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宗亲占我家业,一根绳子挂我们两人脖子上,势必拖他同归于尽时,我狂得很恶毒。
夫君死后,我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毒妇。
宗亲占我家业,一根绳子挂我们两人脖子上,势必拖他同归于尽时,我狂得很恶毒。
小姑子被六十岁老头按上了床,把杀猪刀比在对方独孙的裤裆里,要让他断子绝孙时,我砍得很恶毒。
小叔子被同窗霸凌欺辱,将人横扫进茅坑里,按着他们吃够粪水时,我笑得很恶毒。
许是恶事做多了,我那该死的夫君竟活了过来。
带着娇妻与儿女,他冷冷命令我:
「你恶名在外,担不起我秀才的正头夫人。交出产业自请为妾,我留你在乡下伺候母亲一辈子。」
看他那副无耻至极的下作模样,毒妇我已经在想,给他们什么样的惨下场才能彰显我的恶毒。
1
许临川起死回生回到清水县时,我刚从铺子里忙完回来。
从前会备好茶点,热情地等在院子门口巴望着我回家,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笑吟吟看我大快朵颐的婆母,如今端端坐在太师椅上,头也没抬。
我叫了一声母亲。
她淡淡掀开眼皮子,薄唇紧抿,一脸的讳莫如深。
正要喊下人上茶水时,她终于开了口:
「如兰啊,临川回来了。」
我手一抖,青花瓷的茶壶差点砸在地上。
「有什么说法吗?我是请个道士做场法事,还是让巷子头上的王寡妇来上个身,看看夫君有什么遗愿未了。」
许母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出口。
屏风后面,便款款走出三人来。
许临川摇着折扇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不敢抬头的小姑子许清如与小叔子许鹤川。
「如兰,我回来了,是活的。」
许临川一身养得精细的皮肉,在锦衣华服的映衬下更显温润与俊美。
早不似从前顶着日晒风吹,四处奔跑着为人写书信的黝黑与干瘦。
只他眉眼冷淡,被五年的滔滔洪流泡没了里面的深情。
我五味杂陈,正要问他死去的这五年去了何处时。
突然窜出一男童,拽着他的手便仰头问道:
「她就是爹爹说的那个臭不要脸的乡野村妇吗?就是她经常让阿娘不开心的吗?好贱!」
说着,他突然一脑袋顶到我小腹上,疼得我倒吸凉气:
「呸,爹爹都不要你了,还赖在我家不走,臭不要脸!」
许临川忙将人护在身后,不轻不重数落一句:
「念宗,莫闹。」
转而看向我,略有几分心虚:
「这是我的孩儿,许念宗。」
事到如今,我如何还不知他这五年去了何处。
望着屏风下露出的女子裙裾,我指甲刺入手心,醒目的痛让我从鼻孔里嘲讽出了声:
「所以,知我为你许家殚精竭虑劳苦功高,便带回一个孩子给我养老送终吗?」
视线落在许念宗头上,我摇了摇头:
「我看不上他!不仅没教养,还贼眉鼠眼长得像被猪啃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娘是只老鼠精。对了,他怕黄鼠狼吗?可以去拜个干爹,做黄鼠狼的儿子,他很配!」
2
许临川被噎了一下,许念宗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屏风后的娇美妇人便轻笑一声,掩唇现出了身来。
她戴着我妆奁里价值不菲的珍珠耳环,挂着许母不离手的佛串珠子,一步三摇地牵着一个五岁上下的精致女童招摇到了我跟前。
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许念宗的额头,她娇笑道:
