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在冷库被冻到失温,血液循环、免疫力、子宫和卵巢都留下了不少后遗症。
去冷库取货时,竹马为了讨好白月光把我锁在里面。
听着我撕心裂肺的拍门声和呼救。
他们在外面笑得很开心,还拍照留了念。
「要不咱们比个耶吧?」
我在冷库被冻到失温,血液循环、免疫力、子宫和卵巢都留下了不少后遗症。
年纪轻轻便在病痛的折磨下去世了。
再睁眼,又回到了被竹马关在冷库这天。
这一次我先骗他的白月光进去。
又一脸焦急地去喊他:「不好了,柔音被关在冷库了」
等到竹马也进去后,反手把他俩都关在了里面。
「锁死吧你们!」
1
再次睁开眼。
我死死盯着冷库深处那个娇小的身影。
——谭柔音。
她正踮着脚尖,鬼鬼祟祟地往里挪,一边还拿手扇着风,嘴里嘟囔着外面真热。
大概是怕被老板逮住,她越走越深,几乎要消失在白茫茫的冷气里。
我抬起头,目光落在冷库门上方那个孤零零的监控摄像头上。
镜头蒙着一层灰,指示灯也没亮。
报修了,还没人来。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心头那股压抑了不知多久的怨气,混杂着重生带来的狂喜和不敢置信,瞬间冲上了头顶。
一个疯狂的念头,破土而出。
就是现在!
我快步上前,伸手抓住冷库厚重的门把手。
轻轻一带。
「咔哒——」
门,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世界,安静了。
我屏住呼吸,侧耳听了听。
里面暂时还没动静,谭柔音估计还没反应过来。
很好。
我转身,拔腿就往外冲,冲出后勤仓库区,直奔前面的工作间。
林光正靠在操作台边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看到我冲过来,眉头皱了起来。
「干什么?毛毛躁躁的!」
我跑到他面前,故意喘着粗气,脸上挤出焦急万分的神情。
「不不好了!林光哥!」
「柔音,柔音她……」
我指着仓库的方向,声音带着哭腔,眼泪说来就来。
「她好像被……被关在冷库里了!」
林光噌地站直了身体,手机差点掉地上。
「你说什么?柔音被关冷库了?」
「嗯嗯!」我点头如捣蒜,「我刚才去拿东西,看到门关着,好像听到里面有人在喊……」
「我力气小,那门太重了,我拉不开,你快去看看啊!」
林光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更多的是不耐烦。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废物!这点事都干不好!」
说完,他像一阵风似的,推开我就往仓库冲。
我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废物?
对,上辈子我就是个废物。
被你们关在里面,冻得像条死狗,哭喊求饶,你们在外面笑得多开心啊。
还拍照?
还比耶?
行,这辈子,轮到你们了。
2
我慢悠悠地跟在林光后面,看着他急不可耐地冲到冷库门口。
他果然没多想,抓住门把手用力一拉。
「吱呀——」
冷库门被打开,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柔音?柔音!你在里面吗?」
林光一边喊,一边探头往里看,然后毫不犹豫地迈了进去。
「柔音!别怕,我来了!」
在他也进入冷库深处后。
我轻轻地走上前,脸上带着笑,慢慢地将那扇沉重的冷库门,再次推了回去。
不一会儿,交谈声离门口越来越近。
我站在门口,等待着。
果然,意识到不对劲后,里面传来了林光惊慌失措的拍门声和谭Ťũₗ柔音尖锐的哭喊。
「门!门怎么打不开了?」
「呜呜呜林光,我好冷,怎么回事啊……」
「有人在外面吗?」
林光开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更用力的撞门声。
「砰!砰!砰!」
「万桃?你在外面吗?过来给我开门!」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听着里面熟悉又陌生的嘶吼和哭泣。
原来,听到讨厌的人的求救声真的会身心舒畅。
上辈子,我也是这样拍门,这样呼救。
可门外,只有林光和谭柔音幸灾乐祸的笑声。
我没有停留。
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转身,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朝着工作区走去。
脚步很稳,没有一丝慌乱。
穿过狭窄的走廊,回到前面的烘焙区。
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己的操作台前,拿起工具,开始处理面前的面团。
揉捏,摔打,动作流畅自然。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跳有多快。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压抑的,近乎变态的快感。
隐隐约约地,能听到从后勤仓库区那边传来一些模糊的声音。
像是拍打声,又像是喊叫声。
但离得远,听不真切。
我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揉着面团。
林光、谭柔音,等你们出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3
