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赐婚是赐给我这个倒霉蛋的,赏我万千荣光入住东宫,成为太子......太子妃?!
文章源于网络,如侵权请私聊我删除,谢谢!
我倒吸一口气,晕了过去。
醒来时,耳边只有一道阴柔的嗓音。
是赐婚,给林家大小姐的赐婚。
看周围陈设布局,我意识到我穿越了。
穿成了史书上为爱杀害亲友、为生存投敌叛国最后被凌辱致死的林家大小姐。
赐婚是赐给我这个倒霉蛋的,赏我万千荣光入住东宫,成为太子......太子妃?!
我娘坐在大堂里沉默不语。
我爹来回踱步,嘴里一直说着怎么办呐。
他们打心底里知道,我就不是给人当贤妻良母的料子。
我嫁过去必定是鸡飞狗跳。
2
穿越前我是功夫世家的长女,穿越后我成了女将军。
这一转变可太让我兴奋了。
驰骋沙场一直是我小时候的幻想。
我抚摸着兵器房里的长枪利剑,不管哪一把,都如此的顺手,就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我痴迷地耍了一上午的长枪。
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小荷愁容满面:
「小姐,别玩了,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没见过,去会会也好。
我缓慢地放下手中的长枪,吩咐:「让人好好给我擦擦这些宝贝。」
就着一身热汗,慢吞吞去会见小荷口中的太子殿下。
太子见到我的第一眼,脸上的厌恶完全遮盖不住,眼神狠戾,仿佛要生吞活剥我。
娘让我好好和太子聊。
我是想好好和他聊,但他吃了炸药包似的,一开口就喷火。
「你用的什么手段。」
我:「?」
太子嗤道:「你现在如愿以偿了,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
「哦,对,你连绊脚石清理干净了,依依妹妹被赶回江南了。」
我实在不愿和傻子说话,起身准备离开。
太子看着我的背影讽刺:「怎么?恼羞成怒了?」
他追上我的步伐:「孤最厌恶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你这辈子别妄想得到我的爱。」
我在他面前假装扣扣耳屎,淡定吐出两个字:「聒噪。」
堂堂太子,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
在他来之前,我打听了这位太子的风流往事。
房内侍女无数,至今无妃无妾,却是外人口中的君子。
站在最高处的那位天子,纵欲无度,夜夜笙歌,酒池肉林。
3
我算是彻底明白我现在的处境了。
一句话来说: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我在世人眼中是太子的疯狂追求者。
而太子虽至今未娶,却是与我的表妹柳依两情相悦,我是插足的第三者。
我的妹妹得知太子特地跑来林府痛骂我一顿,过来安慰我。
「世人眼光皆是浮云,阿姐没做错。」
安乐是家中唯一不习武的人,只因她从小体弱。
看着安乐碧清的眼睛,我感觉有一刻她是明白我心中所想的。
家中气氛低迷,我心无旁骛,只想吃饱饭好去同军营中的弟兄们切磋。
我甩下筷子就走。
爹瞧我没心没肺,更加着急。
「难道我们林家要重蹈覆辙吗?」
相比之下,娘倒是淡然许多「总会有办法的。」
在军营练功的日子是我穿过来最有成就感的日子。
营中没一个能打的。
堂堂永安一个大国,重文轻武,士兵都只会那三脚猫功夫,一到擂台上,弊病显露无疑。
近一个月,我拿出林家的一套拳法相授,众人皆有所长进。
授予他们拳法的时候,有个身量修长少年总是躲在练兵场角落的柱子偷看。
一时来趣,我邀请他上台同我比一场。
「小将军,您可要对我们刚进营的弟兄手下留情啊。」
他们嘻嘻哈哈。
我对此不置一词,缠好手上的绷带。
那少年一言不发地盯着我,进入了防备状态。
我抓住他的手臂,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在地上。
他眼睛湿润闪烁,气喘吁吁地看着我。
我摘下绷带,扔给校尉。
「能跟我过五招,是棵好苗子」
「适合拿剑。」
4
我和太子婚约在今年九月,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
娘和爹多次在朝堂上婉言我配不上未来天子。
大堂朝臣纷纷附议。
我臭名远扬,而太子是高洁雪莲。
太子配我,是牛粪上插了鲜花。
