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爸爸身体不好,唯一的愿望就是看你成家,有人照顾你,我才安心。”
丈夫为救自己溺水而死,守寡七年后,她抑郁自尽。
手术室台上,挣扎着开口:
“我沈知夏所有家产和浑身器官都捐给姓顾的人。”
面前两名白大褂突然摘下口罩。
霎时间,她瞪大双目,一口鲜血喷出。
竟是表妹沈思思和本该死去的丈夫顾林川!
“谢谢姐姐,成全我和顾哥哥的后半辈子。”
她恍然大悟,原来顾林川早有心爱之人,当初才假死逃走。
可已经来不及,她看着自己被掏心挖肺,痛苦致死。
没想到再次睁眼——
1
“你可选好了?四个人中选谁做你的丈夫?”
熟悉的声线让她猛然抬起头,记忆里父亲的脸再次浮现。
“爸!”
父亲抱住她:“好闺女,这是怎么了?”
许久,沈知夏抽着鼻子,才回答:“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她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这个父亲还未离去,自己还未做出悔恨终身之决定的时刻。
父亲轻轻拍着她的背,叹了口气:
“爸爸身体不好,唯一的愿望就是看你成家,有人照顾你,我才安心。”
他以为女儿是因为自己住院多日而孤单,毕竟家里除了四个类似于童养夫的存在,女儿再无其他交心的人。
“爸,我一定要嫁吗?”
“怎么了?之前不是天天嚷着要嫁给顾林川吗?”
沈知夏还没解释,低头却瞥见父亲那苍老发黄的双手和上面无数被针扎过的痕迹。
父亲得了肝癌,已经时日无多。
回想起来,距离前世父亲死亡的节点不过半月多。
如果这是父亲唯一的心愿,那她一定会满足。
她摇了摇头:“只是我不想选他了。”
父亲叹了口气:“怎么想通了?其实你不用太在意爸爸的话......”
“不!”沈知夏打断,赶紧做出了抉择,“我选他。”
她连忙随意指向另外一张照片。
父亲笑弯了眼:“好好好。就他了,其实爸爸也最满意他。”
仔细一看,沈知夏差点咬了舌头。
照片里男人笑的一脸妖孽,眸子深不见底——是谢清渊!
她怎么随手选了个死对头?
前世她与他之间势同水火,见面说不了两句话就吵架。
深吸一口气,见父亲笑的开怀,沈知夏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前世,父亲就不喜欢顾林川,直到临终还念叨着:
“孩子,你喜欢的,爸爸不反对,可始终不放心。”
她也知道,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顾林川对她并不热情。
只是前世自己傻傻困在其中。
虽然确定了关系,可他们相敬如宾。
如今重活一世,她决定让父亲毫无遗憾,也让自己不再心有愧疚。
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订婚?”
沈知夏深吸一口气:“三天后吧。”
2
离开父亲的病房,沈知夏脑子里还如同一片浆糊。
手里拿着的是父亲提前写好的遗书,她的心在滴血。
拐角处,她刚按下电梯。
门开了,正是她的四位竹马。
“知夏姐姐,我们都听说了,你选了谁?”
最为活泼的胡屈直接蹦到她面前,挽着她的胳膊,好奇无比。
而身旁的何鹏拉开了他:“反正也不会选你,凑过去干嘛。”
那笃定的语气让她有一瞬间恍惚。
何鹏一向是老好人,以前从不会这样说话,今天倒像是吃了枪药一般。
胡屈撇了撇嘴,说了声“也是”,便看向身后那两人。
顾林川平时温润如玉,此刻却满脸不耐。
谢清渊慵懒地靠在墙边,望着沈知夏的眼神里,却有一股莫名的情绪。
胡屈甩开何鹏,又揽住沈知夏的肩:
“姐姐,你到底选了谁呀?你要是没选我,我可要谈恋爱了。”
沈知夏忍不住笑出声,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刚成年,谈什么恋爱?先把学念好吧。”
何鹏冷哼一声开口:“知夏,你还是说出来吧,别卖关子了,免得这小子日思夜想。”
沈知夏点点头正要开口,没想到顾林川却突然上前一步,弯着腰说道:
“请原谅我不能娶你。”
一瞬间,沈知夏心头狠狠一震。
前世,她拿着父亲的遗嘱去找顾林川,说要嫁给他,顾林川只是微笑着答应了。
而如今,他竟然先一步拒绝。
对上顾林川那决绝的眼神,她霎时间明白,对方也重生了。
所以这一世,他甚至不愿意再用什么假死的招数,而是从根源上就拒绝自己。
沈知夏明明已经决定放弃对方,可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蔓延上一股细小的疼痛。
她强撑着淡定开口:
“你又怎么知道我会选你呢?”
顾林川撇开脸,嘲讽一笑。
胡屈在旁见情况不对,笑了两声:
“谁不知道你们两个学生时代就情投意合啦。顾林川,你还是别在这装了,小心嘚瑟过了头,知夏姐姐真的不嫁给你。”
他本意是活跃气氛,打破这尴尬的对话,可没想到却事与愿违。
顾林川寸步不让,反而坚定地说道:
“我宁愿退出沈家,只求婚事自由。”
闻言,所有人都怔住了。
何鹏紧皱眉头:
“我们四个人都是沈先生一手培养,恩情重于山,你这是什么意思?”
而一旁的谢清渊此时也终于开口,带着不屑嘲讽:
“什么意思?当然是他早已有心仪之人,而这人不是沈大小姐。”
看着顾林川那痛苦的眼神,沈知夏怒极反笑,和她在一起就这么难熬吗?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
我没选你。
3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前世,她为了他抑郁了七年,这一次她最起码也要让对方痛苦几日吧。
沈知夏勾了勾唇角才开口:
“我会嫁给谁,现在都没有定数。三日后,我的生日宴上,我会宣布的。”
四个人面面相觑。
胡屈撅起嘴:
“知夏姐姐,你卖的这个关子也太没意思了,谁不知道你想嫁给谁呀?”
谢清渊靠着墙,冷笑:
“沈知夏,人家都这么说了,你还贴上去?”
顾林川脊背挺直,望向女人的目光只有不悦。
何鹏见情况不对,叹了口气:
“到时候我们都会去的,你的生日我们不会缺席。”
“那是自然。谁敢不来?我就让他在港城永远待不下去!”
沈知夏笑着说完这句话,众人脸色一变。
顾林川不可置信地望向她,大喊了一声:“你!”
沈知夏推开他们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前,她察觉到一丝阴沉的目光。
是谢清渊。
她勾起唇,其实这样也好。
一箭双雕,她倒是不介意这辈子让所有讨厌的人都吃瘪。
走出医院,外面阳光灿烂,夏日蝉鸣,一切都是好时候。
可没想到刚走到车位,就看见自己的粉色玛莎拉蒂旁,依靠着最讨厌的人——沈思思。
女人脖颈挺直,一身白裙,最是装模作样。
沈知夏走到旁边,只是冷喊了声“让开”。
而对方就红了眼眶:“姐姐,我只是想问问叔叔身体怎么样了?”
