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的那三年 和程琅做了三年夫妻 他高中状元后 嫌弃我来自乡野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16 14:03 2

摘要:曾有侍卫不小心闯入,当即被皇上下旨,打断双腿,剜去双眸,扔出了皇宫。

我失忆的那三年,和程琅做了三年夫妻。

他高中状元后,嫌弃我来自乡野,出身不明。

他将我贬妻为妾,更在我生辰之日迎娶了高门正妻进门。

我恢复记忆离府那天,只带了一个小包袱。

程琅陪着他的新夫人站在门口,神色霜寒。

「你生下的儿子,是程家子嗣,自然不能由你这个乡野村妇带走。」

他不知我松了一口气。

多年之后他携妻儿入宫拜见,却怔怔地红了眼。

身边的帝王握紧我的手,冷声质问:「爱卿何故盯着朕的皇后?」

1

再见到程琅。

是在皇宫御花园。

程琅与他的高门新夫人,并肩站在一树垂丝海棠花下。

他拂去她头顶的花瓣,温声低语向她嘱咐:

「若薇,待会入了宫宴,你若见到了皇后娘娘,需得谨言慎行些。」

「事事留心,多加注意,万万不能提及皇后娘娘失踪三年之事。」

「这是皇上心头一根刺!触之即死!」

他身边的高门贵女出身的夫人,听完后脸色凛然,郑重地点点头。

当今圣上对寻回来的皇后,在意得紧,近乎病态。

朝中上下已不是秘密。

皇上为了她,修建金砖为地、玉砌为栏的楼台。

——取名为「锁凤阁」。

据传当今皇后被帝王锁在楼台之中。

脚踝上系着一道细细的金铃。

步步摇曳,步步声响。

帝王不许她从身边离开半步,不许她再看见其他男人。

故此。

下了命令,任何宫人不得靠近锁凤台!

曾有侍卫不小心闯入,当即被皇上下旨,打断双腿,剜去双眸,扔出了皇宫。

当年伺候过皇后,给皇后把过脉的太医,也全部销声匿迹,彻底换了一批人。

因为帝王对皇后极致的宠爱。

没有人见过这位被寻回的皇后样貌。

程琅向来谨慎。

对他这位新娶的夫人,记挂在心,百般呵护。

所以才特意柔声细致嘱咐她。

生怕她一言说错,惹怒了皇后娘娘。

我坐在凉亭之中,静静听完,唇角淡淡莞尔。

帝王对我盛宠是不假。

但我还没有传闻中那般咄咄逼人,恃宠而骄。

2

「爹爹,我想吃荔枝!」

五岁的孩童,从后面追来。

拉紧程琅的衣袖。

一手指着不远处的荔枝树。

我的心猛然提紧。

整个人控制不住站起身,从树影后面一步步走出。

想要看清他的模样。

我离开程家时。

早产生下的锦,不过两岁不到。

他被乳娘关在了院子里,连见我最后一面,送一送我,也不被允许。

程琅携着他的新夫人楚若薇站在程家门口,神色凝霜。

他双手拢着衣袖,居高临下告诉我。

程锦不仅是我的儿子,更是程家嫡子,我一个乡野村妇,没有资格带他走!

转身,他搂着怀中夫人,命令下人重重关上程家大门。

三年过去了。

他还记得我这个娘亲吗?

