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奶奶临终前要儿子找回失踪二十年的大儿子,父亲决心完成母亲遗愿。凭借一张没有署名的明信片,我和父亲踏上了寻亲之旅。当我们终于在海边小镇找到大伯,见到他的妻子时,父亲整个人都愣住了......
01我家在湘南一个叫石桥村的地方,是个普通农村家庭。爷爷以前在村里是个木匠,大家都很尊敬他,家里有两个儿子:大伯周阳和我父亲周海。
大伯周阳从小就跟父亲不一样,很叛逆,做事不按套路来。爷爷常说:“这大小子,像山上的野马,拴不住。”村里人都觉得大伯不安分,老想往外跑,不喜欢种地。他高中毕业后不听家里劝阻,第一个离开村子去县城打工,后来又去了省城。每次回家,都带些新鲜玩意和想法,村里人都很惊奇。
我父亲周海却很老实本分,初中毕业就留在家里学爷爷的木匠活,成了家里的主心骨。他常说:“种地怎么了,总比在外面漂着强。”父亲娶了邻村的林阿姨,就是我妈,过得很踏实。我叫周明,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从小就听大伯的事,虽然很少见他,但一直把他当英雄看。
“你大伯年轻时真厉害,”村里老人常对我说,“要不是后来出事,现在村里最有出息的就是他了。”
我记得的大伯,又高又帅,每次回家都摸摸我的头,从口袋里拿出城里的糖给我。“小明子,等你长大了,大伯带你去大城市转转。”这句话因为一场变故,变成了二十年没兑现的承诺。
我六岁那年,家里发生了大事。那时我还小,很多细节记不清了,只记得大伯突然经常回村,而且总是匆匆忙忙,神神秘秘的。
“阳子,到底是哪家姑娘?你遮遮掩掩干啥?”奶奶不止一次这样问大伯。
“妈,你别问了,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大伯总是这样回答,脸上藏不住笑。
那段时间,村里开始有了闲话。有人说看见大伯和一个陌生女子在县城电影院;也有人说,在村后的小树林里看见大伯和一个女孩子手牵手走过。关于那个神秘女子是谁,村里议论纷纷,但大伯始终不说。
爷爷对大伯的这段恋情非常反对,觉得那女孩来历不明,不是什么好对象。两人为此没少争吵。
那天晚上,家里吵得厉害。奶奶哭着劝,父亲站在旁边不知所措,我躲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吵声,很害怕。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发现大伯的房间空了。桌上留着一张纸条,上面草草写着:“别找我,我要过自己的生活。”
后来村里才传开,大伯和那个神秘女孩在那个雨夜一起出走了,从此没了消息。这事在村里闹得很大,有很多猜测和闲话。爷爷气得病了一场,奶奶整日以泪洗面。
就这样,在一片乱和指责声中,我失去了那个曾经答应带我去看大城市的大伯。
02时间过得真快,二十年一晃就过去了。村里的样子早就变了,当年的土路变成了水泥路,很多年轻人也像大伯当年一样走出了村子。我大学毕业后在省城工作,周末才回家看看父母。
父亲已经五十多岁,白头发越来越多。爷爷十年前去世了,走得很安详;奶奶去年冬天得了重病,躺在床上起不来。
“周海,我时间不多了,”一天晚上,奶奶拉着父亲的手虚弱地说,“我这辈子就一个遗憾,就是没能再见阳子一面。你答应我,等我走了以后,一定要找到他,告诉他,不管他做了什么选择,他永远是我的儿子,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父亲跪在床前,哭得说不出话:“妈,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到大哥。”
奶奶第二天凌晨就走了,走得很安静,嘴角还带着笑,好像做了个好梦。办完丧事后,父亲开始找大伯。这些年,关于大伯和陈晓燕的消息断断续续传回村里:有人说他们去了广东,有人说看见他们在深圳开了小餐馆,还有人说他们早就出国了。但这些都只是听别人说的,没有真实的线索。
