听见护士惊讶地"哎呀"一声："向小姐，您先生怎么没来？"

"他..."我张开干裂的嘴唇刚要回答，屏幕亮起的消息先刺进眼底。

苏莹的朋友圈跳出来："切到手了呜呜，幸亏师兄随身带着创可贴~"配图是贴着粉色创可贴的食指，背景分明是路承屿办公室的檀木茶几。

"别乱动。"医生按住我发抖的膝盖，金属器械的冷意顺着脊椎往上爬。手机又震了一下，特别关注提示跳出来——"城门失火"在苏莹动态下留言："小笨蛋，厨房危险。"

我死死咬住止血钳，血腥味在口腔炸开。这三个字他去年就不肯叫我了，说是三十岁的人要稳重。

"向小姐？"护士惊慌地擦我满脸的泪，"麻药过了吗？"

"没事。"我咽下喉间铁锈味，"麻烦您...帮我把包里的离婚协议拿出来。"

傍晚六点零七分，路承屿进门时领带歪着，身上带着医院特有的来苏水味。他随手把公文包递过来，眼睛还黏在手机屏上："手术顺利吧？我让陈秘书取了病历，说是葡萄胎？"

我盯着他白衬衫第三颗纽扣，那里沾着半枚浅粉色唇印。上午在手术室视频会议的人，此刻领口带着chanel 62号色的痕迹。

"承屿。"我轻声唤他，像过去十年每次撒娇那样，"今天在哪儿开会呀？"

他划屏幕的手指顿了顿："还能在哪？城南新开的希尔顿，跟银行那帮人周旋一整天。"袖口随着动作上移，露出手腕内侧三道新鲜抓痕，像被猫挠的。

我忽然笑出声，吓得他抬头看我。藏在玄关暗处的摄像头红光闪烁，把这一幕忠实地传给二十公里外的律师事务所。

"你笑什么？"他皱眉退后半步，仿佛我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患者。

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手术残留的钝痛在腹腔翻搅："想起你追我那年，在女生宿舍楼下淋雨发誓，说要是变心就天打雷劈。"

路承屿脸色骤变，手机"啪"地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屏幕还亮着，苏莹刚发的动态跳出来："师兄说要教我游泳~期待周末！"配图是两件叠在一起的浴袍。

"你听我解释。"他伸手来拽我胳膊，我触电似的甩开。无名指上钻戒刮过他下巴，留下细长血痕。

玄关镜映出我惨白的脸，像从阴间爬回来的女鬼。而眼前这个男人，我十七岁就喜欢的少年，此刻脖颈上还带着未褪的吻痕。

"上周三你说陪客户打高尔夫，其实在苏莹公寓装投影仪。上周五你说公司团建，其实是带她去迪士尼看烟花。"我从包里抽出照片甩在他脸上，"需要我提醒你，昨晚九点在四季酒店顶楼套房里发生了什么吗？"

彩色照片雪花般散落。有他们牵着手逛超市的，有他蹲着给她系鞋带的，最后那张最精彩——落地窗前纠缠的身影，苏莹的蕾丝内衣还是我上个月在专柜见过的款。

路承屿踉跄着撞到鞋柜，水晶摆件哗啦啦碎了一地。他眼底终于漫上真实的恐慌："晚晚你听我说，是苏莹她..."

"她勾引你？她脱光了往你身上扑？"我扶着沙发背大笑，笑得眼泪直流，"路承屿，当年在拉斯维加斯赌场，你说过要给我挣个金碧辉煌的未来。"

手机在此时疯狂震动，闺蜜林柚发来实时监控。屏幕里苏莹正举着自拍杆直播："宝宝们看，师兄送我的求婚戒指！虽然他说要暂时保密..."

八心八箭的钻石在聚光灯下璀璨夺目，跟我无名指上这颗一模一样。我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深夜，他满身酒气抱着我说："等孩子出生，我们就去补办婚礼。"

路承屿的手指在照片上蜷缩成青白的骨节，他忽然扑过来攥住我手腕："那些都是逢场作戏！苏莹父亲是银监局的，最近公司在争取..."

