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主母抱着孩子笑开了花，「奇了怪了，这孩子跟陆妄生得简直一模一样。」
到顾家做童养媳三年，我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主母说，再不给顾家开枝散叶，就要把我卖给乞丐。
我看着满脑子只有圣贤书的顾礼，犯了愁。
只能另辟蹊径。
于是我盯上了顾家十几年前收养的孩子，陆妄。
不久后，孩子出生。
主母抱着孩子笑开了花，「奇了怪了，这孩子跟陆妄生得简直一模一样。」
那边，陆妄也笑了笑，「是吗？」
只有我不敢笑。
哈哈，毁灭吧……
1
我又在顾家祠堂跪了一夜。
出来的时候，只有一个贴身丫鬟扶着我，哭红了眼：「沈姑娘，主母这次罚得也太狠了些，跪得都站不住了，还怎么生小公子呀？」
我揉了揉膝盖。
这次的确比上次疼些。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只抬头问：「阿礼呢？」
「公子他……」丫鬟噎了噎，低下了头，「和主母在书房。」
2
傍晚。
喝完主母叫人熬好送来的送子汤后，我又照例看起了她送来的书。
据说按上面教的做，会增进夫妻感情，更容易怀上孩子。
所以当顾礼办完公务回来的时候，我起身就贴了上去。
娇滴滴地喊道：「阿礼，你回来了……」
顾礼皱了皱眉，厌恶地将我的手甩开。
「沈霜，勾栏做派，成何体统？」
可我昨天已经跪了一天一夜。
本就有些站不住。
他的力气不大，却也将我推倒在了地上。
顾礼只是淡淡拍了拍被我碰过的地方，凉凉道：「今晚，我睡书房。」
我看着顾礼的背影，揉着酸胀的膝盖，忍不住叹气。
又失败了。
正要爬起来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顾礼想通了？
我心里一喜，猛地一抬头。
没看见顾礼，却看见了顾家十几年前为报恩收养的孩子，陆妄。
传言，当年陆家与顾家都是京中有名的大家族。
两家关系也不错。
可一夕之间，陆家满门都被杀了个干净，只剩躲在角落只有三岁的陆妄。
皇帝心有不忍，便让顾家收养了陆妄。
直到现在。
但陆妄并没有因此发奋，而是越来越堕落。
顾礼只读圣贤书，陆妄则只读春宫图。
顾礼喜欢呆在学堂，陆妄则只喜欢流连烟花之地。
此刻他手里攥着一本竹卷，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手心。
似乎已经习惯看见我这狼狈的样子，轻笑道：「顾兄呢，想同他讨教几个问题。」
我不耐烦道：「书房。」
整日不学无术，还讨教问题？
骗鬼呢？
「哦……」他恍然大悟地应了一声，又低头看向了我，吊儿郎当地笑着，「加油。」
「出去。」我冷冷说。
大概是看我半天没爬起来，他脸色才变了变，正经了些，「又被主母罚跪了？」
我没说话，只听见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后忽然弯腰扶住了我的手，将我拉起。
我愣了愣。
下一秒，他轻佻的声音响起：「沈姑娘，你手真软。」
「滚出去！」
这个登徒子。
3
考虑了半月，我还是把那晚发生的事告诉了顾礼。
想让他醋一醋来着。
可饭桌上，正在喝粥的顾礼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妄儿只是年纪小不懂事。」
陆妄也喝了一口粥。
对上我的视线时，趁顾礼不注意抛了个媚眼。
跟挑衅我似的。
我拽了拽顾礼，「阿礼，你看他……」
可等顾礼看向陆妄时，他又露出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真让人……
恨得咬牙切齿。
午后，主母又将我叫了去。
问起我和顾礼的进展时，我还是只能摇摇头。
我怯生生地低着头，「主母，不是我不愿，而是阿礼根本没有正眼瞧过我……」
「那年你娘为了让你吃饱饭才将你送到顾家做童养媳，如今你握不住男人的心也就算了，连他的身子都留不住，怎么为我们顾家开枝散叶？」
主母说得口干舌燥，说到最后，只摆了摆手，「回去吧，再无法为顾家开枝散叶，我便只能把你嫁给乞丐了。」
我没敢说话。
转身跑了。
回到房间，发起了愁。
我不要嫁给乞丐。
不想又回到吃不饱饭的日子。
于是我起身去书房，找顾礼救命。
刚要敲门进去，却听见有人在说：「公子，白厢姑娘的卖身契已经拿回来了。」
「人呢？」
「安置在城东的小宅了。」
「再找几个勤快的伙计，问问白厢姑娘还缺什么，以顾家夫人的礼待她。」
哦，白厢啊。
我知道，闻香阁的头牌。
迫于生计，才屈于闻香阁。
虽是如此，但她却文采了得，不卑不亢。
与客人们是只谈风月，不谈感情。
我像是被什么东西当头一棒。
砸得晕头转向。
顾礼说我整日勾栏做派。
却买下她的卖身契，为她赎身，以顾家夫人之礼对待。
