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故事部分情节虚构,请师友们理性阅读,切勿对号入座,感谢阅读,您的支持就是我继续创作的动力!】
【本故事部分情节虚构,请师友们理性阅读,切勿对号入座,感谢阅读,您的支持就是我继续创作的动力!】
"让我来告诉你,那小子进去前那倔强的眼神,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是97年春天到的河南确山部队。那时候刚从军校毕业,被分到某步兵连队实习排长。年轻气盛,浑身是劲,觉得自己肩上的一杠一星特别神气,可实际上啥也不懂。
头一个月就被连里的老兵们看穿了——这个新来的实习干部,就是个愣头青。尤其是三班那个叫刘铁的兵,那眼神里的不屑劲儿,现在想起来都能气笑我。
刘铁是连里有名的刺头。个子不高,却壮实得像头牛,据说在老家就是个不好惹的主。他爱顶嘴,内务从来马马虎虎,训练时总能找到偷懒的法子,可就是有两下子,体能考核从来不落下风。
我刚来那会儿,他就爱在集合时慢吞吞地,明明听到哨声了,非得磨蹭到最后一秒才到。每次点名,他都懒洋洋地举手,嘴里的"到"字拖得老长。
"刘铁,你是不是故意的?"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
"报告排长,我这不是到了吗?"他笑嘻嘻地说,眼睛却不看我。
老王——我们连长,是个老兵油子,见过世面。他总是说:"小李啊,带兵先做人,这帮小子眼睛都长天上,你得先让他服你这个人。"
可我那时候哪懂这些?一心想着靠规矩治人。
那是七月的一个下午,热得连院子里的狗都趴下不动了。我们刚结束一上午的训练,食堂吃完饭,正是最困的时候。按理说是自由活动时间,可连长突然通知加练队列。
全连都有意见,但也只能嘀咕两句。唯独刘铁,直接坐在床上不动了。
"刘铁!集合了!"我站在宿舍门口喊。
"排长,我肚子疼。"他捂着肚子,脸上却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
"那去医务室开证明。"
"这会儿缓过来了,但还是不舒服,不能训练。"
宿舍里其他人都低着头收拾准备出去,没人敢帮他说话。
"全连都在训练,就你有特权?"我火气上来了,"三分钟内,到操场集合!"
谁知道这小子竟然翻了个身,面朝墙躺着,一动不动。
最后是连长亲自过来,把他拎到了操场。集合时,他故意站歪站斜,走正步时拖拖拉拉,还时不时打个哈欠。
"刘铁,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训练结束后,连长把他叫到了办公室。我作为实习排长也在场。
"没怎么回事,就是不想练。"他倚在门框上,满不在乎。
"说清楚,为什么不想练?"
"天天练有啥用?我又不是不会走正步。再说了,下午这么热,人都要中暑了。"
连长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刘铁,你是在挑战连队纪律吗?"
"我就是觉得没必要。"他低着头,但语气依然倔强。
就因为这事,加上他之前的种种表现,连长决定给他一次教训——三天禁闭。
那会儿我们部队的禁闭室可不像现在条件这么好。在营部后面,是间不大的平房,里面就一张铁床,连床垫都没有,只有个席子,还有个简易马桶,连个窗户都没有,就一个透气的小窗口。七月的河南,白天闷热得像蒸笼,晚上还是闷热。我们管那叫"小号",进去待三天,够受的。
送他进去那天,他冲我笑了一下,那种不服输的笑:"排长,您等着,我很快就出来了。"
那三天,我被连长安排负责给他送饭。咱们部队的饭菜其实还行,大锅菜虽然简单,但管饱。每次去,他都坐在床边发呆,背心都被汗湿透了,见我进来也不说话,默默接过饭盒,也不急着吃。
第二天晚上,我去收餐盒时,发现他饭菜几乎没动。
"怎么不吃?熬着肚子难受吧?"我问。
"不好吃。"他头也不抬,嘴唇都有点干裂了。
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大白兔"奶糖,放在他床边:"这个尝尝,我从食堂阿姨那顺的。"
他愣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第一次,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迷茫。
"排长,你知道吗,我其实不是故意找茬。"他突然开口,"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什么这样?"
