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65岁,独居上海人,儿子在国外,上个月我花7万给自己买了墓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17 02:21 3

摘要:退休之后,一个人住在父母遗留下来的这套老房子里。房子位于弄堂深处,是一楼还带有天井,冬天寒冷夏天炎热,不过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早就适应了。

墓园的花开了

我望着屏幕那头儿子愣住的脸,端起搪瓷茶杯说道:“我花七万买了块墓地,位置在龙华。”

八十年代风格的老式铝合金窗户外,春风吹拂而入,将我这旧居内的空气搅得暖烘烘的。

年届六十五的我,在上海这座城市里度过了大半生,如今却忽地开始挂念起生命的尽头。

我姓周名勇。往昔于沪西的一所中学执教物理逾三十载,学生们皆亲昵地唤我“周老师”。

退休之后,一个人住在父母遗留下来的这套老房子里。房子位于弄堂深处,是一楼还带有天井,冬天寒冷夏天炎热,不过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早就适应了。

十年前,儿子周明远前往加拿大。当时国内出国热潮初起,他成功考取了多伦多大学的研究生,之后便留在当地工作。

最开始的时候经常通电话,一周起码有两次,之后联系慢慢变少,一个月要是能视频一次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日,正是目睹了小区里刘大爷离世这一事件,我才萌生了这个想法。

刘大爷和我年纪相差不大,一生未婚,独自生活。他从前是纺织厂的机械修理工人,技艺十分精湛,邻居家的自行车、收音机出了故障,都会找他来修理。

然而此人的性格实在太过执拗,简直达到了不顾及任何亲情关系的程度。

直至最后,过了三天才被邻居察觉此人离世,那时尸体已然散发异味,是隔壁的李阿姨闻到气味后报了警。

最终居委会出面与远房亲戚取得联系,简单地处理了后事。火化当日,整个灵堂格外冷清,仅有居委会的几人前来应付一下。

那时我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那晚,我躺在床榻之上,脑海中全是刘大爷的事儿。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隔壁王叔家的老座钟“当当”敲了十二下,我依旧毫无困意。

最终,我站起身来,拉开那老旧柜子的抽屉,翻出儿子前一年寄来的明信片。明信片上呈现的是多伦多的湖景,字迹十分工整地写着:“爸,一切安好,勿忧。明远。”仅仅这简短的八个字。

挂在墙上的老照片中,儿子依旧是十八岁的模样,身着八十年代独具特色的格子衬衫,脸上洋溢着稚嫩的笑容。那是他高考结束后的暑假,我们一家三口前往苏州游玩时拍摄的。

次日清晨,我前往了位于龙华殡仪馆周边的墓园瞧了瞧。

阳春三月,上海的天气冷暖不定。我身上那件灰色的确良外套,是老伴在离世前为我做的。这件衣服我穿了好多年,连袖口都磨得发白,可我始终舍不得扔掉。

墓园之中已然有一些花朵绽放,它们单朵单朵地在风中轻轻晃动。园子里面安安静静的,仅有几位年轻人在给墓碑描字,看情形是在为离世的长辈打理墓园。

我朝着接待人员表示:“我打算给自己购置一块墓地。”他看上去大概四十岁上下,戴着款式陈旧的眼镜,身着一套制服,端坐在柜台后方。

他怔了片刻,旋即绽放出职业化的笑容,问道:“您是为长辈购置的吧?”

“不,这是给我自己的。”我拿出了预先备好的养老金存折。

他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我的存折,说道:“您这边来,我为您介绍介绍各个区域。”

最终,我选了一处朝向阳光的地方,支付了七万元。这笔款项差不多是我三年的退休养老金,要是搁二十年前,足够在市区购置一套小公寓了。

在返程途中,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前行,车窗外展现出熟悉的街道景象。弄堂口的那家理发店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店门口悬挂着一张颜色已经泛黄的“三毛”理发价格表。

我的内心反倒轻松不少,好似放下了一件心头大事。

消息迅速在小区中传播开来。

往昔的老式小区,任何事情都难以隐瞒。几位老大爷和老大妈清晨打完太极拳后,聚在一起聊天,用不了半天时间,整个小区便都知晓此事了。

王阿姨碰到我时,欲语还休,目光闪躲;李大叔干脆在弄堂口拦住我,说道:“老周呀,听闻你购置了墓地,是不是身体有啥毛病了?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还有人说我钻牛角尖,认为我这样是因儿子不在身旁受了刺激。