我心里那个风光霁月的少年，彻底死了。
里面又传来了声音：「公子半月后要去棕山拜师，可要将沈姑娘带上？」
「不必，她不通文墨，我与她聊不到一处。」
「要不是因为她事事顺从我，我早将她赶出去了。」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是问问白厢姑娘吧。」
「上次我说要为她提一首诗，还有两句没提完呢。」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伤心之余，我努力冷静了下来。
顾礼只有半个月就要走了。
去棕山拜师，少则三年，多则五年。
等到那时候，我早就被嫁给乞丐了。
「沈姑娘？」
身后，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
我回头一看，是陆妄。
他看着我，笑得好看，「这是……在偷听吗？」
不儿……
面前的门被猛地推开。
顾礼站在门前，脸色阴沉，「不愧是心怀叵测之人，竟在门口偷听我们讲话？」
我深吸一口气，不甘示弱：「你又有多光明磊落？你早就跟那个什么厢厮混到一处了吧？」
顾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跟个调色盘一样。
「都别生气……消消气消消气。」
陆妄笑眯眯地看着我俩，左边劝劝，右边说说。
似乎心情极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还没当上顾家夫人，就摆起了顾家夫人的架子？」顾礼话中带刺，「真当我会娶你一个丫鬟吗？」
我愣在原地，如坠冰窟。
原来，他竟只拿我当顾府的丫鬟。
我的确是顾家买来的童养媳，在顾家这么多年，大家也早默认了我是顾礼的夫人。
因为我待顾礼的真心，顾府上下都看在眼里。
可我忘了，我们并没有成亲。
顾礼，他讨厌我。
有陆妄在一旁说好话，顾礼才消了消火。
「明晚我就走，去棕山拜师五年，从此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
顾礼说完便气愤地走了。
只留下我跟嬉皮笑脸的陆妄呆在原地。
我冷着脸扭头问他：「你刚刚故意的，很好玩是吗？」
「沈姑娘别生气……」
「滚！」
4
不出意料，我又被主母罚跪在祠堂。
半夜才能回去。
我揉着酸胀的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直到祠堂的门被推开，一阵肉香味飘了过来。
是侍女给我送饭来了。
我满心欢喜地一转身。
没看到侍女，却看到了陆妄。
「是我。」
他低声说。
「吃不下，出去。」
陆妄却跟没听见似的，径直朝我走过来，将那一碗肉放到了我面前。
「你没听到我说话吗？」我说。
陆妄笑得好看，那双亮亮的眼睛跟小狗似的，「沈姑娘，你也不想被主母嫁给乞丐吧？」
我的确不想。
但也没傻到相信这个浪荡子会帮我。
我白了他一眼，「与你无关。」
「沈姑娘真笨，主母说的是要顾家的孩子，可谁知道孩子是谁的？」
他轻声哄着我，勾得人心痒痒，「对不对？」
对。
但……
「难道沈姑娘还有别的办法？」
我望着他那一双勾人的眼睛。
感觉随时都会被吸进去。
可我……的确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听见他说：「我可以帮你。」
5
陆妄把我带回了他的房间。
我也明白了他说的帮是什么意思。
虽然看过那么多……书，可毕竟没有实践过，我并没有那么熟练。
昏黄的灯光照得人身子发烫。
陆妄坐在床上，拽着我的手晃了晃，「你先亲亲我……」
我半晌没动，有点……
难为情。
陆妄看着我，笑出了声，熟练地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地躲了躲。
他却笑得更欢了。
「沈姑娘，到你咯，不亲我就要嫁给乞丐咯……」
他真的很坏，一直都很坏。
我攥着袖子，第一次打量起他的脸。
鼻梁高挺，眉骨如峰，下颌线利落分明。
每一处转折都透着冷峻的优雅。
要不是知道他的性子，光看脸还真不敢相信，他是个纨绔。
我低头，要去亲他的面颊。
却在唇瓣快要碰到陆妄面颊的时候，他忽然转过了头。
唇瓣一阵水凉。
我定睛一看，入眼的便是他发粉的薄唇。
他摸着我的头，笑开了花，「沈姑娘，做得真棒，接下来……」
他话还没说完，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顾礼着急的声音接踵而至。
「妄儿，看见沈霜了吗？」
「我怕她想不开自尽。」
「要是自尽了传出去，对我们顾家的名誉不好……」
我看着陆妄，大脑一片空白。
只觉得腰上那只手紧了紧。
「哦，我看见沈姑娘了……」
我错愕地看着陆妄。
此刻，他正笑得勾人。
眼里满是情欲。
门外的顾礼又问：「在哪呢？」
