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新欢在国外生子后,想回国补偿丈夫时,却只看到腐烂发臭的母亲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16 05:06 2

摘要:(她和新欢在国外生子后,想回国补偿丈夫时,却只看到腐烂发臭的母亲,下部分,前文点击头像进入主页查看,已完结)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她和新欢在国外生子后,想回国补偿丈夫时,却只看到腐烂发臭的母亲,下部分,前文点击头像进入主页查看,已完结)

最后一次交锋,沈清怀已是周雪晴心尖上的男人,还有沈父迟来的愧疚疼爱作保,而他被残忍剥夺所有,沦落到只有一间靠自己购买的小公寓,他哪里还有能力设下那么大的局,算计陷害沈清怀!

知道有些事以前就说不通,现在也不可能说得通,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时间来给答案。

沈清砚讥讽着,勾了勾嘴角:“你报警了吗?”

周雪晴一怔:“什么报警?”

沈清砚笑容更深:“我这么凶残恶毒,在闹市区纵火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你竟然不报警?你不怕我缓过来以后,又要死要活的找沈清怀算账?”

他明明说的都是反话,周雪晴偏就上头了。

“算账?你一个死有余辜的刽子手,你有什么资格找他算账?”强有力的大手,蛮横掐住沈清砚的下巴,她眼里的冷漠,在凛冽的灯光下无处遁形。

“是清怀说,他和沈伯父相认在即,我又怀孕要做妈妈了,需要积德,赶在这个时候见血,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所以我最后一次放过你,为你掩盖罪行,但如果还有下一次,下一次你熊心豹子胆下黑手,我会毫不犹豫,送你去接受你应该承受的罪孽,懂了吗?”

怀孕了啊,还真是快。

也是,他求圆房失败九十九次,周雪晴和沈清怀,最少就有九十九次的苟且,怀孕又算得了什么,偷偷有了私生子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恭喜你啊。”沈清砚笑着,伸出了手:“不是给我送离婚协议吗?那就拿来吧,尽快签字,也尽快结束这段孽缘。”

他竟用孽缘形容和她的婚姻。

有些东西,自己不想要是一回事,被嫌弃又是另一回事,周雪晴气得嘴唇都抖起来:“沈清砚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沈清砚扯扯嘴角,仍是不以为意的笑:“哪里不干净了?是画圈圈诅咒沈清怀了?还是把你和他的婚外情搞得人尽皆知了?”

知道他被人赃并获,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作恶的机会,肯定会有怨言,周雪晴也懒得和他掰扯。

沉着脸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拿出来,递给沈清砚:“认识这么多年,看在沈家的面子上,原本也想给你一个安稳人生,让你能安生养老的,但如果你不知足,非要作孽,落到今天也是你自己罪有应得。”

是,是他罪有应得。

误信了沈清怀可怜兮兮的嘴脸,误判了周雪晴自以为是的深情,才把一手好牌打烂,烂成了今天这副见鬼的模样。

好在他手里也有底牌,一切还是来得及的,只要他速度够快,就都是来得及的。

笔走龙蛇,沈清砚连看都不看,就直接签下名字。

“拿着吧,拿到离婚证,再和你心爱的沈清怀领证吧。周雪晴我虽然不知道,你和沈清怀之间发生过什么,才为他冒天下之大不韪都愿意,但我知道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沈清砚这样心机深沉的男人,竟连最重要的分割财产都不在乎。

是被伤透了心,气糊涂了吗?

周雪晴有一瞬间的恍然,很快冷静下来。

他一定是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知道她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才这么的乖巧,是吧?

乖巧或许也只是他的伪装,他的心里,还不知道在憋着怎样的坏主意呢。

“离婚证到手,我会尽快给你送过来的,你以后,就好自为之吧。”不带任何停留,周雪晴快步离开。

听着她快得都要跑起来的脚步声,沈清砚的眉目,在短暂的嘲讽之后,变得冷凝起来。

沈清砚签字的速度虽快,但并不傻。

周雪晴才是过错方,作为受害者的他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关心,白白把该属于他的财产拱手让人。

他只是在快速扫了一眼之后,发现周雪晴没分给他财产,所谓离婚协议,干净得像单方面pua他净身出户的霸王协议罢了。

不过没关系,他有手有脚,还有个安身立命的小公寓,没分到财产也能好好的活下去,就这样离婚,什么都不欠的干脆利落,也挺好。

薄唇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沈清砚扫了床头的点餐码,给自己点中午饭。

今天的午饭送得比平常快,还很香,不知是不是马上就要离婚,心情愉快吃啥都香的缘故。

颇为愉悦的拆了筷子,夹起一筷子菜送到嘴里,刚入口沈清砚就察觉到不对了。

这饭菜香是香,仔细吃来,又隐约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托严重芒果过敏、还差点因为这个死掉的福,沈清砚在吃食方面是特别警惕的,一有不对他立刻就找来医生,请求帮忙化验饭菜,然后,他就在饭菜里检测出至毒的成份。

不用想,也知道这事是沈清怀做的,看他没被火烧死,又铤而走险再送他一程。

用力深呼吸一口气,沈清砚主动把疑点告知,拜托医院这边帮忙调查,然后以病危转到ICU的借口,悄悄换到他本身有点舍不得住的高级vip病房。

vip病房的舒适度还是很好的,医院这边又觉得对不起沈清砚,不但没额外收他费用,还什么都配合他,因此他在顺利拿到证据的同时,也舒舒服服的度过了恢复期。

几天后,他身体康复,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前他特意联系记者,好把他还好好活着一事搞得光明正大。

沈清怀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出院当天,屁股还没坐热,他就收到一份请柬,沈家宴会的请柬。

都已经不是沈家人了,沈清砚不明白这请柬给他又有意义。

本想直接撕毁的,忽然想到沈清怀,他还是停了下来。

反正没有这请柬,他也要想办法把手里的证据宣扬出去,还不如直接去宴会现场,有什么事面当面说。

通过网络传播出去,传播给广大网友的效果,和当面开撕,传播到上流社会圈子里的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

