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母亲放走小偷,8年后收到一快递,全家打开看完沉默了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5-07 19:00 2

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如有雷同实属巧合,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如有雷同实属巧合,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当时怎么想的?”父亲把饺子皮摔在桌上,他的脸在灯光下阴晴不定。

母亲擦了擦手上的面粉,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包饺子。

厨房里水蒸气弥漫,母亲的决定让全家人震惊。

铁皮盒子的消失成了八年的心结。

千禧年的钟声敲响,一个快递打破了平静生活。

拆开包裹的那一刻,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01

冬日的太阳早早地躲进了地平线,城市的灯火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

天桥厂的大喇叭里传出《恭喜恭喜》的歌声,嘶哑而响亮,宣告着一年一度的春节即将到来。

行人脚步匆匆,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

我骑着自行车从厂里往家赶,冻得通红的手指紧紧抓住车把,车把上挂着一袋年货和单位发的奖金。

每经过一个坑洼,车把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抱怨这漫长的一年。

车链子时不时发出咯噔一声,似乎随时会断裂,但依旧顽强地转动着。

这辆陪伴我五年的老凤凰自行车,已经开始显示出岁月的痕迹,但仍是我重要的交通工具。

东北的冷风吹得脸颊生疼,耳朵像是被冻僵了,几乎失去了知觉。

但想到此刻母亲正在熟练地搓着饺子皮的样子,心里却是暖的。

我加快了脚下的踏板,希望能早点到家。

马路上行人稀少,积雪被车轮碾过,留下深深浅浅的车辙。

偶尔传来几声鞭炮声,打破了冬日的寂静,像是给这个安静的城市注入了一丝活力。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铃声从路边公用电话亭传来,像是在命令我停下脚步。

电话亭的玻璃上结了一层薄霜,透过霜花,能看到电话亭内昏黄的灯光。

我停下车,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接了。

寒风钻进电话亭,冻得我直跺脚。

我拿起话筒,冰冷的塑料质感贴着耳朵,让我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喂,请问是李师傅家吗?”一个陌生的声音问道,电话线路嘶嘶作响,声音断断续续的。

“我是,您找谁?”我搓了搓发凉的手指,呵出的热气在电话亭里形成一小片白雾,很快又消散了。

“我是老刘啊,你家可能进贼了!”老张的声音急促而紧张,“刚才我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年轻人鬼鬼祟祟地进了你家门,你母亲就一个人在家!”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电话亭的金属台面。

母亲今天确实独自在家准备年夜饭。

家里的贵重物品不多,但那可是过年的日子啊,谁会在这时候遭贼?

我顾不上多说,挂上电话就往家赶。

挂电话的动作太急,电话筒重重地撞在了机身上,发出一声脆响。

我跨上自行车,没顾上系上衣服的扣子,冷风灌进领口也浑然不觉。

自行车踏板踩得飞快,轮胎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家住在老式筒子楼的三楼,楼道里的灯泡时亮时灭,墙壁上贴着陈旧的春联,已经发黄卷边。

楼梯间里有股霉味,混合着煤油和烟火的气息,这是老旧单元楼特有的味道。

我一口气冲上楼梯,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差点撞上正要下楼的老刘。

他穿着一件褪色的灰色棉袄,手里攥着一包烟,正要去楼下和邻居们聊天。

“小李啊,你妈没事吧?”老刘拉住我的胳膊,急切地问道,他的眼镜上蒙着一层水汽,显得有些模糊,“刚才我看到一个陌生人进你家了!打算去叫人呢!”

“不知道,我这就回来看看。”我气喘吁吁地回答,汗水顺着额头流下,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变冷。

我挣脱他的手,继续往楼上跑,楼梯间的灯忽明忽暗,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

02

到了家门口,我愣住了。

心跳声在耳边砰砰作响,像是一面擂鼓。

门开着,屋里传来说话声,还有碗筷的碰撞声。

这声音平静而日常,与我预想中的混乱场景完全不同。

我咽了咽口水,手心冒汗,推开虚掩的门。

我轻轻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

母亲坐在餐桌前,对面坐着一个穿黑色棉袄的年轻人,棉袄破旧,袖口磨出了毛边,领子上还有几处补丁。

桌上摆着几个热气腾腾的菜,母亲正往对方碗里夹菜,动作自然而亲切,好像是在招待一位熟悉的客人。

桌子上还放着一瓶二锅头,已经开封,倒了两小杯。

“妈!”我喊了一声,声音里混合着惊讶和不解。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我,母亲的表情平静,而年轻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慌。

