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宾客的窃语突然凝固，他看着妻子手中翻飞的文件，听见她一字字撕开自己精心编织的假面——直到警笛声刺破喧嚣...

故事所有人物、情节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水晶吊灯下，宋万明抱着襁褓中的儿子笑出褶皱，林小曼的红裙在宾客恭维声中流转。

他正陶醉于 "人生赢家" 的幻梦里，却见陈冰冰踩着高跟鞋踏入宴会厅，黑色套装像片冷硬的冰刃。

宾客的窃语突然凝固，他看着妻子手中翻飞的文件，听见她一字字撕开自己精心编织的假面——直到警笛声刺破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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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宋万明站在入口处，西装革履，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他怀里抱着一个裹在蓝色丝绸襁褓中的婴儿，身旁站着妆容精致的林小曼，一袭红色礼服勾勒出她产后恢复良好的身材。

"宋总，恭喜啊！小公子长得真像您！"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走上前，热情地握住宋万明的手。

"谢谢张总赏光。"宋万明微微颔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这是我儿子宋天佑，今天刚满月。"

林小曼在一旁适时地露出温婉的笑容，伸手轻轻整理了一下婴儿的襁褓，动作娴熟而自然，仿佛她才是宋万明名正言顺的妻子。

宴会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宾客，觥筹交错间，不时有人向宋万明投来羡慕的目光。他享受着这种被瞩目的感觉，仿佛站在人生的巅峰——事业有成，娇妻美眷，如今又添了个儿子。虽然这个儿子并非出自他的合法婚姻，但有什么关系呢？在这个城市，像他这样有身份的人，有几个红颜知己再正常不过了。

"万明，我去看看天佑的蛋糕准备好了没有。"林小曼轻声说道，眼睛里闪烁着母性的光辉。

"去吧，这里有我。"宋万明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目送她走向宴会厅的另一端。

他的目光追随着林小曼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满足感。比起家里那个只知道工作的陈冰冰，林小曼温柔体贴，懂得如何取悦男人。自从两年前在一次商务酒会上认识她，宋万明就仿佛找回了年轻时的激情。

"宋总，您可真是人生赢家啊！"财务部的王经理端着香槟走过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公司业绩节节攀升，现在又喜得贵子，真是双喜临门！"

宋万明哈哈一笑，举杯与王经理碰了一下："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对了，上个月那个项目的款项..."

"已经按您的指示处理好了。"王经理压低声音，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绝对不会有问题。"

宋万明满意地点点头。为了给林小曼和儿子更好的生活，他不得不动用了一些公司资金。反正公司是他一手创办的，拿点钱算什么？等过段时间项目回款了，再补上就是。

宴会厅中央，一座三层的蓝色蛋糕被推了出来，顶端装饰着一个小小的银色月亮，象征着孩子的满月。林小曼站在蛋糕旁，向宋万明招手示意。

"各位来宾，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我儿子宋天佑的满月宴..."宋万明站在话筒前，开始了他的致辞。他的声音洪亮而自信，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宾客，享受着这一刻的荣耀。

就在他准备继续发言时，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冷风灌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响。

宋万明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陈冰冰——他的合法妻子，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她的出现如同一块冰投入沸水，宴会厅内的喧闹声立刻低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位不速之客身上。

"冰...冰冰？"宋万明的声音干涩得几乎听不见。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话筒差点滑落。

陈冰冰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抱着婴儿的林小曼身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缓步走向宴会中央。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宋万明，这就是你连续三个月谎称出差的原因？"

林小曼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婴儿，脸色煞白。她求助地看向宋万明，却发现自己的情人此刻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林小姐吧？"陈冰冰走到林小曼面前，上下打量着她，"果然年轻漂亮，难怪能把宋总迷得神魂颠倒。"

宴会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场戏剧性冲突的进一步发展。

"冰冰，你听我解释..."宋万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快步走到两个女人之间，试图缓和局面。

"解释什么？"陈冰冰冷笑一声，"解释你怎么背着我养了个情人？还是解释你挪用公司资金给她买豪宅豪车？"她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或者，你需要我向大家展示一下这些银行流水和购房合同？"

