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两次再婚,才看清男人晚年到底图什么。"我坐在小区的长椅上,对着刚认识不久的王大姐说出了这句话。
晚霞映余生
"两次再婚,才看清男人晚年到底图什么。"我坐在小区的长椅上,对着刚认识不久的王大姐说出了这句话。
她眼里闪过惊讶,放下手中的毛线活儿,静静听我说下去。
我叫李秀英,今年六十五岁,在北方一家纺织厂干了三十多年,是个老工人。
那时候,我每天早晨五点起床,趁着天还没亮,踩着咯吱作响的自行车,穿过晨雾去上班,纺织机的轰鸣声陪伴了我大半辈子。
丈夫王德明早年在钢铁厂当技术员,是个有名的能手,1982年的一次车间事故让他永远地离开了我,只留下我和当时还在上初中的儿子相依为命。
那时候,单位里的同事都劝我:"秀英啊,你还年轻,才四十出头,再找个伴儿吧。"
可我哪有心思想这些?儿子正是需要人管的年纪,工作又忙,每天回到家,看着墙上王德明的黑白照片,我只想着怎么把儿子拉扯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儿子大学毕业后去了南方,在一家外企找到了工作,后来又结了婚,成了家。
"儿子有自己的小家了,这是好事啊。"单位里的老姐妹们这样安慰我,可只有我知道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有多难熬。
退休后,我一个人住在单位分的老楼房里,那是个上世纪八十年代盖的筒子楼,楼道里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混合着煤油、白菜和陈年木头的气息。
我的家很简单:一张八十年代买的木沙发,垫着花布套子;一台二十一寸的老彩电,天线需要时不时调整才能看清节目;墙上挂着一张我和王德明的结婚照,还有儿子一家三口去年春节回来时照的全家福。
日子过得清淡又单调,早上起来熬点小米粥,炒个青菜,中午听听收音机里的评书,下午到楼下和老姐妹们唠唠嗑,晚上看看电视,这就是我全部的生活。
那年冬天格外冷,北风呼啸着穿过老旧窗户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诉说什么。
暖气管道老化,热气不足,我裹着那件穿了十多年的蓝底碎花棉袄,从卧室走到客厅,再从客厅走到厨房,像是在巡视自己的小小王国。
屋内的老座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忽然意识到,整个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德明,你走得太早了。"我对着墙上的照片自言自语,忽然眼泪就下来了。
不是因为寂寞,是因为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害怕。
邻居阿桂是个热心肠,六十出头的年纪,却精神得像五十多岁的人。
她丈夫是个退休干部,两人生活得有滋有味,经常拉着我一起去公园遛弯、跳广场舞。
"秀英,你这么一个人守着有啥意思?"那天,阿桂拉住我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我告诉你,我认识个老刘,原来是区里的退休干部,老伴走了有两年了,人老实巴交的,家境也不错,住的是商品房呢,要不要见见?"
我连连摆手:"哎呀,算了吧,我这把年纪了,还找什么对象。"
"有啥不好意思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老年人寻个伴儿不是很正常吗?"阿桂不死心,"你想想,两个人有个照应,病了有人递杯水,饿了有人帮着做饭,多好啊。"
我本想拒绝,可那天晚上回到家,风刮得窗户"咯吱咯吱"响,屋里只有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陪伴我。
我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八点档的连续剧,男女主角正在相互表白,我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年轻时王德明常说的话:"人活着,就是为了热热闹闹,冷冷清清多没意思。"
第二天,我给阿桂打了电话,答应了见面的提议。
老刘比我大三岁,中等身材,头发花白但梳得一丝不苟,有一股老干部的派头。
见面那天,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洗得发白却干干净净,皮鞋擦得锃亮。
我们在小区旁边的茶馆见面,阿桂和她丈夫也在,充当"红娘"。
老刘不怎么说话,只时不时点头,一副稳重的样子。
"老刘啊,以前在区里管财务,办事特别认真,现在退休了,每天还坚持看报纸、听新闻,政治觉悟高着呢。"阿桂在一旁介绍道。
"我就是个普通工人,没什么文化。"我有些局促地搅动着茶杯。
"工人同志的本质是最好的。"老刘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有力,"我家里也简单,就我一个人,儿女都在外地,逢年过节才回来看看。"
茶会后,老刘主动提出送我回家。
路上,他不紧不慢地走着,偶尔问我几个问题,比如喜欢吃什么,有什么爱好之类的。
到了楼下,他礼貌地说:"李同志,改天我请你去公园散步,好吗?"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交往。
老刘确实如阿桂所说,是个正派人,从不占小便宜,每次约会都会提前到,穿戴整齐。
他带我去公园、去看电影,甚至还带我去了趟区图书馆,说是让我"开开眼界"。
相处了三个月后,一天,老刘在公园的长椅上突然对我说:"秀英同志,我们年纪都不小了,要不...我们结婚吧?"
