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遭邻居恶意举报,因此父亲被革职,二十年后邻居上门求我办事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5-25 14:44 2

摘要:我们家住在厂区的家属楼里,那是典型的八十年代工人宿舍,一排排砖红色的四层楼房,楼道窄仄,墙壁上贴着褪色的标语。

"孙老师,你还记得我吗?"

"您当年举报我父亲的事,我都记在心里二十年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声音平静如水。

1986年的秋天,我十岁那年,一场风暴突然降临在我们家。

那时父亲是县棉纺厂的技术骨干,负责一项新设备的引进工作。

我们家住在厂区的家属楼里,那是典型的八十年代工人宿舍,一排排砖红色的四层楼房,楼道窄仄,墙壁上贴着褪色的标语。

隔壁是厂办公室主任孙向阳,他和父亲曾经是同学,后来又成了同事。

那年秋天的一个傍晚,我放学回家,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闻到一股炖白菜的香味,却看见母亲坐在桌前默默流泪。

"小峰,你爸被停职了,"她低声说,手指捏着一条已经湿透的手帕,"说是有人举报他在设备采购中收了回扣。"

我手里攥着的语文考卷"优"字突然变得毫无意义,愣在那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父亲一向是我心中的英雄,他戴着黑框眼镜,总是带着机油味儿回家,却从不嫌脏地抱起我,让我骑在他结实的肩膀上。

"是谁举报的?"我呆呆地问,声音细如蚊蚋。

母亲摇摇头,眼泪滴落在粗糙的木桌上,像是滴在我的心上。

电视里正播放着《西游记》,孙悟空被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下,我却想不通父亲究竟犯了什么错。

后来我才从隔壁李阿姨那里听说,举报信是孙向阳写的,听说还附上了一些单据复印件。

那时的厂区宿舍楼道狭窄,家家户户的窗户几乎挨在一起。

我家和孙家的厨房窗户相对,只隔着一条晾衣绳的距离,常常能闻到对面飘来的饭菜香味。

以前我常看见母亲和孙妈妈在窗口聊天,手里拿着蒲扇,额头上的汗珠在夏日阳光下闪闪发亮。

有时还互相递送一盘刚出锅的饺子或者一碗热腾腾的汤,孙妈妈总说我妈的卤猪蹄是她吃过最香的。

父亲停职后,整个家仿佛一夜之间被推入了冰窖。

我家的收音机不再每晚准时响起,电视也很少开了,那台父亲刚买不久的"熊猫"牌黑白电视机蒙上了一层灰。

父亲整日闷在家里,坐在藤椅上翻看那些技术资料,目光呆滞;晚上则躲在阳台上抽一根接一根的"大前门",红色的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母亲为了维持生计,白天在县百货公司当售货员,站柜台一站就是十小时,晚上还要到夜市摆小摊卖煎饼。

我常常在半夜被饿醒,摸黑去厨房找吃的,却只能看到几个冷馒头和一小碟咸菜。

那段时间,我经常在睡梦中听见母亲回来时轻轻的脚步声,和她以为我听不见的压抑哭泣声。

每次在楼道里遇见孙向阳,他总是低着头快步走过,皮鞋在水泥地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我却总忍不住盯着他看,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愧疚。

但他从来不敢与我对视,那副躲闪的模样更加深了我心中的恨意。

一天傍晚,我在楼下的水泥场地看见孙家的儿子小明,比我大两岁,正和几个同学踢一个缝补多次的皮球。

我想起前几天孙妈妈送来一盘水饺时母亲拒绝的场景,心中的委屈一下涌了上来。

我冲上去推了小明一把:"你爸是个告密的小人!"

小明踉跄了一下,手里的塑料水壶掉在地上,哗啦啦漏了一地的水。

他愣了一下,脸憋得通红,随即反击:"你爸是个贪污犯!厂里人人都知道!"

这话像一把刀戳进我的心,我扑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

围观的小孩子起哄着:"打起来啦,打起来啦!"

