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开口:「奴婢使了些银钱,和祤王殿下身边看顾马匹的小厮搭上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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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口:「奴婢使了些银钱,和祤王殿下身边看顾马匹的小厮搭上了线。」
「今夜戌时三刻祤王一行会通过正阳街前往摘星楼。」
尹静仪颇为满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出发。
2
正阳街道,人声鼎沸。
放眼望去,来来往往皆是年轻男女。
尹静仪一路蹦跳,收集了不少新鲜玩意。
我则负责垫后付钱。
「温棠你快点,不然赶不上了!」
尹静仪不满的催促,「小姐我这就来!」
将一两碎银递给摊贩,我快步追了上去。
不知是谁喊了声「祤王殿下来了!」
突然,人群沸腾了起来。
祤王,当今圣上唯一的儿子,虽不是中宫亲生,却早早过继给了皇后,样貌才学自是顶尖。
这几年在军中历练,最近更是连着打了好几场胜仗,是现下京中无数女子的梦中情郎。
身旁的尹静仪也跟着激动了起来,抓住我的胳膊尖叫。
胳膊被掐的生疼,等到抬头,只看到一抹紫色背影。
尹静仪跟随人流朝着祤王一行跑去,我也被人流裹挟一路向前。
眼看就要被挤到祤王面前,人群再次尖叫起来。
不同的是,这次是恐慌的味道。
「咻~」
一支利箭划破长空,朝着紫色身影直直飞来。
距离祤王只有几步的尹静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惊声尖叫。
下一秒,丝毫不带犹豫的将身侧的我推到身前。
肩头传来剧痛,低头看去,鲜血已经染红了一大片衣襟。
「啊~我的脸,我的脸!」
尹静仪的声音再次传来,顾不得肩头的箭,我挣扎起身跌跌撞撞朝着她挪去。
尹静仪的脸伤了,伤她的是老乞丐用来乞讨此刻摔成碎片的碗。
「小姐不怕,小姐不怕!」
我伸手想要扶她起来,却被她一巴掌打开。
「温棠你是死人吗!」
她还想说着什么,却被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
「小姐脸上的伤需要及时诊治,要不然会留疤。」
说话的正是祤王,一身紫色锦袍,头戴金冠,衣摆随风飘扬。
尹静仪打骂的话语堪堪憋住,愣愣看着面前的紫衣男人。
他伸手将地上的尹静仪扶了起来,随即吩咐贴身侍从将我二人一同带往摘星楼。
3
尹静仪被请来的大夫诊治敷药,而我只能忍着疼痛站在一旁随时等待吩咐。
她抽泣连连,声音柔弱不堪,询问道:「我的脸是不是会留疤?」
「那岂不是会变丑。」
接着呜咽不断。
因着持续流血,我的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不由的往旁边踉跄了几步。
听到动静的尹静仪向我看来,眼里的怒火似是下一秒就要迸发。
「您这位侍女中了箭,倒是个衷心护主的,也顺带着诊治一下吧。」顾祤开口说到。
剪刀剪开被血粘在一起的衣物,露出皮肉翻开的伤口。
很疼,但我不敢出声。
因为我知道,今夜等着我的还有更重的惩罚。
被送回尚书府的时已经半夜,看到被伤了脸的尹静仪,尹尚书夫妇怒火冲天。
首当其冲被问责的的,就是我这个教唆主子的奴婢。
「来人,给我将这个贱婢打三十大板,要是没死就卖到广云台!我看谁还敢背地里教唆主子行事!」
严夫人厉声开口,一旁的尹尚书沉默不语,以表认同。
我被绑在凳子上,板子一下下打在身上,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思绪似乎也飘向了遥远的地方。
是阿娘,她抱着我给我唱那首哄孩子的歌谣。
「月光光 照池塘 。骑竹马 过洪塘。洪塘水深不得过,娘子撑船来接郎。问郎短 问郎长。问郎出去何时返~」
画面一转,阿娘枯坐在门口,望着那条小路一天又一天。
阿娘没了,变成了一座小土堆,她在里头,我在外头。
我想伸手摸摸她,可她又冷又冰,我知道,再也没有人对我唱这首《月光光》了。
我哭着喊阿娘,她只是笑着向我挥了挥手。
……
「温棠,你终于醒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入眼不是那间破瓦屋而是下人房。
「你昏睡了两天,吓死我了,你真是胆大,怎么能由着小姐的性子带她出门呢?还伤了脸。」
「你也是个傻的,不知道躲,受了箭伤又挨了板子。」
「要不是祤王殿下那瓶来的及时的伤药,只怕你这会已经踏上奈何桥了!」
丫鬟予宁叽叽喳喳的向我诉说这两日发生的事。
4
我大概又捡回了一条命。