「在祠堂被主母罚跪呢。」陆妄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我的衣裳，继续说：「顾兄要去看沈姑娘吗？」
「不去。」顾礼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否则见到我，又要哭着求我了，在列祖列宗面前这样，丢人。」
我顿时后背一阵恶寒。
那次我被罚跪三天，滴水未进。
看见顾礼，自然是同看见救命稻草一般。
我哭得呜呜咽咽，他却只是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以后不要再惹我母亲生气了，你现在的样子，很狼狈。」
我没想到，在顾礼眼中，我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恶心。
既然如此，我也不介意再恶心一点了。
「沈姑娘，不生气……」耳畔，陆妄温柔似水的声音低低响起。
我这才发现，他的手腕被我抓出了一块青紫。
我眸光微闪，下意识地小声道歉：「对……对不起……」
陆妄却抓起我的手，贴在了他的面颊上。
我手心微凉。
「不用道歉。」
「不疼。」
「还要。」
我刹那红了脸。
这个登徒子怎么这么……
我想了半天，对他的形容也只憋出来一个「骚」字。
就在我以为顾礼要走了的时候，他的声音却突然近了，「前不久，她说你来寻过我，有事要讨教，顾兄明日便要离开，最后再为你解答一次疑惑吧。」
「我进来了。」
顾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嗓音都在发颤：「怎……怎么办？」
门被推开的瞬间，陆妄便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我眼前一暗，被子也铺天盖地地落在了我身上。
只露出半截脚踝。
「这……成何体统！」顾礼磕磕巴巴的声音传来。
「对不住了顾兄，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被蒙在被子里，不知道陆妄是什么表情。
但我总觉得，他在笑。
顾礼清了清嗓，「也得适度，莫要弄坏了身子。」
「知道了，顾兄早些歇息。」
等到关门声响起，我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只眼睛来。
确定顾礼走了，才敢掀开被子。
「沈霜……」
「嗯？」
惊魂未定地一转头，发现陆妄正跟个饿狼似的看着我。
「你好可爱……」
我又是一阵脸红，「我……你说什么呢？」
「继续。」陆妄跟个没事人一样，柔声哄我：「沈姑娘，现在……帮我脱掉外衣。」
我没说话，低着头老实给他脱掉了外衣。
他吻了吻我的头发，顺势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做得很好，然后再来亲亲我……」
我轻轻落下一吻。
动作生涩极了。
陆妄将我揉进怀里。
「沈姑娘好聪明呀，我很喜欢……」
「就是这样。」
「再来一次……」
「真棒。」
我被他哄得五迷三道。
像一只提线木偶，被他操纵着。
直到天亮，才沉沉睡去……
6
等我醒来，已经是午后了。
我后知后觉才想起，顾礼今日要走。
我要是没有出现，岂不是……
这么想着，我捡起地上凌乱的衣裳，穿好便匆匆赶了出去。
顾府门口站满了人，乌泱泱的人群中，我看见了在马车前踌躇的顾礼。
以及……站在角落中，春风满面的陆妄。
「哎呀！沈姑娘终于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她话音未落，众人的视线就落在了我身上。
心照不宣地让出来一条路。
「公子半天不走，就等你呢，沈姑娘。」
「今日怎么醒得这么晚？」
等我？
我没说话，拿起主母叫我今日交给他的干粮，送到了他手上。
顾礼看见我，眼底闪过一丝烦躁，「谁等她了？」
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到我面前，接过了干粮。
「算你有点良心。」
「不过，我是因为今日街上有人成婚，不能让叫他们为我让路，这才耽搁了。」
哦。
原来不是因为我。
我乖顺地点点头，「既然如此，顾公子快去吧，莫要再耽搁了。」
「日头毒，再不走，白厢姑娘该等着急了。」
「我和白厢姑娘清清白白！」顾礼咬了咬牙，极力掩饰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霜儿没说你们不清白呀。」
「伶牙俐齿，满嘴污言秽语，亏我还有意等等你，让你见我一面，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顾礼咬牙说完这句，转头便上了马车。
扬长而去。
也好。
角落里的陆妄也挥挥手，艳阳下，笑得正开心，「嘿嘿！顾兄慢走！」
7
