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都不愿意嫁给太子陪读太监,只有我知道这是泼天的富贵:我嫁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5-07 01:11 2

摘要:"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姜谦之女,贤良淑德,特赐婚于太子伴读沈戮,择吉日完婚。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姜谦之女,贤良淑德,特赐婚于太子伴读沈戮,择吉日完婚。钦此。"

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姜府正厅回荡,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满堂死寂。

我猛然睁开眼,入目的是熟悉的姜府厅堂——朱漆圆柱,檀木桌椅,还有父亲那张瞬间惨白的脸。

这是……庆元十二年?我竟回到了十年前!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我确信这不是梦境。前一刻我还在冰冷的湖水中下沉,苏婉儿那张带着冷笑的脸渐渐模糊,下一刻就回到了姜府接旨的这一天。

"微臣……领旨。"父亲姜谦的声音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卷明黄圣旨,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我悄悄环顾四周,大姐姐姜雪容已经红了眼眶,二姐姐姜霜玉死死绞着帕子,三姐姐姜露芝更是直接软倒在丫鬟怀里。母亲紧抿着嘴唇,眼中满是屈辱。

这一幕何其熟悉。前世,这道圣旨让姜府上下如丧考妣——堂堂尚书之女,竟要嫁给一个太监,简直是奇耻大辱。最后是三姐被选中,不出半年就郁郁而终。

而现在,我知道这个叫沈戮的太监,将会成为日后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父亲。"我轻唤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女儿愿嫁。"

满堂震惊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我,这个平日里最不起眼的四小姐。

"雨柔!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父亲又惊又怒,"那是个阉人!"

我缓步上前,在父亲耳边低语:"女儿知道父亲为难。太子伴读虽为宦官,却是东宫近臣。女儿嫁去,既可全皇命,又不至让姐姐们受苦。况且——"我顿了顿,"沈戮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最后一句话让父亲怔了怔。他仔细打量我这个一向安静的小女儿,似乎第一次真正看清我的模样。

"你当真愿意?"

"女儿心甘情愿。"

三日后,一顶简朴的红轿从姜府侧门抬出,没有吹打,没有嫁妆,甚至没有新郎迎亲。我就这样被悄无声息地送进了位于城东的一座小院。

夜色渐深,我独自坐在贴着"喜"字的婚房里,红烛已燃过半。

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不紧不慢,沉稳有力。

门开了。

我抬眼望去,一个身着暗红长袍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他身形修长,面容俊美得近乎锋利,一双凤眼在烛光下如寒潭般幽深。这就是沈戮,未来的九千岁。

他静静打量我,目光中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姜小姐何必自讨苦吃?"他的声音低沉清冷,"嫁给我这样的人,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我直视他的眼睛,微微一笑:"夫君说笑了。既成夫妻,自当同甘共苦。"

沈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冷漠。他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酒。

"姜尚书竟舍得让女儿嫁与宦官,倒是出人意料。"他啜饮一口,语气轻慢,"不知是四小姐不受宠,还是另有隐情?"

烛光下,他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骨节分明。我注意到他虎口处的茧子——那分明是长期握剑留下的。

一个太监,为何会有这样的茧子?

"是我自愿的。"我平静地说,"父亲本欲让三姐嫁来,但她身子弱,经不起折腾。"

沈戮冷笑一声:"四小姐倒是姐妹情深。"他放下酒杯,走到我面前,突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可惜嫁了个不能人道的阉人,这辈子算是毁了。"

如此近的距离,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他的瞳孔漆黑如墨,深处却似有火焰跳动。

我稳住微微发颤的声音:"夫君言重了。女子嫁人,求的不过是安稳度日。夫君乃东宫近臣,前途无量,何谈'毁'字?"

沈戮眯起眼,似乎在判断我话中的真伪。片刻后,他松开手,转身走向房门。

"今日我睡书房。四小姐既求安稳,我自不会为难于你。"

门关上了,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这个沈戮,与传闻中唯唯诺诺的太子伴读判若两人。他眼中的野心和锋芒,藏得再深也逃不过重生之人的眼睛。

我轻轻抚摸婚床上绣着鸳鸯的锦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泼天的富贵,就从今夜开始了。

嫁入沈府的第七日清晨,我站在书房门外,手中托盘上的莲子羹冒着热气。

"夫君,妾身做了些点心。"我轻叩门扉,声音恰到好处的柔顺。

门内沉默片刻,才传来一声低沉的"进来"。

推门而入,沈戮正伏案书写,晨光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光影。见我进来,他搁下笔,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托盘上,眉心微蹙。

"府中有厨娘,不必夫人亲劳。"

我将莲子羹轻轻放在案几一角,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他正在书写的信笺——是给东宫属官的密函,内容与三日后太子出巡的护卫安排有关。

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这次出巡,太子险些遇刺,事后沈戮因护卫不力被杖责三十,卧床半月。那件事后,他性情越发阴郁,却也因祸得福获得了太子的怜悯和信任。

"夫君日夜操劳,妾身理当分忧。"我温声道,假装没注意到他迅速遮盖信笺的动作,"昨夜听夫君咳嗽了几声,这莲子羹加了川贝,最是润肺。"

沈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冷淡:"有劳了。"

我正欲退出,目光"偶然"掠过他案头一卷《孙子兵法》,故意驻足:"夫君也读兵书?"

"随便翻翻。"他语气平淡,手指却无意识摩挲着书页边缘。

"妾身少时曾随兄长读过一些。"我故作天真,"记得其中'九地篇'有言,'围地则谋,死地则战'。三日后太子出巡途经落马坡,那里地势险要,若有贼人埋伏......"

沈戮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夫人如何知道太子出巡路线?"

我佯装惊慌,连忙福身:"妾身失言了!昨日夫君与来客在廊下交谈,妾身路过时偶然听得一二......"

这解释合情合理。沈戮神色稍霁,但眼中警惕未消:"夫人还听到了什么?"

