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丈夫和助理耕耘完,回家疯了般找我,佣人:早上就没见过她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5-13 19:17 2

摘要:裴斯年没了过生日的心思,他连夜开车去到警局,气喘吁吁的说:“我……我要报案,我老婆失踪了,很可能是轻生!”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哀莫过于心死,他终于接受了现实——安凝不是离家出走或者赌气,她不会再回来了。

裴斯年没了过生日的心思,他连夜开车去到警局,气喘吁吁的说:“我……我要报案,我老婆失踪了,很可能是轻生!”

安凝是个成年人了,她来去自由,不受任何人的限制,他想报警找她,必须有说的过去的理由,否则只会被拒绝受理。

警方接受了他的报案,然后一直陪他寻找到了天光破晓的清晨,然而一无所获。

有个女警问裴斯年:“你跟你太太最近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矛盾?”

裴斯年支支吾吾:“没有,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

女警见多识广,立刻就看出他有所隐瞒,提醒道:“如果你真心想找到你太太,就请把情况如实告知我们,否则我们帮不了你。”

“我……我在外面找了个情人,似乎被她发现了。”裴斯年脸上直发烧。

这本该是他魅力的证明。

但此时此刻,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到底是多丢人的事,尤其安凝还因为这样的理由离开了他。

女警直截了当的反问:“所以你太太是因为你出轨才离家出走的么?”

裴斯年没吭声,只是表情怪异的点了头,幸好一通陌生电话及时解救了他,他怀揣着是安凝愿意联系他的希望接了起来。

说话的是个自称事务所律师的男人:“请问是裴斯年裴先生么?我是安凝小姐委托的律师,有事想要跟你面谈,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方便?”

“方便,我马上过去!”裴斯年顾不上跟警方解释,他谎称自己还有事,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驾车赶了过去。

裴斯年一心只想尽快见到律师,然后把安凝劝回来,为此一路上闯了不知道多少个红灯,听了多少路人的辱骂,但他全都不在意。

直到律师将一份离婚协议递给他。

裴斯年压根没注意到,他张望了一圈事务所的环境,焦急发问:“安凝呢?她还是不肯见我么?我有话要对她说,你让她出来!”

“抱歉,我做不到,因为安小姐根本就没来,她已经把离婚事宜全权委托给我所在的律师事务所处理了。如果裴先生你有异议,直接告诉我就好。”

律师把拿着离婚协议书的手往上抬了抬,这才被他注意到这东西的存在。

裴斯年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接过去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把协议书撕了个粉碎,然后用力扬起扔的遍地都是,咬牙切齿的说:“我是不可能跟她离婚的!”

他眼圈泛红的强调:“我是犯了一点过错,但全天下的男人谁不会犯错?我已经知道错了,只要她不喜欢,我绝对不会再见她不喜欢的人,这样总可以了吧?”

安凝那么爱他,只要他们能再见一面,她一定会被她打动。

律师微笑了一下,提醒道:“裴先生,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是过错方,那就应该也很清楚离婚方式不只有协议离婚这一种,还有判决离婚。安小姐说了,你不同意的话,会委托我起诉。”

“她连亲口把这件事告诉我的打算都没有么?”裴斯年难以置信的看着律师,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撒谎的破绽。

律师面带微笑,礼貌道:“安小姐说过,她不想见你,该说的话都留在信里了。”

裴斯年哑然失笑:“那也叫信?她不过是留了两句话给我罢了,反正我是不会签的,离婚协议已经撕了,我要见她本人。”

他心痛的不能自已,就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人从心口活生生挖走了一样。

律师早料到他会有如此反应,等他稍稍平复些许情绪,又打开文件夹,取出一份新的离婚协议递过去说:“安小姐交代了,她说第一份离婚协议绝对会被你撕掉,所以准备了两份。”

裴斯年怒不可遏,一把抢过去又要撕。

律师笑微微的提醒他:“裴先生,你乐意的话,撕多少份都没关系,原件是安小姐亲自过目了的,要多少有多少,等你撕累了,我都能再打印,反正费用可以报销。”

裴斯年瞬间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他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变了态度,哀求道:“抱歉,之前是我态度不好,你能不能告诉我,安凝她在哪儿?”

律师态度不变:“抱歉裴先生,这个我不知道。”

言外之意就是说,她根本不想见他哪怕最后一面。

裴斯年态度变得越发好了,他好声好气的同律师商量:“不如这样吧,只要你告诉我安凝的下落,我原因用一千……不,五千万来做交换。”

“裴先生,我不能透露当事人不愿透露的信息。”

“只是一桩案子而已,五千万足够你再开一家事务所,甚至索性隐退,不再需要合伙人,这是笔很划算的买卖。”

裴斯年试图利诱对方松口。

可律师压根不为所动:“裴先生,我当然很想一夜暴富,但我更希望自己是靠事务所赚到的这笔钱,况且我确实是不知道安小姐的下落,她在完成委托后就只跟我电话联系过了。”

裴斯年抓住最后一线希望:“你把她现在用的电话号码给我,我一样付钱!”