沈清怀不是牟足了劲,想挤进这个圈子吗,那就给他好好上一课,让他看看这个圈子,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进吧。

薄唇扯起一抹讥削的弧度,沈清砚特意花了重金,购置了一套西装。

事发也才几天,他头发还是很短,不过没关系,他颜值确实能打,又是沈母亲手教养出来的好气质,哪怕身着并不昂贵奢华的普通西装,风华气度也依旧优雅,和从前清冷矜贵的大少爷没什么两样。

沈清怀看在眼里,情绪剧烈的起伏了一下。

快速深呼吸调整好情绪,他携着周雪晴,迎上去:“好久不见,清砚。”

温柔亲和的语气,更胜从前,要不是挽了周雪晴的手,还真看不出来他和沈清砚有过什么过节。

不少知道内情的宾客,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沈清砚怎么剪了寸头,还穿成这样过来了啊,是不满失去婚姻又被赶出家门,用这种方式反抗吗?”

“蠢事做了也把沈少爷得罪了,反抗又有什么用?反抗就能抹除他居心叵测鸠占鹊巢的这么多年吗?”

“沈少爷也真是温柔善良,都这样了还把沈清砚放进来呢,要是我,早就二话不说把沈清砚赶出去,免得他又使什么手段,碍我们的眼。”

“算了事情和我们无关,就看着吧,反正以周总和沈总的脾气,他们不可能原谅沈清砚这种诡计多端的jian人!”

一字字,一句句,全都是对沈清砚的批判,和对沈清怀的赞美。

不需要两位当事人参与,就很自觉的把沈清怀捧上得天独厚沈大少爷的高位。

这种感觉可能真的很爽,很吸引人吧,才会引得沈清怀不顾一切,设下弥天大局,只为将他拉下水。

淡淡一笑,沈清砚举杯,对沈清怀遥遥点了下,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包装的盒子。

因为外在惹人瞩目,身份也比较敏感的缘故,沈清砚从一出现,就理所当然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拿盒子的动作,更是引得其他人频频探头,不知他究竟想干什么。

待他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蓝牙音箱,有懂行的人认出来,周遭的躁动声顿时就更大了。

“蓝牙音箱?沈清砚这是要干什么?是想搞事毁了今天的认亲宴会吗?”

议论声不小,沈清砚听到了,只当没听到,俊朗的面庞保持着微笑,笑看沈清怀。

沈清怀心里一咯噔,后知后觉的回想起和沈清砚的最后一次见面。

他是用沈母的死,把沈清砚骗到餐厅的。

那时沈清砚早就看透了他的真面目,还是来了,而他明知沈清砚已经知道了一切,也没做额外防备。

他以为他安排得万无一失,沈清砚肯定会死的,谁料那jian人命好硬,不但没有死于大火,之后几次还都毫发无损的躲过,今天才能容光焕发参加他的认亲宴会。

不确定沈清砚兴师动众的弄这一出,是不是拿捏到什么不利于他的证据,但很确定他现在就要堵住沈清砚的嘴,终止接下来的话。

“清砚你这么久没见爸爸,一定很想他吧,他这些天很想你,总说他当初如果没有冲动,没有一气之下让你离开就好了,两个儿子,沈家又不是养不起。”沈清怀笑着,伸手去拉沈清砚的手。

然而经历这么多生死,沈清砚早就心硬如铁了,不说一经挑拨就轻易放弃他的沈父了,就是死去的沈母重活过来,他也得先把手头的事情办完,再谈相聚。

“今天是你的认亲宴会吗?我来之前还真不知道呢,不过幸好,我想着这么久没见,你和雪晴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也会很想我,就提前准备了见面礼。”

大仇即将得报,沈清砚语气比沈清怀还要温柔。

他越温柔,沈清怀就越害怕。

拉不到手,沈清怀就拽衣服,把沈清砚往后台的方向拽。

事先做过准备,沈清砚哪肯让他拽,反手推开的同时抬脚一踹,随着周雪晴的一声惊呼,他意犹未尽,收起差一点就要踹到的脚。

“我不是都说了,把见面礼送完,就跟你走吗?清怀你怎么这么急啊?真有那么急着带我去见爸爸,还是怕我继续留在这里,说出对你不利的话啊?”

周雪晴肯定是无脑维护沈清怀的,围观的宾客却不是傻子。

刚刚那一出,沈清怀急到跳脚,要不是周雪晴拉一把,他就要被伤到了,宾客们都看在眼里。

听沈清砚这么说,再看他气定神闲的表情,立刻意识到这其中必定有大瓜。

大家就很默契的,围住沈清砚,把他挡在里面。

趁此机会,沈清砚迅速按了电源键,立体循环的男声,立刻在偌大的宴会厅响了起来。

“你想知道,周雪晴这些年为什么死心塌地的爱着我,无论我说什么她都听吗?”

“那你妈呢?她的死,你也不在乎了?”

“我想干什么?沈清砚我倒想问问你,明明都要离婚了,你还勾得雪晴给你平分财产,明明不是沈家人了,你还勾得爸爸记得你的饮食你的习惯,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发疯?我就是要发疯!”

“急什么,不如你先说说看,雪晴更在意你死,还是我亡?”

对话不多,但每一句,都很嚣张刻薄、扣人心弦。

脑子转得快的,已经炸了。

“怎么回事?这对话听着,怎么沈少爷才是施虐的那个啊?”

“他为了周总的财产,和沈总的独宠,对沈清砚做了什么吗?”

“他都已经拥有一切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报复沈清砚吗?报复归报复,他为什么又要对沈太太不敬?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已经和沈总相认,正式取代沈清砚成为沈家人了吧?”

完全没有料到,沈清砚真有那么警觉,明明冲着沈母去赴约的,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处心积虑录下了音频。

沈清怀气得大叫:“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也没有说过这些话。”

急于否认,沈清怀脸都涨红了。

越是涨红,就越证明他的心虚,毕竟要不是心虚,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流那么多冷汗。

自认为猜到真相,最次也是接近真相,围观的宾客议论声更大,也更放肆:“对啊,没了沈清砚,沈少爷就是独一无二的沈少爷,他为什么要对沈太太不敬啊,是气沈太太当初认了沈清砚,害他受了这么多年苦吗?”