"别无其他。"我低头,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妾身只是想起兵书所言,担心太子安危......若多嘴了,请夫君责罚。"

沈戮静默良久,忽然轻笑一声:"夫人多虑了。太子出巡,护卫森严,岂会有失?"他端起莲子羹浅尝一口,"味道甚好,多谢夫人。"

我知他并未采信,但种子已经播下。行礼退出时,我能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的背影。

三日后,太子出巡如期而至。我坐在后院亭中,心不在焉地绣着帕子,等待消息。

黄昏时分,府门突然大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放下绣绷,整了整衣衫,刚走出亭子,就看见沈戮大步而来,官服下摆沾着尘土,额角还有未擦净的血迹。

"夫君!"我惊呼出声,快步迎上,"你受伤了?"

沈戮目光复杂地看我一眼:"小伤无碍。"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太子在落马坡遇袭。"

"天啊!太子殿下可安好?"我双手掩唇,眼中满是"震惊"。

"幸得护卫及时变道,改走清水河畔,刺客扑了个空。"沈戮眼中精光闪烁,"夫人那日所言,倒是应验了。"

我垂下眼帘:"妾身不过是胡言乱语,幸得太子洪福齐天......"

"是吗?"沈戮忽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那夫人可知,今日本该走的就是落马坡,是看了我的密函后,太子临时改道。"

他指尖微凉,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我心跳加速,却强自镇定:"这......妾身如何能知?只是巧合罢了。"

"巧合?"沈戮轻笑一声,松开手,"那夫人当真是我的福星了。"

他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明日太子妃设宴赏菊,命你同往。我已备好礼物,夫人不必费心。"

太子妃苏婉儿!我袖中的手猛然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前世就是她,一步步设计将我逼入绝境,最后命人将我推入冰湖。

"妾身......谨遵夫君之命。"我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沈戮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转身离去。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明日,就要再见那个蛇蝎美人了。

次日清晨,我坐在妆台前,丫鬟碧竹正为我梳发。铜镜中,她眼神闪烁,手指格外灵活。

"夫人今日要见太子妃,梳个惊鹄髻可好?显得端庄。"碧竹一边梳头一边道。

"你倒清楚太子妃的喜好。"我状若无意地说。

碧竹手一抖,扯痛了我的头发,连忙告罪:"奴婢该死!只是......只是听说太子妃最爱雅致发型......"

"无妨。"我透过铜镜观察她的表情,"就梳惊鹄髻吧。"

碧竹是我从姜府带来的贴身丫鬟,前世对我忠心耿耿。但如今看来,恐怕早已被人收买。我心中冷笑,苏婉儿的手伸得真长。

梳妆完毕,我换上沈戮准备的月白色罗裙,披上淡青纱帔,刻意打扮得素净低调。临行前,沈戮在府门处等我。

"夫人今日装扮,甚好。"他目光在我身上一扫,似是满意我的不张扬。

马车缓缓驶向太子府。沈戮闭目养神,我则悄悄打量他。晨光中,他长睫投下淡淡阴影,鼻梁高挺,唇线紧抿,下颌线条如刀削般锋利。这样一个人,怎会甘居人下?

"夫人在看什么?"他突然开口,眼睛仍未睁开。

我慌忙移开视线:"妾身......妾身只是觉得夫君今日气色甚好。"

沈戮唇角微勾:"夫人倒是越发会说话了。"

太子府花团锦簇,侍女穿梭如蝶。赏菊宴设在西苑临水阁,还未入内,就听见阵阵娇笑声。

"沈大人到——"侍从高声通报。

阁内霎时一静。沈戮整了整衣冠,迈步入内,我低眉顺眼跟在他身后。

"哟,这就是沈大人的新婚夫人吧?果然标致。"一个甜腻的女声传来。

我抬头,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位华服美人——苏婉儿。她约莫二十出头,杏眼桃腮,肤如凝脂,头戴金凤步摇,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前世,就是这张美丽的脸,最后对我露出狰狞笑容。

"臣妇拜见太子妃。"我恭敬行礼。

苏婉儿轻笑一声:"免礼。沈大人好福气啊,娶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夫人。"她话锋一转,"只是不知,沈大人这样的......呵呵,可懂得怜香惜玉?"

阁中众女眷掩口轻笑,眼中满是讥诮。我面色如常,袖中手指却已掐入掌心。

沈戮神色不变:"太子妃说笑了。微臣虽不才,但对夫人自当尽心。"

"是吗?"苏婉儿目光在我和沈戮之间游移,"姜小姐出身名门,嫁与......沈大人,可还习惯?"

我微微福身:"蒙太子妃垂询,夫君待我极好,妾身感恩不尽。"

苏婉儿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正要再言,忽有侍女匆匆入内,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面色微变,随即展颜一笑:"太子殿下驾到,诸位随我迎驾。"

众人慌忙起身。我随众行礼,余光瞥见沈戮眉头微蹙,显然太子突然到来不在他预料之中。

太子赵元翊年约二十五六,面容俊朗,只是眼下青黑,显是纵欲过度。他摆手让众人平身,目光却落在我身上。

"这位是......"

"回殿下,这是沈大人的新婚夫人,姜尚书的四小姐。"苏婉儿声音甜得发腻。

太子挑眉:"沈戮,你倒有福气。"他说着竟伸手要来抬我下巴。

沈戮不动声色地侧身半步,恰好挡在我前面:"殿下谬赞了。微臣惶恐。"

太子讪讪收手,转而搂住苏婉儿的腰:"今日赏菊,可有新品?"

众人簇拥着太子夫妇往菊园走去。沈戮故意落后几步,在我耳边低语:"离太子远些。"

他温热呼吸拂过我耳际,激起一阵战栗。我轻轻点头,心中却翻起惊涛——沈戮方才的举动,分明是在保护我。这个发现让我心头一暖。

赏菊宴持续到申时方散。回府马车上,沈戮闭目不语,我也不敢多言。直到入府后,他才突然开口:"太子妃与你说了什么?"