沈知夏勾起唇角:“想去看我爸?你还够不上格。”
沈思思不过是她爸的远房亲戚,出了五服的一个兄弟的私生女,却靠着与她年岁相近,时常缠着她。
那时候沈知夏不懂,还以为有了好朋友,后来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她刻意接近,只是为了顾林川而已。
对方听着她的讽刺,眼泪簌簌而下:
“姐姐,你还在因为前天顾哥哥送我去医院而生气吗?他只是太担心我,你不要怪他。”
听到这话,沈知夏皱紧了眉头,拼命思考才想起,上辈子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父亲住院多日,她没去看望,并不是不思念,而是因为自己重感冒了。
那天半夜,她突发高热,挣扎着给顾林川拨去电话,对方答应来接。
可直到天亮,她都没看见他人影。
好在被管家发现,急匆匆将她送进医院。
医生说,再晚来一步,可能就会烧成傻子。
而打吊瓶时,她听见护士说:
“隔壁房的好幸福啊,不过是腿磕破了一点皮,男朋友就满脸焦急,连夜送来医院。”
“是啊,听说那人还是沈氏集团的人,简直是钻石王老五。”
这时,顾林川出现在门口,两个小护士对视一眼,小声道:
“就是他。”
当时自己是什么反应来着?沈知夏已经不记得了。
大概是嫉妒吧。
可那时还没意识到顾林川早就和她暗通款曲。
但此刻,面对沈思思的挑衅。
沈知夏只是勾起唇角:“我怪不怪他,轮不到你说情。”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配。
沈思思脸色一变,猛地扯住对方的袖子,面目狰狞:
“顾哥哥的心只在我这!”
沈知夏不耐烦甩开她的手。
而她却像受到重击,突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你干什么?”一声怒吼从身后响起。
4
几步外顾林川跑来扶起沈思思。
“你为什么要推她?我们之间的事与她无关。”
沈思思依偎在男人怀里,泫然欲泣:“原本是想和姐姐解释,可她还是很生气。”
说着,她还举起手,那红色的擦伤让顾林川瞬间心疼无比。
他语气激动,冲着沈知夏大吼:
“你永远都是这样,仗着自己的身世欺凌别人!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一句话让沈知夏后退两步,愣住了。
欺凌别人?
她上次“欺负别人”,还是顾林川被霸凌嘲笑是孤儿时,她出手相助,拿小石子砸破了坏人的脑袋,后来还因此被父亲罚跪。
如今,却被说成欺凌别人。
既然如此,她冷笑着开口:“前日,你抛下我去救她,可领了罚?”
两人脸色一变。
顾林川没想到这个爱他如命、从来不舍得让他伤一个手指头的沈知夏。
竟会因为吃醋罚他。
顾林川心里浮现一种莫名的情绪。
而沈思思却哭着开口:“都怪我,不关哥哥的事,要罚就罚我吧。”
说完,她却昏了过去。
顾林川面色大变,抱起她就走,只冷漠撂下一句:
“我自会回家领罚。”
沈知夏望着两人的背影,只觉得好笑。
她开了车门,一脚油门驶向赛车场。
迫切需要发泄心中的怒意与憋屈。
几圈跑完她就停下了,心里还是有些烦躁。
刚到服务区脱下头盔,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你的生日宴我去不了,要出差。”
谢清渊声音冷漠,走到沈知夏她面前,看着她浑身热汗,皱了皱眉头。
“不是刚感冒完吗?跑了几圈?”
沈知夏扯起嘴角:“你不是一直看着吗?现在才来劝,未免太过假惺惺。”
刚刚上赛车时,她就看见谢清渊在不远处一脸不悦。
好像她来到这个由他负责的赛车场,是多么大的“玷污”一样。
谢清渊闻言身体一僵,啧了一声:
“谁看你?我只是怕你在我的场上出了事。还有我刚刚跟你说的事,你听见了吗?”
沈知夏点了点头:“听见了。”
谢清渊转身要走,她却接着喊道:“但我不同意。”
男人攥紧了拳头:
“你什么意思?既然你要当众宣布嫁给顾林川,又何必让我们这些人过去陪衬?”
沈知夏拨开秀发,点燃一支烟。
“谁说我要嫁给他?万一我要嫁给你呢?”
恶心死对头,她也乐此不疲。
果然,谢清渊脸色瞬间涨红,咬着牙说:
“这种玩笑还是少开。”
沈知夏笑的一脸灿烂:
“就开。不服你受着,我才是大小姐。”
谢清渊撇开脸:“大小姐,要不要比比?如果我赢了,请允许我那日缺席。”
沈知夏挑眉:“好啊。”
反正她刚刚就没玩爽快,比赛才是最好分散注意力、发泄郁气的方式。
只不过,她也没想到谢清渊这么讨厌自己。
为了不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竟敢和她提出比赛。
5
一红一黑两辆赛车停在赛道上。
一声枪响,轰鸣声响起。
每当沈知夏快领先时,谢清渊就会超过她。
沈知夏只好聚精会神,专心比赛。
最后一圈,她遥遥领先。
直到快冲上终点时,谢清渊却突然将油门踩到底,但超越她后又猛地掉头。
沈知夏瞪大了眼睛,急忙按下刹车。
两辆赛车车头轻轻触碰。
刹那间,轻微的震动传来,却像电流般席卷了沈知夏的全身。
这是赛车的“死亡之吻”,极致浪漫。
只见谢清渊又极速后退,冲过了终点线。
而沈知夏愣了好久,才将车缓缓开过去。
下了车,她大步走到谢清渊面前,对方摘下头盔刚要开口。
沈知夏一个巴掌甩了过去,骂着:“疯子!”
谢清渊嘴角渗出一丝血,却笑得妖孽,眼角弯起,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我赢了,你的生日宴我就不去了。”
沈知夏怔住。
对方为了不去一个生日宴,竟然敢做出这种危险的事,此刻她的心还在颤抖。
说不明白是什么感觉。
谢清渊擦去嘴角的鲜血,又接着说:
“不过沈大小姐的礼物我还是会送的,你想要什么?”
沈知夏闻言讥讽一笑:“我想要什么你都能送吗?”
谢清渊也勾起唇角:“当然,上天入地、揽星摘月,我能做到的,都能送。”
沈知夏向前一步逼近,谢清渊皱眉后退,却被她拉住。
她踮脚靠近,谢清渊顿时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她附在对方耳边:“那我要你,能送吗?”