那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瘦削的脸庞,眼神闪躲,不敢与我对视。

他的衣服破旧,棉袄上沾着几处雪水,已经融化,留下深色的痕迹。

手里还拿着一双筷子,修长的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他的头发有些乱,像是很久没有修剪过,脸上的胡茬也显得邋遢。

“回来了?正好,快洗手吃饭。”母亲平静地说,好像对面坐的不是陌生人,而是熟悉的客人。

她用手势示意我坐下,然后继续往小伙子碗里夹菜,“多吃点,看你瘦的,像是好久没吃顿好的了。”

年轻人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推得向后滑去,碰到墙壁发出一声巨响。

他紧张地看看我,又看看门口,像是随时准备逃跑。

桌上的酒杯被他的动作晃得几乎要倒,酒水在杯中荡漾。

“坐下吧,吃完再走。”母亲轻声说道。

她用筷子把一块红烧肉夹到他碗里,“大过年的,别饿着肚子。大家都是过年,你家里肯定也在等你回去团聚呢。”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看看母亲慈祥的面容,又瞥了我一眼,似乎在评估形势。

他的手紧紧抓着椅背,指节泛白,最终还是慢慢坐下了。

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一幕。

“他是......”我试探性地问,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发颤。

外面的鞭炮声接连不断,像是为这场奇怪的聚会伴奏。

“一个迷路的孩子。”母亲回答,眼睛却没有看我,而是专注地将一块块菜肴夹到年轻人碗里。

“快去叫你爸回来吃饭,他在楼下跟老王下象棋呢。去叫他回来,要凉了。”

我没动,警惕地盯着那个年轻人,手里还握着钥匙,随时准备防备他可能的冲动行为。

年轻人似乎感受到我的敌意,缩了缩脖子,更加局促不安。

他低着头,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像是在搅拌粥水,一口饭也没吃。

时不时抬头看看门口,又迅速低下头,像只受惊的兔子。

“去啊,别站着了。”母亲的声音里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命令,眼神示意我赶快行动,“你爸该着急了,快去叫他。”

我只好转身下楼去找父亲,心里仍担忧着母亲的安全。

下楼的每一步都很沉重,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

我回头看了看半开的门,犹豫是否要关上,最终还是决定保持原样,方便随时听到屋内的动静。

刚走到楼梯口,就遇到了提着酒瓶的父亲和拎着两袋东西的妹妹。

父亲穿着那件深蓝色的毛呢大衣,是去年单位发的福利,他一直珍惜地保存着,只有过节才穿。

“爸,家里......”我刚要说,父亲已经快步走向了家门,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他似乎已经从老刘那里听说了什么,脸色凝重,眉头紧锁。

父亲推开门,看到桌前的陌生人,脸色立刻变了,从惊讶到愤怒仅仅用了一秒钟。

“你是谁?”他厉声问道,声音像炸雷一般在小屋子里回响。

妹妹吓得躲在我身后,手里的袋子悉悉索索作响。

年轻人站起来,动作太急,差点打翻碗筷。

他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责罚。

“他是来偷东西的。”母亲平静地说,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她的话让屋里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我让他吃点东西再走。”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在响,像是在计算着这尴尬时刻的持续时间。

电视里传来春节联欢晚会彩排的笑声,与屋内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妹妹吓得躲在我身后,抓着我的衣角,手心全是汗。

父亲的脸由红转青,青筋在太阳穴跳动,像是随时会爆发。

他把酒瓶重重地放在桌上,玻璃与木头相撞发出沉闷的一声,吓得年轻人一哆嗦。

“李秀兰,你疯了吗?”父亲把酒瓶重重地放在桌上,气得手指发抖,指着年轻人的鼻子,“家里进了贼,你还给他吃饭?万一他对你......”