天子力排众议,坚决要我们完婚。
娘回来后,邀我至书房中谈了一宿。
「今日太后生辰宴,下午你同我一起去。」
再次打开门时,清晨的一束光洒在我脸上,柔和而明媚。
书房通往大门的道路在时间的摧残下难免有些坑坑洼洼。
娘吩咐家仆找个匠工修缮那条路,其实我觉得没必要修了。
这条旧道直挺挺刺入右边墙壁,本来是条死路。
只不过娘找人在路的尽头凿个门,这条小道才变成真正意义上的路。
一想到下午的太后生辰宴,我就头疼。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练风格,在一众花红柳绿争相斗艳的贵女中,我实在突兀。
长公主朝我友善一笑,夸我生于沙场,豪迈和柔和在我身上中和。
初来乍到,我不了解长公主的为人,我娘说她是困于深宫的才女。
太后明里暗里内涵我。
她说:「你也知道,我皇儿他喜娇柔憨态女子。」
她还说:「你整天打打杀杀,颇有男将之风。」
我娘仰头喝酒,酒水在皇宫辉煌烛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她眼底沉浮。
她的目光悄无声息落在醉醺醺的皇帝身上。
我抱拳:「多谢皇后娘娘提点。」
令我没想到的是,长公主出来活跃气氛,还会帮我说话。
宴会极尽奢靡,结彩飘逸,香烟馥郁,个个酡颜醉脸。
5
我起身到殿外喘口气。
一娇蛮贵女跟着我。
她是柳依家妹。
她还未开口我就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
无非就是我配不上太子,我不要脸抢了柳依的位置。
这种话我听了太多。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变扭地塞给我一封信。
我并未在意,可能话太脏了,无法说出口,只能写下来。
殿中不得安生,殿外也不得安宁。
还没来得及享受片刻的安宁,不远处就有叫骂声。
骂得还挺脏的。
「狗娘生的。」
「太后生辰谁让你过来的。」
我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五公主,我妹妹的朋友。
赶走太监,送她回西宫。
也是众人口中的晦气之地,冷宫。
即使知道历史上被打入冷宫的女人有多惨,见到的那一刻,我的心还是颤抖不已。
疯疯癫癫地念叨着皇上,抓住一个太监就说是皇上来看她了。
在这个时代的制度下,男人已经成为了她们的生存支柱。
五公主面露苍凉。
我身上什么也没有,只带着几张票子。
票子在深宫如同浮云,毫无用处之地。
我还是把那几张轻飘飘的票子给了她。
次月。
边线急讯,西北匈奴来犯。
战事紧急,边疆缺人,在天子的批准下,娘和我一同前往前线。
我和太子的婚事推迟,没有个具体的时间。
城门一批人马浩浩荡荡。
皇家一众人站在城门之上目送我们。
我甩着鞭子扬长而去。
不着急,不过一场戏罢了。
路途漫长,黄土漫天。
中途找个村庄附近落脚时,不少村民上前讨吃的。
「官人,您赏我们一口吃的吧。」
「我家小孩已经饿死三个了。」
「附近的野草都被抢干净了。」
放眼望去,每一棵树都没有树皮,村民个个面黄肌瘦。
我身上的粮食不多,动用了一车军粮。
不敢多做停留,第二日我们便启行。
土地龟裂,黄土飞扬。
老农光着膀子,黑棕色的背上滑下豆大的汗珠,锄头高举又落下、反反复复。
「等我们回来。」
6
祖父早在一月之前就收到我们的来信。
我策马奔腾,在宽广的草原泛起一阵阵波浪。
「好,不亏是我林家后人。」
祖父身着盔甲,纵身跃上马背,追在我身后。
早在出发之前,我们就得知,边境确实有人来犯。
但也只是西羌一小族。
我御马停在山峰至上,看着北边。
水草丰茂,牛羊成群。
那是北宁一族,向来与永安友好往来。
永安以北,西羌以东,皆是北宁的地盘。
祖父委婉地提醒我:「北宁将士比我们骁勇善战。」
「我们林家也不好斗,更不做恶人。」
我知道祖父误会了我,但是时机未到,我不能多言。
「明日你我一同上战场吧,许久未见,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好啊,这正合了我的意。
让我也来感受一下西北风割在脸上的感觉吧。
7
三日连轴转,今天清闲了些。
副将说我前两日在战场上捡到的少女要见我。
我脑海里浮现当时那张瓷白的脸。
「你就是他们的老大?」
那姑娘撑着腰,写满西域风情的面容尽是不畏。
「我乃北宁唯一的公主,如果你不放人,我阿耶不会放过你们。」
上天助我,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公主,我并无恶意。」