上一世,同样是这个冷库,同样是这扇门。
只是,被关在里面的是我。
林光为了讨好他的白月光谭柔音,趁我去冷库取草莓酱的时候,笑着把门锁上了。
「万桃,你就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吧,谁让你刚才干活慢了?」
他的声音带着戏谑。
然后是谭柔音娇滴滴的笑声。
「林光,你真坏,万桃会冻坏的吧?」
「没事,她皮糙肉厚,冻一会儿死不了,咱们正好拍个照,纪念一下。」
我拼命拍打着厚重的库门,嗓子都喊哑了。
「林光哥!开门!放我出去!我错了!我以后干活快点!求求你放我出去!」
「救命!有没有人啊!救命!」
外面,是他们肆无忌惮的哄笑声。
「咱们比个耶吧?」
比个耶多开心啊。
用我的痛苦和恐惧,来衬托他们的甜蜜和有趣。
我在里面冻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视线开始模糊。
零下几十度的低温,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皮肤,刺进我的骨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几乎失去意识,门才被来检查货物的老板打开。
他们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蜷缩在角落,嘴唇发紫,浑身僵硬,几乎没了呼吸。
后来呢?
后来我被送进医院,抢救了回来。
但严重的冻伤和失温,毁了我的身体。
血液循环系统出了问题,手脚常年冰凉发紫,冬天更是像揣着两块冰。
免疫力低下,三天两头感冒发烧,成了医院常客。
最严重的是子宫和卵巢,医生说损伤是不可逆的,我这辈子都很难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烘焙店的工作自然是丢了。
老板是林光的亲戚,怎么可能为了我这个贫困生得罪他们?
监控也坏了,我没有证据。
林光和谭柔音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句「开个玩笑,没想到她这么不禁冻」。
连一句像样的道歉都没有。
我报了警,请求他们查明真相,却因为缺乏物证,不了了之。
之后,我的人生彻底滑向了深渊。
身体太差,重活累活干不了,精细活也因为手抖做不好。
换了无数份工作,都做不长久。
病痛缠身,没钱治病,只能硬扛。
那种又痛又痒,身体浮肿,皮肤像失去水分的蜡一样诡异的感觉,日夜折磨着我。
我就像一株被严霜打过的植物,慢慢枯萎,腐烂。
最后,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我一个人蜷缩在廉租房冰冷的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死的时候,大概也就三十几岁吧。
真是短暂又可笑的一生。
而现在……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不再是上一世那双浮肿发紫,布满冻疮疤痕的手。
是年轻的,健康的,充满了力量的手。
这双手,刚刚亲手把那对狗男女,送进了他们亲手为我打造的地狱!
我继续揉着面团,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
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现在,我只是个努力干活的贫困生罢了。
那些日日夜夜折磨我的病痛,那些冰冷绝望的日子。
你们也该好好体验一下!
4
终于,熬到了傍晚。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店里的灯光显得格外明亮。
我擦干净最后一张桌子,把抹布洗净晾好,动作不紧不慢,像往常一样。
心里却数着时间。
差不多了。
果然,没过多久,老板挺着啤酒肚,晃晃悠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店里,目光落在我身上。
「咦?就你一个人?林光和谭柔音那两个小崽子呢?」老板皱着眉头问。
我直起身,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点疲惫和无奈。
「老板,我也不清楚,可能在后面休息吧?」
我低下头,小声补充:
「他们下午说有点累,就去后面了,后面的活儿大部分都是我做的。」
这话半真半假。
他们确实经常偷懒,把活都推给我。
老板是林光的亲戚,平时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我的抱怨也只是听听。
果然,老板「哼」了声,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
「知道了,就知道偷懒!」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
「我去后面库房看看今天的账目和货。」
说完,他便背着手,朝冷库的方向走去。
我的心跳,在那一刻,似乎漏跳了一拍。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稳。
我转过身,继续整理柜台上的东西,把一个个空碟子摞起来,准备拿去后厨清洗。
耳朵却竖得高高的,捕捉着后面的动静。
脚步声在冷库门口停下。
然后是开锁的声音。
再然后……
「啊——!!!」
老板那杀猪般的惊叫声猛地炸开,穿透了整个店铺!
