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初二那天,两个人在小出租屋里,鼓捣了一整天,失败了好几次,但总算是做出了一个像样的小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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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当天,几乎所有的商铺都关门了,高庭开车,带着潘潘去了很远的大商场采购。
因为蓝莓蛋糕没找到现成的,俩人就在网上找了配方,按照配方买齐了材料和工具。
初二那天,两个人在小出租屋里,鼓捣了一整天,失败了好几次,但总算是做出了一个像样的小蛋糕。
高庭于是问她:“生日想今天补,还是明天?如果今天太累了,那就明天,反正他都在。”
潘潘想了想说:“明天吧,不是还要做一大桌菜嘛。”
高庭点头说:“行,那蛋糕放冰箱,冰一晚上。明天晚上我们先吃饭,然后我带你去看烟花。”
“好呀,那晚上我要好好睡一觉。”她没问他烟花哪来的,她愿意给他机会,去弥补。
等到初三那天,高庭很早就起了,潘潘难得睡了懒觉,起来的时候,她穿着拖鞋走出去,睡裙松松垮垮,头发也有一点儿毛躁。
睡眼惺忪地靠在门框上,看着厨房里的人,心里是满的。
“起了?”他跟背后长眼睛似的,手里的活没停。
“嗯…”声音还带着可爱的鼻音。
他听见了,无奈地转过来说:“我可什么都没做啊,你怎么这么累?”
她声音软软地,身上还是困倦:“我这几天本来想休息的,结果除夕跨年爬到山顶敲钟,又累透支了。不过我已经想好了,明年,要好好运动起来了。”
高庭盖上锅盖,笑着说:“那要不要再睡会?睡够了再起来。”
“可是已经快吃午饭了。”
“自己家有什么关系?”
她嘴角也上扬,如今接受他的这些爱意,她没有任何负担。
她却没回房间,朝着厨房走过去说:“你早饭吃过了吗?我等下要去一下店里,然后回来给你帮忙。”
他一直等她,没吃呢:“你先去洗漱吧,等下我和你一起去,清理清理。”
潘潘站了一会儿,看他在厨房里切配菜,又问他:“那你明天什么安排呀?我是说你除夕突然出来,你家里知道吗?是不是还要回去拜年?”
高庭平淡地回答说:“我跟我妈说过了,她知道我来找你。”
潘潘心里一愣,知道来找她?
“那……也知道……”
“知道了,我奶奶也知道了。今年太仓促了,明年吧,明年我找机会,你们多熟悉熟悉,明年除夕,一起去我家过年。”
她愣在原地,张了张嘴,想问的是,你父母不介意我的家庭吗?
可又没问出口,还有一年,时间还很长,也许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景,她不愿意戳破,毕竟她都想好了,无论结果如何,珍惜当下。
“嗯,那明年,我努力挣点钱,给你父母带点礼物。”她笑着说。
高庭听后明显格外高兴:“盛老板,别这么卷了,你产业越大我压力越大。”
潘潘笑着跑过去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你又调侃我。明明你比我有钱多了。”
“我奶奶都说了。你比我厉害,你是实打实的老板,我是虚的,一身的债。”
潘潘好意外,他居然会和家里人说得这么细,那应该是连她家里的情况也说了的吧。
“油嘴滑舌。哄我罢了。”
高庭笑而不语,手还是湿的,但是眼神却黏在她身上挪不开了,他低头凑过来,气息已经扫过她的唇峰。
她有些脸红,但也明白了他想做什么,没躲。
他轻轻落下一吻,粘腻极了,没有界限,没有你我。
“那你爱听吗?”
