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过世留下的金镯子儿媳想要,儿子却说:谁买的留给谁物归原主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5-27 10:17 2

摘要:儿媳妇张丽伸手就要从柜子里拿走那对金灿灿的镯子,我儿子建国却一把护住了抽屉。

"爸,这个镯子妈留下的,应该归我保管。"

儿媳妇张丽伸手就要从柜子里拿走那对金灿灿的镯子,我儿子建国却一把护住了抽屉。

"妈买的东西,该还给买主。"

他的声音很坚决,眼神里透着一股倔强。

那是一个寻常的下午,我正在阳台上给几盆吊兰浇水。

春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一丝暖意和槐花的香气。

自从我老伴去世后,这些花草就成了我的精神寄托。

它们不会说话,却能默默陪伴我度过那些漫长而寂寞的日子,就像我和老伴相濡以沫的五十年那样。

今年我七十有五,住在东北一个小县城里,那种楼间距很小、家家都能闻到对门炒菜香味的老旧小区。

儿子李建国在县里的粮油公司上班,是个不爱说话的老实人,跟我年轻时一个脾气。

儿媳妇张丽在百货商店当售货员,为人勤快,就是脾气急些,爱跟人急赤白脸地争。

孙子已经考上了省城的大学,平时家里就我们三口人,日子过得平淡却也踏实。

老伴走得太突然,那是去年深秋的事。

那天她说肩膀疼,我让她去医院看看,她却说:"老头子,活了这大半辈子,哪年没个头疼脑热的,忍忍就过去了。"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她却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医生说是突发性心梗,来得快,走得也快,没受什么罪。

"爸,你别想太多,妈走得安详。"儿子这样安慰我,可我心里的那股子悲凉,又有谁能懂呢?

她一直珍藏着一对金镯子,是八十年代初我们去南方省亲时,她远在江南的姐姐送的。

那个年代,城里人还在用粮票、肉票,讲究的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能有这样一对金镯子,在我们这个东北小县城里,确实是稀罕物,放到今天,那也是真金白银的好东西。

老伴平日里舍不得戴,只在过年过节或者去单位开大会时才会拿出来戴一戴,平时就锁在她那个小木抽屉里,跟她的一沓存折、户口本放在一起。

有时候我会看见她偷偷地拿出来,在煤油灯下擦一擦,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咱家又不差这点钱,干啥那么宝贝它?"我曾经这样问过她。

她摇摇头:"不是钱的事,是情分。"

老伴走后,家里的一切仿佛都定格了。

我常常坐在她生前最爱坐的那把老藤椅上,望着窗外的白杨树发呆。

那把椅子是八十年代初我们刚分到这套两居室时买的,坐垫早就塌了,却没舍得换。

它还保留着老伴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香皂的气息,仿佛她只是出门买菜去了,随时会推门而入,口袋里装着刚买的新鲜豆角和一包红塔山香烟——我戒了二十年的烟,她却总忘不了给我带。

直到那天下午,儿媳妇张丽在整理老伴的衣柜时,翻出了那对金镯子。

她眼睛一亮:"这镯子挺值钱啊,起码有二两重。"

张丽拿起一只轻轻掂了掂,又试着戴在手腕上:"真好看,妈真有眼光。"

"爸,这镯子妈不在了,应该给我保管。"张丽边说边把镯子取下来,放回盒子里要收起来,"以后小宇结婚时用得上,给儿媳妇做见面礼。"

我儿子建国却突然出声阻止:"这是我妈的东西,应该归我保管。"

"这怎么是你的?"张丽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老人留下的东西,自然是儿媳妇继承!这是规矩!"

"不对,"建国语气坚决,一反平时的老实木讷,"这镯子是我外婆当年送给我妈的,应该物归原主,我要把它寄回给外婆家。"

"你疯了吧?"张丽把镯子紧紧攥在手里,"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你外婆还在世吗?现在金价多少钱一克你知道不?这两只镯子起码值两万多!"

"我舅舅在,这是我妈的心愿。"建国说着,伸手就要去拿镯子。

"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你妈的东西凭啥要给外人?这不是败家是什么?"张丽把手往身后一藏,声音都有些尖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为了这对金镯子争执不休。

那一刻,我竟有些茫然。

我没想到老伴留下的东西会引起这样的争端,她活着时那么善良温和,总是能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

现在她走了,我这个当丈夫的却连个主意都拿不定。

事情要从去年冬天说起。

那时候,老伴刚走不久,我的心情一直很低落。

每天早晨醒来,总会下意识地摸一摸身边的位置,然后猛然想起,枕边人已经永远离开了。

那种刺骨的孤独感,就像北方的寒风,透过门窗的缝隙,钻进骨子里去。

建国和张丽对我很孝顺,每天轮流给我做饭,陪我说话。

张丽更是主动承担了照顾我的责任,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来,给我熬小米粥,蒸花卷,像伺候自己亲爹一样。

