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为二婚老婆儿子买车买房,生病住院才想起我,我:异想天开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5-27 07:02 2

摘要:"儿子啊,爸爸住院了,你能来看看我吗?"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格外虚弱,我手指微颤,握住话筒的力度不自觉加重,沉默了三秒。

"儿子啊,爸爸住院了,你能来看看我吗?"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格外虚弱,我手指微颤,握住话筒的力度不自觉加重,沉默了三秒。

我叫张建国,今年四十有二,是个普通的中学老师。

八十年代末考上的大学,毕业后分配到这所县城中学,一干就是二十年,连窗外那棵银杏树都从我胸口高长到如今三层楼高了。

父亲六年前和我后妈结婚后,对我这个大儿子越来越疏远,一次过年回去,妻子不小心打碎了后妈的一只茶杯,他竟当着我们全家人的面大发雷霆,仿佛我妻子打碎的是什么传家宝似的。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主动联系过他,直到今天突然打来这通电话。

小时候,我家住在省城一个老旧小区的六层楼房里,灰色的水泥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夏天绿得发亮,冬天则光秃秃的。

那是八十年代初分的单位福利房,七十多平米,一厅两室一厨一卫,在当时已经算是不错的条件了。

记得搬进新房那天,父亲兴奋得像个孩子,扛着新买的木板床,走在最前面,母亲则推着自行车,车筐里装满了铝锅、搪瓷碗和一只鸣冤叫屈的公鸡。

邻居们纷纷出来帮忙,整个楼道里热热闹闹,大家都是从筒子楼搬来的同事,对新居的欣喜写在每个人脸上。

父亲在一家国企当工程师,每天戴着钢边眼镜,挎着仿皮公文包去上班,在单位里属于被尊敬的技术骨干。

母亲是中学语文教师,温柔却不失严厉,她的讲义本总是整整齐齐,粉笔字写得比印刷体还要工整。

我从小生活在知识分子家庭,父母对我要求严格却不失温情,这也造就了我对教师职业的向往与热爱。

"爸,您不是有儿子吗?让您的宝贝儿子照顾您呀。"我忍不住讽刺道,声音里带着六年来积攒的苦涩,就像老式绿皮火车的轮轴,转动时总带着吱呀吱呀的声响。

"建国,爸知道对不起你,这些年......"他的声音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咳嗽声在电话那头回荡,像是一连串的控诉。

母亲在我上大学那年因病去世,临终前紧握着我的手,叮嘱我要照顾好父亲。

她走的那天,窗外下着小雨,雨滴打在医院的玻璃窗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也在为她的离去哭泣。

第二年我大学毕业,分到县城中学教书,距离省城有一百多公里,每逢周末,我便乘坐绿皮火车回去看望父亲。

那时候的长途汽车还不像现在这样舒适,座椅硬邦邦的,车厢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汗味、烟味和花生壳的气味。

火车也好不到哪去,绿皮车厢晃晃悠悠,车窗外是飞逝的电线杆和黄绿相间的田野,不知疲倦地重复着单调的风景。

父亲一个人住在那套老房子里,每次我回去,他都会提前做好一桌菜,虽然不算精致,但荤素搭配得很合理。

他总是笑呵呵地站在门口等我,手里拿着一把蒲扇,夏天的时候,客厅的吊扇呼呼转动,却驱不散屋子里的闷热。

"建国回来了,快洗手吃饭!"这是他雷打不动的开场白,每次都像是排练过无数遍的台词,熟练而真诚。

可慢慢地,我回去的次数越来越少,一方面是工作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每次回去,那套空荡荡的老房子总让我想起母亲,心中不免涌起一股无法排解的伤感。

直到六年前,父亲突然通知我,他要和一个叫李秀芬的女人结婚,还带来一个比我小十岁的继弟。

那天,我正在教室里批改学生的作业,窗外传来蝉鸣声,夏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讲台上,形成一片耀眼的光斑。

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父亲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平静得仿佛只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建国,爸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准备再婚了。"他说完这句话,电话那头出奇地沉默,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证明他还在线上。

我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抖,心跳加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母亲去世已经四年多了,按理说,父亲再婚是正常的事情,可我心里总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仿佛母亲的位置就这样被轻易地取代了。