等到大人们闻声赶来分开我们,我的衬衫已经撕破了,嘴角也挂了彩。

回家后,父亲看着我脸上的伤,没有批评我,只是长叹一口气,用沾了酒精的棉球轻轻擦拭我的伤口。

"孩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们凭什么这样对你?"我哭着问,眼泪混着血滴在地上。

父亲苦笑道:"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愿意相信什么。"

他翻出一个旧皮箱,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是他和孙向阳年轻时的合影,两人站在一台机器旁,笑得灿烂。

"我和老孙是多年的同学,一起进的厂,一起睡过通铺,一起熬过夜班。"父亲的眼神飘向远方,"我不相信是他举报的,一定有什么原因。"

但我不管这些,在我年幼的心里,孙向阳和他全家都是毁了我家的仇人。

那个冬天特别冷,北风呼啸着穿过楼房之间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哀鸣。

家里的煤炉几乎不怎么生,母亲说煤太贵了,得省着点用。

我和父母挤在一个小房间里睡觉,借着彼此的体温取暖。

省煤气省电,就连吃饭都成了一种奢侈。

有一次,我看见母亲把自己碗里的那块红烧肉夹到我碗里,嘴上却说:"妈不爱吃肥的,你多吃点儿,长身体。"

我捧着那块肉,泪水模糊了视线,硬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春节前,厂里宣布了处理结果: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父亲收受贿赂,但因管理不善,将其降级使用,调到厂里的库房管理员。

父亲的工资从原来的七十多元一下降到了四十多元,这在八十年代中期,意味着我们家一下子从小康跌入了勉强维持温饱的边缘。

厂里的人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街坊邻居的谈话在看到我们时戛然而止,好像我们家染上了某种传染病。

"不嫌丢人!还有脸住在厂区!"背后有人这样嘀咕。

唯一让我感到些许安慰的是小学老师依然平等地对待我,还常常夸我作文写得好。

那段日子,我总是梦见父亲穿着整洁的工作服,站在机器旁边自信地讲解技术参数的样子——他曾经带我去过车间,头戴安全帽,神采奕奕地向工人们解说新设备的操作要点,那时的他是整个车间的焦点。

现实中的父亲却日渐沉默,头发很快斑白,眼睛深陷,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春来秋去,时间匆匆,但家里的气氛仍旧凝重。

我初中毕业那年,听说孙向阳升任了厂长助理。

一天放学回家,我看到他戴着一顶崭新的鸭舌帽,走路时挺直的腰板,身边还跟着几个阿谀奉承的人,我心里的怨恨几乎要溢出来。

回到家,我狠狠地砸了一个碗,碎片溅了一地。

母亲难得地严厉起来,扇了我一耳光,然后又紧紧抱住我:"孩子,怨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好好读书才是正道。"

她指着墙上贴的一张报纸剪报,上面是北大的校门,"你看,你爸从没放弃过希望,他把这个贴在这里,就是希望你能考上大学,走出这个小县城。"

于是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夜以继日地看书做题,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满心中的空洞。

每当我在班级里取得好成绩,父亲眼中会重新燃起一丝光彩。

他会小心翼翼地收藏我的每一张奖状,就像收藏某种珍贵的宝物。

高考那年,我爬过大山,蹚过长河,穿越了无数昼夜的苦读,终于考上了省城的大学,专业是机械工程,和父亲年轻时的梦想一样。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父亲罕见地喝了酒,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

"儿子,今天我们破例,庆祝一下!"他举起搪瓷缸子,装满了散发着浓烈气味的高粱酒。

母亲也破天荒地炒了一桌好菜,荤素搭配,香气四溢。

临行前,父亲把他珍藏多年的工程手册送给了我,封面已经泛黄,边角磨损,但内页却保存完好。

"儿子,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要保持一颗纯净的心。"他眼中噙着泪,"不要像我一样,被生活打败。"