我微微一笑,并未言语,心里琢磨着,人这一生,无论是生是死,都是自己的事情。我们那代人,经历过饥饿,遭受过苦难,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没经历过呢?生死之事,没什么值得害怕的。

在墓园里,我反倒结识了几位跟我想法相近的老人。

有位退休医生吴教授,年逾七十,操着一口地道的北京话,说话不紧不慢。听闻他年轻时曾在协和医院任职;还有前区文化馆馆长秦女士,六十来岁,气质出众,指甲常常涂着浅淡的粉色;另外还有做了一辈子会计的赵师傅,话少却心思缜密,随身带着一个老式计算器,算账时按键声噼里啪啦,速度极快。

我们这几个上了年纪的人,每周都会相约在墓园的凉亭里品茶闲谈,还把自己戏称为“生命俱乐部”。

偶尔会到对方家中拜访,或者一同前往外滩欣赏黄浦江畔的夜晚景色。那些年轻人表面上热热闹闹,实际上彼此都不熟悉,而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却因为一同经历生死考验,成了实打实的挚友。

吴教授时常带着自己冲泡的龙井茶,灌入老式的暖水瓶杯,边喝边说道:“周老师,你这主意挺不错。人这一生,降临是偶然,离去是必然。”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妥善安排好身后之事,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家人负责。你瞧瞧我们这些老一辈,哪个不是历经战火洗礼?在死亡面前,我们可比年轻人看得明白。”

秦女士时常发出叹息,说道:“我的子女都在国外生活,一个远在澳大利亚,另一个则在美国。我这把老骨头要是有一天突然离世,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及时赶回来。提前准备好,我心里也能安稳些。”

当她讲出这番话的时候,总会摩挲着脖颈间佩戴的那个陈旧玉坠,听说是她母亲给她留下的物件,几十年来一直未曾取下。

赵师傅性格最为直率,说道:“依我看,那些不理解的人,是自己贪生怕死,见不得别人把生死置之度外。我们老一辈人,什么苦头没尝过?‘文革’那时候,险些被批斗致死。如今还怕什么?”

如此一来,我的生活反倒比过去更加丰富了。

每日清晨前往公园练习太极,与一众老年人一同,动作整齐有序;晌午在家阅览《解放日报》或者用钢笔书写;傍晚则到墓园溜达,瞧瞧我那块尚空着的区域,偶尔也协助墓园的老张修整周边的杂草。

年逾五旬的老张是墓园管理员,听闻他曾是退伍军人,身姿挺拔,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做事十分干脆利落。

“周老师,我在您这儿可是格外用心照料呢,天天浇水,肯定能长出优质的草。”他老是这般跟我开玩笑,我并不生气,反倒每次会带些自家腌制的咸菜让他品尝。

一个月后的某晚,家中的固定电话蓦地响起来。我正借助一台老款电风扇驱散暑气,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接听电话。

儿子骤然拨通电话,语调格外急切:“爸,你购置墓地这事儿属实吗?”

“没错,怎么回事呀?”我坐在陈旧的藤椅上,点燃了一根香烟。这是我保持多年的习惯,每日就抽这一根,而且是老品牌“大前门”香烟。

电话里,儿子声音颤抖着问道:“您……您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呀?医生怎么说的?您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呢?”

我露出笑容说道:“我身体挺好的,就是血压稍微高了点,不过上了年纪血压高不是很正常嘛?我就是提前做些准备。你刘叔前段时间去世了,走后都没人打理后事,我可不想落得那样的结果。”

“您先别着急,我马上就订机票返程。您别到处走动,我最迟三天就能赶到。”儿子说话的口吻中带着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急切。

挂断电话后,我在窗前坐了片刻,陷入了沉思。窗外呈现着上海夜晚的景色,霓虹灯不停闪烁,远方高楼的灯光汇聚成一片灯海。刹那间,我回忆起老伴还在世时,我们常常坐在这个地方,望着窗外,谈论着日常琐事。

儿子的表现让我内心百感交集。他是真心在乎我,还是觉得我让他面上无光,亦或是觉得我成了他的累赘呢?

正在思绪飘飞、胡乱琢磨之际,墓园的老张给我拨通了电话,说道:“周老师,有个喜讯要告知你。”

“什么好消息呀?”我弹了弹烟灰。

“你可太幸运啦,下个月墓地价格要上调,会涨到十万块呢!你以现在这个价格购入,相当于赚了三万块!”老张的话语中满是激动,仿佛占了便宜的人是他本人。

我先是一怔,紧接着就露出了笑容。没想到我这七万块钱,竟是一次颇具远见的投入。这让我不禁回想起老伴在世时常常念叨的那句话:“周勇啊周勇,你这人一辈子就知道老实巴交,不懂得投机取巧,不然咱家里也不至于到如今还住着这旧房子。”

三天之后的清晨,我正在庭院中给花浇水,忽地听见门口有人呼喊:“爸!”

