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耳朵贴在帐篷布料上，听着帐篷外此起彼伏的低嚎声，那声音像是裹着冰碴，顺着脖颈往脊梁骨里钻。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露水在帆布帐篷上凝成细密的水珠，林然伸手抹了把脸，指腹触到的却是黏腻的冷汗。
她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耳朵贴在帐篷布料上，听着帐篷外此起彼伏的低嚎声，那声音像是裹着冰碴，顺着脖颈往脊梁骨里钻。
三天前，她站在无人区边缘，将 GPS 定位仪塞进登山包侧袋时，怎么也没想到会落得这般境地。
彼时的朝阳正把地平线染成蜜糖色，林然对着手机镜头露出自信的笑容：“各位网友，从今天起，我要挑战单人徒步穿越这片无人区，见证大自然最原始的模样。”
她没告诉直播间里的观众，这次探险是为了完成去世父亲的遗愿 —— 父亲曾是资深户外探险家，却因意外离世，未竟的穿越计划成了她心中的执念。
此刻，晨光终于刺破黑暗，林然咬着牙掀开帐篷拉链。寒意裹挟着枯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蹲下身，指尖刚触到那排新鲜的狼爪印，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
爪印呈半弧形环绕着帐篷，最前端的两个爪印还带着拖痕，显然是狼前爪用力刨地留下的。
“至少三只。” 林然轻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荒野里显得格外单薄。她强迫自己回忆野外生存课上学到的知识：狼不会贸然攻击人类，除非感到威胁，或者它们极度饥饿。
可她的帐篷外，这些爪印离帐篷最近的地方，不过半米。
背包里的牛肉干还剩半包，林然攥着塑料袋，犹豫再三还是塞回包里。她知道，这点食物不仅是她接下来几天的能量来源，更是关键时刻保命的筹码。
整理背包时，登山杖上的反光条晃了晃，她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在野外，任何能反光的东西都可能救命。”
将备用头灯绑在登山杖顶端，林然深吸一口气，开始收拾帐篷。帆布摩擦的沙沙声惊动了远处的狼群，一声尖锐的狼嚎骤然响起，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回应。
林然的手指猛地一抖，登山扣 “当啷” 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余光瞥见远处的土坡上，两点幽绿的光一闪而过。
“别慌。” 林然咬住嘴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故意将收拾帐篷的动作放慢，眼睛却一刻不停地扫视四周。
土坡上的绿光又出现了，这次不止两点，而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像撒在黑夜里的碎玻璃。林然数到第七个光点时，背包拉链突然卡住，指甲在金属拉环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狼群的低吼声明显近了，林然能听见它们踩断枯枝的脆响。她抓起绑帐篷的尼龙绳，迅速在腰间打了个结，另一端牢牢系在旁边的枯树上。
“如果真要跑，至少不会被背包拖累。” 她在心里盘算着，余光瞥见帐篷角落还没来得及收的睡袋。那是父亲生前用的，橙红色的布料在灰扑扑的荒野里格外显眼。
“不能留。” 林然咬牙将睡袋团成一团，用力扔向远处。睡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十米开外的灌木丛里。
几乎就在同时，土坡上的绿光集体动了起来，狼群显然被这突然出现的目标吸引，低吼变成了兴奋的呜咽。
林然趁机背起背包，将登山杖横在胸前，慢慢往后退。脚底的碎石发出咯吱声，她每走一步，都感觉身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
当她退到离帐篷二十米远时，灌木丛里突然传来撕扯布料的声响，紧接着是一声满足的狼嚎。
“快走。” 林然转身就跑，尼龙绳勒得腰间生疼。她不敢回头，只听见身后传来狼群追赶的脚步声，还有睡袋布料被撕裂的 “刺啦” 声。跑了约莫五分钟，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 脚步声消失了。
林然猛地刹住脚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慢慢转过身，荒野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枯草的沙沙声。远处的土坡上，那些幽绿的光点依然存在，却不再移动，像是在目送她离开。
“为什么不追了？” 林然喘着粗气，喉咙里泛起血腥味。她下意识摸向背包，摸到那半包牛肉干时，手指突然僵住。
狼群放弃唾手可得的猎物，难道是在等她耗尽体力？或者，它们根本不着急，因为这片无人区，本就是它们的地盘？
篝火在暮色中摇曳，火星溅在林然结满血痂的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这已是被狼群尾随的第五个黄昏，水壶里最后半口水在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得找条河。” 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自从扔掉父亲的睡袋，狼群便如鬼魅般缠着她。
白天，它们隐在起伏的山丘后，只露出几点幽绿的眼睛；夜晚，凄厉的嚎叫便会将营地围得水泄不通。
第三天夜里，狼群发动了第一次试探。林然被帐篷布料的摩擦声惊醒，抄起滚烫的火炭砸向帐篷边缘。
“滚！” 她声嘶力竭地吼着，火光照亮帐篷外快速移动的黑影。那黑影后退两步，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呜咽，却始终不肯离去。
此刻，她蹲在篝火旁，用登山刀削着最后半根树枝。树枝尖锐的断面在火光下泛着冷光，这是她临时制作的长矛。
远处山丘传来熟悉的狼嚎，林然的肩膀下意识绷紧，手中的树枝突然 “啪” 地折断 —— 是过度用力导致的。
“来吧。” 她将断枝塞进火堆，看着火苗贪婪地吞噬木头，“我还能撑住。” 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狼群听，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打气。
背包里的牛肉干早已吃完，现在唯一的食物，是她昨天在石缝里找到的几颗酸涩野果。
第四天清晨，狼群的攻势变得愈发大胆。林然正在收集露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转身时，一只体型中等的灰狼已扑到跟前，锋利的爪子擦着她的脸颊划过。
千钧一发之际，她将装满露水的塑料瓶狠狠砸向狼头，瓶子碎裂的瞬间，灰狼呜咽着退开，却仍在五米外徘徊。
