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来这是个肥差，府上多少人要眼红嫉妒我，说不得我还会遭人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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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十日便是裴远的生辰，裴远点名让我操办。
我严重怀疑裴远是在报复我。
一来这是个肥差，府上多少人要眼红嫉妒我，说不得我还会遭人怨恨。
二来裴远身份显赫，到时达官贵人们少不得要到场，若我置办的场面不好，丢了裴远的脸，他自是要找我算账。
但是裴远告诉我，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你若办好了，本侯许你一个愿望。」
裴远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立马接下了这个活儿。
从前在村里给裴远过过一次生辰，我都是上山抓野鸡煲鸡汤，再挖一些野菜，做一份汤面给他吃。
裴远嘴上嫌弃，却吃了个精光。
当时我是真心拿他当童养夫养，我生日都没这排场。
只是人家现在是侯爷，自是要按照侯爷的生日宴来办。
为此我查阅古书，四处打探贵人家的丫鬟嬷嬷，亲自置办了许久。
累得我是一日也不得闲。
裴远说他在校场和同僚比武，手得了肌无力。
所以我早晚还得伺候裴远更衣。
每次更衣，看到他胸膛鼓起的肌肉，我都忍不住揩一把油。
要是我相公就好了，可惜身份实在悬殊。
我情不自禁叹了口气，反应过来时，裴远低头皱着眉看我，「怎么了？」
我爽朗一笑，「没什么，只是在想以后我要是有个像侯爷一般丰神俊朗的相公就好了。」
裴远别过脸，「你还想嫁别人？同我一般丰神俊朗的人物可没有第二个。」
我撅了噘嘴，疑惑地看着他，「那不然呢？」
只见裴远张了张嘴，但始终没说话，我也没追问，我还得忙着去采买他生日宴的糕点。
裴远的生辰日终于到了。
京城里的贵人来了大半，侯府好不热闹，我听嘴碎的丫鬟说，就连宫里世月公主和太子殿下云澜也来了。
真真是好场面，好在侯府是真的大，不然还真容不下这么多人。
我站在角落，看着一个打扮尊贵、长相明媚的女子站在裴远身边说笑，心里莫名有些酸酸的。
看着这位贵人，我总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府上同我交好的绿菊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边，她轻轻撞了撞我的肩膀。
「如华，你盯着世月公主看干嘛？」
原来她就是世月公主。
我自嘲道，「真好啊，真美，真是一对璧人。」
就是要这样的人儿，才配得上你吧。
绿菊向我抛了一个媚眼，「在我心里，你比她美。」
我只当她是在安慰我。
随即她又认真道，「你别说，你和世月公主长得还有点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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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权当她在开玩笑，附和道，「我看我们三都挺像的。」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净瞎说，好了我要去后厨忙了。」
我：「嗯嗯去吧，注意安全。」
宴会上没我什么事，我便躲了个懒。前段时间府上的人看我进进出出裴远的院子，误以为他现在偏爱我，看到我偷懒也不敢说什么。
我去厨房拿了些吃食，在内院的湖边坐着。
「你就是月如华，挟恩进出裴远哥哥院子的丫鬟？」
一个趾高气昂的女声从我身边响起。
我转身望去，来人正是席上我远远瞥见的世月公主。
我估摸着猜到了是府上哪个嫉妒我的下人同这位世月公主说嘴。
我着急忙慌放下手中的糕点恭敬地朝她行了个礼。
她慢慢走向我，猝不及防地给我来了一巴掌。
「规矩是不错的，但可惜是个贱骨头。」
我的脸顿时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尽管如此，我也只能强忍怒意。
「还请世月公主冷静，定是有小人嚼舌根，奴婢怎会对裴候挟恩图报，只不过是裴候说奴婢是乡下来的，是个不怕辛苦的，因此多让奴婢给他干些活儿罢了。」
世月嗤笑，「还是个能说会道的贱骨头。」
「公主想骂就骂好了，能博得公主一笑，是奴婢的荣幸。」
我心里暗骂这个破公主，却只得抬头赔笑。
毕竟她一句话就能握住我的生死。
世月看到我的脸，表情明显有些惊讶，随后变得狰狞愤怒。
「你有什么资格像她？」
她扬起手还想给我一巴掌，我不能反抗，只好假装身子一歪。
可一个不小心绊倒，掉到了湖中。
「救命，救命！」
我不识水性，只能求救。
岸上，世月正冷漠地看着我，除了她和她的侍女，此处没有别人。
「裴远哥哥是我姐姐的遗物，我姐姐的东西不是你们这些贱蹄子可以碰的。」
「既然你落水，这岂不是天意？今夜你便死在这里吧，本公主到时会给你风光大葬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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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我感觉身子越来越沉，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些场景，场景里很热闹，我在给一个小女孩买糖葫芦吃。
