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建安元年的秋雨裹着寒意渗入草庐,九岁的诸葛均蜷缩在兄长诸葛亮身后,望着灵堂前摇曳的白幡。父亲诸葛珪病逝的消息从泰山郡传来时,从父诸葛玄正握着竹简的手微微发颤,墨迹在简牍上洇开一团黑晕。
建安元年的秋雨裹着寒意渗入草庐,九岁的诸葛均蜷缩在兄长诸葛亮身后,望着灵堂前摇曳的白幡。父亲诸葛珪病逝的消息从泰山郡传来时,从父诸葛玄正握着竹简的手微微发颤,墨迹在简牍上洇开一团黑晕。
"亮儿,带着均儿收拾行装。"诸葛玄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诸葛亮躬身应诺时,诸葛均忽然抓住兄长的衣角:"二哥,我们还能回来给父亲扫墓吗?"
诸葛亮蹲下身,将幼弟冻得发红的手拢在掌心里:"天地为庐,心安处即是家。"这句话在后来二十载颠沛流离中,始终烙在诸葛均心头。
南迁豫章的马车上,他看着车窗外退去的故土山峦,听见诸葛玄与长兄诸葛瑾低声商议:"刘使君邀我去荆州,此去或许能得安稳。"
十三岁的诸葛亮正借着天光读《尉缭子》,忽觉肩头微沉——诸葛均枕着他睡着了,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泪珠。
建安五年的襄阳隆中,十七岁的诸葛均在田埂间直起酸痛的腰,望着远处草庐中与徐庶对弈的二哥。春耕的泥水浸透麻履,他弯腰继续插秧时,听见身后传来清朗的声音:"三弟可知,这秧苗要退三步才能看清是否成行?"诸葛亮不知何时立在田边,青衫上沾着新墨的香气。
"二哥又要说'躬耕陇亩亦需章法'了?"诸葛均苦笑着甩去手上的泥浆,"我终究学不会你的经天纬地之才。"
暮色中兄弟二人踏着归途,诸葛亮忽然驻足:"当年在豫章,你问为何独我彻夜观星。其实每颗星辰都有其轨迹,就像这秧苗——"他指向层层叠叠的梯田,"不必都长成参天竹,能固水土亦是功德。"
建安十二年的初雪落满茅檐,诸葛均看着案头兄长新绘的《西蜀地形图》,听见刘备三顾茅庐的马车声碾碎寂静。当诸葛亮决定出山时,他默默将晒干的药材收入行囊:"二哥此去,我当守好这片田庐。"
章武元年的剑阁栈道上,三十岁的诸葛均紧随着运送粮草的车队。斜谷道的山风卷起他褪色的青衫,前方押运官突然高喊:"诸葛校尉!丞相有信!"
展开帛书,熟悉的瘦金体跃然眼前:"汉中之粮,关乎北伐根本,弟素擅农事,望善加督导。"他摸着腰间别了十五年的青铜耒耜——这是当年离开隆时从农具上拆下的。
建兴三年的成都官署,新任长水校尉诸葛均正在核对军屯账目,忽闻门外马蹄声急。抬眼见风尘仆仆的诸葛亮跨进门来,未及开口,兄长已递过个油纸包:"街角王媪的麦芽糖,你幼时最爱吃的。"烛火摇曳中,诸葛亮指着地图上的五丈原:"此番屯田若能增产三成,前线将士便可多撑半月。"
建兴十二年的渭水秋风穿过军营,四十九岁的诸葛均看着案头北伐战报,耳畔回响着兄长最后的嘱托:"治国如稼穑,急不得。"突然亲卫来报:"丞相...星落五丈原了!"
他手中的竹简啪地坠地,恍惚间又回到那个离别的清晨——诸葛亮将出师表交给他誊抄时说:"为兄画的是星辰轨迹,你写的是人间烟火。"
十年后的成都郊外,白发苍苍的诸葛均扶着犁杖,看新播的麦种在春风里舒展嫩芽。有少年郎君慕名来访:"先生与武侯同胞,可觉平生寂寥?"他笑着指向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你看那千顷良田,哪株稻穗不是顶着星辰长成?"
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二十里外武侯祠的飞檐在暮色中渐渐重合。史册或许只会记载"诸葛均,官至长水校尉",但在蜀中老农口耳相传的故事里,总有个踏着晨露丈量田亩的青衫身影,用半生守护着"民无菜色"的承诺。
来源:米多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