“血型一致,还拿得出玉佩,长得还和沈太太很像,沈太太认错也很正常,沈少爷不但不理解自己的亲生母亲,还这么睚眦必报的做什么多,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会不会不是沈家人,不是沈总和沈太太的爱子呢。”

不是沈家人?

不,不可能!

亲子鉴定已经做了,唯一能证明身份的玉佩也在自己手上了,他就是沈家人,是偌大沈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是和周雪晴门当户对恩爱甜蜜的男人。

沈清怀疯狂的大叫:“你们在胡说什么,我就是爸爸的儿子,是爸爸唯一的儿子,等雪晴肚子里的孩子,沈家就有下一代继承人了,我们的长子会代替我弥补爸爸这么多年孩子流落在外,几乎没多少相处时间的遗憾。”

连孩子都有了啊,速度可真够快的。

围观的宾客纷纷朝周雪晴看过去。

议论声虽然看在周雪晴的面上停了,眼里的审视和打量,却一点都没有停。

周雪晴长这么大,一路顺风顺水,还真没被这样看过。

一想到这屈辱是因沈清怀而起的,照沈清怀的反应,当初的火灾还真有可能有猫腻,周雪晴脸色就不好看了。

“你跟我走。”小手抓住沈清怀的手腕,想带他找个安静的位置,好好的把事情问清楚。

沈清怀正是最心虚的时候,哪里有胆子单独跟她走。

“你先放开我。”想也没想的用力一推。

周雪晴没防备,被推个正着,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站稳身子,她不可置信的看沈清怀:“清怀你推我?我还怀着孕呢你推我?”

沈清怀推完后,才意识到他刚刚推的是周雪晴,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旁观者。

他有点慌,脑子乱乱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唯一确认的就是无论他做过的事情会不会被发现,只要周雪晴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他和她就是一体的,他就不能失去她的欢心和信任。

“对不起,雪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推你的,我就是太突然,也太猝不及防了。”他一边扶着额头,一边歪着身子往周雪晴那边蹭,一边拿出他最无往不胜的装可怜招式。

“二十五岁了还能和爸爸相认,我真的很珍惜,每天除了养身子,就是陪爸爸,可我没想到...没想到清砚他为了报复,会在这样的好日子里,这样的造假陷害我。”

眼泪大颗大颗砸下,看上去是真可怜。

周雪晴本该心软的,眼前却不知怎么的,浮起的尽是餐厅火灾那日,沈清砚披着桌布从二楼跳下的画面。

如果不是当面目睹沈清砚跳楼,她或许也能和以往一样,相信沈清砚是在造假陷害。

可沈清砚确实跳过楼。

蓝牙音箱里传出来的,又确实是周雪晴熟悉得要命的声音。

“清怀你实话告诉我,你和沈清砚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日餐厅里的火,是怎么起的?和你又有没有关系?”

“没有,和我没有关系,我当时是说了一些气话,但是...”沈清怀睫毛一颤,正要继续往下说,安静的宴会厅里,忽然重复起刚刚的对话声。

还以为沈清砚是不是看没达到效果,就把对话又录音又播一遍,周雪晴凝眸看过去。

然后,她就看到宴会厅中央,最显眼的大屏幕上,缓缓播放的动态视频。

视频很高清,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宴会厅里的所有人,包括周雪晴,自然就不会错过,从一开始就被沈清怀拿在手上的打火机,和从洗手间那边烧起来的大火。

而沈清砚,从进门,到最后被反锁包厢门,他都没机会去洗手间那边。

“清怀?”周雪晴脸色骤变。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沈父,面色一沉,推开了他:“不是你说的,沈清怀历经这么多波折才回沈家,心里很没安全感,让我尽管把所有财产留给沈清怀,你会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多多补贴清砚,帮他安稳度过余生吗?你就是这样帮他的?把他的命一起葬送了,就算帮忙了?”

“伯父您冷静点。”周雪晴神色尴尬的,想安抚沈父。

见她事到如今,还只知息事宁人,沈父就很恼火:“你要我怎么冷静?养了十五年的儿子,一离开沈家庇护,就遭此待遇,你还作死的瞒着不让我知道,还要我怎么冷静?拿头冷静吗?”

“伯父我真的...”周雪晴想辩解,想说她也不是故意的,她事先也不知情。

“你给我闭嘴。”沈父怒吼着,赶在周雪晴之前,来到沈清砚的面前。

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殷殷的盯着他短得过分的头发,和没有情绪的双眸:“这些天你还受了什么委屈,直接跟我说吧,孩子,再怎么着,你也在我身边待了十五年,给我妻子养了老送了终,我...我...”

沈父声调哽咽的,都快哭出来。

以为自己心早就死了,不会再起波澜了,这一刻沈清砚亦像被什么东西撕扯着,闷闷的很不是滋味。

拼命压抑着,压住想要扑到沈父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沈清砚从包里打印好的一大叠文件:“这是火灾后,周雪晴来医院和我谈离婚,她离开后的第一顿饭,我饭菜里的病毒数据,和接下来几天,ICU病房的监控数据。”

一股脑的,把文件分散发放给沈父,还有旁边把他围得最紧的几个人,沈清砚面色沉沉的解释说:“我芒果严重过敏,吃东西一向挑剔,您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我第一口就尝出不对劲,托人化验之后,我假装转到ICU,其实躲到楼上的VIP病房去休养生息了。”

人都不在ICU,偏偏有无数异样人手出现在ICU,想也知道幕后之人不把他弄死,决不罢休的决心。

即便沈清砚并没有实在的证据,证明这件事确实是沈清怀做的,在场的所有人,还是不约而同的把眼睛朝沈清怀看过去。

沈清怀快要疯了:“你们这样看我做什么?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这些天都乖乖待在爸爸身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发生在沈清砚身上的一切,当然就和我无关。”

自以为理由充分,能把自己撇清,可大家都是圈内人,类似的脏事就算没做过,也见识过,哪里不知道只要沈清怀想做,就算不露面,也能把事情做成呢。

“不如看看他的手机。”有人提意见。

其他人纷纷附和了起来:“是啊,只要做过,就一定有痕迹的,就算手机上没有,日常生活的其他小细节,肯定也有。”

手机?不,智能手机普及的年代,谁的手机不是命根子,谁的手机能放肆给他人查看?