母亲没说话,继续整理桌上的碗筷,动作平稳而从容,没有一丝慌乱。

她将一个空碗推到父亲面前,往里面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然后又添了些菜,动作自然,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年轻人站在那里,像是被钉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的眼睛不停地在我们三人之间游移,像是在寻找一条逃生的路线。

03

窗外,雪越下越大,雪花拍打在窗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人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不是有意的,我......”他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掐进了肉里,却浑然不觉。

“你偷了什么?”父亲打断他,目光锐利如刀,开始检查屋里的东西。

他四处查看,检查抽屉、衣柜、床底下,动作急促而杂乱,像是在寻找丢失的重要文件。

“两百块钱。”母亲代他回答,声音平静,没有责备也没有愤怒,“在柜子里找到的。”她指了指卧室的方向,那里放着家里的积蓄。

父亲一听,脸色更难看了,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走到年轻人面前,几乎是贴着他的脸,年轻人畏缩了一下,但没有后退。

“两百块!你知道我们家两百块是什么概念吗?那是我一个月的奖金啊!”父亲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知道我为了这两百块加了多少班吗?”

母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纸质的信封已经有些发皱,但依然干净整洁。

她递给年轻人,手指微微颤抖,但眼神坚定。

“拿着吧,够你回家的路费了。”她轻声说道,声音温柔而坚定。

我们都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那是母亲平时攒下的零用钱,足有三百多块,是她每个月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妈!”妹妹终于忍不住喊出声,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你疯了吗?”

年轻人也愣住了,他看看信封,又看看母亲,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震惊、犹豫、感激、羞愧,种种情绪在他眼中交织。

他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似乎在天人交战。

“我不能要这个......”他的声音嘶哑,几乎哽咽,“我已经......”

“拿着。”母亲坚持道,将信封硬塞进他手里,“大过年的,没必要把事情闹大。你拿了钱就走吧,别让警察把你抓走。”

年轻人的眼圈红了,他接过信封,手捏得紧紧的,仿佛握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向母亲深深地鞠了一躬,弯腰几乎到九十度,久久不愿直起身来。

“谢谢阿姨,我一定会...”他的声音哽咽,眼里闪烁着泪光,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

父亲气得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像是要爆炸。

但看到母亲决绝的眼神,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转过身,背对着年轻人,不愿再看他一眼。

年轻人拿着信封快步走出门去,他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由近及远,最终消失在茫茫雪夜中。

“李秀兰,你这是干什么?”父亲终于爆发了,一拳砸在桌子上,碗筷震得叮当作响。

“那可是咱们家过年的钱啊!你知道咱家现在什么情况!工厂不景气,眼看着就要裁员,我的奖金都拿不准,你倒好,把钱给了一个小偷!”

“我自己的钱,想给谁就给谁。”母亲依旧平静,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她继续摆碗筷,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别站着了,吃饭吧,饺子馅都拌好了。一会儿蒸好了,咱们一起包饺子。”

全家人围坐在桌前,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父亲闷头扒饭,一言不发,筷子戳在米饭上,用力得像是要把碗底戳穿。

妹妹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不停地在父母之间游移,像是在观察战场局势。

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一阵接着一阵,宣告着节日的喜庆。

电视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的预告,欢快的音乐和欢笑声充满着屋子,但没人有心思看。

“妈,你为什么要放走他?”我忍不住问道,打破了沉默,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母亲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

她的眼神飘向远方,看了看墙上泛黄的照片,那是她年轻时的合影,照片上的她朝气蓬勃,与现在憔悴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有些事,你们不懂。”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转身走进了厨房,结束了话题。

那个除夕夜,我们全家都没睡好。

屋外的鞭炮声一直持续到深夜,此起彼伏,像是在向人们宣告新年的到来。

父亲躺在床上不停地叹气,时不时拍打一下枕头,像是发泄心中的不满。

他翻来覆去,床板发出吱呀的声响,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灰缸很快就满了。

母亲则安静地坐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夜空和偶尔绽放的烟花。

烟花在夜空中炸开,五彩缤纷,照亮了她的脸庞,勾勒出她的轮廓。

她的表情平静,眼神深邃,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遥远的事情。

04

第二天一早,院子里就热闹起来了。

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手里拿着各种小礼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邻居们挨家挨户地拜年,提着礼物,嘴里说着吉祥话,顺便交换着各家的新闻。

“听说你家昨晚进贼了?”老张端着一盘饺子,站在我家门口问道。

他穿着一件崭新的褐色呢子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父亲正在院子里扫雪,铁锹铲起积雪,发出沙沙的声音。

听到这话,扫帚停在半空中,动作僵住了。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愤怒,但很快恢复了常态,强装镇定。

“没什么大事,一个小毛贼,没拿走什么值钱东西。”父亲故作轻松地回答,继续扫着积雪,好像这件事无关紧要。

“现在这些小偷真是越来越猖狂了。”老张摇摇头,“去年王大哥他们家被偷了,丢了五百多,到现在都没找回来。要我说,应该报警,关他几天才解气!”