“她用的是之前的号码,今天我给她打电话,已经没人接了。”律师答的滴水不漏。

室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裴斯年见律师软硬不吃,沉下脸来再次表明态度:“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反正不管你打印多少份,我都绝不会签字,至于去法院起诉,随你。”

他不信安凝到时候不出庭,在此之前,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求的她的原谅。

他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和数不清的共同回忆,见面三分情,只要他坚持不离婚,迟早会等到她回心转意的一天。

律师对此早有准备,他当场开始给裴斯年普法。

“裴先生,其实安小姐完全不需要起诉您,这只是不得已的下策,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跟你好聚好散,比如分居超过两年,就可以走法律程序,法院会以感情破裂为由判决离婚。”

这些都是安凝提前研究过的,她在下定决心结束这段感情之后,便发挥行动力极强的优势,把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考虑过一遍,并且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裴斯年懵在了当场:“不可能,她不会对我这么绝情的,我们曾经那么的相爱,她难道就因为一次错误否定我么?”

他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己这大半年来的所作所为,包括对她的忽视。

律师无所谓他怎么想,只是强调事实:“裴先生,你问我没有用,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觉得不合理的话,你可以直接起诉法律本身”

裴斯年很清楚自己告不赢,他偏执道:“那只要我在这期间找到安凝,然后跟她和好就可以了吧?”

这一次律师笑而不语,索性没说话。

离婚律师见的最多的就是痴男怨女,他早看出来了,安小姐是铁了心要离,无论眼前这位怎么折腾都没用。

裴斯年正跟律师僵持不下之时,警方的电话也打过来了:“裴先生,我们根据你提供的线索定位到了安小姐手机信号消失的最后地点,你方便来一趟么?”

“我马上过去!”

离婚协议的事暂时被搁置了。

裴斯年从未听说过警方提供的地点所在,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地址输入到导航地图中,然后一路风驰电掣的开了过去。

目之所及是一片连烂尾楼都没有的荒地,四周围全都是垃圾,警方正在现场搜寻着什么。

这一幕深深刺伤了裴斯年,他脑海中几乎是立刻闪过数不清的刑侦剧画面,为此险些大受刺激,当场晕倒过去。

路过的警察扶了他一把:“裴先生,你先冷静一点。”

裴斯年勉强稳住身形,颤声道:“她在哪儿?你们找到她了么?”

他以为安凝是寻了短见,看起来随时有晕死过去的可能,并且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不该在报案时说他遇到了危险。

明明她只是离开他而已。

裴斯年嗓音嘶哑的说:“都是我的错,她其实没有失踪,只是不想再搭理我了而已,是我对不起她……”

他语无伦次,一副受到极大刺激的模样。

正扶着他的警察莫名其妙的听了这么一通,拎着个袋子问他说:“裴先生,我们没有找到安小姐的手机,但是找到了一枚电话卡,你试试是不是她的。”

裴斯年这才清醒过来,他劫后余生般反问:“只有她的电话卡么?手机呢?”

警察摇头:“已经把这周围翻遍了,没有找到。”

裴斯年在短时间内经历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状态是肉眼可见的不对劲,他接过袋子看了看说,“我能打开看看么?”

他在得到许可后,把安凝的电话卡从证物袋里取了出来。

裴斯年把安凝的电话卡插进自己的手机里,然后按下了开机键。

他很好奇安凝将它丢下时具体是什么心情,也想知道她对他到底还有没有哪怕半分留恋。

手机一直黑屏,显然是没电了。

裴斯年脑海中的那根弦险些当场崩断,他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向警方求助:“能不能借我个充电器,我就去车上充会儿电,马上还给你们。”

警察没有再刨根问底,只是问了一圈同事,然后从一个好心的女警那里借到了充电宝,交给他说:“看看能不能用吧,这个手机卡已经在水里泡了一会儿了。”

荒地里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哪怕是秋冬季节也少不了有凝结的露水往下滴。

裴斯年拒绝接受这个可能性,他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在内心向漫天神佛祈祷。

许是他这次是真心祈祷的缘故,手机屏幕真的在充上电后亮了起来。

裴斯年最先注意到的是未接来电提示,几乎全都是他打给她的。

除此之外值得在意的就只有数不清的未读消息了。

裴斯年轻轻点开,然后愣在了当场,这些消息竟然全都是林静发给安凝的,他曾以为她们两个人私底下毫无交集!

林静在讯息里的措辞表现跟她在他面前的表现相比,根本是判若两人

【安凝姐,裴斯年这个人你也是了解过的,他念旧情,抹不开面,只要你愿意,他是可以一直养着你的,但我总觉得有些事还是说清楚为好。】

【感情是没有先来后到的,不过我想要是他先遇到的人是我,现在你们大概就是比陌生人强一点的老同学吧。女人要懂的打扮自己,否则天天素面朝天,哪个男人见了会愿意回家去呢?】

【年轻当然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总比徐娘半老还要跟人家小姑娘比来的有自知之明,裴斯年今天又夸我漂亮了。】

【铛铛铛,这是裴斯年送我的项链,是他亲手设计的。】

【安凝姐,你应该能理解我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只要你同意,那栋房子就留给你当分手费,因为裴斯年会送我新的。】