我手里的碟子「哐当」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但这正是我想要的反应,不是吗?
「老板!怎么了?!」
我假装惊慌地大喊,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拔腿就往后厨冲。
跑到冷库门口,眼前的景象,让我差点「噗嗤」笑出声。
老板瘫在冷库门口,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一只手死死扒着门框,另一只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拿着手机,对着话筒语无伦次地吼着:
「喂?!120 吗?!快!快来人啊!冻冻冻死人了!」
「在……在平安路甜意烘焙店!快点!!」
我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问:
「老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老板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布满了血丝。
他看到我,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又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
「他他们!林光和谭柔音!被被关在里面了!冻僵了!」
他指着冷库里面,声音嘶哑,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恐。
「你!万桃!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路口!去路口等着救护车!给他们指路!快去啊!!」
老板几乎是用吼的,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我的脸上。
我用力点头,脸上是「吓坏了」的表情。
「好!好!我马上去!老板你撑住!」
说完,我转身就往店外冲,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冲出店门,傍晚的冷风吹在脸上,带着凉意。
我跑到路口,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焦急地来回踱步,不停地向远处张望。
每一个路过的车辆,都让我「紧张」地伸长脖子。
演戏,就要演全套。
心里,却冷得像冰。
医院离这里很近。
近到上一世,我被发现时还有一口气,被及时送去抢救,捡回了一条命。
这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我不会让他们轻易死掉。
死亡,太便宜他们了。
我要让他们活着,活生生地尝遍我上一世所受的所有苦楚。
冻伤、失温、毁掉的身体、无法逆转的损伤……
那些日日夜夜纠缠我的病痛,那些冰冷绝望,看不到希望的日子。
呵。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脸上的表情,露出「急切」和「慌乱」,朝着那闪烁的蓝红光芒用力挥手。
林光,谭柔音。
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不知道,你们以后,要怎么活呢?
5
老板送他们去医院后,我留下来善后。
第二天,又顶着个熊猫眼早早来到医院。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刺鼻。
我提着一个果篮,里面是些故意挑的不怎么新鲜的水果。
走到那间特殊的病房门口,我的脚步顿了顿。
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还有咒骂声。
深吸一口气,我推开了门。
病房里挤满了人。
老板,林光的父母,谭柔音的家人,还有几个大概是亲戚邻居的。
而病床上躺着两个「木乃伊」。
不,说木乃伊都是抬举他们了。
林光和谭柔音,全身裹着厚厚的纱布,只露出两张脸。
那两张脸,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
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黑色,肿胀得像发面馒头,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水泡破裂后的痕迹。
他们的嘴唇干裂,乌紫。
眼睛倒是能睁开,里面布满了血丝,充满了怨毒和痛苦。
看到我进来,那两双眼睛猛地聚焦在我身上。
下一秒。
「万桃!!」
谭柔音嘶哑的声音率先响起,像是破锣嗓子,尖锐刺耳。
「是你!是你害我们!!」
林光也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
「爸!妈!就是她!是她把我们关进去的!!」
他朝着他父母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病房里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
「是她干的?」
「这个小贱人!看着老老实实的,心怎么这么毒啊!」
林光的母亲第一个冲了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就给了一耳光。
「好你个万桃!我们家林光哪里招惹你了?!你要这么害他!啊?!你这个黑心烂肝的玩意儿!」
谭柔音的家人也围了上来,一个个怒目而视,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警察呢?!报警!必须报警抓她!」
「小小年纪,心思歹毒!一定要让她坐牢!」