"争取城南开发区贷款？"我笑着抽出被他捏皱的衬衫袖口，"真巧，昨天周慕白给我看的风控报告里，贵司抵押物估值虚高37.8%。"

他像被烫到似的松手，瞳孔剧烈收缩："你什么时候搭上周家的人？"

落地窗外暮色沉沉，我打开手机银行界面递过去。屏幕蓝光映着他瞬间惨白的脸——余额显示着刚好够收购路氏集团23%股权的数字。

"还记得结婚时你让我签的股权代持协议吗？"我抚过无名指上的戒痕，"这五年你转给我的每一笔分红，我都存进周家控股的瑞士银行。"

手机突然响起周慕白特有的钢琴铃声，我当着他的面按下免提。男人带笑的烟嗓震得水晶吊灯都在晃："小晚晚，你老公的财务总监刚从我办公室哭着出去，要现在收网吗？"

"再等等。"我盯着路承屿抽搐的眼角，"猫抓老鼠的游戏，总要让人家挣扎几下才有意思。"

电话挂断的瞬间，路承屿突然暴起掐住我脖子："向晚你疯了？路氏垮了你也要跟着陪葬！"他腕间的沉香手串硌得我生疼，这是我们结婚三周年我跑遍五个寺院求来的。

"你该担心苏小姐。"我艰难地举起平板电脑，监控画面里苏莹正裹着浴巾接电话："路太太？那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等承屿拿到她手里的股份..."

路承屿的手劲突然松了。我踉跄着扶住酒柜，看着这个曾为我挡酒的男人捂住脸慢慢蹲下。波本威士忌在他头顶的玻璃柜里泛着琥珀光，像极了我们初吻那晚的加州落日。

"上周我去见过苏局。"他声音闷在掌心里，"他说只要我跟苏莹结婚，开发区项目能多批三十亿。"

我擦掉嘴角的血沫笑出声："那老狐狸没告诉你，那块地皮下埋着明清墓葬群？"看着他猛然抬起的头，我打开邮箱里的考古所密函，"周慕白三个月前就拿到了勘探报告。"

手机在此时疯狂震动，苏莹的语音消息外放出来："师兄你什么时候来呀？人家新买的睡衣扣子好难解..."甜腻的尾音被路承屿一巴掌拍灭在茶几上。

"晚晚，我们重新开始。"他跪着抓住我裙摆，昂贵的西装裤在玻璃渣上洇出血迹，"明天我就把苏莹调去西北分公司，我们去看最好的产科医生..."

我弯腰抚上他潮湿的脸，像摸一条被雨淋透的流浪狗："可是承屿，你动的是我要给孩子存的脐带血基金啊。"指尖划过他僵硬的喉结，"四个月前你给苏莹买别墅的转账记录，是从育儿专项账户走的吧？"

玄关传来密码锁开启声，林柚举着摄像机冲进来时，路承屿还保持着跪姿愣在原地。我接过她递来的冰美式抿了一口："都录清楚了？"

"从'重新开始'那句开始4K高清特写。"林柚踢开脚边的碎玻璃，"律所那边说重婚罪证据链齐了，随时能移送检察院。"

路承屿突然暴起扑向摄像机，被门口闪出的黑衣保镖按在地毯上。我蹲下来给他整理领带："忘了说，上个月你送去干洗的西装里，有支录音笔。"

周慕白的劳斯莱斯停在楼下时，路承屿刚被保镖架进电梯。后座男人摇下车窗，腕间百达翡丽在夜色里闪过冷光："哭过？"

"睫毛膏进眼睛了。"我钻进开着暖风的车厢，"城西地块的招标..."

他突然用丝帕按在我眼下："报仇的时候要专心。"古龙水混着雪松香笼罩过来，跟路承屿常用的蔚蓝香水截然不同。

手机在此时亮起，叶蓁蓁发来苏莹的直播录屏。画面里她对着镜头哭得梨花带雨："我真的不知道师兄有老婆，他说早就分居了..."弹幕刷过密密麻麻的"小三去死"。

"水军带节奏花了八十万。"周慕白划着平板上的数据流，"要再加把火吗？"

我按下车窗任冷风灌进来："让财务部把路氏偷税的证据送给税务局。"远处CBD的霓虹灯牌正轮到路氏集团的LOGO，在细雪中明灭如将熄的炭火。

周慕白突然轻笑出声："当年在哥大金融系，教授说你是华尔街百年一遇的恶狼。"他指尖擦过我冻红的耳垂，"怎么就被个蠢货骗了五年？"

急救车的鸣笛由远及近，我望着后视镜里追出来的身影："十七岁那年他替我挨了混混三刀，从那时我就想，得把心挖出来焐热他才行。"

后视镜突然爆裂，路承屿举着棒球棍站在飘雪的路中央。血从他西装袖口滴落，在雪地上绽成红梅："向晚！你把苏莹弄到哪里去了！"

我摸着被碎片划伤的脸颊笑出声："你的小师妹正在机场贵宾厅，拿着你保险柜里的金条准备飞墨尔本。"按下手机播放键，苏莹的录音在车厢回荡："路承屿这种凤凰男最好骗了..."

