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跟我师父学的。不干活的时候,我很喜欢往山上跑,山里面有座破旧的道观。我就是在道观里遇到的师父,他教了我很多知识。”
李玉梅有点心焦,找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安念眨了眨眼睛,搬出万能应对公式。
“跟我师父学的。不干活的时候,我很喜欢往山上跑,山里面有座破旧的道观。我就是在道观里遇到的师父,他教了我很多知识。”
六安村依山傍水,往北边看就是连绵的山脉,前些年闹饥荒的时候,村民们就是靠着这座山活下来的。
深山里是真的有一座道观。
安念在自己的记忆里见过。
道观很破旧了,里面有一位年纪很大的道长,为人和善,村民们偶然进去拜一拜三清道尊,他都会热情招待。
而且,这位老道长他真的会医术,六安村老一辈人都知道。
李玉梅自然所有耳闻:“老道长原来是你师傅。”
“嗯。”安念毫不心虚地点了头。
她的医术不是跟道长学的,但是道长真的教过她知识。
骤然失去爸妈,爷奶和叔婶又不喜欢她,安念的日子很难过。为了活下去,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学会了在山里找吃食。
在山里呆的久了,自然而然地和老道长熟悉起来。
那时候她脑子不好用,道长也不嫌弃她是个傻子,会让她在道观里玩耍,也会给她念道德经。
安念能如此平和地长大,说实话,有道长的一份功劳。
可惜道长一年前过世了,他的徒弟们把他接走安葬了,又只剩下安念一个人。
“你这个保胎药方也是道长留给你的?”
“是的。”
李玉梅感叹不已:“我以前就听人说,山上的老道长医术很好,没想到是真的。”
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不太好过,所有人的精力都花在养家糊口上,没有多余的心神去弄什么信仰。
加上打击封建迷信,就算村民们内心真的很相信神佛,大家也都不敢表现出来。
山上那座道观,李玉梅从来没有去过,现在想想,真是错过了很多。
两人说话的时间,于胜楠的检查已经做完了。
李医生拿着检查单出来,一脸恍惚。
于家人赶忙围过去:“大夫,孩子怎么样?能保住吗?”
李医生愣愣地点头:“孩子挺健康的。”
“太好了!”
安念也放松下来,眉眼带上喜色。
“但是我还是建议她住院再观察几天,等稳定了再回家。”
“好!没问题!”孟一山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爱人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等她穿好衣服就能出来了。”李医生说着话,眼睛在人群里寻找着。
在看见安念的时候,她脸色亮了一下,快步朝安念走来。
“同志,我想问一下,你这个保胎的药方怎么卖?”
这个药方的效果实在是太好了,虽然李医生学的是西医,但是西医的制药很多也是中成药,对于中药的效果,她是给予肯定的。
安念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太少了,下意识地,安念低头看向于路远。
在她心里,于路远已经是一个可靠的伙伴。
于路远朝她微微点头,转头看向李医生。
“我们从来没有卖过药方,也不知道价格。要么李医生您直接出个价?”
李医生脸上闪过一丝迟疑:“这样呀……那我先去问问医院领导,等有答复了,我再来联系你们,可以吗?”
“可以,随时联系。”于路远笑着点头,“您如果想找我们,可以直接去我小妹的病房。”
“好。”李医生点头,“不知您二位怎么称呼?”
交流了好几次了,三人都没有互换过姓名。
互相解释完毕后。
“安同志,我想确定一下。你这个药方如果大批量生产,也能有这么好的效果吗?”