她声音哑哑的,虚虚地对上他的眼神:“还好……”
“那看来我做的还不够好。”
他又想凑过来,她手按在他胸口轻轻推了一下——她知道这两天他忍得挺辛苦的,今天气氛很好,她怕一下子没忍住,蛋糕卡又吃不成了。
高庭也识相地拉开了距离,眼神却很赤裸,他带着笑,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她,看得她耳朵都红了,转了个身逃了:“我去洗脸换衣服了。”
下午的时候,高庭和潘潘去金鱼店,收拾了一下,安顿好鱼缸,大概已经下午三四点,俩人又回到出租屋做饭。
回去的路上,他开车路上,潘潘坐在副驾驶看了看手机,岑纺给她发来了新年的祝福消息,说要是有空,想邀请她去家里吃饭,因为这一年潘潘的店给她带来了不少生意,俩人又处的来,岑纺知道她家里的情况,所以想请她一起吃个饭。
潘潘看到后,先是意外,而后是开心,举着手机对高庭说:“你过几天有空吗?我朋友请我们吃饭。”
高庭在开车,不方便转过来看她的手机,但是也已经感受到她的快乐:“没有也得有啊,男的还是女的?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的,你应该也见过,就是我隔壁店的花店老板娘,她人很好,上次我被方琳讹钱,也是她去警察局帮我作证。”
高庭对这个老板娘确实是有印象的,既然潘潘这么说了,他当然会重视。
毕竟,这还是认识她以来,她第一次对自己说起,朋友。
“那明天我们去买点水果,一部分放家里,你吃,再买两个礼盒,送去拜年吧。”
“嗯,再买一箱牛奶吧,她有孩子的。”她想了想又说,“我觉得她人挺好的,我觉得我以前是自己性格不太好,没交下什么朋友,以后我也想试着多交一些朋友。”
这世界上,亲情,爱情,友情,她好像只有高庭,她不想这样,把他当成唯一一根救命稻草,这样他太累了。
没有家人,有事业有朋友,哪怕有一天真的走不下去了,也会有东西支持她一直生活下去。
但说起朋友,其实高庭也没带她见过自己的朋友圈子——现在回想从前同居一年,明明身体那么亲密,实际却是两个陌生人。
直到如今,才算真正认识了彼此,真正爱上了彼此吧。
夜里,高庭做了一桌菜,无所谓她能不能吃光,重要的是足够丰盛,能哄她高兴。
饭吃到一半,高庭就把蛋糕拿上来,关灯点了蜡烛。
潘潘双手合十,却什么愿都没有许,她偷偷睁开眼睛看高庭被烛光照亮的脸——她想说的除夕那晚早就对菩萨说过了,她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她弯起嘴角,看着他笑嘻嘻的。
高庭伸手过来,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严肃点,不然愿望不灵了。”
她没说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假装闭上眼,等了一会儿,就吹了蜡烛,再睁开眼,眼前是一个打开的戒盒。
盒子里,是一枚硕大的钻戒。
潘潘被惊到了,她想过他会送贵重的东西,会把从前她还给他的东西,重新还回来,但没想过他会去买戒指。
高庭站起来,拉过她的手,替她戴在中指上,一边借着生日蜡烛的火光说着话:“开业那天,麦田回来我就去买了,一克拉的,款式不喜欢可以改,大小不合适也可以改。”
“你怎么……突然……”不是说下一个除夕才见家长吗?这进度条怎么这么快?“就当我提前预定吧,不是逼你马上结婚。我会给你你想要的时间,空间。而是,我们重新开始,以结婚为前提。行吗?”
潘潘心里是暖的,为这他这话,她没有拒绝他的戒指,也没问多少钱,而是故意调侃问他:“那,真的求婚的时候,还会有戒指吗?”
高庭听到这话,握住她的手,笑得没边:“有,你想要,我每年生日都给你买一个,行吗?”
潘潘也笑:“那你要抓紧还债呀。”
“一定,有你给我做的景观鱼缸,明年一定时来运转。”
“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的。”
高庭双手撑住她的椅子,将人圈住说:“没办法,追妻一年了,人总得有点进步。”
四目相对,她有了几分认真,问他:“那你…后悔吗?”
后悔在她身上花这么时间和精力吗?
他笑意更深了,抵住她的额头说:“那就看我的投资,今晚能得到什么样的回报了。”
他的气息好热,从她接受戒指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想忍了。
可潘潘觉得好突然:“不是还要看烟花吗?”
他目光扫过她的嘴角,还有一点儿奶油,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舔了一下,好甜。
“没事儿,我找了人在麦田里守着,随时去,随时看。”
“要不还是先去看吧,让人家等着不太好……”
他目光赤裸,热气钻入耳朵里:“那你就舍得让我等吗?”
说话间,双唇已经相接。
他没再有一点儿克制,深入拥吻,圈抱起来,扛着去了卧室……
这一夜,他明明积压了一年的情意亟待爆发,却会为她而耐着性子。
哪怕是后半段,他汗如雨下,几乎失控的时候,只要她喊疼,他都忍着,轻一点儿,尽量轻一点儿。
最后几分钟,实在忍不了了,他说尽了情话,无数遍我爱你,哄着她,才做到了最后…
而这天夜里,被高庭提前好几天一个电话喊来送烟花的周云飞,在麦田里守着几个大烟花,一直受冻等到了凌晨1点多,才堪堪打通他的电话。
“喂?你不是说嫂子要看烟花吗?我他妈9点多就在这儿等你了,你人呢?”
高庭的手机在餐厅一直在震动,床也在震,好像整个世界都快颠倒了。
潘潘听见了,想借口让他停下:“是不是……有急事……电话……”
他充耳不闻,心里当然知道是谁,故意没接——他的好事,总不能叫周云飞坏两次!
周云飞一直在麦田上挨冻,骂骂咧咧地想要回车里去,但是又怕他等会到了找不到自己。只好一直这么冻着。
凌晨1点多他终于是打通了高庭的电话。
他声音哑的,还带着很轻微的喘:“喂?”
