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哥哥一大早就带着我出了门，到商场给嫂子买了很多衣服，还挑了一条金项链。

我嫂子在工地上做小工，供我哥上大学。

四年后，我哥985毕业进了大集团。

集团大小姐看上了他，他拉着嫂子的手当众拒绝。

大小姐怒了。

七天后，嫂子被人欺辱，死在了工地上的水沟里。

一年后，大小姐嫁给了我哥。

她不知道，这是她不幸的开始。

1

嫂子死的那天，刚好是她的生日。

哥哥一大早就带着我出了门，到商场给嫂子买了很多衣服，还挑了一条金项链。

他说嫂子拉扯我长大不容易，让我晚上把项链送给她。

我笑着说好，项链坠子是嫂子最喜欢的四叶草，她看了一定会喜欢。

哥哥问了我很多，问我有没听见风言风语，有没有人戳嫂子脊梁骨。

我听不大懂，可我听到小胖骂嫂子的话了。

我觉得不是好话。

「小胖妈妈说嫂子是破鞋。

哥，什么是破鞋？」

哥哥脸色铁青，他蹲下身问我：「嫂子对你好不好？」

「嫂子对我很好，我喜欢嫂子。」我点头，想问哥哥什么是破鞋。

见他脸色难看，就不敢问了。

哥哥的脸色放松了很多，他揽过我的肩，把头埋进了我的怀里。「你嫂子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你要一辈子爱她，孝顺她。」

我刚想回答，和嫂子一起干活的大牛跑了过来，声音颤抖而惊慌：「欧茜，欧茜淹死了！」

哥哥顾不上我，连滚带爬地往前跑去。跑几步就跌倒了，他的脸都磕出血了，还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我哭着喊哥哥等等我，他连头都没有回。

哥哥拨开河边的人群，他一向温文尔雅，从来不大声说话。此时却一点风度都不顾了，疯了一般地冲着人群嘶吼。

「滚开，都滚开！不许看！」

他脱下衬衣盖在嫂子脸上，抱起嫂子跌跌撞撞地往家跑。

他哭得涕泪横流，像一个没了家的孩子。

2

哥哥不许我去看嫂子，他把自己和嫂子关进里屋。就那样守着嫂子，大家都说他疯了。

没办法，村里只好找人把他拖了出来。

一天一夜的功夫，他的眼眶塌了进去，整个人瘦骨嶙峋。哥哥瘦了很多，却更好看了。

嫂子下葬那天，来了一个漂亮女人。她衣着华丽，看我的眼神里却满是不屑。

她是哥哥上班公司的集团大小姐，言行举止却各种的傲慢。可看到哥哥时却两颊泛红，眼睛里潋滟着春光。

哥哥应付得恰到好处，正常的几句客套话，都让大小姐开心不已，粉面含春。

那天晚上，送走大小姐后，哥哥把我抱到桌子上，盯着我的眼睛问：「记住何若菱的脸了吗？」

我点了点头。

我还小，却第一次明白了恨。

哥哥表情平静，似笑非笑：「以后，我把她做成扬琴给你玩，好不好？」

我抬眸，笑嘻嘻地开口。

「不用哥哥做，我自己会做。」

哥哥笑着拍了拍我的头。

我家祖上传了做扬琴的手艺，我和哥哥从小就娴熟了。

据说，用美人皮做的琴面，能大幅提升演奏者的技艺。

一琴千金。

可惜，很久都没见过了。

3

嫂子葬进了山里祖坟后，哥哥就回公司上班了。简单的一件白衬衣，哥哥穿起来，总是比别人好看很多。

哥哥每晚回来，身上都会沾上何若菱的香水味。

没多久，何若菱的肚子就鼓了起来，再宽松的衣裳都盖不住了。公司里流言四起，哥哥却每天只盯着我做功课。

何若菱虽是集团大小姐，大家也都议论纷纷。传她玩得脏，不知肚里是谁的种。

她不检点的名声传了出去。

公司老板正要用何若菱联姻，从对方嘴里得知自己女儿怀孕了，当即被气歪了鼻子，把何若菱关了起来。

那天夜里，有个女人敲响了我家的门。伸手不见五指，我听见了女人的哭声。

「我的名声全完了，我爸要送我出国。你还不去我家求婚，你是要我去死吗？李翀？」

「打掉这个孩子，我就娶你。你也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纱吧？孩子还会再有，婚礼可只有一次。」

「你……」

「他可是你的儿子，你忍心吗？」

「那你忍心我被人指点，说我靠女人肚子上位吗？」

「对不起我错了，可我害怕……」

我哥哥说道：「怕什么？难道你想让你爸知道是我干的？他要知道了，还会同意我们的婚事吗？我的工作怎么办？何若菱，以后我们可是一家人。」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板凳抱着走。我父母双亡，没什么追求。我在公司拼搏，可是为了替你守着公司的，你也不想自家公司落到表哥手里吧？」

「我该怎么说和我爸说？」

哥哥蛊惑她：「就说是你不小心怀上的，不知道是谁的。你爸就你这一个女儿，不会怪你的。」

「然后你再说要嫁给我，你爸虽生气，他也会答应的。不仅如此，还会给我升职补偿，我若是进入集团决策圈，得利的不也是你吗？」

哥哥一番言语，很快就哄好了她。

何若菱让我哥陪她去打胎，他以怕被人发现为由打发了她。

没几天，集团老板就找到我哥，为我哥和何若菱定了亲，还给他升了职。

人们都说，我哥捡了好大的一只破鞋。这时候，我才知道破鞋是什么意思。

很快，圈儿里都知道何若菱不检点，怀了夜店男模的种。家里迫不得已，只能找人接盘，把她草草嫁了。

我知道，这些都是我哥放出去的。

何若菱送过我嫂子一只破鞋，说我嫂子和工地上的男人鬼混，配不上哥哥。

当时，我就站在嫂子身后。

哥哥要她一点点遭受，她曾经对我嫂子施加过的欺辱。

4

哥哥结婚那日，何若菱让我们搬到她的别墅，哥哥执意回了老屋。

嫂子的遗照被摆在了正堂。

看着嫂子的笑脸，何若菱气红了眼。

哥哥扶着额头，虚弱地开口：「我夜夜梦见欧茜，她浑身滴着水问我，为什么不救救她。」

「你说？她是怪我没救她，还是她被人害死心有不甘，想让凶手去陪她？」

门外一阵阴风，吹灭了灵前的蜡烛，何若菱吓得瘫坐在地上。

她跪坐在地，连连叩头：「不是我，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我没有害你，你不要来找我。」