“我真没有,手机上也没有...”沈清怀还想据理力争。

沈清砚嘲讽一笑,摇了摇头:“沈清怀才是正儿八经的沈家大少爷,我这毒是不是他下的,他有没有千方百计想让我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妈妈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他心里有没有恨妈妈,搞不清楚这件事,我余生都不能安心。”

听到这话,沈父本就苍白的脸色,果然更白了。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扭头怒瞪沈清怀,他面色难看,声声泣血:“我就说,我太太当时虽然病了很久,但调理得当一向都保持得很好,怎么忽然有一天病情急转直下,说去就去了。”

不管是不是都沈清怀做的,爱妻心切的沈父都毫不客气把事情算到沈清怀头上。

沈清怀当然不认了。

可沈父爱妻是整个海城众所皆知的事实,哪会因为他不承认,就放弃追问。

“你等着,我会自己去查,但凡我查到事情和你有一丁点关系,我都会亲自送你去和我太太赎罪。”

为了亡妻,沈父不惜放出狠话。

见他态度如此决绝,对沈清怀也没多少情份的样子,周遭的其他人,就更大胆的讨论起来。

“如果沈太太的死,真和沈清怀有关,那他出于什么动机,才会这么做啊?”

“就因为沈清砚深得沈太太的喜欢,不愿和沈清砚分享沈太太吗?”

“不愿分享就和沈清砚竞争,想办法获得沈太太的欢心,对一个病人还是亲生母亲下手,算什么回事,他是不是没把沈太太当妈,才心狠手辣的这样干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旁观者只是觉得沈清怀没把沈太太当妈,沈父却开始怀疑,沈太太到底是不是沈清怀的妈,沈清怀到底是不是他和妻子的儿子。

沈清怀和他虽然长得挺像,也有三份亲子鉴定报告作证,还有证明身份的玉。

可沈清砚以前也是有玉的,只是后来弄丢了,而在沈清砚弄丢这块玉之前,可从没听沈清怀说过他也有玉啊。

沈父知道他不应该这么想,沈清砚和沈清怀两人,无论哪个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是都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这话说出来都是对另一个的伤害。

可他实在太爱他的妻子了,也绝不可能忍受,他妻子的去世另有隐情。

哪怕始作俑者,是他嫡亲的儿子。

“雪晴你确定,沈清怀的玉是怎么来的,你并不知情?当时的亲子鉴定,你也没有插手?”

周雪晴被问得一懵,不明白事情转来转去,怎么又转回她的头上。

“我...”张口想要否认。

可就这一瞬间,沈父像是看透了一切似的,不等她回答,就直冲到沈清怀面前,二话不说扯下他的一纽头发。

沈清怀又痛又怕,悲愤大叫:“爸爸您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就不信我?”

沈父疲惫的目光看看沈清怀,又看看沈清砚,讽刺的一勾,惨淡的一笑:“真论先来后到,沈清砚才是在我身边待了十五年的那个人,哪怕他血缘身份是假的,十五年的父子情份,总做不得假。”

“可是....”沈清怀一边说话,眼睛一边直勾勾盯着被沈父抓在手心的头发,找准机会想抢回来。

沈父起了戒心,哪会再给他得逞的机会,想也不想,召来了自己最信任的助手:“把这个给我送去鉴定,速度要快,最迟明早我要知道结果。”

“爸爸。”沈清怀吓得尖锐破声,过于惊恐,他两条腿都在打颤,实在站不稳,他只能从周雪晴那里寻求依靠。

周雪晴是很爱他,深深信任他没错,这一连串小动作下来,她也有点怀疑了。

“真的是你?”她吃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沈清怀:“沈伯母的死,真和你有关?亲子鉴定报告,还有你手中的玉,也是你做了假?”

一连两个最亲最爱的人都不再信他,沈清怀慌得六神无主:“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雪晴你信我,你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抖如筛糠的模样,看着就很惹人生疑,这让周雪晴怎么信他呢?

“我想听实话。”闭了闭眼,复又睁眼,周雪晴无比凝重,也无比坚定的说:“最迟明早,新的亲子鉴定报告结果就要出来了,我需要知道全部的实情,才能确定我要怎样的帮到你。”

实情...

那些实情,真的能说?

周雪晴知道后,还会像现在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他,爱护他?

只要一想到,最后连周雪晴都不理他,沈清怀小脸就惨白无比,所有的生命力,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全盘剥离。

至此,周雪晴哪里看不出来,沈清怀是心虚了,无法启齿了,才会如此。

只要一想到,那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沈清怀做的,都是沈清怀背着她做的,而她又在无知中包庇沈清怀,酿成今日的苦果,周雪晴的心就像在油锅里滚了一遍,然后又反复拉扯切割,几欲发狂。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被过多的自责包围着,她眼睛里满满都是红血丝,眼球爆裂的都快要滚出来。

沈清怀哀哀戚戚的,还没给出回答,沈清砚倒先笑了开来:“这话你问他,还不如问你自己,周雪晴。沈清怀他是出于对我的嫉妒,做了很多错事,撒下弥天大谎,可要不是你包庇纵容,他怎敢一步步的走到今天?”

