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里需要追叙一下，方毅同志去路西和少奇同志谈话后，没有去延安学习，约在3月中旬，又回到了路东，担任路东省委书记，这样我就不再兼管地方工作了。在桂顽、韩顽部队都被赶出路西、路东地区后，路东和路西，都开始建立我们自己的政权，各县都派去了县长。记得嘉山是汪道涵同志，

这里需要追叙一下，方毅同志去路西和少奇同志谈话后，没有去延安学习，约在3月中旬，又回到了路东，担任路东省委书记，这样我就不再兼管地方工作了。在桂顽、韩顽部队都被赶出路西、路东地区后，路东和路西，都开始建立我们自己的政权，各县都派去了县长。记得嘉山是汪道涵同志，吁胎是余纪一同志，来安是江靖宇同志，六合是贺希明同志，还有的县已记不起来了。整个地区也要建立政权机构，在没有建立前，要出安民布告，安定人心。邓子恢同志有经验，他说，土地革命时期可由红军司令部、政治部出布告，毛主席就是这样做的。述申同志很赞成。布告怎么写呢?我无经验还是请邓子恢同志起草吧。邓子恢同志很热心，立即答应下来，连夜亲自起草。我们住在一起，邓子恢同志起草布告的情景，历历在目，至今记忆犹新。邓老当时年纪偏大，要戴老花眼镜，眼镜架子拖到鼻梁尖，邓子恢同志一面吹着口哨，一面在起草，起草了一段，我们互相推敲，当晚就起草好了。于是，路东我党领导的根据地政权的第一张布告就贴出去了。

以后听说路西要成立联防办事处，邓子恢同志就建议路东也可建立联防办事处。不久路东联防办事处就建立起来，第一任主任是贺希明，后由邓子恢同志接任，邓子恢调淮北，刘顺元同志由路西调到路东任省委书记，方毅同志担任联防办事处主任。路东根据地的政权机关，就这样正式成立了。

五支队自此有了新的发展，除三个主力团八团、十团、十五团兵员有了很大充实外，各县陆续成立了县大队，还成立了几个独立团，支队特务营也有充实，还成立了一个学兵连和骑兵连。罗炳辉同志对学兵连特别关心，挑选的干部、战士都较精干，有时亲自训练，每次出发，都带着学兵连一起行动，从这里培养出不少军事干部。我在马坝住了一段时间，主要是对南三河守备部队帮助做些工作，既要做好监视河北岸的顽军干扰，又要做好渡河的准备工作，随时等候命令过河。我乘机去吁胎县城看了下。这个县城背山面河，风景尚好。纪一原在政治部当民运科长，此时当了县长，他患有肺病，我也想去看望他，叫他不要累坏了身体。一见面，发现他忙是忙得要死，但精神奋发，身体也好。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好，对身体也是有好影响的。

约在4, 5月之间吧，江北指挥部由路西转进到路东，少奇同志也随江北指挥部来到路东。指挥部驻在半塔、田营一带，五支队司令部、政治部就搬到旧铺一带了。路东省委机关、联防办事处驻在张公铺一带。

到了6月，少奇同志和云逸、子恢同志约罗炳辉同志和我去谈话，交待任务要五支队准备过南三河，并做好准备，东进过运河，迎接江南新四军陈毅、粟裕同志的部队过江到苏北，牵制韩顽，配合陈、粟行动。这时，郭述申同志已去延安学习，指定我随罗打过南三河，周骏鸣同志留在支队后方照顾。司令部、政治部组织了一个精干的班子去前方，并带去文工团、民运队，开辟淮宝地区工作。

五支队的两个主力团，即八、十团前去，十五团留在路东。因为准备工作早在进行，命令下来，我们行动很快，一个晚上，部队即打过南三河了。顽军没有进行有力抵抗，闻风即撤退，差不多是拔腿就跑，秦庆林驻在蒋坝的支队，也跟着韩顽部队一起向东撤退。

顽固派部队虽然没有进行抵抗，可是遇到了一个新问题，是原先估计不足的。顽固派利用当地地主，欺骗群众，组织了不少小刀会。我军过河第一天，便遇到小刀会的骚扰进攻，十团有一个连吃了亏。我和罗炳辉同志一到新集，发现来了一些人在张望，若即若离，过了一会，小刀会就冲过来了，原来那些先来看望的，是来侦察我们情况的。这时我们立即决定对应方针，以政治攻势为主，军事还击为辅。将部队集中，密集防守，先喊话进行宣传，要他们不要上当受骗，只有在宣传喊话无效，小刀会进攻到一定距离时才开枪。结果喊话无效，小刀会依旧发动了进攻。打死打伤了几个，小刀会就一哄而退了。当晚即召集两个团的领导同志开会，把对应方针交待清楚，行军时采取打骑兵的密集战术，进驻村庄，立即做工事，而且要放鹿碧。按照这样方针和战术，很快就把小刀会打散了，瓦解了，部队很快就进占高良涧、汉河。在站稳脚跟后，八路军南下部队主力到了淮北，先头部队一个团也到达淮宝地区高良涧以北一带。黄克诚同志前来和罗炳辉及我见面，根据中央指示协商东进路线，互相配合呼应。协商结果，八路军南下部队由淮阴以北过运河东进，五支队由淮安与宝应之间过运河东进。我们报告了中原局、江北指挥部，得到了批准。黄克诚同志和我第一次见面，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是老前辈、老红军，穿了一件华北淡黄色土布衬衣，极为朴素。而我和罗当时都穿着一件府绸衬衫，相比之下，我内心极感惭愧。这事一直铭记在我的心里。

