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朱复戡(1902—1989)是中国近现代金石书画领域的集大成者,被誉为“近百年金文大篆第一人”和“当代李斯”。这两个称号高度概括了他在篆书艺术上的开创性成就与历史地位。
朱复戡(1902—1989)是中国近现代金石书画领域的集大成者,被誉为“近百年金文大篆第一人”和“当代李斯”。这两个称号高度概括了他在篆书艺术上的开创性成就与历史地位。
朱复戡的篆书以商周金文为根基,融合《毛公鼎》《散氏盘》等青铜器铭文精髓,形成独特的“朱氏金文”风格。其作品用笔雄强劲健,起笔收笔如枪似戟,线条凝练厚重,结字多呈几何形态,兼具金石韵与书卷气。艺术评论家认为,他在金文大篆的装饰性重构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将青铜器纹饰的形式美感融入书法,使传统篆书焕发出新的生命力。沙孟海评其书“魄力雄强,风格高古”,启功赞其“笔力扛鼎,格调沉雄”,均印证了他在近现代篆书史上的标杆地位。
朱复戡的“当代李斯”这一称号源于他对秦代篆书的精深研究与复兴之功。李斯作为小篆的奠基人,曾主持统一文字。朱复戡晚年殚精竭虑,依据史料复原了仅存9字的《泰山刻石》全文223字,补全秦二世诏版缺字,并按李斯笔意重刻峄山、碣山刻石,被学界誉为“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他的篆书既忠实于秦篆法度,又融入个人笔意,如联合国总部“中华宝鼎”内的58个大篆文字即出自其手,成为中华文明的象征。
朱复戡早年师从吴昌硕,从石鼓文入手,继而深入研究金文、小篆、诏版等。他突破传统篆书的程式化,将青铜器铭文的斑驳质感与装饰性元素融入笔端,形成“外整内活、工写并存”的独特风貌。例如,他在《朱复戡大篆》中,通过增点填实、挪移偏旁等手法调节字体重心,使金文呈现出动态的张力。
40岁后,他由碑及帖,精研二王、颠旭及明末诸家,独创“以篆入行,以籀写草”的行草风格。其行草书以篆书线条为骨,笔力雄浑,结体跌宕,既保留了碑学的厚重,又融入帖学的灵动,被张大千誉为“超越时流,开一代宗风”。
他的篆刻刀法冲切并举,章法虚实相生,尤其擅长将诏版、古玺文字入印,所作“疁城汪氏之玺”“将军洪武之子孙”等印,布局险峻,刀法爽利,被誉为“重现先秦古玺魂魄”。绘画方面,他以篆书笔法入画,所作《松》《梅》《菊》等作品,将诗、书、画、印熔铸一炉,高古雄丽,格调深幽。
朱复戡对青铜文化的研究堪称“活字典”。他不仅复原秦刻石、补全诏版,还著成《商周艺文精华集》,对甲骨文、金文的书法化表达进行系统梳理,为后世研究提供了重要参考。周恩来总理曾评价:“研究钟鼎文的全国仅二三人,朱复戡是其中之一。”
他设计的“中华鼎”“九龙宝鼎”等青铜器作为国礼,将中国篆书艺术推向世界。日本学者称其篆刻“重现先秦古玺魂魄”,其作品展先后在日本、香港等地举办,成为文化传播的重要载体。
朱复戡以其深厚的学术功底、创新的艺术语言和对传统文化的坚守,成为20世纪篆书艺术的一座高峰。他的金文大篆不仅是对商周文明的致敬,更是对传统书法现代转型的深刻探索,至今仍为后人提供着无尽的启示。
来源:让小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