“为什么还不放弃？” 林然背靠岩石，看着逐渐围拢的狼群。七双眼睛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它们似乎在等待她彻底崩溃。
她想起父亲说过，狼是最有耐心的猎手，它们会把猎物逼到绝境，再一击致命。
夜幕再次降临，林然的火堆已经小得可怜。她蜷缩在最后半块防水布下，听着狼群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突然，一声高亢的狼嚎划破夜空，像是某种信号。紧接着，所有狼都躁动起来，开始围着营地绕圈奔跑。
“不能坐以待毙。” 林然握紧自制长矛，挣扎着站起身。防水布从肩头滑落，露出她被树枝划破的后背。
伤口已经开始发炎，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她将最后半瓶酒精倒在伤口上，刺痛让她眼前一黑，但很快又清醒过来 —— 这种疼痛能让她保持警觉。
狼群开始发动总攻。第一只狼从左侧突袭，林然用长矛狠狠刺向它的腹部，却被灵活避开。
紧接着，右侧又扑来一只，她侧身翻滚，膝盖重重磕在石头上。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不知是狼的还是她的。
当第五只狼扑来时，林然已经筋疲力尽。她挥舞着长矛的手臂越来越沉重，脚步也开始踉跄。
狼群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进攻变得更加凶狠。突然，一声凄厉的狼嚎传来，所有狼都停下动作，朝西北方向望去。
林然趁机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她顺着狼群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一片漆黑的荒野。狼群又盯着西北方向看了几秒，然后集体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为什么？” 林然挣扎着站起来，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她捡起掉在地上的水壶，发现里面不知何时渗进了泥沙。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雷声，她抬头看向天空，乌云正在快速聚集。
“要下雨了。” 她喃喃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没有干净的水源，没有食物，身后还有虎视眈眈的狼群。
而在这片广袤的无人区，她连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了。更让她不安的是，狼群为什么突然放弃进攻？是发现了更诱人的猎物，还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暴雨在午夜倾盆而下，林然蜷缩在岩缝里，任由雨水冲刷着高烧的额头。她的嘴唇干裂得渗血，却固执地不肯喝那壶混着泥沙的水。
远处传来狼群的嚎叫，声音被雨声撕扯得支离破碎，却依然像尖锐的爪子，一下下挠着她紧绷的神经。
黎明时分，雨停了。林然扶着岩壁勉强起身，眼前突然炸开无数金星。她踉跄着扶住一棵树，树皮粗糙的触感让她短暂清醒 —— 这棵树的枝叶间挂着几片风干的兽皮，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是狼留下的。” 她喃喃自语，声音虚弱得几乎被风声吞没。
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林然又走了两个小时。脚下的草地越来越枯黄，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干了生机。
当她终于在一处缓坡上看到半块岩石时，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跪了下去。膝盖磕在碎石上，却感觉不到疼痛 —— 身体的知觉正在一点点消失。
“不能... 倒下。” 她喘息着，用登山杖撑着身体。远处传来熟悉的狼嚎，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近。七双幽绿的眼睛从山丘后浮现，狼群迈着优雅而致命的步伐，慢慢围拢过来。
领头的灰狼体型壮硕，左眼上方有道狰狞的伤疤，正是那天被她用塑料瓶砸中的那只。
“来啊...” 林然握紧登山杖，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嘶吼。
她想起出发前在直播间的豪言壮语，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张泛黄的探险地图，想起母亲抹着眼泪塞给她的护身符 —— 此刻，那护身符正贴在她滚烫的胸口，隔着潮湿的衣服，硌得生疼。
第一只狼率先发动攻击。林然侧身避开，却因双腿发软险些摔倒。登山杖狠狠砸在狼背上，换来一声愤怒的咆哮。
紧接着，第二只狼从右侧扑来，锋利的牙齿咬住了她的裤腿。林然拼命挣扎，裤腿被撕裂的瞬间，大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引来了不速之客。天空中传来振翅声，三只秃鹫在高空盘旋，它们尖锐的喙和琥珀色的眼睛，像死神的镰刀般阴森可怖。
林然抬头看着这些贪婪的掠食者，突然笑了 —— 笑声里带着绝望，也带着解脱。
“一起上吧...” 她挥舞着登山杖，驱赶试图靠近的狼群。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顺着裤腿滴落，在枯黄的草地上开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领头的灰狼低吼一声，所有狼同时发动了进攻。林然感觉有尖锐的牙齿咬住了她的手臂，有爪子在撕扯她的后背，疼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恍惚间，她又看到了父亲的脸。父亲站在阳光下，朝她伸出手：“然然，别怕。” 林然想要抓住那只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慢慢失去力气。
登山杖从手中滑落，她重重地倒在地上，最后一眼，是秃鹫俯冲而下的黑影，以及狼群闪烁着寒光的牙齿。
当夕阳再次染红这片荒野时，林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破碎的帐篷布料挂在荆棘丛中，像一面残破的旗帜；半瓶渗着泥沙的水壶滚落在岩石旁，瓶口还凝结着暗红的血迹。
而在不远处的土坡上，狼群正安静地蹲坐着，它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西北方向 —— 那里，一个背着巨大登山包的身影，正缓缓朝着这片死亡之地走来。
来源：命苦打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