"父亲,您考虑清楚了吗?"当时我问道,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不想让他听出我的不满。

"考虑得很清楚,秀芬对我很好,她儿子小东也很懂事。"父亲的语气很坚定,像是早已下定决心,不容反驳。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下个月初七,是个好日子。"父亲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喜悦,"你要是有空,就回来参加吧。"

我答应了下来,尽管内心充满了抵触和不情愿。

婚礼那天,我独自一人回到省城,连妻子和儿子都没带上,因为我知道,这个场合,我自己都难以适应,更别说让家人跟着我一起尴尬了。

李秀芬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染着一头栗色的卷发,穿着鲜艳的红色旗袍,脸上化着浓妆,双手戴满了金戒指和金手镯。

那天,院子里挂满了红灯笼和红色的"喜"字,邻居们好奇地探头探脑,似乎在议论这对"老来伴"。

我站在角落里,看着父亲牵着李秀芬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婚后,父亲像变了个人。

那个曾经严谨节俭的老工程师,开始大手大脚花钱。

先是给李秀芬买了金戒指、金项链,每次我回去,她都会故意在我面前炫耀她新添的首饰,手腕一抖,金手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像是在嘲笑我的不理解。

又给继弟小东买了电脑、摩托车,九十年代中期的电脑和摩托车可都是稀罕物,单位上的科长家里才有电脑,而小东竟然轻而易举地拥有了这些物品。

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父亲竟然卖掉了我从小长大的那套老房子,又贷款买了一套新房,户主写的是小东的名字。

记得母亲生前最宝贝的就是那套房子,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擦拭家具上的灰尘,擦得锃亮的木地板能照出人影来。

她总是说:"咱家虽然不大,但是温馨啊,将来是要留给建国的。"

可如今,这套凝聚着母亲心血的老房子,就这样被父亲轻易地卖掉了,连同里面的回忆一起被埋葬。

"父亲,那可是您和母亲一辈子的心血啊!"我忍不住质问,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发抖。

那天,我特意请了假回去,想和父亲好好谈谈,却发现老房子门口挂着一个醒目的"售"字,已经成交了。

父亲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里面装着卖房的钱。

他的表情有些闪躲,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你已经有工作有房子了,小东还年轻,需要稳定。"

我盯着他,那一刻,我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而是一个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的陌生人。

"那您和母亲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回忆呢?就这样不要了?"我的声音带着颤抖。

父亲沉默了片刻,然后摆摆手,像是想要驱散我的质问:"时代不同了,建国,人要向前看。"

从那以后,我和父亲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每次回去看他,李秀芬和小东都围在他身边,我仿佛成了外人,连坐的位置都被挤到了角落。

他们三个有说有笑,谈论着我不了解的话题,而我只能默默地喝茶,感受着那股浓浓的疏离感。

小东比我小十岁,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就是眼神总透着一股精明劲儿,看人的时候总是斜着眼,像是在打量什么货物。

他对父亲倒是热络,三句话不离"爸爸",甜得发腻,每次都让我觉得不自在。

尤其是去年小东结婚,父亲竟然又掏钱给他买了一辆小轿车,还是当下流行的桑塔纳,足足花了十几万。

母亲留下的一些首饰,包括那条传了三代的翡翠手镯,也不知去向,我问起时,父亲支支吾吾,说是放在某个抽屉里,但当我要求看时,他又说找不到了。

"爸,您住哪个医院?"最终,我还是妥协了,毕竟是养育我二十多年的父亲,此刻病了,我不能不管。

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满,那也是我的父亲,是那个曾经牵着我的小手,教我认字的人,是那个在我发高烧时,半夜三更背着我去医院的人。

"省人民医院,507病房。"父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欣喜,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接完电话,我望向窗外。

初春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温暖却不灼人,窗台上放着一盆吊兰,绿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点头赞同我的决定。

我的妻子张丽站在一旁,手里端着一杯热茶,递给我:"建国,你要去看看伯父吗?"