……

类似的内容发了许多条,每一条都不长,措辞也算不上有水平,可是一口一个安凝姐,又总是拿年龄和裴斯年说事,茶香味浓郁的都快透过屏幕溢出来了。

借充电宝给裴斯年的女警恰好看到了几条,当即冷笑一声,看向他的目光中也多了鄙夷。

能让外面的女人发这样的消息给自家太太,就算他没有离婚的心思,也至少是想着在外面再组建一个小家庭了。

恐怕只有裴斯年本人以为瞒着安凝就是最爱她的表现了。

裴斯年拧着眉头,看的整个人如坠冰窖,可这些消息竟然还只是开胃菜,他顺着记录往上翻,发现林静竟然隔三差五的就发图片给安凝。

有她找他索要的礼物的照片,也有他给她转账“520”“1314”等数目的截图,甚至还有他熟睡之后,跟她靠在一起的不雅照……

裴斯年看着照片里的画面,忽然产生了作呕的状态,他觉得自己无比恶心。

旁边的警察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能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他此时的反应,同情心都十分有限。

裴斯年强撑着把充电宝还给女警,神情颓然的拜托道:“我想回去看看,我……安凝的踪迹就求你们继续找了。”

他已经没脸在外人面前称呼安凝是自己的太太了。

回去的路上,他给林静打了个电话,声线是从未有过的冷然:“你在哪儿?来我家里一趟,有些事需要当面说清楚。”

林静欣喜若狂:“什么时候?”

“马上。”

裴斯年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他疲惫到了极点,实在是没有再去别的地方解决问题的心力了,至于他跟林静安排的住处,更是连踏足的念头都没有。

现在他一想起那个地方就想吐,哪怕从昨天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过。

林静的速度比他快得多,他开车回到家中时,她已经在了,并且毫无心理障碍的适应了女主人的身份,正在对着家里的佣人发号施令。

“把那些画都取下来,难看死了,要挂就去买几副值钱的名画,谁要她画的丑东西。”

“对了,地毯也得换新的,待会儿我给你们指定个牌子,要手工定制的最贵的那个,不然我那些小姐妹来了还以为我骗她们呢。”

“外面那些花都给我拔了,要最贵的……”

她兴高采烈的吩咐着,把每个人都安排的脚不沾地,自己则跟花蝴蝶似的来回穿梭,时不时的还摸摸这个,捏捏那个,把盆景的叶子掐下来随手一丢。

直到注意到裴斯年的存在也没收敛。

林静笑容满面的跑到他面前,娇嗔道:“你怎么才回来?晚上想好要去哪儿庆祝了么?依我看不如就在这里吧,毕竟以后我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对了,厨师呢?我要点菜。”

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这幅小女孩的模样,虽然任性虚荣了些,但在他看来跟坏不沾边。

裴斯年当她是一时的消遣,本就没抱希望,自然也不会对她的浅薄感到失望,反正他享受的只是她的崇拜和青春。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错的离谱,目光发冷地打量着问:“你穿的这是什么?”

林静沉浸在即将当上裴太太的美好幻想中,听到这话也没察觉到不对劲,她甚至拎着裙摆转了个圈:“从衣帽间找出来的,怎么样?是不是很衬我的身材?找了一圈,就这件衣服合适。”

这件睡裙以舒适亲肤为设计理念,穿在安凝身上会让人联想到温馨的梦乡,可等被她故意敞着衣带领口换了个穿法,立刻就显得庸俗起来。

裴斯年眸中立刻燃起怒火:“那是我给安凝买的睡裙,她还没有穿过!”

林静完全误解了他的意思,笑嘻嘻的扑到他怀里说:“这不是更刺激了么?斯年,我们……啊!你干什么!”

她话说到一半,就被忍无可忍的裴斯年直接把睡裙从身上扯了下来。

裴斯年对耳边的尖叫声置若罔闻,直到裙子被彻底扔到地板上才停下动作,他自始至终没再正眼看过林静。

佣人们就是上班领个工资而已,哪里会想要看到这种场面,纷纷拔腿就跑,用最快的速度去到了院子里。

林静先是花容失色,但等发现周围没了其他人,立刻自以为会意的娇笑道:“哎呀,人家又不是不懂你的意思,你干嘛这么粗鲁。”

她说着,直接钻到裴斯年怀里去了,丝毫没有遮掩自己心思的打算。

他们两人本就是为了床上那档子事走到一起的,真感情压根没有,自然也不需要羞耻心,她只要能取悦他,就能得到大把的钞票。

至于他把自己当玩物还是情人,全都无所谓,能有裴太太的名头和财产就行。

林静还做着嫁入豪门的梦,可裴斯年的反应却是一把将她推开:“真是不知羞耻,你不配穿她的衣服,也不配碰她的东西!”

他目光中燃起熊熊怒火,一副对她厌恶至极,连碰都不想碰的模样。

林静以为她这次胜券在握,板上钉钉是未来的裴太太了。

到这边之后,她做好了吹耳边风,催促他去办离婚手续的打算,为此她还精心修饰一番,换上了宽松的睡裙,里面只穿着内衣。

“我怎么不知羞耻了?你不是一直喜欢我这样么?”她脸色煞白,不甘示弱的反驳,同时想要去把睡袍捡起来,却被攥住了手腕。

裴斯年目光冰冷的质问到:“但凡你还有一点廉耻心,就不会给安凝发那些话,更不会偷拍我们在一起时的照片,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许你跑去她面前招摇!是你害她离开的?!”

他把错误全都归结在了林静身上,仿佛这样就能把他给安凝带去的伤害忽略不计。

林静意识到事情败露,第一反应是装傻:“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给安凝发讯息和照片,躲着她走都来不及,是不是她发现什么了?”