宋万明的脸色变得惨白。他从未见过妻子如此锋利的一面，平日里那个温顺贤惠的陈冰冰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我可以解释..."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宋万明，我们结婚十年，我为你付出了一切。"陈冰冰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而你，就用背叛和欺骗来回报我？"

宴会厅里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有人露出鄙夷的神情，有人则尴尬地低头喝酒，假装没看见这场闹剧。

"陈女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林小曼鼓起勇气开口，声音却颤抖得厉害。

"闭嘴！"陈冰冰猛地转向她，眼神凌厉如刀，"你有什么资格说话？一个小三，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林小曼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后退一步，怀中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够了！"宋万明终于爆发了，"陈冰冰，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说，别在这里闹！"

"回家？"陈冰冰讽刺地笑了，"哪个家？你和她的爱巢，还是我们那个你一个月都回不去几次的空房子？"她深吸一口气，从包里又拿出一个信封，"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两件事。"

她将信封重重地拍在宋万明胸前："第一，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第二..."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宾客，"我已经向警方举报了你挪用公司资金的行为。"

宋万明如遭雷击，整个人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你...你说什么？"

"宋总！"王经理惊慌地挤上前，"这...这可开不得玩笑啊！"

陈冰冰冷冷地看着他们："是不是玩笑，警察来了就知道了。"她话音刚落，宴会厅外就响起了警笛声。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宾客们纷纷离席，生怕卷入这场是非。林小曼抱着孩子，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眼泪夺眶而出。

宋万明的大脑一片空白。几分钟前，他还是众人羡慕的人生赢家；而现在，他的婚姻、事业、声誉，一切都在瞬间崩塌。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陈冰冰最后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深深的失望："因为我曾经爱过你，所以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

说完，她转身离去，高跟鞋的声音在混乱中依然清晰可闻，就像她在这个婚姻中走过的每一步，坚定而不可挽回。

宋万明呆立在原地，看着妻子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哭成泪人的林小曼和嚎啕大哭的儿子，突然意识到——他失去的，远比他想象的多得多。

警笛声越来越近，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宴会厅内凝固的空气。宋万明站在原地，手中的香槟杯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在地毯上砸出一片暗色的水渍。他的目光在陈冰冰离去的背影和哭闹的婴儿之间来回游移，大脑一片空白。

"宋总...这...这到底怎么回事？"王经理的声音颤抖着，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宋万明没有回答。他的视线越过混乱的人群，看到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正从大厅门口走进来。那一刻，他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请问哪位是宋万明先生？"为首的警察环视四周，声音洪亮而威严。

宴会厅里的宾客们自动让开一条路，有人低头假装整理衣物，有人干脆转身离开，生怕被卷入这场是非。几分钟前还热闹非凡的满月宴，此刻只剩下杯盘狼藉和窃窃私语。

"我...我是。"宋万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向前迈了一步。他的西装领带还一丝不苟地系着，却再也找不到方才致辞时的意气风发。

警察走到他面前，出示了证件："宋先生，我们接到举报，怀疑您涉嫌挪用公司资金，请您配合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林小曼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抱着孩子后退了几步，高跟鞋不小心踩到了拖地的桌布。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妆容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万明...这...这不是真的对吗？"她的声音细若蚊蝇，与方才优雅得体的女主人形象判若两人。

宋万明没有看她，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好，我配合。"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当冰凉的手铐扣上手腕时，宋万明才如梦初醒般挣扎了一下："等等！有必要这样吗？我只是去协助调查！"

"宋先生，请您配合。"警察的语气不容置疑，"如果调查结果证明您无罪，自然会还您清白。"

宋万明转头看向林小曼，发现她正抱着孩子往人群后方躲，眼神闪烁不定。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无比荒谬——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此刻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小曼..."他刚想说什么，却被警察打断。

"请跟我们走吧。"

被警察带出宴会厅时，宋万明看到了站在走廊拐角处的陈冰冰。她靠在墙边，双臂交叉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宋万明想从她眼中找出一丝不忍或后悔，却只看到一片冰冷的决绝。

"冰冰！"他突然挣脱警察的手，踉跄着向前冲了两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冰冰没有动，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我想的哪样？是你背叛婚姻，还是挪用公款？"她的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或者你想说，那个孩子也不是你的？"

宋万明哑口无言。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警察重新抓住他的手臂，这次更加用力。

"宋先生，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当宋万明被带离酒店，塞进警车后座时，他透过车窗看到了匆匆跑出来的林小曼。她怀里还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在焦急地拨打电话。她没有看向警车的方向，而是快步走向停车场，很快就消失在了转角处。

宋万明闭上眼睛，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他想起今早出门前，林小曼还温柔地替他整理领带，说他是世界上最棒的男人。而现在...