“结婚三年,九十九次圆房失败,是你一边对我说不行,一边默许沈清怀把他穿过的睡衣给我,好让我傻傻用在你的身上。”

“要不是你怀孕,沈清怀想上位,你们还不知道要瞒我多久,明明不给我碰,但又给我希望看我苦苦挣扎的状态,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没碰过啊。

结婚这么久,竟然没碰过,不碰就算了还给人希望,这就是周雪晴的不是了。

要知道沈清砚,可是公认的大帅哥,过去那么多年他对周雪晴的痴心,也人尽皆知,惹人艳羡啊。

“周总你是不是眼神不好?”有胆子大,地位也高不怕周雪晴的宾客,开起了玩笑。

周雪晴本来就是爱面子的人,餐厅那日的视频发出来,她被牵连就有点不得劲了,眼下战火烧到她身上,她表情就彻底绷不住了:“不是这样的,我和清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们想的哪样?”来人继续笑:“周总你莫不是以为,结婚三年不圆房这等恶心事儿,做得出就瞒得住吧?有经验的医生,一眼就看得出来你是否怀孕,你肚子里的孩子,又到底是谁的种。”

周雪晴闻言词穷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耷拉着脑袋的见鬼模样,看上去和沈清怀一模一样,还真是难夫难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沈清砚看着就觉得想笑,本身怨气足够,又有人撑腰,他就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真的吗?孙总手头有资源吗?有资源的话我不介意替雪晴查查看,也替我验明正身,免得下次婚姻还遇到这种恶心事。”

沈清砚当然不是真的想再婚,但能恶心到周雪晴,也挺不错的,他和周雪晴认识这么久,别的不说,她有多爱面子,他是非常清楚的。

听他大大方方的提再婚,周雪晴果然涨红了脸:“清砚你别这样,我承认,过去是我对不起你,可那是因为...”

沈清砚打断她,继续阴阳她:“是因为沈清怀掐着你的心,抓着你的手,耳提面命的逼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做,不然就不和你睡,不让你怀孕生孩子?”

周雪晴俏脸一僵,呐呐的还想解释,沈清砚摆手,直接全盘否认了她。

“得了吧周雪晴,你这些天包括且不限于背着我和沈清怀睡觉,激烈到让沈清怀犯腰伤,还让我去医院照顾,决定离婚后又把我骗到冰岛,把我扔在冰川水里,在我浑身湿透的时候丢下我和沈清怀离开,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回到海城,你不给我找父亲求安慰的机会,也带沈清怀万里迢迢杀回海城,用亲子鉴定报告和玉剥夺了我沈家大少爷的身份,抢走了我唯一的亲人。

婚姻,身份,所有我能失去的一切都失去了还不够,你还故意拿芒果味点心拦我的路,想害我过敏而死,又在我被困大火的时候,毫不犹豫反锁房门,把我关在洒满汽油的包厢里,要不是我心够狠,直接从二楼跳下,我这条命根本就苟不到现在,然而我都这样难了,你还是不放过我,不顾我被火烧坏的皮肤,和被烧掉的头发,拿离婚协议去医院找我,逼我签字同意净身出户。

周雪晴我也是人,不管是不是沈家人我都是血肉之躯的人,所以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你自以为的一切,真的有证据吗?我这么多年,做过哪怕一件不利于你的事吗?在你和沈清怀的奸情暴露之前,我伤害过你和他哪怕一点点吗?

我什么都没做,你就轻易认定了我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人,你是真有那么爱沈清怀,还是你单纯的就是蠢,蠢到是非不分,善恶不明。”

说到最后,沈清砚流下眼泪。

苍白的脸颊,凄婉的泪水,配合着那标志性的寸头,是真的很戳人。

周雪晴的任何辩驳,在沈清砚的孤苦无奈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起来。

无数指责,如雪花一般涌向周雪晴。

虽然来迟了,但总好过没有,总的来说沈清砚还是很满意的,很满意他今天来的这一趟,所造成的效果。

“我不恨你,周雪晴,我只怪我自己蠢,识人不清,保不住自己,还连我最爱的妈妈,都没保住。”

抬手抹了把眼泪,沈清砚转身就走。

“清砚你别走,该走的不是你。”不知何时泪流满面的沈父,走过来想挽留他。

沈清怀听到这话,哪还忍得住:“爸您别这么说,我才是...”

“滚开!”急于挣脱的沈父反手一推,力气过大,沈清怀不受控制,摔了出去,摔倒的时候他条件反射的去拉周雪晴,却带得她一起摔倒,还刚好摔在她身上,殷红的血,汩汩的顺着洁白的礼服长裙流下。

“啊,我的孩子。”周雪晴手捂肚子,惊恐的大叫。

“雪晴你怎么样了?”沈清怀也慌得不行。

作为父凭子贵的典型,他比谁都明白这个孩子对他的重要性。

周雪晴的维护包容,需要以孩子为前提,沈父的支持,也有孩子的一部分原因。

可是现在,周雪晴流血了,那么多血,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即使保不住,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怪沈父,能不能怪周雪晴在最关键的时候不中用,才闹成这样的苦果。

越想越气,后怕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

虽有千般错,到底和自己好了那么多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到底是他。

周雪晴叹了口气:“先别急着哭了,送我去医院吧。”

人虽紧紧相贴,眼睛却很无神的看着前方:“这个孩子大多是保不住了,若能侥幸保住孩子,以后我会安安分分待在家里,直到孩子出生,孩子出生后我会安排人抚养孩子,放心不至于让他受委屈。

至于你,沈清怀,给你的那么多好东西不收回,就是我看在你当年救命之恩的份上,最大的尊重了。”

这是...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意思?

沈清怀不舍抓住她的衣服:“雪晴...”

“就这么着吧。”周雪晴无力闭上眼:“十年前,你在我离家出走的时候救我一命,把羽绒服给我还给我买退烧药,我很感激你,也按照你的要求和沈清砚告白,让他来做我们感情的幌子,这么多年的折腾下来,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我也不欠你什么了。”

轻浅的语气,平静得很,却又激起沈清砚的心湖:“你无脑维护沈清怀的原因,竟是因为他在你离家出走时救过你,给你羽绒服给你买药?”

周雪晴脚步一顿,麻木的回头:“是啊,怎么了?”