我回想苏婉儿借赏菊之机,将我拉到一旁说的那番话,斟酌道:"太子妃问妾身......夫君平日都与哪些大人来往,还问......"我犹豫片刻,"还问夫君夜间可需妾身伺候。"

沈戮眼中寒光一闪:"夫人如何回答?"

"妾身说夫君公务繁忙,常宿书房,妾身少见。"我低头道,"至于来往的大人,妾身初来乍到,实在不知。"

沈戮凝视我良久,忽然伸手抚上我的脸。我惊得后退半步,却见他从我发间取下一枚小小的珍珠耳坠。

"这不是夫人的饰物吧?"

我心头一震——这分明是苏婉儿"不小心"掉落在我身上的!前世她就用过这招,在耳坠中藏了密信,诬陷我与人私通。

"妾身不知此物从何而来!"我慌忙跪下,"请夫君明鉴!"

沈戮把玩着那枚耳坠,忽然用力一捏,珍珠应声而碎——里面果然藏着一张小纸条。他展开一看,冷笑一声:"太子妃好手段。"

我抬头,眼中含泪:"夫君,妾身绝无二心!"

沈戮弯腰扶我起来,手指轻轻擦去我眼角泪珠:"我知道。"他声音罕见地柔和,"夫人今日表现得很好。"

他转身走向书房,又回头道:"那个丫鬟碧竹,不必留了。"

我呆立原地,心中既惊且喜。沈戮竟早已知晓碧竹是眼线,而且......他相信我。

这一晚,沈戮破天荒地没有去书房,而是宿在了卧房外间的榻上。虽然隔着一道屏风,却是成亲以来最近的距离。

我躺在床上,听着屏风另一侧均匀的呼吸声,心中五味杂陈。计划正在一步步实现,可沈戮的种种表现,却让我开始怀疑——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太监吗?

碧竹"突发急病"被送出府的那天后,沈戮对我的态度微妙地改变了。他仍时常宿在书房,但每日晨昏定省,总会与我说上几句话。有时是询问府中琐事,有时是告知近日行程,虽不算亲近,却也不再冷若冰霜。

转眼到了重阳节,宫中设宴,沈戮作为东宫属官必须出席。我本不在受邀之列,却在前一日收到苏婉儿特意送来的请帖。

"太子妃盛情,却之不恭。"沈戮看过请帖后淡淡道,"明日我公务在身,恐难时刻相伴,夫人自己小心。"

我明白他话中警示,郑重点头:"妾身明白。"

重阳宫宴比太子府的赏菊宴隆重百倍。金銮殿前广场上搭起彩棚,百官携眷而至,衣香鬓影,环佩叮咚。我穿着沈戮准备的藕荷色罗裙,低调地跟在女眷队伍中。

"姜妹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头,竟是大姐姜雪容。她嫁给了兵部侍郎的公子,如今已是侍郎夫人。

"大姐。"我惊喜地握住她的手,自从嫁入沈府,还是第一次见到娘家人。

姜雪容将我拉到一旁,低声道:"你在沈府可好?那阉人......可曾为难于你?"

我摇头:"夫君待我甚好,大姐不必挂心。"

姜雪容眼中满是怀疑,还要再问,忽听一阵骚动——太子与太子妃驾到。众人连忙行礼。

苏婉儿今日盛装出席,一袭正红宫装,头戴九凤冠,明艳不可方物。她挽着太子的手臂,目光扫过众人,在看到我时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众卿平身。"太子摆手,"今日重阳佳节,不必多礼,尽情欢饮才是。"

宴席开始,歌舞升平。我坐在末席,默默观察着场中众人。沈戮作为东宫属官,坐在太子不远处,正与身旁一位武将低声交谈。那人虎背熊腰,面容刚毅,看装束应是禁军统领周毅。

前世记忆里,周毅后来成了沈戮的左膀右臂,在沈戮掌权后官至兵马大元帅。看来他们的交情,此时就已开始了。

酒过三巡,太子已微醺,忽然拍案道:"光喝酒有什么意思!来人,摆箭靶,本宫要看看诸位的身手!"

侍从慌忙在广场中央竖起箭靶。太子摇摇晃晃起身,取过弓箭,连射三箭,只有一箭中靶,周围却响起一片喝彩声。

"沈戮,你来!"太子将弓箭扔给沈戮。

沈戮恭敬接过:"微臣技艺粗浅,恐污殿下慧眼。"

"少废话!"太子不悦,"让你射就射!"

沈戮无奈,站到射位,挽弓搭箭——嗖!嗖!嗖!三箭连发,箭箭正中红心。

满场哗然。我心中暗惊——沈戮的箭术竟如此精湛!这绝非一个普通太监能有的本事。

太子脸色阴沉,正要发作,苏婉儿忽然娇声道:"殿下,臣妾看诸位夫人小姐也都跃跃欲试呢。不如让女眷们也试试?"

太子转怒为喜:"好主意!哪位夫人愿意一试?"

女眷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应。这时,苏婉儿目光落在我身上:"姜妹妹出身将门,想必精通骑射?不如一试?"

我心头一紧——姜家哪是什么将门?苏婉儿分明是要我出丑。正要婉拒,忽见沈戮微微点头,眼中竟有鼓励之色。

"妾身......愿勉力一试。"我硬着头皮起身。

侍从递上轻弓,我接过时手心已沁出汗来。前世我确实学过射箭,但技艺平平。正犹豫间,忽见沈戮借着递箭的机会,在我耳边极快地低语:"左肩下沉,右肘抬高,看箭簇而非靶心。"

我按他所说调整姿势,深吸一口气,拉弓放箭——箭矢破空而出,正中靶子边缘,虽未中红心,却也算上靶了。

周围响起礼貌的掌声。苏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强笑道:"姜妹妹果然不凡。"

我正要退回席位,忽听太子道:"且慢!本宫看沈夫人身手不凡,不如再试一次。这次......"他眼中闪过一丝恶意,"不如蒙眼而射?"

满场寂静。蒙眼射箭,分明是要我难堪。我双手微颤,不知如何是好。

"殿下。"沈戮突然开口,"内子技艺粗浅,蒙眼恐伤及贵人。不如让微臣代劳?"