首先八团开进到运河边。由汉河一带开进到运河边，是水网地带，没有路可走，群众用船和割禾用的盆作交通工具，部队也只有用这个办法。部队去多了，行军困难，也摆不下。十团在汉河西待命，司令部、政治部驻地在汉河。八团到达运河边后，只有从河西岸观察河东地形，无法派侦察员过河去侦察。日寇经常有汽艇在运河上活动，因此老百姓也不能随便过河。韩顽部队守在运河东岸的，军官多系东北人，开头对我警戒很严，后逐渐松下来，双方可以在运河两岸随意行走，也可以互相对话交谈。根据这一情况，感到强渡很困难，过去后如何开进也心中无数。设想采取政治攻势办法，运用韩顽部队内的东北藉军官的爱国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他们让路，不要抵抗，让我军过去，合作抗日。经过研究，由我亲自出面做工作，用副团长身份，约对河的军官(是一个营长)谈话，对他进行说服。我去约见，对方很客气，很有礼貌，可以随便谈，对我们表示同情，但一再说明他处境困难，无法答应我们的要求。他是军人，不能不服从上级命令。再者，流亡关内，背井离乡，现在已有家小，又不能不考虑以后的生活。在我们谈话时，他的老婆抱着小孩在一起听我们对话。看来对方说的是实话，靠这样争取很难达到要求，是不可靠的。这时，指挥部不断转来陈、粟电报，要求我们东进支援配合，辞意恳切，我们也日夜不安，苦思焦虑，一时也找不到好办法。只好继续进行准备工作，加紧训练部队。

到了7月，日寇海陆空军向我路东根据地进行第一次“扫荡”。路东是中原局、江北指挥部所在的地方，缺少主力部队，万一受损失怎好交待。罗炳辉和我商量由他率八团立即返回路东，保卫中原局、江北指挥部，由我带十团留在淮宝坚持。报告上去，得到了批准。罗即带八团南返，在过南三河时，遇到敌机袭击，部队受到了一些损失，其中有一位文工团员只有十四岁，叫梅福星，是梅竹樵同志的孩子，大家都很喜欢他，在这次过河时牺牲了。

一天，我还未起床，敌机就来汉河轰炸了。因为头一晚召开了地方开明人士会议，筹借粮食，睡得很晚。炸弹响后，郑从政同志跑到我床前，一把抱着我，要我立即离开，警卫班同志们也都到了。我起床后走到后门边，外边是水塘，也无隐蔽处，我说就趴在墙边吧。随即趴下，炸弹一个一个地丢下，但却没有一个丢准我住的房子。而文工团的青少年们，这时纷纷向屋外跑，有的从我的后门口过，有的跳下水塘，结果一颗炸弹就落在我住的后门外水塘边，炸死炸伤了好几位文工团员，团长俞芸同志也是那次受伤的。敌人对淮宝地区，除空军轰炸，海军在宝应湖、高邮湖活动外，陆军没有来扫荡，我们没有遇到什么战斗就把这次“扫荡”撞过去了。敌人对路东“扫荡”很快也被粉碎，我军没有受到多少损失。

淮宝地区，是五支队来解放的。遵照中原局指示，地方党委划归淮北区党委领导，政权归淮北行署管。县委书记是张灿明同志，办事处主任是李斌同志。他俩来和我接头，我们尽力给予配合。政治部民运科此时由周爱民同志任科长，他带领的民运队按照县委要求积极配合进行工作。这是一块出产粮食的地方，可以养活不少部队。蒋坝是运盐的通道要镇，可以收不少盐税，这些对淮北根据地是有一定作用的。

敌人“扫荡”之后，少奇同志要罗炳辉及我前去汇报工作，我们将开辟淮宝地区的经过和遇到的问题，都如实汇报了。对我们对付小刀会的方针和采取的战术方法，少奇同志认为很好，是好经验，给予肯定。到了八月，陈、粟部队过江，在黄桥打了大胜仗，苏北局面打开了。因此，五支队可以不要东进了，八路军南下部队可以继续东进到淮海、盐阜地区。因此，八团就不再去淮宝，只留下十团坚持即可，以后八路军南下的部队会来接防的。罗炳辉和我又一同到淮宝，拟帮助地方党把根据地再向北扩展，尽量缩小敌占区。日寇也在利用小刀会，在淮阴、淮安以南，极力利用小刀会成立伪政权，缩小我根据地。我们帮助地方党运用前一段对付小刀会的经验，逐步把小刀会瓦解打散了，伪政权也就站不住，我根据地一直发展到离淮阴、淮安城很近的地区。

来源：白马茶馆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