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刚刚产子的阿姐因此被招进府,一年后却暴尸荒野,谷道破裂,胞宫尽毁。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当朝长公主自负貌美,每日都要用新鲜人乳净面滋补。
刚刚产子的阿姐因此被招进府,一年后却暴尸荒野,谷道破裂,胞宫尽毁。
四年后,长公主得了怪症,浑身腥臭。
我自荐成为她的妆娘。
自此,非我妆点,她难出府门。
今日红颜明日枯,她不知道,这一切还只是开始。
裴璇是大周最尊贵的长公主,也是顶尖的美人。
她自负于容貌,对身边的妆娘也是精挑细选,不容有失。
只是今日的妆娘一连换了几个发髻,裴璇都是不喜。
几次之后,小小的妆娘更是慌张,一时不慎,竟然不小心扯断了长公主的一根青丝。
裴璇冷了脸。
她抬手拿过一盏灯,将灯油淋了对方满头。
「跪到外头去,自己引火。」她命令道。
妆娘哭花了脸,不断求饶,无果后不敢不应,颤颤巍巍地走到院外,纠结半晌一咬牙点燃了发尾。
火舌一哄而起,迅速包裹了她整个脑袋。
凄厉的惨叫声随之而起,她倒在地上不断翻滚。
裴璇却仍是不满。
「看着她,灯油不烧光不准救火。
「晦气,就没有更好的妆娘可以为本宫梳妆了吗?」
她的心腹奶嬷嬷白妈妈赔笑道:「那边的几个都是刚选进来的,殿下可要一试?」
裴璇凤眸轻扬,淡淡扫过我们几个。
「谁擅发髻?梳好了,大大有赏。」
梳不好呢?前一个妆娘就是下场。
空气中烧焦的皮肉味还未散去,我和身侧几个小妆娘皆是瑟瑟发抖。
「都是废物!」
就在裴璇快要不耐烦随手指一个的时候,我捏紧拳头,上前一步。
「奴婢,奴婢自创了一个新式样,或许能让殿下满意。」
裴璇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哦?那就你来吧。」
她扬起唇角,面色如三月暖阳,吐出的话却是冰冷异常。
「若是本宫不满意,你这双手,以后也就别想调脂弄粉了。」
「是。」我低头跟在她身后,浑身颤抖。
众人都以为我是吓破了胆,无人知晓我内心的激动。
毕竟,我盼这一刻,已经盼了整整四年。
四年前,捡到我又养大我的阿姐死了。
她曾说,这世道女子若想安身立命,必须得有一样手艺。
而当今圣上爱美色,世间女子皆重容貌。
我有一双巧手,若学成做了妆娘,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只要还有爱美之人,我就总有混口饭吃的本事。
所以她把姐夫的聘礼拿出大半,让我拜了簪花阁的顶级妙手为师。
我向来听话,便安心蹲在簪花阁,没日没夜地苦学技艺,连她生下小外甥都没回去多陪几天。
我以为,只要我早一日学成归来,就能早一日帮到阿姐。
只是没想,还未出师,她便出了事。
原来裴璇爱美,为保肌肤柔嫩、白皙胜雪,从太医那拿到方子,每隔几日便要用新鲜人乳净面。
一般妇人的人乳都是下品,唯有阿姐这样自身容貌不凡,又是初次生育的方为最佳。
阿姐刚嫁到姐夫家便被有心人盯上了。
在她刚出月子的时候,白妈妈亲自上门,许以重金邀她入府。
阿姐原是不愿,但白妈妈半是威逼半是利诱,她还是去了。
一去,便是不回。
一年后,白妈妈重回旧地,扔了十金给姐夫。
她说阿姐手脚不干净,竟然偷盗圣上赐给长公主的赤羽金簪。
裴璇大怒,将阿姐杖毙,一卷破席扔到了乱葬岗。
念及阿姐家中还有老幼,特意赏赐十金以示恩典。
姐夫老实,以为阿姐真的有错,虽悲痛欲绝,却不敢多言。
只是他找到阿姐的尸身时却发现不对劲。
待入殓解开衣衫,只一眼,姐夫肝胆俱裂。
阿姐全身几乎没一块好肉,胸前被啃噬得面目全非,下体更是惨不忍睹。
阿姐的婆婆曾是接生婆,她意识到什么,从下面伸手一探,便跌坐在地,号啕大哭。
原来阿姐谷道破裂,胞宫尽毁。
加上她身上不一的齿痕,还有什么不清楚?