太子冷笑:"本宫就要看沈夫人射。怎么,沈大人舍不得?"

我看向沈戮,见他眼中寒光闪烁,知道太子已触其逆鳞。正要开口应下,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一名侍卫慌张冲入,"陛下突发晕眩,传太子殿下即刻入宫!"

太子脸色大变,顾不得刁难,匆忙离席。众人也纷纷起身,宴席就此散场。

回府马车上,沈戮异常沉默。直到入府后,他才突然开口:"夫人今日表现甚好。"

我松了口气:"多亏夫君指点。"

沈戮目光深邃地看着我:"夫人可知,今日陛下突发'晕眩'是何缘故?"

我心头一跳,谨慎回答:"妾身不知。"

"有人在陛下茶中下了药。"沈戮声音冰冷,"若非发现及时,恐酿成大祸。"

我震惊抬头:"何人如此大胆?"

"这正是我想问夫人的。"沈戮逼近一步,"夫人可知,下药之人针对的不仅是陛下,更是太子?一旦陛下有事,太子难逃嫌疑。"

我猛然想起前世这一时期的政局动荡——当时老皇帝确实差点被毒杀,太子一度被废黜,后来虽查明真相复位,但东宫势力已大损。而最后得益的,是二皇子一党。

"夫君怀疑......二皇子?"我试探道。

沈戮眼中精光一闪:"夫人果然聪慧。"他转身走向书房,"今夜我需彻查此事,夫人先歇息吧。"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沈戮对太子的维护不似作伪,可他日后又为何会成为权倾朝野的九千岁?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三更时分,我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睁眼一看,沈戮正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身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

"夫君回来了?"我撑起身子,"可要备热水?"

沈戮摇头:"不必。"他犹豫片刻,竟在床边坐下,"事情比想象的复杂。明日岳父大人恐有麻烦。"

"父亲?"我心头一紧,"此话怎讲?"

"毒杀案线索指向姜家旧部。有人要借机陷害岳父。"沈戮沉声道,"明日恐有搜府之祸。"

我如坠冰窟——前世父亲确实曾遭诬陷下狱,虽然后来平反,但在狱中落下病根,早早就......难道就是这一次?

"夫君,求你救救父亲!"我抓住沈戮的衣袖,声音发颤。

沈戮轻轻握住我的手:"夫人放心,我已有安排。"他顿了顿,"只是需要夫人配合演一场戏。"

"什么戏?"

"明日若有人来问,夫人就说岳父前日曾送信来,提及发现府中有可疑人物潜入,已报知东宫。"沈戮目光炯炯,"记住,信已焚毁,内容只你一人知晓。"

我郑重点头:"妾身记住了。"

沈戮伸手抚过我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睡吧,一切有我。"

次日清晨,果然有刑部差役上门,声称奉旨搜查姜府。我按沈戮所教应对,再加上他暗中周旋,父亲最终化险为夷,只是被罚俸半年了事。

事后,父亲特意派人送谢礼到沈府。那晚,沈戮难得早早回房,还带了一壶桂花酿。

"今日月色甚好,夫人可愿共饮一杯?"他站在院中桂花树下,月光为他俊美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我欣然应允。三杯下肚,沈戮素来苍白的脸颊泛起淡淡红晕,眼神也不似平日锐利。

"夫人可知我为何入宫?"他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迷茫。

我心头一跳,轻声道:"夫君若愿说,妾身愿闻其详。"

沈戮望着杯中明月倒影:"我本出身将门,十岁那年,全家遭奸人所害,只我一人侥幸逃生。为报仇雪恨,我自愿净身入宫,从最底层做起,直到......"

他忽然停住,似是从醉意中惊醒,转而道:"夫人与岳父感情甚笃,令人羡慕。"

我知他有意转移话题,也不追问,只道:"父亲待我极好。此次多亏夫君相助,否则......"

"举手之劳。"沈戮仰头饮尽杯中酒,"何况,夫人待我真诚,我自当投桃报李。"

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柔和了许多,眼中坚冰似乎也融化了些许。我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伸手覆上他的手背。

沈戮没有抽手,反而翻转手掌,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们就这样在桂花树下静静坐着,谁也没有说话,但心中某种隔阂,似乎在这一刻消融了许多。

夜风拂过,落下一阵桂花雨。沈戮抬手拂去我发间花瓣,指尖在我鬓边停留了一瞬,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轻声道:"天凉了,夫人回房歇息吧。"

我点头起身,心中却泛起一丝莫名的失落。就在转身之际,忽听沈戮又道:"明日我休沐,夫人可愿同游西山?"

我惊喜回头,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眸,不由得也笑了:"妾身求之不得。"

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接近沈戮的初衷已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最初只为借他权势复仇求生,如今却开始贪恋他难得的温柔与信任。

而沈戮眼中那份复杂的情愫,又意味着什么?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西山之行后,沈戮待我越发不同。他仍常宿书房,但每日总会抽空与我说说话,偶尔还会带些小玩意回来——一盒胭脂,一支珠钗,或是一本诗集。东西不贵重,却让我心头微暖。

这日午后,我正坐在后院亭中绣花,忽见管家匆匆而来。

"夫人,大人命我告知,今夜他有要事,不回来了,请夫人不必等候。"

我手中针线一顿:"可知是何要事?"

管家摇头:"老奴不知。只是大人走时换了便装,还带了剑。"

剑?我心头一跳。沈戮一个太监,带剑做什么?想起他虎口的茧子和精湛的箭术,疑云更甚。

入夜后,我辗转难眠。三更时分,忽听院墙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我披衣起身,悄悄推开窗缝,只见一个黑影翻墙而入,身形踉跄。

沈戮!

我连忙提着灯迎出去。月光下,他脸色惨白,右手紧按左肩,指缝间有鲜血渗出。

"夫君!"我惊呼出声,又赶忙压低声音,"你受伤了?"