直到有一天,父亲整理奶奶的东西时,在一个旧皮箱底层找到了一张明信片。明信片上没有字,只有一张汕头海滩的照片,背面盖着十年前的邮戳。
“这一定是阳子寄来的,”父亲拿着明信片,眼睛亮了起来,“他知道直接联系家里会引起麻烦,所以只寄了这张没有字的明信片,就是要告诉妈他在汕头。”
从那天起,父亲开始准备去汕头找大伯。他联系了几个在外地工作的老乡,打听汕头的情况,还特意去县图书馆查汕头的资料。我看着父亲忙碌的样子,知道他是认真的。
“爸,我陪你去吧,”我对父亲说,“两个人找起来容易些。”
父亲拍拍我的肩膀:“好,就我们父子俩,去把你大伯找回来。”
就这样,我和父亲踏上了寻找大伯的旅程,希望能在汕头找到失散二十年的亲人。
03汕头是个靠海的城市,阳光很好,海风很爽,和我们内陆的家乡很不一样。下了火车,我就被这个海边城市的感觉吸引住了。但父亲没心思看风景,他只想快点找到大伯。
我们先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便宜旅馆住下,然后开始漫无目的地找。父亲带着那张明信片,去了汕头的几个派出所,希望能找到大伯的户口信息,但都没有结果。然后,我们去了明信片上的那片海滩,问了周围的店铺和居民,但没人认识父亲描述的那对夫妇。
“爸,汕头这么大,咱们这样找就像大海捞针,”三天后,我有点泄气地说,“要不咱们换个方法?”
父亲坐在海边的长椅上,看着远处的海浪,想了想:“你大伯从小就爱吃鱼,他妈做的红烧鲫鱼是他的最爱。他以前在信里说过,要是有一天能住在海边,天天吃新鲜的海货,那该多好。”
“那咱们去渔港和海鲜市场看看?”我建议道。
父亲眼睛一亮:“对,他肯定离不开海鲜。”
于是我们转去汕头的几个渔港和海鲜市场。找了几天后,终于在一个叫“潮阳”的小镇有了线索。潮阳镇靠近汕头,因为古朴的渔村风格和新鲜的海鲜吸引了不少游客。
“你说是二十年前来这的外地夫妻?”一个快七十岁的老渔民听了父亲的描述,皱着眉头回忆道,“这样的人太多了,不好说啊。”
父亲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照片:“这是我哥,你看看像不像镇上的谁?”
老渔民接过照片,眯着眼仔细看:“这人看着有点眼熟...等等,他是不是在'海之味'开餐馆的周老板?”
我和父亲对视一眼,心跳加快。
“周老板?开餐馆?”父亲急忙问。
“对,就是镇上最有名的那家海鲜馆,'海之味'。周老板和他媳妇是外地人,好像是二十年前来的,餐馆的鱼做得特别好,很多人特意来吃呢!”老渔民笑着说,“不过我不能确定照片上这人就是周老板,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我们按照老渔民的指引,来到了潮阳镇中心一条热闹的小街上。“海之味”在街的尽头,是一栋两层楼的小楼,外墙漆呈蓝白相间的颜色,很有海的感觉。门口挂着红灯笼,上面写着“海之味”三个大字,门前摆着几个大水缸,里面游着活蹦乱跳的海鲜。
“爸,你说这会不会是大伯啊?”我看着那家装修不错的餐馆,有点怀疑。
父亲深吸一口气:“管他呢,先进去看看再说。”
我们走进餐馆,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空气中飘着海鲜的香味。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女服务员迎了上来:“两位,吃饭吗?现在正是午饭时间,要等一会儿才有座位。”
“我们是来找人的,”父亲声音有点抖,“请问周老板在吗?”
“周老板啊,在厨房呢,”女服务员指了指后厨的方向,“你们找他有事?”
“我们是他...老乡,特意来看看他。”我赶紧回答。
女服务员点点头:“那你们稍等,我去叫他。”
我和父亲在门口等着,心里忐忑。不一会儿,从厨房走出一个穿着厨师服的中年男人,大概五十来岁,身材高大,脸上带着笑:“听说有老乡来找我?”