男人被她气得浑身发抖,就在即将推开她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两人同时望去——是顾林川。
他面目不善地走过来。
谢清渊只是皱了皱眉,又接着问沈知夏:
“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沈知夏勾起唇角:“我想要的生日礼物,就是你来参加我的生日会。”
她笑得一脸狡黠,心里却想:开什么玩笑,他不来,自己怎么嫁出去。
谢清渊反应过来,刚要开口,就被沈知夏打断:
“你可是说了什么都能办到。”
谢清渊沉声道:
“你就这么想让我们过去看你受辱?难道你不知道顾林川和那个沈思思……”
他话音未落,顾林川已走到面前,满脸阴沉:
“我和思思怎么样,还轮不到你开口。倒是你,和沈知夏玩这么危险的游戏,不合规矩吧?”
沈知夏不耐地皱起眉头:“不守着你的沈思思,管我的闲事?”
顾林川刚刚安顿好沈思思,回家后发现沈知夏不在,一猜就知道她来了赛车场。
可看见她和谢清渊亲密接触的那一刻,一股怒火突然爆发。
上辈子,沈知夏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和他结婚一年也从未有过越矩行为。
如今猛然看见刚刚那一幕,他难免生气。
这可能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吧,顾林川说服了自己,才开口道:
“带你回家看我领罚,只不过现在看来,要领罚的应该多一人了。”
6
偌大的花园里,两名男子跪着,脊背挺直。
管家站在沈知夏身旁开口:“小姐,老爷不在,不如由我代为执法,免得伤了你的手。”
沈知夏坐在太妃椅上,端起咖啡,淡淡道:“可以。”
顾林川率先脱下衣服,白色衬衫下,是细嫩如雪的肌肤,腹肌线条整齐。
他虽清瘦,却也有翩翩公子的气质。
上辈子,沈知夏最喜欢他脱下衣服的模样。
在床上,他一发狠,腹肌就会泛起红晕。
突然一阵请咳,谢清渊咬着牙看她。
沈知夏皱起眉头,反应过来。
是自己答应比赛,却害的他被罚。
虽然是死对头,但这种小人做的事,她也不屑,大不了一会找时机为他开脱。
她难得向谢清渊投去了安抚的眼神。
谢清渊撇开脸,竟然误会了,以为她在催促。
也伸手一把脱下黑色短袖,精壮无比的肌肉,阳光下微微发亮。
“噗”的一声,沈知夏差点被咖啡呛到,眼神却挪不开了。
顾林川察觉到沈知夏的眼神,不自觉抿紧双唇。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沈思思的声音:
“姐姐,不要罚哥哥!”
沈知夏望过去,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怎么进来的?”
管家弯腰:“方才说来拿之前的衣物。”
沈知夏冷哼一声。
她记起来了,之前沈思思仗着一点亲戚关系,死皮赖脸在她家住了一段时间。
父亲最看重家族,从未反对。
直到后来父亲住院,她才找到机会把沈思思赶出去,没想到对方还留了后手。
沈思思大哭着挡在顾林川面前,一副要为他去死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惩罚顾林川三鞭就能要了他的命。
此刻,顾林川满脸心疼:“思思,这与你无关。”
说完,他又将矛头对准沈知夏,阴沉地盯着对方。
沈知夏还没开口,同样跪着的谢清渊却讥笑着出声:
“按理说,她确实也该罚。”
沈知夏一愣,没想到谢清渊会为她说话。
顾林川猛地转头:“此事与你何干?何必多嘴。”
谢清渊毫不避让:“都是沈家养大的,自然与我有关。难不成你还要替她领罚吗?”
沈知夏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想让顾林川多受些惩罚,好报刚刚赛车场的“仇”。
倒是自己想多了,不过她也乐得看两人针锋相对。
果然,顾林川咬紧牙关,喊出:
“思思是无辜的,若要罚,我愿意替她受罚!”
管家轻声开口:“这不符合规矩。”
沈知夏举起手挥了挥:“父亲不在,我的规矩便是规矩。既然他愿意,那就多赏他几鞭。”
顾林川闻言,眉头皱得更紧。
他本以为沈知夏会心疼,毕竟上辈子,她从未罚过自己,甚至还替自己挡过惩罚。
为何如今变了?
难道就因为自己这辈子不愿意娶她?果然女人就是最计较、最善妒的。
沈思思被拉到一旁,管家手中的鞭子落下。
顾林川瞪大了眼睛,从前不知道这鞭刑竟如此疼痛。
三鞭下去,他已经单手撑地,死死盯着沈知夏,等她喊停。
他就不信,自己这副模样,沈知夏看了会不心疼。
可沈知夏只是闭目养神,听着鞭笞声。
直到第四鞭落下,沈思思扑了过来。
一声尖叫。
鞭子的尾梢抽在沈思思脸上,顿时皮开肉绽。
“不——”顾林川崩溃大喊。
7
管家皱紧了眉头,连忙喊来医生。
一场严肃的家罚,却因为沈思思这场意外不得已中断。
沈知夏没关注那些,只是望向谢清渊,用眼神示意他事情结束了,不用挨罚了。
没想到谢清渊却是个死心眼,一点没察觉。
还固执地喊道:“既然有医生在,那惩罚还是要继续。”
顾林川愤怒的目光立刻向他刺来:
“你有没有心?你没看见思思的脸已经被划伤了吗?”
此时的沈思思已经昏迷过去,紧闭双目。
谢清渊只挑了挑眉:“她自己不长眼扑上来,能怪谁?”
话音刚落,顾林川就朝着他挥出一拳。
谢清渊躲开却不还手,几个保镖立刻上前拉开顾林川。
他气喘吁吁,又望向沈知夏:
“你说句话呀!大不了我娶你,行了吧?做出这种事情害思思,不就是为了逼我就范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低下头。
她勾起唇角,冷笑着:“家罚继续。”
沈思思自己扑上去,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确实也算是她的目的,偏偏要让顾林川和沈思思吃瘪。
但看见两人相互帮扶,相互心疼。
她心里还是不自觉有些难受。
管家应声,这一次,他用了十足的力道。
他看着小姐长大,从来没见过小姐受过如此屈辱。
这几人明明都是老爷从不同的孤儿院里收养而来,还给予他们自主改名的权利、荣华富贵与高级教育,当作沈氏的半个继承人来培养。
可若对小姐不敬,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又是三道鞭刑落下,这一次顾林川已经趴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他死死盯着沈知夏,却突然想起许多年前,沈知夏为自己挡下鞭刑的场景。
进入沈家要通过重重考验,而最后一关,顾林川犯了难,忍不住作弊。
那张纸条被沈先生捡起,他皱起眉头,大声呵斥:
“谁写的?现在就可以滚出去,我们沈家不要这样的人!”