沈清砚没有说话,目光始终追随着他的沈父,却惊叫一声,嚷了开来。

“雪晴的羽绒服和药,不是你给的吗清砚?那年冬天的雪特别大,你妈特意给了买了厚实的羽绒服,可你怕雪晴离家在外冻着,把羽绒服脱下来给了她,自己顶着寒意一路走回家,连口姜汤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从医药箱里找了一堆药又出去了。”

“真的?”周雪晴猛地睁开眼,眼睛像是长了脚的凝在沈清砚身上,怎么拔都拔不动了。

怔怔的眸光,先看满脸愤愤的沈父,再看自嘲可笑的沈清砚,再看怀里慌得眼珠子都快挂不住的沈清怀,周雪晴哪里不知道,她在最紧要的事情上,又被骗了。

她从十年前就在被骗。

十年来,沈清怀一点点,一滴滴,如丝如缕的欺骗她,渗透她,贯彻她。

过于激动,周雪晴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沈清怀怕极,却不敢做得太过激,只可怜兮兮的道歉:“你听我解释啊,雪晴,你听我解释。”

周雪晴没看他,只手撑着地板,攒着力气爬了起来,爬到沈清砚的面前:“伯父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羽绒服,我的退烧药,都是你给的?是你趁着我生命含糊不清,悄悄给我的?”

“是又如何?”沈清砚嗤笑着:“你发烧的时候是神志不清,可后来烧退了我给你送粥,偷偷把生活费给你,你不都是清醒的吗?

你不记得清醒时我为你所做的,只记得意识模糊不清时的羽绒服和退烧药,这不就说明我在你心中,一点都不重要?当初没觉得重要,现在再来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清砚...”周雪晴双腿一软,直接跪下了,跪下时手还不老实的想去捉他的手:“我并非觉得你不重要,只是生病时的羽绒服和退烧药,确实救了我的命,所以我...”

“够了!”沈清砚退后一步。

沈父的大手,接着扫过来:“滚!带着你满嘴谎言的脏男人滚!从此以后别踏进我沈家的大门半步,否则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连你也一起打出去!”

连周雪晴都迁怒上,这可真是大势已去了。

沈清怀慌了神,一门心思的想抓住沈父:“亲子鉴定结果还没出来啊,爸爸,亲子鉴定还没出来,我如今就还是你的儿子。”

“你这样的儿子,有还不如没有。”见沈清怀挣扎着,还有爬起来扑过来的打算,沈父大手一挥,喊来保镖:“来人,把他们两人一起给我扔出去,以后谁再放他们进来,谁就和我沈正天过不去。”

膘肥体壮的保镖出马,事情变得好办很多。

周雪晴沈清怀两个人,一个横着扔出去,一个竖着扔出去,总之都被扔出去了,喧闹的宴会厅,立刻肉眼可见的安静下来。

一片冷寂中,沈父强打精神,驱散宾客。

在场宾客本就是沈家亲朋比较多,又看够了戏,知道事情闹得太大,需要不少时间来转圜,便很识趣的各自安慰两句,也就离开了。

送走最后一个宾客,沈父转过脸来看沈清砚:“清砚...”

殷勤的姿态,摆明了不用等亲子鉴定报告,就要直接把沈清砚认回去。

看着是挺笃定,挺爱护他的,但越笃定,沈清砚就越觉得可笑。

他今天是说了很多话做了很多事,又有在场宾客的助攻,才很顺利的揭开周雪晴和沈清怀的真面目没错,但那日,周雪晴指玉为夫,力证沈清怀才是沈家大少爷的那日,沈父明明也可以看在十五年父子情的份上,多给他一次机会,多给他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而不是一拿到亲子鉴定报告,就凭着这冰冷冷的数据,否定了和他的十五年,在寒风四起的夜里,将他光溜溜的扫地出门。

讥讽扯了扯唇角:“沈总您说,如果那晚您没有信周雪晴和沈清怀,没有不顾情份的将我赶出去,沈清怀还会看我孤苦无依,就放肆的设火灾局,想置我于死地吗?”

“这才几天,你怎么就和我生疏至此了。”沈父又心酸,又失落:“我承认那天是我不对,错都错了,我也不想无耻的给自己找理由,可这么多天下来,我真的没有一天不挂念你,没有一天不...”

挂念吗?应该是有的,可是那又如何?

沈清砚笑了:“说得再天花乱坠,你不也在我和沈清怀之间选择了沈清怀,为了弥补他,还把我名下的一切收回,全都给了他?”

“还没给,没给。”沈父急急的否认:“清砚你要介意,我可以现在就找律师,我...”

“不必了。”沈清砚摇摇头,拒绝了:“宴会刚开始我就说过,我这次来,是为调查妈妈的死因而来的,其他的一切,我不在乎,也不需要。”

说完他转身就走,速度之快,沈父一路小跑都没追上。

追了半天,不见他停留,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沈父也泄气了。

罢了,他虽没有主动伤害沈清砚的心,但也在身心上给了他极大的伤害。

论罪过,他虽不如周雪晴沈清怀两人的重,这么大的误会,想短时间抹平也是不可能的。

那就先缓一缓,等一等,等把沈清怀的问题处理好,把妻子的死因调查清楚...他和清砚,还有漫长的余生要相依为命呢。

这样想着,沈父勉强提起一点精神。

喝了佣人送来的参汤,他强迫自己睡觉。

一整夜他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反反复复好几次,终于赶在天亮时,收到了亲子鉴定报告的结果。

看到白纸黑字的亲子鉴定报告上,无一例外的非亲子关系,沈父笑着笑着,流下泪来。

“我怎么那么傻?”狠狠抬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打醒后的他用手机把亲子鉴定报告拍下来,分别给周雪晴,沈氏集团的官微,还有海城最大的媒体各发了一份。

分别得到反馈以后,他叫来律师,当着沈太太的遗像,敲定了遗嘱。

能做的做完,他才鼓起勇气,拨通沈清砚的电话。

电话虽然没被拉黑,但也没有接通。

一连拨了好几个,都无人接听,沈父也不懊恼,很有耐心的编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将这一天他做的所有事情一一告知,还点了截屏,将这条卑微至极的求和短信,发到沈氏集团的官方微博上。

医院病房,沈清怀枯坐在病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滚动播放的沈氏官微主页。

主页上有两条微博,无论是亲子鉴定报告结果的那一条,还是沈父向沈清砚求和的这一条,每一条,都把沈清怀的脸皮狠狠撕扯,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响,看不出半点沈父心疼他,会对他手下留情的苗头,气极了的沈清怀直接抬起手机,狠狠砸到墙上。

哐当的声响,砸得墙壁一震,随后进来的周雪晴,看到这满地狼藉,恨红了眼。

“还在耍脾气?”短短一夜,双眼布满红血丝,满脸颓废的女人,眼神阴冷的盯着床上满是胡茬,病态如骷髅的女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我看你是活腻了,连最基本的小命,都不想保了?”