父亲干笑两声,没有接话。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飘忽,不敢与老张对视。

老张见状,识趣地换了话题,开始谈论单位里的年终奖和最近的人事变动。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单位里的八卦,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等老张走后,父亲扔下铁锹,径直走进屋找到母亲。

他的步伐沉重,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每一步都带着不满和愤怒。

“你看看,现在全院子都知道我们家进贼了,多没面子!”他指着窗外,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中的愤怒却无法掩饰。

母亲正在厨房里收拾碗筷,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头也不抬地说:“面子值几个钱?能当饭吃吗?”

“你!”父亲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颤抖着指着母亲,像是要说什么,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他转身去了卧室,摔门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刺耳。

不一会儿,卧室里传来父亲的喊声:“秀兰,你过来一下!”声音急促而慌张,不同于刚才的愤怒,而是带着一丝恐慌。

我们跟着进去,看到父亲正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衣柜打开着,抽屉被拉开,房间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他的动作急促而杂乱,像是在寻找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

“我的铁皮盒子呢?”他问道,声音里带着焦急,眼睛通红,像是一夜未眠,“就是那个绿色的,放在柜子最下层的。”

母亲愣了一下,眉头皱起:“什么铁皮盒子?”她的表情困惑。

“就是我放老照片的那个,还有我父亲留下来的怀表!”父亲继续翻找,动作更加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那是我爸临终前给我的,从来没离过身。昨天那小子不会拿走了吧?”

全家人都紧张起来,一起找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铁皮盒子确实不见了。

母亲掀开床垫,翻开被褥,又打开每一个储物箱,但都没有找到。

“完了,那可是我爸留给我的唯一纪念品啊!”父亲坐在床边,头埋在双手中,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母亲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复杂,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妈,你为什么要放走那个小偷?”我再次问道,心里既困惑又生气,“要是报警,说不定还能找回来。现在好了,爷爷的遗物没了。”

母亲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屋外,邻居家的孩子在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传进屋内,却无法打破这沉重的气氛。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那里飘着鹅毛大雪,白茫茫一片,像是一个纯洁的世界。

“1979年,我在城西福利院工作过一段时间。”母亲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里的孩子们生活很艰苦。”

这是我第一次听母亲提起这段往事,在我的记忆里,母亲一直是纺织厂的工人。

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让我有些惊讶,但还没来得及细想,父亲已经打断了她。

“那又怎么样?”父亲不解地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难道因为他是孤儿,就可以偷东西不受惩罚吗?”

“人不能只看表面。”母亲反驳道,语气中第一次带了怒意,“有些孩子从小没人疼,没人教,长大后走错路也情有可原。你知道那些孩子是怎么生活的吗?”

母亲的视线落在墙上的老照片上,那是她年轻时的合影。

05

照片里的她身边站着几个孩子,有男有女,年龄不一,都穿着统一的蓝色棉袄,脸上带着怯生生的笑容。

“那时候条件差。”母亲声音中带着回忆的苦涩,“冬天里的被子薄得几乎挡不住寒风,孩子们只能几个挤一起睡,互相取暖。”

她走到照片前,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些孩子的脸庞,仿佛在抚摸真实的孩子。

“我每次回家都会偷偷带些吃的给他们:一个馒头,几块糖,分给好几个孩子。”

我们都沉默地听着,第一次听母亲讲起这段往事,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和窗外的风声。

“那些孩子特别懂事,从不跟别人抢东西。”母亲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柔,“有一个男孩,总是站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大家。”

父亲的表情开始软化,愤怒渐渐被困惑和好奇取代。

他走到母亲身边,也看向那张照片,似乎想从中找到些什么线索。

母亲继续说:“有一年,冬天特别冷,有个孩子就把自己的被子分给了一个刚来的小女孩。第二天我发现他发高烧,差点没救过来。”

母亲的声音哽咽了,她急忙转过身,擦了擦眼角,父亲的表情复杂,似乎在思考什么。

“1984年我调回纺织厂后,就很少去福利院了。”母亲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遗憾。

“那也不能纵容他偷东西啊!”父亲仍然不满,但语气明显软化了许多,“现在好了,连我爸的怀表都没了!”

