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瘤瘤”新知丨喝牛奶真的能预防结直肠癌？

摘要：在全球癌症负担日益加重的背景下，结直肠癌作为第三大常见恶性肿瘤，其预防策略备受关注。随着研究的深入，科学家们逐渐认识到饮食因素在结直肠癌发生发展中的关键作用。传统观点认为，酒精、红肉及加工肉类是明确的风险因素，而全谷物、新鲜果蔬则具有保护作用。然而近年来，乳制

编者按：在全球癌症负担日益加重的背景下，结直肠癌作为第三大常见恶性肿瘤，其预防策略备受关注。随着研究的深入，科学家们逐渐认识到饮食因素在结直肠癌发生发展中的关键作用。传统观点认为，酒精、红肉及加工肉类是明确的风险因素，而全谷物、新鲜果蔬则具有保护作用。然而近年来，乳制品在结直肠癌预防中的作用正逐渐成为研究热点。

近期，两项新研究为这一领域提供了更多证据，提示增加乳制品摄入量可能与降低结直肠癌发病风险存在关联，这些发现进一步丰富了当前关于饮食与结直肠癌预防的研究体系。在此，小编将梳理相关研究证据，探讨乳制品摄入与结直肠癌风险的关联及其潜在机制。

前沿突破：乳制品降低患病风险的最新证据

2025年1月，发表于Nature Communications上一项题为”Diet-wide analyses for risk of colorectal cancer: prospective study of 12 251 incident cases among 542 778 women in the UK“的前瞻性研究[1]，对54万名英国女性进行长达16年的追踪，评估了97种膳食因素与结直肠癌风险的关联。

研究发现，酒精（每日每增加20 g摄入量，相对危险度RR=1.15，95%CI:1.09~1.20）和钙（每日每增加300 mg摄入量，RR=0.83，95%CI:0.77~0.89）与结直肠癌风险的关联最为显著，其次是与钙相关的6种乳制品因素。研究还证实了红肉和加工肉摄入的正向关联，以及早餐谷物、水果、全谷物、碳水化合物、膳食纤维、总糖、叶酸和维生素C较弱的负向关联。遗传预测分析显示，牛奶消费量与结直肠癌、结肠癌和直肠癌风险呈负相关。研究结论表明，乳制品对结直肠癌具有保护作用，且这种保护作用主要由钙元素驱动或完全由其介导。

图1. 97种膳食因素与结直肠癌发病率之间关联的P值

同期,另一项发表于Gut Microbes上题为”Long-term yogurt intake and colorectal cancer incidence subclassified by Bifidobacterium abundance in tumor“的研究[2]则聚焦酸奶中的双歧杆菌,分析了酸奶摄入量与按肿瘤组织双歧杆菌丰度分层的结直肠癌亚型发病率的差异关联。

在132 056名参与者的随访期间，共记录3 079例结直肠癌新发病例，其中1 121例具有可用的肿瘤组织双歧杆菌数据。研究发现，长期酸奶摄入与结直肠癌发病率的关联确实因双歧杆菌丰度不同而存在显著差异（P=0.0002）。每周食用2份以上酸奶的人群，其双歧杆菌阳性肿瘤风险较每月不足1份者降低20%，表明酸奶可能对该类肿瘤具有特异性抑制作用。这种选择性保护效应为特定肿瘤亚群的靶向预防提供了新思路。

图2. 酸奶摄入量与结直肠癌总体发病率及按肿瘤组织双歧杆菌丰度分层的发病率关系

循证积淀：乳制品保护作用的研究演进

回溯既往研究，乳制品的保护作用其实早有端倪。

2017年，发表于Annals of Oncology上一项题为”Foods and beverages and colorectal cancer risk: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cohort studies, an update of the evidence of the WCRF-AICR Continuous Update Project“的系统综述和荟萃分析[3]发现，在欧洲、美国和亚洲地区，乳制品摄入与降低癌症风险之间存在"相当一致"的关联趋势。数据显示，每日增加400 g乳制品摄入量可使结直肠癌发病风险降低13%（95%CI：10%~17%，I2=18%，P=0.27）。

图3. 乳制品、牛奶及奶酪摄入量与结直肠癌风险的剂量反应关系

2019年，发表于Advances in Nutrition上一项题为”Association Between Dairy Product Consumption and Colorectal Cancer Risk in Adults: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Epidemiologic Studies“的系统综述与荟萃分析[4]，系统评估了乳制品摄入与结直肠癌发病率之间的关联，并通过计算相对危险度（RR）和比值比（OR）及其95%置信区间（CI）进行量化分析。

