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追问高考分数,我随口说落榜,没想到改变了一生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5-13 12:34 1

摘要:"你表弟那孩子没考上?"王婶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客厅里的亲戚们都听见。

一次口误,改变命运的轨迹

"你表弟那孩子没考上?"王婶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客厅里的亲戚们都听见。

我抬头,看见母亲眼中闪过的慌乱,手中的搪瓷茶缸停在了半空。

那是1998年盛夏,知了在老槐树上嘶鸣,空气粘稠得像化不开的糖浆。

我高考刚结束,亲戚们轮番登门,名为问候,实为打探分数。

每天傍晚,收音机里播放着《新闻联播》,客厅里挤满了七大姑八大姨。

舅妈家的表弟张志豪考了重点大学,每次提起,舅妈脸上都泛着得意的光,像擦了一层油。

"老周家有你这个独苗,不得争口气?"王婶啜了一口茶,又补了一句。

我叫周明涛,家住东北一座钢铁厂的家属楼,一栋灰扑扑的五层楼房,电梯时走时停,冬天暖气跟人似的,脾气一上来就不冒热气。

父亲是车间工人,一双手常年泡在机油里,指甲缝里的黑色怎么也洗不掉。

母亲在厂办公室当会计,戴着老花镜,用算盘打得噼啪作响,是街坊四邻有名的"巧手"。

那个年代,考大学是全家的期望,是父母脸上的光彩,是邻居见面的谈资。

"落榜了。"不堪其扰的我,终于在王婶第三次追问时随口应道。

那一刻,客厅里安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母亲的眼神顿时暗了下来,像熄灭的灯泡。

父亲手中的茶杯停在半空,茶水微微晃动,映出他僵硬的脸。

我看见舅妈悄悄拽了拽表弟的衣角,眼中闪过一丝窃喜。

那得意的神情让我心里发堵,像塞了一团湿棉花。

"没考上就没考上,咱再复读一年。"父亲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生了锈的铁。

王婶叹了口气,眼中的同情和微妙的优越感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她家儿子早在三年前就考上了县城的师范,虽然不是什么名校,但在咱们厂子里也算个响当当的"大学生家庭"。

谁知这句谎言像石子投入水中,激起层层涟漪,很快传遍了整个家属楼。

上下班路上,邻居们投来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让我不堪其扰。

三天后,父亲从厂里回来,神色复杂地说:"老钱,就是咱厂厂长,说想见见你。"

钱厂长是父亲的老乡,五十出头,头发花白,常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

他是国企改革大潮中力挽狂澜的人物,在东北这片重工业基地里,是个响当当的名字。

我们厂在他的带领下,没有像周边的工厂那样大规模裁员,这在当时已是难能可贵。

"他说听说你高考的事情,想和你聊聊。"父亲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那只缺了口的搪瓷杯。

我的心猛地一沉。

钱厂长听说我"落榜"后,主动提出安排我进厂。

在那个下岗潮汹涌的年代,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铁饭碗啊,明涛!"母亲激动得眼圈发红,"现在多少人想进咱们厂,挤破脑袋都进不来!"

我想解释,张了张嘴,却看见父亲眼中的期待。

他在车间干了二十多年,手上的老茧厚得像树皮,冬天干活经常裂口子,血渗进机器的缝隙里。

"爸,厂里就是咱家。"最终,我只说了这一句。

就这样,我从流水线开始干起。

第一天穿工装的样子,被母亲偷偷拍下来,用那台老式的胶卷相机,照片洗出来模模糊糊的,却被她郑重其事地贴在了相册第一页。

初时不适应,手上起了血泡,晚上疼得睡不着觉。

车间里的机器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灰尘从窗缝里飘进来,落在工装上,混着汗水结成一层薄薄的泥。

师傅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工人,姓孙,大家都叫他孙师傅。

他话不多,却手把手教我操作那些庞大的机器,告诉我该用多大的力道,转多少度的角度。

"手艺这东西,靠的是'笨',一点一点熬出来的。"他的声音常被机器声淹没,我得竖起耳朵才能听清。

钱厂长隔三差五过来看我,有时是站在远处,默默地看上一会儿就离开;有时会走近,拍拍我的肩膀,问上几句。

他那双浑浊而坚定的眼睛里,有着与父亲相似的期待。

我渐渐明白这种期待的分量。

那一年,全国有四百多万国企工人下岗。

马路上摆满了小摊,卖菜的,卖鞋的,卖报纸的,都是些下了岗的工人。

我们厂保住了大多数岗位,钱厂长日渐消瘦,鬓角添了许多白发。

有天下班,我看见他一个人站在办公室窗前,面对着即将熄灭的高炉,背影佝偻得像一截枯木。

"明涛,好好干。"他没有回头,却知道是我,"你们这代人,是厂子的希望。"