张丽是我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分到这所县中。

她知道我和父亲的恩怨,从不催促我和解,却也从不劝我断绝关系,总是在适当的时候给我最需要的支持和理解。

"嗯,明天周六,我去看看。"我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在口腔中扩散,带着一丝苦涩和余韵。

张丽微微一笑,那种了然于心的表情让我倍感温暖:"我去给你收拾些换洗衣物,你明天一早出发吧。"

窗外的银杏树上,一只喜鹊正在枝头欢快地跳跃,似乎在庆祝着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乘坐长途汽车返回省城。

公共汽车上人不多,我靠窗而坐,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从清晨的薄雾到正午的艳阳,从乡间的田野到城市的高楼。

一路上,我回想着和父亲的点点滴滴。

曾几何时,父亲是我心中的英雄,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他教我骑自行车,在小区的空地上扶着车后座,一遍遍地鼓励我:"别怕,爸爸在后面扶着呢!"直到有一天,他悄悄松手,我却浑然不觉地独自骑行,才发现自己早已学会了平衡。

他教我下象棋,每次都故意让我几个子,却又不动声色,让我以为自己真的赢了,那种成就感和自信是他给予我最珍贵的礼物。

他陪我度过青春期的迷茫与叛逆,从不强制我做什么,而是以自己的行动和选择影响着我,塑造着我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如今,这些记忆似乎属于另一个人,与现在那个为继子买车买房的父亲判若两人。

到了医院,远远地,我看见李秀芬站在病房门口接电话。

她穿着一件鲜红的呢子大衣,手腕上的金手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手镯的样式,和母亲遗留下来的那只翡翠手镯竟有几分相似。

见到我,她明显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转为尴尬,然后挤出一丝笑容:"哎呀,建国来了。"

她的笑容不达眼底,声音却刻意提高了八度,做出一副热情的样子。

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径直走进病房。

病房是三人间,靠窗的病床上躺着一位老人,另外两张床暂时空着。

父亲躺在病床上,比我印象中消瘦了许多。

他的脸色蜡黄,两颊凹陷,枯瘦的手搭在白色被单上,青筋突显,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地图,记录着岁月的痕迹。

看到我进来,他挣扎着要坐起来,那副急切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每次我放学回家,他总是第一个迎上来的情景。

"别动,躺着吧。"我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他的肩膀已经不再宽厚,骨头突出得厉害,隔着病号服我都能感受到它们的棱角。

"建国,你来了,真好。"父亲的眼睛湿润了,老泪纵横,那一刻,我看到的是一个衰老、孤独的老人,而不是那个曾经风华正茂的父亲。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问起父亲的病情。

原来是肺炎引发的并发症,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老人家大概是前阵子贪凉,晚上不盖被子,结果着了凉,又没及时治疗,越拖越严重。

聊着聊着,我发现病房里除了必要的医疗设备外,没有任何生活用品,连换洗衣物都没看见。

病床旁的小柜子空空如也,只有一个沾满水渍的搪瓷缸子和半瓶矿泉水。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一向是个讲究人,出门总要带齐洗漱用品,就连牙刷牙膏都要配成一个颜色。

"小东呢?"我终于问出这个问题,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冷意。

父亲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他...最近工作忙,没时间来。"

他的语气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失望,但又似乎在为继子开脱,这种矛盾的表现让我心里更添几分不是滋味。

我没有追问,转而谈起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我告诉父亲,我在县中当上了年级组长,张丽也升为教导主任。

我们的儿子今年上初一,学习很用功,特别是数学,有着和爷爷一样的天赋,上学期期末考试,数学考了满分,让我这个当老师的都自愧不如。

说到孙子,父亲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像是点亮了一盏明灯:"什么时候把小宝带来给我看看?上次见他还是在他六岁的时候,都多久没见到外孙了。"

他的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思念和遗憾,仿佛意识到这些年错过了多少与孙子相处的时光。

"等您病好了,我接您到我们那儿住几天。"我轻声承诺,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柔和。

父亲的眼神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真的?你不嫌弃老头子碍事?"

我摇摇头:"爸,您永远是我爸,是小宝的爷爷,怎么会碍事呢?"