警车缓缓启动，驶离了这个他精心策划的满月宴现场。宋万明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他清楚，自己的人生已经在这一天彻底改变了。

三天后，宋万明在缴纳了保释金后暂时获释。走出警局大门时，刺眼的阳光让他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他伸手挡在额前，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王经理那张忐忑不安的脸。

"宋总..."王经理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讨好和恐惧，"我...我来接您。"

宋万明沉默地上了车。车内空调开得很足，却驱散不了他骨子里的寒意。

"公司现在什么情况？"他直截了当地问。

王经理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董事会...董事会已经召开了紧急会议，暂时冻结了您的一切职务和权限..."他偷偷瞥了一眼后视镜，"还有，陈...陈总带着审计团队进驻了财务部..."

"陈总？"宋万明猛地抬头，"陈冰冰？"

王经理点点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是的...她拿出了您签字的授权书，说...说是作为大股东代表..."

宋万明一拳砸在座椅上，吓得王经理差点踩下刹车。他这才想起来，当初公司初创时，为了表示对妻子的信任，他确实将30%的股份登记在了陈冰冰名下。十年过去，他几乎忘了这件事，没想到现在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去公司。"他咬牙切齿地说。

"可是宋总...您现在是被禁止进入..."

"我说，去公司！"宋万明的声音陡然提高，吓得王经理立刻调转车头。

当宋万明冲进公司大楼时，前台小姐惊讶地张大了嘴，还没来得及阻拦，他已经径直走向电梯。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一幕——陈冰冰正站在他的办公室里，指挥几名审计人员翻阅文件。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职业套装，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看起来干练而冷静。

"陈冰冰！"宋万明大步走进去，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你到底想干什么？"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空气瞬间凝固。陈冰冰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来。

"我在做你应该做却没有做的事。"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清理公司的财务漏洞。"

宋万明扫了一眼桌上摊开的文件，认出那是他亲手签字的几份虚假合同。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热血涌上头顶："这些都是公司机密！你没有权利——"

"我有。"陈冰冰打断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法院签发的临时管理令，在调查期间，由我代行你的职责。"她顿了顿，补充道，"毕竟，作为受害方，我有权保护自己的投资。"

"受害方？"宋万明冷笑一声，"你早就知道这些事！现在装什么清高？"

陈冰冰的眼神骤然变冷："宋万明，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样无耻。"她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如刀，"我容忍你的风流韵事，是因为我还珍惜这个家。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公司的钱去养那个女人和孩子！"

宋万明一时语塞。他从未见过妻子如此锋利的一面，那个总是温柔体贴、对他百依百顺的陈冰冰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我会把钱补上的..."他的气势明显弱了下来。

"晚了。"陈冰冰摇摇头，"审计已经发现了近两千万的资金缺口。你以为这只是简单的挪用公款？这是刑事犯罪！"

办公室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员工，窃窃私语声不断传来。宋万明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办公桌才没有倒下。两千万...这个数字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他原以为只是暂时借用，等项目回款就能补上，却没想到日积月累已经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

"冰冰..."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我们能不能私下解决？我可以把名下的房产都转到你名下，我可以..."