我的阿姐不知怎么得罪了裴璇,竟是被多人活活蹂躏致死。
而不久后,裴璇就插着那支赤羽金簪招摇过市。
阿姐的死,在她的眼中,甚至不如一只蚂蚁。
姐夫不忿,他悄悄给我寄了封信,独自一人前去长公主府讨要说法。
结果自然是状告无门,反而被狠狠揍了一顿。
当夜,姐夫家就突遭大火,阿姐的尸身连同姐夫全家皆在火海中化为灰烬。
四年来,我隐姓埋名,逐渐在簪花阁崭露头角,为的就是进入长公主府。
既然裴璇爱美,我就要用我擅妆的手,一点一点毁了她。
裴璇的屋内雍容华贵,装饰器具无一不是金贵之物。
我只看了一眼便颔首敛眉,大气也不敢出,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开始吧。」白妈妈推了我一把。
我不敢懈怠,小心梳开她如墨般的秀发,然后开始绾发。
铜镜中,裴璇眼皮轻抬,唇角处满是讥诮:「凌云髻?就这?」
我不作声,只加快了手速,眼看发髻将成,我却手腕一翻,小指一挑。
只见发髻微斜,灵动似云,比起略为庄重的凌云髻,更显轻扬娇俏。
裴璇眼睛一亮。
我又伸手蘸了点栀子油,在她额头两侧挑了两绺碎发。
最后在满匣的珠翠中挑了一只简单的碧玉簪,轻轻插入发髻。
做完这一切,我后退两步,垂手不语。
白妈妈已经忖度着她的神色,满脸堆笑赞道:「此发髻与殿下真真是相得益彰。」
裴璇也满意颔首,右手轻抚云髻,漫不经心道:「倒真是个心灵手巧的,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烟絮。」
「这发髻既是你自创,可有名字?」
「回殿下,奴婢只会梳妆,不懂取名。」
裴璇美目微扬,笑道:「既是从凌云髻演变而来,不如叫堕云髻吧。」
「真真是好名字。」白妈妈又是一顿吹捧。
我却低下头,抿唇一笑。
什么「堕云髻」,不过故意讨个巧,要压宫内那位新封的云嫔罢了。
今日宫宴正是为圣上的新宠云嫔所办。
当今圣上名唤裴易,本是宗室之子。
因先皇膝下仅有裴璇一位公主,故与其关系最为亲厚的裴易得到力挺,最终继承大统。
登基后,裴易投桃报李,对裴璇也是万般包容推崇,更是亲封她为「天下第一美人」。
但听闻云嫔也是难得一见的绝世美人。
她虽出自民间,却仅凭美貌被已故皇后的母家看中收为义女送入宫中,并立刻获得盛宠。
裴璇向来自觉貌美无人能及,自然对一个民间美人很不待见。
今日处心积虑装点,不过是想在宫宴上牢牢将那位踩在脚底下罢了。
心里这么想着,我人已经跪了下去:「谢殿下赐名。」
裴璇扶着白妈妈的手,出门赴宴。
她没有叫我起身,我自然不敢起,只能跪在屋里等着。
不急。我的手艺我知道,今日裴璇必会达成所愿。
果然,夜半时分,她满面绯红地归了府。
待看见我,她讶异一笑:「你这傻丫头怎么还跪在这?」
随即漫不经心地将头上的碧玉簪摘了扔给我:「本宫言而有信,你这丫头不错,当赏。」
我喉头发紧,一字一句道:「为殿下梳妆,是奴婢的荣幸。」
我知道,从今日起,她近身的妆娘里总算有了我一席之地。
虽说本是跟在长公主身边伺候,可实际上裴璇事事都依赖白妈妈,我们这些寻常妆娘根本不受重视。
每月初十,裴璇必定要去大相国寺礼佛,雷打不动。
每当这时,所有妆娘都得拿出浑身解数。
我虽只负责梳头,但几个月下来,也隐约察觉到一些蹊跷事儿。
比如,裴璇偶尔谈及裴易时,脸上会泛起娇羞的红晕。
比如,她对受宠的云嫔,总是百般刁难、冷嘲热讽。
还有,她每月从大相国寺归来,衣衫上虽有檀香,可发丝里却飘着当今圣上才能用的龙涎香。
看来,民间那些隐隐约约的谣言,并非毫无根据。
咱们大周最尊贵的这两人,竟真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我默默盘算着日子,终于又盼到初十。
裴璇躺在榻上,闭着眼,将双手浸泡在一盏乳汁里。
一个妆娘用撕成小块的棉絮蘸着乳汁,轻柔地敷在她的脸上。
我跪在她身后,专心为她梳头。
挽髻时,我问道:“殿下,这次的头油还用金风玉露吗?”
这是我前些日子特意调制的,味道芬芳独特。
白妈妈特意找人检验过,确认是护发滋养的上品,才准它摆上裴璇的梳妆台。
裴璇睁开眼,不知想起什么,美眸中满是得意。
“金风玉露,胜却人间无数。用吧。”
我不再多言,专心打理她的头发。
“殿下,时辰快到了。”白妈妈提醒道。
裴璇起身净面,再次张开双手:“本宫今日如何?”