我忽然觉得鼻子一酸,那些曾经觉得枯燥的机器,突然变得无比亲切。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从最基础的工序开始,逐渐掌握了更复杂的技术。

孙师傅退休前,专门找我喝了一顿酒,老旧的录音机里放着崔健的《一无所有》,他醉醺醺地说:"小周,你小子有出息,比那些小白面都强。"

我知道他指的是那些戴着眼镜的大学生,他们操作机器总是小心翼翼,舍不得弄脏自己的手。

三年后的一个冬夜,老同学聚会上,我穿着厂里发的工装,站在西装革履的昔日同窗中间。

他们都考上了大学,有的已经出国,有的进了大公司,西装革履,皮鞋锃亮。

"明涛还是老样子啊,朴实!"班长举起酒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听说你高考落榜了?"昔日同桌小声问道,眼中有同情,也有一丝莫名的优越感。

我只是笑笑,给自己倒了一杯二锅头,一饮而尽。

那个分数,足够上省内重点,却被我亲手埋进了时光里。

有时半夜醒来,我会想,如果当初不是那句谎言,我现在会在哪里?是在某个写字楼里对着电脑,还是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里?

但当我想到父母脸上的骄傲,想到孙师傅粗糙的手把手教我的日子,想到钱厂长信任的眼神,心里又踏实了下来。

2001年,我正式成为技术骨干,负责一条新生产线的调试。

那天,钱厂长亲自来车间,当着所有人的面拍着我的肩膀说:"周明涛,好样的!"

车间里响起了掌声,那一刻,我心里的自卑和遗憾,像冰雪一样融化了。

2003年,钱厂长查出肝癌晚期。

我去医院看他,病床前只有他老伴儿,一个瘦小的女人,眼睛哭得红肿。

"你来了。"钱厂长的声音很轻,像一阵风,"厂里怎么样?"

不等我回答,他又问:"那条新线还顺利吗?"

我点点头,握住他的手,那只曾经有力的手,现在瘦得只剩下骨头。

"叔,我有个秘密一直想告诉你。"我鼓起勇气,"其实我高考考了518分,只是一时冲动随口说了谎。那年我本来能上省重点的。"

说完这句话,我感到一块大石头终于从心里落了地。

钱厂长沉默了良久,病房里只听见呼吸机的声音。

我以为他会生气,或者失望,但当我抬头看他时,却发现他眼中闪着一种奇怪的光。

"我早知道了。"他突然笑了,那个笑容让他一下子年轻了许多,"你以为厂里的档案室是摆设?你的高考成绩单,我在你进厂第一天就查过了。"

我愣住了,哑口无言。

"但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不是那张录取通知书。"他的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我们厂需要脚踏实地的年轻人,不需要那些眼高手低的所谓天之骄子。"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你这五年,我看在眼里。从不偷懒,肯学肯钻,把技术放在心上,这才是好工人。"

我眼睛湿润了,心里翻江倒海。

"谎言有时也能成就一个人,关键看你怎么对待它。"钱厂长微微闭上眼睛,"你没有被它拖垮,反而把它变成了动力,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地方。"

他走后一周,整个厂子披上了黑纱,职工食堂停业一天,以示哀悼。

那天,我站在他的遗像前,看着那张严肃而慈祥的脸,想起他最后对我说的话:"明涛,别辜负了自己的选择。"

钱厂长走后,我接手了他负责的技改项目。

每当夜深人静,我常想,如果当初不是那句谎言,我的人生会是怎样?

也许我会成为一名工程师,或者教师,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但我不后悔,因为正是这个谎言,让我遇见了钱厂长,让我明白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坚守。

2004年春节,家家贴上了大红福字,电视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我带着媳妇回家,她是厂里会计科的姑娘,叫李小雨,温柔贤惠,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爸,妈,小雨给你们拜年了。"我搀着媳妇进门,她提着两大包礼物。

母亲眼睛一亮,拉着小雨的手上下打量:"哎呀,真俊!比电视上那些明星还好看!"