顾林川浑身颤抖,深知这是自己逆天改命的唯一机会,低着头不敢承认。
正当这时,沈知夏站了出来:“是我写的。”
本是一场考试,沈知夏非要跟着一起参加,那时他们不过13岁。
沈知夏虽是家族大小姐,但沈先生依旧对她严加管教。
听到女儿主动承认,也只是皱了皱眉,便让她去领家法。
一鞭一个字,整整七鞭。
沈知夏被打后疼了一星期,只能趴着睡觉。
顾林川脑海中思绪翻涌,想着:
不然这一次还是先娶了沈知夏,给她一年“欢愉”。
既能报恩,也能护住思思周全。
顾林川疼晕了过去,管家让人把他和沈思思一起抬到房间里。
接下来就轮到谢清渊了,谢清渊刚跪好。
沈知夏却突然开口:“他的惩罚我来执行。”
众人瞪大了双眼。
管家喃喃道:“小姐,你可别打死他。”
谁都知道她和谢清渊关系最差。
下一秒,谢清渊却讥笑着开口:“无所谓。”
8
沈知夏皱着眉头,她本意是想自己下手轻点,免得谢清渊受伤,到时候拿这次说事。
没想到这几人竟然都误会了。
沈知夏看着谢清渊那倔强的目光,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好笑。
接过鞭子,站在他背后时却愣住了。
男人身后有许多鞭痕。
她竟不记得,是何时何人罚过他?
男人的背肌在日晒下有些出汗,却不显脏,反而平添了一抹性感。
沈知夏撇开脸,心想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接触男人了?
她摇了摇头,一鞭落下。
响声虽大,但她知道这鞭肯定不疼,没想到谢清渊却闷哼了一声,身体瞬间僵硬。
沈知夏轻嗤一声,看起来挺强壮,没想到这么娇贵。
大概是被打过太多次,心里害怕了吧。
接下来两鞭,她都完美控制着力度,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像逗猫。
可谢清渊却像是遭受了极大的迫害,双手撑地,汗水直流,浑身潮红。
最后竟趴在了地上,迟迟不肯起身。
沈知夏扔掉鞭子,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小声说:“你再装?”
“大小姐,惩罚结束了,你可以走了吧?难不成还想留在这看我穿衣服?”
果然是死对头,一有机会就讽刺她。
她扭头就走。
在场人都面面相觑,心想小姐下手真狠,只有管家皱紧眉头,盯着谢清渊。
许久,他才开口:“谢少爷,小姐走了。”
谢清渊才起身拿起衣服离开,步伐之快,完全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众人见状又愣了一下。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他走后不久,别墅突然燃起了大火。
而沈知夏刚喝了牛奶,正在房间里午睡。
等管家撬开门,她才惊醒。
“小姐快走!”
话音未落,门框突然掉落,狠狠砸在管家身上。
沈知夏一声大喊,来不及反应为何会起火,只能背着昏迷的管家往下跑。
管家是为救她才冲进火海,她不能让他有事!
刚到楼下,却发现沈思思瘫在沙发前。
她愣了一秒,还是过去推她:“醒醒!起火了!”
沈思思瘫软在地,像是被浓烟呛昏了。
这时,有一人冲进来。
是顾林川。
他面色苍白,看起来还很虚弱。
两人对视,顾林川愣了一秒。
直到看见地上的沈思思,顿时瞪大了双眼。
正当这时,不远处的厨房传来一声爆炸。
“砰!”的一声,气浪向他们扑来,顾林川下意识护住沈思思。
众人被冲倒。
沈知夏挣扎着起身,却因脚崴了,跌坐在地。
就在这时,顾林川突然抱起沈思思冲了出去,只说了句:
“对不住了,到时我会娶你谢罪。”
沈知夏望着那决绝的背影,只觉得讽刺。
如果能活下来,她一定让顾林川知道,自己绝对不会选他。
火势四处蔓延,直到昏迷前,她恍惚看见有人朝她奔来。
是谁?
9
迷迷糊糊睁开眼,沈知夏浑身作痛,脑子里却一直浮现昏迷前的那一幕。
谢清渊整个人焦急地抱起她,大喊着:“醒醒,别睡!”
双目赤红,两手发抖,像是对待至亲。
在谢清渊怀里,沈知夏恍然有些熟悉。
他一直抱着她,直到送上救护车。
沈知夏按了按脑袋。
这个死对头,虽然平时总和自己吵吵闹闹,看来关键时刻还很拎得清。
她看了看周围的布局,意识到自己这是在郊外的另外一栋别墅。
刚咳了两声,门口就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抬头一看是谢清渊,他此刻满脸无所谓,悠闲地端着咖啡走上前递给她。
沈知夏一饮而尽,下一秒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中药啊?”
谢清渊笑了笑:“看你真是睡傻了,中药和咖啡都分不清。”
沈知夏叹了口气:“管家呢?他怎么样了?”
“他比你好得多,手脚都利索。”
说到脚,沈知夏才意识到自己脚腕处有一股剧烈的疼痛:“我不是瘸了吧?”
“崴个脚而已,大小姐。”
沈知夏挣扎着要起床,眼见着要跌倒。
谢清渊一个箭步扶住了她。
肢体接触的刹那,沈知夏感觉到谢清渊浑身僵硬,手下的肌肉硬邦邦的。
对视一眼,她莫名有些燥热,率先撇开了脸。
谢清渊说:“你睡了很久,明天就是你生日了,要不先推迟吧?”
“不!”沈知夏大喊,“不推迟。”
她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下一秒,管家的咳嗽声传来:“小姐、谢少,你们这是……”
莫名地,两人之间那种奇怪的氛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瞬的别扭。
沈知夏站直了,对管家说道:“那两个人呢?”
管家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过来:“顾林川和沈思思在另外一栋房子。”
沈知夏随意点了点头,知道顾林川是把沈思思带回自己的私家住所了。
“你还在乎他?他都抛下你跑了。”
谢清渊扔下这么一句,没等沈知夏回应就走了,沈知夏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
管家轻笑了声,比沈知夏更快反应过来:“谢少这是吃醋了,小姐。”
“什么?”沈知夏瞪大眼睛,“吃谁的醋?他也喜欢沈思思?”