她身着艳丽的红衣,精心装扮后的面容,当真美艳绝伦。
“殿下花容月貌,举世无双。”我夸赞道。
听我这么说,她满意一笑,昂起下巴:“那是自然。”
“走吧。”
“恭送殿下。”
我垂手跪在她身后,嘴角微微上扬。
只要宫里的那位足够聪慧,裴璇这次去大相国寺,恐怕要无功而返。
果不其然,还没到晚膳时间,裴璇就怒气冲冲地回了府。
她眉心阴郁,手上青筋暴起,明显在强压怒火。
众人见了,都吓得不敢出声。
以往她总是午后去大相国寺,隔日清晨才回府。
奉茶的侍女毫无准备,见她进府,慌忙洗茶泡制。
反复过了几遍水,将一盏恰到好处的茶奉上时,裴璇的脸色已黑到极点。
“连你这低贱的奴才也敢怠慢本宫?”
侍女连忙跪下,连连磕头:“奴婢不敢。”
裴璇气得拍桌:“一盏茶也让我等这么久,还敢狡辩?”
白妈妈赶忙捧起她的手,轻轻吹着:“殿下,当心您的手,何苦跟这小丫头置气?”
裴璇咬牙切齿:“都怪云嫔那个贱人!”
“说什么突患心悸,离不得人。我看,她是故意缠着圣上!”
白妈妈皱了皱眉:“殿下……”
“本宫在自己府中,还不能说几句?”
裴璇火冒三丈,猛地起身,提起火炉上的水壶,将一壶滚水浇到奉茶侍女头上。
“啊——”凄厉的惨叫声连绵不断。
裴璇扔掉水壶,满不在乎地说:“别说几句狠话,就算云嫔在这儿,本宫也敢毁了她的脸。”
“呸,狐媚子,烫了脸还叫这么欢,是想勾引谁?”
听着惨叫,她不仅没消气,反而眼中厉色更浓。
“把她送到豢阁去,让那边的人随便处置。”
白妈妈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不敢再劝,忙叫人把烫伤的侍女拖了出去。
我和其他几个近身的侍女远远瞧着这一切,都惊恐地不敢说话。
“豢阁是什么地方?”我咽了口唾沫,轻声问身旁的宋娘子。
她脸色霎时变得苍白,紧闭着嘴唇不肯吭声。
这时,裴璇却发现了我们。
她眼中还残留着烦躁与狠厉。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突然被点到名,我浑身一抖。
“奴婢、奴婢是觉得,古有东施效颦,今有云嫔装病。”
我谨慎斟酌着字句,轻声说:“可在殿下无与伦比的美丽面前,纵使云嫔如何伪装,也比不上真正的西子捧心动人。”
裴璇的眉色稍有缓和,喝了一口茶,却突然发怒,将茶杯掷了过来。
“放肆!你是在诅咒本宫患心疾吗?”
我的额头火辣辣地疼,却一动不敢动。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有感而发,殿下若画了捧心妆,定比那位美百倍!”
“捧心妆?听起来有点意思。”
裴璇起身,饶有兴致地盯着我:“你且替本宫画上试试。”
我强忍着疼痛,躬身向前。
不一会儿,便为裴璇上了妆。
白妈妈拿来铜镜,只见镜中人儿柳眉轻蹙,眼角微红,唇上未施颜色,却毫无憔悴之态。
然而,裴璇只瞥了一眼,便连连冷笑:“捧心妆?不过如此。”
她甩了甩袖子:“既然如此,留你何用?来人,拖出去剁了她的手。”
我却不慌不忙地叩首:“殿下,这妆还缺一点。”
我掏出一盒香粉:“殿下天生肌肤似玉,本无需多施粉黛。但这捧心妆,得让脸色更莹润些才好。”
她疑惑地盯着我的香粉:“当真?”
“殿下一试便知。”
她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用小指甲挖了些涂在脸上。
这是惯例,得验一下东西。
我连忙把那香粉在半边脸上抹匀,然后抬起脸。
只一瞬间,我瞧见她眼中满是惊讶与欣喜。
“这香粉倒不错。”
我膝行上前:“奴婢别的比不上其他姐姐,在簪花阁里只能另找法子。”
“这款香粉名叫玉容粉,锦上添花最是有效。”
“那你替本宫用上吧。”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
“是。”我笑着应道,细细地用鹅毛把玉容粉扫在她的脸上。
这回,她再看向镜中,果然十分惊喜,很是满意。
“走,云嫔病了,本宫也去瞧瞧,替圣上分忧一二!”
她换了一身素青底的长裙,纤腰束起,摇曳生姿,再配上特意描绘的妆容,当真柔弱清婉,惹人怜惜。
裴璇这一进宫,直到第二日凌晨才回府。
我被唤到她身边时,她一脸满足,身上还萦绕着浓浓的龙涎香味。
“以后你若调制出新品,只准供本宫使用,明白吗?”
“是。”
阿姐说过,我有一双巧手,更难得的是还有一颗聪慧的心。
裴璇身边的妆娘众多,我怎甘心只做其中一员?
要为阿姐报仇,我不仅要能近身,更要成为她最看重的人!