顾礼走的当晚，我又被主母叫去了祠堂。
主母坐在一旁，冷眼看着我：「阿礼今日已经走了，我那日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我和往常一样，乖乖跪着，低声说：「记得。」
主母喝了口茶，声音冷淡：「那你是想嫁给城北的乞丐，还是城东的瘸子？」
「都……都不想。」我说。
「可阿礼如今已经走了，你如何能为顾家开枝散叶？！」
「主母息怒……」我抿了抿干涩的唇，一咬牙，「我和阿礼，昨晚已经……」
主母神色刹那松懈下来，转变成了笑，「真的？」
「千真万确。」
可刚乐一秒，就又冷下了脸，「只有昨晚，如何能保证你能怀上身孕？」
「要是两个月后没有消息，霜儿任凭母亲处置……」我顿了顿，「而且，母亲给的汤药如有神助，定能一举得子。」
「这可是你说的。」主母斜了我一眼，「退下吧。」
「是。」
直到走出祠堂我才发现，我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现在能救我的……只有陆妄。
我心神不宁地想了一整日。
还是在深夜，穿着斗篷偷偷溜到了陆妄的房门口。
几次抬手想敲门，悬在空中的手都还是没有落下。
明明当初面对顾礼的时候，我从未有过羞涩感。
要不，还是改日吧……
我拢紧斗篷准备回去，后腰却忽然被一只手戳了下。
我一惊，下意识地回头，就看见陆妄那张笑吟吟的脸。
他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沈姑娘，找我有事？」
「有……」话刚说出口，就被我紧急撤回了。
我摆摆手，抿着唇，「呃，没有……」
陆妄认真地看着我，「可我有。」
我疯狂摆动的手一顿。
陆妄是不是……要拒绝我了？
「外面凉，进去说吧。」
「好……」
也是，这种事万一被人听见，的确不大好。
而且，是该郑重说清楚。
他推开门，我便拢紧斗篷走了进去。
身后的门被轻轻关上。
我还没坐下，一双手便缠上了腰肢。
「今日你和顾礼挨得太近，我吃醋了。」
我身子一阵酥麻。
痒意传遍了全身的每一处。
我下意识地想要道歉：「对不起，我……」
「怎么又说对不起？」他话音刚落，就在我脖子上咬了一下，「我不想听这三个字。」
我吃痛，轻轻推开了他，压下急促的呼吸，「你不是说有事吗？先说正事吧。」
「说完了。」
我一僵。
说……说完了？
「说起正事……沈姑娘来找我，是不是想我了？」
我转身抬头，他笑得正坏。
「我……」
「你说想了。」
「……」
哪有这么赶鸭子上架的……
他不依不饶，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紧盯着我，像一只求夸奖的小狗，「我想听嘛……」
我面颊微红，「想了。」
「真乖。」
「我还想听别的。」
我懵懵地看着他，「什么别的？」
他弯腰将我抱起。
后背刚贴到床，那吻便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说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
「你喜欢谁？」
「你。」
「我是谁？」
「陆妄。」我仰头亲他，「我喜欢陆妄。」
9
秋去冬来，天又冷了几分。
主母请了有名的大夫来为我号脉。
主母满脸期待。
我如坐针毡。
只有陆妄。
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安静了很久，大夫才终于抬起头来：「恭喜夫人，夫人这是有喜了！」
「瞧着，应有两月了。」
主母激动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们顾家有后了！我们顾家有后了！」
我悬着的一颗心也暂时落下了。
主母张罗着：「快叫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礼儿！快！」
「主母且慢！」
「主母等等！」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一个是我的，另一个便是陆妄的了。
陆妄笑得从容，「主母，顾兄现下正是求学的重要时候，要是知道了，哪有心思再认真求学？」
我在一旁连连附和，「阿妄说得对，倒不如等孩子生下来后再提，也好给阿礼一个惊喜。」
主母沉思两秒，松了口：「倒也是。」
回去之后，我便开始安心养胎了。
暂时不用为口粮发愁，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顾礼去棕山拜师后，偶尔会往家里寄信来。
有给主母的，有给陆妄的，唯独没有给我的。
他说，白厢姑娘很照顾他。
主母见状，只说：「青楼女子，解解闷也就罢了，可不能让顾家的孩子有一个青楼出身的母亲。」
话里话外，都是对白厢的不满。
顾礼却因为这句话，和主母生了嫌隙。