"爸,你没有被打败,"我握紧他粗糙的手,"你还站在这里,还在教我做人的道理,这就是胜利。"

大学的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

我在学校如饥似渴地学习专业知识,努力考取各种证书,希望毕业后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寒暑假回家,我总能看到父亲在库房里忙碌的身影,一丝不苟地记录着进出的物资。

他的同事告诉我:"你爸是全厂最认真的库管,从来不出一点差错。"

我心里又酸又甜,这就是我的父亲,即使被贬低,也不肯降低自己的标准。

大学毕业后,我凭借过硬的成绩和实习表现,留在了省城的一家机械制造企业。

九十年代中期,国企改革浪潮席卷全国,我们县的棉纺厂也难逃厄运,开始大规模裁员。

父亲因为年龄和职位问题,成了第一批下岗职工。

拿着微薄的补偿金,他和母亲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爸,妈,来省城吧,和我一起住。"我在电话里说,"这边机会多,生活也方便。"

父母犹豫了很久,最终在我再三恳请下,卖掉了县城的老房子,拖着两个磨损的行李箱来到了省城。

我租了一个两居室的房子,把大的卧室留给父母,自己睡在客厅的沙发床上。

看着父亲每天早起,在小区的林荫道上散步,或者和其他老人下几盘象棋,我心里踏实了许多。

慢慢地,我的技术得到了公司的认可,薪水也逐年增长。

五年后,我攒够了首付,在郊区买了一套小三居,总算有了自己的家。

父母终于可以过上安稳的晚年生活,不用再为柴米油盐发愁,我心中的那块石头才稍微轻了一些。

时光飞逝,转眼就是2006年,互联网开始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我也从一线技术人员升为了部门经理。

一天,我接到老家邻居刘叔叔的电话,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家乡特有的口音:"小峰啊,你孙叔叔中风了,躺在县医院,情况不太好呢。"

我默默挂了电话,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这个毁了我父亲前途的人,我凭什么要关心他的死活?

晚上回家,看到父亲正坐在阳台上看报纸,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事告诉了他。

父亲听后,放下报纸,沉思了很久:"老孙啊..."

他的眼神飘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爸,您不会是想去看他吧?"我有些不可思议。

父亲叹了口气:"都是几十年的老同学了,再说..."

他的话没说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从来没有真正恨过孙向阳。

我不理解父亲的宽容,心里甚至有些生气:"他毁了您的职业生涯,害得我们家吃了那么多苦,现在病了,凭什么要我们去关心?"

父亲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人到了我这个年纪,看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种种画面:父亲失神的眼睛,母亲疲惫的脸庞,孙向阳躲闪的目光...

没想到三天后,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

"是陈工吗?我是孙小明,孙向阳的儿子..."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我沉默了一下,那个曾经和我打过架的男孩,现在已经是一个中年人了吧。

"我爸想见见你,他说...他有话要对你说。"小明的声音里带着恳求,"医生说他时日不多了。"

我握紧手机,心跳加速,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让他滚蛋,活该!"我心里有个声音在怒吼。

但另一个声音却在轻声问:"如果是父亲,他会怎么做?"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什么时候?"

周末,我驱车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县城。

小县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新建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但我依然能辨认出那些熟悉的街道和建筑。

棉纺厂已经倒闭多年,厂房被改造成了商场,曾经热闹的家属楼区现在显得破败不堪,墙皮剥落,杂草丛生。

孙家还住在老地方,那个我童年时日日仰望的四层楼房,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矮小陈旧。

一辆出租车停在楼下,我正准备上楼,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父亲。

"爸,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地问。

父亲手里拿着一个旧公文包,穿着他最体面的那套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我和你妈商量了,还是要来看看老孙。"

我哑口无言,只能和父亲一起走上楼梯。

楼道里的水泥台阶已经磨损得厉害,每一步都发出嘎吱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楼道墙上贴着的标语已经模糊不清,只能辨认出"团结"、"进步"之类的字眼。