「只是想问公主为何会在两国交界处游荡?」
娜依麦张嘴,又合上,干瞪着我。
我这几天收集了不少北宁的信息,皇室的那几位除了没见过面,我都熟烂于心。
想必这位公主又是调皮偷跑出来的。
「北宁同我永安向来交好,届时我定会将公主安全送回。」
「只是不知公主这几日可否赏脸,我带公主体验永安生活。」
我知道北宁公主喜欢什么,那就投其所好。
娜依麦眼睛一亮又一亮。
小半个月之内,我带着她玩了许多地方,吃了许多不同风味的食物,体验了不同地方的文化习俗。
「啊!你们永安真有趣,食物种类多。」
她翻了个身,「可惜你们不愿同我北宁贸易。」
我在昏暗的烛光下看今日的军卷。
西羌损失惨重,如今已回城养精蓄锐。他们已不足为惧。
「我昨日已写信告知北宁王你在我这。」我算了算时间,说道。
接着道:「可能明日他就会派人来接你。」
8
还未等到北宁王,就等到了京城的书信。
五公主出使羌族和亲。
林家因欺君之罪已被查封,我爹和妹妹不知所踪。
京城前日已派兵前来西域围捉叛贼林家人。
看到这里,我只听到血液在耳朵里汩汩的敲击声。
我和太子婚约一朝作废。
这是唯一的好消息,如今却让我兴奋不起来。
太快了,一切都在我计划之外。
我跑出军营,步伐踉跄,几乎摔倒地上。
幸好军营中一名将士扶住了我。
我抓住他的手臂:「去,快去请老将军和归宁将军过来。」
我脑海一片空白。
在此之前,我从未认真地审视这个封建时代。
我之前的一切计划,就好像为了在虚拟世界打怪升级而制定。
藐视这里的人,只把他们当作虚拟世界的纸片人。
这几个月的经历在我脑海中快速闪过。
所有的痛苦都是真实的。
我说。
「这条路不用修了,我们开辟新道吧。」
「一条康庄大道。」
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似乎早就知道我的野心。
祖父先是一愣,而后仰天长笑,眼角笑出一抹淡淡的水光。
他眼里的悲凉被泪花冲淡:「好好好!我林家英雄辈出!」
9
我手上有五万兵,和京城的三十万相比简直是个小数目。
将军符在此刻比不过京城里的玉玺。
我乱了阵脚,毫无头绪。
娜依麦闯进来。
「不是说我阿耶今日会过来嘛?」
北宁?
对啊!我怎么会忘了北宁呢。
我猛地站起来,拉着娜依麦就往外走。
正好将士来告:「北宁王已到城门。」
北宁王身后带着一众将士,旌旗在北风中飒飒作响。
我不顾军中其他将军的反对,打开城门,和娜依麦一起出去。
城门再一次在我眼前合上。
我的身后没有任何人。
娜依麦撒开腿奔向前方。
明明早就习惯风沙的我,却觉得硕大沙粒在我脸上打出了一个又一个小坑。
我的脸似乎变得像我家书房通往林府大门的那条小路,坑坑洼洼。
「小林将军,为何不上前?」
北宁是个谨慎的主,不然北宁不会被他打理的这么好。
退无可退,我笑着站到烈日之下。
「北宁王,对于合作一事,我林家真心实意。」
这里不是谈判的好地方,我跟着大队去到北宁。
我娘和祖父在城门之上,只看得到我决然地背影。
祖父哀叹道:「她长大了。」
「颇有当年老大的风姿。」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祖父摇摇头。
我娘不说话,紧紧盯着我的身影,仿佛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你五万兵,我北宁三十多万人马,你觉得我们合作,我会得到什么?」
北宁王细细品着娜依麦带回来的茶叶。
「永安一直不愿和北宁有经济上的往来,怕的什么?」
「怕的就是你们看上永安的物资丰饶。」
「永安现在的根本已经烂掉了,皇室昏庸,不得民心。」
「永安物资丰饶,如果能和北宁友好往来,两个国家必会蒸蒸日上。」
我猜想,娜依麦和北宁王讲了她在永安小半个月所见所感。
北宁王:「你一介妇人,如何敢保证你能推倒永安?」
说心里话,我没有把握。
永安皇帝已经有意和羌族联盟。
羌族位于北宁以西,届时永安和他们联手,包围拿下北宁是迟早的事。
永安皇帝可能没有这个雄心壮志。
羌族不同,他们野心庞大,盯上北宁这块肥肉已久。
听了我的分析,北宁王沉思。
我想,北宁王堂堂一国之君,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许久,他下定决心道:「我只给十万兵马。」
10
情况不容乐观。
以少敌多,在历史上能胜利的不少,但也不多。
北宁王的那十万兵马到了京城可能会水土不服,路上损耗更不用说。
这一战一旦败,历史就会重复。
历史是胜者的书写的,短短的一句话就能让林家女将承受千百年骂名。