保命?

没了周雪晴,没了孩子,也没了谋求多年终于到手的沈家,还没了名声,他这条烂命,强保下来又有什么意思?

沈清怀攥紧的手指关节泛白,喉咙口挤出来的声音像是快散架的破风箱:“直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处置这词用得挺好,挺自觉,周雪晴总体还算满意:“很简单,把清砚这些年遭受过的所有,全都快节奏的经历一遍,若都这样了你还能活命,我当然会遵守承诺,放你离开。”

“所有?”沈清怀加重了这个词。

见周雪晴神色平静的,没有否认的意思,他忽然发癫,大笑了起来。

“周雪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该不会告诉我,就因为我十年前对你存在欺骗,我们这十年的快乐全都一笔勾销了吧?

你也别告诉我,就因为离婚后这几天,你发现了你对沈清砚的误会,就唤醒了你对他十年了都没爱上的绵绵情意吧?”

两道反问,一针见血,是沈清怀筹谋了一夜的,也是周雪晴反复思虑一整夜的:“我爱不爱他,和我厌恶你至极,有什么关系?”

“厌恶?”沈清怀笑了一下,声音里充满了讥讽:“所以你打定主意,一定要用我最为抵触的手段凌迟我,无论我如何哭如何求,你都不会心慈手软了?”

“是!”周雪晴答得果断。

沈清怀心也冷了下来:“既然你如此赶尽杀绝,那就别怪我另起心思,自己为自己谋求活路了。”

周雪晴刚想问你还能有什么活路,眼前寒光却是一闪,等她回过神来,那锋利的刀尖已经逼到胸口了。

周雪晴惊得倒退了一下:“你疯了?”

“同样的问题,沈清砚也问过我。”沈清怀狞笑着,疯狂劈砍着手里的匕首。

昨晚才刚不幸流产,周雪晴身子其实很虚,躲避的动作也就有点迟钝。

狼狈闪躲了好几下,才躲开沈清怀的进攻,调整情绪正要质问,火光却是一闪,拉扯间被推到地上的被子迅速的燃烧起来。

“还敢来这套?”周雪晴陡然恼怒。

沈清怀却很得意:“人在医院,汽油我是弄不到的,酒精勉强还可以,周雪晴你看,这酒精火,和汽油火,有没有哪里不一样?”

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不停,直接从床上跳下,直奔周雪晴。

周雪晴觉得他简直就是疯了,也不想再管他了,转身想逃,逃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病房的门已经从外面锁上了。

她愤怒的转过脸,看到的却是沈清怀笑到癫狂的面容:“这里是九楼,跳下去可是要脑浆迸裂死无全尸的,所以周雪晴你想好了吗?

是按照原计划羞辱我折磨我要我死,还是和以前一样,跟我甜甜蜜蜜快快乐乐,要个孩子过好日子?”

都闹成这样了,还过日子要孩子?

他不是在做梦,而是在梦里死活不肯出来。

周雪晴气得不轻,看沈清怀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我不会自己跳,就是要跳,也同归于尽的跳。”

说完她直接扣住沈清怀的手,拖着他一起去阳台。

起先沈清怀并没有放在眼里,不觉得周雪晴真的会如她承诺的那样,直接从九楼跳下去。

直到她推开阳台门,走到栏杆前,把他架上栏杆,那隔着九层楼距离的眩晕感,沈清怀慌了:“放开我,周雪晴你快放开我。”

“不是很喜欢逼人跳楼?”周雪晴苍白的小脸面无表情,自顾自的压着沈清怀的腰,扯起他的两条腿,使得他倒挂在了阳台上。

头重脚轻,沈清怀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偏偏周雪晴还不老实,不是故意晃一下,就是抖两下,直把沈清怀吓得惊叫连连,哭叫求饶。

眼泪都快把脸胡满了,鼻涕也挂到头发丝上去了,即便如此周雪晴还是不放过他,一边颇有耐性的倒挂着,一边时不时恶趣味的摇晃着。

不知过了多久,就像一个世纪那般久。

沈清怀嗓子都要哭哑了,快要发不出声音了,两眼充血的甚至觉得直接掉下去比现在这样更痛快的时候,周雪晴终于拽着他的脚踝,把他提了回来。

“知道错了?”不顾沈清怀惨白的冷脸,周雪晴容色平静的说:“你对清砚做过的那些事,你不想再经历一遍,我也不想浪费时间陪你玩,不如这样吧,沈清怀,我亲自开飞机,送你去泰国,如果十年后,你还完好无损的活着,我就亲自去接你回来,怎么样?”

亲自开飞机...那就是不买机票,不走正常出境手续了。

十年,也是沈清怀欺骗周雪晴,算计沈清砚的时间。

周雪晴这是在报仇,为他自己、也为沈清砚报仇,恐惧至极,沈清怀目露惊恐:“你不能这样对我,周雪晴,你好歹也为我怀过一个孩子,你不能这样子对我?”

“孩子没了,焉知是不是天意呢?”周雪晴慢斯条理整了整因拉扯而凌乱的衣袖,讥讽勾起了嘴角:“十年时间我次次不落的做了措施,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你有证据?”

不要他就算了,还连孩子都不认,沈清怀脸色剧变。

周雪晴却直接在他再次开口之前,掐住他的下巴:“你的后手在哪里,拿出来吧,否则我可不保证,我会不会现在就把你扔下去,让你连苟延残喘十年的机会,也都没有。”

周雪晴是真的会扔人的。

去泰国苟延残喘十年,她也做得出来的!