这话不知怎的,让父亲的眼睛再次湿润,他转过头去,假装看向窗外,但微微颤抖的肩膀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这时,李秀芬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盒:"建国,你来得正好,一起吃午饭吧。"

她的笑容和语气都过于热情,与我印象中的冷漠形成鲜明对比,让我不禁怀疑她的真实意图。

我婉拒了,说已经在医院食堂吃过了。

看着她从饭盒里取出简单的白粥和咸菜,我有些疑惑。

记得父亲一直胃口很好,最喜欢吃肉,尤其是红烧肉,只要一提起这道菜,他的眼睛就会放光,连声说"好吃"。

"爸现在只能吃这些吗?"我问,眼睛紧盯着那碗寡淡无味的白粥。

"医生说清淡点好。"李秀芬头也不抬地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注意到父亲看着那碗白粥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失落,但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接过饭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来。

吃完饭,李秀芬收拾好饭盒,对父亲说:"老张,我得回去了,小东他媳妇今天要来家里吃饭。"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炫耀,仿佛在暗示我,她还有更重要的家人在等着她。

父亲点点头:"你去吧,建国在这儿陪我。"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我熟悉的倦怠,那是他对一些事情失望透顶后的表现。

李秀芬临走前瞥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似乎在衡量我的价值和威胁,然后匆匆离开了病房。

她走后,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父亲躺在床上,目光投向窗外。

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个苍老而孤独的轮廓,时光如刀,在他脸上刻下了太多沧桑。

"爸,您和李阿姨...还好吗?"我试探着问道,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父亲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被单上的褶皱,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也就那样吧。"

四个字里包含着太多无奈和妥协,我能从中听出他的失望和疲惫。

他没再多说,我也不再追问,起身帮父亲倒了杯水,又调整了床头的高度,让他能够舒服一些。

病房里的时钟滴答作响,像是在度量着我们之间的沉默,每一秒都拉长成一段无声的对白。

下午,我去医院周围的商店买了些水果和日用品。

街边的水果摊上,老板热情地向我推荐着新到的水果,我挑了些橘子和苹果,又想起父亲爱吃香蕉,便又加了两斤。

日用品店里,我买了牙刷、牙膏、毛巾和一套换洗衣物,还有一个保温杯,想着病房里的水凉得快,有个保温杯能随时喝到温水。

结账时,我发现自己买的这些东西,在平时不过是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可对于现在的父亲来说,却成了奢侈品。

回到病房时,发现父亲正对着窗外发呆。

窗外是医院的小花园,几棵老榆树枝头已经冒出嫩芽,一群麻雀在枝头跳跃,发出欢快的鸣叫。

见我进来,父亲似乎有些惊喜,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精神寄托。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花不少钱吧?"父亲的语气里带着心疼,那种关切是装不出来的。

"不多,您用着吧。"我把东西整理好,放在病床旁的小柜子里,动作轻柔,生怕打扰到他的休息。

收拾完毕,我坐回到父亲身边。

突然,父亲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这是多少年来他第一次这样做。

他的手粗糙干燥,指甲修剪得参差不齐,手背上的老年斑分布得零零散散,每一处皱纹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建国,爸爸有事想和你商量。"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游移不定,像是在为即将说出口的话感到羞愧。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我的退休金卡在家里,这次住院费用......"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能不能先用你的钱垫一下?"

说完这句话,他迅速低下头,不敢与我对视,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等待着批评和责罚。

我愣住了,这不是我预想的谈话内容,尽管我有所猜测,但当这个请求真正出口时,还是让我心里一沉。

"李阿姨和小东呢?他们不能帮忙吗?"我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父亲的眼神黯淡下来,像是熄灭的灯火:"小东去年买车,前段时间又换了新房,手头紧。"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秀芬...她说家里也没余钱了。"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心中一阵酸楚。

原来父亲找我,是因为需要钱。

那些年来的疏远,那些偏心的行为,如今他生病了,那对母子却不见踪影,只有我这个被冷落的儿子还愿意前来照料。

什么"小东工作忙",什么"他媳妇要来家吃饭",不过是借口罢了,他们根本就没把一个病重的老人放在心上。

"爸,您放心,医药费我来付。"我挤出一丝微笑,掩饰心中的苦涩,"您好好养病,别想太多。"

父亲的眼眶湿润了,老泪纵横:"建国,爸爸知道这些年对不起你。"