“你还知道接电话啊!”周云飞气炸了,哪还发现的了。
“你人在哪?”
“我在哪?我他妈的在你厂门口等你,你知不知道我等多久了!”
高庭在电话里听见呼呼的风声,和他气急败坏的声音,满足地笑了。
重新套上衣服,他去拉床上酸软失神的潘潘:“走,看烟花去。”
潘潘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想睡觉,翻了个身,拿被子将自己蒙住了。
他手撑在枕头边上,对着被子里就人说:“去看看吧,我们还从来没一起放过烟花。”
为这他这一句话,潘潘硬是吊着精神,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那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他含笑宠溺地应声:“好,我在外面等你。”
穿好衣服,潘潘走路几乎都在打飘,眼皮也一直在打架。
他拿了一件自己的厚羽绒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才出门。
等上了车,一开始她还能看清前面的路,没开出去两百米,就在副驾驶上,窝在他的大外套里,睡着了。
这天的月亮好亮,麦田四周的有零星的路灯亮着,忽然有车灯由远及近扫过,周云飞望眼欲穿,终于把人给盼来了。
他冲到高庭车头就大声骂:“你他妈拿我当日本人耍呀!大年初三,老子不去……”
高庭车门没开就听见他在外头骂人的声音了,他怕吵到她睡觉,隔着车门,指了指副驾驶。
周云飞眯眼一瞧,仔细一看,才看黑色的羽绒服里,还裹着一个女孩子。
他也只能忍了气,高庭这才开门下车。
周云飞压低了声音:“都睡着了,你早说不放了不就行了。把我们都薅来这里干什么,神经病啊。”
高庭推着他走远了,有什么难听的话别去吵她。
“有点事儿,耽误了,累睡着了。”
周云飞仍然是气的,但眼下人都来了,等都等了这么久了,总不能就这么走了吧:“那现在怎么办啊?要不你给她叫醒吧,我抓紧把烟花放了,我再给她道个歉,齐活,完事儿。我不跟你扯了,我要回家睡觉,困死了。”
高庭没想到潘潘会这么累,心里想和她看这场烟花,但又不忍心再把她叫醒。
他看了一眼车里的人,想了一会,对周云飞说:“行了,你回去睡觉吧。”
周云飞还吃了一惊:“烟花不看了?”
高庭昂着下巴指了指车里,意思是,人都睡着了,放给我看吗?
他说:“我再等会,醒了我去放,你回去吧。”
周云飞想起年二八那天,高庭煞有介事地把人叫出去,说有事要谈,结果就告诉他让他大老远过来放烟花。
周云飞不肯:“你要烟花么,我找个师傅给你送过去就好了,还非要我去放干什么?”
高庭却笑里藏刀说:“多亏了你,上次来借车,胡说八道一通被我女朋友听见了,让我又整整追了她一年。”
周云飞下巴都快惊掉:“不是吧,大哥,你们还在一起呢?”
“多亏你,第二天人家就把我甩了。我初三准备回去求复合。”
周云飞捋了捋,还是不敢相信,这是高庭能干出来的事儿——他们俩从小就是邻居,后来家里都做生意,高中也是一块儿读的。
周云飞人浑,但是跟高庭的交情确实够硬,他比盛丰跟高庭熟的时间可长多了。从前高中的时候高庭也不是没谈过,没有一个谈得久的。
问他,他就是没心思哄,周云飞就劝他,多少还是得哄哄,不哄睡不上。
高庭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更不知道他把人家睡了没,总之换了几个人,就是没见他上过心。当兵那几年,他每次回家来,周云飞也说要不给他介绍个临时女朋友,不然当和尚谁忍得了。
高庭也没要,紧接着突然就说跟盛丰妹妹在一起了,周云飞也只是以为他忽然找到合胃口的,想玩几天而已,这才说了那些浑话。
“你来真的啊?”他有些难以置信。
高庭挑了挑眉说:“我三十多了,找个人结婚不是很正常吗?”
“我是说你真打算找盛丰的妹妹?”
“她叫盛雪阳。”他有些严肃,别一口一个盛丰妹妹,人家也有名字。
周云飞憋了一会儿,又问:“那现在什么意思啊?让我去给她放烟花?去道歉啊?”
高庭扯着嘴角,姿态也稍微放低了一些:“是想让你帮兄弟一把,你说呢?”
周云飞先是翻了个白眼,而后沉默地看了高庭一会儿,他从来不是开口求人的人,话能说到这个份上,周云飞也知道了,他是真看重这个小姑娘。
但是自己三十多岁,去给给小妹妹道歉,面子上总有些抹不开。
高庭又说:“我知道你一直想找别的生意路子,等我明年那边稳定了,要是有好的机会,我给你介绍。”
周云飞盯了他一眼:“你干嘛,想收买我?”