小女孩高兴极了，冲我说姐姐，你是是最好的姐姐，我明天可以不学女工吗？
画面一转，是一个男孩拉着我的手，将一个微笑瓷娃娃递给我。
「收下它，你就是我的娘子了，以后长大了我娶你可好？」
……
再后来，我听到了岸上世月假模假样的声音。
「裴远哥哥你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府中的丫鬟落水了，你快找人来救她。」
扑通。
裴远疾步朝我这边跑来，跳下湖中，将我救了上来。
「裴远哥哥，你没事吧？你何苦亲自救她，不过一个奴婢而已，你让下人来不就好了，你这是……」
「闭嘴。」裴远恶狠狠地打断了她，世月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脸不耐烦地拿着扇子扇风。
我迷迷糊糊的，隐约看到了裴远担心的眼神。
「月如华，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埋回莲花村。」
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从未见过裴远这副模样，他以前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裴远此时正在给我按压，突然他靠近我的嘴唇给我渡气，温温热热的。
我内心震惊无比。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良久，我缓缓睁开眼。
只见裴远紧张地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盖在我的胸前。
我有气无力道：「谢谢你啊，裴远。」
此刻裴远脸色惨白，眼中不知是湖水还是泪水在氤氲，只觉得他眼尾红红的。
他一把将我抱住。
「宴会要结束了，你还没打扫，你怎么敢死？」
我虚弱地轻笑了一声：「真是压榨啊。」
裴远不准我说话了，径直把我抱了起来，而在他身后，我看到了同样面色惨白的世月。
此时的世月与方才大不相同，她用袖子半遮掩擦拭着眼角，一脸愧疚，感觉她要哭了。
我真想和她说，裴远脑门后面没长眼睛，你不用装了。
只见她急切地想上前，却被前来的太子云澜拦住斥责，拉走了。
她低头不语，只是总不舍地时不时望着我这边方向。
我感叹她真是爱极了裴远。
回到院里，我换了身干净衣裳，裴远则是不放心地叫来好几位太医为我诊治。
饮下汤药，确认无恙后，他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是世月推的你？」
裴远关切地看着我，眼中的柔情感觉都能掐出水来。
我也不打算撒谎，「世月公主嫉妒吃醋，想打我，我不想挨打只好躲过去，但不小心掉到湖里了。」
裴远不省心地给我盖上被子，「以后还有这种事，你找我就好，她是跋扈惯了。」
我摇头，「可是，为了我得罪公主，不好吧。」
他语气严肃，「没有可是。」
我不敢驳他，只是盈盈一笑，「今天谢谢你啊裴远，我救了你一命，你也救了我一命，我们扯平了。」
裴远不语，只是一直安静地坐在我床前看着我，直到我第二天睡醒他还在。
早上裴远在喂我喝又臭又苦的汤药。
我突然想起昨晚世月的话。
她说裴远是她姐姐的遗物。
可是我从未听说过我朝还有一个公主。
我擦了擦嘴角，向裴远询问，「裴远，世月公主还有一个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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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明显愣了一下，「是世月和你说什么了？」
我摇头，「也没说什么，只是我好奇。」
裴远：「世月的姐姐叫世一，只不过小时候上元佳节，世一贪玩掉进了护城河，不知所踪，世人都默认她已经死了。」
他看着我说得很认真，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说这些时，神情是哀伤的。
我断定，裴远喜欢死去的世一公主。
「我不喝了。」我心里难受起来。
裴远骂我小性子，非逼着我喝完，随后飞快往我嘴里塞了一颗糖。
「吃糖就不苦了。」
之前救下裴远，我也是这么哄着他喝药的。
他是小孩脾气，倔得很。
只不过我没有银两买糖，哄着裴远吃完药，我拿了自己种了晒干的红枣塞他嘴里。
「吃枣就不苦了。」
我吃着糖，心里也美滋滋的，「裴远，你学我。」
裴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扬长而去，「彼此彼此。」
世月是中午来看我的。
她急急忙忙地进了我的房门，哭得梨花带雨，我还以为她是想再扇我一巴掌。
谁知她是想被我扇巴掌。
「如华，来，你给我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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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世月就已经拿起我的手往她脸上打。