我回过头,瞧见儿子带着一路奔波的疲惫出现在我家门前,身后还拽着两口大箱子。他比我印象里消瘦了,脸庞上增添了些许皱纹,不过眼睛依旧那般明亮。

“明远!”我把水壶放下,迅速朝着那边走去。

“爸爸!”他一下子将我紧紧搂住,这个身高比我高出些许的儿子,眼眶微微泛红。

“平安归来便好,平安归来便好。”我轻拍着他的后背,蓦地感觉鼻子有些酸涩。不管怎样,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是我和老伴的宝贝疙瘩。

房间里的布置依旧是从前的模样。那张购于八十年代的旧沙发,颜色虽已褪去却依旧牢固;挂在墙上的全家福照片,已经微微泛黄;电视机是十年前购置的,那种显像管大的款式,可我始终都舍不得更换。

儿子一进家门,首先就把冰箱打开了,说道:“爸,你平时都吃些啥呀?咋全是咸菜和榨菜呢?”

我露出笑容,说道:“就我自己,随便弄点吃的就行。”

“这可不行呀,我去给您购置些新鲜的。”话一说完他便准备往外奔。

“别着急,坐下来休息片刻,喝口水,咱们爷俩先唠唠。”我拉住他,为他沏了一杯热茶。

待他安置妥当后,我从旧柜子中取出一本红色的存折,递到他手上,说道:“这是我为自己身后事预留的费用,买完墓地后还余下三万多。到时候你无需为钱的事情担忧。”

那个红木质地的旧柜子,是我成婚时岳父送给我的,已然过去几十年了。柜子带锁的抽屉里,存放着极为重要的物品:我已逝老伴的照片、我们的结婚证书、儿子的出生凭证,还有几张年代颇为久远的黑白相片。

儿子眼眶泛红,一把将存折推开,说道:“爸,我这次回来,并非是担忧您,而是——”

他稍稍停顿,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我们一家人打算回国去定居了。”

我一下子呆住了,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至地面,惊声道:“什么?”

他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与年轻时的我如出一辙。他说,Lisa已应允此事,她希望孩子能接受中国的教育。而他在多伦多的公司也准许他远程办公,每年回去几趟就可以。

他的加拿大妻子是Lisa,我仅在视频中见过几回,她有着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笑起来十分温婉。他们结婚时我没能到场,那时我的老伴刚离世,我实在提不起兴致。

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地望着他,内心犹如被打翻了调味罐。

实际上,我们谋划这件事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原本打算给您一个意外之喜。谁料到您竟去购置了墓地……他的嗓音渐渐低沉,流露出些许愧疚之情。

我蓦地大笑起来,笑得肩膀直颤:“哟,你这惊喜可真是大得离谱,跟我这墓地的事儿比起来,那可不止大一星半点儿。”

儿子露出了笑容,原本紧张的氛围瞬间缓和了。

在一阵欢笑过后,他向我问道:“爸,真的没什么事吧?身体当真没有问题?”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都这把岁数了,能有啥严重的毛病呢?不过就是血压稍微高了些,眼睛有些模糊,腿脚也不像以前那样灵便罢了。这些都是正常现象。”

“您怎么会忽然有买墓地的想法呢?”

我望着他,一时间不知怎样阐释这种感觉。该如何向年轻人诉说呢?年轻人又怎会理解呢?

我只能回应说:“等你到了我这般年纪,就会懂了。”

次日,我领着儿子前往了墓园。春日的暖阳洒落在一块块墓碑之上,非但没有一丝阴森之感,反倒呈现出一种宁静的美态。

在行程中,我向儿子讲述着上海这些年的变迁。曾经一片农田的浦东如今高楼拔地而起;马路拓宽了,车辆增多了;年轻人们都手持智能手机,在路上匆忙赶路。

墓地依旧十分宁静。老张在远处瞧见我们,便热忱地走上前来招呼:“这位是您儿子吧?是从海外归来的吗?”