安念想了想,说道。
“我抓药的时候有把小妹的身体情况考虑进去,如果是给你们药方,我会把它改的更普适些,效果也会下降。但是至少能保证是现在效果的七成。”
损失掉的三成,除了对症下药、一人一方之外,还有的肯定是灵力的运用。
之前为了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药性,安念输入了不少灵力。
但是这些灵力在于胜楠入口之前也已经损失了大半。
修士炼丹最重要的其实是最后一步,能否成丹以及成丹后丹药的品级高低,都是药效的体现。
单纯地配药、煎药制作出来的汤药,效果比之成丹后就差了很多,灵力的作用自然也被消减了。
“七成?”李医生低头想了想,最后说道。“七成也很好,我现在就去找领导汇报一下。”
“好,我们等你消息。”于路远微微点头。
李医生说去给领导汇报,之后就再没有有消息传来。
安念很沉得住气。
于路远看她不着急,也放心地开始了按部就班地复健。
于家有两个人要住院,其他人不可能一直守着,各自回去忙碌了,留下李玉梅和安念婆媳两住进了于胜楠他们小夫妻的家里。
孟一山在县委上班,临近年关,县委也要开始忙碌起来了,确定老婆没事后,他就回去上班了。
照顾于路远和于胜楠的工作落在了李玉梅和安念身上,她们两来往于孟家和县医院之间。
这样的生活很充实,对于安念来说算得上轻松了。
以前在安家,她要忙里忙外,干最重的活吃最少的饭。
现在她只需要给婆婆搭把手就行,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烧火。
二月初,温度还低着呢,烧火可是难得的好工作。
更别说,安念边烧火,还能边看书。
短短七天,她已经把一本新华字典翻了一遍,大部分的字都记住了。
“来,念念,妈考考你。”
眼看着安念学习进度加速中,李玉梅有了危机感,洗菜的时候开始了问答活动。
“好呀。”
安念坐在灶火前,锅里正在蒸米饭,热气腾腾。
灶里放了好几根粗柴火,够烧一会儿的,不需要她额外添加柴火。
“妈,你直接问吧。”
“好。”李玉梅抿着唇努力地回想。她会的东西也不多,只背过几首诗,现在正好拿出来考考儿媳妇。“白日依山尽的后面一句是什么?”
“黄河入海流。”
“那,春江水暖鸭先知前一句?”
安念笑答:“竹外桃花三两枝。”
“……”
李玉梅又说了几首诗,见都难不住她,眼珠子一转。
“背一下《离骚》!”
安念愣了一下,很快回答:“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她背书的时候一点磕巴都没有,顺畅得仿佛在对着书本念。
不对,就算是对着书本念,李玉梅都不敢说自己能把《离骚》念的这般通顺。
她洗菜的手都停下了,震惊得嘴巴张大。
“念念,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比如过目不忘什么的?”
实际上真的过目不忘的安念:“……”
“这倒是没有,但是我记忆力挺好的,可能是因为之前脑子不太好用,养成了我专注的习惯。”
安念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给出了自己正常的解释。
总不能直接告诉自家婆婆,自己现在能有这样的能力,都是因为跟您儿子接触得越来越多了吧?
于路远复健效果显著,除了他自己真的很拼命,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安念吸收灵力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她能探查到,压在于路远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在逐渐变小,被它压迫的神经自然就慢慢恢复了。
“念念,你想不想去读书?”
安念诧异地看向李玉梅。
李玉梅迎着她的目光,笑着说道。
“你这么好的天赋,不读书有点浪费了。咱们家还有点关系,如果你愿意,可以给你办好学籍。
不过你最好从初中开始读,现在大家读书晚,十七八读初中的大有人在,你入学不会太突兀。”
安念有点心动,她记得妈妈说过女孩子要多读书,以后能有更多选择。
“妈,我已经结婚了,还能去读书吗?”
“有什么不行的?国家又没有规定已婚的人不能上学。只要你想,咱们全家都支持你去读书!”