反正这种事是死无对证,她不信安凝在发现裴斯年出轨后还肯维持这段婚姻。

“你还在撒谎!”裴斯年差点被当场气笑。

“从前是我看走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但你不过就是一个玩物而已,还真敢做转正的梦啊,在我心里,你连她脚下的一粒尘土都不如!”

他将找不到安凝的怒火全都宣泄在了林静身上。

对,一定是因为她给安凝发消息,所以他的挚爱才会离开,他就算有错,也不过是个次要责任罢了。

林静第一次见到裴斯年用如此骇人的目光看自己,她越发打定主意不肯承认这件事了,环抱着手臂半遮住身体说:“肯定是她自己编造的消息,栽赃给我的!”

说着,她试图回到楼上穿回原本的衣服,可裴斯年根本不许她走,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林静惊慌失措:“斯年,你干什么?”

这次裴斯年懒怠跟她废话,直接把安凝的手机举起来给她看,屏幕上明明白白的显示着她发过的露骨照片和故意挑衅的讯息。

林静没想到安凝会把讯息给他看,脱口而出道:“她不是应该直接跟你提离婚么?”

此话一出,她立刻意识到了失言,找补说:“我……我不是故意撒谎的,只是怕你生气而已,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要不是因为太爱你了,也不会铤而走险……”

“呵。”裴斯年冷笑一声打断到,“是太爱我还是太爱裴太太的身份和裴家的钱,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真是后悔极了,竟然为这样一个女人气走了安凝。

林静被他戳中心事,仍不甘心放弃从前付出过的一切,她扯住他的衣角,红着眼圈哀求他:“日久见人心,我是不是真心的,你还不知道么?我是为了你在一起啊。”

“你以为安凝是真心爱你的么?一个女人如果对你是真心的,就会为你吃醋,但她呢?她从来没回复过我,我也为了你好,要不是为了帮你认清她,我怎么会冒险发照片,万一她发出去”

“你闭嘴!”裴斯年彻底的不吃这一套了,他厉声打断到。

“你没资格评价安凝,况且被发出去也是你梦寐以求的吧?你拍我拍的那么清楚,自己倒是很克制的没入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想过靠这样的办法逼宫了吧?”

他现在倒是清醒的不得了,可已经是晚了。

林静还想再狡辩,但他对她深恶痛绝,真是半点机会都不想给了,直接拿起手机给别墅安保人员打了电话,吩咐道:“把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带走。”

别墅安保人员是二十四小时待命,接到命令后立刻就赶了过来。

林静不肯跟他们走,还在奋力挣扎:“斯年,是你让我来的,现在你要是让我走,我马上就走,但你不能这么对我……”

裴斯年背对着她往屋里走,头也不回的抛下一句:“别让我再见到你。”

“斯年”

林静就这样被拖出了别墅大门,她眼睁睁的看着雕花铁门在面前合上,仿佛看到富太太的生活在离自己远去,带着哭腔开始大声呼喊。

“斯年,就算没有我,她迟早也会跟你离婚的,这件事真的不能怪我……”她在这一点上跟裴斯年达成了微妙的共识,谁也不肯承担责任。

直到身后传来过路人的指指点点,她才如梦初醒的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形象。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天气这么冷,怎么光着身子就跑出来了?现在年轻人玩这么大啊,真是伤风败俗。”

“你没听到啊,她自己说的,都害人家离婚了,这一看就是跟原配打架被赶出来了。”

“啧啧,小姑娘看起来平头正脸的,怎么做这种不要脸的事?”

“多亏了是现代社会,否则要被人这样拉去游街的……”

这样的热闹实在是难得一见,路人一边议论一边掏出手机开始拍摄,也不管会不会在上传到短视频网站上时被屏蔽。

林静还指望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万万不能在外面把名声弄坏了,她捂住脸,对着门内哀求:“斯年!裴总!我马上就走,但好歹给我一件衣服吧!”

保安听到外面的动静,回去向裴斯年汇报了一声:“裴总,林小姐她”

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裴斯年横了对方一眼:“我不想再听到跟她有关的任何消息。”

他心情是肉眼可见的糟糕,保安也犯不上为一个把雇主家闹的鸡飞狗跳的陌生人触他的眉头,连忙噤声不再提了。

林静在外面声嘶力竭的喊了半天,见裴斯年如此绝情,索性抛弃楚楚可怜的假象,开始泼妇骂街一样的嚷嚷。

“你以为我真的稀罕你么?要不是你随便勾一下就上手,我难道会理你么?你以后绝对会后悔的!男人都是贱骨头,她搭理你的时候,你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做梦去吧!”

“你口口声声的说安凝是你的挚爱,耽误你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了么?别演深情把自己给骗了……”

她彻底不装了。

路人原本只是停下来看个热闹,但听到这么有信息量的话,还是纷纷驻足,是好奇什么人能整出这么大的热闹和洋相。

林静总算觉出了羞耻,面红耳赤道:“看什么看?当心我报警!”

今天是工作日,会在这时候过来看热闹的不是退休了的叔叔阿姨,就是听到动静出门查看情况的邻居。她那套耍横的法子对他们没用。

有当真只是路过的行人果断回怼:“你以为我们想看么?自己当小三,破坏别人婚姻,现在都被扒成这样赶出来了,不赶快回家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丢人现眼?”