管家摇了摇头,他看的清楚,可沈知夏从小就一颗心全挂在顾林川身上,对别人没有半点意思。
沈知夏没等到管家的回答,只觉得讽刺。
撂下一句“沈思思有什么好的”,扭身就走,倒是管家又愣住了。
从前小姐就算再吃沈思思的醋,也从不会这样表现在脸上,今天倒是奇了怪。
而且沈知夏在家里待了一天,听到的各种小道消息几乎要将她淹没。
“听说顾林川带着沈思思把整座城都玩遍了。”
“对呀,沈思思说脚疼,顾林川就背着她爬山。”
“真的好羡慕。”
“羡慕什么啊,他就是个渣男,要娶沈小姐又在外面沾花惹草。”
“也是,以后他娶了沈小姐指不定还要在外面养个二房呢。”
“唉,是啊,真希望咱们沈小姐别再喜欢他了。”
“我本来就不喜欢。”
沈知夏忍不住打断她们,一群人瞪大双眼望过来。
10
但显然大家都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就连特意为沈知夏明天准备的礼服,都问过了顾林川的意见。
电话那头,顾林川只是不耐烦地说:
“不用这样暗示我,我会乖乖娶她的,只是我想给思思一个交代。”
沈知夏知道这件事时,气的牙都痒了,直接挥了挥手:
“以后我的所有安排不用告诉他。”
第二天,港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就连父亲也从医院赶来。
管家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坐在轮椅上的沈父。
他了然地点了点头,忍不住发出疑惑:“嫁给顾林川?”
管家弯腰:“是啊,老爷你再劝劝小姐吧,我看顾少心里另有他人。”
沈父皱起眉头:“她和我说要嫁给的人是......”
话音未落,顾林川走上前:“沈先生您放心,将来我会照顾好大小姐。”
下一秒,不远处舞台上,沈知夏站直了,拍了拍话筒:
“欢迎大家来我的生日会。”
在这露天的宴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望去。
夕阳西下,沈知夏一身淡黄色的长裙,却像是浸染了金光般璀璨。
谢清渊还是那副模样,靠在树旁冷冷地望着她。
胡屈和何鹏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我真不愿意看见一会顾林川那张脸,占了这么大便宜还要摆出受欺负的模样。”
“你别操心他们了,多关心关心自己,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我喜欢女孩。”
胡屈说完,何鹏哼了一声。
两人又一起向台上望去。
沈知夏咳了咳:“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今天这场不仅是我的生日宴,更是我的订婚宴。”
全场瞬间寂静。
都清楚沈知夏马上要宣布,接下来港城的走势将掌握在谁手里。
谁都知道,娶了这位港界大佬之女沈知夏,将来不仅是财运亨通,更是整个家族都随之飞升。
而顾林川却握紧了拳头,咬着牙,满脸不耐。
身边甚至已经有人向他道喜,开始巴结他。
他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沈知夏卖足了关子,扫视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脸,把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终于笑着说:
“不日后我将会和谢清渊步入婚姻殿堂,届时请大家一定赏脸参加。”
霎时间,全场死寂。
谢清渊不可置信地走上前,替众人问出了口:“什么意思,你喊错名字了?”
“没有,就是你,我的未婚夫。”沈知夏缓缓下台,挽住了浑身僵硬的谢清渊。
直到这时,顾林川才一脸铁青地上前:“就因为我陪思思几天,你就这样气我?”
沈知夏一脸不耐:“谁关心你们?”
顾林川不相信,这个上辈子为他守了七年寡的女人,现在会另嫁她人。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深怕错过这场好戏。
只有沈父在身后猛地大笑出声。
11
“爸,你笑什么?”沈知夏率先开口。
而父亲眯着眼睛说:“想到了你们小时候也像这样争锋相对、打打闹闹。”
众人见状也纷纷笑了起来。
场面活络起来,沈知夏推着父亲回了房间。
身后跟着顾林川、谢清渊,两个人都是一脸阴沉。
沈知夏只觉得得意——这一招就恶心了两个人。
直到父亲笑着开口:“还记不记得你被绑架,也是他们两个人去救的你?就像这样跟在你身后。”
沈知夏愣了会,才想起那件事。
那一次,她贪玩答应了同学一起去庙里冒险,却没想到那同学早已被人收买。
对方知道她家世不菲,把她的行踪告诉了混混。
她被劫走后,那同学又担心出大事,才告诉了顾林川和谢清渊两人。
谢清渊自顾自回了家。
顾林川却担心她,立刻去了寺庙。
也正是那一次,让她对顾林川芳心暗许,感情一路升温。
虽然顾林川一直不太热情,但她以为这是对方的性格。
直到后来才明白,顾林川救她或许只是为了讨父亲开心,而沈思思才是他的终身所爱。
沈知夏叹了口气,像是安慰自己般,不自觉说道:
“就算顾林川从绑匪手上救下我又怎么样?可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所有人都一愣。
沈父有些疑惑地开口:“从绑匪手下救你的是谢清渊吧。”
谢清渊面色阴沉:“大小姐,我为了救你可是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你就认错了人?
闻言,沈知夏不可置信地望着两人。
她明明记得当时醒来,身边只有顾林川一人,便理所应当地认为是顾林川救了她。
此刻,顾林川也有些神情不自然:“那一次我确实去了,只不过没有谢清渊动作快。”
沈父自顾自回忆般说着。
她才串联起一切。
原来当时那个同学只告诉了谢清渊一个人。
他怕她出事,通知顾林川回家找救兵,他先去山上寻自己。
一个人跟劫匪周旋,被打断了腿,护着她熬到家里人来。
而她因为被下了迷药,对此一无所知。
心在胸腔里剧烈震动,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竟认错了这么多年。
还没等她说点什么。
父亲挥了挥手,支开了顾林川和谢清渊两个人。
对着沈知夏说道:“女儿你可是真心想嫁给谢清渊?”
沈知夏顿时泄了气。
“爸爸你不是想看着我成家吗?”
父亲缓缓开口:“可是我今天见你脸上并无太多喜悦,心里也不好受。”
“我只是担心你的病而已。”沈知夏不露痕迹的扯开话题,而父亲却不轻易被她拉偏。
“谢清渊这孩子,虽然比你小了几岁,喜欢和你打闹,但父亲看他值得托付。”
“爸爸,你满意就行。”沈知夏心里涌上一股异样,她也说不清楚,突然觉得没意思,谢清渊虽然和她是死对头,但毕竟救下自己两回。
“爸,要是我以后离婚,您会生气吗?”
话音未落,门口处一阵异响。
12
“谁!”沈知夏下意识喊出口。
扭身开门,已经空无一人。
后来,直到当晚送父亲去医院,也没再见过谢清渊。
反而是顾林川一直跟着她,嘴里念念有词。
“你不要赌气了,你赶紧和外界说清楚,要嫁的人是我,免得以后解释起来麻烦。”
沈知夏受不了顾林川自顾自想象,终于放弃找谢清渊。
扭头大声说道:“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我要嫁给谢清渊。”
一群人望过来,顾林川觉得丢了脸,皱着眉头冷哼:
“行,还嘴硬是吧,我走了可不会回来!”
“赶紧走!”
送走最后一个宾客,沈知夏揉了揉脖子,问管家:“他呢?”
“您说顾少?他不是走了吗?”管家一双眼睛望着她轻笑。
“不是。”沈知夏莫名有些担心之前门外那人是谢清渊,又不好问,只能叹口气,“谢清渊呢?他什么时候走的。”
“哦,您说谢少。”管家恍然大悟般,“他不就在门口吗?”