李玉梅很是开明。
“咱家的孩子,只要想读书,爸妈砸锅卖铁都支持。路远他们兄妹三个都是读到自己不想了,才出来工作的。
不过,我们家的孩子都不是什么读书的料。”
她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阿远只读到高一,跃进更惨上,初中就学不进去了,倒是胜楠把高中读完了,但是她运气不太好,国家把高考取消了。
不过,正好现在高考恢复了,说不定念念你能成为咱家第一个大学生呢。”
这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想到这里,李玉梅的眼睛都亮了,洗菜的动作都更利落了。
“好。妈,我想读书,我要考大学。”
安念眼中迸发出坚定的信念。
安倩不是自豪自己考上了京城师范大学吗?那她也要高考,甚至要比安倩考得更好!
这种莫名的比较心理让安念此时充满了斗志。
“有志气!”李玉梅擦了把手,“那下午,妈就去给你问问入学需要什么资料。”
“谢谢妈。”
婆媳俩说定了读书的事,相视而笑。
在厨房里忙碌了近一个小时,营养丰富的午饭就出炉了。
安念和李玉梅各自挎着一个篮子出了门,去给于路远兄妹送饭。
两人边说笑着,边走出巷子,拐弯的时候,李玉梅“咦”了一声。
“念念,你看那个是不是你堂妹?”
堂妹?安倩?
安念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了安倩的身影,她头上两根黑亮的麻花辫子醒目得很。
“她边上那个男人怎么流里流气的?”
李玉梅不喜地皱了皱眉。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安念印象中的安倩是很清高的人,清高中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她喜欢的是有书卷气的俊秀男人,比如村里知青点里长得好看的男知青。
但是此时站在她边上的男人一脸流氓相,五官只能说普通,没有丝毫出彩的地方。
而且他站没站相,曲起的那条腿不断地抖动着,嘴巴还咬着一根烟,随着他说话的动作,那根烟也跟着上下晃动,毫无气质可言。
这样的男人,以前安倩可是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的。
安念微微眯起眼睛,之前在安倩身上感知到的违和感再次涌上心头。
“念念?”
李玉梅嘴里虽然说着话,但是脚步未停,在发现安念落后了,疑惑地回头。
安念回过神来,跟上她的脚步,笑着开口。
“妈,我想去剪个头发。”
李玉梅看了看她枯黄的发根,点头道:“是应该去剪一个。你长得嫩,剪个学生头肯定很好看。”
“真的吗?”安念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点羡慕安倩的麻花辫。
“真真的!”李玉梅凑过来看了看她的发根,“你新长出来的头发根是黑的,把发尾剪掉,绝对会更漂亮。下午妈陪你去剪,咱剪完了正好去学校问问。”
说到做到,把饭送到医院后,李玉梅就带安念去了理发店。
这年头理个头都要票。
李玉梅从口袋里拿出票,笑呵呵地看向理发的师傅。
“师傅,你可一定要给剪得漂亮点呀。咱农村人来一趟城里不容易。”
师傅核对完理发票,态度很好地点头。
“你家姑娘长得漂亮,发型稍微修饰一下就很好看了。来,小姑娘,坐到这里。”
安念乖巧地在镜子前坐下,师傅拿了一张很大的围布放在她脖子下面,她好奇地摸了摸。
“大嫂子,你看看剪到这个长度可以吗?”
师傅很敏锐地察觉到两人里是谁做主的,下剪刀之前笑眯眯地问李玉梅。
安念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和刘玉梅确定了发型,此时就安静地坐着。
李玉梅站在凳子边上,看着镜子里的安念。
被围布挡了一下,安念的脸显得更小了。
师傅左手利落地往上一抚,安念的头发就被他抓握在掌心,是很大的一束。
“小姑娘发量很足。就是有点枯黄,不过发根已经长出新的了,看着还不错,把下面这段剪掉,再长长就好了。”
师傅右手的剪刀比划了一下,刀尖放在了安念的耳朵处。
“剪到这里?会不会太短了?”
李玉梅有点迟疑,她们之前商量的是剪个学生头,长度到脖子的。
“最好剪到这里,从这里往下都有点枯黄。”
李玉梅看向安念:“念念,你觉得呢?”