我被这阵仗吓得连连后退,手里的果篮「哐当」掉在地上,水果滚了一地。
我抱住头,身体瑟瑟发抖,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委屈和不解。
「不是我!我没有!你们为什么要冤枉我?!」
我看向林光,泪眼婆娑。
「林光哥!我从小就跟着你到处跑的!我怎么会害你呢?!」
「你撒谎!」
林光眼睛赤红,情绪激动,要不是全身动不了,估计已经扑过来了。
「就是你!是你跟我说柔音被关在冷库里了,让我去救她!我一进去,门就从外面锁上了!不是你还有谁?!」
老板也皱着眉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万桃,到底怎么回事?你老实说!」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更可怜。
「老板,林光哥,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我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解释:
「我……我当时在后厨门口整理东西,亲眼看到……看到柔音姐说着很热Ṭú₄,就走进冷库了。」
「然后我听到里面好像有动静,就过去看看。」
「我试着去开门,但是那个门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紧,我拉不开。」
「我怕柔音姐一个人在里面有危险,就赶紧跑去找林光哥帮忙。」
「我跟他说柔音姐进冷库了,门打不开,让他赶紧去看看……」
「那你为什么不跟着一起来?!」林光嘶吼着打断我,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我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眼泪掉得更凶了。
「因为之前我在旁边看你干活,你说我碍事,让我别老跟着你……」
我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充满了「委屈」。
「而且你去帮忙了,店里总要有人看着吧?我就先回前面柜台了。」
「我想着你们可能只是进去拿东西,或者像平时一样,在里面休息一会儿。」
「我看你们一直没出来,我以为……我以为你们还在里面忙或者休息,平时不也经常这样嘛,我就没太在意……」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啜泣。
「我真的不知道门会打不开,更不知道你们会被冻成这样……」
我说得「情真意切」,「合情合理」。
至少,听起来是这样。
林光的父母还想说什么,但被谭柔音的父亲拦住了。
他看起来稍微冷静些,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他盯着我:「你说你看见柔音自己进去的?你确定?」
我用力点头,泪水涟涟:「我确定!我亲眼看见的!」
「胡说八道!」谭柔音尖叫,「我根本没进去!是她骗我进去的!!」
但我没理她。
我转向老板和那些家属,用带着哭腔但尽量清晰的声音说:
「不信你们可以查监控啊!后厨门口和冷库附近都有监控的!查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了!看看是不是柔音姐自己进去的!看看我是不是去找林光哥求助的!」
6
对,查监控。
这是最直接的证据。
林光的家人立刻看向老板。
「老张!对!查监控!马上查!我就不信这丫头片子能翻了天!」
「对!查监控!还我女儿一个公道!」谭柔音的母亲也激动地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老板身上Ŧū́₎。
老板的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
他搓着手,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艰难地开口:
「那个监控……」
「监控怎么了?!你快说啊!」林光的父亲急了。
老板叹了口气,一脸晦气:「监控前两天就坏了报修了,还没人来修呢。」
什么?!
监控坏了?!
我脸上的表情完美地演绎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么巧?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板,又看看林光和谭柔音,最后无助地看向他们的家人。
「坏了?怎么会这样……」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无措」,好像最后一根证明我清白的稻草也断了。
林光和谭柔音听到监控坏了,更是激动得差点晕过去。
「坏了?!怎么可能?!」
「天杀的!老天爷!你不开眼啊!」
谭柔音更是直接哭嚎起来,声音凄厉。
他们的家人也傻眼了。
唯一的证据没了。
现在只有我和林光、谭柔音各执一词。
他们自然是相信自己孩子的。
但没有证据,光凭指控,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尤其是,我看起来是那么的「无辜」、「弱小」、「可怜」。
看着他们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看着林光和谭柔音那绝望又怨毒的眼神。
我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伤心啜泣。
但嘴角,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悄悄勾起。
上辈子,我也是在警察来了之后,才知道监控坏了。
所以这辈子,我怎么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现在,谁还能证明是我干的?