“我会找回来的。”母亲坚定地说,眼神中闪烁着决心,“给我点时间。”

父亲摇摇头,不再说话。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雪景,肩膀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悲伤。

那段日子里,他的脸上总是带着郁闷的表情,很少跟母亲说话。

他吃饭时低着头,快速地扒拉几口就离开桌子。

母亲则更加沉默寡言,常常一个人发呆。

她的目光总是落在窗外,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几天后,父亲提出要报警。

他坐在餐桌前,敲着桌子,语气坚决:“不能就这么算了,那可是我爸的遗物!我得去派出所报案。”

“都过去这么久了,那小子肯定跑远了。”母亲反对道,语气急促,“再说,过年期间警察那么忙,哪有时间管这种小事?”

“万一能找回我爸的怀表呢?”父亲固执地说,眼神中带着希望和执着,“那可是我唯一的念想了!再说,让那小子受点教训也好,免得他一直这么干下去。”

两人争执不休,各执己见。

母亲的态度出奇地坚决,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让父亲放弃。

父亲则反复强调怀表的重要性和报警的必要性。

最终,在母亲的眼泪和恳求下,父亲勉强妥协了。

那个铁皮盒子和里面的怀表,就这样成了我们家不愿提及的话题,像是一个禁忌,悬在每个人心头,却无人敢触碰。

春节过后,生活慢慢恢复了平静。

父亲还是每天按时上下班,偶尔带回一些小零食;

母亲继续操持家务,照顾一家人的衣食住行;

我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忙碌而充实。

但有时候晚上,我会看到母亲站在窗前,眺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七年过去了。

这七年里,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国企改革浪潮席卷全国,许多工厂倒闭或改制,大批工人下岗。

马路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个体户和下岗工人,他们支起小摊,卖着各种商品,试图在新的经济环境中求生存。

06

1995年,我所在的纺织厂也不可避免地卷入了改革浪潮。

大批工人接到下岗通知,我也在其中。

那天,我拎着装有个人物品的纸箱,站在厂门口,看着工作了五年的地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小李,准备做什么去啊?”同事老王问我。

“不知道,可能先找点临时工干着吧。”我回答道,心里没底。

下岗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我先是在建筑工地上打过工,后来又跑过出租车。

1997年,我用积蓄和借来的钱,在小商品市场租了个柜台,开始做服装生意。

妹妹有空也会来帮我看店。

母亲的纺织厂情况好一些,她一直工作到1998年才办理内退。

这些年里,母亲变得越来越沉默。

她常常坐在电视机前,收看《寻找亲人》等节目,每当看到有人寻找走失多年的亲人时,她就会特别专注。

“妈,你在找谁啊?”妹妹曾好奇地问。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继续盯着屏幕。

1999年春节前,我们决定给老房子来个大扫除。

搬家具时,从柜子底下掉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母亲和一群孩子的合影,背面用钢笔写着“福利院,1983年”

我把照片递给正在整理衣物的母亲。

她看了一眼,手突然颤抖起来。

“妈,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吗?”我指着照片中一个瘦小的男孩问道。

母亲点点头,眼里满是回忆。

“他那时候特别瘦,总是饿得脸色发白,但从不跟别的孩子抢食物。”

父亲拿过照片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这孩子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希望他好好的吧。”母亲轻声说,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收进抽屉。

那个冬天特别冷,北风呼啸,雪花纷飞。

父亲的老毛病又犯了,整日躺在床上咳嗽。

母亲忙前忙后地照顾他,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要不要去大医院看看?”我担忧地问。

“不用,老毛病了,缓几天就好。”父亲摆摆手,继续翻看着报纸。

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千禧年到来的新闻。

“新世纪,新机遇,新挑战”,大标题下配着一张张欢庆的照片。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就要2000年了。”父亲感叹道。

母亲坐在窗边织毛衣,没有说话。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轮廓。

她的头发已经有一半变白了,但背影依然挺拔。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父母已经老了。

1999年的最后一个星期,天气格外晴朗。

阳光明媚,积雪开始融化,像是为迎接新世纪做准备。

就在这样一个普通的下午,门铃响了。

“您好,有个快递。”一个穿制服的小伙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纸箱。

“快递?”我疑惑地接过来,“谁寄的?”