当那个男人转过脸来,我和父亲都愣住了——那张脸,虽然比照片上老了很多,但轮廓还是那么熟悉,特别是那双有神的眼睛,不是大伯还能是谁?
父亲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发抖,眼眶湿了:“阳...阳子?”
男人先是一愣,接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海...海子?真的是你?”
二十年的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住了。父亲和大伯面对面站着说不出话,只是紧紧地抱在一起,眼泪无声地流下。周围的客人都被这一幕吸引了,好奇地看着。
“走,咱们去楼上说话。”大伯拍了拍父亲的背,转身带我们上了二楼的一个小会客室。
“这是明子吧?”大伯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惊喜,“都这么大了,当年还是个小不点呢!”
“大伯,”我有点激动地叫道,那个小时候记忆中的英雄人物,现在就站在我面前。
大伯给我们倒了茶,又让厨房准备几道拿手菜。我们坐下来,大伯和父亲开始回忆往事,讲这些年的经历。听说奶奶去世的消息,大伯沉默了很久,眼中充满悔恨。
“妈临终前还惦记着你,让我一定要找到你。”父亲哽咽着说。
大伯别过脸去,擦了擦眼泪:“都是我不孝,这么多年也没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女声:“老周,听说你老乡来了,我来看看他们......”
04话还没说完,一位优雅大方的中年女子推门进来。她身材匀称,一头乌黑的短发,眉目间透着干练和温柔。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还是掩盖不住她曾经的美丽。
就在她进门的一瞬间,父亲突然身体一震,猛地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震惊,再到难以置信。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嘴唇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那位女子也愣住了,她盯着父亲看了几秒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是见了鬼一样。
“晓...晓燕?”父亲终于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
房间里突然一片死寂。我困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大伯看看父亲,又看看那位女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复杂:“海子,这是我媳妇,陈晓燕...”
我这才恍然大悟——她就是当年与大伯私奔的神秘女子!更令我震惊的是,她竟然是村里陈家的女儿!那个与我们家有土地纠纷的陈家!两家曾因争地结下深仇,几乎成了世仇,而陈晓燕就是当年大伯神秘的恋人!
但父亲的反应似乎远超出了见到“仇家”子女的震惊,因为他的表情不仅仅是惊讶,更像是看到了不可能出现的人。
陈晓燕很快恢复了镇定,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来:“周海...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父亲机械地重复着,好像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大伯察觉到了气氛不对,皱起眉头:“你们...认识?”
一时间,谁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房间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只剩下窗外海鸥的叫声和远处渔船的汽笛声。
终于,陈晓燕打破了沉默:“阳哥,海哥是我...初中时的同学。”
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他很快点了点头:“对,我们是同学。”
大伯将信将疑地看着两人:“就...同学关系?”
“就同学关系。”父亲和陈晓燕几乎同时回答,然后尴尬地相视一笑。
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大伯招呼我们坐下,陈晓燕也在一旁坐下。就在这时,一个服务员送来了几盘海鲜,香气扑鼻。
“尝尝吧,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大伯招呼我们吃饭,试图缓解气氛。
我们开始吃饭,但谁都没什么胃口。饭桌上的对话断断续续,气氛很尴尬。父亲不时偷瞄陈晓燕,而陈晓燕则目光飘忽,避免与父亲对视。
大伯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没有追问,只是不停地给我们夹菜,谈论着海鲜的做法和餐馆的生意。
饭后,陈晓燕找了个借口下楼招呼客人,留下我们三人。
“阳子,”父亲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和晓燕...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大伯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啊。当初我俩离家出走,身上没多少钱,又害怕被家里人找到,就一路向南,最后来到了汕头。刚开始日子很苦,我在码头搬货,晓燕在小饭馆洗碗。后来我跟着一个老渔民学会了打渔,又学了做海鲜的手艺,这才慢慢有了起色。十年前,我们攒够了钱,在这里开了这家小餐馆,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你们...有孩子吗?”父亲小心翼翼地问。
大伯摇摇头:“没有,晓燕身体不太好,医生说她不能生育。这可能是老天的惩罚吧,让我们这对不孝子断子绝孙...”
