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双眼含泪望着我的哥哥,原来,他还是有一点在意我这个亲妹妹的。
第一章
我小时候被人绑架,失踪了几年。
等我回到家中,父母已经有了一个乖巧的养女。
我的父母、我的哥哥、我的未婚夫,每一个人都爱她。
没有人再在意我这个亲生的,哪怕我得了绝症。
直到我死去,他们才追悔莫及。
今天是我未婚夫江右川和林晚晚结婚的日子。也会是我的忌日。
我看着台上幸福交换对戒的新人,慢慢走出了礼堂。
我的绝症已经进入晚期,无药可医。
与其满身溃烂的死去,不如现在体面的离开。
我回到家中,拿着安眠药,去了花园。
我看着蔚蓝的天空,倒了一把安眠药,准备在鸟语花香中死去。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手中的白色药片,仰起头,慢慢的倒进嘴里。
「你在干什么!」
林元洲怒气冲冲的跑过来,一巴掌拍掉我手里的安眠药。
我双眼含泪望着我的哥哥,原来,他还是有一点在意我这个亲妹妹的。
是不是在临死前还能获得一点亲情呢?
我的心仿佛冰川融化,燃起了一点希望。
可下一秒,我就知道,是我想多了。
他满眼通红,又怒又急,「林清清,你以为你假装自杀,就能破坏晚晚的婚礼吗?我告诉你,做梦!」
我后退两步,凄惨地笑了起来,林元洲急得红了眼,不过是为了林晚晚。
对啊,我的哥哥他也喜欢林晚晚,像我的未婚夫
一样。
所以,他伤心得躲在家里,没有去参加婚礼。
林元洲上前拉住我,捏住我的后颈往下压,强迫我将嘴里的安眠药吐出来。
他是医生,用的力气又极大。
我抗争不过,呕了几下,忍不住将嘴里的药吐在了草坪上。
林元洲警告我,「不要再耍花招,就算你今天真死在这,爸妈还是会陪着晚晚完成婚礼,江右川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抹了抹眼泪,站直身体,「我生病了,我得了绝症,难道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吗?你是医生,难道看不出来我生病了吗?为什么在你眼中,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阴谋?你是我的亲哥哥啊!」
林元洲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了我一圈,「为了抢晚晚的宠爱,你装病装上瘾了是吧?还绝症,你要是真得了绝症才好呢,少了一个祸害,省得你再去害晚晚。」
明明我才是林家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叫我抢林晚晚的?
而且,是林晚晚一直害我,他们却反过来相信她的话,说我害她。
我不再对林元洲抱有期待。
他是医生,如果他对我能有对林晚晚十分之一的关心,他不会看不出我病得厉害。
我消瘦得厉害,头发大把大把得掉,面上没有一点血色。
再瘦下去,说不定和骷髅差不多。
家里有林元洲,我死不成。
我像一个漂泊的孤魂野鬼,随意找了一个高楼上了楼顶。
当我站上去的时候,楼下迅速聚集了一堆人。
就在我抬脚要跳的时候,江右川忽然撞开门,跑了过来。
江右川满眼失望,「林清清,亏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就这么嫉妒晚晚,非要闹吗?」
这个曾经向所有人宣告,长大要娶我的男人,将全部的温柔都给了林晚晚,如今对我,只有恶语相向。
我苦涩得笑了笑,「我只是活不下去了,我闹什么了?」
江右川叹息一声,「你是林家的千金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你有什么活不下去的?像晚晚这么可怜,孤苦无依,不还坚强乐观的活着吗?」
千金小姐?哪家千金小姐,得了绝症没钱治,硬生生拖到晚期?
至于万千宠爱于一身,说得是林晚晚还差不多,我的父母、我的哥哥、我的未婚夫,把她视若珍宝,把我弃之如履。
她用尽手段抢走了我的一切,哪里孤苦无依,又哪里坚强乐观?