我愣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
"我得和儿子商量商量。"我迟疑地说。
那天晚上,我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电话那头,儿子听完我的讲述后沉默了好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妈,你开心就好,只要那个老刘对你好就行。"
我听出了他话中的勉强,但也明白,儿子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结婚仪式很简单,没有花车彩礼,只在街道办事处领了证,然后请几个老朋友吃了顿饭。
我搬进了老刘位于新城区的两居室。
他的房子比我的老房子宽敞明亮多了,家具也都是新式的,有组合沙发、大彩电,甚至还有一台全自动洗衣机,这在我们那个年代的老工人家庭可是稀罕物。
刚开始,我还挺满足的,觉得晚年能有个伴儿,有个说话的人,日子不会那么孤单。
可婚后的日子并不如想象的那般和美。
老刘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自己下楼买早点,回来后坐在桌前看报纸,戴着老花镜,一丝不苟地阅读着每一版内容。
我给他准备好早饭:一碗小米粥,两个小菜,一个鸡蛋。
他就着咸菜和稀饭,慢条斯理地吃着,从不多言,仿佛在执行一项任务。
吃完饭,他会拿起那台老式收音机,别在腰间,说是去公园锻炼身体,直到中午才回来。
我打扫完房间,洗完衣服,就开始准备午饭。
想着他是个老干部,见多识广,我总想做些可口的饭菜,显示自己的能力。
清蒸鱼、红烧排骨、炒青菜,我变着花样做,可他却总是吃两口就放下筷子:"够了够了,我胃口小,不能吃太多,医生说的。"
下午,他又出门,说是去棋牌室下象棋,直到傍晚才回。
晚饭后,他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联播,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在接受某种重要指示。
看完新闻,他就回房间,拿出一个笔记本写写画画,据说是在记录国家大事和自己的感想。
到了九点,他就准备休息,进入卧室,关上门,连句"晚安"都没有。
我们像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各自有各自的轨迹,互不干扰。
起初我以为这是老年人的相处之道,互相尊重彼此的习惯,毕竟我们这代人不像年轻人那样表达感情外露。
"年纪大了,图个安稳。"我常这样安慰自己。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静如水,没有波澜,也没有温度。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洗衣机坏了,红灯闪烁,发出刺耳的"嘀嘀"声。
"老刘,洗衣机好像坏了,你能不能看看?"我走到阳台,向正在看报纸的他求助。
"我哪会这个,找修理工来不就行了?"他头也不抬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那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家电城看看新的?这个用了好几年了,可能修不好。"我试探着问。
"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反正你擅长这个。"他翻过一页报纸,"我今天约了老王下棋,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
就是这一刻,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忽然意识到,老刘需要的不是一个伴侣,而是一个保姆。
做饭、洗衣、打扫,样样都落在我头上,而他却从不问我累不累,从不陪我说说话解解闷。
我们之间没有交流,没有分享,只有各自的生活和偶尔的交集。
那年冬天,我得了重感冒,发高烧卧床不起。
头疼得像要炸开,嗓子火辣辣的痛,我连续两天没能起床做饭。
老刘整天坐立不安,在客厅里踱来踱去,时不时进来看我一眼,却不是问我好些了没有,而是问:"今天的饭怎么办?"
