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年少的我们

摘要：整理书架时，一张泛黄的课程表飘落下来。1988年春天的课表上，蓝墨水写满“体育课”“自然课”……，边角处还粘着当年流行的贴纸，还有属于那个年代抄录的歌词——“一剪梅”。忽然想起那个总在课间休息砸纸䇷玩石子的少年，此刻正站在落地窗前揉着发酸的颈椎，恍如隔世，曾经

整理书架时，一张泛黄的课程表飘落下来。1988年春天的课表上，蓝墨水写满“体育课”“自然课”……，边角处还粘着当年流行的贴纸，还有属于那个年代抄录的歌词——“一剪梅”。忽然想起那个总在课间休息砸纸䇷玩石子的少年，此刻正站在落地窗前揉着发酸的颈椎，恍如隔世，曾经年少的面孔已经随着时间长满了褶皱。

那时的早晨连跑带走飞赴学校，走过村头的小山，跨过流淌溪水的石拱桥，总带着轻快的韵律。我们故意踩碎薄霜，看白气从口中升腾成云，单衣下年轻的心脏敲打着肋骨，仿佛永远不会疲惫。现在走过校园，铁栅栏边玉兰树又开新蕊，却再难寻见那个把书包甩上肩头就能健步如飞的影子，学校已经也变成“孤家寡人”，学生老师都合并到了镇上。如今体检报告单上新增的指标像无声的邮戳，提醒我连时光都开始计算折旧。现在终于懂得新品、堪用品、待修品和报废品的概念如此精准，一个人又何尝不是一台机器。

上周路过老校门，发现当年刻在香樟树上的名字早已被年轮吞没。树皮皲裂的纹路里，藏着二十载寒暑的秘语。忽然看见几个翻墙而出的少年，他们跃动的身影与记忆重叠，惊起一树麻雀。那些被我们虚掷的体育课，那些逃掉晨跑躲在图书馆的清晨，此刻都化作细沙从指缝间簌簌流走。等到玩耍的小孩离去，开放的学校又陷入了独自的“沉思”中。

暮春的雨总下得缠绵。理疗师说我的肩周炎是经年累月的伏案所致，银针在穴位游走时，忽然想起母亲当年织毛衣的样子。她总说毛线要松紧得当，人生又何尝不是？这些年我们只顾追赶时光，却让健康在奔跑中散落成珠。朋友圈里同龄人开始晒徒步装备，保温杯里飘着枸杞，这些迟到的醒悟，何尝不是岁月颁发的结业证书。

深夜整理旧物，抖落出一盒磁带。劣质塑料壳里，张雨生还在唱《我的未来不是梦》。按下播放键的瞬间，电流杂音中传来当年运动会的加油声。那些在阳光下不知疲倦奔跑的日子，那些以为永远挥霍不完的清晨，原来都珍藏在磁带的皱褶里。窗外的玉兰又在暗夜里舒展花瓣，而我们的黑发已在某个清晨悄然落霜，眉毛也不知道何时长出了几根特别长的，就像小时候八仙过海当中的神仙一般，有时候还会安慰自己，这个样子表示运气好，有福命。身边剩下不多还在联系来往的同学，也都变得一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