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爸,那套房子,咱卖了吧,钱分给三个姐姐。"儿子周立国站在我面前,面色严肃地说,眼睛却不敢直视我。
钟情还是宗亲——一位父亲的抉择
"爸,那套房子,咱卖了吧,钱分给三个姐姐。"儿子周立国站在我面前,面色严肃地说,眼睛却不敢直视我。
我一時愣住了,手里的搪瓷缸差点掉到地上,热茶溅出来烫了手,却浑然不觉。
这孩子,这是唱的哪出戏啊?
我叫周明德,今年六十四岁,在北方机械厂干了三十七年,从一名普通的车床工人做到了车间副主任,算是单位里的老同志了。
如今退了休,每月有两千多的退休金,在县城也算是体面的生活。
我和老伴马秀芬一辈子节衣缩食,为儿子周立国攒下了一套婚房,一百四十平,在城南新区,七层楼房的四层,东南向,采光极好,还带个朝南的大阳台,能晒被子、晾衣服,冬天站在那里更是暖洋洋的。
这房子是九八年批的地,零二年才建好,当时单位里有名额,价格还算优惠,三千二一平,全下来四十多万。
那年头,咱们工人家庭哪有那么多积蓄,我和老伴掏空了积蓄,还找亲戚借了不少,才凑齐首付十几万,剩下的贷了二十年的款,每月还贷两千多,几乎是我当时工资的一半。
说来也怪,我和老伴生了四个孩子,头三胎都是女儿,赶上计划生育初期管得不严,再加上那会儿农村户口孩子多,我们家就多生了。
大女儿周丽华今年四十,在市里一家外贸公司做会计,倒是有模有样,就是命不好,嫁了个吃喝嫖赌的男人,离了婚,带着孩子自己过;二女儿周丽娟三十八,是县中学老师,嫁得还行,就是婆家人势利眼,看不起我们这种工人家庭;三女儿周丽芳三十五,在市医院当护士,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建筑工人,两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直到老伴四十岁那年,才生下小儿子周立国,碰上政策放宽,单位还有指标,我们就把他生了下来,如今也三十二了,在市里一家科技公司上班,工资七八千,在我们县里算是高收入了。
那是八十年代末,我和老伴盼儿子盼得眼都红了,身边同事、邻居都说:"老周啊,你得接续香火啊!"
"国字辈",我给他取名立国,希望他能顶门立户,将来我和老伴百年之后,还有人给我们上坟烧纸,老祖宗的牌位也有人供奉。
那时候,我们住在单位分的四十平米小屋里,一间卧室、一间堂屋,厨房和厕所是公用的,在楼道尽头。
老大老二挤一张床,老三和儿子挤一间。
每到夏天,热得像蒸笼,没有电风扇,窗户一关蚊子成群,一开热浪扑面,孩子们睡不好,我和老伴就轮流用蒲扇给他们扇风,一扇就是一宿,背上的汗水湿了干,干了又湿。
冬天的煤炉子烧得屋里热烘烘的,但半夜就灭了,天不亮就冷得直打哆嗦,我得早起添煤,手指头冻得像冰棍一样。
儿子从小体弱,三天两头生病,老伴为了照顾他,辞了厂里的活计,在家当了全职太太。
家里少了一份收入,日子就更紧巴巴的,我加班加点,周末还去建筑工地打零工,就为了多挣点钱给孩子们改善生活。
记得有一年,儿子想要一辆"永久"牌自行车,那可是要一百多块钱啊,差不多是我半个月的工资,我硬是省吃俭用,终于在他生日那天给他买了一辆,看着他骑在车上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我心里也跟着高兴。
女儿们也不是没吃过苦头,大女儿十七岁就出去打工贴补家用,二女儿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师范,三女儿更是从护校毕业就开始照顾弟弟的学费和生活费。
可以说,咱们这个家,是大家伙儿一砖一瓦垒起来的。
儿子大学毕业那年,我已攒了些积蓄,再加上单位分房时我们换得的那套小房子卖掉,凑了首付买下现在这套婚房。
那一年,我看着儿子在新房子里蹦蹦跳跳的样子,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老周家总算是有了个像样的窝。
我还特意从老家带来两棵松树苗,种在小区楼下,盼着它们能和我儿子一样,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没想到,三个女儿近来突然联系,一个接一个打来电话,说她们各自有困难,要求分家产。
大女儿投资失败负债二十多万,催债的天天上门;二女儿的孩子考上了国外的大学,学费一年就要二十万;三女儿的丈夫得了尿毒症,需要长期透析,医保报销后还要自费大几万。
她们说,作为父亲,不能只顾儿子不管女儿,这房子要么卖了分钱,要么我再拿出等值的钱给她们。
"你爸退休了,哪来那么多钱?"老伴气得胸口疼,把电话摔在桌子上。
几个女儿倒也不是得寸进尺,她们说:"爸,我们知道您和妈不容易,但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您就帮帮我们吧!"