「坏东西,被你爹惯得不知天高地厚,谁人都敢惹,现下知晓哭鼻子了?」
那女童也耸着鼻子瞪我:
「都跟你说了乡下人最是野蛮无理,谁让你招惹她的。占了娘亲的位置,还大言不惭,她才是狐狸精。」
我眉眼一沉,那妇人压着唇边的讥诮挡在我身前:
「童言无忌,你这么大一个人,何至于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再说了,感情里先后不重要,他爱在何处,何处才是他的家。」
「何况,你觉得自己还配得上临川、做得起他正头夫人吗?」
她摸了摸耳坠子,毫不掩饰脸上的挑衅与得意,偏偏整个许家默契地装聋作哑。
恰似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我心冷了半截。
我便问道:
「母亲与二妹小弟也这般认为吗?」
三人互看一眼,许母便意味深长道:
「感情的事,旁人哪有资格置喙。只如兰,你恶名在外,属实担不起主母之责!」
好一句恶名在外。
她倒是将我用恶名为许家带来的五年安稳与富贵忘得一干二净了。
3
五年前,许临川带着全副身家去省城求学。
可不过半月,便传出他落水而亡的噩耗。
当朝女帝特许丧夫的女子可归家与再嫁。
许临川入土为安的半年后,我按住伤痛,安顿好了许家的一切,才求娘家族长亲自出面接我归家。
人的一生太漫长了。
跌一两个跟头也不能跌断重新爬起来的勇气,再是如何艰难,都要咬着牙翻山越岭,去找命里的其他可能。
可许母竟一膝盖跪在我面前,压碎了我的其他可能:
「如兰如我亲生女一般,我断不可能在失去了一个儿子后又失去了一个女儿。」
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她在满脖子的殷红里求道:
「如兰伤了身子,难有子嗣,又恶名在外没了清誉。让她归家再嫁,便是推她入火坑。若要如兰生不如死,便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女子一生,无非贤良淑德与生儿育女,偏偏这两样我都没有了。
便是接我回了娘家,也成了进退两难的烫手山芋。
族中众人不愿沾上人命,带回一个烫手山芋,此事不了了之。
我将杀猪刀放在桌面上,问许母为何要如此害我。
她一怔,带着一双儿女将头都磕出了血:
「我们孤儿寡母,若无你依靠,便只有死路一条。」
「如兰,我对天发誓,虽藏有私心,但也是真的舍不得你再嫁别人受夫家磋磨与白眼。」
「我保证,这个家事事听你的,我们定拿出一切对你好。」
她掏出许家所有银钱塞我手上。
许清如与许鹤川也一左一右跪行至我脚边,举手发誓:
「我们一定会一辈子记得嫂嫂的大恩大德,对嫂嫂掏心掏肺。」
我知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只我季如兰良善里藏着锋利的刀,护得住许家摇摇欲坠的家罢了。
许母图的,便是这个。
4
许临川遇难后的次月,宗亲便打着收回祖宅的名义,将许母母子三人扫地出门。
待我卖完茶叶归家时,才知晓家没了。
许母将许清如十两银子卖给了老鳏夫冲喜,换来了棚户下一年的安宁。
我怒不可遏,提着草绳冲进了宗亲家中。
一根绳子,分别套在我们两个人的脖子上,死结一打,我便不要命般往外跑,拖得他两眼直翻,面无血色。
直到他倒在地上再也拖不起来,我才喘着粗气大骂道:
「要霸我家业逼我去死,我便与你同归于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看你狠还是我狠。」
我脖子被草绳勒得鲜血淋漓,映衬得满眼通红的杀意更加可怖。
