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静安太紧张,压力太大,有时候不知道谁的一句话,就让她突然崩溃。
原创首发。本故事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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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静安太紧张,压力太大,有时候不知道谁的一句话,就让她突然崩溃。
写作的压力,独自抚养女儿长大的压力,还有生活的压力。
那天,她从茶室回来之后,一路上她心里都有两个小人在争吵。
一个说:“去吧,这次写剧本的机会太难得,你还是去上海,你多喜欢上海啊,一定要去!”
一个说:“别去,写剧本就那么重要?比自己的闺女都重要?你要是非得去写也不是不可以,等冬儿考完大学你再去,现在不能去,你这次要是去上海一定会后悔,冬儿在家里管不住自己——”
内心的两个小人不停地掐着,吵得静安疲惫极了。
回到家里,她发现冬儿没在家。
只有小白在门口热烈地欢迎她回家。
家里的电脑是冷的,冬儿的床是凉的,冬儿应该走了半天。
刚刚两点,冬儿就走了?还可能走了很久。
是不是静安一出门,冬儿也出门了呢?
冬儿这么早出门,她干啥去了?
静安马上摸出手机给周英打电话:“大姐,你最近挺好的?”
周英说:“挺好的,你在家干啥呢?”
静安说:“没啥事,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姐你送我的披肩,用洗衣机洗行吗?”
周英连忙说:“别用洗衣机洗,还是手洗好——”
两人聊了两句,周英一直没说到冬儿。
那说明冬儿没在她那里。
静安挂了电话。她没有直接问周英,冬儿有没有去她那里。
那显得静安和冬儿之间有矛盾了,要不然冬儿去哪儿,静安怎么会不知道?
静安不想让周英猜测母女间的矛盾。
静安给母亲打电话,家里没人接。父母都在商店,商店没有电话。
她匆匆地下楼,骑车去母亲商店。
走到半路,又想起冬儿可能没有买肉馅,她就把车子停在蔬菜大厅门口,走进去买肉馅。
她正站在肉档前面挑肉,身边忽然有人拍打她一下。
那人笑着说:“你咋又来买肉?你闺女刚才不是买肉了吗?”
说话的是小茹。小茹怎么认识静安的闺女?
静安冷冷地问:“你认识我闺女吗?”
小茹讨好地笑着说:“咋不认识呢,她不是经常去她奶奶家,我后来去过两次,看见过她——”
小茹提到冬儿,静安恨死她了。那次小茹把冬儿带走,关到小黑屋里打孩子,那对冬儿的伤害是无可预测的。
小茹虽然判了刑,但静安一辈子都恨她!
静安生硬地说:“以后少提我闺女,你自己做的孽不知道啊?”
她狠狠地瞪了小茹一眼,转身离开。
她咒小茹一辈子站街上风吹日晒卖臭鱼烂虾,一辈子没孩子,一辈子别过上舒心的日子。
但因为小茹的话,静安没有买肉,看来冬儿是买肉去母亲商店了?
她骑车直奔母亲商店,老远就看到冬儿站在摊床前,她的心才放到肚子里。
冬儿正把一个橘黄色的塑料喷壶递给顾客。
冬儿跟顾客讲价:“才三块钱,运费都没加,便宜给你的,这小喷壶多好看呢,也好用——”
母亲看到静安来了,笑着说:“你闺女帮我卖货呢。”
冬儿把喷壶卖给了顾客。
顾客走的时候对母亲说:“你孙女挺会卖货啊。”
静安看着女儿,笑了。
母亲让静安和冬儿先回去包饺子,她帮父亲再忙乎一会儿。
静安和冬儿去姥姥家。
路上,冬儿看着静安的脸,诧异地问:“妈,你咋地了?心情不好?谁欺负你了?”
静安想起卖鱼的小茹。“你在大厅看到小茹了?就是你爸后娶的媳妇?”
冬儿愣怔了一下,垂下目光,点点头。
“她跟你说啥了?”