他磨蹭了两天,终于忍不住对我说:"要不咱们请个保姆吧?就这几天,你病着,家里活没人干。"
那一刻,我心里像浇了一盆冷水,浑身凉透了。
我清楚地意识到,在老刘眼里,我的价值就是做家务,照顾他的生活。
病好后,我变得沉默了,开始仔细观察老刘的一举一动。
我注意到他每月都要去一趟邮局,总是在固定的日子,神神秘秘的,回来后脸上带着一种完成任务的满足感。
一次,我提前去菜市场买菜,路过邮局时,恰好看到老刘站在窗口前,填写着什么表格。
出于好奇,我悄悄走近,看到他往外地寄钱的汇款单——每月两千元,收款人是"刘强"和"刘丽",应该是他的儿女。
我并不介意他给儿女寄钱,毕竟那是他的血脉。
但让我心寒的是,每次我儿子打电话来,他总是找借口避开,一副冷淡的样子,甚至连过年我儿子要回来看我,他都说:"家里地方小,住不下,让他去宾馆吧。"
一天晚饭后,我终于忍不住问他:"老刘,我看你每月都去邮局,是不是给儿女寄钱?"
他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谁说的?你跟踪我?"
"我不是跟踪你,只是碰巧看到的。"我平静地说,"你给儿女寄钱是应该的,我不反对,但为什么要瞒着我?我们是夫妻啊。"
"那是我的事,用得着告诉你吗?"他语气生硬,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再说了,我花我自己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在乎钱,我是在乎你的态度。"我感到心里一阵酸楚,"我们结婚一年多了,你从不跟我说心里话,是把我当外人吗?"
"哎呀,这些事有什么好说的?"老刘不耐烦地挥挥手,"你管好家务就行了,其他的不用操心。"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我们中间那道看不见的沟壑上。
我忽然明白,老刘娶我,不过是为了晚年有人照顾,有个免费的保姆罢了。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做家务的人,而不是一个能陪他说话、分享喜怒哀乐的伴侣。
第二天一早,趁着老刘出去买早点的功夫,我迅速收拾好行李——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几件换洗衣服,一些日用品,还有王德明的照片。
我在餐桌上留下一张字条:"婚姻不是一个人付出,一个人享受。我走了。"
然后,我拎着行李,坐上了回老家的公交车。
回到自己的老房子,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墙上的挂钟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似乎在欢迎我回家。
我打开窗户,阳光照进来,驱散了屋内的霉味。
"我回来了,德明。"我对着墙上丈夫的照片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那一刻,我反而感到一种解脱,至少不用再假装幸福,不用再讨好一个根本不在乎我感受的人。
几天后,老刘找到了我的住处,大概是从阿桂那里打听到的。
他站在楼下,犹豫了半天才上来敲门。
"秀英,你怎么说走就走?"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家里的饭菜都没人做了。"
听到这话,我苦笑了一下:"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没人做饭?不是因为想我?"
老刘愣了一下,露出尴尬的表情:"我当然也想你...但你得理解,男人嘛,不擅长表达..."
"老刘,我们都这把年纪了,没必要互相勉强。"我打断他的话,"你需要的是个保姆,不是妻子。我想要的是个伴儿,能说说话,能互相照顾的那种。"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说了一句:"那你考虑清楚了,要回来随时可以回来。"
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从那以后,老刘再也没来找过我,我们的婚姻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独居的日子反而让我找回了自由和尊严。
我开始参加社区的老年活动,跳广场舞,学太极拳,认识了新朋友,生活渐渐有了新的色彩。
我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阳台上摆满了花草,阳光照进来,满屋子都是生机。
在公园的棋牌角,我认识了老张。
他是位退休教师,教了一辈子语文,说话总是有条有理,充满了知识分子的气质。
他的妻子在十年前因病去世,一个人生活了很久。
不同的是,他会做一手好菜,屋子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挂着他自己写的书法作品。
"一个人久了,什么都得学会。"他笑着说,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坦然,"不学会自理,这日子怎么过?"
