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邳中那几年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19 16:44 7

摘要:我被分在初一(2)班。早上开始学做广播操,不知是第几套。反正,天天早上在城山脚下迎着朝阳,尽情舒展手脚,几百名师生动作一致,在宏亮的音乐中享受大自然的恩赐。

黄兴洲

1960年9月1日,我踏进了邳城中学的校门。大门两侧各有一块大牌子,左书: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右书: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

这是国家的教育方针。当时,我对它不十分理解,连个人“远大理想”也没树立,只知道上完小学考中学,将来干什么,心里没有数。

我被分在初一(2)班。早上开始学做广播操,不知是第几套。反正,天天早上在城山脚下迎着朝阳,尽情舒展手脚,几百名师生动作一致,在宏亮的音乐中享受大自然的恩赐。

出了邳中校门向北望,不远处有一座青葱苍莽的小山,那是藏有许多故事的城山。

城山,海拔103米,山东头枕着城河,因为早年间的小城是山下邳州治所所在地,故名城山,现在才知道又叫洪福山。站在山顶向北望,北有一座山称艾山,现才知道又名九龙山。九龙山是邳州境内的AAAA级旅游胜地。

学校的操场在北门外,操场中心有一眼石井。每天,打水的人们络绎不绝。据说,这是一眼古井,井水清洌甘甜,供周围几百户乡民饮用。

历经许多次运动,邳城不少古迹均遭摧残,唯独这眼古井安然无恙。至今,它仍安然地座落在镇政府的大院里。当初,我们上体育课,做早操,可都远远避开了它,唯恐不小心掉进去。古井的井台高出地面几十公分,大石块砌着井口,警醒着人们,要远离它。

我们的体育课,训练的课目经常是爬城山。从操场出发,跑步奔向山脚,然后择路上攀,先上去的当数优秀,而我们个头矮腿短的只能自甘落后,往往半途而废。

一九六二年春天,因我和同班同学毛希之、马百川、周佩友四人相交亲密,便想向“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学习。

一天,我们四人登上山顶,撮土为炉,插草为香,松柏作证,拜了仁兄弟。他三人是我一生唯一的一把仁兄弟。我们发誓共同学好本领,报效祖国。

几年前,马百川因病逝去,我们三个老共产党员一直不忘初心,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贡献自己的力量。

老大毛希之因学习成绩优秀,初三毕业升学考试后,被南京粮校录取。他一辈子从事粮食工作,后从邳州市粮食局储运科长的位置上退休。

一九六三年,我和马百川考取了高中,后来,都成为中学教师,为教育事业奉献了半辈子。周佩友先从政,做农村基层工作,后进入邳州市轮船公司,搞起了航运工作。至今,我们三人小聚还叫桃园会呢!

六年的中学生活,城山,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的回忆;山脚下这座古老的小城,有我们数不清的脚印。几乎天天我们都到老城墙(学校北校墙)上向北眺望,望一望山上的松柏,想一想山上那眼长年不干涸的山泉,还有山泉东边不远处的飞来石……飞来石像从外星球上驶来的一轮航船,静静地卧在山上几千年了。

2012年4月9日,是我们兄弟四个结拜五十周年纪念日,大家相约重游城山寻旧,四人从山南大道上到山腰。令人惊讶的是,漫山遍野的松柏中掩盖着数不清的坟茔;有钱人还在坟茔四周圈起一道围墙,当作先人的阴宅。

山头上,当年的那棵楝树没有了。那片春天开满灿烂桃花的桃林也没有了……

我们好不容易在一片坟茔堆边,找到几棵开着稀稀落落花的桃树,将就着拍摄了合影。

五十年了,真是天翻地覆啊!20世纪七十年代以前的城山的影子再也找不到了。

邳城镇政府办公地点由原来的城中心,迁到了邳中的操场上,而邳中的操场被移到了南校墙边的原荷塘上。

原邳城公社机关办公地的南边是清代康熙年间建的县政府衙门,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座黉庙和县衙东的天主教堂,留给了后人一点念想。

而城山,虽说20世纪七十年代山坡因采石被破坏过,但到底还是被完整地保存下来了。有人在山上开发了一座洪福山庄,在传承着邳城的历史。

山脚下的“夜猫子集”也被迁到了城西,变成了一天到晚都在逢集的菜市场,再也不是半夜就有人摆摊,太阳两杆子高就散了的“夜猫子集”了。

邳城街上,当年的那几个“名星”般的人物也已销声匿迹了。一个是下巴颏上吊着半个瓢的豁生,游荡在大街小巷讨饭;一个是疯疯颠颠的老娘们,饿极了就抢东西吃,若有人打她,她裤子一脱,吓得男人们扭头就走。一个白须飘逸的老头,听说年轻时被抓到德国卖过人种,老年潦倒无着,时常在大街上晃荡。一个老诗人,以给饭店挑水为生,自己写的小诗时常贴在大街的墙上,自创自念,摇头晃脑,自得其乐。一个腿部残疾的胖子,“夜猫子集”上烧饣它汤的,那饣它汤真好喝,严冬的早晨喝上一碗,让人浑身通泰,饣它汤确为邳城一绝。

还有一个姓汤的卖粥老头,他那音量高亢地吆喝一声“热——粥!”,方圆几里外都能听到。邳城有句口头语“汤泽田的粥——有的是……”

在邳城生活过几年的人,若不认识邳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不足为奇,但若不认识这几个“名角”,起码说你白在邳城呆过,因为他(她)们每天都在邳城的街道上穿梭,或行乞或劳作,为了生存,他们不能蜗居在家。

2006年夏,我们六六年高三毕业的学子相约回母校立碑作纪。一晃四十年过去,当初的青皮后生如今鸡皮寒霜,须发皆白。几十年的拼搏,有的入伍干到旅团级,转业从政成了县局级;有的从教半辈子,有的走入商界,医疗界……组织起来不易。

从部队转业后,任农业局书记的原班长魏云良,任教育局副局长的刘汉超,他俩牵头,原副班长后任中学校长的郭增祥,在多管局当干部的周浮伍,做老师的冯宪志、秦宝珍和我六人组成筹备小组,分头召集同学们,终于在一个艳阳高照的上午回到了母校。

邳城中学李校长组织在校学生列队欢迎,把我们一行三十多人接到学校的大礼堂,开了一个隆重的联欢会。市教育局郭为民书记亲临会场致词,邳中的学生代表和我们欢聚一堂,共话邳中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大礼堂一片春色,忘不了那个盛景啊!

十年一晃而过。2016年,六三届高中同学再相会时,已走了几个,大家唏嘘不已。

《邳州文化》第51期

来源:中外文化博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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