那天我应该是要被打死的,因为护主不力。
但祤王恰在此时为尹静仪送来了专门向宫里求来的治疗伤疤的药。
他夸赞尹尚书治家有方,尹府小姐临危不惧,尹家奴仆舍生取义,当为表率。
一番话下来,尹府不得不留我一命。
修养了半个月,每天都能听到予宁带回来的新消息。
祤王殿下来府上拜访老爷了。
祤王殿下为小姐送来了千金难求的金疮药。
祤王殿下约小姐半月后去参加马球会,老爷和夫人犹豫不决,但小姐哭闹着要去。
……
看来最近尹府热闹非凡。
如今我已无大碍,严夫人私底下唤我去敲打了一番,又将我放回了尹静仪身边伺候。
「你是伺候在静仪的最久的,我用着放心。」
「但,别生出旁的不好的心思,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伺候是小事,彰显尹府护驾有功是真。
我端着尹静仪最爱吃的芙蓉糕走进房间,入眼是散落一地的碎片。
「滚,都给我滚!」
一卷书向我飞来,我侧身躲过。
「小姐,尝尝您最爱吃的芙蓉糕吧!」
听到我的声音,尹静仪立刻停止假哭。
好奇的蹦到我的身边,「你这丫头还真是命大,这都没死。」
「幸亏有你挡了那一箭,我才能和祤哥哥相识相知。」
她双手死死捏住我的肩头,眼睛发亮,「温棠,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堪堪恢复的伤口裂开了,我清晰的感受到鲜血又流了出来。
我微微颤抖着身子,讨好似的回答:「对小姐有用,是奴婢的福分。」
「明日马球会,你和我一起吧!」
接着扔给我一支琉璃簪,施舍般说到:
「这次虽然护主不利,但也有功,这支簪子算是给你的奖赏。我们尹家一向赏罚分明。」
「谢小姐赏赐。」
「今夜你值夜,我才睡的安稳。」
说罢,打着哈欠朝我挥了挥手。
5
夜里的风已带着些凉意,身上的衣服似乎抵挡不住这份冷。
伤口有些疼,我抬手轻轻护住。
抵挡不住困意,我开始左摇右摆。
「小心!」
一双手护住了我的额头,我也被吓的清醒了过来。
面前这人,是尹良渚,所谓尹尚书。
他目光沉沉,看向我的眼神里掺杂了许多东西。
我在沉默的气氛中开口,「小姐已经睡了,老爷明日再来探望比较好。」
他并未接我的话,自顾自开口:「听说你又回来了,我便来看看。」
「你…近来可好?」
他声音温柔,似与记忆中重合。
「多谢大人关怀,奴婢已无大碍。」
「四下无人,你也不愿意喊我一声父亲吗?」
抬头对上他希冀的眼神,「大人说笑了,奴婢是温棠,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
屋内传来模糊的梦呓,面前男人身躯一僵。
他转身背对着我,又恢复了往日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模样。
「记得自己的身份便好,当初看你可怜施与援手,但你不要奢求不属于你的东西。」
看着远去的背影,我喉咙发涩。
抬手抚上腰间那被磨损的看不出纹样的荷包,再看看屋内这位,这一家子当真虚伪。
我四岁时,他还不叫尹尚书,他叫爹爹。
阿娘爱他,我爱他,大黄也爱他。
可某一天,他消失了。
不久,一群凶神恶煞丫鬟婆子冲进家门。
她们打了阿娘,嘴里不停咒骂,说我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原来他是上京城里尹尚书家最得宠的小儿子,我娘则是他风流史上稀疏平常的一个。
千不该万不该,他们有了我。
未娶正室先有了孩子,尹府断然不会留我们存在。
所以在发现我的第一时间,老尚书夫妇就采取了行动。
阿娘被打死了,临死前,她将我偷偷塞到一个逃难的老妇怀中,给了她一个金手镯,给了我一个鸳鸯纹样的荷包。
此后,阴阳两隔,再不相见。
抹了把脸上冰冷的泪水,指腹缓缓拂过荷包。
再次看向屋内那睡得正香的模糊身影。
我轻笑:「阿娘,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
6
八月并不是投壶骑马的好时节,但人人都说祤王殿下为博美人开心,生生央求皇后娘娘举办了一场。
「你们看,尹府马车来了!」
「传闻中让祤王殿下“一箭定情”的尹府小姐尹静仪吗?」
「她真是好福气,喜欢祤王殿下的女子那么多,偏偏入眼的只有她!」
外面的讨论并没有压低声音,马车内听的清清楚楚。
尹静仪下巴高高扬起,眉目间满是得意。
只是她的脸终究留下了一丝疤痕,出门参加宴会,还是得用丝巾覆面。
「温棠,去吧。」
尹静仪吩咐我,至于去干什么?当然是去请顾祤。
如今的尹静仪,京中流言早已将她和顾祤绑在了一起。
此刻,祤王亲自迎接,才能显示她的资本和靠山。
这样,也才能淡化她毁容的事实。
不用费心寻找,祤王的车马很容易就能看到。
我走近,恭敬开口:「祤王殿下,我是尹府尹小姐身边的婢女温棠,我家小姐说赠药之情应当当面道谢,但碍于容貌有损不便出来,不知可否请您过去一叙?」