“什么?”沈知夏瞪大眼睛.
下一秒,谢清渊声音从背后传来:“找我干什么?未婚妻。”
他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
沈知夏松了口气,才说:“去哪了?”
谢清渊眉目含笑走上前,猝然揽住她的腰,一瞬间,两人亲密无间。
“你干嘛!”沈知夏想推开,男人却纹丝不动。
“干点我们都喜欢的。”谢清渊几乎是咬着牙在她耳边说出这句话。
她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拐上了一辆越野。
“救命!王叔”沈知夏崩溃喊出,“他要杀人了!”
沈知夏此刻笃定今天宣布婚事,父亲在场,谢清渊才没有发作。
现在父亲回了医院,谢清渊完全忍不了了,现在这副疯癫的样子,她小命不保。
和他们一起长大,说是大小姐,可父亲向来一视同仁,让她也摆不起什么架子。
如今,管家也不管她了,只和一群人笑着目送他们。
还真以为谢清渊不会对她做什么坏事。
可一路上,谢清渊开的飞快,像是拿车撒气。
她忍不住先道歉了:“你听我说,这婚事吧,百利无一害。”
谢清渊勾起唇:“是吗?倒是我占便宜了。”
“对啊,虽然你讨厌我,但是不要和钱过不去。”沈知夏看着路越开越偏僻,心里打鼓,“而且你救了我两次,我肯定不会为难你。”
车进了山洞,沈知夏已经想不出什么理由了,这招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黑暗中,昏黄路灯下。
谢清渊扭头,那眸子里的一丝幽光,蕴含莫名的恨意和疯狂。
“你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你心地善良”沈知夏像个鹌鹑蛋般缩着,“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风流倜傥?”谢清渊冷笑,“我身边什么时候有过一个女人?”
“男人也为你着迷。”
沈知夏本就有些夜盲,到黑暗中更是什么都看不见。
只知道车速很快,这条路是向着郊外。
她脑子里一片浆糊,想到什么夸什么。
没想到谢清渊还不满意,咬着牙:“你以为我和何鹏一样?”
“什么?”听到熟人名字,沈知夏恍惚了一下。
“你不是因为何鹏和胡屈在一起了才选的我?”
沈知夏如遭雷劈。
13
“你不知道?”谢清渊看沈知夏这副无知的样子,皱了皱眉。
而沈知夏立刻反应过来,马上就开口:
“知道,你看我也算是无奈,他们在一起了,我不好棒打鸳鸯。”
“父亲就给我四个选择,我也没办法。”
沈知夏心里还在震惊,上辈子自己一直在家吃斋念佛。
完全没有打听过这两人的消息,只记得何鹏陪着胡屈出国留学。
真是没想到!
沈知夏觉得这下也算有了理由,一股脑说着自己也是无奈。
却没注意谢清渊眉头越皱越深,一脚油门就上了山。
“够了,我知道了。”谢清渊声音完全冷了下来,把车停在山顶。
扯着她的手下车。
沈知夏紧紧扒着车门喊着:“你不能杀我,大不了一年以后离婚!”
沈知夏大吼完,谢清渊完全没了耐心,捂住她的嘴。
“闭嘴。”
“唔唔唔。”
沈知夏又被拐了几步路,霎时间她安静下来了。
被眼前的美景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万家灯火闪烁,俯瞰整座港城。
“你不是喜欢看这个?”
谢清渊看她冷静下来,松开了手。
“你是来带我看这个的?”沈知夏眼眶一红,“你还记得啊。”
沈知夏心里一紧,上辈子顾林川去世以后,她再也没有去过海边,只是偶尔去山顶坐坐。
看着那璀璨的灯光,才觉得心静下来。
不对!既然是上辈子,那谢清渊怎么会知道!
沈知夏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谢清渊开口了。
“你房间里那个水晶球里面就是这副景色。”
她松了口气:“是啊,还是你高中送的呢。”
“嗯。”谢清渊终于笑了,弯起眉。
沈知夏看呆了,她极少看见谢清渊这副表情,恍若隔世。
上一次还是他高中游泳比赛得了金牌。
她作为颁奖的礼仪嘉宾,递给他一束蓝色无尽夏,笑着问:“今晚,一起庆祝?”
那时候,她因为学习的事头大,顾不上缠着顾林川。
反而经常跟在谢清渊屁股后头,让他带自己学习。
本来他不答应,自从那晚吃饭以后就点头了。
她费死力气考进前一百,他就送了那个水晶球。
那代表着自己的努力。
偶尔,她做事坚持不下去,就会拿出来看看。
此刻,沈知夏心里一软,松了肩膀,坐在地上。
“其实,你不想娶我也可以,我会和父亲说的。”
“我愿意。”
“我可能下意识觉得选你是最佳解。”沈知夏叹口气,其实说是随意,或许她内心指向谢清渊的照片时,也是因为熟悉吧。
“我说我愿意。”
“你知道的,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沈知夏猝然瞪大眼睛,“什么?”
“终于回过神了?”谢清渊坐在她旁边,扭头,月光下眼神如一汪水。
他极小声地开口:“我愿意娶你,你想嫁给我吗?”
沈知夏不可置信的望着男人。
还没开口,猝然被堵住了。
14
谢清渊再一次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自顾自红了脸。
他一字一句说着:“你已经官宣了我,不愿意也得愿意了。而且我哪里比不上顾林川?”
沈知夏摇了摇头,却被捂的更紧。
谢清渊撇开脸,有些急躁:“我不是故意和你作对,可你眼里只有他。”
他回望过来,眼里似有水光:“我想让你也看看我!”
沈知夏瞪大眼睛,心里霎时间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
什么意思?什么叫看看他。
结果,下一秒,谢清渊就用行动回应了她的疑惑。
他俯身向前,咫尺之间。
男人吻上了那只手。
那只捂住沈知夏的手。
像是两个人隔着手掌亲吻
“我喜欢你,你满意了吗?”
谢清渊开始自暴自弃般开口:
“我喜欢你,才和你作对,这样你就会注意到我。”
“喜欢你,才去参加各种比赛,因为知道你在礼仪部,会给获奖选手送花。”
“喜欢你,才揽下赛车场的活,因为知道你经常会去,学死亡之吻,因为害怕这辈子不能再靠近你。”
他说完就泄气了,想撤回手。
下一秒,沈知夏拦住了,用双手将他的手捂回自己嘴边。
在男人震惊的目光下,她颤抖着轻轻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你!”谢清渊愣在原地,“什么意思?”
沈知夏垂下眼,放开了他的手。
“教你怎么表达喜欢。”
一瞬间,谢清渊疯了一般吻了上来。
许久,沈知夏拍了下谢清渊的背。
“呼吸!”