我摇了摇头,解释得太多,从来没有人相信过我,多说无益。
「你既然悔婚,就不是我未婚夫了,我的事跟你无关,你走吧。」
说到这,江右川像是被惹怒了,他指责我,「要不是你找人绑架晚晚,做出那么恶毒的事,我会悔婚吗?」
就是从这件事,林晚晚彻底夺走了我家人和未婚夫。
无论我怎么说,他们都不相信我,一致认为是我要害林晚晚。
我被绑架,遭受了非人的虐待,林晚晚很聪明,她让人用电击,用药,让人反复轮奸我。
我生不如死,身上却没什么永久性的伤痕留下。
逃出来后,我告诉他们,但根本没人相信我,反而都去关心住院的林晚晚。
他们说是我绑架林晚晚,吓得她心脏病发。
可生病的明明是我,被绑架时身体遭受了太多,出来不久我就查出了子宫癌。
我崩溃得大喊,「我没有,明明是她找人绑架我!她明知道我小时候被绑架过,我有阴影,你知道她有多恐怖吗?」
江右川英俊的脸满是寒霜,冷硬的说,「到了现在,你还不知悔改,还想诬陷晚晚,那你就去死吧!」
我流着泪问他,「是不是我现在死了,你就会相信我?」
江右川冷漠地说,「对,你现在立刻跳下去,你不是说你是清白的吗?那你就用死来证明。」
我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转身一跃而下。
风拥抱着我,身体极速下降。
忽然,手腕猛地被人拽住,我抬起头,是江右川。
江右川吃力地拉住我,说,「你又在耍什么手段?是不是让人在下面早安排好了救生气垫?」
没想到,我人都跳下来了,他还在怀疑我。
我嘲讽地一笑,说,「那你放手啊,你只要放手,不就可以知道了吗?」
但江右川说什么都不放手,这时我父母带着人跑上来。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我拉上来。
我刚站好,还不等我说话,一个携着风的巴掌落到我脸上。
父亲抖着手,指着我大骂,「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丢人现眼的女儿,当初还不如让你死了好!」
本就千疮百孔的心,竟然还能流出血泪来。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对,您有林晚晚这一个女儿就够了,我的死活,本来就没有人在意。」
父亲气的又想打我,却被母亲拦了下来,他骂道,「你…晚晚对你那么好,你几次三番地害她,她还原谅你,你怎么就不知感恩?」
母亲安抚他,「好了,晚晚的婚礼不能耽搁,我们先回去吧。」
母亲虽然不像父亲一样,对我动辄打骂,可她的冷暴力,有时更让人难受。
自从我失踪,她像是从来没生过我似的,将全部的爱都给了林晚晚。
他们让人将我压回家里,不许我再去破坏林晚晚和江右川的婚礼。
晚上,我父母和林晚晚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回来。
一直看着我,不让我出去的林元洲连忙上前问,「晚晚,白天有没有被吓到?」
林晚晚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父亲的责骂接踵而来,「看看你干的好事,晚晚新婚夜都顾不上,就要回来看你,你怎么就没有一点良心呢?」
我只是不想痛苦地死去,我想提前结束我的生命,都不行吗?
对于一个抢走我亲人,害我得绝症的人,我该怎么有良心?