父亲憨厚地笑着,眼角的皱纹挤作一团:"行啊,臭小子,眼光不错!"

当晚,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吃着饺子,看着春晚。

"明涛,听说厂里要升你当科长了?"父亲试探性地问。

我点点头:"钱厂长走后,那个技改项目我负责的,前段时间出了点成果,厂里准备提拔我。"

父亲咧嘴笑了,那笑容比灯笼还亮:"好啊!好啊!"

他端起茶杯,忽然又放下,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瓶尘封已久的茅台:"今天咱爷俩喝点好的!"

那是他十年前就存下的酒,说是等我大学毕业时再开。

如今虽然我没上成大学,却在厂里做出了成绩,在他眼里,这比任何文凭都值得庆祝。

那晚,我和父亲都喝醉了。

他拍着我的肩膀,絮絮叨叨地说着年轻时的故事,说他当年是怎么从农村来到城里,怎么一步步在厂里站稳脚跟。

"爸以前总想让你走不一样的路,考个大学,当个干部什么的。"他的眼里闪着泪光,"现在想想,其实这样挺好,你在厂里,接了咱爸的班,还混得比爸强多了!"

我鼻子一酸,抱住了这个倔强的老人。

他的肩膀已不再宽厚,却依然是我最坚实的依靠。

2007年,我们迎来了第一个孩子,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我们给他取名周朝阳,希望他如初升的太阳一般充满希望。

父亲抱着孙子,乐得合不拢嘴:"看看,跟明涛小时候一模一样,有福气!"

那年,我接到了第一封来自昔日同学的邀请。

张伟,当年的班长,现在一家外企做高管,回国探亲,专程来看我。

"没想到你在厂里干得这么好!"他参观完我负责的车间,由衷感叹,"我们在外面总听说国企不行了,没想到你们发展得这么好。"

我笑笑:"我们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他突然问我:"当年你真的高考落榜了吗?我记得你成绩一直不错啊。"

我看着他的眼睛,犹豫了一下,然后实话实说:"其实我考了518分。"

他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那为什么说自己落榜?"

"一时冲动,一句谎言,结果改变了一生。"我轻声说。

张伟沉默了,他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2008年,在我主持下,厂里引进的新生产线正式投产。

那是我们厂历史上最先进的设备,年产值比原来翻了一番。

开机仪式那天,市里的领导都来了,红色的绸带在机器前飘动,闪光灯此起彼伏。

站在台上,我看见人群中父亲的脸,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眼中噙着泪,神情骄傲得像是站在台上的是他自己。

父亲退休那天,我陪他走出车间,二十多年的工作生涯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他摘下安全帽,在车间门口站了许久,目光扫过那些机器,像是在与老朋友告别。

"爸,咱回家吧。"我轻声说。

他拍拍我的肩膀:"儿子,爸为你骄傲。你比我强,真的比我强多了。"

回家的路上,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父亲突然问:"明涛,你后悔吗?"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摇摇头:"不后悔。"

"真的?"

"真的。"我坚定地说,"我收获的不比那些上了大学的同学少。我有自己的家庭,有稳定的工作,有发挥才能的平台,最重要的是,我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事业。"

父亲点点头,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那就好,那就好。"

2010年,我被任命为厂里的副厂长,主管技术和生产。

办公室里,挂着钱厂长的照片,每天早晨,我都会看它一眼,像是在向他汇报工作。

有时我会想,如果当年不是那句随口的谎言,我的人生会怎样?

也许我会成为一名大学教授,或者跨国公司的工程师,住在高楼大厦里,开着进口轿车。

但我永远不会认识钱厂长,不会经历那些磨砺,不会懂得坚守的意义,不会体会到脚踏实地创造价值的满足感。

一次口误,改变了我的轨迹。

我没能成为那个想象中的大学生,却在父辈的土地上,找到了不一样的价值。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玄妙之处——它总会带你到该去的地方,让你成为那个最适合的自己。

每当夜深人静,站在厂区的高处,看着那些亮着灯的厂房,听着机器运转的声音,我心中充满了踏实和自豪。

这里有我的青春,有我的汗水,有我的梦想,更有无数像钱厂长、孙师傅一样的人,用他们的双手和智慧,支撑起一个时代的脊梁。

那句谎言,已不再是谎言,而是变成了一个真实的自己。

我是周明涛,一个钢铁厂的工人,一个普通人,也是一个幸福的人。

来源:飘散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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