金库保险门打开的瞬间，苏莹的GUCCI行李箱滚落出来，二十公斤金条撞在地面发出闷响。我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跨过去，她做的水晶甲正在疯狂扒拉登机牌："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周慕白把玩着海关截获的文物鉴定书，鎏金簪子擦着她耳廓钉进墙壁："苏小姐带着明孝端皇后陪葬品出境，算叛国罪吧？"

我看着监控里路承屿疯狂拨打苏莹电话的模样，突然想起流产那天，他把我最爱的海棠花连根拔起："孕妇不能养这些招阴的东西。"

"路氏集团破产清算将在明天启动。"我把离婚协议拍在苏莹面前，"作为路承屿事实婚姻的妻子，你有义务共同承担十六亿债务。"

她猩红的指甲抠进真皮沙发："你早就知道！你故意让我偷到假金库密码！"

落地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我抚过小腹那道淡粉色疤痕。三个月前在这里，路承屿握着B超照片说要做全上海最幸福的爸爸，转眼就能用育儿基金给情人买别墅。

"你该庆幸那些金条是钨芯镀金。"周慕白将海关罚单插进她领口，"真货早被换成婴儿纸尿裤捐给福利院了。"

路氏大厦拍卖会上，路承屿举着289号牌的手一直在抖。当锤子落下时，他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瘫在座位上。我隔着三个座位都能听见他牙关打颤的声音。

"恭喜向总。"周慕白在掌声中替我戴上铂金耳钉，"新耳环，碎钻是从路家祖宅吊灯上拆的。"

路承屿突然野兽般扑过来，被保安按在满是烟蒂的地毯上。他混着血沫的嘶吼在会场回荡："向晚你这个毒妇！你把我妈养老的房子都..."

"路老太太现在住在汤臣一品。"我晃了晃新房钥匙，"今早她还教我炖阿胶当归汤，说对女人小产后恢复好。"

他眼底最后的光熄灭了。我蹲下来替他擦掉西装上的鞋印："还记得我们第一个孩子吗？那年你说创业初期养不起，哄着我去做了手术。"翡翠袖扣划过他青紫的嘴角，"现在我给你准备了个新孩子——"

周慕白适时递来文件，封面上《路氏集团破产重组方案》烫得他瞳孔骤缩。我翻开第17页抚养权条款："等你进监狱后，这个被你亲手杀死的'孩子'，会吃掉你每一分血肉长大。"

【8】

除夕夜外滩炸响烟花时，我在和平饭店顶楼签完最后一份并购合同。周慕白端着两杯香槟进来，颈侧还带着拍卖会那天的抓痕。

"刚收到消息，苏莹她爸被双规了。"他扯松领带窝进沙发，"路承屿在拘留所吞了牙刷，现在送医抢救。"

我推开窗户，寒风卷着黄浦江的潮气扑面而来。十七岁那年路承屿就是在这里说的情话，他说外滩的灯能亮到世界尽头。

"当年哥大那场并购案例竞赛..."周慕白突然握住我发颤的手腕，"我是故意输给你的。"

腕表嘀嗒声中，他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狰狞的刀疤从锁骨蜿蜒到心口——那是我在留学生遇袭案报道里见过的伤口。

"你替我挡过刀？"冰凉的指尖抚上凹凸疤痕，"在时代广场..."

他低头含住我颤抖的尾音，威士忌混着血的味道在唇齿间漫开。三十层楼下传来警笛呼啸，恍惚间又回到那个染血的圣诞夜。

路承屿在病床上挣扎的视频就是这时候弹出来的。他扯着呼吸机嘶吼，监控镜头拍得清清楚楚："我要见向晚！她把我的打火机藏哪了！"

我关掉视频轻笑出声。那个镀银打火机正躺在外滩观景台的垃圾桶里，和路氏集团的股票代码一起，等着被涨潮卷进黄浦江。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