“就是,也太不知道自尊自爱了。”

“人还是应该要脸一点,换成稍微有点羞耻心的人,遇到这种事早不敢见人了……”

羞耻心?又是没用的羞耻心!

这已经是林静在短短半天内第二次被人如此指责了,她选择用怒骂来宣泄愤懑:“谁说我是小三?你们亲眼看到了么?一段感情里,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

跟她吵架的行人立刻笑出了声:“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那个男人心里要是有你,能让你光着身子上街么?你现在这副打扮也就在沙滩上穿一下。”

“一个玩物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正宫了。”

“这一片的房子价值不菲,该不会是图钱不成,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后面这几句话说的堪称诛心。

林静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表情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极了,她没了耍威风的本钱,悻悻的想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中逃走。

一个最近刚跟出轨丈夫离婚的阿姨恨屋及乌,上前拦住她的去路,怒斥道:“你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当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呸,狐狸 精!”

林静见她一个陌生人也来骂自己,不甘示弱的回呛:“大妈,你这副尊荣想当狐狸 精 都当不上吧,说我是狐狸 精,该不会是因为留不住男人的心,被甩了吧?”

“我呸,那也好过你衣不蔽体,让人赶出门来的强!”阿姨气的伸手就来扯她。

场面登时变得混乱无比。

阿姨就住这附近,很快纠集了一帮老姐妹来骂林静是个不要脸的狐狸 精,而其他看热闹的人见此情景,也是呼朋引伴的叫大家来看,很快就聚集了许多人。

动静大的别墅里都能听见,可是裴斯年置若罔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肯出来。

林静再怎么能撒泼打滚,也骂不过这许多人,她被气的直哭,想要捂着脸从人群中逃走,又差点被猥琐男趁乱伸过来的手占了便宜。

“滚开!都别碰我!”她眼见裴斯年翻脸无情,是指望不上了,习惯性地把目光放到了在场其他男人身上。

做惯了菟丝草的人,是根本想不到还有靠自己站起来这条路的。

林静认定围观的女人全都嫉妒她,只把希望放在了那几个色眯眯的男人身上,她稍微收了收泪水,做出梨花带雨的模样大喊:“你们谁肯帮我,我就可以陪他睡觉,说话算话……”

围观人群中本就有几个男人不怀好意,这时色眯眯的就要脱下外套,走过去帮忙,但刚迈出步子就被同伴拉住了。

“你停下来看看热闹也就得了,还真敢要这么随便的女人啊?她年纪轻轻的,能把这种事拿来当交换条件,肯定是因为不在乎啊,就是个破 鞋。”

“没错,说不定就是因为染上脏病才被她傍着的男人给赶出来了。”

“不会是出来报复社会的吧?得马上报警……”

此话一出,不管是看热闹的还是想占便宜的,全都散到远处去了,就连先前跟林静厮打过的阿姨都连忙拍手,像是要把脏东西拍到地上一样。

林静没少依靠色相给自己牟利,甚至一直都以此为傲,这时见其他人对她避之不及,总算意识到这是奇耻大辱。

面前的铁门紧闭着,丝毫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林静迫不得已,只好用手臂环抱住自己,惊慌失措的往住处逃去。

结果半路上遇到流浪狗冲着她一通狂吠,吓的她慌不择路的逃进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小巷子里。

“汪!”流浪狗见到她跑,追的更欢了。

林静哪里敢停,她一路狂奔,为了避开流浪狗,专挑狭小的窄路钻,等总算听不到身后的犬吠声,已经连自己在哪里都搞不清楚了。

手机和外衣都丢在了别墅里,现在她别说打电话求助了,根本连回去的方向都不知道。

周遭荒无人烟,只有几栋废弃多年,连流浪汉都不会造访的破屋子,她恐惧不已的缩了缩脖子,一边远离这些危险的地方一边大声呼喊:“救命啊,有人么……”

回应她的只有风声。

这天晚上,林静是全靠两条腿走回去的。

她一路上受尽了冷眼,要不是入夜之后还在衣不蔽体的乱转,碰到好心人报警,怕是走到第二天凌晨都还在野地里。

可这些不过是她报应的开端。

辞退信到家的速度比她还快,而在这之后,她很是在网上火了一把,就此身败名裂,再也没脸见人了。

裴斯年说到做到,在将林静赶出家门之后,就彻底把她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了,然后他在沙发上独坐到天明。

直到有人向他汇报到:“裴总,在机场找到了目击者,说是看到了太太登上了飞机。”

裴斯年整个人都蒙了:“我查过那天所有飞机的名单,没有她的名字。”

“啊?那就有可能是目击者看错了,应该是个跟太太长得很像的人吧。这条线索应该是没用了,我再去想其他办法……”

“等等,回来。”裴斯年说:“一条线索都不能放过,目击者看到的安凝上了哪一躺班机?”

“应该是前往挪威的。

“马上给我订去挪威的机票!”裴斯年瞬间恢复过来,然后连衣服都顾不上换,直接就找出证件出门去了。

他是心急如焚,可签证和机票都不是想办马上就能办下来的。

等他站到挪威的土地上,再通过联系大使馆和当地警方找到安凝的所在,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裴斯年敲开公寓的门,喊着“安凝”的名字就往里闯,结果被正收拾房间的房东当场拦住,警惕道:“你是谁?”

