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张的紫砂壶冒着热气时，总会想起结婚那年妻子陪嫁的那套茶具。三十年过去，杯底积着洗不掉的茶垢，像他们婚姻里那些擦不掉的记忆。

《屋檐下的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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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的紫砂壶冒着热气时，总会想起结婚那年妻子陪嫁的那套茶具。三十年过去，杯底积着洗不掉的茶垢，像他们婚姻里那些擦不掉的记忆。

隔壁老王常说："老婆就像白开水，喝一辈子也品不出滋味。"可老张知道，白开水养人。去年肺炎住院，是妻子每天熬梨汤润他的咳，情人送的进口保健品连包装都没拆。

年轻时他也糊涂过。那个总穿红裙子的会计，笑起来眼角没有皱纹，递文件时指甲油刮过他手心。有半年时间，他借口加班，其实在城南小公寓里闻香水味。直到有天女儿作文里写："爸爸身上有陌生阿姨的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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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堂说过："婚姻像穿鞋，日子久了，舒服比好看重要。"老张现在懂了。情人像橱窗里的水晶鞋，看着耀眼，真穿上走两步就硌脚。而妻子是那双磨旧的布鞋，雨天防滑，寒冬保暖。

小区刘老师上个月离婚了。六十岁的人，为娶小二十岁的舞伴，把祖传的字画都卖了。前天看见他在菜市场挑处理水果，新太太挎着包站得老远。老张突然想起自家阳台上，妻子总把他爱吃的草莓留到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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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在《围城》里写："婚姻是金漆的鸟笼，外面的鸟想住进去，里面的鸟想飞出来。"可那些飞出来的鸟后来怎样了？老李头搭上全部养老金给网恋对象买包，结果对方拿到东西就消失了。现在他天天坐在社区调解室，求工作人员帮他要回钱。

妻子去年更年期，半夜总冒汗惊醒。老张装作睡着，却记得她轻手轻脚去厨房喝水的背影。三十年，这个女人为他熬中药、织毛衣、存私房钱给他买钓鱼竿，连他痛风不能吃的海鲜，她也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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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那天，小年轻们在朋友圈晒玫瑰花。老张给妻子买了双防滑拖鞋，她念叨"浪费钱"，转头就跟老姐妹炫耀。这让他想起结婚时买的搪瓷盆，掉漆了还舍不得扔，因为盆底印着"永结同心"。

杨绛先生曾说："人生最曼妙的风景，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老张现在觉得，深夜回家时亮着的灯，比酒店床头的玫瑰更让人心安。那些所谓 ，不过像放久的啤酒，看着泡沫丰富，喝下去满嘴苦涩。

上个月同学聚会，当年风流的老赵坐着轮椅来了。第三任妻子推着他，眼睛却盯着手机里的直播购物。老张转头看正在剥橘子的妻子，她手指粗糙，却把每瓣橘子上的白丝都撕得干干净净。离过婚的朋友们，羡慕地看着他妻子自然地从他碗里挑走不爱吃的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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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要拆迁那会儿，妻子坚持要在新房阳台留块菜地。如今那里种着薄荷和小葱，下雨天闻着清香。老张忽然明白，婚姻像种地，得日日浇水除草，不能指望野花自己长成花园。

昨夜暴雨，老张惊醒发现妻子正在关窗。闪电照亮她发间的银丝，那一刻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好看的皮囊会旧，知冷知热的人才长久。"

晨起时茶已泡好，杯底沉着两粒枸杞。老张吹开浮叶，忽然笑了——这茶初尝平淡，回甘却长，像极了他们磕磕绊绊却越陈越香的日子。

来源：故事解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