他吓坏了,还了我许家的祖宅,还补偿了许母五两银钱。
可我一口气还没松下,许鹤川便连滚带爬冲到面前:
「姐姐被老鳏夫五花大绑抢去拜了堂。嫂嫂,怎么办啊。」
我心一沉。
别着一把杀猪刀冲进了老鳏夫的院子里,只听到许清如被压在洞房里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偏偏被下人团团围住的我根本冲不进去。
一旁,老鳏夫三代单传的孙子啃着鸡腿叫道:
「祖父当新郎了,祖父吸了童女血,就能借命后长命百岁咯。」
廊下墨黑的棺材已掀开了盖子,只等洞房一结束,便推许清如去死。
我身子一晃,骤然冲向那孩子。
将人扑倒在地后,我杀猪刀比在他裤裆上,一刀一刀砍得尤其张狂:
「死我一个妹妹,换你家断子绝孙,我不亏!来,我妹妹叫一声,我就砍三刀。」
男童肥大的裤裆被我砍得面目全非,他吓得尿了一地,哇哇大哭:
「祖父救我,救我啊!」
老鳏夫怕了,扔出被撕碎衣裙的许清如,远远冲我吼道:
「放了我孙子,你妹妹我还给你。」
我摇摇头:
「你的钱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但你若要秋后算账,你三代单传的孙子总有看不住的时候。且看看我季如兰不要命的时候,他还有没有命。」
一把刀扔出去,直直砍到老鳏夫身下的门槛上。
他眸光一狠,却在我入木三分的刀下看到了我的手下留情:
「我活了六十岁,不曾被人闪过面子,更不可能被一个丫头片子威胁。你若要我既往不咎,五十两银钱,连带今日喜堂上的损失一并还来。」
我松了口气:
「三个月,五十两定一文不少地送过来。」
许清如吓坏了,满脖子都是啃咬的伤,浑浑噩噩里病了半个月。
我白日里下农户收茶叶做生意,夜晚坐在许清如床边一陪就是整夜。
正当许清如好了三分,许鹤川又为难地同我道,他不去书院读书了。
许母没了大儿子,又被二女儿恨毒了,最后的希望都在小儿子身上。闻言当即昏死了过去。
我问不出个缘由,给许鹤川三日思考。
却在那日傍晚追去了书院。
才知许父早逝,许临川又丢了性命,纨绔欺他许家无人,便霸凌许鹤川。
他们口口声声做游戏。
却将许鹤川当作活靶子扔在烂泥田里,顶着一粒花生,一弹弓一弹弓打得他满身青紫。
风里卷着猖狂的笑声,和许鹤川酸涩的眼泪。
我又心疼,又气愤。
薅起一杆长扫把,不由分说将一群纨绔扫进田边沤肥的粪池里。
在他们哇哇大叫着要爬起来时,一竿子一竿子将人捅回去,按着他们的脑袋,让他们的不服气在吃够粪水后变成了满嘴的哀求。
「你们的游戏不好玩,我的游戏才好玩呢。来,跟我一起喊,好玩!」
他们不愿喊,我竹竿子一伸,挨个脑袋按过去。
「好玩,好玩,真好玩。」
我蹲在旁边一边鼓掌,一边笑得邪恶:
「还玩不玩了?」
他们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我们错了,以后不玩游戏了,见着许鹤川就绕着走好不好。求姐姐饶我们一次,真的好臭,哇·······」
我站起身来:
「姐姐的游戏还有很多,再找许鹤川麻烦,我会再找你们玩游戏的。」
许家母子三人在我的恶名昭著里得了安宁与庇护。
却用名声与后院将我囚禁在了方寸之间。
我本也是会哭会怕会喊疼的女子,只为了撑起一个家,撑住他们的命,咬着牙一步步走到如今。
忍了多少泪水,吞了多少苦水,我自己都不敢回头细想。
我从未后悔过拿一颗良善的心去庇护孤苦无依的弱者,我只后悔菩萨心肠里只有一腔孤勇的义气,缺少了谋划的手段与智慧,最终拖累了自己。
在多年后的今天,又被回旋镖扎进了胸口,密密麻麻都是痛恨。
可我毒妇商人今时不同往日,最是一厘钱的亏都不肯吃的。
退一步换来狼心狗肺,便不要怪我进一步掏心挖肺!