他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我...我不是个好父亲,对不起你妈,也对不起你。"

"别说这些了。"我打断了他,不忍心看他这样自责,"我去护士站问问您的治疗情况。"

走出病房,我在走廊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有推着轮椅的护士,有抱着孩子的母亲,有搀扶着老人的子女,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各自的故事和情感。

六年来的委屈和不平涌上心头,但转念一想,躺在病床上的毕竟是我的父亲,是那个曾经教我做人做事的父亲。

无论如何,我不能像他们那样无情。

回病房前,我在医院大厅的ATM机上查了余额。

我和张丽这些年省吃俭用,为儿子攒了些教育金,还算宽裕。

每个月发完工资,我们总是先存下一部分,然后才考虑其他开销,十多年来,这个习惯从未改变。

最开始只是想着给儿子攒够上大学的钱,后来又想着或许他会出国留学,再后来又考虑到以后他结婚买房,需要我们给予一些支持。

所以,尽管我们只是普通教师,收入不高,但积蓄还算可观。

我取了五千元现金,想着应该够支付一段时间的医药费了。

回到病房,父亲已经睡着了。

他的睡颜安详而憔悴,像个疲惫的孩子,眉头却紧锁着,仿佛在梦中也无法摆脱现实的烦恼。

我轻手轻脚地把钱放在床头柜上,看了父亲一会儿,然后悄悄离开了病房。

晚上,我在父亲曾经的老同事家借宿。

这位刘叔叔退休后依然保持着和父亲的联系,知道父亲再婚的事情。

他家住在老城区的一栋小楼房里,客厅里摆着一套八十年代的老沙发,陈旧但保养得很好,沙发扶手上还铺着手工钩织的蕾丝垫子。

墙上挂着一张他们单位的合影,照片已经泛黄,但每个人的笑容依然清晰可见,其中就有年轻时的父亲,站在第二排中间位置,一脸意气风发。

"建国啊,你爸这几年过得不好。"刘叔叔倒了杯茶给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茶杯是那种典型的老式茶具,白瓷上绘着青花图案,杯沿有些磨损,看得出使用了很多年。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刘叔叔叹了口气,眼神中透着怜悯和无奈:"你不知道吧?你爸的积蓄几乎全给了那母子俩。"

他啜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老房子卖了,又贷款买新房,不够的钱还是你爸东拼西凑来的。去年小东结婚买车,你爸又搭了大半,现在每个月的退休金基本上都交给李秀芬了。"

我的手抖了一下,茶水险些洒出来:"这...我不知道。"

"你爸是个实诚人,认准了就不回头。"刘叔叔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这李秀芬..."

他没再说下去,但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已经表达了一切。

"她...对我爸不好吗?"我忍不住追问道。

刘叔叔放下茶杯,沉思片刻:"怎么说呢,表面上看起来还行,但实际上...她眼里只有她儿子。你爸的钱基本都给他们花了,前段时间我去你家,发现你爸穿的还是五六年前的老衣服,袖口都磨白了。"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得无法呼吸。

那晚,我辗转难眠。

躺在刘叔叔家的客房里,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思绪万千。

父亲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但看到他被如此对待,我心中却充满了不忿与心疼。

那个曾经在我眼中无所不能的父亲,如今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连基本的医药费都要靠我这个曾经被他冷落的儿子来支付。

这一切,都让我对李秀芬母子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来到医院。

走廊上,几个清洁工正在拖地,拖把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

护士们手里拿着药盘,匆匆走过,偶尔和病人家属交谈几句,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打扰到其他病人的休息。

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老张,你怎么能让建国掏钱呢?这不是让人说闲话吗?"是李秀芬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我生病了,小东又不来看我,我能找谁?"父亲的声音虚弱却倔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小东工作忙,哪有时间天天往医院跑?"李秀芬的语气满是不屑,"再说了,你平时也没给他多少钱,凭什么要他现在出钱给你治病?"

"没给他多少钱?"父亲的语气突然提高了,随即又被一阵咳嗽打断,咳嗽声剧烈而痛苦,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我这些年所有积蓄都给了你们母子。老房子卖了给小东买新房,退休金月月交给你,去年还借钱给小东买车......"