“随你怎么想吧。”
最终周云飞还是答应了,一半是因为跟高庭的交情,一半当然是因为还指望他带带自己。
他指着高庭说:“我这可是为了你的幸福,你将来发达了可别把你周总给忘了。”
高庭满意一笑:“那周总等我电话吧,到时候来两桶大烟花。”
周云飞这才大晚上开着车拉了烟花过来,谁知道挨冻了一晚上,眼下又说不放了:“那道歉呢?不是还让我帮你哄人家复合吗?”
“回头再补吧。我们已经复合了。”
周云飞听到这话,想起刚才那么久他不接电话,接了语气也不自然,男人最懂男人,一下就明白了,冲过去就想踹高庭:“你他妈的,让老子等这么久,你自己快活!”
高庭灵活闪开,躲了两下:“你不回去了?”
周云飞还是骂骂咧咧的,反倒是把车里的潘潘给喊醒了。
她缓缓坐起身,看着外头漆黑一片,只有车灯亮着,车里已经没了高庭,心里有些怕。
高庭第一时间发现车里熟睡的人动了,不能再跟周云飞纠缠了,他推了他一把,自己去开副驾驶的门。
“我们在哪里呀?”她问。
“在我厂这边。”
脚刚踩在麦田上呢,就听见有热人喊了她一句:“嫂子,醒啦。”
借着车的光,她看见一个陌生人走过来,有些疑惑,可声音又好像在哪听过。
高庭介绍说:“这是我朋友,周云飞,就是那个开烟花厂的。”
潘潘瞬间就清醒了,那不就是当初那个人……
她愣了一下,周云飞是老油条,变脸快,再怎么样不能在这个时候拆高庭的台。
于是他走过去伸出手,跟潘潘握了握,说:“嫂子啊,你可醒了,他说不让我吵你睡觉,要我等你睡醒再放烟花呢。我今天晚上9点就在这儿等你们啦,再等我都快冻死了。”
潘潘想起家里和他在一起时候的电话,他说是放烟花的人,一下子就愧疚起来:“抱歉抱歉,让你久等了。真的抱歉,我们……”
她看了高庭一眼,可一下子也说不出下半句来,是我们不知道?还是我们不方便?为什么不方便?
都说不出口,急得她只能看向高庭。
高庭看着周云飞一张嘴就开始演上了,心里当然满意,于是说:“前几天我回家,我们俩约着吃了顿午饭,我跟他说了我们的事儿,他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主动说想来见见你。
刚好他家还有剩下的烟花,我就让他都带上了。大老爷们儿,冻一冻,更结实。”
周云飞立马接话:“对呀,主要是当初我也不了解情况,我想嫂子你这么漂亮,何必找个岁数大的,我也是怕高庭没安好心。
毕竟我们跟你哥哥也是朋友,你小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呢。你记得不,我们高考那年,我去你大伯家玩,你还在读小学呢。”
这下年龄差一下就具象化了,对呀,他们在考大学的时候,潘潘还在读小学,以前没觉得,现在一说,简直像差了好几辈儿。
高庭皱了眉,白他一眼,嘴里真是没边,现在还想着占他便宜呢。
“我,我好像不记得了,太久了……”
“也对也对,后来我们念大学,你才刚初一呢,太小了,没记忆很正常的。
话说回来,我这人刀子嘴豆腐心,说话难听,但心是好的,我也是关心你们,加上那天白的喝了不少,嘴上根本没把门的。不然怎么可能说那些话呢。
之前我是一直不知道这个事儿,这不,他回去过年,找我拿烟花,说想给你个惊喜,想请你原谅他。我一听那不行啊,我必须得来啊。
首先,我兄弟第一次这么爱一个女生,我作为朋友,我必须挺他,其次,这事儿有我的原因,我更得来了。所以我们就商量,一起来给你放烟花。你别跟我们计较,行吗?”
这一番话下来,面对体体面面,还比自己大6岁的周云飞,如此低声下气地道歉,潘潘哪里还会记恨,何况她从来也没多怪过他。
她受宠若惊,后退两步,连连摆手:“别,别这么说,都过去了,都是小事,这么晚还麻烦你过来,我才是要道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周云飞心想,一开始还以为这小姑娘有什么手段呢,把高庭拿得死死的,这一看,不是挺好哄的嘛,三言两语,说得好听一些,脸皮厚一点儿不就行了?
肯定还是高庭那个臭脾气,哄不来人。
周云飞甚至还冲高庭挑了挑眉,意思是,你看,哄女人,多简单。
高庭白他一眼,拉着潘潘准备走开一些:“看烟花吧,他这人废话太多了。”
周云飞心想,还我废话多?明明是你没用,几句话的事情,哄一年!