冷眸一抬,我问:
「我若不肯,你们当如何?」
5
许临川冷冷拧眉:
「我不能辜负明月,特回来将正妻之位还给明月。况女子不该抛头露面,你手上的产业就给鹤川打理吧。」
「你一烂了名声的女子,与我云泥之别,拿什么与我斗!」
薄情寡义,连吃带拿,毫不手软。
他许临川的嘴脸,我今日倒是看了个清楚明白。
宋明月扫了我一眼:
「我们省城里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女子,都是下等人。莫说做官眷主母,便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娶之为正妻。」
「这人哪,要拎得清自己的位置。便说这珍珠耳坠,一个乡下人戴着也是不伦不类的东施效颦,唯有我这般小姐出身的,才压得住耀眼的富贵。」
许临川无不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若愿意在宗亲面前自请为妾,为明月敬杯茶,我亲自为你题个『贤妇』额匾,挂你床头上许你夜夜美梦。」
他脖子高高仰起,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恍若勉为其难里给了我多大的恩赐一般。
我被气笑了,直勾勾地望向他的无耻。
6
「没被淹死却被泡坏了脑子吗?你简直像个智障!」
「就你这丧良心的人写的狗屎字,我看一眼都要吐到做噩梦,还许我夜夜好梦,你也不怕口气太大吹断了门牙。」
许临川面色一寒:
「休要胡搅蛮缠!你嫁进许家七年,可曾有过一男半女?你莫要逼我休了你!」
我眉头一颤,看向许母:
「有没有,你母亲最清楚了。」
许母心虚得连与我对视都不敢。
我与许临川成婚次年,便有了身子。
是许母卧床不起,大雨倾盆的夜里被痰堵了喉咙。
彼时许临川远在省城读书,小叔子与小姑子还是半人高的孩童。
是我披着蓑衣,一扇门一扇门地为她敲着求生路。
当许母在施针灌药里得救时,才看到我满腿的鲜红与满脸的惨白。
唯恐许临川痛心与担忧,我们对那晚的一切闭口不提。
却不想,在七年后的今天,那晚的惊雷正中我天灵盖。
许母不仅毫无愧色,甚至恼羞成怒般扫了我一眼:
「你莫不是在怪我?当初是我求你去找的大夫吗?不过堵了一口痰,你若是个有孝心的,为我吸出来便是。」
「还不是你孝心不足,兴师动众去找大夫在人前卖弄你的孝心,还浪费了我二两银子,我没怪你虚伪败家,你还好意思邀功。」
这五年里,我一个寡妇兼挑内外的不易,旁人不知,许母是最为清楚的。
只如今,登天梯近在眼前,她便迫不及待要将我这踏脚石踢掉了。
甚至不惜踩进烂泥里,在新人面前表个忠心不二的态度。
到底是她对我关切备至,事事体贴,将一个温柔良善的老太太演得太逼真,让我晃了眼。
「便不是子嗣的原因,难道你一个恶名在外的泼妇,也能做秀才的正妻不成?」
许临川的那个小娇妻看不透我眸中冷意,晃着耳朵上的珠子,倨傲地看向我:
「十里八乡谁人不知你恶毒无比,上到六十岁老人,下到几岁的孩童,都被你欺辱了个遍。」
「如此恶毒,难怪三年之内双亲接二连三病死了,只怕是遭了报应。也倒是担得起断子绝孙······」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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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耳光打得出其不意,堵住了她满嘴刮向我伤口的刀。
她一惊,又要张嘴……
啪!
我又是一耳光,打得用力至极,竟落下一颗牙来。
「我不点头,你这连跪着敬茶做妾的资格都没有的货色,端什么高姿态。」
身后哇哇大叫着扑过来咬我的那儿女,也被我一人一脚踢跪在地上。
「再哭,我便砍死你爹让你哭丧哭个够!」
我腰后别的杀猪刀,哐当一声剁在了茶桌上,欲冲上来的许家人顿时停在了原地。
转头,我的手已经握上了宋明月的耳坠子。
在她瞳孔一颤里,骤然拽下。
「毒妇的东西动不得,记住了。」
宋明月捂着鲜血淋漓的耳朵满是惊恐,小姑子许清如坐不住了,大声斥责道:
「如今阿兄回来了,我嫂嫂也回来了。你为何就不能成全他们一对有情人?」
她掏出大夫断定我此生无缘子嗣的诊断书,冷冰冰看向我:
「你本来就粗俗不堪,与官家小姐的嫂嫂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主动退让,好过因为这个被休吧。」
「总归是你生不出许家的孩子了,莫非要我许家断子绝孙不成?」
这便是我护在身后、疼如亲妹的许清如?
