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男怕五月,女怕腊月”这句农谚,隐藏着农耕文明的生存密码。当五月烈日炙烤着翻滚的麦浪,当腊月寒风吹奏着新春的前调,男耕女织的传统家庭模式,没有男耕女织的田园牧歌,而是“麦收累毙”、“绣娘盲眼”的生存实录。
“男怕五月,女怕腊月”这句农谚,隐藏着农耕文明的生存密码。当五月烈日炙烤着翻滚的麦浪,当腊月寒风吹奏着新春的前调,男耕女织的传统家庭模式,没有男耕女织的田园牧歌,而是“麦收累毙”、“绣娘盲眼”的生存实录。
农历五月正是夏忙时节,五月下旬北方进入农耕意义上的“三夏”,即夏收、夏种、夏管。前一年秋天播种的麦子成熟,要跟老天抢时间收割,还要归仓储存。
再以我所在的四川来说,农历五月也进入了“双抢”时期,即小春作物的抢收、大春作物的抢种。要一直持续到七月,标志着夏季农忙结束。
白居易有诗《观刈麦》,开篇就说“农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刈(yì)麦就是收割麦子。白居易有钱有权有名声,当然不事农耕,但作为一个心系百姓的伟大诗人,他的诗中处处流露出对穷苦底层农民的关心。诗中说: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甚至不用理解诗意,单从字面就能感受到炎炎烈日。而对于广大农民来说,我们躲在空调屋里吃雪糕的时候,他们正面朝黄土地在抢收、抢种。
而传统的家庭模式是男耕女织(我说的是古代,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后文不再说明),作为家庭顶梁柱的男性,必须要赤膊上阵,顶着最毒辣的太阳,去田里劳作。而且古代没有机械化,从收到晒、再到播种,全是倚仗人力。
所以说男怕五月,怕的是毒辣的烈日,更怕的是夏季雨水多,万一天公不作美,一年的辛苦可能就付诸东流,来年就是饥荒。古代经常闹饥荒,一是小农经济生产力不足,再一个是因为看天吃饭,不是人力所能抗衡。
同时,五月的极端天气也是对人体的极大考验,酷热引发的脱水、中暑,在古代很可能是致命的,不少地方志都有“暑日刈麦,暴卒田间”的记载,历朝历代也推出过相关法令,比如“晨昏劳作”以避午时烈日等。
这是比较人性化的法令,但也有些地方不干人事,逼着百姓抢收,日夜劳作不停,有的人因此累死并不新鲜,被逼急了也有“宁饿死不累死”的反抗。
但还是那句话,天有不测风云,抢收、抢种的重点在于“抢”,谁知道老天爷会不会突然变脸呢?我们的劳动人(民)从来不叫苦不叫累,只要不把人给逼急了,谁还不想好好活着呢?
不过话说回来,怕归怕,累归累,也是有喜悦的。看着麦浪翻滚,有丰收的喜悦;妻子递上一碗凉水时,有家庭的喜悦;辛弃疾说“小儿卧剥莲蓬”,有一种“无奈”的喜悦。
腊月名称源自先秦时期的“腊祭”,就是在年末的时候以干肉祭祀祖先,后来逐渐演化成一系列习俗、节日。
咱们来数一数,从腊八节(腊月初八)开始,我们要喝腊八粥,寓意丰收。根据不同地方习俗,还有腊八蒜、腊八豆腐等。
然后根据南北习俗不同,到腊月二十三、二十四进入小年,这天要祭灶,给灶王爷吃糖,请他“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同时年底大扫除也从这一天开始,除陈布新,寓意新年新气象。
小年之后就是备年阶段,下面这段春节民谣大家应该都或多或少听过吧:
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猪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贴年画;二十九,去打酒;年三十,包扁食;大初一儿,撅着屁股乱作揖儿。
春节是最重大的传统节日,为了过个好年,人们提前很久就开始准备,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以上这些事儿,都是零碎、复杂、麻烦的家务活儿,又要回到男耕女织的话题上了。
以上种种,通常情况下都是家中女性一手操持,不止如此,你过年要穿新衣服吧?衣服哪儿来的,女性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过完腊月进入正月,还没来得及喘气,又一项盛大的民俗活动开始了——拜年!亲朋好友来家做客,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谁做的?女性做的。
备不完的年,做不尽的衣,烧不完的菜……传统社会女性的年,是疲惫、是劳累。
所以“女怕腊月”,是女性怕过年吗?不是的。谁不喜欢开开心心过大年呢?所怕的是传统家庭观念对女性的压抑和忽视。
文中反复提到男耕女织、女性一手操持家务等,均是指在万恶的礼教下的家庭成员分工结构,这一切在现代不具有普适性。家务劳动男女分工、夫妻合力才是健康的家庭关系。
俗语、习俗是有地方差异的,我国疆域广袤,南北、东西跨度极大,农作时间也有不同,“男怕五月,女怕腊月”也许你所在的地方并不适用。
欢迎留言分享你家乡的地方习俗。
来源:随手谈诗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