没人了。
林光,谭柔音,你们就好好享受这「口说无凭」的滋味吧。
享受这百口莫辩,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法外的痛苦吧。
这才只是开始呢。
你们的苦日子,还长着。
7
出了这样的事,我应该没办法在这里继续工作了。
不过没事,本来上一世我就是因为相信林光才来这里干的。
结果又累钱又少。
果然,没过多久,老板就把我叫到了一边。
他脸上堆着的笑,但那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那个,万桃啊……」他欲言又止。
我心里门儿清,面上却装作茫然:「老板,怎么了?」
「你看这事闹的。」老板叹了口气,「林家和谭家都不是好惹的,我虽然和林光家有点亲戚关系,但这次的事情很严重,我也经不起折腾啊。」
他顿了顿,终于说出了口:「你就先别干了。」
我「噌」地一下站直了,眼眶瞬间就红了,声Ţűₔ音带着哭腔。
「老板!你也要赶我走?就因为他们怀疑我?可监控坏了,不是我的错啊!我真的是无辜的!」
老板火气也大了起来。
「听不懂人话是吧?给你好脸色你还不听劝?现在都这样了,你还指望我要你继续待在店里?」
我惨笑一声:「他们不信我,我就得走?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病房内的人听到争执,陆续出来。
林光的母亲冷冷地插话:「哼,天理?做了亏心事,还想要天理?」
谭柔音的父亲也沉着脸:「老张,这事没完。我们孩子遭了这么大罪,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丫头,我们盯着呢。」
我低下头,肩膀委屈地耸动着,心里却冷笑。
又来这一套。
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为难普通人。
和上辈子一样。
老板塞给我这个月的工资,我拿着钱,在他们或怨毒、或怀疑、或鄙夷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出了餐厅。
背后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过来。
「就是她!看着挺老实的,心肠这么毒!」
「小小年纪,手段这么狠。」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攥紧了手里的钱,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没关系。
这才哪儿到哪儿。
被开除只是第一步。
林家和谭家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我。
他们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我干的,但他们认定了就是我。
有钱有势的人,想刁难一个无权无势的学生,方法多的是。
我去找新的兼职,面试了好几家,明明谈得好好的,最后都莫名其妙黄了。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学校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知道是谁散播的谣言,说我心狠手辣,把同学弄进了医院,还不知悔改。
版本传得五花八门,但核心思想就一个:
我是个坏种。
以前还算熟悉的同学开始躲着我走。
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毫不掩饰。
甚至有人在我的课桌上用涂改液写「滚出去」。
还有人故意撞掉我的书,然后假惺惺地说「对不起」。
赤裸裸的,仗着人多,仗着我「名声不好」,仗着林家和谭家的势力。
我试图解释,但没人听。
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或者说,他们只愿意站在「强者」那边。
他们有钱有势,可以轻易毁掉我的生活。
而我呢?
我除了忍,还能做什么?
难道真的要像上辈子那样,被他们逼到绝路,默默承受所有不公吗?
不。
绝对不。
他们没有证据指控我,只能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逼我。
那我呢?
我也可以把事情闹大!
把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摊开在阳光下!
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两家所谓的「上流人士」,是怎么仗势欺人,欺负一个普通学生的!
8
于是,我将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写了出来。
从我是如何被林光叫去打工帮他们干活,受了多少欺负和冷眼,但为了钱和自以为是的友情留下来。
再到他们俩如何「自己」进了冷库,最后到监控损坏,我被开除,以及现在遭受的种种刁难和霸凌。
我着重强调了「没有证据」这一点。
强调了他们是如何利用权势给我施压。
强调了我的无助和绝望。
还从不同角度拍了我身上的伤痕。
我给帖子取了Ţŭ̀⁷个引人注目的标题:
《家人们谁懂啊!打工学生被富二代情侣碰瓷,没证据竟遭全方位报复,我该怎么办?!》
然后,我把帖子发到了几个流量大的论坛和社交平台。
做完这一切,我才感觉心里堵着的那口气,稍微顺畅了一些。
接下来,就看舆论的发酵了。
我想赌一把。
赌这个世界,还有人愿意为素不相识的弱者发声。
赌那些高高在上的有钱人,也怕被唾沫星子淹死!