但他对潘潘还是客气的:“嫂子,那你看好了,我去放烟花。”
趁着周云飞拿着手机照明跑远了,潘潘使劲儿拽着高庭:“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早告诉还算惊喜吗?”
“那也不能让人家等这么久呀。”她想起迟到的原因,更愧疚了,气得打了高庭一下,“都怪你。”
他心里却是高兴的:“嗯,都怪我。”
他笑得意味深长,潘潘又羞又愧,只好又打了他一下。
凌晨两点,漆黑的麦田上,两辆车的车灯汇聚,照亮了前方一条旅游景观小路,两个人影依偎在一起,望向这片光域以外的黑色。
漆黑的大地上,一道微弱的手机光线,断断续续地前行,停止,打火机响了一下,紧接着引线燃烧,烟花轰然飞冲上夜空,巨大的火树银花,迸发出绚丽的光彩,映在土地上,描勒出土地的轮廓……
土地是坚实而粗糙的,刚割过的麦子参差不齐,像不拘小节的胡渣。
建筑师细腻有序的,棱角却被光照的最亮,也像她峰峦般秀美的侧脸。
烟花响了又响,第一箱放完后。
高庭牵起她的手,朝着车灯照亮的远处,开始奔跑。
紧接着,第二桶烟花开始绽放。
他在烟花声中,紧紧握住她的手,横穿了整个厂区,来到展厅的那座巨型鱼缸墙面前。
按下按钮,电动屋顶像一个精美的礼盒,缓缓展开,献与等待了许久的主人。
放烟花的位置他特意选过,被屋顶框住,像一幅不断生长的艺术画,震撼极了。绮丽的光,震颤这鱼缸,光斑飞射,如在梦境。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鱼,若有鱼,那真的不知道会美成什么样。
可是盛雪阳已经很满足了,满足到都快溢出来了——烟花冲破箱子,飞向天空,响彻的每一下,都像撞在她的心上……
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三个正月,烟花终于不再是花盆里无声无息的微光,也不是被雪水淹死的烂泥,而是一场真正的,属于他们俩的盛大仪式。
就像他们的爱意终于不再是隐秘的,卑微的,烟花宣告着,他们彼此相爱,并且想要终身相伴……
她也不再是被人抛弃在地下室里,无人问津的女孩,烟花宣告着,在高庭这里,他光明正大地爱着她……
她不再看烟花,而是看了鱼缸,是空的,没事,由她来填满。
再看中指上,被长袖遮盖住的钻戒,就像他把烟花封存了戴在她手上一样。
她的拇指扣动着掌心的戒圈,握紧成拳,按在自己心口,缓缓抬起头看烟花下的高庭。
眼里已经蒙了一层潮气。
高庭感受到她的目光,低头看过来,看见了她眼里的泪光,伸手去擦。
最后几声烟花冲上夜空,发出巨响,同时她双唇张合,说了一句什么。
他没听清,她说的是:
“高庭,谢谢你。”
谢谢你爱我,也谢谢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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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飞放完烟花,很识趣地没有再来打扰。
潘潘和高庭离开的时候,高庭在车内点开了语音,周云飞留言说:“困死了,我先回去睡觉了。今天兄弟够意思吧。”
高庭关了手机,随手放在一边。
潘潘觉得这样不太好:“大过年的,让他等了这么久,我觉得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回头我请他吃顿饭。”
潘潘是没有深厚友谊的人,她理解不了这种关系——一个人可以理所当然地向另一个人寻求帮助,或者索取,在她至今为止的人生中,她也只对高庭,解锁了一些尺度而已。
“其实,我没怪过你朋友。”
“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如果让周云飞跟潘潘道歉就能挽回他,那他早就做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之间问题都在自己身上。
他明知道潘潘是那么敏感特殊的女孩子,最初的时候,却用了寻常的轻佻手段靠近了他——他当时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他没想过,她靠近自己的每一步,背后都是风险和疼痛。
他花了一年时间和她相处,爱上她,又失去她,然后重新找回她。
在这个过程中,太多的遗憾太多的伤口了,所以他无所谓周云飞道歉真心不真心,他只想让潘潘心里好过一些,哪怕一点点——他想要趁着这次重新开始,将过去所有的不快都画上句号。
她的包,她的钥匙,以及她留在包里的钱和黄金,他全都还给她了。
从今以后,一切重新开始。
从这一天开始,才算他们真正相爱的开始。
“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我在意。你不是说要带我和你的朋友吃个饭吗?那我也该让你见见我的朋友。”
潘潘心里好温暖,看着他开车的模样,看了很久,她真的很爱看这样的他。
“那我们一起,请你的朋友吃顿饭吧。”
高庭启打方向转弯:“行,听你的,你直接用我手机给他发个语音,问问他今天回家还是留在这里吧。”
潘潘的目光挪到他的手机上,他告诉过她密码是多少,他是不想再对她有所保留了。
这一回,她没再客气,拿起手机,输入密码,点开了微信对话框,给周云飞发语音:“周大哥,你好,我是潘潘,我想问问你今晚是留在这里,还是回隔壁县呢?要是不着急回去,明天来我们家里,吃顿便饭吧。大过年的,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高庭鱼缸看见她拿着自己的手机,心里高兴,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潘潘看见了,又把手机放回去,目视前方,忽然开口说:“我的手机密码是,778899。”
俩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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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飞是连夜回隔壁县了,开车要一个多小时,他半道上就困得眼皮打架。
看见高庭发来的长语音,心里低骂着:“这小子还要干什么啊,使唤人没够了。”
点开却传来潘潘软糯的声音,他心里一个激励,先是笑了笑,而后露出一些鄙夷——高庭这个傻子,谈恋爱大忌就是手机不能给女朋友,他居然让女朋友拿他的手机给自己发信息?