“她说我长高了,漂亮了,我没搭理她,买肉就走了。”
冬儿说到这里,猛然想起什么:“呀,妈,我忘记绞肉馅。”
静安抚摸着冬儿的后背:“没事儿,一会儿妈自己剁肉馅。”
冬儿买的是五花肉,肥肉有点多。孩子不会买肉。
静安把肥肉剔下来,把肥肉切碎,放到锅里㸆油梭子。
她把瘦肉切成肉末,拌饺子馅用。
冬儿在一旁剥葱。静安往肉馅里切葱,大葱把她的眼泪辣了出来。
冬儿说:“妈,我剁一会儿肉馅儿。”
静安把菜刀递给女儿。
她在水池旁洗脸,跟女儿说了一句:“冬儿,陆老师这次找我,想让我跟他去上海写剧本,你说我去不去?”
厨房里,传来冬儿的声音:“去吧,你不是想写剧本吗?你不是说写剧本挣钱多吗?”
静安拿着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走到厨房。
“可这次写剧本要三个月,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冬儿说:“还让我大姑晚上来陪我——”
静安哪里能放心呢,要是三天她可以走,这是三个月。
还可能三个月写不完。她实在不放心女儿。又实在舍不得这个机会,所以,她的心里才特别挣扎。
放弃哪一头,她都会后悔吧?
冬儿期末考试成绩下滑,静安要是走三个月,冬儿如果再下滑,那可怎么办?
饺子馅拌好,静安才想起来没有和面。
这时候母亲回来了,把球球也从幼儿园接回来。
球球一看到冬儿,就跑过来抱着冬儿说:“小白呢?小姐我想小白了。”
冬儿说:“小白今天不想出门,我就自己来的——”
母亲让冬儿跟球球到客厅去玩,她到厨房跟静安包饺子。
母亲看到锅里在㸆油梭子,她就把㸆出来的荤油,倒在饺子馅里一勺,又把油梭子切碎,往饺馅里放了一半。
酸菜馅的饺子,放点荤油和肥肉沫好吃。
静安把想去上海写剧本的事,跟母亲说了。
母亲兴奋地说:“那去吧,这是多难得的机会啊?你不放心孩子,这次我去你家陪着冬儿。”
静安为难:“妈,我实在担心冬儿。可不去上海,我也难受,总觉得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再也没有写剧本的机会了。”
那时候,据说王海苓写剧本一集是15万。当然,静安跟大腕没法比。她一集挣1500元就行。
之前跟陆老师去长春写剧本,那挣的是个零头,碰到的制片人是个烂人。
这次去上海写剧本,应该一切顺利吧?
晚上,吃饺子的时候,父亲和母亲也表态,一定能照顾好冬儿。
冬儿自己也向静安保证,不会出什么乱子,会好好学习的。
静安的心却起起伏伏,七上八下,总是无法安定下来。
2、
要过年了,每天都忙忙碌碌。
静安和冬儿上街买年画,买鞭炮,还买了红纸,准备过年的时候自己写春联。
顾泽给静安打来电话,听说静安在街上办年货,他说:“你别买鞭炮,我这里有鞭炮,晚上请你吃饭,鞭炮给你送去。”
静安和冬儿在外面吃了一碗麻辣烫,她又领着冬儿去服装城买衣服。
回到家里,静安把新买的衣服放到水盆里洗,脑子里还是反复掂量着去不去上海的事情。
这件事让静安很煎熬,明明是一件好事,可让静安心烦意乱,难以取舍。
晚上,跟顾泽去吃饭,顾泽倒酒的时候,看着静安笑:“先恭喜你,要去上海写剧本了。”
静安一愣:“你咋知道这件事?”
顾泽说:“昨天跟陆老师几个文友去喝酒,陆老师说的,要带你去上海写剧本,这么好的消息你咋没告诉我一声,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静安长长地叹口气。
“这件事我挺闹心的,我非常想去,可把冬儿放在家里,我又特别不放心。我怕她跟以前的男生再处对象,就剩一年半考学——”
顾泽说:“不会的,冬儿很懂事——”
静安说:“这种事情不是懂事就不做的。有时候情不得已,小孩子没啥自控力,甚至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大人都谈恋爱,孩子就怎么不能太恋爱?大人能看电视,孩子就怎么不能看电视?