“不知道,上面只有地址,没写寄件人。”小伙子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那个年代,快递还不像现在这么普及。

我拿着箱子回到屋里,全家人都好奇地看着它。

“会不会是妹妹寄来的?”父亲猜测道。

妹妹去年考上了南方的大学,很少回家。

我仔细看了看箱子上的字迹,是用钢笔工整地写着我家的地址,但确实没有寄件人信息。

“拆开看看吧。”母亲说。

我用剪刀小心地剪开封口胶带,打开箱子,顿时惊呆了。

全家人的呼吸仿佛都停止了,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这不是......”父亲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几乎喊不出完整的句子。

那个在八年前消失的铁皮盒子,盒子已经有些生锈,但还是能看出原来的样子。

“打开看看!”父亲迫不及待地说,我小心地打开盒子。

里面的东西整齐地排列着:一块老怀表、几张泛黄的老照片、一枚军功章,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

“都在!都在!”父亲拿起怀表,激动地说,“这可是我爸留给我的唯一纪念啊!”

“咦,这是什么?”我注意到盒子底部有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李阿姨收”。

母亲一下子站起来,她接过信封,手微微颤抖。

“是不是那个小偷寄来的?”父亲皱眉问道。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信和几张照片。

“读出来听听。”父亲催促道。

07

母亲深吸一口气,开始念信中的内容:

“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小福,我为八年前的事向您和您的家人道歉。

那时妻子患了重病,我走投无路,才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拿走您家的铁皮盒子是个意外,当时我以为里面会有值钱的东西,后来打开发现都是老物件和照片,就准备找机会还给您。

这些年里,我去了广东,现在生意越做越大。

前几个月,我回老家办事,特意去福利院打听您的消息,才知道您的地址。

如果方便,希望能在新世纪到来之际,再次见到您。 永远感激您的, 小福 1999年12月25日”

母亲念完信,屋里一片寂静。父亲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说话。

信里还有几张照片,我看了看那几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子穿着整洁的西装,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他变了这么多。”母亲喃喃道,把照片递给父亲。

父亲接过照片看了看,突然笑了:“小伙子不错嘛,有出息!”

母亲的眼睛湿润了,她轻声说:“我就知道他会有出息的。”

“妈,你是怎么认出他的?那天晚上。”我好奇地问。

母亲看了看墙上的老照片,缓缓道来:“那双眼睛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他?”父亲问。

“他都那样了,还能怎么办?”母亲叹了口气,“再说,看到他那么狼狈,我心里难受。”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要不,咱们去广东看看他?”

母亲惊讶地看着父亲:“你真这么想?”

“都过去八年了,他能记得咱们家,这份心意不容易啊。”父亲拿起信又看了一遍,“而且你看他现在多有出息,自己开工厂了!”

“爸,你不生气了?”我有些惊讶地问。

“有什么好气的?”父亲摆摆手,“年轻人嘛,走点弯路很正常。关键是能不能回到正道上来。看这小伙子现在这样,挺好的。”

母亲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就去看看他吧,正好过完年我们都有时间。”

2000年的第一个月,全家人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广东,这个改革开放前沿的省份,以其蓬勃的经济活力闻名全国。

火车缓缓驶入广州站时,热浪扑面而来,与北方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真热啊。”父亲擦着额头的汗水说。

我们按照信上的地址,来到了一个工业园区。

园区里工厂林立,人来人往,一派繁忙景象。

“找到了,就是这家!”我指着一个写着“福星童装有限公司”的厂房说。

门口站着几个工人,正在装卸货物。我们走过去,问道:“请问这是小福的工厂吗?”

工人们看了我们一眼,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走上前来。

“你们找李总啊?他姓李,名福星,大家都叫他小福。”男子热情地说,“您是?”

“我是他的......”母亲顿了顿,“老朋友。”

“哦,您稍等,我这就去通知李总。”男子转身走进厂房。

我们站在门口等待,看着来来往往的工人和货车。

这家工厂虽然不算大,但一切都井井有条,工人们脸上都带着忙碌而充实的表情。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装的男子匆匆走出来。

他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不高但很精干,眼睛炯炯有神。

他看到我们,脚步突然停住了。

“李阿姨?”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母亲点点头,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小福,是我。”

“真的是您!”小福快步走过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眼圈红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母亲笑着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不起,李阿姨,对不起......”小福低下头,声音哽咽。

“别傻站着了,带我们参观参观你的工厂吧。”父亲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

小福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擦擦眼睛,做了个请的手势:“里面请,我带您们看看。”

08

工厂里机器轰鸣,女工们正在缝纫机前专注地工作。

一排排衣架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童装,颜色鲜艳,款式新颖。

“这些都是我们的新产品,主要销往北方和一些大城市的商场。”小福介绍道,脸上带着自豪的表情。

“你做得不错啊!”父亲赞叹道,仔细打量着那些衣服。

“都是托李阿姨的福。”小福真诚地说,“要不是那次......”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母亲打断他,环顾四周,“你这工厂有多少工人?”