「不是什么？」

哥哥一袭白衣，细长的眼尾垂下来，盯着她幽幽开口。何若菱被我哥哥看呆了，竟然忘记了害怕，还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不是什么？」

哥哥双手死死抓住她的肩膀，眼神倏然锐利起来，他挺直的腰身微微发抖。

灯影里的我也攥紧了拳头。

可惜的是，何若菱很快就清醒下来，还不忘一脸期待地要求哥哥：

「李翀，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你发什么疯？我回房里等你。」

那天夜里，哥哥在何若菱的药里下了安眠药，自己在堂屋外里坐了一夜。

他痴痴地看着嫂子的灵位，我问他为什么不进去。

「你爱嫂子，嫂子也爱你。外面冷，嫂子会心疼你的，快进去呀。」

他脸色惨白，眼中含着泪，抖着手摸了摸我的头：

「青青，哥没脸见你嫂子了。」

他倒在地上压抑地哭，身子不停抽搐着，声音凄厉哀鸣，像一只频死的鹤。

「欧茜……」

5

嫂子欧茜和哥哥是高中同学，俩个人私下里互相喜欢对方。

高二时，我爸妈意外离世，就是那时，嫂子来到了家里。她说哥哥学习好，以后她来养家，哥哥只要安心学习就好。

她年纪小又没有学历，顶着烈日跑了七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邻居就介绍她到工地上干小工。

哥哥的眼圈当即就红了，说不念书了，要回来养家。那是嫂子第一次发火，也是唯一的一次。

哥哥被她的样子吓得半死，乖乖回了学校，连我都变乖了很多。我俩谁也没料到，温柔的嫂子发起火来那么可怕。

小工的活很重，嫂子的手磨得血肉模糊，结了疤了磨开，磨开了又结疤。

有一天晚上，哥哥抱着嫂子的手哭了。他哭得抽抽搭搭，像个委屈的孩子：

「小茜，都是我不好。等我毕业了就娶你，我们办全村最隆重的婚礼，我再送你回学校读书。」

嫂子死的那天，我看见了哥哥包里的报名资料，那是他送嫂子的生日礼物，可惜他再没机会送出去了。

哥哥刚上大学时，就想让嫂子回学校读书。让她先复习高中课程，再参加高考。

嫂子明着答应了他，却偷偷到工地上去做饭。她说：「你哥上学还要打工太辛苦了，咱们不能拖他的后腿。」

哥哥拗不过她，约好等我哥毕业她就回学校读书。

工地上都是男人，有嘴贱的人会调戏嫂子。每到这时，我都会抓起小石头往男人头上扔。

那天，何若菱把破鞋扔到我嫂子脸上，还肆意地嘲笑她。

她还找人散播嫂子是破鞋的谣言。

我哥怕嫂子难过，就拉着嫂子赴了的约，当众打了何若菱的脸。

那些人沉默了，对嫂子嫉恨得要死。

最嫉恨的我嫂子的，是何若菱。

6

第二天一大早，何若菱就要清理嫂子的灵堂。

「我们刚结婚，屋里摆一个死人牌位，太晦气了。」

何若菱粉面含春，向我哥哥抛着媚眼。我捂住嘴轻咳一声，生生把反胃压了下去。

哥哥瞬间绷直了脊背，一脸平静的喝粥，慢悠悠地开口：

「新婚怎么了？欧茜是我老婆，她刚横死你就进了门，已经够难看了。你再把她的牌位丢出去，被人看见了我怎么做人？」

「你我夫妻一体，我的脸就是你的脸。大家都是邻居，不会说我什么，你难免要落个刻薄的名声。」

哥哥够结婚年龄后，就和嫂子领了证。那天晚上，两人在月色下拜了拜，就算是婚礼了。

哥哥工作后，就一点点开始规划他的婚礼。他把大学攒的钱拿出来，给嫂子定做了一件手工限量版汉服。

他买来昂贵的淡水珍珠，亲手做凤冠，我不止一次见他包着手指头，纱布上血迹斑斑。

何若菱的出现打断了他的计划。

她收买工地上的混子调戏嫂子，拍了视频传到网上。还暗中找人传播，污言秽语传的满村都知道了，在背后议论纷纷。

哥哥忍无可忍，才带着嫂子去赴约，当面拒绝了她的追求。她没料到哥哥这般不识趣，气得当场掀了桌子。

她嫉恨着嫂子，却又羡慕她得要死。

还想把嫂子的灵位扔出去，我哥怎么会答应呢？

7

「那，我们搬回别墅去住吧。」

何家为他们准备了一栋大别墅，还专门配了司机保姆。

哥哥脸上的笑僵住了。

他拿起纸巾给何若菱擦嘴，眼神温柔，语气轻忽：「大小姐是打算让李翀入赘吗？你没结婚就大了肚子，人尽皆知。现在让我入赘，我这脸还要不要？你想让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吗？」

来源：鸡毛蒜皮情感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