“大人抽烟喝酒,孩子就不能抽烟喝酒?这个社会每天都有诱惑,孩子没有大人在旁边约束,我担心她走下坡路……”
顾泽不这么认为。他有些担忧地看着静安:“你太紧张冬儿了,孩子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静安说:“你是太高估孩子的自控力——”
顾泽希望静安去上海,这一次出行,会改变静安的一生。
但静安却很犹豫。
饭后,顾泽开车送静安回家,又提到给左岸写书评的事情。
顾泽说:“左岸大哥也就是要求你写这一篇,以后不会再找你写了。”
静安说:“我现在心很乱,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女儿的事,写剧本的事,写小说的事情,让静安的心乱极了。
这种时候,她连小说都写不下去,还能写书评?
她控制着情绪,没有跟顾泽发火。
她现在就是一个火药桶,不一定哪句话就能让她炸了。
她自己心里也知道,无论是哪个选择,她都会后悔。
腊月二十九这天,静安买了一些礼品,去陆老师家提前给他拜年。
陆师母看到静安去了,笑着把她迎进门。
陆师母说:“陆老师要去上海写剧本,要带你吧,这一走两三个月,我都不放心他的身体,到时候你提醒陆老师吃药——”
静安说话直接,不想绕弯子,就说:“嫂子,我这次来是告诉陆老师一声,我不能跟他去上海了。”
陆师母吃惊地看着静安:“这机会多好啊?陆老师先想到了你,都没带他大徒弟去,你因为啥事去不了?”
静安说:“家里孩子小,她马上就高三了,我担心我不在身边,孩子有什么闪失。”
陆师母问道:“孩子她爸呢?”
静安说:“过世很多年了。”
陆师母的眼神明显地复杂了,看着静安哦了一声,没再劝说静安跟陆老师去上海。
静安心里暗笑,陆师母是担心静安是单身女人,跟陆老师去上海三个月,怕静安导致陆老师晚节不保吧?
陆老师得知静安的来意,很惋惜。
“你一个人带孩子,也真不容易,咋没想找个对象呢?”陆老师给静安倒茶。
陆师母去厨房洗水果,在门口停下脚步,在听静安的回答。
静安端起茶杯,轻轻地吹着茶杯上的浮沫。
“老师,你说我就算找个对象,结婚了,我把闺女留在家里出门,我也没法放心。”
陆老师点点头:“也真是的,你生的是个闺女——”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静安喝了两口茶水,就告辞了。
从陆老师家楼上下来,她感到一阵轻松。
每天都惦记这件事,她连小说都没法专注地写下去。
跟上海文艺出版社签约的第二本书《走婚》,她还没写到一半呢。
将来这本书写完之后,会不会也要进行大量的修改?
这都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
静安做出这个决定,后悔也就这样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老早做出决定,她就不会再被这件事困扰。
剩下的时间,就是写小说,陪伴女儿走完高中三年。
有时候,孩子并不需要父母一个劲地督促,但绝对需要父母在身边的陪伴。
顾泽知道静安放弃了这个机会,电话里狠狠地埋怨了静安一顿。
静安说:“允许你埋怨我三句,再埋怨我就生气了。我本来心里就难受,你还训我,那不是让我更难受吗?”
顾泽没控制住,又埋怨了静安两句。静安粗暴地把电话挂断。
顾泽很生气,有几个人敢挂断他的电话?他打算一周都不搭理她。
嘿,一周过去了,静安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个静安呢,脾气咋越来越犟?
当年北戴河顾泽第一次见到静安,觉得静安温柔可人。
后来静安去报社,他觉得静安优雅大方。
现在静安变了,不温柔,也不优雅,她说话越来越简短干脆,越来越强硬,不容人反驳。
还三番五次挂他的电话。
连大年初一,静安都没给他发个拜年短信。
顾泽气过之后,也只能放下。
他给静安发个短信,又问她去不去看电影。两人才又恢复通话。
这个阶段,静安饭店不去,电影也不看,除了父母,她没给任何人拜年。
每天,她都埋头在家里写作。
三十儿上午,周英骑车来了,把冬儿接回去过除夕。
初一那天一大早,冬儿就回来了。这孩子明显地不愿意去奶奶家。
三十儿冬儿回去,也就是走个过场。
静安问过冬儿:“你这次没在奶奶家多待两天?”
冬儿反问静安:“你希望我在奶奶家多待两天?”