沈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夫人怎么还没睡?"他试图站直身子,却因失血过多晃了晃。

我顾不上多问,扶他进屋,让他坐在床边,急忙取来金疮药和干净布条。

"伤在肩上?需要解开衣服。"我轻声道。

沈戮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不必......叫管家来就好。"

"深更半夜,何必惊动他人?"我疑惑地看着他,"夫君是怕我笨手笨脚?"

沈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终于松开手:"......有劳夫人了。"

我小心翼翼地帮他解开外袍。随着衣物褪下,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他的左肩上有一道狰狞伤口,深可见骨,像是被利剑所伤。但更让我震惊的是——他结实的小腹上,分明有着男性完整的躯体!

我的手猛地一抖,药瓶差点落地。沈戮不是太监!这个认知如惊雷般在我脑中炸开。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沈戮察觉到我的发现,眼中瞬间布满杀机。他一把扣住我的咽喉,声音冷得像冰:"夫人看到了什么?"

我被迫仰头看他,却不挣扎,只是轻声道:"看到夫君受伤了,需要尽快包扎。"

沈戮手指收紧,我呼吸渐渐困难,却仍平静地与他对视。终于,他松开手,眼中杀意转为困惑:"你不怕?"

我咳嗽几声,缓过气来:"怕什么?怕我的夫君是个健全男子?"我拿起布巾,轻轻擦拭他肩上的血迹,"这反而解释了为何夫君箭术如此精湛。"

沈戮死死盯着我,似乎想看穿我的心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泄露,不仅是我,连你也要掉脑袋。"

"那就不泄露。"我平静地说,将金疮药小心地撒在他的伤口上,"夫君忍痛。"

药粉刺激伤口,沈戮肌肉紧绷,却一声不吭。我快速包扎好,又取来干净中衣为他换上。

全程,他都用那种探究的目光看着我,直到我收拾好药箱,才开口:"为什么?"

我坐在他身边,轻声道:"因为夫君待我好。姜家遇险时,是你出手相救;宫宴上,是你为我解围;平日里,你尊重我,爱护我,虽无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情。"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这样的夫君,是太监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沈戮眼中似有波涛汹涌。他伸手抚上我的脸,拇指轻轻摩挲我的唇角:"姜雨柔,你究竟是谁?"

我是重生而来,知道你将权倾朝野的妻子。这话我当然不能说出口,只是微微一笑:"你的妻子啊。"

沈戮忽然倾身向前,吻住了我的唇。这个吻带着血腥气和酒气,霸道而炽热。我惊愕一瞬,随即回应了他。唇舌交缠间,有什么东西在我们之间彻底改变了。

一吻结束,他抵着我的额头,呼吸粗重:"今夜我杀了二皇子的心腹,他派人暗杀太子的证据已经到手。"

我心头一震——原来这就是他受伤的原因!前世这段时间,二皇子确实因为谋害太子被废为庶人,但没想到竟是沈戮亲手取得的证据。

"伤口需要静养,夫君这几日别出门了。"我轻声道。

沈戮低笑一声:"夫人这是在管我?"

"不行吗?"我反问。

他凝视我片刻,忽然将我拉入怀中:"行,怎么不行。"他的唇再次落下,比方才更加热烈。

就在情动之际,沈戮却突然推开我,气息不稳:"不行......"

我疑惑地看着他。

"我身上有血仇未报,不能连累你。"他痛苦地闭了闭眼,"若有一天事发,你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我握住他的手:"夫君的血仇,可是与当年沈家满门被害有关?"

沈戮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沈家?"

"猜的。"我轻声道,"夫君曾说十岁那年全家遭害,而十年前威远将军沈巍一家被诬谋反,满门抄斩的事,京城谁人不知?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沈家还有活口?"沈戮冷笑,"没错,我本名沈翊,沈巍是我父亲。当年二皇子为夺兵权,构陷我父谋反。我因在城外习武,逃过一劫,被父亲旧部所救。为报仇,我净身入宫的计划被改为假扮太监,只因这样才能接近东宫,查清当年真相。"

我心头巨震。前世我只知沈戮权倾朝野,却不知他竟有如此身世!难怪他对太子忠心耿耿——太子与二皇子是死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如今二皇子罪证确凿,夫君大仇将报。"我轻抚他的脸庞。

沈戮却摇头:"还不够。二皇子背后还有人,当年之事,苏家也脱不了干系。"

"苏家?太子妃的娘家?"我惊呼。

沈戮点头:"苏婉儿之父苏琦,当年是二皇子一党。如今苏婉儿嫁入东宫,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我背脊发凉——前世苏婉儿害我,难道不仅仅是因为嫉妒?

"所以夫君才对她多有防备。"我恍然大悟,"那日在太子府,她故意接近我......"

"她是想通过你监视我。"沈戮冷笑,"不过她没想到,我的夫人如此聪慧。"

我靠在他未受伤的右肩上,轻声道:"夫君今后有何打算?"

"先扳倒二皇子,再查苏家。"沈戮揽住我的肩,"只是如今你已知我秘密,处境更加危险。若你后悔......"

"不后悔。"我打断他,"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沈戮深深看我一眼,终是长叹一声,将我拥入怀中。

这一夜,我们相拥而眠,虽无夫妻之实,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亲密。

三日后,朝堂震动。二皇子谋害太子、构陷忠良的罪证被呈上御前,龙颜大怒,当即废二皇子为庶人,圈禁终身。而揭发此事的沈戮,则被擢升为东宫总管,官居四品。

庆功宴上,太子亲自为沈戮斟酒,满朝文武争相巴结。我坐在女眷席中,看着沈戮游刃有余地周旋于众人之间,心中既骄傲又忧虑——他离权力中心更近了,但危险也随之增加。

"姜妹妹。"一个甜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婉儿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沈大人高升,妹妹好福气啊。"

我强忍厌恶,微笑回应:"托太子妃的福。"

苏婉儿贴近我耳边,声音如毒蛇吐信:"妹妹以为,靠上一个假太监,就能飞上枝头了?"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她知道沈戮的秘密!

