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陪读一年直接抑郁大哭?心理学大拿也要过跨国教育难关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5-17 07:01 1

摘要:又一年升学季,身边大部分家长都在忙着选学校,但也有些早早变换赛道,直接将小孩送出国,期待异国教育能给孩子带来更多元的可能。

“这一年来我都觉得自己适应力很差,常常找不到快乐的意义是什么。”

文丨Coie 编丨KK

又一年升学季,身边大部分家长都在忙着选学校,但也有些早早变换赛道,直接将小孩送出国,期待异国教育能给孩子带来更多元的可能。

前几天听播客,正好听到作家刘墉的儿子刘轩,在讲自己一家纽约陪读的故事。

去年,刘轩一家带小孩到纽约游玩,玩着玩着,小孩萌生出在纽约读书的想法,一家子于是从中国台北搬到纽约陪读。

小孩倒是适应能力强,愿望得到满足,在纽约读书也很开心。但放弃台北工作,去纽约陪读的妻子Cardin却不快乐了,陌生环境,文化不适应,她时刻感到自己“被卡住在纽约”,日渐低迷找不到方向,低落时还会抑郁大哭。

这个场景很像在看美剧《初来乍到》:Jessica刚到奥兰多也频频崩溃,时常想念她在华盛顿的华人朋友。现实里刘轩的妻子Cardin,也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台北的一切。

跨国陪读可能会遇到的难题

01

文化适应问题

刘轩本身是哈佛大学心理学博士,他的妻子Cardin曾是公关领域的职场精英。但就是在这种有很强自我察觉的家庭,跨国陪读依然不可避免带来抑郁和崩溃。对于大部分普通家庭来说,低龄留学和跨国陪读带来的挑战可能还更大。

哈佛大学心理学系的辛西亚曾在研究中提出“行为抑制”,指一个人在面对不熟悉的人、物体和事件时,总会表现出退缩和回避的反应。许多陪读家长刚到异地,都会有一段“行为抑制”时期。

去年新加坡电影《小孩不笨3》就刻画了这么一个跨国陪读,陪到怀疑人生的妈妈形象。

《小孩不笨3》里去新加坡留学的母子

电影里胡静饰演的上海妈妈,不惜辞掉本身的财务工作,陪孩子梓豪到新加坡读小学,迎战小升初。但受限于陪读身份,无法在新加坡工作的她,很快又遭遇国内丈夫不满断供,孩子在学校被恶意陷害的危机。加上文化上的差异也时常让她摸不着头脑,本想借着带小孩出国留学,让家庭关系更上一层楼,到后面变成一把辛酸泪。

文化不适应对于Cardin,也是个大问题。

刚到纽约陪读一年,Cardin就遭遇了很多思想和价值观上的冲突。比如她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在旁边等了很久的车位,被别人抢了,对方还能理所当然;

不理解明明自己第一批下飞机,却要因为入境窗口警官换班,在肯尼迪机场白白等两个小时才被允许入境。

“我们在台湾都会考虑不要造成别人的麻烦,但是在美国就是很个人主义,每个人都是以自己个人的利益为上。”

02

异地家长跟小孩的沟通障碍

陪小孩留学,不止是Cardin遇见问题,刘轩在谈到跟孩子的沟通时,也表示异地之后谈的话就少了很多。

“如果我人在这边,他们会跟我讲很多细节。如果我不在,小孩子也就是晃过镜头前面Hi Dad,问他们How is everything?-Good. How is School? -Normal.”

但是当刘轩跟小孩在一个空间,他们就会分享更多细节,“因为想到什么都会跟你讲。”

图片来自《小孩不笨3》

跟父母的充分沟通是培养孩子共情能力的关键,这里指的不仅是语言上的沟通,还有躯体上的互动。当小孩遇到问题,如果父母不在身边,透过手机电脑这样一个小屏幕做交流,终归少了点“活人感”。孩子不一定会愿意做充分的表达,从父母的角度,这样的沟通方式也容易误解小孩的情绪。

03

身份焦虑

不过,相比文化不适应,陪读家长的身份焦虑问题,更是头大。如果说文化差异和价值观冲突,还能随着时间慢慢习惯,身份焦虑则会更大程度威胁家长的自我认同,甚至孩子的身心健康。

在刘轩一家的故事里,刘轩大部分时间在台湾工作,妻子Cardin作为陪伴小孩的主力,必须一个人处理很多事情。因为身份限制,她又没办法在纽约当地找工作。对职业身份的忧虑,以及被困在小孩的繁杂琐碎的日常,都让她心力交瘁,“这一年来我都觉得自己适应力很差,常常找不到快乐的意义是什么。”

她开始自我怀疑:“为什么我在这里,我到底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我是谁?”“台北的Cardin带不来纽约。”“我觉得就是归零。”