“别这么说,”父亲打断他,“你们的选择,有你们的道理。”
大伯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一直想回家看看,特别是听说爸去世后。但每次想到当年的事,想到两家的恩怨,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十年前,我给家里寄了一张明信片,那是我唯一的尝试,没想到你们真的找来了。”
“是妈临终前的愿望,”父亲轻声说,“她一直念叨着想见你一面。”
大伯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流下:“我对不起妈...”
我看着这对失散多年的兄弟,心里五味杂陈。但同时,我也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更大的秘密还没有揭开。父亲和陈晓燕之间那奇怪的气氛,绝不仅仅是“同学关系”那么简单。
05晚上,大伯安排我和父亲住在餐馆楼上的客房。父亲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穿上衣服,悄悄下了楼。我假装睡着,等他出门后,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月光下,父亲一个人走到了海边,站在礁石上,看着大海。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是陈晓燕。她也是一个人来的,看样子是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我躲在不远处的岩石后面,屏住呼吸,看着他们。
“我没想到会这样见到你。”陈晓燕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感慨。
“我也没想到,”父亲苦笑,“二十年了,你变了很多,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
“你也是,”陈晓燕看着父亲,“还是那么老实巴交的样子。”
两人一时没说话,只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
“当年没想到你会和阳子一起走。”父亲终于说道,声音平静但有些低沉。
陈晓燕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自己也没想到。我和你是同学,认识那么多年,但和阳哥在一起才几个月,就做出了那么大的决定。”
“你们当时怎么认识的?”父亲问道。
“那次去县城,在电影院遇到了他。我们聊得来,他风趣幽默,做事果断。和他在一起,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和快乐。”陈晓燕回忆道,“我没告诉他我是谁,他也不知道我是陈家的女儿。等我们感情深了,才发现这个尴尬的关系。”
“所以你们就选择了私奔?”父亲的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周海。两家的恩怨,我爸的强势,你爸的固执,我们不可能得到祝福的。与其在家里痛苦煎熬,不如远走高飞,重新开始。”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们是好同学,好朋友,我一直把你当成最信任的人。你突然就这样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我...我很担心你。”
“对不起,周海,”陈晓燕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一直很珍视这份友情。但当时情况太复杂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父亲摇摇头:“现在想想,也许这是最好的安排。你和阳子在一起,看起来很幸福。”
陈晓燕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是的,阳哥对我很好,这些年我们一起苦,建立了自己的小天地。虽然没有孩子,但我们也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
“那就好,”父亲点点头,声音真诚,“看到你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两人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看着远处的海面。海风轻轻吹过,带走了多年的隔阂。
“你有没有想过回家看看?”父亲轻声问道,“你爸这些年一直很想你。”
陈晓燕眼眶湿润了:“我也很想他...还有我妈。他们...都还好吗?”
“你爸老了很多,但身体还硬朗。你妈...”父亲顿了顿,“她五年前去世了,走得很安详。”
这个消息像一把利剑刺穿了陈晓燕的心,她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痛哭。父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无言的安慰。
我站在远处,看了整个过程,这才明白了其中的曲折——父亲和陈晓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而陈晓燕后来却和大伯走到了一起。这个复杂的关系,加上两家的恩怨,难怪大伯和陈晓燕选择了离家出走,也难怪父亲今天见到陈晓燕会如此震惊。
当我悄悄回到房间时,心中百感交集。这些年,父亲从未提起过陈晓燕,可想而知他是如何将这段友情埋在心底。而大伯和陈晓燕,又是带着怎样的忐忑和无奈,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
第二天早上,我们三人相对无言。大伯忙着招呼客人,父亲心不在焉,而陈晓燕也不知所措,看来昨晚的谈话让他们都需要时间消化。
“爸,你没事吧?”我低声问父亲。
父亲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没事,就是有点感慨。”
他没再多说,但我从他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有释然,也有遗憾,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中午时分,餐馆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陈晓燕出来帮忙招待客人,动作麻利,笑容温婉,完全看不出昨晚哭泣的样子。大伯在厨房里忙碌,时不时从窗口张望,确认我们吃得还好。
“晓燕姐,你和大伯的餐馆做得真好。”我主动搭话,想缓解尴尬的气氛。
陈晓燕放松了些:“都是你大伯的功劳,他做的海鲜是这一带最好的。我只是打打下手,招待招待客人。”
“你们打算...一直在这边生活吗?”父亲小心翼翼地问。
陈晓燕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本来是这么打算的,毕竟这里已经是我们的家了。但现在...”