沈清怀怕了,不敢再闹:“这病房还有后门的!我放你走,我现在就放你走。”

处理好沈清怀的问题,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来回几千公里的航行,就算有人换着开,周雪晴也疲惫不堪。

毕竟为了做到亲手送沈清怀去泰国的承诺,去的路上,大部分都是她亲自开的。

折腾一圈回到海城,周雪晴整个人都累到不行,却没闲心休息,而在简单的洗漱一番,让自己看起来更清爽之后,带着沈清砚喜欢的草莓味点心,和他喜欢的蓝玫瑰,去他的公寓找他。

还没上楼就在楼下和沈父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彼此都愣了一下,回味过来的周雪晴红唇勾起一抹苦涩:“沈伯父您...也是来看清砚的?”

“昨晚加班到太晚,这会还没起床呢。”沈父晃了晃手上的保温桶:“清砚是学计算机出身的,大学时兼职帮人写代码赚了不少钱,你还记得吧?这两天他重操旧业,和人合伙开起了公司,忙得脚不沾地,连饭都没法按时吃。”

说到这里,沈父顿了顿:“怪我,怪我当时意志不坚定,没有给他分财产,如果他有财产傍身,可能就不会这么拼,也不至于在心死之后,半点我给的好处都不肯要了。”

沈父既是血缘上的亲生父亲,真正做过的错事也不多,都能闹到如此为难的地步,那她...

周雪晴低头,看手上的点心袋子和鲜花,忽然觉得这些随时都能买来的东西,比起沈父手中亲手制作的食物,华而不实。

“沈伯父我...”开口想说点什么,还没把话说完,忽然听到咔哒声,接着是皮鞋敲击地面,噼里啪啦的声音。

听到声音,沈父情绪立刻就激动了:“清砚,清砚你下来了?”

三步并作两步,他迎上去,殷勤的态度,周雪晴看得咂舌,却不敢小觑,以免不敢居于人下:“清砚我这些天把所有事都忙完了,也来看你了。”

第一次说这种话,周雪晴的表情难免有些僵硬。

亲眼目睹沈父像换了个人,围着沈清砚嘘寒问暖,一路从公寓楼门口跟到他的车前,周雪晴露出意会的表情,想明白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然而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是真难。

看沈父做的时候,沈清砚虽不至于很热情,但也没有恶言相向。

然而轮到自己的时候...

“成年人了,大家都很忙,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怎么能是浪费呢?”周雪晴不甘。

“怎么不是浪费?”沈清砚眼神虽厌恶,语气却平静:“如同我在你那里浪费了九年一样,你跟踪我的每一天,也一样都是浪费。

因为从火里跳楼的那一刻开始,过去的沈清砚,和你这个人,都在我的生命里死去了,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此后的每一天,我只想擦亮眼睛,做我想做的,做我能做的,为我自己而活,每一个试图干涉打扰我脚步的人,都会是我的仇人。”

“我没有干涉打扰你。”周雪晴急急辩驳:“清砚我就是想和你吃顿饭,说说话。”

“这不就是打扰了?”沈清砚冷眼挑眉:“周雪晴你明知道,你在我心中已经是个死人了,还非要在我眼前蹦跶,强迫我和尸臭吃饭说话,可不就是在干涉打扰我?”

说到尸臭,他还真像闻到了臭气,抬手捂住了口鼻。

很简单的动作,却如最笨重的重锤,将周雪晴本就摇摇欲坠的心彻底砸在了谷底。

面容惨淡的闭上眼睛,沉默片刻,她轻声开口:“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错了,也把沈清怀的事情处理好了,把他送去遥远的泰国,永远不会回来打扰你...”

“与我何干?”沈清砚讥讽勾起了唇角:“周雪晴你该不会以为时至今日,我对你的厌恶,都是沈清怀带来的吧?”

周雪晴咧了咧嘴角,想说点什么,满脸羞愧的又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呢?

要说沈家宴会那晚,她就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意识到她过去对他不够坚定,从未真正把他放在眼里,才稀里糊涂的导致了今天的一切吗?

明明他才应该是失而复得被捧在手心一辈子的天之骄子啊。

脚像是被黏住了,怎么拔都拔不动,双目也跟着迷离。

周雪晴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处,眼睁睁的看着一身黑色西装,但和寸头莫名特别搭的沈清砚,干脆利落的上车离开。

黑色车身在正午时分的阳光下划出流线型的线条,周雪晴干涩不堪的眼角,划出苦涩难言的泪水。

沈清砚在计算机方面可能特别有天赋。

大学时就靠做兼职买下第一套公寓。

离婚后抵押公寓筹钱创业,不过三个月就把公寓钱赚回来了,不过三年就成为行业内说得上话的标杆,公司版图出了海城,直奔在北方的遥远帝都。

又一次在行业论坛上看到沈清砚,见他在压轴完讲话,意气风发接受记者采访,周雪晴满眼欣赏的喃喃:“是我耽误了他,如果不是和我纠缠那么多年,他的事业可能早就比现在大十倍百倍了。”

从此,周雪晴正式歇了对沈清砚的心思。

除了暗暗关注他的新闻,在他获得表彰、有什么重大活动的时候偷着送一束花,再不敢做别的什么。

比起过街老鼠般的周雪晴,沈父这三年就很潇洒了。

起先是做小伏低,一心只想获得儿子的原谅,但父子之间哪里有真正的隔夜仇呢。

一次地震,沈父不顾一切的回去找沈清砚,重见天日的沈清砚原谅了他,仅有的隔阂也彻底的消散了。

沈父就在握手言和之后,先从投资沈清砚开始,一点点的把业务交出去,最后理所当然的把整个沈氏交给沈清砚打理。

沈清砚名下的公司声名鹊起的同时,沈氏也在他手上节节攀升,自觉骄傲的沈父,自然而然的过上了开口儿子闭口儿子,以儿子奴为傲,以啃儿子为荣的美好老年生活。

来源:群群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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