但我知道,他们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我。

何况,有些心事,是无法向儿女倾诉的。

那段时间,我成了院子里出了名的"孤寡老人"。

每天早晚,我都会踱步到小区的林荫道上,跟同样退休的老头老太太们闲聊几句。

有时候是核算各家的退休金涨了多少,有时候是讨论谁家种的大蒜苗更壮实,有时候只是沉默地坐在一起,听着高音喇叭里的秧歌曲子,仿佛又回到了八十年代的广播站门口。

有一天晚上,建国下班回来,坐在我对面,欲言又止。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搓了搓手,眼神有些躲闪。

"爸,有件事我得和您说。"他最终开了口,声音很低,"前几天我收拾妈的遗物,发现她日记本里夹着一张纸条。"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我。

上面是老伴那种秀气的字迹,我和她相濡以沫五十年,对这笔迹再熟悉不过了。

"建国,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请把姐姐送我的金镯子寄回老家,交给我的侄女阿兰。"纸条上写道,"当年她家困难,姐姐执意要送我这对镯子,我一直心怀愧疚。你替我完成这个心愿,也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心事。"

纸条的末尾还加了一句:"不要告诉你爸,他会舍不得的。"

我看着这张纸条,手不由得微微颤抖。

眼前浮现出老伴的面容,她总是这样,有心事也不肯跟我说,怕我担心。

她一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总是惦记着别人,就连自己的心愿也不敢大声说出来。

可我从未听她提起过这个心愿,她总是把心事藏得很深。

"爸,我想尊重妈的决定。"建国说,神情少有的坚决,"我已经打听到了舅舅家的地址和电话。"

我点点头:"你妈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为别人着想。"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强忍着没让泪水落下来。

多少年了,我都没在儿子面前掉过眼泪,老头子有老头子的尊严。

第二天,张丽知道了这件事,立刻表示反对。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她拍着桌子说,"再说了,婆婆的东西本来就该留给我们家,这是规矩!"

张丽生在农村,对这种"规矩"看得很重,再加上平时也确实孝顺,总觉得婆婆的东西理所当然该由她来继承。

"外婆家条件那么好,不差这一对金镯子!现在哪有把老人家的遗物往外送的道理?"

建国不吭声,但我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他是个固执的人,这一点和他妈一模一样,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争执持续了好几天。

张丽每天早上给我做好早饭后,就会念叨几句:"爸,您说这事儿该咋办?"

我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方面,我理解老伴的心愿;另一方面,张丽的想法也不无道理。

在我们这个年代,金镯子确实是贵重物品,尤其对女人来说更是珍宝。

张丽婆家穷,从小没享过福,嫁给我儿子后勤勤恳恳,一心想把日子过好。

"这镯子留着给小宇结婚用,多好啊。"她总是这样念叨。

有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见老伴站在我面前,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八十年代初买的蓝底碎花连衣裙,手腕上戴着那对金镯子。

那是她最爱的衣服,布料已经洗得发白,但她舍不得丢。

每次穿上它,她都像回到了年轻时,眼睛里闪着光。

梦里,她冲我笑,却不说话。

她的眼神里似乎有话要说,但我却怎么也听不到。

我伸手想拉住她,却怎么也碰不到。

我从梦中惊醒,满脸是泪。

外面的天还没亮,我摸索着下床,打开了床头柜的小抽屉。

里面放着一盒老式的"大前门"香烟,是我戒烟前爱抽的牌子,老伴一直留着,说是万一我哪天想抽了,让我解解馋。

我颤抖着拿出一根,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呛人的烟雾让我咳嗽不止,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老伴啊,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呢?"我喃喃自语,声音消散在黑暗中。

第二天一早,我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老照片。

那是一个花布包着的鞋盒子,里面装满了我们年轻时的回忆。

翻到一张1982年的全家福,那是我们全家去南方探亲时拍的。

那时候探亲假才刚刚恢复不久,我们搭了整整三天的硬座火车,才到达老伴姐姐家。

照片上,老伴站在她姐姐旁边,两人手挽着手,笑得灿烂。

姐妹俩长得很像,一样的圆脸,一样的单眼皮,只是老伴的姐姐看起来更为消瘦一些。

我记得那时候,老伴的姐姐家日子并不宽裕,丈夫在文革中受了牵连,身体一直不好,靠她一个人撑起一个家。

房子是老式的砖木结构,屋顶都有些漏雨,但打扫得干干净净,墙上贴着几张电影明星的海报。

尽管如此,她还是执意要送老伴这对金镯子。

"这是娘留下的,本该给你一只的,现在都给你。"她说,"你在东北不容易,这么多年也没回过家,姐姐心里过意不去。"