研究共纳入15项队列研究和14项病例对照研究，涵盖超过22 000例病例。

队列研究结果显示，对比乳制品低摄入组，乳制品总摄入量较高的人群发生CRC的风险显著降低20%（RR=0.80，95%CI：0.70~0.91），其中牛奶总摄入量较高的人群发病风险降低18%（RR=0.82，95%CI：0.76~0.88）。值得注意的是，高脂乳制品的风险降幅更为显著（RR=0.68，PP=0.22）和发酵乳制品（RR=0.9，P=0.32）分别仅表现出9%和10%的非显著性风险降低，不过需要指出的是，关于发酵乳制品的研究仅有四项。在病例对照研究中，仅总牛奶摄入量与风险降低显著相关（RR=0.85，P=0.03），其他乳制品则未显示出统计学显著性关联。

2022年发表于Frontiers in Nutrition上一项题为”Higher Yogurt Consumption Is Associated With Lower Risk of Colorectal Cancer: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Observational Studies”的系统综述与荟萃分析专门探讨了酸奶摄入与结直肠癌风险的关联[5]。该研究纳入了16项相关研究，结果显示，整体上酸奶摄入与结直肠癌风险呈适度负相关（OR=0.87），其中病例对照研究观察到的风险降低幅度（OR=0.75）大于队列研究（OR=0.91）。这一发现与2019年，发表于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ancer上的一项题为”Fermented dairy foods intake and risk of cancer“的荟萃分析结果相呼应，后者也观察到发酵乳制品摄入与结直肠癌风险降低的关联[6]。

这些研究虽然方法各异，但都不约而同地指向同一个结论：乳制品确实是结直肠癌预防中不可忽视的饮食因素。

多维解析：从营养元素到微生态调节[7]

关于作用机制，目前科学界已形成多层次的认知。

西雅图弗雷德·哈钦森癌症中心的William Grady教授强调："钙的核心保护作用已得到充分证实。"数据提示，每日增加300 mg钙摄入（相当于240 ml牛奶），结直肠癌风险相应降低17%。但值得注意的是，钙含量并不能完全解释所有观察到的保护效应。

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医学肿瘤学教授Rashmi Verma博士指出，动物研究表明乳制品中的共轭亚油酸、丁酸和鞘磷脂等其他成分能够抑制某些结直肠癌细胞的生长。Grady教授也提到，目前正在研究乳制品中可能与降低结直肠癌风险相关的其他蛋白质成分，但这些研究仍处于初步阶段且不够完善，因此尚难以确定乳制品降低风险的作用主要是由钙还是其他乳制品成分所导致。

肠道菌群调节是另一个备受关注的机制。研究提示，发酵乳制品可能通过改变肠道微生物组成影响癌症风险，但现有证据仍存在矛盾。例如，酸奶仅对双歧杆菌阳性肿瘤显示保护作用，这一选择性效应尚无法完全解释。

小编有话说

展望未来，这一领域仍有许多关键问题亟待解决。

首先，需要更大规模的研究来阐明乳制品中各种成分的协同作用机制。其次，肠道菌群与癌症的复杂互动关系仍需深入探索。最后，个性化预防策略的开发也至关重要，特别是考虑个体菌群特征的差异。

总的来说，现有证据支持乳制品对结直肠癌的预防作用，其中钙元素扮演着核心角色。同时，其他活性成分和肠道菌群调节也可能贡献额外保护效应。这一领域的研究不仅为癌症预防提供了科学依据，也提示我们需要以更系统、更精准的视角来理解饮食与健康的关系。随着研究的深入，未来有望开发出更有效的结直肠癌预防策略。

"基因是上膛的枪，而环境因素扣动扳机。"通过科学的膳食调整，我们或许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卸下"这把枪的扳机，为结直肠癌的预防开辟新的可能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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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eren Papier, et al. Nature Communications. 2025 Jan;16:375.

[2] Ugai S, et al. Gut Microbes. 2025 Dec;17(1):2452237.

[3] Vieira AR,et al. Ann Oncol. 2017 Aug 1;28(8):1788-1802.

[4] Barrubés L, et al. Adv Nutr. 2019 May 1;10(suppl_2):S190-S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