她试图通过食物摆盘的仪式感,在纽约找到家的感觉,她也怀念台北的过年的氛围,因为感觉“过年”这件事,即使是在纽约法拉盛或唐人街等华人聚居地,都很寡淡。

“回顾2024年在纽约的一年感觉什么都没有做,有花更多的时间陪孩子,但在自我成长方面就不够看重。”

越来越多的高净值家庭家长选择让孩子在K12(5-18岁)阶段出国留学。

胡润的调研显示,2023 年高净值人群里85%有子女留学规划,其中本科留学占比43%,初中占比较上年提升3~8%。

2023年新东方的《中国留学白皮书(中学版)》中,有明确提到意向留学生家长群体的学历,其中41%为本科学历,研究生及以上学历占比15%,海归背景家长占比增至16.5%。

《中国留学白皮书(中学版)》显示18岁以下留学生占总数的3.83%

不难理解,需要家长陪读的低龄留学家庭,通常有相对可观的收入,父母的学历和职场位置也比较高。那么,当做出留学选择时,家庭里至少有一方(通常是女性)需要牺牲部分的自我发展,选择自由职业或者退出职场,以辅助整个家庭达到最佳成就。这种取舍通常很艰难。

受过高等教育或者曾经工作过的陪读家长,他们对自己的状态转变——从志得意满的职场人身份,转化为无法为家庭“做出经济上的贡献”的全职家长——怀有相当复杂的情绪。

如何说服自己这种“选择”的正确性?成了陪读家长最主要的焦虑来源。

周轶君在纪录片《他乡的童年》第二季里采访了多个低龄留学泰国的家庭,有曾经是银行行长的妈妈吴云,在谈到放弃自己职业,到泰国陪读当全职主妇时,红了眼眶。

《他乡的教育第二季》采访社会科学院博士牛亚凡

也有从辽宁来的陪读爸爸,最终选择在泰国清迈出家,成为圆满师傅,他在采访中感慨“要找的东西在里面,不在外面。不要指望换个环境就能实现什么特别大的转变。”

《他乡的教育第二季》采访圆满师傅

04

对低龄留学回报率的焦虑

焦虑的另一个来源,是对教育投资回报率的不确定。AI日新月异,未来瞬息万变,身为父母也很难确定,快乐的童年和有保障的未来是否还可能共存。或者说,应该用什么标准,去调整自身对教育回报的期待。

根据英国教育社会学家菲利浦·布朗的说法,如今精英主义(Meritocracy)正慢慢变为家长主义(Parentocracy)。在拼家长的社会里,“家庭的财富和父母的期待”将极大地影响孩子的未来和人生。

如今的监护人更关心学校教育水平的高低,择校上也更慎重。教育机会、教育成果不仅受家庭的社会阶层、经济实力影响,也被家庭的文化环境和监护人对教育的积极支持度所左右,教育差距扩大的倾向愈发明显。

图片源自《小舍得》

那么,人到中年,是不是鸡自己比鸡娃更有用?

外滩君之前发布的《人到中年,从陪娃读书到自己拼命考学,我才终于理解了曾经女儿的躺平…》一文中,有这样一个典型的例子:

“资深差生”思思在国内已经完全丧失学习动力。思思妈妈带着“主打一个奉献”的决心,把女儿带到加拿大继续努力了两年,还是不见女儿对学习的热情有所高涨,母女俩经历了从拔网线断网,到老师上门劝说,到请心理医生诊断各种剑拔弩张,思思妈妈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决定卷自己。当着女儿面立下豪言壮语:

“以后我去读书,卷进市中心大公司穿金戴银。你就去社区的寿司店端盘子,我到时就穿着MaxMara到你端盘子的寿司店里来吃寿司,你不要哭。”

从此思思妈一路开挂,斗志昂扬地把自己卷进公立College,卷进市中心大公司。像偶像剧结局,在她想开卷自己之后,思思这位资深差生也终于受到启发,各科都脱离了C,保B争A,得到了学校“进步最快”的奖学金。

但这就能说明鸡自己比鸡娃管用吗,也不一定。每个家庭状态不尽相同,也并非所有家庭都愿意且能够付出时间成本放下生计,说读书就读书,陪娃一起卷。这其中唯一共同的,只有不断试错的育儿焦虑。

表达自己的需求:

陪读家长很需要寻求同伴支持

人为什么会焦虑?英国著名社会学家安东尼·吉登斯的“存在性焦虑”理念认为,这是因为近代社会成熟带来的价值观多元化,让人们感觉自己的生存基础受到了威胁。

我们很难拥有全然安心的状态,因为再也没有“只要这样做就行”的明确方法,而上一代人是拥有这些的。

面对庞杂的信息和形态各异的价值标尺,人们不得不时常自省:

我到底是谁?我究竟该如何度过自己的一生?这样的环境里,还有什么是作为父母可以控制的?将生活重心转向家庭和孩子,并放弃部分自我发展的陪读家长,又该如何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