我想到皇家的穷奢极欲,关在冷宫的那些精神失常的人,想到黄土地上黑棕干巴的皮肤。
就算林家失败,以后还有无数个“林家”前赴后继。
我打起精神翻看边疆地图册。
没翻几页,一封浅黄色的信封掉落在我脚边。
封面六个大字:安黛表姐亲启。
安黛是我的名,但我想不起这是什么时候的信。
信是太子口中的柳依妹妹写的。
看着信的内容,我沉吟不语。
我娘看了信,没有犹豫:「我今晚就启程。」
「你和你祖父万事小心,切不可轻敌。」
11
九月中旬,战火连烧半月。
羌族联合西羌,攻势凶猛。
我手上练的好的五万兵跟随母亲回京。
北宁王的十万兵马越来越少,营中气氛愈发低迷。
放眼望去,草原绿意中带着黄气,从京城带来的粮食撑不了几个月。
更别说北宁国西部已经承担了一部分火力。
「多少?」
我站在望火楼上听着老将的汇报。
老将声线颤抖:「不到七万。」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颤抖,羌族派来的兵马少说有十五万。
经过半个月的交战,我们损失将近他们的两倍。
这还只是羌族的战斗力。
京城兵马一旦抵达边疆,我们将受两面夹击,那时候,才是不可解的死局。
「还有谁要来的吗?」
刚被我打趴的兄弟摸着屁股缓缓站起来,我抹去嘴角的血水,扫视一圈缓缓问道。
训练枯燥,一对一对练的效率高。
不管是上台的人还是在台下看戏的人,都能学到出招的方式。
我以为没人了,准备下台时,一名身形修长的少年沉默站到我跟前。
看外表,他未过冠弱之年,脸蛋稚嫩,眼神狠戾。
他确实是个狠角色,能在比试台上和我周旋半刻钟。
我手抵着他突出的喉结,轻笑:「你输了。」
台下掌声跌宕起伏,将士们沉浸在我们的对招之中,兴奋不已。
「你太着急了。」
他低下头,我以为他在伤神于输给了我。
结果他笑得肩膀都在抖动。
这少年疑问道:「小将军是在说我还是在说自己?」
我虽然喜欢打打杀杀,但也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我猛然惊醒。
半月来,碍于京城那边的压力,我一直急于进攻,企图以少制多。
作为主场,在兵力匮乏的情况下,拖延时间,消耗他们的粮食。
故兵贵胜,不贵久。
我说:「战士们,这几天好好休息,届时上场同我一起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我马不停蹄差人给北宁王送信。
当下,我终于看到了些曙光。
12
羌族攻势着急,秉着敌进我退的原则,我们不恋战,杀杀他们的士气就拍屁股走人,留他们在原地发狂。
从他们近几次进攻来看,士气越来越弱。
前几日寄出的信今天终于有了回复。
「断其粮路,可行。」
我从军中调了一万兵马,绕过前线,从永安、北宁与西羌的交界处——无人管峡谷经过,埋伏于断壁残垣之中。
此处是羌族运粮的必经之处,因着风大,车队在经过时会尽量聚集。
这也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风太大也有局限,箭还没离弦,就被吹歪了。
无法远交,只能近战。
一支队伍总的有一个主心骨,谢野,那日同我比试的少年,被我派去领队。
我们留在前线,只管守好底线,等待他们凯旋。
在耗着羌族的同时,也是在耗着我们。
京城为狼,羌族为虎,没等到母亲的消息之前,不论进退都是死路一条。
「小将军,我们的粮撑不过一个月了。」
没上战场,现在的弟兄们已经在节粮了。
半月过去,一望无际的沙漠披上了一层白衣,大雪簌簌落下。
我爹和妹妹不知是死是活。
谢野没有消息,我甚至不知道那支军队是否还存在。
我娘也毫无音讯,没准哪一天皇帝派来缴反的兵就直达边境,配合羌族把我们干掉。
我和将士们一同坐在篝火旁取暖。
看着他们一个个颓靡不振,我站起来:
「将士们,打起精神来,归宁将军已经来信了。」
我没有迟疑:「将军在一个月之内定会带粮带衣回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守好这一方净土,等他们回来。」
听罢,他们欢呼,快速扒拉着碗里热腾腾的蔬菜肉沫粥,在嘴里含糊一下,咕嘟一声就吞下了。
都是鼓舞士气的话术罢了。
我们做了一个月的缩头乌龟,不管对方怎么挑衅,我们就是不出城门。
他们急了,砸城门、爬城墙都试过,时间都挑在半夜。
我无数次在无眠的深夜听到副将在我帐外说对面又来砸门了。
次数多了,我干脆到城墙值班。
「小将军,回去眯一会也好啊,天天这样熬,没准哪天身体就垮掉了。」
宋老将军每晚都在我耳边叨叨。
他在说我,何尝不是说自己呢。
他从我祖父的麾下出来,比我母亲还大的年纪,我在城墙值班都会看到他。