"太子妃说笑了。"我强自镇定,"什么假太监?"

苏婉儿轻笑一声,涂着蔻丹的指甲划过我的手腕:"别装了。你以为沈戮为何能活到现在?不过是殿下需要他这把刀罢了。如今二皇子已除,这把刀......也该折了。"

她说完,翩然离去,留下我一人冷汗涔涔。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太子早知道沈戮的身份?那沈戮岂不是......

宴会结束回府后,我急忙将苏婉儿的话告诉沈戮。他听完,脸色阴沉如水。

"她这是挑拨离间。"沈戮冷声道,"太子若知我身份,早该动手了。"

"可她为何知道夫君不是太监?"我忧心忡忡。

沈戮沉思片刻:"恐怕是猜的。我箭术太好,不像阉人所能。不过无凭无据,她奈何不了我。"

我稍感安心,但心中仍有不安。苏婉儿那番话,分明是有所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沈戮更加忙碌。二皇子倒台后,朝堂势力重新洗牌,太子一党如日中天。作为太子心腹,沈戮每日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彻夜不归。

这日深夜,我正在灯下为沈戮缝制新衣,忽听窗外有石子击打声。开窗一看,竟是周毅站在院中,面色焦急。

"夫人,沈大人出事了!"他压低声音,"太子设宴,席间突然发难,说沈大人勾结废太子余党,现已拿下关入诏狱!"

我手中针线落地,浑身发冷:"何时的事?"

"就在一个时辰前。沈大人事先有所察觉,命我若有不测,立刻来告知夫人——"周毅四下张望,声音更低,"他说'书房暗格有给夫人的东西'。"

我强忍惊慌,谢过周毅,急忙赶往书房。按照沈戮曾经无意中提到的位置,我在书架后找到了暗格。里面有一封信和一块玉佩。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若我出事,持此玉佩速离京城,去北疆找镇北将军萧远,他会护你周全。"

玉佩上刻着一个"沈"字,应是沈家信物。我握紧玉佩,心如刀绞——沈戮早料到自己会有这一天,却还在为我安排退路!

不,我不能逃。重生一世,我岂能再看他陷入险境?

我将玉佩藏好,开始仔细搜寻书房,希望能找到能救沈戮的线索。翻检间,一本《孙子兵法》从书架掉落,从中滑出一张纸条。

"明日午时,天牢换防,西侧角门。"

这是沈戮的字迹!他早有计划?还是......这是一个陷阱?

我猛然想起苏婉儿的话。若太子早知道沈戮身份却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等今天?那张纸条,会不会是故意留给我的?

思虑再三,我决定赌一把。次日一早,我换上素净衣裳,借口去寺庙上香出了府。在城中绕了几圈确定无人跟踪后,我直奔诏狱。

诏狱外守卫森严,我躲在对面茶楼观察,果然发现午时将至时,西侧角门的守卫开始换班,中间有短暂的空当。

我心跳如鼓,正犹豫要不要趁机混入,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角门溜了进去——是碧竹!那个被送出府的丫鬟,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这根本就是个圈套!沈戮可能根本不在诏狱,或者那里等着我的将是更可怕的东西。

我决定改变策略,直奔东宫。若说现在还有谁能救沈戮,恐怕只有......

"求见太子妃?"东宫门卫狐疑地打量我,"太子妃今日不见客。"

我塞过去一锭银子:"麻烦通报一声,就说姜氏有关于沈戮的重要情报。"

门卫掂了掂银子,转身进去了。不多时,侍女出来引我入内。

苏婉儿正在花园凉亭中品茶,见我来了,红唇微勾:"姜妹妹终于想通了?"

我直视她的眼睛:"放了沈戮,条件你开。"

苏婉儿轻笑:"妹妹好大的口气。一个将死之人,凭什么谈条件?"

"就凭我知道沈戮不是真太监,却一直保守秘密。"我冷静道,"太子殿下若知道你明知此事却隐瞒不报,会怎么想?"

苏婉儿面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空口无凭。"

"我有证据。"我拿出那枚沈家玉佩,"这是沈家信物,足以证明他的身份。我若将此物呈交太子,再说明太子妃早就知情......"

苏婉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随即又笑了:"好个伶牙俐齿的姜妹妹。不过你搞错了一点——要杀沈戮的不是我,是太子殿下。他功高震主,又知道太多秘密,殿下早就想除之后快了。"

我心头一颤,却强自镇定:"那就请太子妃转告殿下,沈戮若死,他私通二皇子侧妃的证据就会公之于众。"

这是我前世临死前才从苏婉儿口中得知的秘密,当时她得意洋洋地说太子和二皇子其实是一丘之貉,暗中勾结多年。

苏婉儿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太子殿下心里清楚。"我紧盯着她的眼睛,"沈戮早就防着这一天,证据已交给可靠之人。他若有不测,那人立刻就会将证据呈交陛下。"

这当然是虚张声势,但苏婉儿显然信了。她脸色阴晴不定,终于咬牙道:"好,我替你传话。但若你敢耍花样......"

"太子妃放心,我只想保夫君性命。"我平静道。

离开东宫时,我后背已湿透。这场豪赌我并无把握,只能祈祷太子做贼心虚。

当夜,我正在房中焦急等待,忽听窗外一声轻响。推开窗,一个黑影翻入——是沈戮!他衣衫褴褛,满身血污,但还活着!

"夫君!"我扑上去,眼泪夺眶而出。

沈戮紧紧抱住我,声音沙哑:"多亏夫人周旋,我才得脱险。"

原来太子果然心虚,接到苏婉儿传话后,立刻命人将沈戮秘密释放,还假惺惺地说是一场"误会"。

我帮沈戮清洗伤口,换好干净衣裳,这才问出心中疑惑:"夫君早知道太子会对你下手?"

沈戮点头:"二皇子既除,我这把刀就该弃了。何况......"他苦笑一声,"我查到了太子与二皇子暗中勾结的证据,他岂能容我?"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忧心忡忡,"太子虽然暂时放了你,但绝不会善罢甘休。"

沈戮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先下手为强。"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沈戮脸色一变,迅速将我推到身后:"有人来了!"