「不行，我狠不下心，如华，还是你来吧。」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世月再唱哪一出，但给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打公主。
见我迟迟不动手，她急道，「你，你要是不扇我两巴掌，我便赐死你。」
啪。
我也急得给她干脆的一巴掌。
世月转过脸，一副爽到了的表情，「就是这种感觉，这边也要。」
啪。
「我是真的怕死，世月公主恕罪。」
世月脸颊红得像猴屁股，拉着我的手开心地笑了，「如华，这下我们扯平了。」
我的脑子一头雾水，不过示弱总是不错的。
「世月公主，世一公主风华绝代，听说她降生时，钦天监说她有帝王之姿。奴婢是万万比不上世一公主的，更别说同裴候有别的关系，奴婢只想在侯府里讨生活罢了。」
世月拍着我的背，「谁说你比不上我阿姐了？你天资聪颖，又生得这般好看，同我阿姐是一样的。」
我嘴巴惊讶地张开了。
听绿菊说世月公主是姐控，如今轻易将我比作她阿姐，恐怕传言有误。
不等我反应，世月拍了拍手，太监们将数不尽的许多金银财帛、锦罗绸缎以及宫中御膳房制作的点心美食带了上来。
我瞧了瞧，没有一样是我不喜欢的。
世月亲自喂我吃桂花糕，说实话我有些迟疑。
她看出我的顾虑，自顾自咬了一口，「你看，没毒。」
我这才放下警惕。
「好吃吗？」
「好吃。」
她慈母般的眼神看着我，「你自是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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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询问道，「公主殿下怎知我爱吃这桂花糕？」
世月显得有些慌乱，「这个……我想御膳房的手艺，没有人会不爱吃的。」
她转头又给我拿了一杯玫瑰饮，「来，别噎着。」
世月不让我叫她公主，只说叫她世月就行。
她问了我的身世，哭得眼睛都红了，仿佛这些年过苦日子的人是她。
反过来我还要安慰她。
「你这些年怎么过得这么苦，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别哭了公主殿下，啊不世月你别哭了。」
世月就这样靠在我的怀里，我拿出手绢给她擦眼泪。
她眼神突然变得狠厉，「天杀的，还给你取如华这样俗气的名字，我要杀了你那对狗父母。」
……
合着嫌我名字土呗。
「好了好了，不生气不生气。」
我拍了拍她的背，哄着她。
她迷恋般地看着我，「如华姐姐，还是你好。」
不知怎么，虽然昨晚她对我恶语相向，但此刻我却无比怜爱她。
好似世月是我的妹妹一般。
就算是与我同袍的哥哥，对他都不曾有过半分这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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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世月总是隔三差五便来看我，还给我带了许多我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
「这有什么，等你好全了，我带你去打捶丸，带你去西郊营打猎，晚上再带你去樊楼好吃好喝一顿。」
「好。」
虽然只同世月短暂相处，但我却同她像姐妹般亲近。
世月还和裴远闹了一顿，说是不准我在府里干粗活，我的月例她加倍给侯府付，不准我再干活。
裴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但训斥世月让她少来找我，弄得他家鸡飞狗跳的。
「本侯家可没这么多米让你吃。」
气得世月跑来和我吐槽，「裴远哥哥偌大侯府，竟说这样小气的话。」
裴远也总阴阳我，说我是大忙人大贵人，连他这个侯府主人家都时常见不着我。
我悄声问他，「你连公主的醋都吃啊？」
裴远脸色铁青，斩钉截铁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事。
一日我猛地想起，今年我尚未给他准备生辰礼。
那段时日置办他的生辰宴忙得焦头烂额，这都忘了。
正当我苦思冥想时，突然想起了裴远十分爱吃我做的野菜饼。
说干就干，我换了身轻装，拿上家伙便上了山。
初秋的山里野菜很少，但也不是没有，我寻寻觅觅，等到挖得差不多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准备回去时，我被人打晕了。
「好热。」
等我再睁眼时，我整个人变得燥热不安，意识也非常模糊，产生了时有时无的幻象。
我大叫不好，这是被下春药了。
五大三粗的三个土匪色眯眯地看着我，「小妞长得真水灵啊，可惜你得罪了世月公主，谁让你和世月公主抢男人。」
「裴候有劲，我们也有啊，小美人和我们共度春宵，晚点到了阎王殿也不亏啊。」
什么？世月……
我来不及思考，此时的我慌张极了，我拿起周围的石头向他们砸去。
他们更兴奋了。
我的头有些昏沉，险些摔倒，身子愈发难耐。
不要
正当我绝望之际，我看到太子云澜踢开门，愤怒地将三个贼人血溅当场。
「如华，你怎么样了？」
他焦急地上前查探我的情况。
春药的作用越来越猛烈，我已无法抵抗，细软的双手揽上云澜的脖子。