“我找安凝。”他说完,意识到她在这边用的是英文名,连忙又重新解释了一遍,“她是我太太,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所以我想找她说清楚。”

房东当场摆了摆手:“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她叫安凝,英文名字叫NING。”

房东还是说:“我的租客叫向远,不是你说的这个人,你找错人了。”

向远?

裴斯年陷入迷茫。

“您确定不是记错了么?”

房东有些不开心:“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

说着,就要关门。

裴斯年不甘心放走眼前的线索,掏出钞票追问道:“这些就当成是我替她付的小费,能不能告诉我,她具体什么时候入住,期间有没有联系过什么人?”

房东收了小费,但仍旧是无可奉告。

一无所获。

裴斯年最近总是经历这样的大起大落,话音里都透着绝望。

他颓然地等了许久,直到确认安凝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不曾留下半点线索,这才失魂落魄的回了国。

从这天起,他再也没去过公司,而是将自己关在了家里。

助理给裴斯年打电话汇报工作,他毫不在意的直接打断到:“有安凝的消息了么?”

“没、没有,寻人启示倒是发了,不过暂时没有消息。”

这些事全都是照着裴斯年的吩咐做的,他现在就靠这口气吊着,得知一无所获后,既没动气也没再交代旁的事,而是平静到了异样的地步:“好,我知道了。”

电话就此挂断。

助理大白天吓出了一身白毛汗,他很快意识到了反常,在之后的几天里按时打电话过去汇报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裴斯年的回应变得越来越简短。

一开始还是“知道了”“继续”之类的完整词句,后来索性就回一声“嗯”了。

助理心中警铃大作,生怕他是受了刺激,情绪崩溃,打算在别墅里把自己关到死,连忙联络了裴斯年的父母前去查看情况。

裴父裴母得知儿子出事,立刻就赶了过去。

别墅里的佣人还在照安凝尚未离开时制定的规矩和流程工作,一切都是那么的井井有条,只除了瞧不见这里的主人。

裴母担忧不已的拦住正在打扫的佣人问:“我儿子呢?他怎么不出来?”

裴斯年以往得知他们要来,都会亲自出来迎接,但他今天却连现身的打算都没有,至于他们提前打给他的电话,更刷压根不曾接。

佣人指了指楼上,脸色相当难看的说:“裴先生一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许我们打扰。”

裴母更担心了:“那他就没出来过?”

“没有。”

“吃饭怎么办?你们就没送上去?”

“他自己不吃不喝,我们也没办法,谁要是上去敲门是会挨骂的……”

裴父裴母面面相觑,意识到这次事情是真的糟糕了。

裴斯年这阵子过的与世隔绝,卧室门倒是没有从里面反锁上。他们敲了半天门也没得到回应,索性直接推门而入,然后都被眼前的场景镇住了。

卧室地板上落满了纷飞的纸页,已经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但裴斯年席地而坐,还在低着头往本子上写写画画。

明明是阳光充足的室内,他看起来却很有几分阴森沉郁。

裴父弯腰捡起几张纸看了看,然后发现上面全都写满了一样的话:安凝,我错了。

裴母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她去到裴斯年身边看了一眼,见他熬红了眼,拿着笔的手也在发颤,可是竟然还在重复的写这句话,当场落下泪来:“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裴父更是一把将纸笔夺了过去:“你写这些有什么用?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你怎么能做出那种事呢?!”

他一直以为儿子和安凝是琴瑟和鸣,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走到了感情破裂的地步。

裴斯年看着恨铁不成钢的父亲,抬手捂住脸说:“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安凝,经不住一时诱惑背叛了她,我一定会写完这些,然后让她知道我的悔改之心的。”

地上那些纸跟安凝留给他的信纸是相同的材质,他把她没用完的本子从书房搬到卧室,然后没日没夜的写了好几天。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裴母垂泪到:“安凝根本就不想见你,就算你写满一屋子的道歉信又有什么用?你应该亲口对她说这些话。”

裴斯年认真思索了一下,承认母亲说的有道理,但他已经钻了牛角尖,出不来了,他抬起熬红了的眼睛,坚持说:“她会知道的,只要我把这些都写完,她就会原谅我,对了,我得诚心……”

他嗓音嘶哑,但语气却是异乎寻常的狂热,目光更是亮的反常,话说到一半,忽然起身把本子夺了回去,继续用他发抖的手往本子上写字,一边写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安凝,我错了,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吧?只要我把这些本子都写满,你就会回来原谅我的,对不起……”

裴斯年不知疲倦的说着这些话。

裴母看着状若疯魔的儿子,无助的哭求道:“算妈求你了,你别再不吃不喝的写这些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任凭她怎么劝,裴斯年都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她想把本子抢过来,奈何力气又不够。

最后还是裴父实在看不下去,想了个法子说:“你不是想给安凝道歉么?那就得让她知道你的态度,这样吧,最近刚好有一档寻人节目,你去报个名,在镜头和观众面前亲自向她道歉!”