「宋老将军,你为什么会跟着我。」
虽然不说,但我知道在大多数人眼里,我是个纸上谈兵的小孩。
宋副将道:「百年来,皇室昏庸无能,靠着先皇,坐吃山空。对内剥削百姓,对外一味求和。」
「我永安多少无辜妇女送去畜 生手上,多少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这样腐败的国家,没有我们,也会有千千万万的起义兵。」
又熬了十几天,城墙外边的雪地接连着几天都是完好无损的。
战鼓声、铁甲互相摩擦的清脆声、战士的叫骂都消失了。
瞭望台来报:敌军已撤离。
为何会撤离,无非就是耗不下去了,前线耗粮,后方无粮来。
这意味着谢野他们成功了。
13
没过几天,谢野带着粮草凯旋。
这批粮草让弟兄们度过这冬天绰绰有余。
我拿出五分之一的粮草,送去北宁。
和老将们商讨,羌族估计这个冬天都不会再来。
打仗需要兵马,更需要钱财。
我拍板决定,我一人回去招兵买马,祖父留守边境。
祖父不放心,让宋老将军带着我。
我知道此番行程必定奔波劳累,宋老将军年纪也上来了,我不想折腾他。
最后我只带着谢野就上路了。
内地的处境比以往更糟糕。
在夏天,人们只担心能否饱腹;在冬天,要担心温饱。
我在路边每行一里路就会看到一个穿着单薄的乞丐跪在雪地上,脸埋在雪里,不知生死。
一路南下,气候也越湿冷,风轻轻一吹,寒意便从皮肉里渗透到骨子里。
南方街道比我想象中还要繁华。
我看到大户好心人家的女儿设亭施粮送衣,亭子前排起长龙。
远远看了许久,我离开的时候被一只温热的小手抓住了手腕。
抓住我的是一名女子,典型的江南女子长相,眉间温婉又不失娇俏。
谢野看了眼那人,又安静地看着我。
她惊喜道:「表姐,你可算来了。」
坐在柳府中喝着热茶,我才意识到历史是多么的狡黠。
不管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还是一个人的一生,都一笔带过。可能那一行字,就定义了历史人物的好坏。
穿越前我以为我是棒打鸳鸯的恶女,柳依留给我的那封信字里行间表达着对我的感谢。
现在听柳依解释,我才明白太子才是那个恶人。
当初他看上我初来京城的表妹,明里暗里一直纠缠她。
柳依拒绝不了,出于害怕,她一直跟着我。
我明面上帮着表妹好几次,传出去,大家都以为是我拆散了柳依和太子一对情人。
不成想,我是帮着柳依赶走了一个瘌蛤蟆。
皇帝赐婚有我暗中的推动,目的是让柳依摆脱太子纠缠,顺利回江南。
柳依知道我们的意图。
她告知我,我娘和姨母正南下招兵。
我姨母,柳依娘亲,永安四大商行的掌权人,财力横天。
难怪母亲先前如此淡定,难怪她看到柳依的信时,要一人回程。
母亲早有预谋。
14
我一路向下,可能有些路是母亲和姨母走过的路。
路上的冻死骨少了很多。
蛮荒一带冬天温度高些,地里的果树枝叶还是绿油油的一片。
我在岭南和母亲相会。
我头一次见母亲露出疲惫的眼神:「你爹被朝廷缉拿,安乐还没消息。」
父亲至少目前安全,朝廷知道林家要反,最后关头,父亲会作为威胁我们的人质。
可能妹妹也在他们手上。
母亲这几个月招了二十多万兵马,都是江南一带以下的人,不一定能适应北方气候。
从西北到岭南,我一路脱衣服,如今只着一件单薄的袄子。
如果北上,还需要更厚的衣物。
袄子穿起来又笨又重,时间长了,棉花压缩了还不保暖。
现在家家户户都会养家禽,鸭毛鹅毛都不是稀有物。
四大商行的负责人王叔面露涩意。
「小将军,这些毛几乎没有人专门售卖,短时间内肯定没法收集大量鸭毛。」
鸭毛鹅毛是羽绒服的主要材质,它们制作出来的羽绒服保暖又轻便。
我也知道这些毛在这个时代没有市场,平时都是像垃圾一样扔掉。
我思索道:「王叔,两个月,不能再多了。」
王叔虽然唉声叹气,还是应下了。
15
一路向北,贴在斑驳城墙上的通缉令被西北风吹的哗啦哗啦作响。
通缉令上画的是我林家人的肖像。
新晋的陈副将来报:「小将军,俘虏已缴获。」
我一把撕下通缉令,揉成团儿。
云城被我们攻占了。
「不要动刑,还有战斗力的编入军队,伤员送去就医,费用军队出。」
我看出副将有些踟蹰,他犹豫着张开嘴巴又合上。
我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去休息。
陈副将的出身普通农民,是我们北上攻城时,在义城加入的军队。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越靠近京城,当地人的反抗情绪越强烈。
攻城很简单,难的是如何安抚当地百姓。
母亲和姨母一直负责安抚他们,定期免费的粮草、保暖的衣物被子。