念及此,我期待起来,便连呼吸也急促几分,眼底有了泪意。

「锦儿,皇宫禁地不得胡闹!」

「宫中的一花一草乃是圣物,损坏不得!」

程琅板着脸,冷声训斥他。

倒是一旁的楚若薇,把他抱入怀中,宠爱地揉了揉他发顶。

「夫君这么凶作甚?吓坏了锦儿。」

「孩子嘴馋,不过就是一颗荔枝而已。」

「我不信宫中人这般小气!」

程锦有了她的庇护,得意朝他爹爹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娘亲待我真好!」

「我们去摘荔枝,不理爹爹。」

看到这一幕,我经不住皱眉。

楚若薇带着他来讨要荔枝,不出意外,被附近的护卫拦了下来。

「这是皇上特意为了皇后娘娘,从岭南移栽过来的挂绿荔枝。」

「一颗荔枝价值千金,你们是什么人也敢碰?」

楚若薇吃惊之后。

脸色讪讪地难堪起来,但还竭力维持着世家嫡女的架子。

「什么样的荔枝,我没见过?皇后娘娘既然吝啬几颗荔枝,我们不要便是。」

她拉着锦儿的小手,倨傲地端着姿态要走。

「不行不行!我非吃树上的荔枝不可!」

御花园中回荡着他的哭声。

我忍不住从树影后面走出来,摘了几颗荔枝,送到他手里。

「别哭了,吃吧。」

他看了我一眼,脸上并无感激,下巴微微扬起的姿态,和楚若薇如出一辙。

短暂的间隙。

我认真看了看他。

心中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

他长得肖似程琅,尤其是一双看人淡薄的丹凤眸,和凉薄的唇角,与我并不相似。

良久,我松了一口气。

「你脸上有道疤,这么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他吃着荔枝,皱眉问我。

我僵了一瞬。

没等我想好,如何说出自己的身份。

脚步声走近。

三年有余,与我未见的程琅走了过来。

他一手牵着楚若薇,一手护住儿子,短暂愕然之后。

那双熟悉无比的丹凤眸打量我,闪烁讽刺意味的冷笑。

「这么多年,被赶出程家后……」

「原来是进宫当了宫女!」

他轻慢凝视我,质问:

「当初让你做妾,你百般不愿意。」

「进宫当伺候人的奴才就高人一等了吗?」

「你可知我现在的身份!」

我久居深宫,受帝王宠护,自然是不知的。

见我久久没开口说话。

他眼底的冷嘲,更浓了一些。

仿佛笃定了,我在后悔,在不安。

他指尖有意无意划过腰间的玉带。

我恍然大悟起来。

这些年他赶走我后,借着高门贵妻娘家的辅佐,已经高升入了内阁。

「内阁学士,百官之首!」

「成为天子身边近臣,何等光耀门楣!跟你这个宫中仰人鼻息的婢女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我怎么不明白。

昨夜帝王还把我抱在膝上,痴迷地吻着我的脖颈,教我帮他批阅奏折。

更改内阁的人选,只需我动手,用朱砂笔墨,画上一笔。

没想到,他这么在乎。

3

我轻轻蹙眉。

落在程琅眼底,成了我后悔的证据。

他挑眉,带着几分施舍,几分怜悯:

「玉芙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重选一回。」

「你出宫之后,还可以回程家为妾……但这一次必须奉若薇为主母,恪守妾礼,不得有半分逾越和妄想!」

他厉声敲打,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程锦。

应是警告我,不得接近他,以娘亲的身份自居。

其实,程琅这么想,我也能理解。

太后仙逝,天下大丧。

皇上悲恸数日。

我还在服丧期间,穿着简单,只是素色的宫裙。

发髻间也没有戴奢华发冠,只戴了一支淡白色的绢花,并着几根银钗。

而且我额头上还有一道贯穿的疤痕,回宫之后,经过太医医治,用了最好的祛疤药膏,已经淡了不少。

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印记。

在程琅看来,容貌有瑕,如何能入帝王的眼?

当年在村子时,也因我脸上这道崎岖疤痕,无人问津,打听婚事。

村子中那些人,明里暗里叫我「丑娘子」。

直到我捡到了家中出事,快要饿死的程琅。

几碗薄粥,几个干硬的馒头,救活了他。

他无家可去。

我无人可要。

两个人凑在一起,成了一家人。

我尽心尽力干苦活,两只手磨得又粗又肿,掌心中的水泡没有消掉的时候。

就这样。

我供程琅继续读书,上京科考。

窗下剪灯花时,程琅也柔情地问过我名字。

我只是摇头。

「摔伤了头,很多事不记得了。」

他怜爱且心疼,吻着我额头上的那道疤。

看着草屋外的夏夜芙蕖。

给我取了名字。

「叫你玉芙,如何?这个名字喜欢吗?」

「玉是无瑕……」我摸了摸额头上的疤痕,垂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眸子,「我哪担得上这个名字。」