“现在有六十多人,大部分是从北方来的。”小福回答,“这边正在扩建,明年准备再招三十人。”

我们参观完工厂,小福带我们去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墙上挂着几幅儿童画。

“这是我儿子画的。”小福注意到我们的视线,笑着解释,“他今年五岁了,特别喜欢画画。”

“你结婚了?”母亲有些惊讶。

“嗯,六年前。”小福点点头,“妻子是广东本地人,现在负责公司的财务。儿子叫小鹏,上幼儿园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递给母亲。

照片上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

“很幸福啊!”母亲笑着说,眼里满是欣慰。

“李阿姨,这些年我一直想找您,想当面道歉,也想告诉您我过得很好。”小福诚恳地说。

母亲摆摆手:“我当时就知道你是被逼的。你小时候那么懂事,不会无缘无故做那种事。”

“是啊,那时候妻子得了重病,需要手术费。我刚从工厂辞职,身上没什么钱。”小福叹了口气,“我走投无路,才......”

“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父亲打断他,“人这一辈子,难免会犯错,关键是能不能改过自新。看你现在这样,我和你李阿姨都替你高兴。”

小福感激地看着父亲:“谢谢您的宽容。我一直记得,那天您有多生气。”

“那是当然的!”父亲笑着说,“家里进了贼,换谁都会生气。不过现在想想,也是缘分。”

“对了,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我插话道,“你怎么会找到我们家的?当年是巧合吗?”

小福的脸色变了变,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是巧合。我认识您家的地址,因为李阿姨在福利院工作的时候,我去过您家几次。”

全家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你去过我家?”母亲疑惑地问,“我怎么不记得了?”

“那时候您经常带些吃的给福利院的孩子们。有一次冬天特别冷,您带了几件旧棉衣给我们。”小福回忆道,“我帮您提东西,跟您一起去过您家。”

母亲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那次你还在我家吃了饺子,是不是?”

小福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怀念:“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

“那你后来怎么......?”父亲欲言又止。

“被领养后,我的养父母对我不好,经常打我,让我干活。十四岁那年,我逃出来,去了南方打工。”小福平静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一开始在建筑工地上做小工,后来去了服装厂。”

“那你妻子呢?怎么认识的?”我好奇地问。

小福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她是厂里的会计。我生病的时候,是她照顾我。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结婚那年,她查出患了肾病,需要手术。我们的积蓄不够,我就......”

“我明白了。”母亲打断他,眼里满是怜惜,“现在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小福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李阿姨,这些年我一直记得您的恩情。要不是您当年的宽容,我可能已经在监狱里了,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傻孩子,阿姨什么都没做。”母亲温柔地说,“是你自己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不,您给了我重新做人的机会。”小福坚定地说,眼里闪烁着泪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办公室里一时沉默,只有墙上时钟滴答的声音。

“对了,你们饿了吧?我带你们去吃饭。”小福突然想起什么,“我妻子和儿子也在,正好让你们见见。”

09

我们来到了一家高档餐厅。

小福的妻子小丽已经在包厢里等候了。

她是个温婉的女子,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

旁边坐着一个穿着蓝色小西装的男孩,正在画画。

“这是李阿姨,当年在福利院照顾过爸爸的好人。”小福向儿子介绍道。

小男孩抬起头,好奇地看着我们。他有着和父亲一样明亮的眼睛。

“叔叔阿姨好!”小鹏礼貌地打招呼。

母亲摸了摸小鹏的头:“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席间,小福讲述了这些年的经历,

“最困难的时候是妻子生病那年。”小福回忆道,“手术很成功,但花光了我们所有的积蓄。出院后,我带着妻子来到广东,在亲戚的服装厂做工。”

“那时候我们住在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晚上还能听到老鼠跑来跑去。”小丽接过话题,“但再苦也比在老家强。”