老伴当时不想收,但架不住她姐姐的坚持。

回来后,老伴总是小心翼翼地保存着这对镯子,很少戴出去。

"多贵重的东西啊,别弄丢了。"她常常这样说。

我以为她是怕丢失或损坏,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心里的那份愧疚。

我把照片收起来,心里有了决定。

这天下午,当建国和张丽又一次因为金镯子的事情争执时,我终于开口了。

"建国,张丽,你们别吵了。"我的声音不大,却让他们都停了下来,"这镯子的事,我有话要说。"

他们看着我,等待我的决定。

"你妈生前是个心软的人,总是为别人着想。"我缓缓道,"她的心愿,我们应该尊重。"

张丽的脸色沉了下来,眼圈红红的,还想说什么,被我抬手制止。

"张丽,你在这个家里操持这么多年,我都看在眼里。"我看着她,平静地说,"但有些事情,不能只看到眼前的利益。"

我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了那对金镯子,放在桌上。

阳光照在金镯子上,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不过,在寄出去之前,我想亲自去一趟南方,把镯子交给阿兰。"我说,"这样,我也能见见你妈的亲人们,替她带个话。"

建国点点头:"爸,我陪您去。"

张丽没有吭声,但我知道她心里不痛快。

她转身进了厨房,很快传来切菜的声音,刀落在菜板上,"咚咚"作响,比平日重了几分。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南下。

这将是老伴走后我第一次离开这个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小县城。

说实话,我有些忐忑,但又隐隐期待。

老伴常说,人这一辈子,该走的路一步都不能少。

我想去看看她生活过的地方,见见她念叨过的人,或许这样,我们之间的距离就不会那么远。

出发前一晚,张丽敲开了我的房门。

她站在门口,眼圈有些红,手里捧着一个纸袋。

"爸,您的衣服我给您洗好了,还有两身换洗的。"她把纸袋放在床上,动作轻柔,"我还给您准备了一些常用药,感冒药、肠胃药、创可贴,都在这个小包里。"

她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我不该为了那对镯子和建国吵架。"

我看着她,心里一软。

张丽虽然有时候脾气急,但对我和老伴一直很孝顺。

这些年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操持,从来没喊过一声累。

"我明白你的心思。"我拍拍她的肩膀,"但你妈有她的想法,我们得尊重。"

张丽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爸,我不是贪心,就是觉得婆婆的遗物应该留在我们身边,这样就像她还在我们身边一样。"

她抽泣了一下:"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可是一想到把婆婆的东西送人,心里就难受。"

我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你妈留给你的。"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玉耳环,翠绿剔透,"她说等你四十岁生日时送给你,现在提前给你吧。"

张丽接过盒子,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这是......"她摸着耳环,哭得更厉害了,"我记得,这是我结婚那天婆婆戴的那对。"

我点点头:"她一直留着,说是给你的四十岁生日礼物。她说,女人到了四十岁,就懂事了,就能理解长辈的心思了。"

张丽哭着扑到我怀里:"爸,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老伴啊,你看,你这样安排,多好。

第二天一早,我和建国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那是一辆绿皮火车,车厢里人不多,大多是探亲的老人和打工的年轻人。

车窗外,熟悉的景色渐渐远去。

从满眼的白桦树到青砖灰瓦的江南小镇,从干燥清冽的空气到湿润温和的风,我仿佛穿越了半个中国。

我闭上眼睛,仿佛听到老伴在耳边轻声说话:"老头子,看到了吧,这就是我长大的地方。"

她曾经无数次地描述过她家乡的样子:小桥流水,烟雨蒙蒙,粉墙黛瓦的房子沿着河边一字排开,傍晚时分,炊烟袅袅,船夫的号子远远传来。

旅途比想象中顺利。

三天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一个位于江南的小镇。

一下火车,就感觉空气都不一样了,湿润温和,带着一股子甜香,仿佛能拧出水来。

老伴的外甥女阿兰已经在车站等候。

她今年四十出头,穿着朴素的碎花连衣裙,看到我们,笑着挥手。

她比照片上显得更加成熟,眼角有了细纹,但笑起来的样子还是那么像老伴,有种温婉的气质。

"叔叔,建国哥,你们终于来了。"她亲切地打招呼,接过我们的行李,"我早上六点就起来了,怕你们找不到路。"

她操着一口软软的江南方言,虽然我听不太懂,但那语调却让我想起了老伴刚嫁到北方时的样子。

阿兰将我们带到她家。

一栋普通的两层小楼,收拾得干净整洁,门前种着几盆茉莉花,香气扑鼻。

她的丈夫是个退休的教师,戴着老式的黑框眼镜,说话温和有礼。

两个孩子都已工作,一个在镇上的卫生院,一个在县城的银行,日子过得不紧不慢。

"叔叔,您和建国哥先休息,我去准备午饭。"阿兰把我们安顿在客房,转身要走。

我叫住了她:"阿兰,你等等。"