程琅指尖轻轻抚过我的疤痕,神色透骨温柔。

他道:「我不在乎容貌,更在乎的是内在的品格。」

「玉芙的美,在骨不在皮,若无这道疤痕,你亦是罕见的绝世佳人。」

我傻傻信了他每一句话。

那一年,我怀了身孕。

他上京赶考。

「玉芙等我高中,就回来娶你。」

「接你一起上京城,找最好的大夫医治好你脸上的疤。」

4

程琅确实带我上了京。

春闱科举前几日。

他又找了一家私塾研读。

我用这些年在村子里干粗活,攒下来的体己,给他买了爱吃的鳟鱼。

每日,蹲在小灶前,熏得灰头土脸,熬成奶白色的汤。

我用竹篦小篮装好,满心欢喜送去给他补身子。

那一日,我晚走了一会儿。

看见程琅的同窗,勾着他的肩。

笑着轻慢地朝我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唇。

「程郎面若冠玉,又能做的一手好文章,日后必能飞黄腾达,怎么娶了那么一位满身沾满烟火味,貌若无盐的乡野女子?」

我藏身在一棵粗大的柳树后面。

抿着嘴唇。

干裂又发黄的指尖,落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睫毛颤了又颤。

我屏着呼吸,想听他维护我一句。

清清淡淡的嗓音,柳絮一样飘呀飘,飘到我耳中。

我浑身都在发颤。

「这样的乡野孤女,无父无母,脸上还有瑕疵,难以见人。我怎么会娶她?」

「不过是她殷勤,倒贴上来的罢了!」

放榜那日,他高中榜首状元。

我没能替他高兴几日,便感觉到,他一日比一日对我冷淡。

怀胎八月,隐约记得那日是我生辰。

程琅穿着丝绸红袍,来到我面前,语气冷淡寻常地告诉我。

「玉芙,今日我要娶亲了。」

我神色讷讷,许久才张嘴发出声音。

「你不是要娶我?」

「我有了身孕,与你同甘共苦,也算不得你的妻吗?」

「当初你答应……」

我心头酸苦难耐,忍了又忍,眼泪还是不听话地滚了出来。

程琅神色不耐,厌烦地打断我的话。

「我是状元郎,进了翰林院,有官职在身。」

「这样的身份,是没办法让一个村中妇人做当家主母,玉芙你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传出去只会连累我一起受人耻笑。」

「新妇马上便要进门,你别闹腾了。」

我捂着肚子,摇摇晃晃。

抹了一把眼泪,才发现周围的丫鬟奴才,都用同情的眼神看我。

我再也站不稳,踉跄着往后退。

原来……

他要娶妻,整个后院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到了他成婚当日,最后一个知晓!

「玉芙,小心孩子!」他皱眉,伸手扶我。

却被我推开。

他脸色冷沉:「你有了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要你?」

「不过是,不能把正妻的位置给你,从此你还住在这,位份等同姨娘。」

「玉芙,一个身份而已,那么重要吗?」

姨娘,不过是妾室!

我陪他那么久,从乡野到京城。

为他挣来盘缠,手上新伤交叠着旧伤。

夏日帮人编竹筐,锐利的竹片划伤手指,半截骨头都露了出来。

到头来,从他的妻,成了妾室……

我双眼通红,望着程琅。

直到有人惊叫。

「血!姨娘她见血了!」

那一日,他娶妻,我生辰。

我早产生下了儿子,血流不止,差点丢了性命。

5

成婚之后。

程琅那位貌柔心狠的正妻,为了立规矩。

在我早产后不久,便说自己的红珊瑚耳珰弄丢了。

她说那是她娘亲给她的陪嫁之物,意义非凡,价值昂贵。

我尚未出月子。

被她以乡下人眼皮浅,手脚不干净为由。

罚跪在廊下。

那是冬月,滴水成冰,哈气成雾。

我面色冻得青紫,奄奄一息。

挨到了天色擦黑,等到了程琅下朝回府。

我匍匐在地上,看着他镂花银的袍衫衣角从我眼前划过,没有一步停留。

他扶住庑廊下的楚若薇,声音轻柔,暗含责备。

「天这般冷,你身子素来单薄,怎么不披件衣服站在冷风里。」

我听见帘子后的盈盈笑声。

她点了点我,柔声故意问:「罚了她,你心不心疼?」

他握住楚若薇的手,为她取暖,带着她转身而去。

只有淡漠,刺痛肌骨的声音传来。

「你是我正妻,后院主母,妾室下人犯了错,自然由你管教。」

他眼梢没有波澜,从我单薄的后背划过。

一字一顿:「妾室而已,我不心疼。」

……

第三年,楚若薇有了身孕。

程琅对她很上心,只要下朝,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她挑了个程琅快要回来的时辰,拉着我一起给她腹中孩子上香。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楚若薇突然尖叫一声,甩开我的手,故意朝后倒去。