那档节目最近热度很高,裴斯年又有青年才俊的光环在,不愁没热度,兴许安凝真的会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看到他的忏悔。

裴斯年立刻就亲自报名,然后用追加投资的方式让自己获得了最新一期节目的嘉宾名额。

节目组从他的婚变事件中嗅到八卦的气息,也是马不停蹄的增大宣传力度,最终让这期节目未播先火。

裴斯年压根没有修饰自己的心情,但为了这期节目,还是洗澡刮脸,把自己打理出了个人样,然后在出门前特意系上了婚后安凝买给他的第一条领带。

那时他们感情正浓,每天出门前都会在拥抱中给彼此一个早安吻。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美好的过去终究是被他亲自毁了。

演播厅里的观众席坐的人满为患,全都是冲着这出八卦大事件来的。

主持人更是一眼看出了裴斯年的憔悴,在最初的几个问题上旁敲侧击打听他婚变的原因,不料他本人倒是直接的很,开口就把前因后果都给认了。

“我来到这里其实是想跟我的太太安凝说声对不起,是我食言了。当初我们在一起时,我对她说过许多甜言蜜语,以为我们会白头偕老,恩爱如初,但……没想到我会经受不住诱惑,做出错事。”

“关于我们的婚姻问题,错误全部在我,是我出轨在先,她才会离开的,今天我坐在这里,只想让她给我一个求的她原谅的机会……”

裴斯年情真意切,把他对安凝的歉意讲了个明明白白,最后几近哽咽。

这段视频经过节目组的推波助澜,很快就传遍全网,还引起了各大论坛的讨论,有网友甚至顺藤摸瓜,扒出了安凝从前的画作,以及第三者林静的身份。

可这么多不同的声音里并没有任何跟安凝有关的消息。

裴斯年等了好几天,最终强打起精神,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我记得公司官网宣传页有个视频栏,把我的道歉视频放上去吧,为期不限,到安凝有消息为止。”

这跟把自己和公司的脸踩在地上有什么区别?

助理觉得这有些太超过了,可是不敢劝,只问:“投放在总部还是分部?”

“是全部。”裴斯年嫌不够的说,“社交媒体上不是有广告位么?也一并买下来,国内国外的都要头条大版面,如果有人知道她的消息也可以联络我。对了,把我的私人号码也放上去。”

一桩普通的寻人启事因为安凝的身份和背后的故事闹出了轩然大波。

裴斯年以为他做到了这一步,安凝哪怕是看到他在节目里的憔悴模样,都会选择打电话同他好好谈一谈,可她一直不曾联系他,哪怕他二十四小时开机,并且将通话提示音量开到了最大。

数日之后,第一通来自陌生联系人的电话打了过来,开口第一句就是:“寻人启事里的有线索重金酬谢是真的么?”

“当然!”

“行,那你给我十万,我就把昨天看到过她的地方告诉你……”

“你昨天见到过她?”

“是啊,赶紧转钱……”

裴斯年想都不想的就把钱打了过去。

他的理智早就被无边的绝望给压垮了,直到对方含糊着给了个国内的地址,才苦笑着挂了电话。

毫不意外,这人是撒谎骗他的。

可他没有追究,因为没了心力。

这天之后,类似的电话就没停过。

每个人都说在某某地方看到了安凝,然后向裴斯年索取或多或少的酬金。

他明知他们之中有不知道多少骗子,也还是照样给他们打钱,就为了抓住微乎其微的希望。

所谓的酬金最终石沉大海,连个水花都不曾激起。

可裴斯年毫无在乎,他现在就靠这点念想吊着自己,哪怕有人在电话里说要面谈,也照样会去赴约。

会在这种情况下找他的还有一些女人,但个个都是打扮妖娆,别有所图,直言不讳的对他说:“裴先生,我有不少小姐妹,你要是过的寂寞,我们都可以陪你的。”

这是把专门做皮肉生意的外围招来了。

裴斯年对她们不假辞色,直接就是一个字“滚”,于是后来连骗他的人都没有了,手机就安安静静的躺上一天,比他本人还要更安静。

如此过去一个月,他到底还是在家中出事了。

这天下午,佣人见裴斯年一直没出过卧室,连敲门时让他们都别来烦他的动静都没了,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看了一眼。

只见他昏迷不醒的倒在地毯上,状况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的很危险了,这才打电话叫救护车,把人拉到医院里去了。

裴父裴母在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里老了许多岁,他们守在急救室门外,看起来也是随时有可能晕过去的样子。

偏偏医生还给他们带来了坏消息:“病人是脱水和营养不良导致的昏厥,暂时不至于危及生命,但他这是心病,并且程度已经很严重了,不尽快接受治疗的话,很可能有自杀倾向。”

裴母听到这话,当场也晕了过去。

裴父也想晕,但妻子和儿子都还等着他照顾,只能是强行打起精神签字缴费,等他们状况稳定了,才在裴斯年病房里录了个新视频。

视频里的他白发苍苍,老泪纵横,只求安凝看在从前的情分上,回来救裴斯年一命。

远在大洋彼岸的安凝对这些一无所知,她是下定决心要斩断跟过去的全部联系才会离开的,这其中就包括再去了解跟裴斯年以及那家公司有关的任何事。

挪威的森林里,有一栋小木屋。

寒冬时节,镇上的居民大都待在家里赏雪休息,她入乡随俗,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安凝在窗前支好画架,一边描绘着银装素裹的冬日景象,一边时不时的啜饮一口自己磨的热咖啡,在她脚边还有新近收养的小猫。