我心里也难受,左右为难,就想着找儿子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工资里匀出点来帮帮姐姐们。
没承想,儿子听完我的讲述后,直接提出要卖房子。
"这房子是你的婚房啊,怎么能卖?"我看着儿子,心里一阵酸楚,"爸妈辛苦大半辈子,就是为了给你留个家,你结婚生子的地方啊!"
"爸,我和小林商量过了,我们可以再买小点的,先租房住着。"儿子目光坚定,语气却很温和,"姐姐们有难处,我不能不管,我们是一家人啊。"
"胡闹!"我拍了桌子,"那是你姐夫乱投资欠下的债,关你什么事?那是你二姐非得让孩子出国,咱们留学生还少吗?那是你三姐夫生病,他们自己不会想办法?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儿子第一次顶撞我:"爸,您怎么能这么说?当年我上大学,不也是姐姐们出钱帮忙的吗?您老眼光就这么窄吗?"
"你!"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儿子的鼻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和儿子为此争执不休,老伴也整日愁眉不展,家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连晚饭都吃不到一块儿了。
那天晚上,老伴坐在床头抹眼泪,我心里也不好受,却拉不下面子去找儿子认错。
我翻出了珍藏多年的老照片,一张八十年代全家福,那时候的菱形相片,已经泛黄了。
照片里的孩子们都还小,大女儿站在椅子后面,二女儿扎着两条小辫子,三女儿还抱在老伴怀里,儿子还没出生。
那时候虽然穷,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哪像现在,为了钱闹得鸡犬不宁。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习惯性地去厨房做早饭。
平时儿子起得比我还早,已经把豆浆煮好,馒头热好,可今天餐桌上空空如也。
我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只有两个鸡蛋和半盒豆腐,这是儿子特意买的,说是对我心脏好。
我叹了口气,拿出锅来准备煎蛋,却怎么也点不着煤气。
折腾半天,才发现是煤气罐没气了,平时都是儿子负责换的。
我换好煤气罐,手上起了几个血泡,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这孩子,气性可真大,连早饭都不帮着准备了。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我开门一看,是隔壁老刘头来串门。
"老周,你那煤气罐子也该换了,刚才我路过,闻到你家有股气味,你可得小心点。"老刘头热心地说道。
我这才发现,原来是儿子昨晚就发现煤气罐要空了,怕我们早上没气做饭,半夜起来把罐子拖出去想换,结果没换到,只好先把阀门关紧,避免漏气。
想到这儿,我心里一阵发酸,这孩子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还是惦记着我们老两口的。
早饭做好了,儿子房门依然紧闭,我敲了敲门,没人应。
推门一看,床上整整齐齐,人却不在。
我赶紧给他打电话,电话那头背景声嘈杂,像是在车站。
"立国,你去哪儿了?"我有些着急地问。
"爸,我去市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户型,咱们这房子卖了,我买个小的,剩下的钱分给姐姐们。"儿子的声音很坚定。
"你胡闹什么呢!赶紧给我回来!"我急了,声音不自觉提高。
"爸,我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主意。"儿子的态度很坚决,"我想清楚了,姐姐们有难处,我不能袖手旁观。"
电话挂断后,我浑身发抖,差点站不稳,老伴赶紧扶我坐下。
"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我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咱们辛辛苦苦几十年,不就是为了给他留个家吗?"
"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好事。"老伴倒是看得开,"立国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他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什么考虑?就是被他媳妇唆使的!"我越想越气,"自从他结婚,就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多孝顺啊,现在处处跟我对着干!"
"你别瞎说,小林那姑娘挺好的,对我们老两口也尊敬,每次来都带东西,从没空手。"老伴为儿媳妇说话,"再说了,卖房子的事是立国自己提的,小林没在场。"
我无话可说,只能闷头喝茶,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又酸又涩。
那天下午,我在小区门口的长椅上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事重重。
小区里的保安老张看我一个人发呆,递给我一根烟,我摆摆手,说我戒了。
"老周,你今儿怎么一个人在这坐着?往常不都是跟你儿子一块遛弯儿吗?"老张问道。
"那小子,出差去了。"我随口说道,不想让别人知道家里的事。
"哎呀,你儿子可真是个好小伙子,前两天还帮我修电脑呢,什么都不收。"老张竖起大拇指,"你们老两口有福气啊,养了个这么懂事的儿子。"
我心里一酸,是啊,立国从小就懂事,上学时候成绩好,毕业后找了份稳定的工作,从来不让我们操心。
这次为什么会这样呢?真的只是为了帮姐姐们?还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正胡思乱想着,遇到了多年的老同事王德林,他是我在厂里的老搭档,退休后在小区附近开了个修车铺,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老周,你咋这副表情,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王德林拍了拍我的肩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摇摇头,但心里的苦楚实在压不住,就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家里的事。
"明德啊,子女都是自己的骨肉,你这样偏心,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王德林听完,语重心长地说。
"什么偏心?那房子是我给儿子准备的婚房,怎么就成了要平分的家产了?"我有点急了,"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老周,我问你,你那三个闺女,从小到大,可曾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王德林不慌不忙地问。
我一愣,脑海里浮现出往事。
大女儿十七岁就辍学打工,给家里寄钱;二女儿虽然念书,但假期里总是去餐厅端盘子,挣生活费;三女儿更是从护校一毕业,就开始帮着家里还房贷。
那些年,如果没有三个女儿的帮衬,我和老伴哪有能力供儿子上重点大学?