一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撩开了车帘。
入眼是一张坚毅俊美,无比熟悉的脸,目光交汇的一刹,似有久远又熟悉的东西自心底升起。
对视半晌,他终于开口:「带路。」
我跟随在侧,认真回答他的每一个提问,突然,他问起了我。
「那日的伤如何了?」
我一愣,思忖着回答,「托小姐和殿下的福,已无大碍。」
顾祤突然转头盯着我,沉沉目光似要将我穿透。
后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扬长而去,「你倒是坚韧。」
不一会,尹静仪喜笑颜开的下了马车,扶着顾祤的手,姿态亲昵。
这场马球会热闹无比,独属顾祤这场出尽了风头。
本以为他会借此彩头向尹静仪公开心意,没想到他托人将这累丝金簪送来后却不见了踪影。
得了金簪的尹静仪顾不得旁的,兴冲冲戴在了头上,引的在场的其他高门贵女们羡慕不已。
但不到两刻钟,又返回了休息的营帐,看来上次受惊让她的心神受到不小的损伤。
「温棠,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会,你去打听打听祤哥哥的踪迹,找到了再来禀我。」
她语气懒懒地吩咐。
7
围场外一处荒凉地,我寻到了顾祤。
他语气揶揄:「还以为你忘了我。」
说罢凑近我的身侧,轻佻的捻起我的一缕发丝。
「殿下自重。」我语气平淡,往后退了一步。
却听他略带委屈开口:「阿棠,这些年你不想我吗?」
我讶异抬头,对上的是他泛红的双眼。
心底那莫名的情感又升了起来,我颤抖这嘴唇,不知如何开口。
顾祤一把揽过发呆的我,突如其来的温暖让我想起了十二年前同样的情形。
其实我与顾祤早已相识。
那时他还是一个刚失去母妃,被遗忘在皇陵的小孩。
那收了母亲金簪的老妇恰是潜逃的宫人。
收了报酬又不好将我丢弃,便又托了层层关系将我送到了一位姓冯的瘸腿嬷嬷手中。
她说:「跟着我早有一天横死街头,进那里去起码还有一口饭吃。」
就这样,我被守陵的冯嬷嬷收养,也是那一天,我遇见了一个人跪在墓碑前默默流泪的顾祤。
冯嬷嬷上前劝说,最终叹了口气离开。
我上前,学着娘亲的样子轻轻揽过他的肩膀,像大人似的拍背。
「阿娘说,抱抱就不哭啦。」
怀中的顾祤轻声抽泣,等他离开,才发现我的衣襟上湿了一团。
隔三差五,我都跑去找他,他只是静静坐在那个刻着柳姓贵妃的碑旁。
我拿着嬷嬷给我的糖和果子默默陪在他身边。
直到有一天,他开始说话,他说他的母妃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我教他阿娘为我唱的《月光光》。
他教我认字写名。
当然也一起偷过肘子爬过树。
一晃三年,皇帝迟迟没有再得其他皇子,忽然又想起了顾祤这个儿子,他又被接回宫。
临走时,顾祤将那块血色玉佩塞到我的手中。
他颤抖着声音:「阿棠你要等我,我一定会来接你!」
……
「可后来你消失了,我找遍皇陵,都寻不到你!」
「我……我还有事要做,所以设法回了家。」
顾祤不再说话,良久,轻轻「嗯」了声。
是的,我们都有事要做。
8
回到球场,已经申时。
「小姐,您醒了吗?」
账内没有动静,我试探着呼唤,却听见里面传来一丝奇怪的声响。
粗重的喘息夹杂着女人破碎的呻吟。
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正当我准备再次大声提醒时,身后传来了一阵清晰的脚步。
顾祤略过我,抢先一步进了营帐。
他手里正是此次马球会最大的彩头,陛下赐婚的圣旨。
里面传来一声尖叫,我慌忙入内。
却被门口的顾祤拦住了去路。
风微微掀起了帘子,我看到了被子下浑身赤裸的尹静仪和许家公子许昌邑。
顾祤出来了,一声不吭,将明黄色的圣旨递到我的手中,转身离开。
围观的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窃窃私语,盯着我这个尹府的贴身侍女,想从我的脸上窥探些东西。
「温棠,你家小姐身体不舒服吗?」崔家丫鬟不怀好意的询问。
「这圣旨上说了些什么呀?」李家小姐又问。
无视这些声音,我不动声色入内。
尹静仪已穿好了衣服,只是发髻稍显凌乱。
我护着尹静仪上了马车,一路快马加鞭回府。
我自然知道,离开后,那些好事之人自然会进去一探究竟。
只不过,那个男人,已经被顾祤的人悄无声息的带走。
「混账,你可知你今日这番行径会给我尹府带来多大祸事!」
尹良渚横眉冷竖,怒气冲冲,恨不得下一秒冲上来掐死这个女儿。
跪在地上的尹静仪哭着开口:「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近身,我以为是祤哥哥…没想到是许昌邑。」
说罢呜呜哭了起来。