难怪要哄一年了,技术太差!
心想着,他又觉得有点儿意思,手机都能给,还玩同居,他又想看看,高庭谈恋爱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
困意消了一些,他索性腾出一只手来,滑动列表,找到盛丰的对话框,直接给他打语音过去。
等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盛丰张嘴就开骂:“你他妈有病啊,现在几点了?不知道我有老婆孩子吗?”
周云飞打着哈哈说:“丰哥,我也是没办法呀,你妹夫大晚上折腾我,我现在人还在高速上呢,再不跟你说说话,我快睡过去了,方向盘都打滑。”
盛丰走到外面来接的电话,一开始还没弄明白,可看见玄关处的鱼缸,心里大概明白了:“高庭找你去干嘛了?”
“他让我半夜给他女朋友放烟花看。”
盛丰听后虽然觉得离谱,但毕竟是哄自己妹妹,也不好吐槽什么:“那毕竟是照顾你生意嘛。他也难得开这个口。”
周云飞一听这口气,就是偏向自己妹妹的,也在意料之中,但盛丰这个态度,说明他早就知道了,于是周云飞顺势说:“哎呀,你俩这是要强强联合亲上加亲了啊。”
“这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儿,我自己刚才还在哄孩子呢,哪管得了他们。”
周云飞却说:“不管怎么样,我看高庭这回是动真格的了,我打电话时先给你道个喜,你们关系好,以后亲上加亲,生意上也能互相帮衬,可千万别忘了还有我这个落魄兄弟啊。”
“你这哪的话啊,见外了见外了。这么晚还辛苦你跑一趟,这个人情我记着了,将来他们要是真修成正果,必须记你一功!”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呀。”
周云飞挂了电话,开车驶过高速,心想虽然今晚等了太久,但却同时卖了高庭和盛丰一个人情,也挺值——尤其时高庭,他那里的生意要是能跑起来,都能当文旅和实业结合的典型宣传,看他对盛雪阳的重视程度,以后对盛雪阳好点儿,不会吃亏。
这年正月里没有下雪,初八就开工了,原本和岑纺约好了要去她家里吃饭,结果因为岑纺家里每天都有亲戚来,所以也就一拖再拖。
初八开工了,俩人天天见,什么时候吃都行。
但是潘潘一心记着大鱼缸要下鱼,情人节的时候,还出差跑了好几个渔场去选鱼。
直到3月初,赶在天气热起来之前,展厅里的大鱼缸终于彻底完成了。
3月中旬,樱花季开始,麦田也开始复绿,正好赶上春季旅游。
高庭这边的让运营团队正式开放展厅,接待游客,不仅和一些教育机构,学校联合接待春游研学,同时也和旅行社合作接待团队游客。
4月开始,网络媒体的宣传也跟上了。
麦田里虽然第二期工程还在建设,但是第一期工程开放旅游,一时间大爆。
线下旅游的火爆,也直接带动了他网络电商部分的生意,销售额增长很快。
于是,在4月底的时候,高庭又让人在麦田上,按照鱼缸的百褶金鱼的样子,做了一大两小,一组巨大的金鱼造景。背鳍和尾鳍用了纱幔材质,里面装置了鼓风机,有风的时候,纱幔被吹动,鱼尾在如绿色海洋般的麦田上飘逸舞动,极为梦幻唯美,如同童话一般。
一时间,金鱼成了麦田里的标志性建筑,吸引来了更多人打卡。
高庭借此机会,给官方的一些负责人发消息,也邀请他们来参观,其中就有之前的负责人裴钧行——虽然他结婚后调到外地去了,但是这里纠纷的解决,他帮了大忙,所以高庭也给他发了邀请。
裴钧行回复,先恭喜了高庭,又委婉拒了,说自己老婆这几天快生了,不敢走开。
高庭也不强求,祝福了几句,也就算了。
接着就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邀请他们五一节期间过来参观,住几天,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跟潘潘一块儿,吃个饭。
潘潘比从前更忙了,高庭这边的鱼缸景观一做,周围的商业体看见他生意火爆,都来定制。
高庭顺水推舟,一口气帮她介绍了十几单生意,每单都在3—5万之间。
潘潘把之前的一体化柜体鱼缸生产线都授权给了高庭的工厂做,她付代加工费。