「太子殿下，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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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的是救救我，给我找解药。
可是身子酥软，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完，想张口都没有力气。
模模糊糊中我看到云澜正解开我的衣衫。
「我救你。」
不是……不是这样救的。
我不干净了……
再醒来时，我躺在裴远的床上。
裴远脸色有些红。
「你没事吧？」
我浑身顿时撕心地痛，委屈地起身抱着他嚎啕大哭。
我知道，这下就算我再怎么痴心妄想，我都绝不可能嫁给裴远了。
裴远拍了拍我的背，猝不及防地吻了我。
「你为我办的生辰宴办得很好，我说过，会许你一个愿望。」
我沉思良久才开口，小声呢喃道：「我的愿望是，不要这个愿望。」
「如华，别闹。」
他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水，「我娶你，可好？」
我死死地抓着被子的一角。
我的内心在呐喊，我愿意，裴远我愿意。
可现实却不得不让我狠狠低头，「可我不愿意，我脏了。」
裴远表情错愕，手停在我的脸上，「什么？你说……」
我痛苦地抱着头打断他，「对，做了那种事，我脏了，我不想嫁给你。」
「呵呵，原来你嫌脏……」
我眼泪早已布满脸颊。
裴远先是愤怒，随后变为深深地叹息和自责，「是我思虑不周了。」
这怎么能怪他呢？
再抬眼，房中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世月这段时间没来看我，反倒是云澜来了。
「如华，都是我不好，我想娶你，我要为你负责，那日我恰巧路过，为了救你，实在是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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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拒绝了他。
「这怎么能怪太子殿下，你我就当没有这回事吧。」
「如华，我身子一向康健无比，这次怕是一击即中，你到时大着肚子，若没有生父，是要被处以淫乱罪，浸猪笼的啊。」
云澜还怪自信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不想浸猪笼，不想嫁给云澜，也不想让裴远因为可怜我当冤大头。
见我实在执拗，云澜称先缔结良缘，诞下皇子后可和离，放我和孩子自由，同时给我们一笔够享用一生的钱财。
云澜执意要求娶我，声称一个月后皇后生辰便求她降下婚嫁懿旨。
我拦不住。
晚上裴远一身酒气，气冲冲地闯进了我的房间。
「你离云澜远一点，听到没？」
我假意疏离冷淡，「我和我的未来夫君说点私房话，和你有关系吗？」
裴远发了疯一般，眼睛猩红，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弄得我疼极了。
「你说，云澜是你夫君，他要娶你？」
他难以置信。
我挑眉，「不然是你吗？云澜说喜欢我，你喜欢我吗？」
裴远失态地将我按在床上，狠狠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疼得叫了声，他才停下。
随即四目相对。
「我怎么不喜欢你了？」
「早在莲花村，我就喜欢上你了，甚至更早。」
「你是我的，你小时候就答应我了。」
他的话听得我有些糊涂。
裴远酒量向来是不好的，说完，他搭在我的颈窝处醉了过去。
裴远，我也喜欢你。
可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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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月这几天都没有来。
关于那三个贼人的说辞，我心里是不信的。
可是到底是谁要害我，我想了很久也没头绪。
绿菊急匆匆跑来告诉我，说裴远自从下朝后便去了皇后宫中。
听闻是执意要娶我，惹得皇上皇后大怒，打了他好几十大板。
我担心得紧，却没有办法入宫，只能驾车去宫门外急得团团转。
直到黄昏，裴远才出宫。
他是被抬出来的。
我哭得像个泪人，连忙问宁缺是什么情况。
宁缺叹气，「世一公主自小和侯爷有婚约，她去世后，世月公主争着要嫁给侯爷。此次侯爷同皇上皇后娘娘说要取消婚约，天家震怒，称就算打死王爷，也不可让他娶一个奴婢来羞辱天家。」
「裴侯誓死要求娶姑娘你，幸得世月公主求情，皇上皇后娘娘才恕王爷死罪，但……」
「但什么……」
我的心顿时一沉。
宁缺愤恨地跺脚，「但要贬侯爷去三千里外的岭南……」
裴远，你这是何苦。
太医上完药，我守着裴远守到了半夜，他终于醒了。
「记住，你是我的女人。」
这是裴远清醒后的第一句话。
我再也不故意装冷淡了，我哭着点头。
「我是你的，裴远，我喜欢你，可是……」
他艰难起身，突然笑了出来。
「那你还嫁给云澜吗？」
我沉默了，「但是我和他……」
裴远作了一个嘘的动作，忍不住捏我的脸。
「那天和你颠鸾倒凤的是我，可不是他云澜。」
「啊……」
我愣住了，可那天我看到的明明是云澜。
裴远不屑道，「那天你还说自己脏了，我不信你说和我做那种事会脏，何况是你当时非要缠着我，扒拉着我不放，还脱我衣服……」
我这么生猛吗？