在这个家里,我连呼吸都是错的。
林晚晚最爱做的事,就是用我来衬托她的乖巧懂事,以此来抢走我的关爱。
此时,她高高在上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阴沟里的老鼠。
「姐姐,听说你白天要自杀,有没有受伤?为什么那么想不开呢?」
说着,她就上前来拉我的手。
我像触电一样,迅速收回手,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我忘不了,她曾经也是这样,上前拉着我的手,言笑晏晏地让一堆男人过来招呼我。
我哭喊,磕头,跪地求饶,都没有用。
她仿佛一条最毒的毒蛇,只要沾上她,就能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可父亲看到我这样,顿时又生气起来。
「林清清,你这是什么态度?晚晚没有怪你破坏她的婚礼,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你不感谢她,还给她脸色看,你马上给晚晚道歉!」
林晚晚委屈极了,眼圈泛红。
母亲在旁边像是终于看到我似的,白了我一眼,骂道,「白眼狼,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白眼狼,竟敢这么对我的晚晚。」
林元洲着急地上前安慰,「晚晚,你别难过,林清清打小就坏,天生的坏种,你别跟她计较。」
我看着我至亲的三个人,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小时候,林元洲抱着我说妹妹最可爱,最善良,应该拥有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
有了林晚晚,我就成了打小就坏的天生坏种。
明明发过誓,不会再在意了,但看见我的家人这样对我,我的心还是像被撕扯成碎片一样痛。
我哽咽道,「我没有破坏她的婚礼,我只是不想活了。」
父亲最后的耐心告罄,「要死就出去死,别死在我家里碍眼。」
这个家早就不该有我的存在了,我转身就跑。
我满眼泪水,跑得很快,根本没看路,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一头倒在地上。
是江右川。
江右川一把将我扯起来,推到室内。
他皱着眉,冷冷地说,「又想玩离家出走,失踪这一套?让我们大家到处找你吗?」
我拼命地摇头,我从来没有离家出走过,是林晚晚绑架我。
可是他们不相信。
提到这件事,父亲更生气了,摆手道,「她要走就让她走,这次她死在外面我都不会管她。」
我想走,却被江右川扯着手臂,拉了回来。
看见林晚晚时,江右川满目的寒冰化成了春水。
他对我父亲说,「晚晚心善,林清清要是跑出去,晚晚会担心的。」
林晚晚借机立人设,劝阻父亲,「对呀,爸爸,再怎么样,姐姐也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说着,低下头好像想起身世有些伤心,哽咽道,「晚晚只是你们收养的,这样我会内疚的。」
母亲拍着她的肩膀,感慨道,「晚晚别难过,妈妈一直将你当成亲生的一样。」
林晚晚一伤心,所有人都围着她,上前去安慰她。
而我这个流着林家血脉的亲生女儿,像一条孤零零的野狗,根本没人多看我一眼。
也许,他们恨不得我从来没存在过。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他们没有一个人相信我,而林晚晚说什么他们都信。
为了不让林晚晚难过,他们不让我离开。
晚上,我穿着衣服,躺在浴缸里。
我放了一缸的热水,用锋利的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殷红的ℨ血,染红了浴缸。
看着升腾起的烟雾,我想,这次终于可以解脱了吧。
不想,我却听到了江右川的声音。
他在外面喊,「林清清!你把晚晚弄哪去了?你给我滚出来!」
我流了很多血,意识已经有点混沌。只能听到外面翻箱倒柜的声音。终于,嘭地一声,浴室的门被人踹开。
「林清清,你别以为躲….」
江右川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看见了满地的血。他有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他冷笑一声。
江右川随手扯着我的胳膊想将我拉起来,「林清清,你今天装几次自杀了?次次都用这种手段想引起我的注意,我告诉你,就算你真死了,我都不会心疼!」
我能听到他说话,却实在没力气出声。
因为失血过多,我的体温也在下降。
江右川似乎意识到有点不对,他紧张的来拍我的脸。
他越拍越用力,「喂,林清清,你还装!」
听到声音的林元洲也冲了进来。
江右川有点紧张,「她身上很凉,这又是什么手段?」
林元洲看了一眼我的伤口,吼道,「这么深的伤口,她是真的想死!」
第2章###
他冲上来用毛巾按住了我的伤口,同时叫了救护车。
在ℨℌ医院中醒来,睁开眼,所有人都在,除了林晚晚。
父母脸色铁青,林元洲欲言又止,江右川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右川叹息,语气软了下来,「你这是何必呢?就算我跟晚晚结婚了,我也会对你好的,我从来没有忘记我的承诺,要照顾你一辈子。」
我母亲第一个反对,「不行,你跟晚晚结了婚,以后就得跟所有女性保持距离,凭什么照顾她一辈子?」
江右川说,「可是小时候我答应过她,我不能食言。」
我觉得好笑,他已经悔婚娶了林晚晚,现在又跟我说什么承诺。
江右川继续说,「但前提条件是,你必须把晚晚完好无损地交出来。」
原来,他难得一见的温柔,是为了林晚晚。
他又认为我绑架了林晚晚,想先哄骗我。
可惜,林晚晚将他们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他们却可笑地认为,他们是林晚晚的救赎。
我笑出了声,我疯狂地笑了起来。
我父亲拍着桌子,怒道,「笑什么笑,晚晚失踪了,你还有心情笑!」
我停下来,冷冷地说,「林晚晚失踪,关我什么事?」
江右川蹲下来直直地盯着我说,「你有绑架晚晚的前科,昨天我跟晚晚结婚,你又闹成那样,除了你,还会是谁?」
我直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从、来、没、有、绑、架、过、她。」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江右川为了林晚晚,是不择手段的。
他一手捏住我受伤的手腕,要挟道,「我不想这样对你的,但你再不把晚晚交出来,就别怪我狠心了。」
我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我连死都不怕,还怕疼吗?