她没有说完,但我们都明白她的意思——现在他们被找到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下午,趁着餐馆没什么客人,我们坐在一起,好好聊了聊。
“既然你们找到这里了,那有些事我也该坦白了。”大伯深吸一口气,看着父亲,“海子。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中,对不起爸妈,对不起你...”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父亲拍了拍大伯的肩膀,“我们是亲兄弟,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陈晓燕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眼中含着泪水。当她看到两兄弟重归于好,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对了,还有件事,”大伯突然严肃起来,“关于当年的土地纠纷,其实是个误会。”
“误会?”父亲不解地看着他。
“晓燕后来告诉我,那块地的确是我们家的。她爸之所以强占,是因为他查出患了重病,以为自己活不了几年,想给晓燕多留些家业。后来他病奇迹般地好了,但事情已经闹大,他也拉不下面子承认错误。”
这个真相让父亲愣住了:“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陈晓燕点点头,“我爸一直很后悔,但他性格倔强,不肯低头认错。这些年,他应该也在自责吧。”
父亲叹了口气:“怪不得当年村里人都说那块地是我们家的,却拿不出确凿证据。原来真相是这样...”
“我和晓燕知道这件事后,更加不敢回家了。怕你们怪我们,怕两家的矛盾再次被挑起。”大伯解释道。
我们陷入了沉思。原来当年的恩怨,都源于一个善意的谎言和一个倔强的误会。两家结下的仇怨,两个年轻人的出走,以及这二十年的分离,都可以追溯到那个小小的起点。
“其实这些年,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消息,”大伯继续说,“每年过年,我都会托在外地工作的乡亲带信回去,打听家里的情况。只是不敢直接联系,怕引起麻烦。直到十年前,听说爸去世了,我才寄了那张明信片,希望能和家里有点联系。但没想到,一直没有回音。”
“那张明信片是寄给奶奶的吧?”我问。
大伯点点头:“对,我怕寄给你爸,万一被别人知道了,又会惹出麻烦。”
“奶奶一直把那张明信片藏在箱底,谁都没告诉,”父亲解释,“直到她去世前,才让我找到你。”
“妈啊...”大伯的声音哽咽了。
陈晓燕握住大伯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她看着父亲,轻声说:“周海,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这么多年。”
父亲摇摇头:“都过去了。重要的是,我们找到你们了,一家人又能团聚了。”
这句话像是一道光,穿透了二十年的阴霾,照亮了每个人的心。
06当晚,陈晓燕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我们一家人久违地坐在一起吃饭。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我有个提议,”父亲突然说,“不如你们跟我回去看看?村里已经变了很多,就当是回家探亲。”
这个提议让大伯和陈晓燕同时愣住了。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和担忧。
“回去...会不会不太好?”大伯迟疑道,“毕竟当年我们是那样走的,村里人会怎么看我们?”
“管他们怎么看,”父亲难得地强硬起来,“你们是我的亲人,谁要是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陈晓燕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可是餐馆...”
“餐馆可以暂时关门,或者找人帮忙照看几天。”我提议道,“就当是短暂的探亲访友。”
大伯和陈晓燕又对视一眼,最终大伯点点头:“好吧,回去看看也好。毕竟这么多年了,我也想去看看妈的坟,给她老人家磕个头。”
决定既下,我们开始讨论回去的具体安排。大伯决定将餐馆交给他的徒弟小李管理几天,我们则买了三天后的火车票,准备启程回家。
临走前的晚上,我无意中听到大伯和陈晓燕在房间里的对话。
“你真的想好了吗?”陈晓燕的声音透着担忧,“回去面对你的家人,我的父亲,还有那些村里人的闲言碎语...”