"那是应该的!"李秀芬的声音更高了,"你当了人家爸爸,不养儿子干什么?"

我站在门外,手握门把,却迟迟没有推开。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进去,打断他们的对话。

或许,这正是父亲需要面对的现实,是他必须自己认清的事实。

"秀芬,我对你们不薄。"父亲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失望和无奈,"可现在我病了,你们连看都不来看,这是什么道理?"

"我不是来了吗?"李秀芬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小东忙,他媳妇怀孕了,他要照顾。"

"照顾媳妇就不能来看看我?"父亲的声音带着苦涩,"我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万块钱的红包呢!"

"一万?你哪来的钱?"李秀芬的语气突然变得警惕,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

"我...我自己攒的。"父亲的声音有些躲闪。

"你攒的?你每月退休金都给我了,你哪来的钱攒?"李秀芬的语气越来越咄咄逼人,"你是不是背着我藏钱了?"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推门走了进去。

"早上好,爸。"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视线故意避开李秀芬,因为我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李秀芬明显有些尴尬,强挤出一丝笑容:"建国来了啊。我刚和你爸说话呢。"

她的笑容僵硬而做作,完全不达眼底,眼神中甚至带着几分敌意。

我点点头,走到父亲床边坐下:"爸,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父亲的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我听到了多少,但从他微微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来看,他或许是松了一口气,有我在场,李秀芬就不会再继续逼问他了。

李秀芬站在一旁,看了看时间,突然说道:"哎呀,我得回去了,家里还有事。建国,你爸就交给你了啊。"

说完,她匆匆离开了病房,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像是一串急促的心跳。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父亲。

沉默了一会儿,我开口道:"爸,昨天我去看了刘叔叔。"

父亲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明白我要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窗外,像是在回避我的视线:"人老了,犯糊涂。"

"爸,您没有犯糊涂,您只是太善良了。"我轻声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中不带责备。

父亲沉默不语,只是眼眶渐渐湿润。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岁月的痕迹,那些皱纹仿佛是时光的刻刀,在他脸上留下了太多故事。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老人,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坚强可靠的父亲,而是一个被生活和情感所伤的普通人。

"建国,爸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和你妈。"父亲突然开口,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妈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太孤独了。遇到秀芬,我以为能有个伴,有个家。我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们,就想换个温暖的晚年。可是..."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病号服上,洇出一片小小的水渍。

我握住父亲的手,那只曾经粗糙有力的手,如今竟如此瘦弱,骨节分明,仿佛一握就会碎。

"爸,您别这么说。"我的声音也哽咽了,"儿行千里母担忧,您为我操了一辈子的心,现在轮到我来照顾您了。"

"不,我必须说。"父亲坚持道,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这些年,我对不起你。偏心也好,糊涂也罢,我不该这样对待你。你妈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会骂我的。"

他提到母亲,声音更加哽咽,眼中的泪水仿佛决堤般涌出,再也控制不住。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爸,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只希望您以后过得好一些。"

父亲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释然和决绝:"建国,爸想和你商量个事。"

"您说。"我擦了擦眼泪,认真地看着他。

"我想搬到你那儿去住一段时间,看看我的孙子。"父亲的眼中闪烁着期待,像是孩子盼望着心仪已久的玩具。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当然可以,我和丽丽早就准备好了客房。小宝也一直想见见爷爷。"

父亲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建国,谢谢你。"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力道之大,竟让我感到些许疼痛,但这疼痛中包含着太多情感,让我不忍抽回。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名牌夹克,手里拿着车钥匙,腰间别着一部当下最新款的手机,脸上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傲慢,正是我的继弟小东。

"爸,您怎么样了?"小东走到床边,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关切,更像是例行公事般的问候。

父亲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好多了,你怎么有空来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刚才和我说话时的温情形成鲜明对比。

"妈让我来看看您。"小东说着,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钱上,眼神一亮,"这是什么钱?"