「你是死人吗?他来你不会走吗?」尹良渚厉声开口。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瞥见跪在后头的我,她话锋一转。
「都怪温棠,她不在我身边守着,要不然我怎么会失去清白?」
听到这话,一旁的严夫人冲上来重重甩了我两个耳光。
我被扇倒在地上,嘴角传来一抹腥甜。
「我就知道你这个贱婢不是个安分的,还不如上次直接打死你,省的如今让我的女儿遭罪。」
我含着泪看向尹良渚,我的父亲。
此刻他紧缩眉头,死死盯着我,思考起了这番话的真假。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当时小姐入帐休息,吩咐我去寻祤王殿下,奴婢蠢笨无功而返,谁知殿下先一步到了营帐!」
我哭着开口。
「你这死丫头死到临头还在胡乱攀咬!」尹静仪冲上来就要打我。
被尹良渚一记眼神吓了回去。
9
「祤王殿下说了,这圣旨是陛下亲赐,写明了求娶尹家嫡女。如今你与许家那浪荡子被祤王殿下当面撞破,这祤王府你是进不得了。」
「不过…」
尹良渚看着地上的尹静仪,「这许家属皇后一脉,许昌邑这侄儿颇得皇后娘娘喜爱,若这桩姻缘成了,对我尹家又何尝不是助益。」
他的目光在我和尹静仪身上来回扫视,
「陛下赐婚不遵视为抗旨,我尹良渚又岂是那抗旨不遵大逆不道之人。」
严氏和尹静仪闻言眼里又燃起了希望。
只有我在心底窃喜,就这两个蠢货还以为能峰回路转。
……
三天后,不知尹良渚用了什么方法将我上了家谱并压制住了严氏。
顾祤倒是偷偷翻墙来过几次。
看着面前这个俊美的男人,我情不自禁伸手抚上他的眉眼。
「阿棠,我好看吗?」
他的声音似有魔力,蛊惑着我的心,我下意识说了句「好看。」
耳畔传来轻笑,我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羞愤之余想要收回双手却被他拽住,「阿棠,我说过会来接你。」
笑意爬上眼角,「我知道。」
他轻轻拂过我红肿的脸颊和受伤的左肩,
「阿棠,以后我会保护你。」
「好。」
祤王殿下要成亲了,不是前阵子大张旗鼓的尹家嫡女尹静仪,而是尹家半路杀出来的另一位嫡女。
「听说是尹尚书年轻时的风流债,这次婚约就是这个女儿!」
「严夫人竟也容的下,庶出就罢了,偏偏还是个外世所生。啧啧,看来这大宅院的水是真深。」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可惜盖着盖头,看不见容貌。」
顾祤扶着我上了花轿,贴着我咬耳朵,「阿棠今天好美!」
许是吃了冷酒,脸和耳朵烫的慌,我不敢回答,快步上了花轿。
天子赐婚,不高兴也不能失了礼数。
尹良渚今日倒真像一个慈父喝了敬茶说了些体己的话,又或许他想起了那个被他辜负失了性命的女子,他递给我一支做工精良的金簪。
「为父年轻时亲手打造,今日便送给你添作嫁妆。」
严氏皮笑肉不笑的应和了两句,便挥了挥手。
在她眼里,此时的我,更是耻辱。
喜乐声中,我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严氏急忙起身,不见了人影。
自是尹静仪,在她看来,我就是抢了她好姻缘的人。
此后,我与她,也是势不两立不死不休的结局罢了。
放下团扇,拿出阿娘的荷包。
「阿娘你看,我自己一个人活的很好。」
10
顾祤当年回宫没少受挤兑,他的母亲柳沐本是得宠的贵妃。
但柳家一朝失势,他的母妃立刻受到了皇后一党的迫害。
而他,也从一个受宠的皇子沦为人人厌弃的存在。
我想,皇家定是没有心的,否则顾祤怎么会在皇陵一呆就是四年。
他变得会察言观色,学会讨人欢心,最终被长年没有子嗣的皇后收养。
我问他:「你不恨吗?」
他的眸光闪了闪,没有回答,附身亲了我一口。
我知道,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皇子变成声名赫赫的祤王,他走的很艰难。
入夜,一身酒气的顾祤被送入洞房,他颤抖着手挑开盖头。
我第一次见到红着脸有些害羞的顾祤。
喝过合卺酒,礼成,众人退出喜房,屋内顿时只剩我二人。
「阿棠,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他俯在我的耳边轻轻说到,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颈,让人一阵酥麻。
他轻抚上我的脸,紧接着带着香甜酒气的薄唇就覆了上来。
身侧的手不由抓紧身下的被褥。
「放松点阿棠,不怕。」
顾祤蛊惑般的声音传来,「抱我…」
双手不自觉环住了他的腰身。
我的少年郎,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伟岸了。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
我没想到这么快竟又会见到尹静仪。