此时我真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咳咳
我尴尬地咳了两声打断他，「说重点。」
裴远委屈道，「然后我就发现这春药是有致幻效果的，所以你将我错认成云澜。」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
裴远：「怪不得什么？」
我拍手，「怪不得摸着腹肌这么熟悉。」
裴远:「滚。」
我沉思，「此地无银三百两，那看来，害我的人是云澜了。」
「可是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我，难道是因为他想替世月出气？可我只是个小人物，他一个天家子弟不至于这样龌龊吧……」
裴远没说话，只是让我给他递一杯水。
我本以为他要喝，他拿过水便泼了一半在我的胸前。
「你干嘛……」
我连忙用袖口擦拭胸前的水珠，但胸前却惊现一朵莲花，没过一会儿便消失了。
我惊呼，「哇，还挺漂亮的。」
裴远黑着脸，「…………」
「胸前湿水便会显现莲花图案，这是世一与生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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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地指了指胸前的莲花纹，再指了指我自己。
「你是说，我是世一？那个传说有帝王之资的世一公主？」
裴远认真地点点头，不像是在哄我，还不忘补充一句。
「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世一。」
我顿时茅塞顿开。
怪不得世月见到落水后的我惊讶无比，怪不得云澜要毁了我。
「是害怕帝王之资的我阻碍他日后登基？」
裴远饮完剩下的水，「还算你聪明，不过你应该没什么帝王之资。」
我哼了一声。
裴远告诉我，他还查出当年我溺水是云澜所为，好在我大难不死。
我将头埋在他胸前，「还好我必有后福。」
原来我和裴远，是这样的天注定。
「可惜，以前的事我都记不得了。」
我惋惜道。
裴远便和我说起了以前的事。
小时候我们是如何如何冤家路窄，到最后如何敞开心扉。
「我好像记起一些了，不过只是琐碎的片段。」
裴远摸了摸我的头，「废话，不然你以为本侯让太医给你扎七七四十九针是白扎的？太医说了，记忆后面会慢慢恢复的。」
我开心极了。
想到这，我又觉得不对，「不行，我要连夜进宫，让父王母后撤回旨意，你不能流放，你还要和本公主成婚呢！」
裴远眼底透出算计的样子，「娘子，何不来个请君入瓮？」
我歪着头，「瓮中捉鳖，难道你们是合计好了的？」
裴远只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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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离京，我用着太医给我的药水滴进眼睛里，哭得像个泪人。
一个月后的皇后生辰，果然云澜放松警惕围了皇宫，挟天子以令诸侯，逼父王退位。
好在裴远杀了个回马枪。
「真是好计谋，裴远，你和世一真该死啊。」
此时我的记忆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皇兄，我从未想过和你争王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小时候云澜便处处针对我，瞧不起我是女流之辈。
上元佳节，也是他哄骗我去千鲤池旁，说是有鱼跃龙门。
我信了，转头便被他推进河中。
水流湍急，我甚至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云澜放声癫狂，指着我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东西，什么帝王之资，狗屁不是，我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父王母后连声斥责他，「你自小便生出这样的恶毒心思，谋害自己的妹妹，这皇位，你当然是做不得。」
云澜恨得发狂，一时晕了过去。
父王母后终是念在骨肉一场，将他关进宗人院，非死不得出。
这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世月哭着来找我，这段时间她被云澜软禁不得出宫门。
「阿姐，你原谅我好不好，云澜哥哥说我如果告诉你真相，父王母后就不再疼爱我了，我这才没告诉你的。」
我紧紧地抱住她，「阿姐知道，你是个好妹妹，你不是故意的。」
世月哭着说我是世上最好的阿姐。
父王母后将我紧紧抱住，热泪盈眶，「委屈你了，我的世月。」
当然，我最后也没有当皇帝。
我不想当皇帝，裴远也不想我当。
他说当皇帝累，他不想我累。
三个月后，我和裴远成婚了。
大婚办得很是宏大，万朝来贺。
裴远说这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我笑着吻上他的唇。
「我也是，这也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完
来源：有文化的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