"再说了,你现在固执己见,把儿子推到对立面,值得吗?"王德林继续说,"我听人说,你儿子最近经常往城北跑,那边房子便宜,该不会是真打算卖了你这套,给自己买个小的吧?"
王德林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难道立国真的打算这么做?那我和老伴怎么办?住哪儿?
回家的路上,我决定冷静下来想想,不能跟儿子硬碰硬。
路过花店时,我鬼使神差地买了一束康乃馨,是老伴最喜欢的粉色。
回到家,老伴正在厨房忙活,见我拿着花进来,眼睛一亮:"咋想起买花了?"
"没啥,看着好看,就买了。"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一会儿好好和老伴商量。
晚饭时,儿子回来了,带回一堆户型图和价格表,一看就是跑了不少楼盘。
我没有立刻发作,而是问他:"吃饭了没?妈做了你爱吃的红烧排骨。"
儿子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他点点头:"吃了点路边摊,不过我还能再吃点。"
饭桌上,气氛有些尴尬,我们都默默地吃着,谁也不提那个敏感的话题。
吃完饭,儿子主动收拾碗筷,我则开始回想起三个女儿小时候的场景。
大女儿懂事,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帮着老伴煮饭做菜,那双小手笨拙地择菜、洗碗,却怎么也不叫苦;二女儿成绩好,是我的骄傲,每次考试回来总是第一个告诉我成绩,我就揉揉她的头,说"爸爸的好女儿";三女儿体弱,却总是笑嘻嘻的,逗得全家开心,即使生病打针也不哭不闹,怕我们担心。
想到这儿,我突然感到一丝愧疚,这些年来,我是不是真的太偏心了?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回想起改革开放初期,我们这代人的奋斗历程。
日子虽苦,但全家人齐心协力,互相扶持。
记得八十年代初,我的工资只有四十几块,老伴三十多,一家人的生活都捉襟见肘。
那时候,大女儿上学需要一套新书包和文具盒,二女儿也眼巴巴地看着,我只能买一个让她们轮流用,为这事,两个女儿还哭鼻子了。
等到儿子出生时,家里条件好了一些,我们就尽力满足他的要求,给他买最好的奶粉、最漂亮的玩具、最贵的学习用品,生怕他吃了亏。
如今生活好了,难道反而让金钱割裂了亲情?
过去,我们为生存而奋斗;现在,我们为什么不能为了亲情而让一步呢?
不行,我得去看看三个女儿,了解她们的真实情况。
第二天一早,我没告诉老伴和儿子,独自坐公交车去了大女儿家。
大女儿住在市里一个老旧小区,两室一厅的房子,她和儿子住。
敲门进去,屋里乱糟糟的,大女儿瘦了一大圈,眼睛下面是明显的黑眼圈。
一问才知道,她前夫留下一堆烂账,离婚时对方一分钱也不出,她还得独自抚养孩子,前段时间又受朋友蛊惑投资了一个所谓的"高回报"项目,结果血本无归,还背上了高利贷。
"爸,我不是故意找你要钱的,"大女儿红着眼圈说,"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债主天天上门,吓得孩子都不敢回家。"
我心里一阵抽痛,握住女儿的手:"傻孩子,怎么不早跟爸说?"
从大女儿家出来,我又去了二女儿家。
二女儿的家庭条件比大姐好不少,房子宽敞明亮,但她的脸上同样写满了忧愁。
原来她儿子学习优秀,拿到了国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但学费太高,夫妻俩的积蓄不够,婆家又不愿意出钱,婆婆还说:"你娘家不是有套好房子吗?让你爸卖了帮帮你呗!"
二女儿一听这话就急了:"我怎么能要求我爸卖房子?那是我弟弟的婚房啊!"
没想到这话传到婆婆耳朵里变成了"周家偏心眼,只认儿子不认女儿",搞得家里很不和谐。
看着二女儿强忍着泪水的样子,我的心又何尝不痛?