小明在门口等我们,我们都已人到中年,他的眉宇间竟有几分孙向阳的影子,只是多了些风霜。

看到父亲,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恭敬地喊道:"陈叔叔。"

父亲点点头:"小明啊,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小明眼圈有些发红:"还行,在市里一家建材公司上班,孩子上小学了。"

他领我们进屋,屋内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很干净。

一张老式的木床上躺着孙向阳,头发全白了,脸颊凹陷,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他的左半边身体几乎不能动弹,只有右手还能微微抬起。

床头柜上放着几瓶药和一个旧式收音机,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全家福。

"老孙,我来看你了。"父亲走到床前,轻声说道。

孙向阳转过头,看到父亲的那一刻,眼睛瞪大了,继而泪水夺眶而出。

"老...陈..."他艰难地发出声音,右手颤抖着想要抬起。

父亲握住了那只枯槁的手:"别说话,我知道你有多难受。"

我站在床边,心里复杂难言。

二十年前的怨恨似乎还在,但看着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和父亲之间那种超越了恩怨的情谊,那股怨气却不知怎么散了大半。

"对...不...起..."孙向阳说话断断续续,口齿不清,豆大的泪珠顺着他布满皱纹的脸颊滚落。

小明看不下去,走到床边,接过话头:"陈叔叔,小峰,我爸想告诉你们,当年举报陈叔叔的不是他。"

我和父亲都愣住了。

"当年厂里高层为了掩盖自己在设备采购中的问题,指使一个叫王明的办公室秘书写了举报信,让我爸顶罪,说是他检举的,还威胁要调他去偏远的分厂。"小明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爸...不敢反抗,怕连工作都保不住。"

我怔住了,二十年的仇恨在这一刻似乎成了一个巨大的误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药味和淡淡的霉味,窗外传来孩童的嬉笑声,却显得格外遥远。

"当年...想解释...没机会..."孙向阳用尽全力说道,脸憋得通红,"你...避开我...我...没脸见你..."

父亲的眼眶湿润了,轻轻拍着老友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

"你知道?"我和小明异口同声地惊讶道。

父亲点点头:"我一直怀疑,老孙不是那种人,我们相识几十年,他做不出这种事。"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我们上技校时的合影,那时候我们约定,将来一起为国家的工业做贡献。"

我低头看着照片中那两张年轻而充满希望的脸庞,突然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悲哀。

原来恨了二十年的人,并不是真正应该恨的对象。

那些伤害,那些痛苦,都源于一个荒谬的误会和时代的扭曲。

"陈工,"小明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这是当年的一些资料,我爸保存了二十年。他希望您能看看,了解真相。"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我爸还有一事相求。他想请您帮忙,向有关部门反映当年的事,还陈叔叔一个清白。虽然厂子倒了,但人心不能寒。"

我接过档案袋,沉默不语。

孙向阳艰难地伸出右手,在空中做了个抱拳的动作:"对...不起...老...陈..."

父亲紧紧握住老友的手:"别这样,老同学,都过去了。"

回家的路上,天空飘起了细雨,雨刷有节奏地摆动着,像是在为这段尘封的往事奏响挽歌。

父亲坐在副驾驶上,沉默了很久,突然开口:"小峰,我早就原谅老孙了。"

"为什么?"我诧异地问,"即使您怀疑不是他举报的,但他沉默了这么多年,看着您蒙冤受屈,却不发一言,这难道不该怪他吗?"

父亲望向窗外飞逝的景色:"人生在世,谁能没有软弱和妥协的时候?我们那个年代,为了生存,有多少人不得不违背自己的良心?"