新妇三日回门,顾祤本要陪我一起,宫中却突然传来召见,没办法,只得我一人回来。
「拜见父亲,母亲!」
未等上方二人说话,一道熟悉又刺耳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我以为谁这么大阵仗,原来是伺候我的婢子。」
尹静仪身着一身月华苏锦扭着腰走了进来,再华贵的衣服却也难掩她眼里的滔天恨意。
「妹妹慎言,这府里上下这么多人,谁知道哪个又是谁的眼线?况且,祤王殿下怎么可能娶一个婢女为妃?这要是传出去会给尹府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呀!」
我言辞恳切,没有丝毫破绽。
11
尹良渚面色一冷,看向尹静仪的眼神多了丝警告意味。
「哼,几日不见,你倒是伶牙俐齿起来了!」
严氏手中杯盏重重落下,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温棠,别以为当了祤王妃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以前是我尹家的奴婢,一辈子都是,要不是我女儿时运不济,轮得到你这个仗着为祤王挡了一箭的贱婢当王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要想安安稳稳做你的祤王妃,就老老实实做我尹家青云直上的踏板,要不然,我也不介意将你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
严氏自顾自威胁,而我却没有错过尹良渚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娘,别跟这个废物废话。」尹静仪不满的催促。
尹良渚缓缓起身,「仪儿不日要嫁与许家三郎。」
「许家地位不用我多说,我尹家要想在朝堂再上一层楼,免不了需要借助许家势力。这许昌邑以前虽不思上进,但近来表现可见已然浪子回头。」
我在心中冷笑,几箱珠宝几句进言就得了尹家父女的心,当真是一家子蠢货。
他转身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我,「同为尹家儿女,我希望你和仪儿同心同气,一切以我家族荣耀为先。」
我踌躇开口:「可父亲,这许家与后宫牵连颇深,女儿怕……」
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落在了我的脸上。
「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还挑上了。」尹静仪姿态嚣张。
「你抢走祤哥哥的账以后有的是机会和你算!」
「就这样吧,有事我会联系你。」尹良渚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今日一遭,我确定了不少事,严氏还不知道我就是尹良渚的女儿。
尹家要借我和尹静仪的婚事彻底站位皇后一党。
我在心中冷笑,戏台已经搭好,角儿也该上场了。
12
皇后寿辰,不少世家贵女进宫祝贺。
顾祤送我到宴会入口,便匆匆离去,他不说,我不问。
「阿棠,我有事稍后过来,所有应付不来的你可向这位刘姑姑寻求帮助。」
顾祤将我托付给刘姑姑便向太极殿方向赶去。
我不知顾祤和这位皇后身边的刘姑姑有何渊源。
但上次入宫,我已知晓,顾祤和皇后之间并不如外界所传那般母子情深。
「王妃放心,您安心赴宴,其余有奴婢。」
许是看出了我对这场宴会的担忧,刘姑姑出言安抚。
当今皇后许氏四十有三,但保养得当,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容貌昳丽,堪称绝色。
唯一不足之处便是膝下并无亲子。
而顾祤也不过是皇后掌控在手巩固后位的棋子。
「阿姐今日打扮如此富贵艳丽,叫妹妹都挪不开眼了呢?」
尹静仪阴阳怪气地凑至身旁。
「如今姐姐成为王妃,不能时常见面,我心中甚是遗憾。时常怀念姐姐以前每日为我洗脚的日子了。」
说罢假意牵起我的手,装出一副姐妹情深来。
「温棠,爹爹让我转告你,今日是我在皇后娘娘面前第一次露面,你务必要帮我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不动声色抽回手:「那是自然。」
「哼,算你识相!」
「皇后娘娘驾到~」众人纷纷跪拜。
宴会进行到一半,皇后的亲侄女许仙溪率先奉上贺礼。
「皇后姑姑,这是我和哥哥为您寻得的西域天颜珠粉,最是滋养女子容貌,只有姑姑配的上这等珍品!」
皇后许溶微笑回应:「就属你的小嘴会说!」
「对了姑姑,尹家妹妹也有好东西要送给您!」
尹静仪快步上前,「娘娘万安,这是东洲海域采到的绝品东珠,借此送与娘娘,恭祝娘娘福寿安康,风华万代!」