似乎是看出我的意思,江右川一点一点加重手上的力气。
我手腕上的伤口极深,抢救的医生说,再晚几分钟,就救不回来了。
江右川给我最后的警告,「只要你把晚晚交出来,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
我冷冷地瞥他一眼,毫无畏惧。
他一用力,伤口撕心裂肺地疼起来,包扎的很厚的纱布,再次渗出血来。
其实,我小时候是很怕疼的。
打针都会吓哭,那时候,我父母、林元洲、江右川都会哄我。
现在,我差点死在他们面前,流了一地的血,却反而没人在意了。
手腕的伤口在恶意的按压下,疼得像被凌迟一样。
本就面无血色的我,现在脸色更是白得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能随风飘走。
我的爸爸妈妈和亲哥哥,就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江右川折磨我。
为的,只是他们心心念念的林晚晚,不要受到一点伤害。
林元洲亲眼看见过我割腕的伤口有多深,语气再不像之前那样不屑,但说出口的话,还是为了林晚晚,「清清,你别执迷不悟了,你别再伤害晚晚,以后哥哥会照顾你的。」
就在我快要晕厥之时,门口进来一个人。
林晚晚回来了。
妈妈率先扑上去,上下翻看,「晚晚,你去哪了?急死妈妈了,有没有受伤?」
林晚晚一回来,哪里还有人顾得上我,江右川早扔下了我,跑过去。
众人将林晚晚来回检查了几遍,确定她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江右川问,「你跑哪去了?我们还以为…」
说着,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一丝内疚。
林晚晚道歉,「对不起,让大家着急了,我…我心脏有点不舒服,不想惊动你们,让你们担心,就一个人来医院了。」
江右川追问,「检查结果怎么样?」
林晚晚摇头笑了笑,「还那样,没事的。」
江右川松了口气,接着,他看向我,欲言又止,像是想道歉。
父亲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冷哼一声,「晚晚的心脏病,还不是因为她绑架才得的,那你也不算冤枉她。」
林晚晚拉住他们两个,说,「都过去了,你们别再提了。」
我缓过了剧烈的疼痛,拼劲最后的力气坐起来,冷哼一声说,「你当然不想再提,因为当初,明明是你绑架的我。」
只要涉及到林晚晚,江右川的愧疚立刻烟消云散。他对我怒目而视,「闭嘴,不要在这颠倒黑白,
否则别怪我再那样对你。」
当初的事,算不上天衣无缝。
只是他们太过相信林晚晚,根本没有人去仔细查过而已。
所以,林晚晚很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
她惊呼一声,理所当然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那。
「有点头晕。」
这下,再没人顾得上指责我,叫医生的叫医生,扶着她的扶着她。
只要林晚晚一出现,我就会被所有人抛弃。
连责骂嫌弃都没空分给我。
就在这时,这次抢救我的医生领着我曾经的主治医生进来。
我的癌症也是在这家医院治疗的。当初,医生说只要做手术就能治好。我回去管父母要手术费,他们却不相信。
林元洲更是说我弄了张假的检测报告。
主治医生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屋子,真正的病人却没人管。
他咳嗽了一声,说,「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们安ᴸᵛᶻᴴᴼᵁ静。」
林元洲不满地说,「你好像不是外科医生吧?」
主治医生点头,「我确实不是,但我是林清清小姐癌症的主治医生。」
像是没听清他的话似的,林元洲反问,「你说什么?癌症?」
主治医生看他一眼,似乎知道他也是个医生。
「是的,我建议林清清小姐现在立刻开始化疗,但是她不肯,你们做家人的,劝劝她吧。」
林元洲像是不敢置信似的,指着他退后两步。
他假笑了两声说,「不可能,你骗人,你是骗人的对不对?肯定是林清清收买你,让你这么说的。」
主治医生似乎对他已经无语了。