“没错,这便是我的儿子明远。”我进行了介绍。

儿子彬彬有礼地与老张握了握手,接着随我走到我购置的那块土地跟前。

嫩绿的小草已在地面上生长出来,周边栽种着几株应季的花卉,是老张精心照顾的。

“爸,为啥要提前把这东西买好呢?”儿子伫立在我的坟茔前,低声询问。

“你晓得不,人上了年纪就爱胡思乱想。”我蹲下身子,轻轻触碰着刚冒头的青草,“我不想等以后给你们添麻烦。”

我望着远方的一列樱花树,接着说道:“我瞧见刘大爷离世时的模样,心里便琢磨,人活这一生,总该有个体面的道别吧。咱们这一辈人,看着在世的亲人逐个离去,到最后,心里都清楚得很。”

儿子安静了片刻,在我身旁蹲下,说道:“不过我回来了,您就不再孤身一人了。”

我微微含笑,说道:“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此时,吴教授与秦女士也抵达了,每个星期的这个时段,他们都会到墓园散散步。瞧见儿子后,二人皆十分惊喜。

“这就是你总提及的明远呀?果真像名字所寓意的那般,看着就是前途远大能有所作为的模样。”吴教授搭着儿子的肩膀,尽显长辈风范。

秦女士轻声细语道:“年轻人能回来陪伴老人,真是不错。我家那俩孩子,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回。”

儿子与他们交谈甚欢,我在旁边聆听,内心满是温暖。

在返程的途中,儿子询问我是否经常前往墓园,我轻轻颔首回应:“近些年来,这儿反倒成了让我内心最为舒畅的所在。”

“舒心?墓园?”儿子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解释说:“在这个地方,没有人热衷于争强斗胜,也没有人把身外之物看得很重,所有人都以平等的姿态去面对生死。相比外面那些复杂的人情世故,这里可要单纯得多了。”

儿子若有所悟地轻轻颔首。

随后,我们去找老张,提出将单人墓地改成双人的。儿子误以为是为他自己预留,神情略显不自在。

“这不是给你的,”我作出解释,“是给你母亲的。她离世得早,骨灰还存放在家里的柜子中。我琢磨着,等我也离世了,你就把我们俩合葬一处。”

儿子眼眶泛红,他清楚,我跟他母亲的感情何等深厚。

在返程途中,公交车窗外的景致飞速掠过。我凝视着儿子的侧面,刹那间竟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在他当年出国的那日,我跟他母亲一同把他送到浦东机场。他母亲哭得十分凄惨,我则努力克制着眼泪,说道:“好好打拼,别惦记家里,做出一番事业再回来。”

眼下,他确实要归来了。

他提及,Lisa对中国文化十分喜爱,一直在学习中文,不仅会包饺子,还能够用老式铝锅炒菜。

我女儿和女婿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外孙,今年已经五岁了。他会唱中文儿歌,最喜爱的一首是《两只老虎》。最近他刚掌握了用中文数数的技能,一口标准的中文里带着点英语腔调,模样可爱极了。

听闻他这般表述,我内心泛起一股温热。这些年来,我跟老伴曾无数次在梦境中梦到怀抱外孙,如今,这个梦想即将变为现实。

他一脸认真地说道:“爸,在国外的这些年,我愈发能体会您当年所做的选择了。”

我明白他所指的事情。曾经他母亲身患重病,远在加拿大的亲戚表示能够协助我们全家移民过去,那里的医疗条件更为优越。然而,我并未接受,而是坚持留在上海为其治疗。

彼时,国内的医疗水平着实有限,可我实在狠不下心让老伴在一个陌生的国家度过生命的最后阶段。我期望她能在熟悉的环境里,有尊严地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最终她还是离开了,儿子自此对我心怀不满,随后独自前往加拿大。在动身之前,他埋怨我太过执拗,还表示要是当时去了加拿大,母亲可能还有生还的机会。

彼时我并未反驳他,只是默默忍受着。缘由我心里清楚,这都是源于他对妈妈的爱与不舍。

“每个人都会做出属于自己的抉择,我尊重你的决定,正如你此刻理解我的想法一样。”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母亲在世时最大的期盼,便是看着你结婚生子、事业有成,能早日抱上外孙。如今你已然达成了这些。”

几个月的时光悄然流逝,Lisa带着小外孙来到了上海。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一大早就赶到虹桥机场等候他们。当瞧见一位有着金色头发和蓝色眼睛的女孩推着婴儿车现身时,我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小外孙用带着些许生疏的中文大声说道:“爷爷好!”随后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抱。

在那一瞬间,我仿佛觉得老伴就站在我的身旁,同我一同见证这所有的事情。

有一家人住到了我隔壁那套闲置的房子里,那房子属于儿子母亲娘家的亲属,此前一直空着。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造的老房子,不过地段很好,临近马路,而且采光条件也较为理想。

