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是林小满,闽南渔村长大的姑娘。二十五岁生日那天,阿嬷往我手心塞了颗熟鸡蛋:"过了今天,鸡蛋就要滚到别人家锅里喽。"我望着镜中盘起的长发,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年,父亲踩着三轮车带我去镇上卖海蛎,车斗里堆满晨露未晞的青口贝,他哼着闽南语老歌,说要给我攒最体面的嫁妆。
我是林小满,闽南渔村长大的姑娘。二十五岁生日那天,阿嬷往我手心塞了颗熟鸡蛋:"过了今天,鸡蛋就要滚到别人家锅里喽。"我望着镜中盘起的长发,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年,父亲踩着三轮车带我去镇上卖海蛎,车斗里堆满晨露未晞的青口贝,他哼着闽南语老歌,说要给我攒最体面的嫁妆。
相亲对象是镇上开海鲜酒楼的陈家明。媒人说他家在码头有三艘远洋渔船,我却在茶楼隔着屏风偷瞄——这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用纸巾仔细擦拭母亲碰过的杯沿。婚后我才懂,那叫"洁癖",更是疏离的序曲。
新婚第三个月,公婆提着藤编行李箱登门。"老家潮气重,我们风湿又犯了。"婆婆笑着往主卧搬被褥,我攥着婚前协议里"不与父母同住"的条款,看着家明为难的眼神,把话咽成了咸涩的海风。
转变发生在龙眼成熟的季节。父亲在渔排整理网具时中风,等被发现时,手里还攥着要给我补身体的石斑鱼。葬礼那夜,我跪在灵堂前,听见母亲对弟媳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姐的孝心我领了,但哭丧要有个度。"
婆婆的刁难如退潮后的礁石渐渐显露。她摔碎我熬了三小时的佛跳墙,说"咸得能齁死海鸥";把我给父亲供奉的线香换成檀香,说"死人闻什么味儿";最狠的是我流产那日,她倚在病房门框冷笑:"不下蛋的母鸡,占着茅坑不拉屎。"
真正让我寒心的,是家明那巴掌。那天婆婆故意打翻祭父亲的香炉,我顶嘴时,他正巧出差归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像结了冰:"她是我妈!"我摸着火辣辣的脸颊,突然想起父亲出殡时,母亲塞给我的存折——那是父亲给外孙准备的教养基金。
连夜逃回老宅,却发现门锁换了。母亲隔着铁门嗫嚅:"你弟媳刚怀上,别冲撞了……"暴雨砸在青石板路上,我抱着父亲的灵位跌坐在榕树下,树根盘踞处,藏着儿时他给我刻的木剑。
转机来自社区的"渔家女赋能计划"。我在妇联主任帮助下,把老宅改成海鲜加工坊。清晨收购渔获,白天晾晒鱼干,傍晚直播带货。第一个月挣的钱,我买了台轮椅送到婆婆家——她中风瘫痪的姐姐正需要。
如今我的"小满海味"成了网红打卡点。婆婆偶尔会坐轮椅来转转,我总给她装最新鲜的巴浪鱼干。家明再没戴过金丝眼镜,现在他戴着渔夫帽,在直播间笨拙地学切鱿鱼花。至于母亲,她现在最爱坐在加工坊门口,跟阿嬷们炫耀:"我女儿的墨鱼干,央视都来拍过呢!"
昨天收拾老宅,我在父亲的工具箱找到本泛黄的账本。最后一页写着:"小满满月,存入教育基金100元,愿我儿如海燕,有搏击风浪的翅膀,更有随时归巢的港湾。"
【后记】
这个故事最让我动容的,是小满在榕树下的觉醒。现实中很多女性都经历过"无家可归"的至暗时刻,但小满用行动证明:真正的家不在门楣牌匾下,而在自立自强的骨血里。就像父亲种的那棵榕树,气根落地就能长成新林,女性也该有这样的生命力。愿所有在婚姻里迷途的姑娘都能记住:你首先是你人生的船长,然后才是某个人的妻子、母亲。当潮水退去,你亲手建造的灯塔,永远为你指明归途。
来源:佳妮说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