正因如此,我们这一路越走越多人。
王叔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一批羽绒服已经穿上身了。
第二批羽绒服已经送去西北。
前几日祖父回信反馈,说这些衣裳特别神奇,薄薄的一层,穿在身上却特别暖和。
缴获的俘虏都在城门,我往回走时,心里想着事,没注意脚下。
一个囫囵就被突然出现的木球绊倒。
抬起头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脸上冻出两坨苹果红,一呼一吸间白汽从她的鼻子喷涌而出。
脚上踩着草鞋,脚趾头冻的肿大。
其实每攻占一座城,都会出现一些这样无家可归、无衣庇体、无粮可食的孩子。
我脱下大氅裹住她,把她抱给姨母。
离开时,她往我上里塞了一个温热的小物件,是一辆小斗车,斗车表面坑坑洼洼,两个小轮子还会转动。
母亲拉住我,「我们的路线要改变了。」
她在书房里摊开一张地图,划掉早已商讨好的红色路线,从西北画了一条直达京城的线,又从云城画了一条途径多座重要城市的路线。
「我们一路还要经过多个城市,必须加快了。」
「京城已经派兵了,分两路,一路往你祖父方向,一路目标是我们。」
母亲叹气,手来到羌族的版图,指腹绕着东羌二字旋转,「如果他们突然来犯,西北那边很难防守。」
16
三月,雪化。
谢野因战功赫赫,封了副将一职。
四月,西北两面受击,深陷困境,谢野带兵支援西北。
我继续北上。
七月,靠近京城。
站在城墙之上,抬头的那一刻我恍惚了。
一年多的时间,我从京城逃到西北,从西北前往岭南,最后一路北上。
再回京城,是奔着那皇位而来。
这一路比我想象的艰难很多。
这也多亏了永安的军队常年不练兵,那些兵就像一把生剑,在敌人袭击时,想拿起这把剑却发现生锈了。
我立在京城城门之下,七月的太阳像火种似的洒在我身上。
城门之上,是当朝高高在上太子,那个曾经说我下三滥的人。
我们之间隔的太远,我看不到他的脸上的表情,那带着狠意的目光我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太子,不过是和他父亲一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人。
城门“吱呀”一声,像张大口发出最后一声嘶吼的狮子。
一身盔甲的年轻将士骑着骏马奔腾而出,马停,长枪插在土里。
「余孽,有种一人上前来。」
我嗤笑,接过身后人递来的长枪策马上前。
我笑着说:「肖将军,许久未见。」
如今的切磋就和过家家一样,输赢都阻碍不了我们今天把那位从皇位上拉下来,还天下百姓一口饭、一席安身之地。
肖将军圆溜溜的鼻孔呼出粗气。
他拔起枪直直刺向我,尖锐的银枪头反射的白光晃着我的眼。
一场鏖战下来,我的眉间多了一道细小的血痕,我的马腿上多了个血洞。
反观对面,肖将军的左臂被我刺了一枪,热乎的血液汩汩顺着他的手臂流下。
平手。
我转身回军队,一道刺破风屏的飒飒声传进我耳朵,再者就是右背一阵尖锐的刺痛。
「小将军!」
我听到陈副将撕心裂肺的呐喊。
回头时,太子立在城墙之上,手持大弓,紧绷的弦静静地推着他手上的箭。
离奇的,在这一刻我看到他挂在嘴边的消融,怀恨在心的,阴翳的,势在必得的。
下一刻利箭离弦,直朝我左心房。
我看到太子的口型:去死吧。
利器一道道划开我胸口的肉,插进骨头里,我仿佛听到银器和骨头摩擦的声音,血液上涌,在我太阳穴的位置汩汩作响。
眼里打圈,我从马上摔下来,被人捞起,一阵颠簸,又是城门打开时的低吼。
17
冷水浇在我脸上,我咳嗽着醒来。
胸口和背上的伤口被冷水刺痛。
我想爬起来,一只金丝云环玄靴踩在我脸上,左右旋转。
太子扬眉吐气,仰天长笑,哪里还有世人口中的谦谦君子之风。
「你们林家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
我在他脚边吐出一口血水。
他脸上风云变幻,一脚踩在我胸口上。
外翻的血肉同他粗糙的鞋底摩擦,红通通的血液再一次涌出,粘在他靴子的金丝上。
他扯起我的头发,操着一口阴柔骇人的嗓音:「你不知道吧?令尊也同你一般朝孤吐口水,不过我把他舌头拔了。」
「你可知,他何现在在何处吗?」
太子甩开我的头,背过身去。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万箭穿心的人是如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幽幽道:「刚好令尊自愿献身。」
畜生不如!