"宋万明。"陈冰冰再次打断他，这次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律师会联系你处理离婚事宜。现在，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

"你的办公室？"宋万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是的。"陈冰冰直视着他，"根据董事会决议，在你被调查期间，由我暂代CEO职务。"她转向门口的保安，"请送宋先生出去。"

两名保安犹豫着走进来，站在宋万明两侧。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最终变成一种可怕的灰败。在众目睽睽之下，曾经叱咤商场的宋总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请出了自己的公司。

走出大楼时，刺眼的阳光再次让宋万明眯起了眼睛。他站在台阶上，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迷茫。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掏出来一看，是林小曼发来的短信：

"万明，我和孩子暂时回我妈家了。这段时间我们都冷静一下吧。律师说如果你被定罪，那些赠予我的财产可能会被追回...我很害怕。"

宋万明盯着这条短信，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大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他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多么讽刺啊，当他风光无限时，所有人都围着他转；而现在，他失去的不仅是婚姻和事业，连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第一反应也是保护自己的财产。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觉来到了他和陈冰冰曾经的家。小区门口的保安认出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行了。站在熟悉的家门前，宋万明掏出钥匙，却发现锁已经换了。他按响门铃，等了很久却无人应答。

透过窗帘的缝隙，他看到客厅里陈冰冰的照片还挂在墙上，但属于他的物品似乎已经被清理一空。十年婚姻，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被抹去了痕迹。

宋万明缓缓蹲下身，把脸埋进手掌。

他想起十年前创业初期，陈冰冰如何陪他熬过一个个通宵；

想起她为了支持他的事业，放弃了自己的工作机会；

想起每次他应酬醉酒回家，她总是准备好醒酒汤和干净的睡衣...

而现在，他失去了一切。

雨水拍打着拘留所的铁窗，发出单调的哒哒声。宋万明坐在硬板床上，盯着自己手腕上已经取下铐子却留下痕迹的皮肤，恍惚间还能感受到金属的冰凉触感。十五天了，从那个噩梦般的满月宴到现在，他的人生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急转直下。

"宋万明，有人探视。"狱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他缓缓抬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是陈冰冰吗？还是林小曼？这十五天里，除了律师，没有人来看过他。

探视室里，宋万明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他的大学同学兼创业合伙人赵志强。赵志强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比起上次在董事会上西装革履的样子，此刻看起来更像他们刚创业时的模样。

"老赵..."宋万明的声音有些嘶哑，"你怎么来了？"

赵志强隔着玻璃打量着他，眼神复杂："来看看你变成什么样子了。"他停顿了一下，"说实话，比我想象的还要糟。"

宋万明苦笑一声，摸了摸自己多日未刮的胡茬："怎么，董事会派你来当说客？"

"董事会？"赵志强摇摇头，"他们巴不得你永远别出来。我是以朋友身份来的。"他向前倾了倾身子，"老宋，你到底怎么想的？挪用公款养情人？这不像你啊。"

"不像我？"宋万明突然激动起来，声音提高了几分，"那什么才像我？那个每天工作到凌晨两点的工作狂？那个连结婚纪念日都会忘记的混蛋丈夫？"他的拳头砸在桌面上，引得狱警向这边看了一眼。

赵志强没有被他吓到，反而平静地问："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因为工作太辛苦，所以有权利背叛婚姻、违法乱纪？"

宋万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赵志强追问，"老宋，我们认识二十年了。大学时你为了追陈冰冰，在女生宿舍楼下站了整整三天；创业初期你为了省下钱给她买生日礼物，连续吃了一个月泡面。那个宋万明去哪了？"

宋万明沉默了。雨水依旧敲打着窗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许久，他才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迷失了。"

"什么？"

"我说我迷失了！"宋万明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当公司越做越大，当钱越赚越多，我开始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陈冰冰的付出，员工的努力，甚至...甚至我自己的初心。"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我以为成功就是拥有更多——更多的钱，更多的权力，更多的女人..."