门被猛地踹开,一队禁军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周毅。但他此刻面色冰冷,与平日判若两人。

"沈戮接旨!"周毅展开一卷黄绫,"奉太子谕,沈戮勾结逆党,图谋不轨,即刻拿下问斩!"

我浑身冰凉——太子这是要明目张胆地杀人灭口了!

沈戮冷笑一声:"好个过河拆桥的太子殿下。"他缓缓站直身子,尽管衣衫褴褛,却依然气势逼人,"周毅,你我相交多年,当真要赶尽杀绝?"

周毅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恢复冰冷:"奉旨行事,得罪了。"

他一挥手,禁军立刻围了上来。沈戮因伤势未愈,动作迟缓,很快就被制住。我扑上去想救他,却被一把推开,撞在桌角,顿时头破血流。

"雨柔!"沈戮目眦欲裂,拼命挣扎。

我强忍剧痛,爬过去抱住一名禁军的腿:"放开我夫君!"

那禁军一脚将我踢开。我倒地时,袖中沈家玉佩滑出,被周毅看见。他脸色大变,急忙捡起查看。

"这玉佩......"他声音发颤,"沈将军的玉佩怎么会在你这里?"

沈戮冷冷道:"因为我就是沈翊,沈巍之子。"

周毅如遭雷击,呆立当场。片刻后,他突然转身,一剑刺穿了那名踢我的禁军的喉咙!

"沈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竟险些害了他的血脉!"周毅虎目含泪,对剩余禁军厉声道,"今日之事,谁敢泄露半个字,有如此人!"

其余禁军面面相觑,最终齐齐跪地:"愿听周统领差遣!"

形势逆转之快,让我目瞪口呆。周毅亲自为沈戮松绑,跪地请罪。

沈戮扶起他:"周兄不必如此。"随即快步来到我身边,查看我的伤势,"雨柔,你怎么样?"

我勉强一笑:"没事......"话未说完,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朦胧中,我听到沈戮焦急的呼唤,感觉自己被抱起,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我想告诉他我没事,想让他快逃,却发不出声音。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我彻底淹没。

我在一片混沌中浮沉,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画面交织缠绕。

冰冷的湖水没过头顶,苏婉儿得意的笑声渐渐远去......沈戮在月下为我拂去发间桂花的温柔......父亲在狱中咳血的惨状......沈戮第一次吻我时唇上的热度......

"大夫,她怎么还不醒?"沈戮沙哑的声音穿透迷雾。

"夫人头部受创,又兼急火攻心,故而昏迷。但脉象已趋平稳,应该快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

我想睁开眼睛,却沉重如铅。又过了不知多久,我终于挣扎着撑开眼皮,入目的是熟悉的床帐——这是在沈府卧房。

"雨柔!"沈戮立刻扑到床前,双眼布满血丝,下巴上胡茬凌乱,显然多日未眠。

我虚弱地抬手抚上他的脸:"夫君......几日了?"

"三天。"他紧握我的手,声音哽咽,"你昏迷了三天。"

我这才注意到房中还有周毅和几位陌生将领,个个面色凝重。见我醒来,他们识趣地退出房间,只留我和沈戮二人。

"情况如何?"我强撑着问。

沈戮帮我垫高枕头,又端来温水喂我:"太子狗急跳墙,诬告我和姜大人勾结谋反,岳父已被拿下。京城内外戒严,我们的人暂时退到城郊。"

我心头一震:"父亲也......"

"别担心,我已派人去救。"沈戮轻抚我的脸颊,"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养伤。"

我握住他的手:"夫君,我有一事相告......"是时候说出真相了,"我......我不是寻常的姜雨柔。我死过一次,又重生回来了。"

沈戮身体一僵,眼中满是震惊。

"前世我也嫁给了你,但那时我胆小懦弱,终日以泪洗面。后来苏婉儿设计害我,将我推入冰湖溺亡。"我艰难地说,"再睁眼,我回到了圣旨到姜府的那一天。我知道夫君日后会成为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所以才主动请缨嫁你......"

沈戮的表情从震惊逐渐转为复杂,最后竟露出一丝笑意:"难怪夫人总能在关键时刻未卜先知。"

他这般反应倒让我愣住了:"你......不觉得匪夷所思?"

"比起死而复生,我更在意的是......"沈戮俯身靠近,鼻尖几乎贴上我的,"夫人当初嫁我,只为借我权势?"

我脸颊发烫:"起初是的,但后来......"

"后来如何?"他逼问,眼中带着危险的光芒。

"后来......"我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后来我爱上了你这个傻子。"

沈戮眸色一深,猛地吻住我的唇。这个吻炽热而霸道,仿佛要将我拆吃入腹。一吻结束,他抵着我的额头喘息:"姜雨柔,你可知这三日我有多害怕?"

我轻抚他憔悴的脸庞:"我这不是好好的......"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周毅的声音透着紧张:"大人,不好了!太子派人去姜府拿人,老夫人和几位小姐都被押往刑场,说是要......要当众处斩,逼您现身!"

我如坠冰窟,挣扎着要起身:"母亲!姐姐们!"

沈戮一把按住我:"别动!你伤未愈,我去救人!"

"不行!"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袖,"太子这是设局引你入瓮!你若去,必死无疑!"

沈戮眼中闪过挣扎,但很快坚定下来:"雨柔,我欠你一条命,欠姜家一个公道。今日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他转身欲走,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从床上扑下,抱住他的腿:"等等!我有计策!"

沈戮连忙将我抱起放回床上:"你不要命了?"

我急促地说出我的计划。前世这段时间,老皇帝其实早已对太子不满,暗中命锦衣卫指挥使陆炳收集太子罪证。若能先一步取得这些证据,或许能扭转乾坤。

沈戮听完,眼中精光闪烁:"陆炳确实曾暗中接触过我,但我没想到......"他当机立断,"周毅!"