"是建国给我的医药费。"父亲平静地回答,语气不卑不亢,不再是那个百依百顺的老人。

小东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点头示意:"大哥。"

他的称呼虽然恭敬,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防备,仿佛我是来抢夺什么的入侵者。

我回应了一个冷淡的点头,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警惕想必他也看得出来。

小东转向父亲:"爸,我媳妇怀孕了,最近总想吃好的。家里开销大,您能不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父亲打断了:"小东,我没钱了。"

父亲的语气异常坚定,那是我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的决绝。

小东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变为不满:"您不是每个月都有退休金吗?"

"退休金都给你妈了。"父亲看着他,目光炯炯,"我病了,需要钱治病。"

小东脸色有些难看,嘴唇抿成一条线:"可是..."

"没有可是。"父亲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坚决,"这些年,我把能给的都给你们了。我卖了老房子给你买新房,退休金几乎全给了你妈,去年借钱给你买车,你有算过总账吗?"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是在法庭上的最后陈述。

"现在我病了,你们却不闻不问。"父亲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失望,"是建国,我这个被我冷落了六年的大儿子,来照顾我,给我钱治病。"

小东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反应,眼神游移不定,避开父亲直视的目光。

"小东,你回去吧。"父亲的声音很平静,像是经历了一场风暴后的宁静,"告诉你妈,我出院后会去建国家住一段时间。"

"去哪儿住?"小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去建国家。"父亲斩钉截铁地说,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小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父亲,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病房,脚步声急促而杂乱,像是落荒而逃。

父亲靠在病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他看向我,眼中带着歉意和感激:"建国,爸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就是辜负了你的感情。"

我摇摇头:"爸,您没有辜负我。我知道您心里一直有我。"

父亲笑了,那是多年来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释然的笑容:"是啊,父子连心。无论我多么糊涂,你永远是我的儿子。"

那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记忆中那个坐在煤球炉旁,用温热毛巾为我擦脸的父亲。

那个冬日的清晨,窗外飘着雪花,屋内炉火正旺,他用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为我擦去睡意,轻声说道:"起床了,建国,今天要上学了。"

时光荏苒,角色转换,如今轮到我来照顾他了。

一周后,父亲出院了。

我请了假,开车接他到我家暂住。

开车回县城的路上,父亲坐在副驾驶位置,不停地东张西望,像个第一次坐车的孩子。

"这一带变化真大啊,"他感叹道,"我上次来还是在小宝六岁的时候,那会儿这条路还是土路呢,现在都铺上柏油了。"

我笑了笑:"是啊,这几年发展挺快的。县城也扩建了不少,现在都有高层楼房了。"

父亲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你们住在哪个小区?"

"凤凰新城,"我回答道,"是县里近几年新建的小区,环境不错,离学校也近。"

父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到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洒在小区的绿化带上,将树叶镀上一层金色,远处的高楼在阳光的映照下,窗户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父亲走下车,抬头看着我们居住的六层楼房,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不错啊,建国,你们住的地方真漂亮。"

我笑了笑,帮他拿起行李:"走吧,爸,丽丽和小宝在家等着呢。"

刚进门,小宝就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了父亲的腿:"爷爷,您终于来了!"

父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弯腰抱起孙子,老泪纵横:"小宝,爷爷想死你了!"

小宝已经十二岁了,正是青春期的开始,个子窜得很快,已经到了我肩膀的位置。

他长得很像小时候的我,清秀的五官,明亮的眼睛,额头上有一个小小的旋儿,这是从我父亲那里遗传来的特征。

妻子张丽站在客厅中央,微笑着迎接父亲:"爸,您来了,路上累不累?"

父亲摆摆手,眼眶还是湿润的:"不累不累,看到你们,我这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晚饭很丰盛,张丽特意准备了父亲爱吃的红烧肉和清蒸鱼,还有几样时令蔬菜,色香味俱全。

父亲吃得很开心,不停地夸赞张丽的厨艺,还给小宝夹了好几块肉,一家人其乐融融。

饭后,小宝拉着爷爷下象棋,父亲欣然应允,两人在客厅的茶几旁对弈,笑声不断。

我和张丽在厨房里洗碗,透过厨房的门缝,看着客厅里的温馨场景,心中满是欣慰。

"建国,"张丽轻声说道,"你爸看起来很开心。"

我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是啊,他这些年可能过得不太好。"

张丽洗完最后一个碗,擦干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无论如何,他是你爸爸,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