"为什么我做得再好,也改变不了什么。家里希望我当兵回去能有出息,可在这里,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我靠在门框上,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小子平时贼精贼精的,没想到心里还有这些想法。
"你知道吗,我老家那个县城,天天早上五点就能听见卖豆浆的吆喝声,那才叫香呢。"他突然说,"我奶奶说,我要是能当个军官回去,她走路都能挺直腰板。"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还是第一次,他跟我说这么多心里话。
"那你怎么不好好表现?处处跟连队对着干,怎么能当军官?"
"我就是...不习惯。"他声音低了下去,"在家里我说一不二,来这里什么都得听别人的。"
那晚回到宿舍,我辗转反侧。想起老王说的话,又想起刘铁那倔强又迷茫的眼神。可能我们都忽略了,他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从没离开过家,突然要适应完全不同的环境。
第三天下午,我比平时早去了一会儿。推开门时,看见他正在地上做俯卧撑,汗水已经湿透了背心,地上都是汗渍。
"还有力气啊?"我把饭盒放在桌上,顺便放下半瓶矿泉水。
"总不能躺三天吧。"他站起来,擦了擦汗,抓起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排长,我昨晚想通了。"他放下水瓶,"我家里人不容易,我爸下岗了,就指望我能有出息。我不能老这样。"
"那你打算怎么办?"
"适应这里。得让我爸妈知道,他们儿子不是孬种。"
我笑了:"嘴上说说容易。"
"排长,您信不信,我从明天开始,绝对变个样!"他眼里突然有了光。
第四天一早,我和连长一起去接他出来。令我意外的是,禁闭室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平时满是灰尘的角落都被擦过,那个臭烘烘的马桶都刷得发亮。
"报告连长,刘铁请求归队!"他立正敬礼,声音洪亮。那股精气神,跟之前判若两人。
连长满意地点点头:"回去好好表现。"
回去的路上,他走在我旁边,突然小声说:"排长,说实话,那三天我差点哭出来,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全是想家。"
我笑了:"谁不是呢?我刚来那会儿,晚上都是偷偷裹着被子抹眼泪。"
"真的假的?"他惊讶地看着我。
"你以为当官的就不想家?"
那以后,刘铁变了不少。虽然还是偶尔皱眉头,但再没有公然对抗过。集合时总是提前到,内务也收拾得很利索。更让我惊讶的是,他开始主动帮助新来的战友,尤其是跟他一个县来的小赵,手把手教他叠"豆腐块"。
那年秋天,连队组织看《西游记》重播,大家挤在小活动室里,一集不落地追。刘铁总是抢最前排,笑得比谁都大声。有一次放完回宿舍,他突然对我说:"排长,其实孙悟空也挺不容易的,一开始也不服管,不还是跟着唐僧走西天了嘛。"
半年后我调走前,他还送了我一块他自己刻的木牌,上面写着"严师出高徒"。我笑着说:"我可不敢当你师傅,你小子比我精多了。"
他正色道:"排长,那几天禁闭让我想明白了,在部队,服从不是认输,是一种担当。就像咱们看的电视剧里说的,男子汉要敢作敢当。"
几个月后,我收到老王的信,说刘铁当上了班长,带的新兵特别有干劲。据说他还拿了集体三等功,在连里开表彰大会时,第一个感谢的就是我和老王。
多年过去了,有时候回想起在确山的那段日子,想起那个闷热的七月,想起营部后面的小禁闭室,想起刘铁第一次给我敬标准军礼的样子,心里还是暖暖的。那时候条件艰苦,夏天宿舍热得像蒸笼,冬天冷得脚趾头都能冻僵,洗澡要排长队,津贴才几十块钱,可战友情谊是真的,成长也是真的。
年轻的我们,都以为自己是对的,直到生活给了我们一记耳光,才明白原来世界没有那么非黑即白。这大概就是成长吧。
那块木牌,我一直留着。不是因为上面的字,而是它提醒我:带兵先做人,了解一个人,有时候比单纯要求他做什么更重要。
有时看电视里现在的部队生活,条件好了太多,但我想,不管什么时候,有些道理是不变的——倔强的年轻人需要理解,也需要规矩,就像当年的刘铁,也像当年的我。
师友们,这个故事最打动你的地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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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李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