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还要猛烈。
我的帖子,火了。
一夜之间,点击量、转发量、评论量呈爆炸式增长。
【卧槽!这什么世道?没证据就能这么欺负人?】
【富二代了不起啊?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心疼 po 主!这不就是现实版的《黑暗荣耀》吗?】
【支持 po 主!必须曝光他们!让他们社会性死亡!】
【查!必须严查!这老板也有问题吧?监控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时候坏?】
【细思极恐!这背后水深着呢!】
【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吗?太可怕了!】
舆论彻底被点燃了。
无数的网友涌进来,表达愤怒和同情。
【不能平白让普通人家受欺负!】
【没有证据就可以随便处置一个普通人,太可怕了!】
这两句话,成了评论区的高频热词。
事情越闹越大,很快就冲上了热搜。
连带着林光和谭柔音的名字,以及他们父母的公司,都被扒了出来。
这下,林家和谭家彻底慌了。
他们大概没想到,一个他们眼中的「小蚂蚁」,竟然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他们开始动用关系,想要删帖,压热度。
但网民的力量是强大的。
你越删,大家越来劲。
各种截图、备份,像病毒一样扩散开来。
很快,更猛的料被爆了出来。
有「内部人士」匿名爆料,说林家和谭家背景不干净,发家史有问题,甚至和一些灰色地带的人物有牵扯。
他们「被人肉」了。
神通广大的网友们,顺藤摸瓜,扒出了不少他们想要隐藏的东西。
什么偷税漏税,什么不正当竞争,甚至还有各种不堪入目的合影……
这下,性质彻底变了。
原本只是民事纠纷的苗头,现在直接上升到了可能涉及犯罪的层面。
警察那边,本来可能也就是例行问话,毕竟没证据。
但现在舆论压力这么大,再加上被扒出来的这些东西,他们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而且,说来也巧,或者说,是老天开眼。
那段时间,市里正好在搞什么「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力度空前。
林家和谭家被扒出来的那些「黑料」ƭù⁽,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警察不再像上辈子那样,被他们打点一下就草草了事。
这一次,调查组进驻,开始对林家和谭家的公司进行彻底的清查。
一查,果然查出了大问题。
各种违规操作,财务造假,甚至还有涉嫌行贿和非法交易的线索。
墙倒众人推。
以前被他们打压过的对手,被他们坑害过的合作伙伴,这时候也纷纷站出来,提供证据,落井下石。
林家和谭家,彻底焦头烂额。
他们的公司股价暴跌,银行抽贷,合作伙伴解约,可以说是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真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9
而始作俑者,林光和谭柔音,自然也没好日子过。
家里的公司风雨飘摇,哪还有闲钱给他们用最好的医疗资源?
听说,他们很快就被从昂贵的私立医院转到了普通的公立医院。
住的也是最普通的多人病房。
那些曾经围绕在他们身边的狐朋狗友, 树倒猢狲散,跑得比谁都快。
曾经不可一世的两个人, 如今只能躺在病床上,忍受着身体的痛苦和世态炎凉。
听说谭柔音的脸冻伤严重, 就算恢复了, 也毁容了。
林光更惨, 冻伤加上惊吓, 精神状态都出了问题, 时好时坏。
他们终于也尝到了, 那种无助、痛苦、绝望的滋味。
和我上辈子经历过的ƭù³, 一模一样。
甚至,更甚。
因为他们是从云端跌落泥潭,而我, 本来就在泥潭里。
……
时间过得很快。
风波渐渐平息。
林家和谭家虽然没有彻底垮掉, 但也元气大伤, 低调了很多。
学校里的霸凌自然也消失了。
没人再敢轻易招惹我这个能凭一己之力掀翻两艘大船的「狠人」。
我顺利地完成了学业,毕业, 然后离开了那个城市。
我拿到了一个大城市的 offer, 一份很不错的工作。
在离开之前,我「良心发现」,决定去医院「看望」一下林光ŧũ̂ⁿ和谭柔音。
我提着一篮水果, 走进了那间嘈杂的普通病房。
谭柔音背对着门口, 肩膀微微抽动, 似乎在哭。
林光躺在床上,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他瘦了很多, 脸色苍白, 嘴唇干裂,哪里还有当初半分意气风发的样子。
看到我进来,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随即又充满了怨毒和恐惧。
「是你!是你!」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声音嘶哑。
「你这个毒妇!是你害了我们!你在报复我!对不对?因为上辈子的事!你在报复我!」
上辈子?
他果然也记得。
我把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无辜。
「林光哥,你在说什么呀?什么上辈子?我听不懂。」
我微微一笑, 语气轻柔:「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听说你们转到这边了,不太放心。」
我环顾了一下病房, 啧啧两声:「这里的条件是差了点, 不过也没办法,对吧?谁让你们自己要跑进冰库里去的呢?」
林光的呼吸急促起来, 眼睛瞪得像要裂开:「是你!是你骗我们进去的!是你锁的门!」
「你有证据吗?」我歪了歪头,笑容不变,「警察叔叔都查过了,没有证据哦。监控也坏了呢。」
我俯下身,靠近他的耳朵,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不过啊,林光,说起来,我比你仁慈多了。」
「至少,我都没有在冰库门口,对着里面比个耶拍照留念。」
说完,我直起身, 不再看他脸上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和他喉咙里发出的、像是困兽般的呜咽。
还有谭柔音压抑不住的哭嚎声。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 转身, 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病房。
外面的阳光很好。
我的新生活,开始了!
-完-
来源:草莓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