这两支东珠的确是好东西,隐约透出一丝紫气,这番话倒也合适,没有问题。
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东珠,是皇后最大的忌讳。
半天没有收到回应的尹静仪忍不住朝许仙溪看去,没成想被刘姑姑一声咳嗽打断。
「尹家女儿果然不同凡响,这等蕙质兰心倒是邑儿有福了。」
没等尹静仪高兴完继续说到:「只是本宫不喜浮华,这东珠就不必了。」
聪明人都听得出来,这份礼被拒了。
13
许仙溪明显被尹静仪收买,看到如此清形,立马将目光转向了我。
「听说祤王妃未出阁时就十分懂得讨人欢心,想来这礼也不会差!快让大伙瞧瞧吧!」
尹静仪悄无声息的退下,现在全场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这招祸水东引玩的妙。
我自然清楚这两人打的什么主意,尹静仪此举无疑已惹的皇后不快,我要是再拿不出点有用的。
只怕,皇后今天的气会尽数撒在我身上。
看到刘姑姑示意安心的眼神。
我大胆上前,「娘娘赎罪,臣妾今日出来的太急,东西落在了殿下身边,娘娘可否稍等片刻。」
其实我并未准备,顾祤告诉过我,有任何事只管往他身上推。
「尹家真是教养了一对好女儿,一个个都试图挑衅本宫!」
红色丹蔻抬起我的下巴,一双犀利的凤眼死死盯着我。
「母后莫急,儿臣来迟!」
顾祤拿着一方锦盒款款而来,「王妃走的仓促,忘记带贺礼,儿臣来亲自献上,母后莫怪!」
说着,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是许溶的画像。
皇后不屑一顾,刚要开口,却被顾祤打断。
「这副凤临天下乃是儿臣与太子妃亲手所绘,旁边还有父皇刚刚亲手题的小字。」
「母后,这份贺礼可还合心意呀?」顾祤温柔浅笑。
这礼自然比不得什么,但有皇上的手笔,坏的也只能说是好的。
只见皇后神色怪异,闷声说了句:「祤儿有心了。」
顾祤旁若无人的扶起我,将我安顿在他身旁。
眼看着盘子里剥了皮的葡萄荔枝越推越高,我轻笑着让他停手。
「殿下近来可好。」
我的好妹妹端着一杯酒站在顾祤面前,神色悲戚。
「我…我有好多话想对殿下讲,今日过后,恐怕再没有机会。」
「我与尹小姐并没太深交情,姑娘何出此言?何况,本王已有妻室,小姐慎言。」
顾祤不动声色抓住我藏在案几下的手,丝毫不看脸色惨白的尹静仪。
我起身准备离去,顾祤忙不迭快步跟上。
「可是当初你喜欢的明明是我,明明我们互有情谊,是我先……」尹静仪追至殿外。
「本王与王妃乃是陛下赐婚,这便是天定良缘。」
说完,顾祤拉着我向宫外走去。
「阿祤这番话当真绝情,我要是她可是要哭瞎了眼。」
「我才舍不得你哭,我要你笑,以后再也不流一滴眼泪。」
14
尹家惹恼了皇后,相当于惹恼了许家。
尹静仪的婚事被搁置,尹良渚着急上火一连给我送来三封家书。
内容全是要我借顾祤向皇后替尹家美言。
见我迟迟没有回应,终于带着严氏来了祤王府。
「你这忘恩负义的孽障,竟然不管尹家的死活。别忘了你靠谁才坐上这祤王妃的位子的!」
严氏拍着桌子厉声呵斥。
「上次宫宴仪儿准备不周,犯了皇后忌讳,你也不提前告知一声。」
尹良渚面色不满,「你是祤王妃,难道不知皇后娘娘不喜东珠?」
当年顾祤的母亲柳氏本是顺理成章的皇后,柳氏最喜东珠,皇帝当年为讨其欢心寻遍天下东珠。
还是如妃的许溶被其压制多年,柳氏倒台,她顺利上位。
但对柳氏的厌恶根深蒂固,看到这东珠自然会想起柳氏,讨厌在所难免。
可谁曾想尹静仪愚蠢至此,这都没调查清楚。
我语气谦卑:「父亲消气,女儿确实不知。我嫁入祤王府总不过两月,殿下也从未告知娘娘对东珠颇有忌讳。」
「况且那日,女儿自顾不暇,还是殿下及时出现为女儿解困。」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静仪回家告诉我了,你狐媚惑主,勾的祤王才两月就忘了与她的昔日情谊,竟当众给她难堪!」
严氏越说越气,扬起巴掌就要向我扇来。
「你一个伺候人的贱婢,如今还想踩着我女儿往上爬,做梦!」
「尚书夫人这是干什么?要在我祤王府伤我祤王妃!」
顾祤踏门而入,三两步走至我的身前,将我护在了身后。
「殿下说笑,我夫妇二人不过是与棠儿说些体己话罢了。」
尹良渚觍着脸解释,严氏则被迫闭上了嘴。
「尚书大人此来为何我心知肚明,当初的事为何你我两家都清楚,虽说阴差阳错娶了阿棠,但我却也十分珍惜这段缘分。」
「王妃如今是我的心上人,谁伤王妃那就是与我过不去。」
这话一出,特别是严氏,脸色气的青紫,却不敢反驳。
「至于二小姐与许家的婚事,陛下刚刚已经下旨,若现在回府,刚好赶得上接旨。」
尹良渚二人对视一眼,道谢后立马回了尹府。
「你莫不是还对她有情?」我狐疑。
顾祤看着我的眼睛里盛满笑意,「阿棠这是吃醋了吗?」
说着拉我入怀低头咬在我的唇上,「我最喜欢阿棠了。」
「那些劳什子破事我才不想管。」
15