小猫十分黏人,并且酷爱撒娇,喵喵叫着就跳到她腿上来了,是要她摸的模样。

恰在此时,屋门被人叩响了。

安凝没法子,只好抱起小猫去开门,见来人是前来拜访的房东丽萨。

她立刻侧身让对方进来:“小家伙非要撒娇,没办法,只好抱着它一起来了。”

“没关系,瞧它多可爱。”丽萨朝安凝晃了下提来的袋子,解释说,“我在家烤了些饼干,想分享给你一些。”

“谢谢。”

安凝说着,给丽萨也倒了一杯咖啡。

小镇民风淳朴,冬日的生活又偏于无聊,大家平时无事可做,去邻居家里串门是常有的事。

这才过去一个月而已,她跟丽萨已经是很谈得来的朋友了。

丽萨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告诉了她一件事:“向远,我在社交网站上看到了一段视频,是一个男人的道歉视频,他还发了很像你的照片和他的联系方式的寻人启事。我很好奇你看到了没有?”

其实照片里的人越看越像安凝,但丽萨想起她来到这边之后几乎不看社交网站的习惯,担心她是另有隐情,这才换了个委婉的问法。

安凝莞尔一笑:“是么?那倒真是巧了,不过我的长相在我们那边其实很大众,撞脸也不奇怪。”

这就是否认的意思了。

丽萨看着安凝这张标准的东方美人面孔,哪里还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于是换了个说法:“其实不只是那个男人,他父母也发了视频,说他好像过的特别惨,快死了。”

不得不说,裴斯年在视频里的表现还是很有感染力的,就算是语言不通的外国人也能通过他的表情和字幕感受到他的绝望。

“不会的。”安凝怀抱着小猫,眼睫低垂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是必须依附谁而活的,如果他真的会因此放弃自己,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牺牲别人去成全他。”

她是心意已决,就算裴斯年本人站在她面前痛哭流涕,也绝不会回头了。

丽萨也笑了一下:“那就好,你放心住在这里吧,最近森林里下暴雪,通往附近城市的路都暂时被封锁了,就算有人误会你们是一个人,也不会有机会去联系他们闹乌龙的。”

安凝心底涌起暖意,她尝了口刚烤好没多久的小饼干,眼圈泛红的说:“谢谢,饼干很好吃,真的。”

日子流水一样过,很快就到了圣诞节的前夜,这是小镇居民的大日子,许多在外工作的年轻人会特意赶回来跟家里人团聚。

安凝是独自一人住在木屋里,她去附近买了些鲜花回来,又把前不久才绘制完毕的画挂到墙上,就算是为节日做准备了。

倒是丽萨考虑的很周到,特意上门邀请到:“对了向远,我弟弟乔治今晚会回家,只有我们两个姐弟两人实在是冷清,你要不要一起去过节?”

既然没有其他人在,安凝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她仔细挑选了一些鲜花,然后带上小猫和一壶热咖啡,去到了丽萨家里做客。

丽萨平日里是独居,能有个年纪相仿的女伴实在是很开心,她看着满地的装饰品,不好意思的说:“这些都是我弟弟买回来的,本来应该由他来装,现在恐怕只能我们动手了。”

圣诞树差不多两米高,摆在壁炉旁边特别的漂亮,不过想要把星星摆到顶上也很辛苦。

安凝却是完全不在意的说:“没关系,你给我一把椅子一个凳子就好,我够的到。”

她个子比丽萨要高挑一些,踩在这摞起来的椅子凳子上踮起脚,足够碰到圣诞树的顶,两人相互配合,不多时就把圣诞树装饰一新,看起来很有节日氛围了。

倒是丽萨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真不知道乔治是怎么搞的,先是忘了买彩灯,又是跑出去这么久还没把东西拿回来,他最好不要告诉我是迷路了。”

安凝看了眼钟表,认真表示:“其实现在还早,他赶得上吃火鸡就好。”

“上帝啊,我的火鸡!”丽萨忽然意识到厨房里的烤箱还在运作,连忙冲进厨房去了,看样子是有的忙了。

安凝无奈一笑,继续往圣诞树上悬挂各类装饰品,等听到门响,索性走过去替她开了。

门外站着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他以为来人是丽萨,兴高采烈的举起手里的彩灯说:“我把彩灯买”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是发现自己竟然在对着个陌生的东方姑娘大声嚷嚷。

两人四目相对。

安凝没觉得有什么,微笑着解释:“你是乔治吧?我是你姐姐丽萨的租客,她在厨房准备火鸡,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乔治目光亮晶晶的看着她,半晌没有反应,直到丽萨从厨房里出来招呼道:“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帮我端火鸡!”

他这才如梦初醒,像只大型犬一样拎着彩灯进了厨房,然后又在姐姐的提醒下,走出来把它交给了安凝。

明明站起来跟圣诞树差不多高,可他却连多看安凝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白皙的皮肤上也泛起可疑的红晕。

圣诞夜的当晚,三人围坐在圣诞树旁边,分享了火鸡和圣诞饼干。

乔治在交换礼物时,总算鼓起勇气用他的蓝眼睛看向安凝,他神情真诚的问:“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么?”

没有任何修辞和话术,就只是最简单的表白。

安凝把自己给他们姐弟俩准备的圣诞礼物推过去:“抱歉,我想我以后还是会离开这里的。”

“你要去哪里?”

“向远方。”

来源:时光记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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