周毅推门而入。

"你带一队精锐,按夫人所说去陆府取证据。"沈戮快速吩咐,"我带另一队人去刑场,拖延时间。"

"太危险了!"我急道。

沈戮在我唇上轻啄一记:"放心,你夫君没那么容易死。"说完,他披甲佩剑,大步离去。

我强忍眩晕,让丫鬟帮我更衣梳洗。若计划顺利,接下来将有一场恶战,我不能躺着等消息。

两个时辰后,一名侍卫慌张跑来:"夫人!大人中伏受伤,周统领取到证据正赶往刑场,但恐怕来不及......"

我顾不得伤势,抓起佩剑——这是沈戮平日教我防身用的——直奔马厩,骑上最快的马冲向刑场。

刑场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中央高台上,我母亲和三位姐姐被按在断头台前,刽子手已举起明晃晃的鬼头刀。沈戮被数十名禁军围攻,身上血迹斑斑,仍奋力厮杀。

"刀下留人!"我策马冲入刑场,高举一卷黄绫,"圣旨到!"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其实并无圣旨,但此刻只能虚张声势。趁着众人愣神之际,我骑马直冲高台,一剑刺倒刽子手,护在母亲身前。

"姜雨柔!"太子从监斩席上站起,面色狰狞,"你好大的胆子!"

我冷笑:"不及太子殿下胆大妄为!私通二皇子妃,构陷忠良,意图弑君篡位!"

太子脸色大变:"胡言乱语!来人,给我拿下!"

禁军一拥而上,我挥剑抵挡,但寡不敌众,很快被逼到台边。眼看就要被擒,忽听一阵号角声,周毅率领一队铁骑冲入刑场,高举一卷文书。

"太子罪证在此!陛下已命锦衣卫拿下东宫一干人等!"

场面瞬间大乱。太子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禁军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

沈戮跃上高台,将我紧紧搂入怀中:"你疯了吗?伤还没好就跑来!"

我靠在他怀里,终于松了口气:"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话音未落,我突然瞥见一道寒光——苏婉儿不知何时出现在台侧,手持匕首直刺沈戮后心!

"小心!"我猛地推开沈戮,匕首深深刺入我的腹部。

"雨柔!"沈戮怒吼一声,一剑斩下苏婉儿的手臂。她惨叫着倒地,很快被士兵拿下。

剧痛中,我倒在沈戮怀里,感觉生命在迅速流失。耳边是他撕心裂肺的呼喊,眼前却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华丽的大床上,沈戮趴在床边睡着了,手还紧紧握着我的。

我轻轻一动,他立刻惊醒,眼中布满血丝却充满惊喜:"你醒了!"

"我......没死?"我虚弱地问。

"差点!"沈戮声音沙哑,"那一刀再偏半分就......"他说不下去,只是紧紧抱住我,"你若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轻抚他的背:"现在情况如何?"

沈戮扶我坐起,细细道来。原来周毅取到的证据确凿,老皇帝震怒,当即废太子为庶人,苏家满门抄斩。因沈戮平乱有功,特赦其隐瞒身份之罪,恢复沈翊本名,并承袭其父威远将军爵位。

"那父亲和母亲......"我急切地问。

"岳父官复原职,岳母和三位姐姐都安然无恙,昨日还来看过你。"沈戮柔声道,"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养伤。"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事:"苏婉儿呢?"

沈戮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明日处斩。"

我沉默片刻,轻声道:"我想见她。"

沈戮皱眉:"不行,太危险了。"

"有些事,我想当面问清楚。"我坚持道。

最终沈戮拗不过我,安排苏婉儿戴着镣铐在门外与我相见。短短几日,那个风华绝代的太子妃已憔悴不堪,右臂只剩空荡荡的袖子。

"姜妹妹命真大。"她冷笑道。

我平静地看着她:"前世你为何要害我?"

苏婉儿瞳孔骤缩:"什么......"

"前世你将我推入冰湖时,说'这次不会有人来救你了'。"我直视她的眼睛,"我们之间有何深仇大恨?"

苏婉儿脸色变了又变,突然大笑:"原来你也重生了!难怪能一次次化险为夷!"她笑声戛然而止,眼中满是怨毒,"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前世沈戮权倾朝野,却为了你放弃复仇,我父亲才得以善终。这一世,我定要在他遇见你之前就除掉你!"

我心头一震——前世沈戮竟为我放弃了复仇?

苏婉儿还在嘶吼:"可惜我棋差一着!不过姜雨柔,你别得意,沈戮身上流着沈家的血,他迟早会——"

"带下去!"沈戮厉声打断,侍卫立刻将尖叫的苏婉儿拖走。

他转向我,眼中满是担忧:"别听她胡言乱语。"

我握住他的手:"夫君,若有一日你要在我和复仇之间做选择......"

"我选你。"沈戮毫不犹豫,"这一世,我只要你平安喜乐。"

我靠在他肩上,泪如雨下。

三个月后,老皇帝驾崩,因太子被废,由年仅十岁的皇太孙继位,沈戮与几位重臣受命辅政。新皇登基当日,沈戮被封为靖王,我则成为靖王妃。

王府后花园,我坐在秋千上,看沈戮——现在该叫沈翊了——教我们的长子练剑。小家伙不过五岁,却已架势十足,活脱脱一个小沈翊。

"娘亲!看我这一招!"儿子兴奋地向我展示刚学会的剑式。

我笑着鼓掌:"真厉害!"

沈翊走过来,从身后环住我:"王妃今日气色不错。"

我靠在他怀里,望着满园春色,心中无比宁静。前世种种恍如梦境,而这一世,我终于握住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沈翊轻吻我的发顶:"想什么呢?"

我转身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啄一记:"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嫁给你这辈子算是毁了。"

他低笑一声,将我打横抱起:"那现在夫人觉得如何?"

我笑着搂紧他的脖子:"泼天的不只是富贵,还有靖王殿下的雄风啊。"

沈翊大笑,抱着我向卧房走去。春风拂过,满园花开正艳。

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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