赵志强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打断。

"林小曼..."提到这个名字，宋万明露出一丝苦笑，"她让我感觉自己还年轻，还充满魅力。而冰冰...冰冰总是那么完美，完美得让我自惭形秽。"

"所以你选择了逃避？"赵志强一针见血地指出。

宋万明点点头："很可笑吧？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还像个青春期少年一样处理感情问题。"

探视时间快结束时，赵志强最后问了一个问题："老宋，如果重来一次，你会怎么做？"

宋万明看着窗外渐小的雨势，轻声说："我会在冰冰第一次说我工作太忙时，就放下电脑听她说话；我会在她生日那天推掉所有应酬，陪她吃一顿家常便饭；我会..."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会珍惜那个一直爱我的人，而不是追逐虚幻的激情。"

赵志强站起身，临走前留下一句话："陈冰冰下周要去美国了，带着你母亲一起走。"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重拳击中宋万明的胸口。他的母亲患有阿尔茨海默病，这些年一直是陈冰冰在照顾，他甚至...已经很久没去看望过她了。

"等等！"宋万明猛地站起来，双手按在玻璃上，"她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要带走我母亲？"

赵志强回头看他："因为你母亲现在只认得她一个人了。至于为什么..."他叹了口气，"你觉得你现在的处境能照顾老人吗？"

狱警走过来，示意探视时间结束。宋万明被带回牢房时，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雨水顺着高墙上的小窗飘进来，打湿了他的肩膀，但他毫无知觉。

三个月后，法院的判决下来了：因挪用公款数额特别巨大，判处宋万明有期徒刑三年，缓期四年执行。由于他主动退还了部分赃款并认罪态度良好，获得了从轻处罚。

走出法院大门时，阳光刺得宋万明睁不开眼。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期待中的身影——陈冰冰没有来。倒是林小曼站在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旁，怀里抱着孩子，神情犹豫。

"万明..."见他走过来，林小曼轻声唤道。

宋万明停下脚步，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女人。她依然美丽，但眼角的疲惫和紧张破坏了那份精致。怀里的孩子正在熟睡，小脸圆润可爱。

"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林小曼咬了咬嘴唇："我...我想跟你谈谈孩子抚养费的事..."

宋万明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凄凉："我刚从法院出来，背负着几百万的债务，而你第一句话就是跟我要钱？"

"不是我要！是孩子需要！"林小曼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怀里的孩子被惊动，不安地扭动起来，"你难道想不负责任吗？"

"责任？"宋万明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品味它的含义，"我当然会负责。但首先，我需要确认那真的是我的孩子。"

林小曼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宋万明一字一句地说，"在支付任何费用前，我会要求做亲子鉴定。"

林小曼的眼神闪烁不定，抱着孩子后退了一步："你太让我失望了。"她转身就要上车。

"等等。"宋万明叫住她，"如果你现在离开，就永远别想拿到一分钱。"

出租车门关上的声音给了他答案。看着远去的车影，宋万明摇摇头，心里竟有种奇怪的解脱感。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赵志强的电话。

"老赵，帮我个忙..."

一年后，宋万明站在国际机场的出发大厅，手里捏着一张飞往洛杉矶的单程机票。这一年里，他卖掉了所有能卖的资产偿还债务，住进了简陋的出租屋，甚至在一家小公司做起了普通职员。曾经的宋总，如今只是一个背着刑事案底的普通人。

"前往洛杉矶的CA983次航班开始登机..."

广播响起时，宋万明深吸一口气，拎起简单的行李向登机口走去。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是...是宋万明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迟疑的女声。

宋万明的心跳突然加速："冰冰？"

"不是。"对方沉默了一下，"我是林小曼的表姐。小曼她...她出车祸了，伤得很重。"

宋万明僵在原地，周围嘈杂的人声仿佛一下子远去了："孩子呢？"

"孩子没事，暂时由我照顾。但是..."对方犹豫了一下，"医院说需要紧急手术，费用很高。小曼说...说你可能愿意帮忙。"

登机口的队伍正在缩短。宋万明看着手中的机票，这是他用最后一点积蓄买的，为了去美国见母亲最后一面——医生说他母亲的时间不多了。

"哪家医院？"最终，他问道。

挂断电话后，宋万明退掉了机票，改签到了下周。当他赶到医院时，林小曼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走廊长椅上坐着一个憔悴的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哭闹的幼儿。

"你是...表姐？"宋万明问道。

女子抬起头，眼睛红肿："你是宋先生？"见他点头，她如释重负地站起来，"太好了，孩子一直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万明接过孩子，神奇的是，小家伙一到他怀里就安静下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他。那一刻，某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击中了他——这绝对是他的儿子。

"手术费我已经交了。"他对表姐说，"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表姐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出原委：原来林小曼在离开宋万明后，又搭上了一个有妇之夫，这次对方妻子发现后闹得很大。林小曼开车逃离时发生了车祸。

"那个男人呢？"宋万明问。

"跑了，联系不上。"表姐摇摇头，"小曼这一年过得...不太好。"

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当医生出来说"手术成功"时，宋万明松了一口气，尽管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关心这个背叛过他的女人。

病房里，林小曼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宋万明时明显怔住了："你...你真的来了..."