“后来我在厂里做到了组长,积累了一些经验。2015年,我们用攒下的钱和借来的一部分,开了个小作坊。”小福声音中带着自豪。

“现在发展得这么好,真替你高兴。”父亲真诚地说。

“都是托李阿姨的福。”小福郑重地说,举起酒杯,“这杯酒,我敬李阿姨。没有您当年的宽容,就没有我的今天。”

母亲也端起杯子,眼眶湿润:“孩子,阿姨为你骄傲。”

饭后,小福坚持要送我们回酒店。在车上,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母亲。

“李阿姨,这是三百块钱,就是您当年给我的那些钱。我一直记着这个数。”小福认真地说。

母亲推辞不受:“你现在日子过得好,阿姨很高兴。钱就不用还了。”

“不,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小福坚持道,“这代表着我的诚意和感激。请您一定要收下。”

母亲看了看父亲,父亲点点头。她这才接过信封,轻声说:“好吧,阿姨收下了。”

小福松了口气,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还有,这是我给您的一份礼物。”

父亲接过来一看,是一份合同。

合同上写着,福星童装有限公司每年将拿出利润的百分之五,捐给省内的福利院,专门用于改善孤儿的生活条件。

“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小福解释道,“我知道现在的福利院条件比我小时候好多了,但还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母亲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握住小福的手,用力点点头。

“李阿姨,您知道吗?您当年给我的不仅仅是钱,还有信任和希望。”小福真诚地说,“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车停在酒店门口,小福依依不舍地送我们上楼。临别时,他紧紧拥抱了母亲。

“李阿姨,有时间常来广东看看我们。”小福说,“我想让儿子也知道,他爸爸能有今天,是因为有一位好心的阿姨。”

回到房间,母亲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夜景出神。

广州的夜晚灯火辉煌,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与我们小城的宁静截然不同。

“想什么呢,妈?”我走过去问道。

“想起了当年在福利院的日子。”母亲轻声说,“那些孩子,虽然没有父母,但都很懂事,很坚强。小福是其中最懂事的一个,总是帮我照顾小一点的孩子。”

“他现在做得不错。”父亲评价道,“有自己的工厂,还知道回报社会。这孩子有良心。”

“是啊,他本来就是个好孩子。”母亲笑着说,“只是生活对他不够善良。”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当年我误会他了。那时只看到他是个小偷,没想过他为什么会偷东西。”

“每个人都有难处,关键是能不能战胜困难,走出困境。”母亲说道,语气温柔而坚定,“小福做到了,我为他骄傲。”

回程的火车上,我们一家人难得地坐在一起,谈论着这次意外的旅程。

“新世纪的第一次旅行,真是让人意外又感动。”父亲感叹道。

10

母亲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冤家宜解不宜结。那年要是报了警,小福可能就没有今天了。”

“妈,你真是有先见之明。”我感叹道。

“不,我只是相信人性本善。”母亲轻声说,“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关键是能不能改过自新。小福做到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火车缓缓向北,向着我们生活了几十年的小城驶去。

窗外,春天的田野一片新绿,象征着希望与新生。

那个曾经寒冷的除夕夜,那个曾经走投无路的年轻人,那个被偷走的铁皮盒子,如今都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人生就像一场漫长的旅途,有起点,有终点,中间还会经历无数的站点。

有时候,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决定,却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就像母亲在那个除夕夜放走小偷的决定,不仅改变了小福的命运,也让我们全家人在八年后收获了一份意外的感动和欣慰。

真正的善良,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纵容,而是在适当的时候给予他人改过自新的机会。而真正的感恩,不是表面的言辞,而是铭记于心的行动。

小福做到了,母亲也做到了。

在这个新世纪的开端,他们的故事,让我们全家人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回家后,母亲把那三百块钱和一些自己的积蓄一起,捐给了当地的福利院。

她说,这是一个善念的传递,希望能帮助更多像小福这样的孩子。

时至今日,每当我看到墙上那张全家福,看到母亲慈祥的笑容,我就会想起那个特别的除夕夜,想起那个意外的不速之客,想起那个改变了一个人命运的决定。

有时候,宽容和信任,比严厉和惩罚更能打动人心。

这或许就是母亲那天选择放走小偷的原因,也是小福能够重新做人的动力。

这个故事,我会讲给我的孩子听,希望他们明白:人生路上,我们难免会犯错,重要的是能否勇敢面对,重新开始。

因为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向善的力量,只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出口,一份信任。

就像母亲对小福的信任,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

来源:大大大大聪明游戏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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