而如今,我终于有了让她赏识的本事。
只是,人人畏惧的“豢阁”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找了个机会,又悄悄问宋娘子。
她是公主府的老员工,为人极其谨慎。
听我提及“豢阁”,她立刻捂住我的嘴。
瞅见四下无人,她才压低声音说:“这是公主府的禁忌,你也该知道些。豢阁,顾名思义,就是养人畜的地方。”
“什么是人畜?”
“你以为府里每日的新鲜人乳是从哪儿来的?都是豢阁养的人畜提供的。”
她嘴唇哆嗦着:“虽说看着是人,实际都被当成畜生。”
我心中一紧:“那府里对外说招募乳娘,其实是把人骗进来当畜生用?”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外面招来的总算还好些,只要熬过一年,大抵还有放归的希望。」
「除了四年前那个……」
宋娘子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突然住了口。
她干笑了一声:「说起这个,咱们这些身契捏在公主手里的,可得多加小心呐。」
「一旦触怒了公主,被罚去豢阁,那就再也不能被当人看了,只有日日产奶这一条道了。」
我紧紧咬住下唇,阿姐的死,绝对没那么简单。
「可人是不能天天产奶的呀。」我佯装无意地问。
「这就是豢阁的可怕之处了。」宋娘子的牙齿咯咯作响,又凑近了些,「豢阁里养着数十个身强力壮的小厮,称作种子,就是为了伺候那些人之后好配种产奶。」
我想起了阿姐身上的伤,那些非人的折磨。
滔天的恨意和无尽的痛楚在我心头翻涌。
我努力抑制着鼻间的酸涩,装作好奇地追问四年前的事。
可宋娘子咬死了,说什么都不肯再提,只一个劲儿地叮嘱我凡事顺着裴璇来,被打被罚都无所谓,千万千万别惹得她发了怒,被罚进豢阁去。
我强挤出一丝笑,谢过了她。
我的阿姐,那样美丽,那样温柔,那样善良。
姐夫一家,也都是良善之人。
他们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我死死地掐着掌心,放心,阿姐,裴璇马上就要遭到报应了。
自从用了我特制的玉容粉,裴璇的容颜愈发艳丽动人。
她在宫宴上接连出彩,莫说是圣上,就连一众妃嫔贵女都被她迷得移不开眼。
我便越发精心地给她打扮,每每都别出心裁。
以至于后来,裴璇成为了贵女们争相仿效的对象,她的妆容时常引领潮流。
她也就愈发倚重我。
因着玉容粉能锦上添花,裴璇更注重肌底,原本隔几日才用一回的人奶,如今成了每日的必需品。
我轻轻地把香粉扑在她脸上,看着她愈发满意的样子,心里愈发兴奋。
她根本没发觉,自己的身上开始散发一丝极淡极淡的腥味。
快了,四年前就开始为她精心配制的东西,就要起效了。
一日清晨,裴璇的脸颊上突然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疹子。
「这是怎么回事?」她将所有的妆娘召集起来,就是一顿鞭子。
「到底是谁在给本宫的脸上用了不该用的东西?」
我也跪在众妆娘中间,身上挨了好几鞭子,疼得火辣辣的。
但大家都咬牙哭诉,坚称没用不该用的东西。
「那本宫的脸到底怎么了?」
她凶狠地盯着我们,一个一个扫视过去。
「圣上刚刚急召本宫,这样子怎么出门?」
「谁要是能想出办法替本宫遮掩,立刻赏百金。」
「本宫府里可不养闲人,要是谁都办法……全给我拖进豢阁!」
众人听了,都吓得瑟瑟发抖。
眼见裴璇就要喊人将大家拖下去,我抬起头:「殿下,奴婢,或许有法子。」
「那你为何不早说?」她又要发飙,我赶忙凑到她跟前,小声道:「只是遮掩用的膏粉里有红花,奴婢怕有损您的贵体。」
「哼,这有何要紧?」她撇了撇嘴,「快给本宫用上试试!」
我照例先在自己脸上试了试,等全都化开没异样后,才给她上妆。
这是与玉容粉配套的玉容膏,抹上后冰凉冰凉的,瞬间就镇定了红疹。
再洒上玉容粉,没一会儿,裴璇的脸就又恢复如初。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欢喜得不得了:「烟絮,你可真有双巧手!」
「能为殿下装点,实乃奴婢的荣幸。只是这法子只能治标不治本,只能暂时应付……」
裴璇美目流转,满不在乎道:「无事。许是饮食不合。」
她吩咐白妈妈务必彻查她的饮食和所用之物。
只有我知道,她什么都查不出来。
就因为这玉容膏,裴璇又得意了好些日子。
可不过十天,她的脸上又起了疹子。
这一回,红疹凶猛得很,又多又肿,玉容膏都不管用。
不光如此,她身上的腥味也变浓了,仿佛随时随地都揣着条死鱼在身上。
裴璇让我扑上厚重的香粉遮挡,还想加重玉容膏的用量。
白妈妈不住地劝她:「殿下,您的身体要紧,还是请个太医来瞧瞧吧。」
可她极其看重脸面,太医来了望闻问切肯定会看到她的脸,她怎会容许自己有一丝瑕疵暴露于人前?
