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第一次见到舒雅文时，她正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阳光穿过玻璃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那抹利落的剪影让我呼吸一滞——太像了，像极了二十三岁时的婉菲，像那年她穿着米色风衣，踩着高跟鞋在招标会上将竞争对手逼得节节败退的模样。

[顾浩番外：]

我从未料到，命运会在最平静的时刻掀起惊涛骇浪。

第一次见到舒雅文时，她正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阳光穿过玻璃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那抹利落的剪影让我呼吸一滞——太像了，像极了二十三岁时的婉菲，像那年她穿着米色风衣，踩着高跟鞋在招标会上将竞争对手逼得节节败退的模样。

那时的婉菲总让我想起淬火的刀。她能从纷乱的财报数据里嗅出商机，在酒局上三言两语让客户签下合同，连端红酒杯的姿势都透着掌控全局的从容。可每当她转身走向赵亚东的实验室，白大褂的衣角掠过金属门框的瞬间，我都能看见那个男人镜片后一闪而过的暗涌。

"顾总？"舒雅文的声音将我拽回现实。她递来的企划书扉页沾着薄荷香，那是婉菲十年前偏爱的香水味。我接过文件时，她修剪整齐的指甲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像极了婉菲当年戴着婚戒敲击键盘的模样。

我恨透了这种重叠的幻觉。

董事会要求削减研发预算那日，赵亚东在走廊拦住我。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那支万宝龙文豪系列是婉菲送他的三十岁生日礼物。"海南项目的失败不是技术问题。"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故意让设备采购清单出现漏洞。"

我盯着他领口松开的纽扣，那里有道浅褐色的旧疤。当年婉菲为他挡下失控的试验设备时，飞溅的金属片也曾在我眼前划出同样的弧度。"赵总监多虑了。"我笑着拍拍他肩膀，"听说你太太最近在办画廊？真遗憾，艺术投资的风险可比实验室高多了。"

深夜的监控录像里，婉菲正对着梳妆镜摘耳环。水晶吊灯在她脖颈投下细碎的光斑，让我想起她最后一次穿晚礼服的模样。那晚慈善拍卖会后，她在停车场甩开我的手："你以为往我手机装定位软件，就能锁住一个活生生的人？"

梳妆台抽屉深处躺着离婚协议，纸张边缘已经卷曲。我无数次看见她深夜摩挲着那份文件，却始终没有签下名字。直到舒雅文戴着梵克雅宝的新款胸针出现在周年庆酒会，婉菲眼底最后一点星光终于熄灭。

[赵亚东番外：]

实验室通风系统发出细微嗡鸣时，我总会产生幻听。仿佛下一秒玻璃门就会被人推开，带着雪松香气的脚步声混在警报声中越来越近。"赵工，三号反应釜的温控模块......"年轻助理的声音将我惊醒，显示屏上的分子模型正在剧烈震颤。

二十年过去，我依然会在实验失败时下意识转头。身后空荡荡的防爆窗前，依稀还留着婉菲抱着记录本蹙眉的身影。那时她总爱用铅笔尾端轻点我的设计图："热传导系数再提高0.3，竞争对手的专利壁垒就形同虚设了。"

前妻搬走那天下着暴雨。她将婚戒放在玄关的陶瓷盘里，釉面映着窗外支离破碎的霓虹。"你书房第三个抽屉，"她声音比雨声还轻，"那些没寄出的信，该烧就烧了吧。"我僵立在满地纸箱间，听着行李箱滚轮碾过楼道时发出的钝响，像极了当年婉菲高跟鞋踩在实验室地砖上的节奏。

再见婉菲是在行业峰会的茶歇区。她端着骨瓷杯站在落地窗前，黑色西装收腰剪裁衬得身形愈发单薄。我鬼使神差地要了杯同样的锡兰红茶，却在接过茶杯时被她无名指上的戒痕刺痛——那里本该戴着我们共同设计的铂金素圈，内侧刻着纳米级的技术参数。

"听说顾氏集团要拍卖海南项目的核心技术。"我将U盘推过桌面时，指尖擦到她手腕微凉的皮肤。加密文件里藏着足以摧毁顾浩商业版图的证据，还有份精心伪造的医疗报告：渐冻症确诊通知书上的日期，正是她提出离婚的那天。

婉菲睫毛颤动如濒死的蝶。我知道她在计算，在权衡，就像当年我们窝在实验室计算风险收益率那样精准。当她把U盘收进手包时，金属搭扣的脆响让我想起试管碰撞的声音。那些共同熬过的深夜，仪器显示屏的蓝光曾将我们的影子叠在墙上，像对密不可分的连体婴。

[舒雅文番外：]

第一次见到顾浩时，我正踩着八厘米高跟鞋追捕逃单的客户。他在旋转门旁伸手截住那人衣领，腕表折射的光晃花了我的眼。"小姑娘，"他松开瘫软如泥的醉汉，掏出手帕擦拭指尖，"追债要用脑子。"

后来他把我调进总裁办，却总让我处理赵亚东部门的报销单。那些泛黄的票据里藏着无数秘密：赵工每周三固定购买的白玫瑰，海南项目异常的设备折旧率，还有顾浩私人账户定期汇往瑞士的款项。

平安夜那晚，顾浩醉倒在办公室沙发上。我取下他的金丝眼镜时，他忽然攥住我的手腕喃喃："为什么非要学她..."我望着玻璃幕墙上重叠的倒影，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面精心打磨的镜子。第二天清晨，我往他咖啡里加了双倍浓缩，看着他皱眉喝下与婉菲口味完全相同的苦涩。

直到在赵亚东的实验室发现那本蒙尘的工程笔记。泛黄纸页间夹着张合影：二十岁的婉菲扎着马尾，正踮脚调整反应釜阀门，身后的赵亚东举着防护面罩，眼神温柔得能融化钢铁。照片背面是褪色的字迹："1999.3.12，第一次成功制备纳米催化剂。"

我将笔记放回原处时，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异响。监控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看见婉菲的身影闪进消防通道，她手里攥着的正是我昨晚故意留在茶水间的加密U盘。

[终章：]

拍卖会当天，顾浩的黑色迈巴赫在暴雨中疾驰。车载广播正在播报突发新闻："顾氏集团核心技术疑似泄露，股价暴跌......"他疯狂拨打婉菲的电话，却始终只有忙音。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疯狂摆动，像极了婉菲签离婚协议时颤抖的笔尖。

会展中心顶楼，婉菲倚着栏杆俯瞰城市灯火。狂风卷起她米色风衣的下摆，露出腰间狰狞的手术疤痕——那是三年前为顾浩挡下竞争对手匕首留下的。"真要跳下去？"赵亚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支镇定剂。

"你篡改医疗报告时，就该料到这个结局。"婉菲转身时，掌心躺着的U盘正在雨中泛着冷光。二十层楼下，警笛声与媒体直升机的轰鸣交织成网。赵亚东突然笑了，他从内袋掏出枚铂金素圈："当年你说，等技术成熟就公开我们的关系。"

暴雨中的城市像座巨大的精密仪器，每个人都是咬合失误的齿轮。当顾浩撞开天台门时，正好看见婉菲仰面坠入雨幕。她舒展的四肢宛如断翅的鹤，风衣口袋飘出的医疗报告在雨中舒展，渐冻症确诊日期被红笔重重圈起——正是他们结婚纪念日。

来源：小小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