“我想好了,”大伯的声音坚定,“二十年了,是该面对过去了。再说,我弟专程来找我们,妈临终前的遗愿是见我一面...我不能再逃避了。”
“那回去之后呢?我们还回来吗?”
“这个嘛,”大伯沉吟片刻,“看情况吧。如果一切顺利,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在老家也开一家分店?两头跑跑?”
陈晓燕笑了:“你啊,就是闲不住。好吧,听你的。”
听到这里,我悄悄离开了。心中却被一种温暖的感觉所充满——大伯和陈晓燕的感情,经过二十年的风雨,依然如此牢固;而父亲,在经历了青梅竹马的离去后,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这一切,都让我对“家”有了更深的理解。
07三天后,我们踏上了回家的列车。一路上,大伯和陈晓燕显得既紧张又期待。他们不停地询问家乡的变化,村里人的近况,以及陈家的情形。父亲耐心地一一回答,还拿出手机给他们看了一些村里的照片。
“村里已经大变样了,”父亲指着照片说,“现在通了高速公路,很多年轻人都回来开起了农家乐。你们这次回去,肯定认不出来了。”
“陈家呢?”陈晓燕小心翼翼地问。
“你走之后,你爸可能是担心村里人说闲话,一直对外说你远嫁了,我这才没把你们联系到一起,你爸身体还行,就是脾气比以前软多了。有时候会来我们家串门,和我妈聊聊天。”父亲看了看陈晓燕,“说起来,两家的恩怨早就淡了,特别是在爸妈都走了之后。”
听到这里,陈晓燕松了口气:“那就好。”
列车缓缓驶入熟悉的县城站,我们下了车,转乘客车回村。当客车驶入村口的那一刻,大伯和陈晓燕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眼睛紧盯着窗外的景色。
“变了好多...”大伯喃喃自语,“这还是我们的石桥村吗?”
二十年的时光,不仅改变了人,也改变了这个小村庄。昔日的土路变成了平坦的水泥路,路边新建了不少小洋楼,还有几家农家乐,门前停着不少外地牌照的小轿车。
我们下了车,沿着村中的小路走向家里。一路上,不少村民驻足观望,有人认出了大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急匆匆地跑去传播这个消息。
“周阳回来了!还带着媳妇一起!”
“真的假的?他们不是二十年前就走了吗?”
“快去看看!”
很快,村里人都知道了大伯回来的消息,三三两两地聚在我们家门口,议论纷纷。
“别管他们,”父亲低声对大伯和陈晓燕说,“咱们先回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们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大伯和陈晓燕,她先是一愣,随即热情地迎了上来:“阳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大伯红着眼眶,叫了声“弟妹”,然后为陈晓燕介绍:“这是晓燕,我媳妇。”
母亲拉住陈晓燕的手:“终于见面了。快进屋,我炖了鸡汤,咱们好好吃一顿。”
晚饭后,我们一家人坐在堂屋里,聊起这些年的变化。大伯提议明天去祭拜奶奶,父亲欣然同意,并表示会陪他们一起去。
“晓燕,你想去看看你爸吗?”母亲突然问。
陈晓燕低下头:“想,但又怕...”
“怕什么,”母亲拍拍她的手,“你爸这些年一直惦记着你。我去给他带个信,说你回来了,他肯定高兴得睡不着觉。”
母亲说做就做,立刻起身往陈家走去。不一会儿,她回来了,脸上带着笑容:“陈叔听说你们回来了,激动得不行,说明天一早就来看你们。”
这个消息让陈晓燕既紧张又期待。她和大伯回到安排给他们的房间,准备明天的重逢。
第二天一早,我们刚吃完早饭,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父亲去开门,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个村里的长辈。
“陈叔,您来了,”父亲热情地招呼,“快请进。”
陈老爹走进屋,环顾四周,当他的目光落在陈晓燕身上时,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闺女...”