最后,白妈妈拗不过她,突然出主意道:「要不,还是用前几年的方子试上一试?」
裴璇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什么,又有些失落:「可惜时间太紧张,要想当年的那种上品可难了。」
白妈妈安慰道:「那等的自是难寻,但不用着急,容些时日不怕没有。眼下不如先叫豢阁赶紧配一副出来供您调养。」
「那你还愣着,赶紧去安排。」
裴璇用薄纱遮住脸,恨恨道:「一副估计不够,命他们多制几副。不过是一群下贱坯子,能为本宫所用是他们的福气。」
「是。」
这一夜,豢阁里惨叫声连连。
我稍作打听,便明白了她们说的「方子」是何物。
竟是活生生将怀孕妇人腹中的胎儿取出,和胞衣一同捣碎。
据说用秘法烹制煎煮这种「紫河车」后服用,可使人百病皆消,尤其是对美容养颜有着奇效。
这次,宋娘子总算松口,告诉了我当年的真相。
原来阿姐是被当作上品骗到府中,遭受奸污蹂躏,取走胞衣。
阿姐性情刚烈,多次寻死未成,最终触怒裴璇。
取到想要的东西后,她命豢阁的人轮流着折磨阿姐,将其活生生地蹂躏致死。
阿姐,我来晚了。
我抱紧双臂,从众多妇人的惨叫声中,赤脚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门处。
透过门缝,一个小乞儿正蹲在墙根下无聊地画着圈圈。
我吹了声口哨,将从门缝里把一个香囊塞了出去。
他眼睛一亮,捡起香囊撒腿就跑没了影。
一连几副「补品」下肚,裴璇的脸果然恢复得极快。
她又成了美艳动人的尤物。
只是脸能恢复,身上的腥臭味却愈发浓重。
后来,要是不用我亲手调制的香粉遮掩,她都出不了门。
「这究竟是咋回事?」裴璇大发雷霆,美丽的双眸里满是愤怒,更多的却是惊恐。
空有如此美貌,却不能展示在人前,对极度自恋的她来说,是多大的折磨?
「烟絮,本宫命你一定要研制出能完全克制这异味的香粉。」
我躬身领命。
裴璇不知道,只要她日日用着玉容粉和玉容膏,这腥臭味就像附骨之疽一般,永远都去不掉了。
毕竟,这可是我精心为她配制的「养颜」套餐。
我开始细致地斟酌使用二者的分量,再搭配别的香料用以遮掩,裴璇勉强能在外人面前不失态。
可每日她更衣净面后,身上的腥臭味却一天比一天严重难闻。
就连白妈妈有时候都忍不住差点被熏吐了。
我瞧着裴璇的脸色,开始有意无意地与宋娘子等人埋怨:「你说白妈妈到底有没有查到啥?」
「殿下所用之物可都是她验过的,我们也都日日接触,怎么就殿下一人有了反应?」
火红色的衣裙忽然出现在我眼前。
「贱婢,你莫不是也因本宫得了怪病而心生厌烦?」
我惊惶失措,立刻跪地抱住她的双膝,声音颤抖:“殿下,奴婢是您一手提拔的,怎会有二心?”
“奴婢日日近身伺候,白妈妈怕也不及奴婢用心呐。奴婢实在是心疼殿下,才多嘴了几句。”
说完,我未等她动手,便左右开弓,狠狠抽打着自己的嘴巴。
裴璇似乎被我说动了,抬手止住我。
“本宫马上要去大相国寺礼佛,先替本宫上妆,回来再收拾你。”
我赶忙爬起来,替她梳妆打扮。
去大相国寺需过夜,这次我可不敢保证她能安然无恙。
果不其然,第二日凌晨,裴璇几乎是逃着回来的。
“烟絮,香粉呢?快,快给我用上!”
她双眼赤红,如被围追的幼兽,满心惊慌与恐惧。
我即刻帮她遮掩臭味,她才稍微安定。
白妈妈满脸忧愁,忙前忙后地跟着。
然而,裴璇却突然命人拿下白妈妈。
“剥了她的脸皮,剁去双手,扔到豢阁让小厮好好伺候!”
白妈妈惊愕不已:“殿下,殿下,您怎能如此待老奴,老奴犯了何罪啊?”
裴璇冷笑一声:“本宫发落你,还需与你讲理由?”
白妈妈惨叫着被拖了出去。
原来,此次与圣上用膳时,白妈妈帮忙布膳,她那双细腻白嫩的手,竟引得裴易多看了两眼。
听闻白妈妈年过四十保养得当,裴易更是对裴璇道:“长姐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身边嬷嬷都这般驻颜有术。”
我先前几句话,终究让裴璇对白妈妈起了疑心。可圣上的这一夸奖,却触动了她的底线。
一个伺候她的年迈嬷嬷,竟被圣上留意夸赞,那她自己算什么?