我感激地看着妻子,心中满是感动。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能无条件接纳你、支持你的,或许只有相濡以沫的爱人了。

父亲在我家住了下来,逐渐融入了我们的生活。

他对小宝特别好,不仅教他下象棋,还教他画画,讲述自己年轻时的故事,小宝也很喜欢这个从未谋面的爷爷,常常缠着他讲故事。

张丽对父亲照顾得无微不至,三餐精心准备,房间每天打扫,衣物及时清洗,父亲常常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拭泪。

有一天,父亲拉着我的手,坐在小区的凉亭里,看着傍晚的夕阳。

春夜的风带着花香,轻轻拂过我们父子俩的脸庞,远处孩子们的笑闹声和大妈们的广场舞音乐混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生活画卷。

"建国,"父亲轻声说道,眼神望着远方,"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做过很多错事,但我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有你这样的儿子。"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你身上有你妈妈的影子,那种宽容和善良,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财富。"

我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父亲的手。

有些情感,不需要言语表达,在这个夕阳染红天际的傍晚,我们父子重新找回了那份失落已久的亲情联结。

一周后,李秀芬打来电话,询问父亲何时回去。

父亲接过电话,平静地说道:"我打算在建国家住一段时间,你不用担心我。"

电话那头,李秀芬的声音明显提高了:"老张,你不能这样!那毕竟是你家,你就这么一走了之?"

父亲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说道:"秀芬,回头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结束了通话,但我能从他坚定的眼神中看出,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至于李秀芬和小东,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父亲。

父亲也似乎放下了过去的执着,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在我家的小花园里种了些蔬菜,每天早晨起来浇水,看着嫩芽破土而出,生机勃勃的样子,他的眼中总是闪烁着欣慰的光芒。

他教小宝下象棋,陪他做作业,偶尔帮张丽做做家务,甚至学会了使用微波炉和洗衣机这些现代家电,整个人都焕发出了新的活力。

一个月后,父亲坚持要回去一趟,处理一些事情。

我开车送他回去,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决定。

到了那套新房,李秀芬明显很惊讶,但还是热情地欢迎父亲回来,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警惕。

小东不在家,听李秀芬说,他最近忙着照顾怀孕的妻子,很少回来。

父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进了卧室,收拾了一些个人物品,包括一些照片和文件。

临走前,他对李秀芬说:"秀芬,我想和你谈谈。"

我识趣地在客厅等候,但依稀能听到他们在房间里的谈话声,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感受到气氛的凝重。

二十分钟后,父亲从房间里出来,脸色平静,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走吧,建国,我们回家。"父亲说道,声音坚定而平静。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他口中的"家",已经不再是这套新房,而是我们的家,那个有儿子、儿媳和孙子的温暖之所。

回去的路上,父亲告诉我,他已经和李秀芬说清楚了,他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那套新房是小东的名字,他没有任何异议,但他的退休金和其他积蓄,他将不再交给李秀芬,而是用于自己的生活和医疗。

"爸,您想好了吗?"我问道,虽然心中已有答案。

父亲点点头,脸上露出久违的轻松笑容:"想好了,建国。人这一辈子,要懂得取舍,也要懂得认错。我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回到我家,父亲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轻松了很多,连走路的步伐都更加有力。

他开始帮忙做家务,照顾小花园,有时还会下厨做几道拿手菜,尤其是红烧肉,做得香气四溢,小宝总是吃得津津有味。

偶尔,我会看到父亲坐在阳台上,望着远方发呆,但当他注意到我的目光时,总会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那笑容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愁云惨淡,而是充满了对生活的满足和期待。

人生就像一面镜子,你笑它也笑,你哭它也哭。

父亲用一生的经历告诉我,不是所有付出都会得到回报,但真正的亲情,终究会回归本真。

如今,每当夜深人静,我站在父亲的房门外,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中充满了宁静与安宁。

曾经的怨恨与不解,如今已化作对生命的体悟与珍惜。

生活不会完美,人也会犯错。

但只要心存善念,总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正如父亲常说的那句话:"人这一辈子,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解不开的结。"

从前,我以为这只是异想天开,如今,我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真谛。

来源:天涯旧时光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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