尹静仪和许昌邑半月后成了亲,尹家顺利和许家搭上了线。
可到底在皇后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许家三郎许昌邑是出了名的浪荡子,新婚不过月余,又传出了狎妓之举。
听说那妓子一身伺候人的本事,勾的许昌邑夜夜留宿广云台。
许家派人去请,他却说:「云儿天生媚骨,最合我心,那尹氏新妇,甚是无趣。」
许老夫妇气的不轻,但转头将气撒在了尹静仪身上。
「要不是你无用留不住邑儿的心,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夜里,我将手里的字条用烛火点燃,看着它被烧成灰烬,我悄悄出了门。
「镇远大将军许墨拥兵雍州,意图谋反。」
来人将一份羊皮纸塞入我手中,转身离去。
回府后,我将其打开,是一份雍州军防部署图。
我将它塞到顾祤书房他常翻的那本《博弈论》中,希望对他有所助益。
皇帝近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对身旁的人竟生出了防备之心。
近日顾祤频频入宫,许是已被皇帝猜忌。
不用想,肯定是许溶吹了耳边风。
本以为将这“故人之子”收养放在眼皮子底下便可万无一失,没想到竟有再起之势。
中宫无嫡子,乃是大忌。
即使皇后能等,许家也等不了。
尹静仪和许昌邑频繁被皇后召见,我猜许家怕是马上就有动作。
半夜,顾祤穿戴整齐,在我耳边落下一吻,他轻声道:「阿棠等我。」
顾祤连夜出京,可见事态紧急。
第二日天不亮,宫里来了传旨的公公。
「娘娘凤体有恙,特召王妃入宫侍疾。」
顾祤名义上是皇后的儿子,我这个儿媳去侍疾,确实名正言顺。
可这上面坐着的人,着实不像身体有恙。
皇后许溶慢条斯理吃着宫女刚剥的莲子,面色红润。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
她将擦手的丝帕扔到一旁,走到我的面前。
「本宫记得你也姓尹,长的和静仪却不像。」
「臣妾与妹妹同父异母,自是不像。」
「哦?」她像是听到了有趣的事。
「这世家大族,皇宫内院,多的是这些龌龊,也不稀罕。」
「当日祤王为办那场马球会向本宫许下重诺,本宫还以为他真被尹家那个有胸无脑的女儿迷了眼,如今看来,倒是本宫眼拙。」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临了扶着额头一副头痛不能自已的模样。
「本宫身子有恙,这段时间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
16
三日后,刚从皇后的未央宫走出,就被迎面而来的许仙溪和尹静仪拦住了去路。
看着我手中的药碗,两人捂嘴嗤笑。
「温棠,你还做着你的王妃梦呢!」
「实话告诉你,我父亲许墨不日就要进京,你猜祤王现在在哪呢?」
许仙溪围着我转了一圈,目光玩味。
「他被围困雍州,此刻生死不知。这天下,终究是我许家的!」
「哼,不过一个没娘养的野种,却让陛下念念不忘,我父亲许墨文韬武略,他才是最适合做皇帝的人。温棠,你就等着和他在地下团聚吧!」
说罢一把将我手中杯盏打翻。
待许仙溪走远,尹静仪上前。
「要不是你,祤哥哥才不会卷入其中,他为求娶你,不惜算计我整个尹家,让我落得如此境地。温棠,你该死!」
月朗星稀,我如同十四年前的阿娘一般,枯坐在门口。
顾祤不知生死,我被困在这红墙绿瓦中。
突然,一群丫鬟嬷嬷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压着我去了皇后寝殿。
「混账…」一只杯子擦着我的脸应地碎裂。
「亏得本宫养他一场,他竟行此悖逆之事!本宫的哥哥,骁勇善战,为陛下立下汗马功劳,他竟杀了他!」
许仙溪和尹静仪忙上前安慰,「娘娘息怒,娘娘息怒,说不定是谣传,大将军如此威风凛凛的人,说不定是金蝉脱壳之计。况且,有她在手,还怕祤王不降?」
许溶看向我的目光淬了火,「将她给我断手断脚,以解本宫心头之恨!」
为表尹家衷心,尹静仪竟亲手拿起了刀。
「温棠,这都是你自找的,出嫁那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他为了你这个外室所生连最低等的奴婢都不如的贱种,不惜毁我清白,推我入火坑。」
「你可知,那支累丝金簪被他加了催情的迷药!」
她流着泪神色癫狂,「父亲说了,现在只有我才是尹家的希望,只要我得了皇后娘娘的信任,我尹家便可一飞冲天!」
我看着她神色怜悯。
「尹静仪,我真相信他的话?你也不过是一个唯他所用的棋子罢了,他这个人,最爱的是他自己。若今日事成,他可站队许家,你觉得他会救你脱离许昌邑这个火坑?若今日事败,你看他会不会为了你和顾祤拼上一拼?」
「你说谎!你说谎!」尹静仪尖叫着提刀冲来。
还未近身,她被一股大力踹翻,刘姑姑冷眼看着殿内之人。