我安静地为她梳妆,白妈妈凄厉的惨叫仍在耳边回响,如尖锐的音符,让我浑身战栗。
裴璇却以为我是被震慑住,难得地宽慰我:“烟絮,你是好的,只需安守本分,本宫不会亏待你。”
我佯装欣喜谢恩,心中却冷笑连连。
她应是发觉,除了我,无人能替她掩盖身上的异味。
她压根不知,这些日子,我故意讨好白妈妈,还送了不少美容养颜膏,才使她容颜出色。
阿姐说得对,哪有女人不爱美?
只要我学有所成,不仅能糊口,还能将其化为杀人利器。
白妈妈撺掇裴璇设立豢阁,威逼利诱阿姐成为“人畜”。
如今,她也会有同样下场,一点点被折磨致死。
只是,这还远远不够。
香囊已送出,我只需安心等待,期待精彩好戏登场。
两个月后,宫中传来消息,云嫔有孕了。
这可是圣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云嫔又有先皇后母家扶持,当下便被封为云妃,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众人皆说,今上未立后,云妃又这般得宠,若这一胎是皇子,极有可能更进一步。
裴璇听闻,气得砸坏了房中所有物件。
“不会的!皇后死后,他明明答应过我永不立后。”
她想去宫中质问裴易,可上次大相国寺她身上突发的腥臭,着实吓到了圣上。
裴璇递了几次折子,都被拒之门外。
“他怎敢如此?”她咬牙切齿,“当初若不是本宫求着父皇过继他,他又怎会有今日?”
我赶忙劝道:“殿下,隔墙有耳啊。”
如今我已是她的贴身一等侍女,日日相伴,不离左右。
她与裴易每月在大相国寺私会之事,自然也未瞒我。
只是云妃有孕后,裴璇盼的人自然不会去大相国寺了。
她瞪我一眼:“他言而无信,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若云妃那贱人真被封后,就是他裴易对不起我。”
我为她扑着特制香粉,佯装无知道:“可将来若那位的孩子继承大统,她还是会成为太后的呀。”
裴璇想到什么,“啪”地甩我一巴掌,起身怒骂:“就凭她,也配?!”
我急忙爬到她脚边磕头:“奴婢胡言乱语,请殿下恕罪。要是您有个孩子就好了,那才是真正的天选之人。”
“对啊,若是我与圣上有孩子,才是血统最纯正的高贵之人。”
她的脸上泛起羞涩笑意,却又瞬间消散。
“可本宫用了许久玉容膏,裴家血脉又极难有孕……”
我低着头,难怪先皇与圣上都子嗣单薄,云妃腹中这一胎自然珍贵无比。
裴璇来回踱步:“本宫需得想个法子,若被云妃那贱人抢了先,待日后本宫还得向她屈膝请安?”
我故意长叹一声:“唉,若圣上能日日与您相伴,哪会愁没有小皇子。”
她愣了愣,眼中闪过决然之色,许久才道:“烟絮,本宫有事需你去办。”
这是我首次踏进豢阁。
管事点头哈腰,向我介绍新到的“上品”。
那是刚招来的乳娘,容貌清秀。
“养在阁里的种马都跃跃欲试,就等殿下一声令下制药。”
我握紧拳头,却笑道:“不知白妈妈如何了?”
管事满脸嫌弃:“她那岁数哪还有用,只能送去给种马泄欲。只是没了脸皮实在吓人,他们几个很是嫌弃。”
“殿下有令,大家不敢不从,所以狠狠折腾,挨了两下就不行了,已扔去后山喂狗。”
我面无表情点头。
“暂时不用制药,近期这些种子殿下另有他用,从今日起都住到前院。”
管事不疑有他,连忙应下。
我与那“上品”乳娘目光交汇,悄然交换眼神,便带领众人离开。
自那日起,裴璇日日与“种子”厮混。
在我的刻意蛊惑下,她竟想到“借种”。
待腹中有孕,再寻机会与圣上春风一度,孩子便成了这天下最尊贵的血脉。
但她毕竟是金枝玉叶,又顾及裴易脸面,不敢随意苟且。
思来想去,还是自己的家奴最合适。
我干脆进言,让她直接用豢阁里的人。
那些人曾肆意凌辱阿姐,如今裴璇也该尝尝被践踏的滋味。
更重要的是,此事需严守风声,这些人一个都休想逃掉。
三个月后,裴璇在他们的日夜折腾下终于有了身孕。
她欣喜若狂,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将这些人及豢阁管事秘密处死。
说来可笑,之前还有人自信能成为裴璇的入幕之宾,从此一步登天。
当他们被拔舌、挖眼、剁手,封进枯井时,我心中畅快。
伤害过阿姐的人,又除掉一批。
如今,只剩最关键的一个人。
我笑着为裴璇涂抹精妙香膏与香粉,彻底掩盖她身上的异味,送她去大相国寺。
这次面圣,是她苦苦哀求多时才得来的。
我满心期望一切顺利。
裴璇归来,满脸春风。
我知道,她得偿所愿。
两个月后,她特意带我进宫,用钱收买一个太医,准备告知裴易她怀孕的喜讯。
“本宫的血脉,自然比云妃那贱人的高贵。”
临行前,她得意抚摸肚子,志得意满。
我俯首应和。
只是她进到圣上的宫殿,说出这好消息后,却换来裴易铁青的脸。
“长姐慎言,你我是姐弟,若你有心仪之人,朕为你指婚。”
“可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姐弟!”