静安说:“只要不影响学习,其他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做主,我尽量不干涉你。”
冬儿没说话,但整个正月,她再也没提去奶奶家。
3、
过了初八,高二学生就返校,开始上课。
周旭已经是高三的下学期。他也返校上课。
下课的时候,周旭在班级门口等冬儿。
两人下楼往操场走。
周旭从兜里掏出一枚手机,给冬儿看。
冬儿稀罕地摆弄周旭的手机:“你新买的手机?”
周旭笑着点点头,告诉冬儿手机的号码。
冬儿吃惊地问周旭:“你妈同意给你买手机?”
周旭摇摇头。“我老姨送我的,我妈不是住院吗?老姨给我买手机,她跟我打电话方便。”
冬儿已经知道周旭妈妈住院的事,就关心地问:“你妈腿咋样了,能走路吗?”
周旭摇摇头,一脸的沉重。“还不能走路,她想出院回家,我老姨不让她出院,怕她回家没人照顾她,我又得上学,没法在医院天天陪她。”
冬儿脱口问:“你爸呢,他照顾你妈呗。”
周旭苦笑了一下,看着冬儿说:“以前我没跟你说过我爸妈的事,你知道吗,他们两人不在一个房间住,这叫分居。
“我妈就是为了我,才不跟我爸离婚。可我妈总是唠叨我爸,总说为了我牺牲了自己的青春,我心里压力可大了。
“好像爸妈现在过得不过,都是我的错。你说我招谁惹谁了?
“他们不经我同意,就把我生下来,把我当私人财产,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还成天像我倒垃圾,吐苦水,我求他们把我生下来了吗?”
冬儿听到周旭这些话,忍不住笑。
周旭说:“你笑啥?我说的是真的,现在爸妈打小孩都犯法,将来爸妈天天向孩子抱怨,也应该算犯法。
“谁也没求他们把我生下来,生完我他们还后悔,天天念叨后悔。我就感觉自己出生就是个错误——”
冬儿说:“我妈也这样——”
周旭惊讶地问:“你妈也天天抱怨,天天后悔?你妈不是写书的,不是作家吗?”
冬儿说:“作家也这样。不过,不是天天,但我妈那眼神看我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有罪,好像影响我妈找对象结婚,也影响我妈去干事业。
“真的,我心里压力也可大了,好像我考不上大学,就对不起我妈,对不起全世界,我就是个罪人——”
周旭越说越亢奋,冬儿却越说越低沉。
周旭说:“别难受了,等我们高中毕业就自由了,谁也管不着我们。将来咱俩远走高飞,一辈子也不回来——”
冬儿想,一辈子有点长……
上课铃声响了,两个孩子向教学楼的方向飞奔而去。
4、
艳子已经租到楼房,打算过年的时候开业。
但后期装修也费时间,装修之后还要晾一晾,就决定五一开业。
艳子租的楼房是蓝月亮。
蓝月亮以前的老板不干了,祁少宝有点股份,也撤了出去。艳子就把蓝月亮接了过来。
她现在每天都去蓝月亮监工,装修的事情猫腻可不少,每样都得看着,要不然就出脓冒血,净事儿。
医院里,艳子每天晚上都到病房去看看三姐。
三姐夫周福财就那样,滚刀肉,拨拉一下他动一下。让他照顾三姐,三姐都得气死。
艳子雇了一个亲戚家的大嫂,到医院照顾三姐。
晚上,艳子还要回家,陪着两个儿子玩。
两个儿子现在都跟艳子生活在一起。
葛涛虽然不照艳子的面,但艳子知道,她这边有事,葛涛不会不管。
她跟葛涛谈了一次,他们两口子已经分开,不能让小哥俩再分开。
她也告诉葛涛:“这个家你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我不能因为自己的错误,让两个孩子没有爸爸。”
艳子知道,现在能拴住葛涛的是两个儿子,不是她。
她也放下了很多东西。
人生就这么回事,跟葛涛生气没必要,气坏了自己,两个孩子怎么办?
以后她就乐呵地过日子,男人的闲事再也不管,葛涛只要想孩子,随时接走,告诉保姆一声就行。
本来她也是好人家的闺女,怎么就把一手牌打得稀烂呢?