她自己的社交账户也做了商品链接,和高庭店里一做,重新做了定价,统一8000元一单。
她把自己的时间腾出来,去做实体商铺的生意。
高庭还把工厂的设计师,也就是之前和潘潘加了微信的,杨珍杨设计师。
给她的人,高庭都是特意挑过的——杨珍眼力见儿差点儿,但经验足,这样的人简单,虽然人情世故缺乏,但是这样的人在潘潘身边,让人放心。
潘潘也不白用他的人,按单子给人家提成。
因为将原本需要手工制作的一体化鱼缸包给工厂了,她时间也稍微腾出来一些,一周直播三四次,不直播的时候,她就去游泳。
她直播的时候不露脸,只拍鱼,旁白介绍鱼的花色,体态。
第一场直播是3月底开的,那会她刚从渔场进了一批新鱼回来。
那天晚上,高庭也在店里,他让阿姨先下班回家,自己陪着她直播。
潘潘有些紧张,高庭就安慰说:“你先开直播,我去转发,实在不行,我买。”
潘潘扑哧一笑:“你的鱼还不够多吗?”
“不管,反正我要当你的榜一大哥。”
“哈哈哈哈哈。你等下帮我递鱼就好啦。”
“小助理也行。”
同他说了几句话,潘潘明显放松很多了,她用白色的小框子,把每条鱼都单独盛在水池里,还加了编号,白色的底色,这样既方便看清每条鱼的体态花色,也方便客户区分点单。
一开始直播间没什么人,只有零星的几个老客户和粉丝,她也不会提前造势和噱头宣传,更不会大声叫卖。
就是老老实实,一条条抓起来展示,慢条斯理地介绍。
高庭也在直播间里,看着没人,立马就给转发到朋友圈,配文也很直白:“支持我家潘潘第一次直播,大卖!”都不等人问潘潘是谁,他早就在评论区自己给自己评论了:“我对象。”
他是半年都不发一次朋友圈的人,也就是最近为了推广自己的场地,才发一些工作的东西。
突然一条私人消息,一下就炸开了——且不说他最近生意火爆,本身就炙手可热,就算是长久不联系的老同学,也会格外关注,就凭突然官宣了恋情,好多人也想凑过来看看热闹。
周云飞当然是最积极的,立马就点赞,说去直播间支持一下。
盛丰当然也看见了,给他点了个赞,高庭直接就是朋友圈里问他:“大舅哥,你不表示表示?”
盛丰当时正在家里,看到高庭的消息,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就他最稀奇,谈个恋爱牛逼死了。
但还是转手发到自己的朋友圈:“支持我妹妹第一次直播,老妹生意兴隆!”
又转发到了沉寂已久的家族群里,说:“潘潘的店今年开直播了。”
大伯率先回复了:“网上卖鱼啊?怎么卖啊?”
“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去年也在她那买了一缸,挺好看的。”他还拍了一张自家的鱼缸照片发群里。
大伯回复:“我去看看。”
潘潘自己也发了朋友圈,只不过是屏蔽了爸爸妈妈的。
但盛建兴和潘丽华又在盛丰的朋友圈里看到了消息,于是也不声不响进了直播间。
一时间,直播间忽然进来了好多人,当然,高庭的父母也在其中。
一开始的时候,没人买,但有人在评论区问一些养鱼问题,比如明明困好水了,为什么氧气和水泵一开,就有泡沫?
她耐心解释说:“你的是新缸吗?还是新滤材?滤材太新,硝化系统还没建立好,可以加点硝化细菌,或者,找一块老缸里的过滤绵加到新缸里,慢慢等几天,硝化系统建立了,就好啦。”
她说话很有耐心,也不管人家买不买鱼,都耐心回答。
再比如,有人问:“我的鱼身上长了一点一点白色的怎么办?”
她回答说:“你可以给我后台发个图片,我看一下你的鱼。”
没多久,她的工作机就收到了消息,她于是把图片展示到镜头前说:“这个是白点病,也叫小瓜虫病,是一种寄生虫。还挺常见的。
可能是你鱼缸进新的鱼带进来的,也可能是你换水的时候温差太大了,各方面原因。建议你就近买一个加温棒,把温度控制在29.29左右,然后下一些水族盐,用家里不含碘的也可以,同时再下药片,白点净,保持一周。
哪怕你看到鱼身上的白点少了或者没有了,也别马上停,因为可能还有虫卵。等7天以后,再换半缸水。你再看,基本就没有问题了。”
她讲话慢条斯理的,专业又仔细,耐心又真诚。
渐渐地,问的人越来越多,随着她解答的问题越多,这些网友对她也逐渐产生信赖,也就有了生意。
当然了,第一单还是高庭下的,他抢着问:“最边上那条闪鳞的落樱兰寿多少钱?”