"嗯。"宋万明简短地应了一声，把睡着的孩子轻轻放在床边的小床上。

"为什么？"林小曼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对你那么差..."

宋万明看着窗外的夜色，轻声道："因为这是对的事。"

一周后，当宋万明终于登上飞往洛杉矶的航班时，他的银行账户几乎清零，但他心里却有种奇特的平静。飞机起飞时，他想起一年前赵志强问他的那个问题："如果重来一次，你会怎么做？"

现在他有了新的答案：做正确的事，即使没人看见，即使代价高昂。

洛杉矶的阳光比国内更加炽烈。宋万明按照地址找到了一家安静的疗养院。花园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陈冰冰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他的母亲。老人目光呆滞，但对陈冰冰的轻声细语偶尔会有反应。

宋万明站在远处，不敢上前。他观察了很久，直到陈冰冰推着轮椅准备回屋，才鼓起勇气走出来。

"冰冰。"

陈冰冰猛地转身，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复杂，最后归于平静："你来了。"

"嗯，我来看看妈。"宋万明看向轮椅上的母亲，"她...还好吗？"

"时好时坏。"陈冰冰轻声回答，"大多数时候不认得人，但偶尔会叫你的名字。"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宋万明的心脏。他在母亲面前蹲下，握住她枯瘦的手："妈，是我，万明。"

老人茫然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今天状态不太好。"陈冰冰解释道，"早上还清醒了一会儿，现在又..."

宋万明点点头，站起身："谢谢你照顾她。我听说...你要留在美国了？"

陈冰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推着轮椅向屋内走去："进去说吧。"

在疗养院的休息室里，陈冰冰告诉了他自己的计划：她拿到了加州大学医院的offer，准备长期定居美国，同时把婆婆接出来接受更好的治疗。

"医疗费你不用担心，"她说，"我已经安排好了。"

宋万明摇摇头："不，这是我的责任。我会想办法..."

"什么办法？"陈冰冰打断他，"你现在还有什么？"

这个直白的问题让宋万明哑口无言。是啊，他现在还有什么？钱？地位？尊严？他失去了一切。

"我有我的双手和余生。"最终他这样回答，"我会从头开始，偿还每一分债务，包括欠你的。"

陈冰冰看着他，眼神中的坚冰似乎融化了一些："你变了。"

"是啊，代价惨重。"宋万明苦笑一声，"冰冰，对不起。为一切。"

陈冰冰转过头去，但他还是捕捉到了她眼中闪过的泪光："太迟了，宋万明。"

"我知道。"他轻声说，"我不奢求原谅，只想告诉你，我真的很后悔。"

离开疗养院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陈冰冰送他到门口，突然说："孩子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是你的。"

宋万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指的是林小曼的孩子："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在关注你的情况。"陈冰冰坦然道，"毕竟我们还没正式离婚，财产关系复杂。"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宋万明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别的意味："谢谢你告诉我。"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负起责任。"宋万明简短地回答，"就像对你和妈一样。"

陈冰冰点点头，似乎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下周律师会联系你签离婚协议。"

"我明白。"宋万明深吸一口气，"祝你幸福，冰冰。"

他转身离开时，听到陈冰冰在身后说："那个孩子...如果需要帮助，可以联系我。"

宋万明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挥了挥。他知道，这已经是陈冰冰能给出的最大宽容。

回国的飞机上，宋万明看着云层下的太平洋，想起了很多事：大学时与陈冰冰的初遇，创业时的艰辛与激情，成功后的膨胀与迷失...以及现在的失去与重生。

人生无法重来，但或许，还来得及重新开始。

来源：故事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