我无法发出声音,在心里痛骂。
我父亲,为官清廉,心系天下百姓。年少遭人恶意弹劾,被贬南蛮之地十年之余毫无怨言。
在岭南招兵买马之所以这么顺利,少不了父亲的功劳。
他停顿,像是回忆到什么不美好的事物:
「他嘴倒是闭得紧,没透露一句林家的消息,惨叫呻吟倒是动听。」
「他心口迸溅出来的雪像是地牢里的水滴,滴答滴答,慢慢落在地上。」
「唔,」他摸着下巴,露出恶毒笑容「还有令妹,可惜了,要不是陪着我五妹妹和亲,不然又是一场精彩的戏份。」
「你们林家很聪明,还知道修地下室。令妹就是在林府地下室里被抓到。」
「她不是同我五妹妹亲若姊妹吗?我就让她做我五妹妹的陪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在林府的时候,母亲说重新修条书房的小路,是请了匠人修缮地下室。
我和母亲走之前,地下室已经修缮好。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要你亲眼看着你这一年的努力白费。」
18
我不知道在牢里待了多久,血痂凝在伤口,轻轻一动就新鲜血液就冲破血痂溢出。
地牢的水滴像秒针一样,走一下,响一声。
自那一天,那狗太子没再来过。
我一会像是在蒸拿房里,一会像是身处极寒之地,冷热交替。
半夜从梦中惊醒,小腿传来轻微痛意。
蟑螂都把我当死人,在我睡着时企图啃食我。
浑浑噩噩,每天靠着那点酸臭的粥水撑过去。
我还不能死,他们都在等我。
再次醒来,是被铁链摩擦的清脆声惊醒。
我以为是那贱 人又来了。
来人扶起我,一股女子的馨香扑鼻而入。
我的眼睛长久不见日光,现在视物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百雾。
我看不清那女子面貌,声音却是好认。
「小将军,快跟我走。」
一年前的宴会上替我说话的长公主。
我没有时间思考,蹒跚跟在她身后。
留在牢里是等死,跟着她走可能是送死,也可能是一条生路。
弯弯道道过后,我只看到远处有一颗发着白光的球。
长公主拉住我的手,焦急的语气里带着喜悦:「前面就是洞口,出去就是郊外了。」
走了太久,在接触阳光的那一刻我的腿软了,跌在湿润柔软的泥土里。
长公主将我扶到铺满稻草的牛车上。
她一边说一遍将稻草盖住我:「李嬷嬷,把她藏到云里涧的小屋子里,那屋子隐蔽,没有十天半个月不会被发现。」
我知道长公主这么一做,在皇帝和太子眼里跟叛国差不多,那帮畜 生不会因为血缘关系放过她。
「你......」
长公主被人扶着上另一辆马车,她背对着说:「我出事没关系,但是你不行,还有很多人在等你。」
19
云里涧的小屋虽破却胜在安静。
李嬷嬷照料我的这些天和我说了长公主的一些事。
在现代史料中,对于永安末代长公主的记叙仅仅八字。
无德无能,自缢身亡。
小人物只是时间长河里的蚂蚁,寥寥几笔就是他们浩瀚的一生,那笔的人决定了后人对他们的评价。
愣是再铁骨铮铮的名字,挂在千万人的嘴边,也会在呼出的水汽间生了锈。
李嬷嬷外出采购,偶尔会带回战争前线的消息。
皇室叛贼之首林安黛已被捉拿,他们没了主心骨,战斗力削减,叛贼不敢轻举妄动。
皇室的西北支援兵已撤离,原路南下直攻母亲带领的军队。
母亲的作战经验比我丰富,将士们有她的带领不会乱套。
不排除一个可能,她担心我。
现在的京城连只蚊子飞出去都要严查。
行人不可出去,旅客无法进城。
我想给母亲送个话都难。
我在这间小破屋的一个月,李嬷嬷那天下午带回消息。
归宁将军已破城。
这次轮到我仰天大笑了。
既然那般不作为的蠢货都能称作天子,为何我不能。
我直奔皇宫。
在宫门,我看见陈副将,他仰天望着那奢靡的牌匾。
眼里泛着泪花。
他看到我,伤怀还没来得及掩去。
「小将军!」
陈副将擦去眼泪,为我带路。
这一路我想问的很多,却不知从哪里开口。
陈副将今日异常沉默。
我问:「归宁将军呢?」
他带着我停在朝堂的百阶楼梯下。
抬头,母亲站在最高处,左边脸溅上几滴血珠。
她的脚边,是皇帝臃肿的身子。
他的身下,晕染出一片刺眼的鲜红。
浓稠的、粘腻的,顺着楼梯往下流。
看到母亲眼里的悲悯,我想起她跪在大姨母墓碑前的眼神。
林无右,我大姨母,本该是过着纵马欢呼的自由人生,被昭景王盯上,蹉跎于深宫之中,郁郁而终。
难怪。
难怪在我说江山要易主时,为朝廷鞠躬尽瘁的祖父不阻拦。