旁边这次抢救我的医生说,「你也是医生,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荒唐的话呢?而且你妹妹这次自杀,只要再晚一分钟就会没命,如果不是真的存了死志,谁敢拿命去赌这一分钟?」
我父母同样诧异的说不出话,一时半会不能接受。
江右川比其他人镇定一点,他率粥详细地问了主治医生我生病的细节。
连我半年前的病例都有,似乎真的无法伪造。
众人这才相信我真的得了绝症。
林元洲受了很大的刺激,「不会的,不会的,我就是医生,我怎么会连我妹妹生病都看不出来呢?」
我母亲这次终于开始正眼看我,哭哭啼啼的说,「清清,你怎么不早说,为什么把自己拖成这样?」
我冷冷的看着他们,无声地勾起嘴角,问,「难道我没说过吗?你们有人相信我吗?」
当初,我第一时间回到家,跟他们说我生病了,需要钱治疗。
可林晚晚却说,他们给了我钱,我又会拿着钱做
坏事。
所以,ℨ无论我怎么哀求,把病例给他们看,他们都不相信我,不肯给我一毛钱。
年纪轻轻的,还没活够,谁愿意死呢?
我拖着病重的身体去打工,可一切只是杯水车薪。
他们给林晚晚买限量版的包包,给林晚晚穿最新款的裙子,给林晚晚买珠宝。
哪一样,都够我治病的。
没有钱做手术,从早期硬生生拖到了晚期。
我母亲大哭起来,在这一刻,仿佛终于想起来我才是她亲生女儿。
江右川红着眼睛,低声说,「你怎么不来找我?我会不管你吗?」
我用柜子上的水杯砸他,说,「你那时候不是要跟我退婚,娶林晚晚吗?
我一去找你,就被赶出来,我见得到你吗?
而且,刚刚医生亲自说你们都不信,难道当初告诉你ℨℌ,你就会信我?」
众人被我问的哑口无言,所有人都内疚地看着我。
这是第一次,有林晚晚在时,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这,忽视了林晚晚。
可这一切,却是我用命换来的。
一切像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林晚晚没有出现之前。
所有人都对我关怀备至。
林元洲整夜整夜地守着我,我有一点风吹草动都无比紧张。
江右川到处找专家团队,发誓要治好我。我的母亲整天以泪洗面,父亲急白了两根头发。可在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呢?我命都要没了,一切都太晚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我开始迅速消瘦下去。母亲熬了补汤,用小勺喂我,我扭过头去不喝。母亲哀求我,「清清,喝一口吧,喝了汤病就好
了。」
我嗤笑一声,「省省吧,留给林晚晚喝吧。」
母亲面露哀伤,说,「我知道,以前是妈妈忽视你,是妈妈对不起你。」
我冷冷地看向她,问,「你的女儿不是只有林晚晚吗?你什么时候是我妈妈了?」
母亲被我问的说不出话,只是不停抹眼泪。
林元洲推门进来,气喘吁吁地说,「清清,你看,这是你以前最爱吃的那家清蒸鱼,我跑到城东去买的。」
医院位于城南,这家鱼不外送,的确离得很远。
打开鱼,还冒着热气,难怪他喘成这样。
林元洲期待地看着我,说,「吃一口吧,你以前不是最爱吃了吗?」
我用满是针眼的手,夹了一小块,吃了一口。
以前滋味无比美味的清蒸鱼,现在入了我口,只剩腥气。
胃里翻江倒海,我忍不住扑在床边呕吐。
「清清,你怎么样?」
我吐了好一会,直到胃里再没有什么东西。
我喘着气说,「我不爱吃鱼了。」
林元洲红着眼睛,抖着手将鱼扔得远远的,怕我闻到味道再犯恶心。
他蹲在床边,抱着我大哭。
「我不配当医生,你瘦得那么厉害,我竟然没有看出来你生病了。」
尽管他哭的伤心欲绝,我也没有太大感觉了。
我只陈述事实,「你平时只关注林晚晚,哪里看得出我的变化。」
父亲给我买来了最新款的礼服。
他讪讪地笑着,说,「清清不是率粥最喜欢漂亮裙子了吗?爸爸都给你买来了。」
我抬了抬胳膊,瘦骨嶙峋的,根本撑不起裙子。
我扫了一眼,说,「这些是林晚晚的尺码吧?拿
回去给她穿吧,不是我的尺码。」
父亲僵硬在原地,平时他对我最凶,现在想说软话,想了半天却说不出来。
门轻轻地被打开。