「祤王殿下顺应天命,诛灭叛贼,已到西华门,尔等大势已去,还不束手就擒!」
说罢,一群装备精良的天玄兵破门而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皇后许溶破口大骂。
「你,你们这些混账,本宫是皇后,皇后!我手里还有皇帝,你们不怕我杀了他!」
「前方传来消息,陛下已被祤王殿下相救。娘娘,您大势已去,还是不要挣扎了。」
看着刘姑姑,许溶了然的笑了。
「原来你一直都是他的人。」
「奴婢早年在浣衣局饱受欺凌,承蒙柳贵妃相救,无以为报,只能尽此绵薄之力。」
许溶突然哈哈大笑,「成王败寇,成王败寇,我终究还是输在了她手里。」
趁所有人不注意,她冲向一旁的柱子,一朵血花绽放。
17
皇帝没有其他儿子,顾祤顺理成章被册封为太子。
许家谋逆,男丁全部处死,十四岁以下女子充做军妓,其余全部流放。
尹家受到牵连,尹良渚还想独善其身,跑来求我。
「阿棠,好女儿,当初我是被逼娶了严氏,你母亲和你被害我并不知情。」
「后来我在人牙子手里救下你,将你养在府中,终归给了你一条活路呀!我可是你的亲爹!」
我嗤笑,「你当真以为是你救了我?我怎么记得是我拽着你的裤脚苦苦哀求,你架不住围观人群的目光迫不得已才让我入府的?」
「我的阿娘,那么善良温柔的一个人,落了个被人活活打死的下场,要不是她散尽家财将我托付给逃难路人,我恐怕早就死了。」
尹良渚眸色微动,「过往种种不谈,你 妹妹总归和你血脉相连,你要救救她呀!」
「我为什么要救她,她让我大冬天在雪地罚跪时你怎么不说我是她姐姐?她没有完成课业被夫子责骂回来用针扎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她姐姐?她咒骂我有人生有人养的时候你又在哪?」
「我要是救了她,那才是真的对不起我自己。实话告诉你,她的脸,是我毁的,那个老乞丐是我的人。她和许昌邑私通那日,是我先到的,我故意没有提醒她。」
我呵呵笑着,看着尹良渚的脸色不断变化,此时,我才体会到一丝报复的快感。
我俯下身,「我和她不一样,我从小就没了爹娘,我只知道,谁让我痛苦,我就要报复谁!」
尹良渚突然「啊~」一声,直直倒地。
末了,顾祤从门外走进。
「阿棠,我回来了。」
他轻轻将我揽入怀中,闻着熟悉的香气,我身心舒畅。
「我喜欢睚眦必报的阿棠,喜欢以前那个谁抢了她肘子就和谁干架的阿棠。」
18
我摸着他的唇,遂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阿祤,我和你的相见不是意外吧!」
头顶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回宫第二年,我便偷偷派人去寻你,想告诉你我很好,也想知道你好不好,可你不消失了。」
「我想出宫,但皇后盯的实在太紧,我羽翼未丰,只能私底下继续找。他们说冯嬷嬷带着你离开了,可还没等我找到她,她就病死了。」
「直到一年前,我出宫办事,在半路看到采买胭脂的你。那时我才知道,你入了尹府。我以为你终于找到了亲爹,没想到你却是做了尹府的丫鬟。我不忍你继续在那里受磋磨,便做了一个局。」
我抬头,笑着开口,「故意散播消息要去摘星楼!」
「对,我故意借此想和尹府搭上线,利用了尹静仪,但我没想到,许家的人竟然敢派人刺杀,让你受了伤!一想到因为我让你受伤,我恨不得立马杀了他们所有人!」
「我心悦你多年,想要你名正言顺嫁给我!」
我轻抚他紧皱的眉头,继续开口。
「许昌邑是你安排的?好呀顾祤,原来一开始我就被你算计了!」
他委屈巴巴,「马球会我是为了见你,可你却像个陌生人,说着冰冷的话要赶我走!要不是我看见你不离身的小荷包里露出了我的一角玉佩,我真要伤心了!」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出宫平乱,你我做局诱皇后入局。可阿棠,我有一事奇怪,我在书房发现了一张雍州布防图。」
他抬起我的脸,四目相对,笑意缱绻,「阿棠可知来路?」
我撇嘴,「还能有谁如此料事如神?」
「那广云台的名妓云儿就是与我从前一处的丫头予宁,本是作为尹静仪的陪嫁入了许府,谁知尹静仪嫌她长相出众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她卖去了花楼。」
「这布防图就从她那来的!作为交换,我替她赎了身,她呀,现在已经过上好日子啦!」
我手舞足蹈的讲述,丝毫没有注意眼神已然迷离的顾祤。
脚下蓦然一空,顾祤打横抱起我。
「夜深了,娘子我们早些歇息吧!」
也是,春宵苦短,来日方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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