裴璇不懂,睁大双眼抗议:“这可是我们的骨肉,你当真不在意?”
“朕再给你次机会,若你不想选驸马,就打掉胎儿,你依旧是大周尊贵的长公主。”裴易声音低沉且阴冷。
裴璇太过自信,根本没察觉对方声音中的狠厉,也未发现他双眸的怒火。
“果然自古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裴璇委屈叩拜离去,却未回公主府,而是直奔云妃寝宫。
“肯定是那个贱人狐媚,把圣上迷得找不着北。”
她扬起眉毛,神态倨傲:“天下第一美人是我,陪在圣上身边的人也该是我。”
说罢,她横冲直撞地从腰间抽出一根软鞭。
她用力抽开其他宫人,朝着云妃猛追过去,狠狠地抽打。
我吓得呆住了,第一时间挡在云妃身前:“殿下,不可如此。”
“好哇,烟絮,你胆子不小,竟敢护着那个贱人。”
她高高地举起鞭子,用尽全身力气抽了过来。
我转身挡在前面,后背的衣衫被抽破,周身火辣辣地疼。
“哼,真是自不量力!”
裴璇不屑地嗤笑一声,绕过我,朝着云妃又是一鞭。
只是,这一鞭并未落下,裴易及时赶到了。
云妃吓得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
“陛下,臣妾肚子好疼!”
云妃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双眸蒙上水雾,一袭鹅黄色的宫装衬得她愈发柔弱可怜。
裴易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太医,快宣太医!”
裴璇的鞭子被侍卫搜走,此刻孤零零地被拦在他们一丈之外。
一个美人羸弱娇媚惹人怜惜,一个却是横眉怒目让人生厌。
裴易看向长公主的眼中满是恼怒与怨恨。
被他如此看着,裴璇几乎要崩溃。
就在这时,云妃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味道?”
宫殿里,不知为何突然弥漫出一阵阵浓烈的恶臭,夹杂着血腥和腐臭的气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聚集到了裴璇身上。
她意识到什么,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突然像疯了一样地盯着我:“贱婢,你给本宫涂了什么?”
我背上重重地挨了一鞭,鲜血直流,却立马跪下不停地磕头,惶恐万分。
“殿下恕罪,奴婢已经用了最好的香粉遮掩。奴婢,奴婢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呀……”
嘿嘿,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毕竟,这一切都是我精心设计的。
远远的,缩在圣上怀里的云妃,跟我悄悄点头示意。
裴璇,她终于要完蛋了!
原来,大相国寺相会之后,裴易总是贴心地命人呈上一碗温补的热汤。
裴璇每次都得意于圣上的关心。
可她不知道,那汤里有避子药。
哼,裴易爱美,自然乐意享受裴璇这样的美人。
只是他们到底是姐弟,即便只是名义上的,裴易也不能让自己有一点丑闻出现的可能。
所以裴璇从一开始想以有孕争宠的路子就错了。
不过念在往日情分,裴易还是强忍着怒火,准备就此揭过这件事。
不想裴璇如此蛮横,在他的后宫之中肆意妄为,还差点伤了他的皇儿,他怎能容忍?
得知云妃差点小产之后,他勃然大怒,以长公主差点伤了皇嗣为由,令她去小相国寺带发清修。
小相国寺不同于大相国寺,那是皇家禁地,只有犯了大罪但又罪不至死的皇亲国戚才会被罚入内。
这里不同于普通幽禁,寺中清苦,还有做不完的苦修之事。
裴璇愤怒地说:“你竟然如此对我?若不是你当年说倾心于我,蛊惑本宫放弃皇太女之位,你哪有今日?”
“裴璇,你放肆!”
见她当众再次提起当年往事,裴易气极了。
“朕不过是念在先皇对朕有恩,这才对你一再容忍,想不到你竟蹬鼻子上脸,还编出皇太女的谣言……
“哼,你瞧瞧你的样子,身怀孽种,又臭不可闻,像一滩腐肉,哪里还有长公主的样子?”
裴璇虽然浑身恶臭,但仍然无法相信。
她美丽的脸庞因愤怒和惊恐而扭曲,大喊大叫,这更让裴易厌恶,他下令立刻将她强行拖走。
而我因为救助云妃有功,被云妃求情饶了性命。
我自请去小相国寺继续伺候长公主。
她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如今,除了我,已经没人愿意靠近她十米之内。
见到我,裴璇立刻冲了上来想要抽我,但手刚举起一半却又突然收回。
她抓住我的手,声泪俱下地求我。
“烟絮,本宫知道你的本事,求求你,帮帮本宫。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遮掩这味道?”