他也来信维护白厢，誓要娶白厢为妻。
一位出了名的孝子竟为一青楼女子第一次反抗了母亲。
还真是一段感天动地的佳话。
从前，我被主母罚跪时，顾礼从来没有维护过我。
我只以为他不敢忤逆母亲，是孝顺。
今日却因为主母一句话，写了足足两页的信来维护白厢。
信中，他的字越写越小，越来越密。
我却越看越觉得好笑。
笑我一厢情愿，到头来却两手空空。
一只手悄然伸进了我的掌心。
我猛地回过神，发现是陆妄。
他的手穿过我的掌心，放在了我微隆的小腹上，「在想别人吗？」
「没有。」我下意识地否认。
「说谎。」
我咬了咬唇，岔开话题问：「孩子出生后，怎么办？」
「一切有我。」
陆妄的声音莫名令人安心。
其实我对陆妄的印象，全都源于顾礼。
顾礼口中的陆妄，只是个不问世事，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
可这大半年里日日和他待在一起我才发现，他其实是个心细如发的人。
也并不似顾礼口中那般无所事事。
衣食住行，他样样都为我亲自安排，事无巨细。
可……
「你为什么对我好？」
「霜儿真笨，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陆妄的手臂紧了紧，「霜儿不信吗？」
我的确不信。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喜不喜欢我，我能看不出来吗？
但我看着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还是不忍伤了他的心。
我无奈轻叹，「信。」
「那我今晚还要……」
「……」
10
第二年，我生了一个女儿。
主母抱着孩子笑开了花，「女儿好，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祖母也摘下来给你……」
陆妄赏完下人，便来陪我了。
他出手大方，下人们也更勤快了。
我说：「你出去吧，免得让人见了说闲话。」
他摸着我的脸颊，亲了又亲，「看见正好。」
主母抱着孩子在屋里走来走去，仔细打量着，忽然说道：「奇了怪了，这孩子跟陆妄生得这么像。」
「是吗？」陆妄也笑了笑，「不过总与主母亲近，这么多年过去，我和主母也越来越像了。」
他倒是脸不红心不跳。
可我这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这要是被看出来……
我赶忙补了句：「孩子刚出生，皱皱巴巴的，哪能瞧得出来像谁？」
「倒也是。」主母笑眯眯地哄着孩子，「不过，这嘴巴和眉毛倒是和礼儿一模一样。」
闻言，我才松了一口气。
悬着的心刚放下，就听到主母继续说：「还没起名吧？快马加鞭给礼儿送一封信去，给孩子起个名。」
「不必了主母。」陆妄缓缓回头，「顾兄很快就会回来了。」
我后来才知道，陆妄这句话的意思。
女儿周岁那天，陆妄给她搜罗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珍品。
据说有钱也买不到。
他却拿来给女儿当玩具。
人人都说，他这个外人比亲爹还像亲爹。
他却扯着唇角，有点生气：「这就是我女儿。」
陆妄说到这的时候，还一脸气愤。
我笑出了声。
陆妄抱起女儿，眼里一片温柔，重复道：「快叫爹……」
他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下人的声音：「陆公子，顾公子回来了。」
我逗孩子的手一顿。
想过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陆妄倒是不惊讶，反而在笑。
他把孩子交给乳娘，便转身拉起我的手，安慰道：「不怕，一切有我。」
11
顾礼回来了。
意料之中，也把白厢带了回来。
我们到门口的时候，里面就传来一道婴孩的哭声。
哇哇地响。
「顾兄。」陆妄一如往常，笑得人畜无害。
我站在陆妄旁边，只喊道：「顾公子。」
不过两年不见，顾礼瞧着却消瘦了不少。
旁边的白厢抱着孩子，眼眶红红，怯生生地躲在顾礼身后。
喊道：「妹妹……」
又一扭头，看向陆妄，「陆公子。」
陆妄挑了挑眉，「顾兄，这位是……？」
「她是白厢姑娘。」
「白厢姑娘为我生育一子，我必须娶她为妻，母亲也已经同意了。」
顾礼说完，跟看敌人似的看着我。
「我不能委屈她们母子俩，如果你容不下她们，要用自尽逼我，我只能……」
「我同意。」我打断道。
顾礼看着我，愣了愣，「你说什么？」
我继续说：「顾公子说笑了，容不容得下她们，我哪有资格置喙。」
「你……」
「来人。」
顾礼刚想说什么，陆妄就喊道：「拿纸笔来，既然主母已经同意，今日就将此事定下吧。」
不过半柱香的
来源：米花说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