儿子找来装修团队对房屋进行了一番重新装点,还购置了一批崭新的家具。不过,部分老物件被留存了下来,像那个红木质地的旧柜子,以及挂在墙上的老照片。

尽管小外孙不太擅长讲中文,不过他很快就和小区里的孩子们混熟了。他们一块儿玩踢毽子、弹弹珠的游戏,有时候还会结伴到小区的老榕树下歇凉,听我们这些老人家唠嗑。

Lisa迅速适应了上海的生活。她开始在菜市场和商贩砍价,尝试用传统的铝锅烹饪菜肴,还掌握了包馄饨的技巧。尽管她包的馄饨模样有些奇特,不过味道却相当可口。

春天再度来临,我领着小外孙前往墓园,在属于我的那块地附近栽种了一棵小树。

“爷爷,这是啥树呀?”那小家伙操着不太地道的中文问我。

“这是银杏树,能存活很长时间的树。”我蹲下身子,帮他把小铲子拿稳,“等你长大,它同样会成长。”

他仰起稚嫩的小脸,眼中满是天真,问道:“爷爷会一直陪着我长大吗?”

我凝视着孩子清澈无邪的双眸,刹那间,那块墓地在我眼中已不单单是生命的终结之处,反倒成了一条纽带,将往昔与未来紧紧相连。

“爷爷会始终注视着你成长,恰似这棵树一般。”我温柔地摩挲着他的脑袋。

在不太远的地方,Lisa和儿子并肩站着,冲我展露笑容。阳光穿过树叶,在他们脸庞上洒下一片片光影,显得错落有致。

刹那间,我脑海中浮现出老伴的身影。倘若她仍在世,必定会对眼前这一幕满心欢喜:儿子归来,身旁还跟着漂亮的洋媳妇和乖巧的小外孙。她会手把手教丽萨包饺子,用那不太流利的英语逗弄外孙,把他逗得咯咯直笑,还会和我一同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仰望星空。

那日回到家中,我将那张来自加拿大的明信片与存折一同锁进了柜子里。窗外的春风一如往昔,然而此次吹进屋内的,已不再是那份孤独。

我们全家围在餐桌旁享用晚餐。是Lisa做的餐食,菜品融合了中西特色,有清炒的青菜,有清蒸的鱼,还有煎好的牛排。小外孙吃得嘴角满是油脂,还时不时用中文称赞“味道不错”。

儿子目睹这一切后,跟我讲:“爸,往后您别再去购置墓地啦。我们会始终陪伴着您。”

我笑着说:“既然都买了,不买可就亏了。而且,人迟早都会面临那一步。提前做好准备,心里能更安稳些。”

儿子眼眶微微泛红,对其说道:“您这一生操劳过度,也该好好安享晚年了。”

我晃了晃脑袋,说道:“哪有什么累不累的,都是分内之事。”

那晚,我跟儿子坐在阳台上,一边品尝陈酿黄酒,一边眺望窗外的万家灯火。

他冷不丁地问我:“爸,您这一生,可有什么抱憾之事?”

我思索一番后说道:“就是你母亲离世得早,既没瞧见你如今的模样,也没抱上外孙。”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呢?”我莞尔一笑,“人这一生啊,降临于世时形单影只,离开尘世时孑然一身,不过只要在这中间的时光里,能有人相伴左右,便足矣。”

儿子安静了片刻,接着说道:“爸,感谢您。”

我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感谢我当年理解他的离去,感谢我独自扛下一切,感谢我未曾心怀怨恨。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孩子,这些本就是为人父母该做的。”

夜已深,小区中的灯光逐个熄灭。我躺于床上,聆听着隔壁传来小外孙的欢笑声以及儿子儿媳的交谈声,内心感到无比安稳。

老陈说得没错,那块坟地,我算是买得值了。并非由于价格上涨,而是它让我的孩子回到了身边,让我的家庭再度团圆。

人生在世,降临之际形单影只,离去之时亦孤独寂寥,然而在这漫长岁月里,正因心中有所牵挂,日子才添了几分别样的温暖。恰似墓园中的花朵,绽放之后凋零,待到明年,依旧会再次盛开。

那片墓园,迟早会等来它的归宿。不过在此之前,我尚有诸多事务需处理,还有许多爱意待给予,更有不少生活要体验。

我期望看着小外孙逐渐长大成人,盼着那棵银杏树不断拔节长高,还想和儿子一同去见识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

爱赋予生命以意义,故而死亡不再令人恐惧。

来源:苏凡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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