江右川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说,「你没睡着呀,太好了,我已经找到了国外最先进的团队,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林家三人像是找到了希望,七嘴八舌地开始问他。
而病得浑身无力的我,只能任由他们给我转院。
我住进江右川的别墅。
别墅里配备了最好的医疗设备。
主治医师是个外国人,还有一个年轻的中国帅ℨ哥助理。
每天,我都要打很多针。
我的家人似乎终于想起了我会痛一样,我打个针在一旁紧张的不行。
仿佛之前连我死都不在意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一帮人,公司不管了,什么都不做,每天围着我。
连林晚晚都再不能分走他们的注意力。
昨晚,林晚晚装作心脏病发作。
我的父母虽然心疼,却没像之前一样扔下我。
而是让林元洲送林晚晚去医院,可林元洲也不愿意离开我。
毕竟,我已经病得连呼吸都微弱。
最后,是江右川让他秘书送林晚晚去的医院。
江右川拉着我的手,说,「我再不会扔下你不管。」
看着他们现在表演深情,只让我觉得恶心。
我气若游丝的说,「你们现在装…把我看得很重,是想等我…死后,可以少点…内疚吗?」
我断断续续,说几个字就要喘ℨ一会,仍然坚持说完,「可…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下辈子…不要跟你们…相遇。」
我的父母嚎啕大哭起来,林元洲和江右川也红着眼睛扭过头去。
深夜,房间里只剩仪器运作的声音。
我的房门被慢慢打开。
林晚晚的身影郝然出现在我床头。
我其实一直没睡着,身上的病痛让我无法入睡。
我睁开眼睛,月色下,她一脸凄然。
林晚晚看向我,狞笑着说,「醒了就好,这样,你也能当个明白鬼。」
说着,她就将我身上仪器的管子扯了下来。
我淡淡的问,「我马上…就死了,你何必….多此一举。」
林晚晚简直陷入了疯魔状态,「爸爸、妈妈、哥哥、右川都是我的,我不许他们多看你一眼。
昨晚我说难受,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管我,从前只要我咳嗽一声,他们都会很紧张的。
现在竟然每个人都只在意你这个病鬼,你怎么还不死,拖了这么多天,现在我一天也等不下去了。」
没有了医疗设备的支撑,我慢慢变得呼吸困难。见我如此,林晚晚满意地离去。
就在我马上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有一只手温柔地将林晚晚破坏的东西安装好。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撑起眼皮,是那个帅哥助理。
第二天,听说我昨晚差点死掉,所有人都紧张无比。
我冷静的说,「是林晚晚…拔掉了我的氧气管和…其他设备。」
众人面面相觑。
没人说信,也没人说不信,但再没有人像以前一样跳脚出来说我污蔑林晚晚。
江右川摸了摸我干枯的头发,安慰说,「我会查出真相的。」
我无力地闭上眼睛,以前林晚晚污蔑我,可不需要什么证据。
但要扭转一个在他们心中天真善良的小白花形象,却要费好大的力气。
帅哥助理开始频繁地检查我的仪器。
我精神好一些,能说出话时,会问他,「你为什
么.….帮我?」
帅哥助理嬉笑着说,「你没生病之前,一定是个大美女,我可不想看美女凋零。」
有帅哥助理在,林晚晚再没动手的机会。
只是几天过后,我就察觉出了异常,因为外国医生,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似乎很是犹豫。
我以前天真烂漫时,是从不懂看人脸色的。
但被绑架回来,有林晚晚的存在,所有人都说我不如她性格温柔,大度善良,我变得谨小慎微,也学会了看人脸色。
我告诉江右川,主治医生怪怪的。
他却安慰我说,「你想多了,这个团队是全球最顶尖的,除了他们,没有人能治好你了,现在不能换人。」
我再不说话。
任由我父母、林元洲、江右川谁来,我都不再给他们一个眼神。
唯独对帅哥助理态度好些。
我无意间说了这件事,他收敛了笑意,第一次严肃起来。
「你放心,交给我。」
他没有质疑我,明明萍水相逢,却能无条件地信任我。
而说什么愧对我,要补偿我的家人和江右川,虽然现在没时间理林晚晚,但对她的信任并没有减少。
说不定等我一死,他们又会恢复从前,将她当成掌上明珠。
所以,表现出愧疚得要死有什么用。