怨自己吗?自己也有走错的路,但葛涛的罪责最大。
长胜着火之后,小姚跟艳子说过,葛涛跟他媳妇打架了。
艳子心里很高兴,觉得葛涛还是偏向她。
后来一想,她总把男人这件事放在首位干嘛?自己离了男人活不了?
有能耐自己就再找个对象,没能耐自己就守着两个孩子,开个店。
以后,她尽量少跟葛涛接触,那就是犊子,最损的犊子。
艳子现在跟宝蓝和二平接触的多。
每天晚上回家,她都会到二平的便利店,买点零食。
还有,艳子喜欢丽丽的女儿佳佳。
佳佳又白又胖,抱着佳佳,佳佳就会冲你笑。
婴儿的笑能抚平艳子心里很多沟沟坎坎,那些不快就隐去了。
艳子现在装修,虽然不像开长胜的时候那么累,但她也很紧张,家里,店里,医院,她三头跑。
只要有时间,艳子就抽出一点工夫,到宝蓝的美容院放松一下。
年轻的美容师的手在艳子的脸上按摩,她感到很享受。尤其美容师给她按摩肩膀和头部,她很快就能睡着。
醒来后,艳子又开始在各个场所奔波。
这天晚上她到家,保姆带着两个孩子都睡了。
艳子靠在沙发上,抽出一根烟点燃,想休息一会儿。
后背硌得疼。她伸手把沙发上的东西拿起来,是遥控器。
她随手把电视打开,换来换去,却只有两个频道。一个是安城的电视台,一个是省电视节目。
保姆从房间里出来,问艳子是否吃点什么。
艳子说:“电视咋就两个台?”
保姆说:“是不是有线电视费没交?”
艳子说:“你明天去交。”
艳子扯过茶桌上的包,从里面翻出一沓钱,数了几张递给保姆。
“给我热一杯牛奶,我拿回来一个烤地瓜,帮我在微波炉里热一下。”
保姆去厨房忙碌。
艳子靠在沙发上抽烟,手里的遥控器扔到一旁。
电视上,播放着安城的一台节目。
里面有图书馆的回廊文化,艳子忽然听到播音员说到陈静安的名字。
她以为是重名的,但也扭头往电视上看。
正看见屏幕上出现一个房间,一整面墙都是书。
然后,又看到静安和一个姑娘站在厨房摘菜,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那个姑娘,艳子认识,是周旭的同学冬儿。
这个小姑娘比静安好看,比静安个子高,说话柔声细气的,比静安的脾气好多了。
将来外甥要是找这个小姑娘做媳妇,也不是不行。
但静安那脾气够呛能同意,除非周旭考上一个好大学。
艳子又定睛地看了一会儿,这个节目都是介绍陈静安的。
说陈静安写了多少小说,出版了几本,还有几本要出版。
陈静安现在这么牛了吗?出一本书有啥牛的?
看她平常到长胜唱歌,不显山不露水,可现在她竟然上了电视,还是正面教材。
她不仅想起跟静安打照面的那些片段。
这个女人劲劲的,挺烦人的,就算她跟六哥没事,艳子也不喜欢静安。
可陈静安出了几本书,还上了电视?
在小城市里,上电视是一件很荣光的事情。艳子对静安的想法改变了一些。
保姆把热好的牛奶和烤地瓜放到茶桌上。
艳子一边喝牛奶,一边想,这些年陈静安不声不响地,今天去大院上班,明天辞职,后天又去报社上班,完了又辞职。这个折腾。
她竟然又搞出这么大一个动静,上电视了!