景和三十七年夏,昭景王驾崩,苏和太子亡于深牢。
林家长女称帝,该年号清泰。
清泰首年,归宁将军举兵击退羌族,羌族损伤重大。
战争过后,女帝实行减赋减税、休养生息政策。
朝廷格局大变动,朝廷分派抱团现象消失。
清廉高洁之臣拥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女帝开创了历史女子为相的先例。
20
清泰三年。
京城出现“知识人才”一词。
开设农研所,凡是在农业领域有研究的,不论身世,皆可在农研所有一份不错的待遇。
国家粮仓日渐充盈,农业发展蒸蒸日上。
农业技术、工具运用到南方,南方的农业生产得到巨大的开发。
旅店遍布全国,夜市盛行。
州府县镇,驿舍亭铺相望于道,以待宾客。
边疆再无硝烟,边境贸易发达,国与国经济文化交流频繁。
姨母的生意越做越大。
妹妹和五公主从羌族回来之后,沉寂了一段时间,最后跟着姨母经商。
「圣上为何捧着这皱巴巴的物什如此喜悦?」
我见到他们口中的皱巴巴的小球,如此开心是因为,这是土豆啊。
土豆又可做主粮,如今水稻产量并不乐观,只能靠增加种植面积来增加产量。
「朝廷无粮时,这皱巴巴的物什子可救我们一命。」
土豆第一次种植在京城城郊,用了十亩地,如果产量高的话会扩种。
土豆在八月份种下,秋收时达不到我的预想,却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差。
一亩的产量仅仅一千斤。
我想,这是土豆第一次在国内种植,能有产量就已经挺不错的。
往后有的是时间提高产量,争取在我死之前大道一亩三千斤产。
第二年二月份,第一批国内产的土豆种子下地。
京城比较靠北,农研所有人提出给种土豆的地上铺一层稻草,并把这种保暖方法写在书里。
有了第一次的种植经验,今年的土豆产量一亩提升了五百斤。
农研所上报产量时,语气里止不住的雀跃。
或许他们理解了我当初为何如此惊喜。
21
清泰十年。
「圣上,这是科举结果。」
赵青云,前永安长公主,当今我大和宋第一丞相。
书案上摆着两份名单,一份女子之名,一份男子之名。
女子状元祝玉璟,孤儿,芳年二十又一,擅工程。
现在农业中经常用到的虫梳、吹谷车等都是出自于她所著的书。
她的成就远不止于此,她在建筑方面也颇有造诣。
出生于江南的她,对拦水坝有一番了解。
在我见到她之后,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我没放在心上。
后来我母亲同我谈起今年状元,提到了祝玉璟。
「当年的小流浪儿如今也是我们大和宋的女状元了。」
母亲脸上的欣慰不似作假。
我疑惑,母亲怎么会认识祝玉璟。
「你忘了?当年你在云城捡了个小孩抱给你姨母。」
往事一股脑涌进我的脑子里。
原来已经过去十一年了。
感慨的同时又觉得我当年花费大量银钱兴办女子教育的政策没有错。
当年我提出女子理应同男子一样有权利去书屋接受教育时,朝廷有一半反对。
其一,他们根深蒂固的女子本应待在高墙内料理家事,国家大事由男子决定。
其二,兴办教育本就消耗了大量的钱财,如今还增加了一项女子教育,所有投入的资金更不用说。
我力排众议,坚持办。
人的教育从来就不是可以用利益来衡量的。
站在朝廷上,女子不再是附庸于男子的菟丝花。
22
我再次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晃着耀眼的阳光。
昨晚睡觉窗帘忘记拉上了。
我捂着眼睛躺在床上,脑袋放空。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我脑海里消失。
一想起我还没写完的论文,我老老实实爬起来。
打开电脑,界面是和宋女帝的资料。
我比较了解她,因为现在的短视频平台上经常出现介绍她的视频。
特别是“我那迷人的老祖宗”系列,必定少不了和宋女帝。
我也是出于热爱,毕业论文才会选择研究她。
重新打开论文编辑页面,我看到上面写着:林家长女,卖国叛贼。
我当然知道林家长女,林家就是现在家喻户晓的女将世家,林家长女可不是和宋女帝嘛。
她可是开创了女性入仕的局面。
我什么时候扭曲历史了。
我把那一行字删了,思若涌泉,手指飞舞,我在最后一行写道: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