谢清渊松了手退后,脸通红无比。
沈知夏忍不住笑出声,“第一次接吻吗?怎么不会换气。”
谢清渊低头闷闷不乐。“你不是第一次?为什么这么会?”
沈知夏愣了一秒,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
她摸了摸鼻尖,看向远处灯火。
“这事吧,有技巧,我看电视里学的,画ABCD就行了。”
“那我再试试。”
“不不不,够了,我们就这样聊聊天挺好。”
她才不愿意承认自己刚刚浑身发软,心脏如打雷。
沈知夏也不知道,只觉得被表白的刹那,自己除了一丝意外,更多的是安心。
上辈子,顾林川假死以后,父亲也不在,她一个人熬坏了。
谢清渊帮着她,才没让家族倒下。
只是她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都忘了谢清渊在替她负重前行。
这样也挺好的。
沈知夏转头望向谢清渊,很轻的开口:“还好有你。”
谢清渊浑身一僵,耳朵红的能滴血。
“看那边。”
他指向一处,沈知夏望过去,什么也没有。
轻笑了下,她恍然男人在害羞。
可谢清渊却执意让她接着看。
“你数三个数。”
“三。”沈知夏开口,内心突然有股莫名的预感,她紧紧盯着那空旷的地方,“二。”
“一!”
最后一声落下,天空中“咻”的一声。
“砰!”
烟花!
是照亮半边天的蓝色烟花。
像夏日里最璀璨的无尽夏,一簇又一簇在黑夜里绽开。
沈知夏红了眼眶,扭回头。
还没开口,她又捂住了嘴巴。
只见谢清渊颤抖地拿着一个红丝绒戒盒。
一颗硕大的蓝色宝石戒指。
“你愿意嫁给我吗?沈知夏。”
沈知夏震惊地说不出话,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15
沈知夏和谢清渊车一路狂飙到了医院。
她几乎是在谢清渊的搀扶下才到了手术室外。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一直很稳定吗?怎么会突然这样?”
“沈小姐,您先别激动。沈总这种情况在癌症后期常有发生,只要找到合适的肝源……”
沈知夏瘫在墙边,滑坐在地上,谢清渊皱着眉与医生交接。
沈知夏知道,其实合适的肝源并不难找。
他们的势力和金钱都不缺,只要父亲点头,随时能从国外弄到。
可父亲正直,从枪林弹雨的年代走来,母亲被仇家害死,他不愿再用肮脏手段。
自沈家由黑转白后,虽失去许多势力,父亲却觉得高兴。
即便查出肝癌,他也始终不愿松口。
前世,父亲就死在肝源找到的前一刻,那一直是沈知夏的梦魇。
这次回来后,她一直盯着这事,却没想到父亲突然病危——上辈子明明没这回事。
谢清渊坐在她旁边轻拍后背,沈知夏越哭越大声:
“我不要爸爸有事……不要他有事……”
谢清渊沉声安慰:“不会有事的。”
她却摇头,所有脆弱在此刻爆发,直至哭昏过去。
谢清渊将她抱起来,对医生说:“如果万不得已……”
医生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最后一定要从国外弄肝源,之后知夏和沈先生不知道就行。”
抢救了整整一天,沈父才从病危中脱离。
ICU窗外,沈知夏皱着眉凝视父亲。
身后胡屈上前一步:“知夏姐姐放心,沈先生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何鹏也安慰着:“沈先生一生行善,老天会保佑的。”
沈知夏却只是轻微点了点头。
谢清渊上前揽住她的肩,这一幕让身后两人愣住了,面面相觑。
匆匆赶来的顾林川看见这一幕瞪大了双眼:“你们在干什么!”
“他们好像在一起了……”沈思思声音脆弱,却带着侥幸。
顾林川咬着牙道:“沈先生还躺在病床上,你们这样勾肩搭背合适吗?”
谢清渊冷笑:“我和知夏是准夫妻,沈先生的至亲有什么不合适?”
众人脸色骤变。
顾林川还想开口,沈知夏打断他:“够了,你看不惯可以不用来。”
顾林川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为了他凶我?”
沈知夏冷着脸,一步一步逼近顾林川,逼得对方后退两步。
她看看沈思思,又看看顾林川,突然开口:
“前几日我家着火的账还没算,你们还敢凑到我眼前?”
两人瞬间脸色一白。
顾林川撇开脸,沈思思却上前一步:“姐姐,顾哥哥只是心疼我……”
“够了!”沈知夏厉声道,“顾林川心疼你,不如赶紧离开沈家,和你双宿双飞,何必来我面前碍眼?”
“姐姐,别怪顾哥哥!我走就是!”沈思思哭着扭头就跑。
这一次,顾林川却没有立刻挽留。
反而站在原地,不可置信望着赶他的沈知夏,有一瞬间恍惚。
“之前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他颤抖着去牵沈知夏的手,被谢清渊甩开。
胡屈和何鹏上前劝架。
沈思思在拐角处,满脸阴沉地看着这一幕。
凭什么?凭什么她能靠着沈家拥有一切,而自己明明样样都不输她。
却连上辈子相爱的顾林川都守不住!
16
自从火灾后醒来,沈思思莫名多了一段记忆,是上辈子和顾林川相知相守的七年。
顾林川为了救下坠海沈知夏,被卷入海浪,生死不明。
是她,她在岸边救下昏迷的顾林川。
对方失忆,她陪在身边细细照顾,让对方彻底爱上自己。
哪怕后来他恢复了记忆还是选择和自己在一起。
也是,沈知夏傲慢无礼,仗着身世优渥少不了霸道。
这样一个女人怎么适合做妻子呢?
她一直等待着机会,终于沈知夏彻底死了,可他们两个人还没享受多少好日子,就被一辆卡车撞上。
没想到,再睁开眼,就是顾林川守在自己旁边。
她才知道,原来是一场蝴蝶效应。
顾林川在火海中选择救下自己,沈知夏失望另选他人。
一切都那么美好,直到她发觉顾林川状态不对。
果然,男人就是贱,得不到就更偏爱。
沈知夏和谢清渊在一起,顾林川又无法接受。
既然这样,她不得不做点什么。
不拼不搏等于白活。
她打通了一则电话。
另外一边。
沈知夏几乎跪地,这位病人是和父亲肝源完全匹配的,前几年出了车祸,成为植物人。
对方的母亲不愿意放弃。
“您帮我们垫付了这么多医药费,我知道。”女人哭着,“但我儿子才十几岁,我怎么舍得。”
“我理解您,但这不会让他没命的,我们会全力治疗。”
“我不愿意,你们走吧。”
沈知夏求了她一天,几乎是走到哪跟到哪,直到因为几日的劳累过度而昏迷。
再次睁眼,是谢清渊担忧地守在一边。
“沈先生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你不用太担心了。你几夜没合眼了,该好好休息了。”
沈知夏扯起嘴角应了声“好”,又昏睡了过去。
谢清渊站起身,满脸阴沉,不能再等了,突然一则电话打进来。
第二天。
“找到合适的供体了。”
“真的吗?”沈知夏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医生。
医生笑着说:“是一位叫做沈思思的小姐。”
所有人都愣住了,胡屈和何鹏不可置信地说道:
“你确定是叫沈思思?有照片吗?”