最后我去了三女儿家,她家住在城郊的一个小镇上,房子是自建的小平房,简陋但干净。
三女儿的丈夫躺在床上,面色蜡黄,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尿毒症的治疗费用很高,每周三次的透析,即使有医保报销,自费部分也是笔不小的数目。
三女儿不敢休假,每天在医院里超负荷工作,就为了多挣点钱,还能照顾丈夫。
"爸,我不是非要你的钱,只是实在没办法了。"三女儿眼睛红红的,"可你放心,等我攒够了钱,一定会还给你和弟弟的。"
回家的路上,我心如刀绞,原来女儿们真的都有难处,不是无理取闹。
她们平时不声不响,每个人都在默默承受生活的重压,直到实在扛不住了,才想起来求助我这个老父亲。
而我,竟然第一反应是偏袒儿子,觉得女儿们是来抢儿子的东西。
我这个当父亲的,太辜负女儿们了!
回到家,我主动联系了儿子,请他晚上回来吃饭,然后给三个女儿打电话,邀请她们周末来家里聚一聚。
那天晚上,我和儿子都没有提卖房子的事,但气氛明显融洽了不少。
饭后,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一部老电影,是八十年代的《咱们的牛百岁》,讲的是一家人互相扶持的故事。
"爸,您今天去哪了?"儿子突然问道。
"去看了你姐姐们。"我实话实说。
儿子沉默了一会儿,说:"她们情况确实不太好,对吧?"
我点点头:"是啊,各有各的难处。"
"爸,您别生气,我真的想好了。"儿子坚定地说,"咱们卖了这房子,我再买个小点的,剩下的钱分给姐姐们,让她们渡过难关。"
"你结婚怎么办?"我问。
"我和小林商量好了,先租房子住,慢慢再攒钱买。"儿子笑了笑,"我们年轻,有的是时间。"
看着儿子的笑容,我突然感到一阵欣慰,这孩子,长大了,懂事了,比我这个老头子看得还通透。
周末很快到了,三个女儿陆续来到家里,各自带了些水果、点心,看上去都有些拘谨。
我们围坐在餐桌前,气氛有些沉默。
"爸,房子的事,您别为难,我们自己想办法。"大女儿开口打破了沉默。
"是啊爸,我已经跟学校申请缓一年入学,先攒点钱。"二女儿也跟着说。
"爸,我丈夫的病也稳定了,不用那么担心。"三女儿挤出一丝笑容。
看着女儿们强颜欢笑的样子,我的眼眶湿润了。
"孩子们,爸对不起你们。"我声音哽咽,"这些年,爸太偏心了,总觉得儿子要传宗接代,要尽全力为他创造条件,却忽略了你们的感受和需要。"
"爸,您别这么说,您对我们已经很好了。"大女儿急忙安慰我。
"是啊爸,您把我们养大,让我们上学,已经尽到责任了。"二女儿也说。
"爸,我们都懂您的苦心。"三女儿抹着眼泪说。
看着孩子们,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我的决定:"房子不卖,那是你们弟弟的婚房,我不能让他结婚没地方住。"
儿子想要说什么,我抬手示意他听我说完。
"但爸爸会想办法帮你们。大女儿的债务,我动用退休金帮你还一部分,剩下的咱们分期慢慢还;二女儿,孩子留学的费用,爸妈有些存款,够你应急用的,以后的再想办法;三女儿,你丈夫的医药费,我和你妈商量过了,可以帮忙,咱们一家人,不能看着你们受苦。"
"爸,这怎么行,您的退休金本来就不多。"大女儿急了。
"爸,您和妈的养老钱不能动啊。"二女儿也焦急地说。
"爸,我们真的可以自己想办法。"三女儿红着眼眶说。
"你们别急,听我说完。"我压了压手,"咱家还有一处地方,是你爷爷留下的老宅子,在市郊,一直空着,现在那边要开发了,能卖个好价钱,够帮你们解决困难的。"
儿子惊讶地看着我:"爸,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处房子?"
"那是你爷爷的遗产,我一直想留着给你们做个念想,没想到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我解释道,"再说,我和你妈这些年也没闲着,有点积蓄,足够我们养老了,不用你们操心。"
听我这么一说,孩子们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儿子握住我的手,眼里含着泪水:"爸,谢谢您理解我,也谢谢您愿意帮助姐姐们。"
三个女儿也红了眼眶,围过来抱住我和老伴。
那一刻,我明白了,不是房子,不是金钱,而是这份相互扶持的亲情,才是我们这个家最宝贵的财富。
我们这代人,吃过苦,受过罪,但从来没有忘记家人之间互相关爱、互相支持的传统美德。
如今,看着儿女们团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我感到无比欣慰。
窗外,那两棵松树已经长高了,枝繁叶茂,在风中轻轻摇曳,就像我们这个家,历经风雨,却依然坚强地生长着,不离不弃。
这,才是我最珍贵的财富。
来源:天涯旧时光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