我坐回原处,朝她轻轻招了招手。
「你过来,我有东西送给你。」
许清如冷嗤一声:
「事到如今,你便是想讨好我也晚了。早让你将闹市区的两个铺子给我作陪嫁,你倒好,今日说这个,明日说那个,就是不肯送给我。」
「现在看我嫂嫂回来,知道收买人心了?」
「可惜······」
啪啪!
我抬手两耳光,打碎了她的白日梦。
「可惜我是毒妇,你倒是忘了我毒妇的名声从何而来了。」
「若不是我足够恶毒,被扒光衣服的你已经死在老鳏夫的床上,如今只怕骨头渣都不剩。」
「廊下为你准备的墨黑棺材,你不会忘了吧?洞房之后就是下葬,那本该是你的一生!」
想起那些惨烈的过往和老鳏夫床头的刑具,过了几年好日子的许清如顿时身抖如筛。
我冷笑一声松开了手,任由她连滚带爬躲去了许母身后。
小叔子许鹤川又为了在新嫂嫂面前表现,端着大义凛然的姿态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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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嫁入富户苏家,就是有头有脸的主母。而我,不日便要被先生举荐进京城里的白鹿书院读书,日后必定有所成。」
「届时,许家个个出人头地,何其体面与荣耀。」
「与其因担不起主母之责,沦为旁人的笑柄,不若退而求其次,让出主母之位,做个享福的妾室又有何不可?」
「你成全了我们全家的体面,早早退回后院,我们难道还会亏待你不成?」
「季氏,做人要聪明,择利而为!」
从前一口一个嫂嫂地喊我,如今为了借新嫂嫂的势,竟开口叫我季氏。
这踩着我的肩膀走到如今的许鹤川,到底也是烂了根的苗,早死的相啊!
我随手掂了掂茶壶问道:
「若我不呢?」
他摇头叹气:
「你说你又何必。名声已然坏了,再被阿兄厌弃,被我们许家休弃,你除了一根绳子吊死,还能如何。」
我又笑了,一步步朝他走去。
「哦?」
他舒了口气:
「你虽见识浅薄,粗鲁了些,到底……」
哐当!
我一茶壶砸他头上,砸了他一个目瞪口呆。
可还不够解气,我又哐当一下。
他聪明的脑瓜子顿时鲜血直流。
「你能安然读书到今日,靠的不是你聪明的小脑袋,而是我这个毒妇的能耐。」
「我能让你前程高楼起,也定能将你的未来夷为平地,你信吗!」
许鹤川伸着颤抖的手,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转头看向面无血色的许母:
「你呢?又怎么说?」
9
「我要和离,你同意吗?」
我话音刚落。
许母身子一抖,捂着胸口喊许临川:
「此事容后再议,我……」
「不必等日后,她求仁得仁,给她一封和离书,让她离开清水县滚回娘家岂不更好!」
许清如狠狠瞪我一眼,捂着被打肿的脸咬牙切齿道:
「母亲若是怕无人照顾你,你大可放心。」
「苏家虽是商户,但也知书达理,待我嫁过去做了当家主母,便在苏宅旁边为母亲置办个宅院,日日照应着便是。何须对旁人委曲求全。」
许鹤川捂着不断冒血的额头,也应和道:
「阿兄已是秀才,我也前途在望,若是被她连累,毁了名声,岂不得不偿失。让她滚,即刻就滚。」
来源:点点剧社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