“其实还是有的。”
她的眼中爆发出极大的惊喜。
“快说,只要本宫恢复往昔,以本宫的容貌和手段,裴易也关不住本宫。届时,本宫一定好好赏你……”
我摊开手:“可惜啊,殿下,四年前您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四年后又不思悔改,再次服用。”
“你什么意思?”她瞳孔微缩,突然仔仔细细地盯着我。
不愧是在深宫里长大的人,虽自负却也不傻。
“是你,是你害得本宫如此是不是?”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再瞒她了。
“不错,你日日使用的玉容粉和玉容膏,的确能让容颜更美、精益求精。
“可是凡事哪会只有好处?若是与相克的东西混在一起,也会无限放大其劣势。”
我顿了顿,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比如人乳的腥气,又比如紫河车的血肉之味。
“原本只要慢慢戒断,再加上特殊香粉遮掩,也许有朝一日您还能自欺欺人。
“所以你千不该万不该,碰了血腥之物,还一连吃了很多。”
在她惊愕的眼神中,我缓缓说出她未来的下场。
“骨血入脉,永难祛除。这些腐臭的血腥气不仅会伴随你的余生,还将由内而外一步步侵蚀你的血肉。”
想到那个场景,我笑得越发开心。
“您会一直美貌下去,哪怕五脏六腑都烂透了,这张皮也会鲜活如初。”
“可惜啊……”我摇着头,满脸嫌弃,“空有一副美人皮,再漂亮又有谁愿意欣赏呢?”
她的双眼布满血丝,大吼着要来抓我的脸。
我却闪身躲开,故意掩住鼻子嫌弃道:“更何况,您这一身味道,谁都不愿意靠近呢。”
裴璇被我刺激得暴怒不已。
她再次冲了过来,我瞅准时机掏出一盒香粉吹在她面前。
她双眼瞬间露出迷茫之色。
我凑到她耳边,像恶魔一样低语道:“也许,再有一副上品的紫河车就可以救你了呢?”
她的眼中浮现出狂喜,顺着我的话点头道:“不错,本宫当年凭一副上品百病皆消,如今再寻到一副就可以了。”
“可是哪里有那样的上品呢?”
她狂躁地走来走去。
许久后,突然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嘿嘿,有了,这里有。”
她咧嘴一笑,流下一缕涎水。
裴璇,彻底疯了。
几日后,她自己撕开下体,扯出一摊血肉生生咽了下去。
等我叫人过来时,她双手捧着脸傻笑着,满嘴全是血泡泡。
“本宫才是天下最美的人!”
裴璇疯了,裴易终究有些不忍。
听说他想放长公主回府,再给她派个太医好好医治。
可这个时候,长公主府里一个乳娘突然浑身是血地冲到大理寺,状告裴璇草菅人命,视普通百姓为草芥。
大理寺少卿向来公正,当即带人前往公主府。
经过指认,果真发现了埋尸的诸多枯井,还揭开了“豢阁”里惨绝人寰的恶行。
事实摆在眼前,这下,裴易也没有理由赦免长公主,只得立即下旨剥夺其封号,贬为庶人。
裴璇越发地腥臭难闻,只有我还日日前去看她。
众人都说我是个忠仆。
哼,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等着什么。
我给裴璇日日悉心使用着玉容粉和玉容膏,让她彻底在这腐臭中腌入味。
最后,在云妃产子被封为皇后的那一天,宫里终于派来了太医。
“皇后娘娘仁慈,不愿昔日的长公主一直浑浑噩噩,这是院正亲自配的醒神丸,食之可治癔症。”
我谢恩,接过药给裴璇喂下。
哈哈,还是云姐姐想得妙。
就让她清醒地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慢慢地看着自己日日枯萎腐烂,变成一张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美人皮吧。
没错,其实我和云姐姐,还有指认裴璇的乳娘全都是旧识。
我们都是阿姐筹建善堂捡来的孤儿。
原本,我们都会沿着阿姐给我们谋划的路子,各自有着不一样的美好人生。
可这一切都被裴璇毁了。
于是,我卖身进府接近裴璇,云姐姐救护先皇后母亲获取信任,继而展露色艺被送入宫。
最开始给裴璇用的金风玉露头油便是我已近身伺候的信号。
再后来,我一步步获得裴璇的信任,便可直接用香囊传讯。
我们里应外合, 终于一步步为阿姐报了仇。
我将裴璇锁在四面都是铜镜的小屋内, 日日听着她的惨叫声,只觉无比痛快。
有了皇后撑腰,今后,我可以慢慢地折磨裴璇。
我洗去满手的血污, 面向阳光扬起唇角。
不急,今日红颜明日枯,长公主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