我们开始一起下棋,他输了会装作懊恼的样子,拍着大腿说:"哎呀,走错了走错了!"逗得我直笑。
有时候,我们一起去集市买菜,他会耐心地讨价还价,而不是像老刘那样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这菜不新鲜,大姐,你看这叶子都蔫了,便宜点卖给我吧。"老张一脸认真地和菜贩子讨价还价。
"你这老头子,跟我斗了半天,就为了便宜两毛钱?"菜贩子笑骂道。
"那是,过日子就得精打细算嘛!"老张得意地冲我眨眨眼。
回来的路上,他会主动提走我手中的菜篮,说:"让我帮你拿吧,别累着。"
这些小细节,让我感到被尊重和关心,这是在老刘那里从未有过的体验。
慢慢地,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他告诉我他的故事,他的忧愁,他对已故妻子的思念,他与儿女之间的小矛盾。
我也向他倾诉我的经历、我的感受、我对未来的期望和担忧。
"你知道吗,老张,我最怕的不是孤独,而是被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一天黄昏,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夕阳西下,我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我明白。"他点点头,"人老了,需要的不只是一日三餐,还有被理解、被尊重的感觉。"
这话说到了我心坎上,让我一阵感动。
半年后的一天,老张邀请我去他家做客。
他住在一个小小的两居室里,收拾得干净整洁。
墙上挂着他自己写的书法,架子上摆着一排排的书籍,还有他过世妻子的照片。
"我准备了一桌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他有些紧张地说,领我进了餐厅。
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凉拌黄瓜,还有一锅香喷喷的紫菜蛋花汤。
"这些都是你做的?"我有些惊讶。
"当然!"他骄傲地说,"我这十年来,每天自己做饭,手艺还算过得去吧?"
吃完饭,他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木盒,郑重地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朴素的银戒指,样式有些旧,但擦得很亮。
"这是..."我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我妻子的戒指。"他声音有些哽咽,"她走之前说,让我好好活着,如果有一天遇到了能陪我说话的人,就把这个给她。"
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我:"秀英,我知道我们都不年轻了,也都经历过失去。这戒指不值钱,但是我想给你一个承诺——我娶你不为别的,就为每天醒来有人说说话,一起看看这世界。"
我愣住了,心里涌起一阵温暖的感动。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我结结巴巴地说,感到脸上一阵发烫,像个年轻姑娘似的。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又害怕再次失望,又期待新的可能。
我把老张的求婚告诉了儿子,出乎意料的是,儿子非常支持。
"妈,老张看起来是个真心对你好的人,不像那个老刘。"儿子在电话里说,"你都这把年纪了,应该找个真心陪伴你的人,而不是利用你的人。"
一周后,我给老张打了电话,告诉他我愿意嫁给他。
我们的婚礼很简单,只请了几个老朋友和我们的子女,在社区的小餐厅吃了一顿饭。
老张特意穿了一件笔挺的中山装,戴上了老花镜,显得格外精神。
我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套装,头发也特意去理发店做了个烫,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儿子和儿媳妇专门从南方赶回来参加婚礼,还带了一大堆礼物。
"妈,看到你笑得这么开心,我就放心了。"儿子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说,"老张是个好人,他会照顾好你的。"
婚后的日子温馨而平静。
我们住在老张的房子里,每天早上一起起床,一起做早饭。
他负责切菜、淘米,我负责炒菜、煮粥,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饭后,我们一起去公园散步,锻炼身体,他教我打太极拳,我教他跳广场舞,虽然他总是跳错步伐,却乐此不疲。
中午回来,他会认真地询问我想吃什么,然后一起商量菜谱。
下午,有时候我们一起看书,他读书给我听;有时候一起看电视,我给他讲解剧情;有时候只是坐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聊聊过去,谈谈现在。
晚上睡前,他总会轻轻拍拍我的手,说一
来源:睡眠呵护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