他转过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与其恨一个人,不如理解他的处境。老孙也是受害者,他背负的愧疚和痛苦,恐怕比我还要多。"

回到省城,我把档案袋里的资料仔细研读了一遍,揭开了二十年前真相的冰山一角。

那些发黄的文件记录了设备采购中的种种猫腻:虚报价格,收取回扣,领导层的勾结,以及一个无辜技术员的背锅。

文件最后夹着一张照片,是父亲和孙向阳年轻时在厂区合影,两人有说有笑,背景是那台引进的新设备。

照片背面,孙向阳用颤抖的笔迹写道:"老陈,对不起,我是个懦夫。"

我把这事告诉了母亲,她听完,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爸早就知道不是孙叔叔举报的。"

"什么?"我惊讶地问,"那为什么不说?"

"有什么用呢?说了又能怎样?当时那个环境,谁敢站出来为你爸说话?"母亲望向窗外,眼里是远方的回忆,"其实后来孙叔叔偷偷来看过你爸,两个老人抱头痛哭。你爸让我别告诉你,怕你心里的结解不开。"

她用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就像我小时候那样:"你爸常说,恨只会毁了自己。向前看,孩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沉默了。

原来所有的仇恨都是我一个人的执念,而父亲早已放下。

想到自己浪费了二十年的时间去恨一个无辜的人,我忽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愧疚和解脱。

在孙向阳弥留之际,我帮他联系了律师,开始走申诉程序。

过程很艰难,因为时间太久远,很多证据已经消失,当年的主要责任人也已经不在人世。

但我不放弃,就像父亲当年教导我的那样:做对的事,不计回报。

就在申诉进行到关键阶段时,孙向阳的病情急剧恶化。

我和父亲再次赶回县城,却只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他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看到我们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艰难地抬起右手,握住父亲的手,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父亲俯下身,把耳朵贴近老友的嘴边。

"他说什么?"等父亲直起身,我问道。

父亲的眼中噙着泪水:"他说,来世还做兄弟。"

孙向阳在平静中离世,他的葬礼简单而肃穆。

我站在父亲身旁,看着这个曾经恨过二十年的人缓缓入土,心中五味杂陈。

回程的火车上,父亲长时间地望着窗外,忽然说道:"你知道吗,我和老孙年轻时有个约定,说等我们退休了,一起去黄山看看。"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现在这个约定永远也实现不了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握住父亲的手。

几个月后,申诉终于有了结果。

虽然不能完全还原当年的真相,但父亲被认定为冤假错案,获得了一定的精神抚慰和物质补偿。

厂里虽然已经不在了,但这个迟来的公正,或许能让父亲心中的阴霾散去一些。

也许,在某个地方,孙向阳的灵魂也能得到些许安宁。

今天,我站在父亲的墓前,放下一束白菊。

父亲在申诉成功后的第三年安详离世,临终前他握着我的手说:"孩子,答应我,别恨任何人,那只会伤害你自己。"

秋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它们在空中打着旋儿,又轻轻落下。

我想起父亲常说的话:"人这一生,最难的不是面对敌人,而是分辨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更难的是,原谅那些伤害过你的人。"

墓碑上,父亲的照片微笑着注视着我,那目光中包含着我此生都无法企及的宽广与豁达。

风中,似乎有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孩子,放下吧,活着不是为了纠缠于过去的恩怨,而是为了创造更好的明天。"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空。

二十年的怨恨如同一场大雨过后的乌云,终于散去了。

阳光洒在墓碑上,也洒在我的心里。

在回家的路上,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妈,我们周末请孙阿姨和小明一家来家里吃饭吧。"

电话那头,母亲轻轻地笑了,笑声中带着欣慰和释然。

有些伤害需要一辈子去治愈,有些误会需要几十年才能解开。

但只要我们愿意敞开心扉,愿意理解和宽恕,生活中的阴霾终会散去,阳光终会普照大地。

就像父亲教导我的那样:保持一颗纯净的心,不管遇到什么挫折。

这大概就是生活的真谛吧。

或许,在某个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父亲和孙叔叔正并肩站在黄山之巅,俯瞰云海,实现他们年轻时许下的约定。

来源:天涯旧时光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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