潘潘看着ID:“金鱼饲养员”,一开始还不知道是谁呢,就回答说:“你是说这条吗?不好意思我解释一下,考虑到价格问题,所以我把比较贵一些的放在边上一点了,屏幕下方三分之二的是300左右的,那边是一千多的,你确定要看的话,我拿过来。”
“确定,就要那条。”
潘潘于是把最远的那条拿过来在屏幕前展示,“金鱼饲养员”只听了几句就在评论区说:“给我吧,长得像我女朋友,可爱。”
没想到第一单开得这么容易,潘潘也笑了起来:“你对你女朋友真好啊。看ID我还以为你自己养。”
他回复:“她养鱼,我养她。”
“好的,那我帮你留出来,你可以直接拍,我明天安排发货。”
等订单进来,她一看地址,居然是自己的金鱼店,忽然就明白“金鱼饲养员”是谁了——抬头,他正靠坐在一边,戴着笑,得意地拿着手机朝她挥了挥。
她养鱼,我养她。
她心里甜度突然升高,直播间都以为主播走开了呢。
“专心!”他比了口型,潘潘这才又回到直播间,继续介绍。
这天晚上,自从高庭开了第一单,后面陆陆续续生意也就开始了,直播了两个小时,卖了11条鱼,便宜的也有,贵的也有,共计5000元。
对于第一次直播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虽然下单人数不多,但是互动很多,也给账号积累了很多粉丝。她不贪心,想着一点点慢慢来,会越来越好的。
下播后,直播手机刚关上,潘潘就迫不及待跑去问高庭:“你怎么还下单了?”
高庭过来帮她收拾:“你第一场直播,不是说了,我要当榜一大哥。”
“你买那么多,我养哪里去,卖给谁去?”
他却有自己的一套说辞:“怎么没地方养,我奶奶的缸里应该还能养几条,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也能做个新鱼缸,过两年结婚买新房,不也得装修?实在不行,暂时投到我厂里的鱼缸里。”
她心里当然是暖的,但嘴上还是说:“不许买了。”
“好好好。”
正说着,潘潘的私人手机就响了。
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喂,小雪,妈妈今天看你直播了,我女儿真厉害呀,这么专业的,今天生意还好吧?”
潘潘先是一愣,随后也是高兴:“妈妈。”
她笑着喊了一声回答说:“还可以的,今天这场卖了五千多。”
“这么多呀,我女儿太厉害了。你这都哪里学来的啊?”
“我大学的时候去水族馆做兼职学的。”
“哦,我就说嘛,小时候你喜欢跟你爷爷养鱼,但你爷爷也没有这么专业呀。”
说到这里,潘潘才想起来问:“妈妈,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直播的啊?”
“我看到你盛丰哥哥朋友圈了,他发出来的,让我们支持一下。”
潘潘愣了一下,盛丰怎么知道的?
朋友圈一刷,就看见高庭和盛丰的朋友圈一前一后,微信对话框里,甚至还有大伯发来消息,给她竖了好几个大拇指。
她心里温暖极了,眼睛一下子就酸了,明明只是一场简单的直播,明明只成交了5000块,可是大家都来了,这种被关心,被支持的感受,好多年没有过了。
这一刻,死掉的亲情,好像又复苏了,一点点.……
“妈妈…我现在过得挺好的,不用麻烦你们了…“她哽着嗓子喊了一声,”你有空就来看看我吧……我挺想你的。”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可说完之后,不知怎么,眼泪突然就不受控地落下来了。
她都不记得上一回对妈妈说想她是什么时候了,她知道她有新家庭了,她不能去拖累她。
直到这一刻,她向妈妈证明了自己不是累赘,才敢说出口。
电话那头也哽住了,没有哪个母亲听见这句话会无动于衷。
“小雪……妈妈也想你。”
原本硬生生挺着的潘潘,突然就破防了:“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来看看我吧。我请你吃饭。”
她没听清妈妈的回答,人已经被高庭抱在了怀里,脸就埋在他心口,手机也被他拿过去了。
“喂,阿姨,你好,我是潘潘的男朋友,高庭。”
潘潘没听见妈妈说什么,只听见高庭又说了几句:“对,我们俩在一起挺久了,有结婚的打算,我觉得是时候请您吃顿饭,咱们见一见,熟悉一下。”
“行,那看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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