5、
这段视频静安没看到。她没时间看。
《走婚》这部小说在三月初,终于完稿。
除夕这天静安都没休息,每天都在往前推进这部小说的进度。
小说交给编辑不久,张编辑又给静安一个修改意见。
等静安把小说修改完,已经是四月份。
静禹原计划三月份回来,但因为一些事情没回来,说五月中旬回来。
陆老师已经带着师兄和一个女弟子去上海写剧本。
当静安真正地把去上海这件事放下之后,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过。
放下就放下了,做出决断是难的,可一旦做出了决断,下面的事情反倒容易了。
静安听说陆老师领着两个人去上海,她庆幸自己没去。
对于其他工作,她觉得合作没问题,但唯独写作,她没法跟别人合作。
每一本书,都带着独自的气质,独自的调子。那种几个人拼凑的东西,很容易翻车。
静安也暗下决心,好好写小说,说不定哪一天自己的小说就卖掉影视版权,改编成剧本。
那自己就是独立的编剧,有独立的署名权,不会把自己的名字排在别人的后面。
这么一想,心情更加放松。
冬儿上学之后,静安的时间也宽松起来。两本小说都交稿了,她开始构思下一本小说。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先是弟弟已经买了飞机票,5月15日到家。
随后,张编辑又联系静安,让她四月末去北京参加颁奖大会。
颁奖大会的地点在鲁迅文学院。
北京,鲁迅文学院,领奖。
这些字眼让静安兴奋得不得了。
静安问:“张老师,我获得的是啥奖?”
张编辑在电话里笑着说:“我也不清楚,反正你获奖了。再等几天就知道了。”
静安觉得张编辑一定知道静安获得什么奖,因为有奖杯呢,奖杯要提前制作。
证书也要提前制作,张编辑怎么会不知道?
但她也不能难为编辑,就不再追问这件事。她又问了一个问题:“我的两本书能出版吗?”
张编辑说:“书没问题,你的书都过关了,准备下场印刷。不过,还有两位作者的书没有写完,就要等一等。这套丛书要一起出版上市。”
这次去北京领奖,还看不到新书出版。
静安又问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在北京要待几天?”
张编辑说:“给你们订了三天的客房,你们住两宿也可以回去。如果想在北京玩几天,到时候我会跟酒店沟通,房费给你们打折,不过,三天之后房费需要作者自行解决——”
静安说:“明白了,我住两天就行。”
张编辑给静安订了来回的火车票,静安这次去北京,需要三个白天,四个晚上。有两个晚上在火车上度过。
这次去北京,所有费用全免,都是出版社报销。
来去也都是卧铺,张编辑竟然给静安买到了下铺。
这可真是太好了。
静安高兴得不行,马上给顾泽打电话报喜。
顾泽比静安都高兴。他兴奋地说:“我正好这几天要去北京出差,那我办完事,领你去爬长城。”
静安早就在网上查过,去爬长城需要一天的时间。
不到长城非好汉。她非常想爬长城。
爬长城对静安来说,是一种胜利的向征。
但后来一想,她打消了这个念头。长城不去爬了。
她说:“这次编辑已经帮我买好回程的火车票,我不想在外面逗留太久,冬儿在家里我不放心。”
顾泽很可惜:“去一趟北京不容易——”
静安说:“也没啥不容易的,将来我家冬儿备不住考进北京,那她暑假的时候,我就到北京去玩,让冬儿跟我去爬长城。”
顾泽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晚上,静安接冬儿放学回家,路上,她忍不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冬儿。
冬儿也很兴奋,她佩服地看着静安:“妈,你可真厉害,又不花钱出去玩?”
静安笑了。“这不是出去玩,是去北京领奖。你给妈猜一下,妈妈能获得什么奖?”
冬儿说:“三等奖?”
静安嗔怪地翻楞女儿一眼:“你就不能猜二等奖一等奖?”
冬儿笑了,不说话,就是看着静安笑。
在冬儿心里,老妈水平也就三等奖吧。
一等奖那是普通人能得的吗?
静安也想了好长时间,猜测自己到底获得什么奖。
甭管什么奖,反正能得到一笔奖金。
五一前夕,艳子给静安打来电话。
“大作家,我五一开业,你来给我捧捧场呗?”
凡是跟静安说“大作家”三个字,静安都能听出对方口气里的揶揄。
静安心里想,将来我出书会越来越多,将来我会挣很多很多钱。
甭管你们是盖楼的,还是经商的。我要让你们看看,别瞧不起我一个单身女人,老子靠写作就完胜你们!
静安说:“艳子,不巧啊,我要去北京参加一个颁奖活动,五一回不来。”
艳子好奇地问:“啥颁奖活动?”
静安说:“我写的小说获奖了,我要去北京领奖,等我回来再找宝蓝和二平去你店里唱歌。”
未完待续——
本内容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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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素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