不过是让自己少点内疚的手段罢了。
这天,帅哥助理狡黠地对我眨眼,说,「睡一觉就好了。」
外国医生给我注射了一针过后,我立刻呼吸不上来。
心电几乎变成了一条直线。
帅哥助理立刻叫来所有人,坚定地说,「主治医师注射的药有问题。」
外国医生大声反驳,「喂,你在胡说什么?」
帅哥助理拿出手机,说,「我有证据。」
接着,他播放了一段视频,是林晚晚在收买主治医生,要求他尽快让我死掉。
林晚晚阴狠的面容与疯狂的样子,几乎让人认不出来。
恰巧,江右川的助理跑进来,他气喘吁吁地说,「已经找到当时的绑匪了,他们指认,是林晚晚给他们钱,让他们绑架林清清小姐的,并…」
一系列颠覆认知的事情让江右川青筋暴起,他咬着牙问,「并什么?」
助理小声地说,「并轮奸了林清清小姐。」
听到最后一句话,心电图陡然成了一条直线,发出刺耳的一声长鸣。
林元洲扑了上来,疯狂给我做心脏复苏,「清清,你坚持下去,你别死。」
而江右川面若罗刹,一脚踢在主治医生的肚子上,用刀架子他脖子上,要挟道,「你给清清用了什么?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救她,如果她死了,我让你陪葬!」
外国医生紧张地抬起手,说,「救不了,这个药救不了。」
江右川不相信,他一拳又一拳打在外国医生脸上,不停地让他去救我。
我的父母哭成一团,我父亲惊呼一声,似乎是我母亲晕了过去。
奇怪,我明明死了,怎么还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真是讨厌,下辈子能不能永远看不见他们,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乱糟糟地过了好久。
我听见了林晚晚的声音,她在哭,她在哀求。
林元洲上前一脚踹倒她,大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禽兽不如,我们林家把你养这么大,你竟然一直在害清清,你还敢逃跑,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抓你回来。」
江右川的声音也满含痛苦,「你跑不了的,今天你必须给清清偿命。」
我的母亲则上去疯狂地打林清清耳光,「你这个白眼狼,我就不该收养你,反而让你害了我的亲生女儿啊!」
我父亲沧桑的声音响起,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都是我们不相信亲生女儿,却相信一个外人,是我们咎由自取。」
林晚晚痛苦地哀求,「别杀我,别杀我,我是晚晚啊,我是你们最疼爱的晚晚啊,你们难道忘了….」
话说到一半,林晚晚的声音弱了下去,似乎有刀捅进血肉的声音。
林元洲哈哈大笑起来,「死了好,死了好,她该给清清偿命。」
江右川的声音一如往常,只是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不光是她,我们都该给清清偿命。」
火光冲天。
林元洲、江右川、父亲母亲,一起走进了大火里。
我明明死了,竟然还能闻到呛人的烟味。
但很快,有一个面罩盖到我脸上,有人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我慢慢恢复了力气。
我睁开眼,是帅哥助理。
他背着我,逃离了燃烧的别墅。
国外,沙滩上。
我奇怪地问,「我怎么没死?」
帅哥助理白我一眼,随意地说,「我能看着那外国佬害人吗?我早把药换了,给你用的药可以让你陷入假死的状态。」
我迟疑地问,「那我的病…」
帅哥助理不在意地摆摆手,「有我这个医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早晚治好你。」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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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甜炒栗子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