安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把手伸出来摸了摸耳边的头发。
师傅很敏锐,这一段确实是头发的分界线,往上是顺滑的手感,往下则干枯粗糙。
“可以。”
师傅笑呵呵的,内心很满意。
“听我的没错。你们娘俩就放心吧,小姑娘的脸型很漂亮,短发也好看得很。
而且这个长度也不算太短,过几个月就长长了,到时候能梳起马尾。”
看师傅说得信誓旦旦,李玉梅一咬牙:“成!师傅,你一定要好好剪啊。”
“放心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师傅利落地下了剪刀。
七十年代的理发店那都是事业单位,师傅们是有编制的,手里功夫必须是实打实地好才能坐稳。
只花了十分钟,安念就变了个人似的。
长发变成了短发,发尾落在耳边,从前面看有点类似学生头的乖巧,从侧面看又实在是利落。
这个发型好似为安念量身定制的一样,贴在她小巧的脸上,完美地把她的五官给衬托了出来。
本来枯黄的长发搭在她颊边,还会遮住她漂亮的眉眼。
此时,在短发的衬托下,她的眉眼再也无法遮挡,弯弯的眉下是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看人的时候清透极了。
明明是柔和的五官,眼光流转间却好似带着纯情的诱惑,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从位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整个理发店都静默了一瞬。
然后,就有一位刚踏入店内的年轻姑娘心动了。
“师傅,我也想剪短发!就是她这样的!”
师傅:“……”他能说这和发型无关吗?能不能看看你们两人之间的长相差距啊!
李玉梅激动地拉住安念的手:“真好看!等会儿妈给你修个眉毛,再涂个口红,绝对能惊艳你大哥。”
安念脸颊微红。
李玉梅选的这家理发店是县城里最大的一家,里面各种装备都很齐全。
师傅听李玉梅想要给安念修眉,就带着她们到里面去了。
里面的房间和外面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帘布,保证隐私的情况下还能保证充足的采光。
安念坐在凳子上,乖巧地一动不动,任李玉梅拿着修眉刀在她脸上比划。
在她们忙碌的时候,外面又来了客人。
“师傅,麻烦你给我女儿修一下发尾,不要剪短,只把下面修一修。”
“好嘞,简单修剪,一张票就行。”
“给你。”
莫名的,安念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凝神细听。
外面的声音很杂,但是女人被引到了最靠里侧的位置,她说话的声音很清晰地落了进来。
“倩倩,你到底在想什么?那个吴锦耀有什么好的?一个小混混,除了有个县城户口外什么都没有。”
“妈,你知道什么呀。他能力很强的,只要给他一点点机会,他绝对能飞黄腾达。”
是安倩的声音!
安念微微皱眉。
“别动,小心伤到你。”
幸好李玉梅动作很小心,发现安念动弹了立马拿远了刀片,否则肯定会在她眼皮上留下一道口子。
“哦。”
安念动了动,腰背挺直了些,维持住姿势,但是她的心神早就离开了。
外面,安倩对着镜子左右看着,指挥师傅下剪刀的位置,声音里带着对自己母亲的轻蔑。
“妈,你别管我的事,我可比你聪明多了。我选的男人一定是这世界上最好的。”
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而且还忠诚,爱上了谁就会为她付出一切。
这一次,她一定要成为享受一切的女人,她要幸福一辈子。
张秀娟被女儿这么一说也迟疑了,难道那个吴锦耀真的有过人之处?
不想听母亲多说,安倩转了个话题。
“妈,你查过没?钱到账了吗?”
果然,说到钱,张秀娟的注意力立马转移了。
“到账了。”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存折,小心地打开,看着上门的数额,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
“倩倩,你说这纺织厂也真是够意思的啊,这么多年了,他们竟然还在给安念的抚养费。她今年都二十了。”
“呵,他们有钱呗,假仁假义的给点钱就能获得一个绝好的名声,让厂里的工人为厂子付出一切。”
来源:iy杂货店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