「姨娘你为何推我?」

「好疼!我腹中的孩子……」

程琅闯了进来,他推开我,抱住楚若薇,他看我的眼神震怒,近乎剥皮抽骨。

我撞在了香案上,头破血流。

爱过一人,痛彻心扉了一回。

我终于想起了丢失了三年的记忆。

6

楚若薇本是想逐我出程家。

谁料想,她弄巧成拙,当真摔掉了孩子。

她靠在程琅的怀中,面色惨白,哭得凄切,梨花雨凉般。

「姨娘恨我抢走了她的心上人,又怕我生下嫡子,抢走她孩子的位置……」

她哭得抽噎。

「你有什么恨朝我来,为什么要害我未出世的孩子?」

程琅冷凉望着我。

他看我的眸光,冷得像是腊月中的寒星。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辩解?」

「你一个村妇,能留在京城已是天大幸事,还敢作恶不知足!」

我眸光淡然望着她们。

眼底再无一丝往日的留恋。

「那我离开程家便是。」

我已经恢复记忆。

弄清了自己真正的身份,程家我也不屑待下去了。

闻言,程琅愕然抬头,眉头紧蹙。

语气竟有些急促。

「你一个乡野来的妇人,离了程府,又能去哪?」

楚若薇适时哭出声:「夫君,我肚子又疼了。」

「会不会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程琅眸光暗了下去,看我的眼神,又恢复了冷沉阴翳。

「你离开了程府,别再想回来了。」

我跟了他三年,离开时只有一只单薄,没有装满的包袱。

他携着新夫人站在大门前,是想看我卑微服软,求他的样子。

我生下的锦儿只有一岁多。

他嘲讽我粗鄙,来自乡野,不许我带走孩子。

将锦儿交给楚若薇抚养,认她为娘亲。

他以为我放不下孩子,会哭着闹着回去求他。

等程府大门对我关上。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在失忆遇到程琅之前,我早已嫁了人。

那人尊贵无双,又小肚鸡肠,绝容不下我与其他男人有牵扯,更别说有了孩子。

7

这个秘密,我隐藏得很好。

只是没想到会在后宫里,和程琅还有我们的孩子重逢。

程琅还像当年一样趾高气昂。

等我回去求他,求做他的妾。

能接近孩子。

可惜,我不缺孩子。

更不可能稀罕他一个三品官员的妾室身份。

「这么久了,玉芙你还没考虑好?不会还敢肖想做我的正夫人?」程琅嘲笑我认不清身份的语气加重。

「让你做回程家姨娘,已经是看在当年情分上!」

「你一个宫中最低等的宫婢,乡野里的村妇,哪来的颜面跟若薇争抢?」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

戏谑笑着摇头。

「我没想过……」

「在宫中我过得很好!」

锦衣玉食的日子,高贵无双的身份。

若非当年我失忆,以我的身份,他连一片衣角也碰不到。

自我出现之后。

楚若薇紧张地攥着锦儿,仿佛生怕被我抢去。

我打量了她一眼,冷笑。

真是恶有恶报,当年她假装我推她,摔掉了孩子之后,竟这么多年也没再有孕。

膝下的子嗣,只有程锦。

她看我的眼神,暗含敌意,语调也带着一丝哀怨的哭腔:

「夫君,我照顾了锦儿这么多年,早就将锦儿视若己出。」

「我悉心教导锦儿,为了锦儿耗尽心血……怎么能让其他人抢了去!」

程锦也像个小老虎,紧紧贴在楚若薇身边,对我张牙舞爪。

「我的娘亲只有一个!」

「我才不会认别人。」

他怒气腾腾用小手指着我,亮着一口乳牙,仿佛随时都要扑上来,咬我一口。

「你脸上有疤,长得这么丑,而且还是个低等奴才……我不许你进我们程家大门!」

我离开程家这几年。

早产血崩生下的孩子,已经彻底把我忘了。

还被楚若薇教养得骄纵跋扈,无礼张狂。

他与我说的短短几句话。

将我一颗期许的心,割出一道道不见血的伤痕。

被他维护的楚若薇明显放松下来,眉眼间的恶意嘲讽,不加遮掩。

她以为她是世家嫡女,怎么也比我一介「宫女」,高贵许多。

哪怕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骨肉,也会选她,厌恶我!

8

一枝垂下的海棠花枝,掩映在程琅的眉眼间。

也挡不住他脸上的凉薄冷色。

「锦儿年纪尚小不会说话,你莫要责怪他!」

「你离开程家这么些年,锦儿一直养在若薇膝下,算起来,若薇对他的付出不比你少,若薇才算得上是他真正的娘亲。」

时隔这么久,程琅再次诛心地提点我:

「若薇出自大家,是名门闺秀,而你不过是乡野出身,在宫中为婢,为了锦儿前途考虑。也不该与她争……」

争?

我诧异抬了抬眸。

明白他们是想错了。

锦儿是程琅的骨肉,当初他不许我带走,如今我恢复了记忆,回了皇宫,更不会要他。

我淡笑,眸光平静。

「我并没有流落在外面的孩子。」

「他是程家血脉,与我并无关系,你们不要弄错!」

程琅眉心拧蹙。

他大概没想到,我根本不认程锦,推得这样干净。

他脸色瞬间沉下:「你是以退为进?」

「又想动什么心思!」

他的话没有说尽,被传话宫人打断:「程阁老,宫宴开始了,不能误了时辰。」

程琅带着他们一家三口,甩袖匆匆而去。

等他们走后,身后的宫婢才毕恭毕敬上前:

「娘娘入宴前,您该梳妆更衣了。」

宴会上。

我作为帝王殷翡的皇后,第一次在百官家眷面前亮相。

倒也费了些工夫。

戴了九龙四凤冠,身上穿着金织的翟衣。

身后跟着十八个焚香掌扇的宫婢,款款端雅走入宴会中央。

殷翡等不及我走近,握住我的手,一齐坐上了龙椅。

宴会之上,百官战战兢兢,朝我叩拜行大礼。

起身之后。

其中的程琅碰掉了面前的碗筷,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甚至忘记了落座,笔直紧绷地杵在大殿上。

眼底的震惊、不敢置信……复杂至极。

整个人仿若突然染了重疾一般,浑身颤抖,脸上褪尽了血色。

他那双死死望着龙椅之上我的眼睛,竟倏忽红了起来……

9

他身边的楚若薇,同样满目震惊。

捏紧的指尖,嵌入掌心。

胭脂水粉也遮不住脸上的错愕与煞白。

「怎……怎会?」

她说不出完整的话。

当年寄人篱下,任她欺凌的小小妾室。

怎么会是被帝王宠着,直视她一眼都要被剜去眼珠的皇后娘娘?

程锦吃着手里糕点,嘟囔:

「咦,她不是刚才的宫女吗?」

「怎么打扮之后变得那么好看了?还坐在那么高的位置上!」

程琅骤然变了脸色。

第一次,严词厉色呵斥他。

「闭嘴!」

「不得对皇后娘娘出言不逊!」

程锦红了一圈眼眶,含着一包委屈的眼泪,看了一眼身边的楚若薇。

向来宠惯他的楚若薇,还没从心乱如麻中回过神。

哪还有心思护着他。

殷翡握住我的手,放在掌心中把玩。

扬起眉梢,不悦地朝着程琅看去。

「程爱卿何故盯着朕的皇后?」

程琅垂下眸光,嘴唇颤抖,声音低沉,失态道:

「请皇上恕罪。」

「皇后娘娘的姿容,肖似臣的一位故人……」

殷翡的唇边绽开冷笑,一手撑着膝盖,若有所思盯着程琅。

逼人的帝王之气溢开。

「晚吟是朕的皇后!」

「与朕青梅竹马,天下独一,是爱卿认错了!」

程琅耷下眼睑,不敢再看我一眼,声音苦涩:

「圣上说得对。」

「臣认错了……」

我与殷翡是青梅竹马。

我是丞相之女,生来便是要入东宫的。

那一年秋宴,刺客来袭,我为了保护当年还是太子的殷翡摔下了山崖。

脸上被划伤,也没了记忆。

若非如此。

我这一辈子,与程琅那样的落魄书生,不会有交集。

他连仰视我的资格,都没有。

宴会的下半场。

程琅低着头,一杯接着一杯喝酒。

若有若无的余光落在我身上。

就连身边的楚若薇凑近了,与他说些什么,他也木然没有反应。

10

宴会散后。

我乘着銮轿回宫。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挡在轿子前面。

程琅喝醉了,满身酒气,一双通红的眼睛,泛着执拗,一眨不眨盯着我。

喉结一滚。

他涩哑道:「微臣有话想和娘娘说!」

我下了轿辇,给了他半炷香的时间。

「本宫为帝后,你为臣子,我们之间还有话可说?」

我冷凉,居高临下望着他。

他低微的嗓音,卑微又染上点哽咽的痛楚。

「你成了皇后,竟瞒了我这么久。」

「你离开程家后,可知我这些年一直派人找你?」

他攥着程锦,问我:「我们的儿子,你还要不要了?」

语气像是质问一个负心汉。

可,我和他之间,最先负心的人却是他!

我冷笑,扯开唇角:

「本宫的皇子,只有当朝太子一人。」

「这是楚若薇膝下的孩子,与你姓程,同本宫有何关系?」

说话间。

怯怯的脚步声响起,找来的楚若薇站在几步之外的距离。

她战战兢兢,脸色泛白,几次张嘴都没敢发出声音。

程琅很难得,在我和楚若薇之间,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他眼底闪过不甘心,松开手,推了面前的程锦一把。

把儿子推到我的面前。

五岁的程锦摔在地上,哭了起来。

程琅对他呵斥:「哭什么?快去叫她娘亲!」

摔在地上的人,擦了眼泪,小心翼翼畏惧地叫了我一声娘亲。

我心底泛起一丝难言的滋味。

到底说,程锦是我早产,闯过鬼门关才生下的孩子。

一直没有出声的楚若薇,忽然咬住下嘴唇,哭哭啼啼道:

「当年,若是我腹中的孩子没有被娘娘推掉……」

「我的儿子也该长大了,说不定也与锦儿容貌相似!」

我定定望着她。

身后的女官嬷嬷走到我前面。

一耳光扇在楚若薇的脸上。

她捂着自己的脸,眼神怨恨如蛇。

「不要打我娘亲!」

刚才还喊我娘亲的人,一转眼,又跑回了楚若薇身边。

他瞪着一双圆溜溜气恼的眼睛,看着我。

程锦心疼地拽着楚若薇的衣袖,软声软气问她:「娘亲,她打你疼不疼?」

「我们回去吧,我不要别人,只要你!」

我忽然明白。

生恩不如养恩。

楚若薇养他这些年,他早已把我忘了,怨恨于我。

酸涩的情绪,占据了心尖,被我强忍了下去。

楚若薇捂着脸,眼底不无得意望着我。

不用她费这么大力气挑拨。

程锦这个孩子,我也不会要的。

不说我膝下有为储君的亲生骨肉,便是皇族宗室里想过养到我名下的皇嗣,也多如过江之鲫。

我笑了笑,开口:

「当初是谁故意摔了一跤,为的是赶我出府。」

「程夫人若是记不清了,本宫也可以请大理寺调查清楚。」

楚若薇片刻慌乱,终是不敢再提及旧事。

我弯下腰,对戒备的程锦,道:

「本宫不是你的娘亲。」

「记清楚,你的娘亲姓楚,现在不变,以后也不会变。」

11

僵持之际。

太子殷冀过来,向我行礼问安。

我尚在东宫为太子妃时,已有了子嗣。

和殷翡生下的儿子,如今满了十岁。

他由最严苛的太傅教导。

清正雅贵,心怀天下,担得起未来储君的身份。

殷冀和躲在楚若薇怀中的程锦,同为我的子嗣。

一个端正有礼。

另一个看我的眼神畏怯,又带着疏远。

「母后,这一位是……」殷冀看出他眉宇间的一丝熟悉,不经问我。

我敛了神色,用陌生的眼神望向他们。

「程家的小公子,一齐入宫参加宫宴而已。」

说话间。

殷翡身边的掌事太监过来传话。

「娘娘,皇上今夜传您侍寝。」

「您快些去沐浴更衣,待会儿皇上又要等急了。」

我脸色烫了烫。

找回我之后,殷翡便为我遣散了六宫。

如今,每晚侍寝的牌子,只剩下我一个。

因为我为了救他跌下悬崖,殷翡像是有了阴影。

每晚缠人得紧,必须抱着我,才能入睡。

面前的程琅,脸色惨淡后又涨得通红。

我登上了銮轿。

他却压低声,以下犯上问我:

「玉芙,你离开我身边这些年,可有过一丝后悔?」

前面开路的太监,尖声训斥:「程阁老喝醉了!」

「大胆说出这样污蔑娘娘的话!」

护在轿辇周围的护卫,拔出了剑,直指着程琅。

剑尖抵着喉咙。

他酒醒了几分。

却还是红着一双眼,固执地等我一个答案。

我指尖揉着太阳穴,闭着眸子,不耐烦嗤笑:

「本宫是丞相之女,名为祝晚吟,何来的玉芙?」

屏退周围奴才后,我坐在轿辇之上。

俯身在他耳边轻笑:

「本宫该后悔什么?后悔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没有继续当你的妾室?」

「程阁老以后这样的蠢问题,不要再问了。」

「来人送程阁老一家出宫,本宫不想再见到他们……」我摩挲着指尖的护甲套,赶他们离开。

12

景阳宫里。

朝堂上百官半跪的帝王。

半跪在我的面前。

修长的指尖扣住脚踝。

为我戴上特制的金铃锁链。

脚踝之间,牵起一道冰冷金色冰冷的链条。

便像是,再也逃不走了。

摇晃一下,铃声靡靡。

他低头落下的吻,虔诚又滚烫。

从脚踝开始,慢慢往上游移……

我失踪了三年,他疯了三年。

我回到皇宫,殷翡的「病」还没有完全好。

时常会从噩梦中惊醒。

必须握住我的手,按在心口上,才能继续入睡。

他半跪在我面前。

眼眸,从下往上望着我。

漆黑的眼底,靡红的眼尾,是浓郁病态的占有欲。

仿佛被金玲锁住的人是他,而非是我。

「晚吟,今晚你看他了,跟他说话了。」

「你失踪的那三年,是不是陪在程琅的身边?」

「他看到你,眼睛都忘了转开,在文武百官面前失态。」

「你是朕的青梅竹马,朕护在掌心里这么多年。他却待你那么坏!」

「三年前你找回皇宫,那般瘦,满身都是伤。只为朕抚过琴的手指,竟满是裂口和冻疮留下的瘢痕!」

殷翡嗓音阴沉,激动到嗓音轻颤起来,透出哭腔。

「当时,朕就该剜下他的眼睛。」

「朕赐他千刀万剐,你会不会难受?」

他那么恨,那么嫉妒,却还没有忘记顾及我的感受。

「朕忘了你不喜血味。」

「赐他鸩毒如何?待他死后,朕再将他碎尸万段。」

我俯身轻轻抱住殷翡,让他靠在我心口。

「冷静下来。」

「我与程琅之间早就结束了。」

「当年是我失忆才与他做了三年夫妻,我既然回到你身边,永远不会再离开。」

殷翡指尖还在轻颤。

「可你受过的满身伤,要朕如何算了?」

「你陪在他身边三年,他连正妻的身份都没给你!」

「朕捧若珍宝的人,被他这个乡野来的穷书生轻易践踏。」

我捧起殷翡弧度凛然如刀刻的面容。

贴在他唇上,吻了吻。

与他耳鬓厮磨。

「殷翡,你是君,他是臣,你无故杀了他,会被天下指责,我不愿你为我背上暴君骂名。」

他浑身绷紧。

修长的脖颈,筋

来源:桔子书阁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