刘轩和妻子Cardin分享了自己的经验:家人之间要相互支持,还有学会“活在当下”。

回忆自己陷入抑郁状态的时候,Cardin认为,当时的她是需要一个出口,作为丈夫的刘轩能理解她的感受,成为她最好的听众,这个举动真的有帮助到她:“你在自己很弱的时候,真的自己站不起来,真的要别人扶你。” 孩子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在“照顾”妈妈,“因为从小我们教育他们,我们就是一个团队,那这个团队一定会有人好有人不好,有人不好的时候,好的人就要帮不好的人”

在他们的对话里,外滩君也听到了“轮班制”这样的字眼,在Cardin表达郁闷之后,丈夫有安排好自己的工作,过来帮忙照顾小孩,并让妻子有时间自己回去台湾一个月。遇到状况的时候,不是靠自己一个人在苦苦支撑,而是全家一起努力地共同解决困难。

美国社会学家瑞秋·谢尔曼在《不安之街:财富的焦虑》里,采访过45个年收入在25万美元-1000万美元的家庭。她发现很多全职太太,即使出于经济原因,无需再出门打拼,依然会有一种想要独立应对一切的愿望,想要证明自己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以此证明自我价值,同时向孩子们展现努力工作的道德品质。

很多放弃工作跨国陪读的家长,心理上其实很相似,但这种偏向钻牛角尖的自证,容易在不知觉间压垮人的心理防线。

生态学中,红树林的根系彼此缠绕,才能在潮汐的冲击下屹立不倒。

如果选择低龄留学是整个家庭共同做出的决定,那么,家庭成员之间互相支持的氛围就很重要。夫妻之间能够互相理解对方在家庭里的贡献,尤其无酬家庭劳动的价值能被“看见”,才可能力往一处使,最终实现家庭利益的最大化。

良好的家庭沟通环境,相互的理解支持,无疑是刘轩一家的“红树林哲学”。菲利普·布朗的“家长主义”,也并不是需要父母一昧成为遮风挡雨的巨人,更需要成为彼此扎根的泥土。

中国父母既要磨练“布置的技艺”

也更尊重孩子的意见

学者关宜馨在《不确定的爱》里,将中国父母在养育上的投入与治理国家类比,认为二者都是仰赖一种“布置的技艺”(the art of disposition)。

孩子所处的社会竞争规则或许不合理,家长们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周遭的一切都在明里暗里告诉他们,无视竞争规则,最后背负这个代价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他们没有选择,只能投入其中。

图片源自《小舍得》

中国的家长们,于是像战场上的军师一样,施展“布置的技艺”。磨练敏锐的眼光,巧妙地部署,掌握出动的时机,提前为孩子创造条件,力求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功效。

这里的创造条件,不仅包含为孩子提供优秀的教育机会、资源,营造积极的成长环境,也包含对突发事件的及时处理,对潜在危机的提前应对——

别的不说,就看最近升学季各大教育博主的直播间里,就挤满了为幼升小、小升初伤透脑筋的家长:有在民办和公办之间踌躇不决的,有在离家近和口碑好的选项前举棋难定的。

另一位朋友佳佳,也是未雨绸缪的典型。早在小孩幼儿园的三年,就前前后后给娃报了十几二十门艺术和体育的兴趣班,用她的话说:“是为了能及早发现小孩的兴趣点和天赋在哪里,后续能更专注地侧重培养。”

即使孩子如愿以偿上到了好学校,选好了专攻的兴趣特长,家长也会想方设法给老师留下好印象,以避免孩子在教室里被忽视、排挤。每个父母都在尽自己最大的能量为小孩谋划最有利的发展路径。

关宜馨还认为,如今这种理念又发展出了一种新的历史趋势——从“福特主义”到“丰田主义”的过渡。福特制生产模式围绕生产展开,然后再进行销售,而丰田主义生产模式则保持零库存状态,只有在沟通好市场需求之后再生产商品。

家长对孩子的期望也与此类似,先是保持“零库存”状态,只有在孩子表达意愿之后才开始创造条件,以开放的姿态应对儿童的兴趣。佳佳是这个典型,上述的刘轩和妻子Cardin也是。他们举家搬到纽约,起初也是尊重小孩的意见,因为小孩本身喜欢纽约学校的教育。

但以上这些高度机动应变的教育方式,对家长的精力和资本投入要求也更高。

最后,再回到刘轩分享的一个故事:他们一家去滑雪,水土不服的抑郁意外被一个滑雪教练治愈。教练在动作指导里说出了通俗的哲理:“有时候,你需要往你不想去的方向走,才能到你必须到的地方。”而且,“如果你在这个地方都可以滑得很好,那你到哪里也都可以了。”

教育本身也没有标准答案。与其过多忧虑一个决定的好坏,不如大胆往前。

学孩子,用心体会每一个“当下”。

来源:外滩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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