“爸!”陈晓燕再也控制不住,扑到父亲怀里,放声大哭。
陈老爹紧紧抱住女儿,老泪纵横:“好闺女,你可算回来了...”
一旁的大伯有些局促地站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曾经的“仇人”。陈老爹抬起头,看了大伯一眼,然后出乎意料地伸出了手:“小周,谢谢你这些年照顾我闺女。”
大伯愣了一下,随即紧紧握住老人的手:“陈叔,对不起,当年是我不告而别...”
“都过去了,”陈老爹摆摆手,“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我这个老顽固当年太固执了。是我对不起你们啊!”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两家的恩怨,在这一刻似乎烟消云散。
随后,我们一行人去了墓地,祭拜了奶奶。大伯跪在墓前,磕了三个头,泪流满面:“妈,儿子回来看您了...”
父亲在一旁默默流泪,陈晓燕也跪下来,向婆婆表达敬意。风吹过墓碑,仿佛带着奶奶的叮咛和祝福。
从墓地回来,村里人已经聚集在我们家门口,想看看这对“传奇”夫妻。大伯和陈晓燕坦然面对,向村里人讲述了他们这些年的经历。有了父亲和陈老爹的支持,村里人也渐渐接受了他们,甚至有人开始打听大伯海鲜馆的生意经。
08一周后,大伯和陈晓燕决定在村里也开一家海鲜餐馆。陈老爹欣然同意,还提出将自家的老宅改建成餐馆,由他来帮忙照看。
“你们在汕头的店不能丢,但也要常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陈老爹说,“两边跑跑也好,正好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帮上点忙。”
大伯和陈晓燕商量后决定,每年分几个月在家乡,几个月在汕头,两地经营。他们还特意带了几个汕头的厨师回来,教授本地人做正宗的潮汕海鲜。
“明子,你有什么打算?”大伯问我,“要不要跟我学做生意?”
我想了想,点点头:“大伯,我愿意跟你学,帮你打理两边的店。”
父亲欣慰地笑了:“好啊,你大伯在生意场上可是有一套,跟他学准没错。”
就这样,我开始了跟随大伯学习经商的日子。白天在餐馆帮忙,晚上听大伯讲述他这些年的经商经验。大伯说,他最初做餐饮,完全是被逼无奈,但慢慢地发现了其中的乐趣和奥秘。
陈晓燕也经常教我如何与客人交流,如何处理各种突发状况。她说:“做餐饮最重要的不是菜品,而是人情味。让客人感到温暖,他们就会一直回来。”
两个月后,村里的“海之味”分店开业了。开业当天,全村的人都来捧场,大伯亲自下厨,做了一桌桌美味的海鲜,赢得了一片赞叹。
“没想到咱村也能吃到这么正宗的海鲜!”村民们交口称赞。
生意红火起来后,大伯和陈晓燕又返回汕头,安排那边的事务。临走前,大伯拉着我的手说:“明子,这边的店就交给你了。记住我教你的,有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
我郑重地点点头:“大伯放心,我一定把店管好。”
陈晓燕抱了抱我:“你爸妈这些年把你教得很好,比我和你大伯年轻时懂事多了。”
那年中秋节,是我记忆中最特别的一个。大伯和陈晓燕从汕头回来,带了许多海鲜和礼物。我们在新开的餐馆里摆了两桌,一边是我们周家人,一边是陈家人。两家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共同庆祝团圆。
酒至半酣,大伯站起来敬酒:“今天,我敬在座的各位一杯。二十年前,我们做了决定,让我们失去了太多珍贵的时光。但感谢命运,让我们最终又走到了一起。以后,我和晓燕会常回来看看,两边的生意也会越做越好!”
陈老爹也举起了杯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今天,我们不是两家人,而是一家人!来,干杯!”
觥筹交错间,父亲和大伯碰了杯,兄弟俩相视一笑,二十年的隔阂在这一刻彻底消融。
来源:一才体坛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