“不用确定了,就是她。”顾林川从后走来,旁边跟着沈思思。
“姐姐,我做过检查了,各项都达标,很快就能做手术了。”
顾林川心疼地握住沈思思的手,对着几人说道:
“看见没?思思不计前嫌,甚至还愿意捐出60%的肝脏。”
许久,沈知夏上前一步,双膝着地。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而她却狠狠向沈思思磕了一个头:
“你的恩情我会记得,父亲也会记得的。”
谢清渊咬着牙,扶起沈知夏。
顾林川撇开了脸,不经意出声:
“只要你以后能容得下思思就行。”
17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我容不容得下她并不重要,”沈知夏抬起头对着顾林川说,“我也不打算和你成家。”
顾林川不耐地皱起眉,沈思思满目委屈:
“顾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思思,你听我说。”顾林川一时想不到什么理由,只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而沈思思却哭着跑开了。
沈知夏望着顾林川说:“你还不去追?她现在是我爸的救命恩人,她出了什么事,你就是整个沈家的罪人。”
顾林川烦躁无比,转身去追。
而谢清渊望着两人的背影,眸子里逐渐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狠厉。
捐献前一夜,沈知夏守在父亲身边,白天父亲有过片刻清醒,只表达了对沈思思的感谢。
可她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一连出现的好几件事情都和上辈子完全不同了。
不管是火灾还是父亲的病。
亦或者是谢清渊的表白。
而且沈思思为什么那么好心?
可无论如何,她只有一件确定的事情,救下父亲。
迷迷糊糊趴在父亲窗边睡着了,睡梦中似乎有谁把自己抱了起来。
“你觉得她真的爱你吗?”
什么?是谁的声音,可再也清醒不来。
第二天,父亲先进去了手术室,而沈思思却突然不乐意了。
“我害怕。”沈思思赖在病床上,一众人围着她。
“沈小姐,你不要害怕,这里有最专业的团队。”胡屈皮笑肉不笑。
何鹏在另外一边,扮演黑脸:“要是误了时间,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你好凶,我更害怕了!”沈思思拉住胡屈的手,“还是胡哥哥好!”
“是吗?”胡屈附上耳边,“其实我和他想法一样。”
沈思思瞪大双眼,猛地撒开手。
“顾哥哥呢?他怎么不来!”
沈知夏深吸一口气,迈进病房。
“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只是如果你敢耍我,耽误我爸的治疗,后果自负。”
“我要顾哥哥娶我。”沈思思看见她,终于说出真实的想法。
沈知夏走上前,皱着眉头:“你应该知道,我没可能支配他。”
“思思,我会娶你。”顾林川突然出现在门口,双目无神。
沈思思喜笑颜开:“那我们先领证吧,免得沈先生久等。”
沈知夏真不知道,上辈子假死逃走要和沈思思暗度陈仓的顾林川重生以后到底怎么了。
娶心爱的人却面如考妣。
终于,在各方努力下。
沈思思揣着那结婚证入了病房。
“谢清渊呢?一早上都没出现?”沈知夏开口问管家。
对方也愣了一会,才说:“谢少今天一早就出门了。”
说来奇怪,几位少爷成年后都基本住在外面。
倒是谢清渊经常回老宅留宿,还喜欢住在偏僻的地下室。
沈知夏点了点头,昨晚应该是他抱自己回家的吧。
可为什么听见了对话声。
只是现在顾不上别的,盯着父亲手术灯直到医生出来。
“沈小姐,手术顺利。”
18
沈知夏一直守在父亲身边,直到他度过危险期。
那一刻,她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胸腔。
不敢想象,前世离自己而去的父亲,此生竟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机会,这算不算另一种重生?
或许这就是多年行善积德得到的奖励。
“小姐,姥爷已经安然无恙了,您也好好睡一觉吧。”
沈知夏点了点头,准备回家。
只是她心里始终放心不下谢清渊。
自从父亲出事到现在,他们还没机会好好谈谈山顶上那枚没戴上的戒指。
可此刻她又有些庆幸,总觉得谢清渊瞒着自己什么。
然而,她刚走出医院不久,就遇到了那个植物人患者的母亲。
“贱人!你这个贱人!赔我儿子的命!”
沈知夏愣在原地:“你儿子怎么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因为我儿子不肯给你父亲捐肝,你就停了他的医药费,害得他脑死亡!”
沈知夏皱起眉头。
她捐助的患者不止这一个,绝不可能因为对方拒绝捐肝就残忍停药。
更何况,这家医院是由沈氏创办的。
她刚想追问详情,一群保镖突然上前隔开两人。
“沈小姐,这种泼皮无赖不用理会。”
沈知夏挥了挥手:“你说说,是谁停了你们的医药费?”
尽管被对方辱骂,但她能理解一个母亲痛失至亲的崩溃。
可那女人已经陷入疯狂,突然扑上来嘶吼:“我要你给我儿子偿命!”
说着便掏出一把刀刺向沈知夏。
千钧一发之际,沈知夏僵在原地,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利刃即将触及面门时,一只手猛地攥住刀刃。
鲜血直流,沈知夏惊恐地捂住嘴——是谢清渊!
他面色苍白,侧脸冷汗涔涔。
前方的保镖也迅速上前制住女人。
“你没事吧?”沈知夏满心担忧都系在谢清渊身上。
只见他的手血流如注,却只是摇头示意保镖带走女人。
再次走出医院,谢清渊手上已经裹着厚厚的纱布。
坐在车里,沈知夏心疼不已:“还好没伤到筋骨,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伤到筋骨更好。”谢清渊垂下眼眸,“这样你就能一辈子照顾我了。”
沈知夏笑了笑,只当是玩笑:
“就算没伤到筋骨,我也愿意一辈子照顾你。”
谢清渊却突然转开话题,提起顾林川:
“他们结婚了,你也该死心了。”
沈知夏一头雾水:“我早就死心了。”
谢清渊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可他和我说,他会离婚娶你。”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消失一整天,连我爸做手术都没出现?”
沈知夏难以置信,忍不住责怪:“我又不是物品,他想娶,我也不会嫁!”
谢清渊沉默着望向窗外。
当晚,沈知夏发了脾气,不许他留宿,他却赖着不肯走,只说伤口疼。
此后,两人陷入冷战。
准确来说
来源:困困懒猫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