我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了那对金镯子,递给她:"这是你姨妈的东西,她生前有个心愿,要我把这对镯子还给你们家。"

阿兰愣住了,眼中瞬间涌出泪水。

"姨妈还记得这事?"她轻声说,声音颤抖,"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啊。"

我点点头:"她一直记在心里,临终前也惦记着。"

这话不全是实话,但我想,老伴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会同意我这样说的。

阿兰擦了擦眼泪,轻轻抚摸着金镯子。

镯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映照着她的脸颊,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老伴。

"那年姨妈来探亲,我妈非要把这对镯子送给她。"阿兰回忆道,"其实那时候我们家也不富裕,这是我外婆留下的唯一值钱的东西。"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但我妈说,姐妹一场,分隔两地,难得团聚,一定要表示一下心意。"

我听着,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夏天的场景。

阳光明媚,老伴和她姐姐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说着离别的话语,眼中含着泪水。

"姨妈走后,家里确实遇到了一些困难。"阿兰继续说道,"我爸的工作调动不顺利,我哥又要上大学,学费是个大数目。"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妈曾经偷偷流泪,但从来没有后悔送出那对镯子。她常说,姐妹之情比金子还珍贵。"

建国插话道:"我妈也是这样,她一直珍藏着这对镯子,很少戴。"

我默默点头。

老伴生前最看重的就是亲情。

无论是对我,对儿子,还是对她的兄弟姐妹,她总是付出得毫无保留。

为了省钱,她能把一件棉袄穿十年,补了又补;但每次回娘家,她都会买满满一箱子礼物,从没空手而归。

"姨夫,这对镯子我不能收。"阿兰突然推回了金镯子,神情坚决,"当年我妈是真心实意送给姨妈的,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我摇摇头:"这是你姨妈的心愿,她写在纸条上的。"

我把那张字条递给她,阿兰接过去,看了又看,眼泪再次滚落。

"姨妈这是何必呢?"她喃喃自语,"姐妹之间,哪有这么多计较。"

最终,阿兰还是接过了金镯子,但马上又拿出一个小盒子:"那我也有东西要交给你们。"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的青白玉佩,上面刻着"姐妹情长"四个小字,笔锋遒劲,刀工精湛。

"这是我妈生前留给姨妈的,说是等他们再次相见时送给她。"阿兰解释道,"可惜,她们再也没能见面。"

我接过玉佩,心中一阵酸楚。

玉佩入手温润,隐隐透着一股清香,像是经历了数十年的抚摸,已经有了生命的气息。

"我妈去世前,一直惦记着姨妈。"阿兰哽咽着说,"她说,来世还要做姐妹。"

那天晚上,阿兰家摆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菜不算多,却很精致:清炒虾仁、糖醋小排、腌笃鲜、清蒸鲈鱼,还有一碗地道的小馄饨。

"这些都是我妈以前最拿手的菜,也是姨妈最爱吃的。"阿兰边上菜边说,"每次姨妈回来,我妈都要做这些给她吃。"

那顿饭我们吃得很安静,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江南的夜晚比北方温和许多,微风吹过,带着花香和水汽。

我和建国在阿兰家住了三天。

这三天里,我们去了老伴姐姐的坟前,献上了三炷香和一束她最爱的茉莉花。

我们去了她们小时候住过的老宅,那是一栋已经有些破旧的木结构房子,屋檐下还挂着风铃,随风叮当作响。

我们还去了江边的小公园,那是老伴最喜欢的地方。

阿兰说,小时候她姨妈常常带着她在这里放风筝,捉蜻蜓,听老人讲故事。

"姨妈说,东北的天虽然蓝,但没有江南的水这么温柔。"阿兰站在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轻声说道。

我看着江水缓缓流淌,仿佛看到了老伴年轻时的身影。

她曾经多次提起要带我回她的家乡看看,但因为种种原因,这个愿望一直没能实现。

如今,我终于来了,却再也见不到她了。

临走那天,阿兰坚持要送我们去车站。

在站台上,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塞给我一个小包裹。

"姨夫,这是我妈的遗物,里面有她和姨妈的照片,还有一些信件。"她说,眼中含着泪,"我想姨妈会想看到这些的。"

我接过包裹,心中满是感激。

回程的列车上,我打开了那个包裹。

里面果然有许多泛黄的照片和信件。

有她们小时候在学校门口的合影,有青春期穿着旗袍站在桥边的照片,有结婚时的喜庆场景。

我一张张翻看着,仿佛看到了老伴年轻时的样子——活泼开朗,充满朝气,眼睛里闪烁着对生活的热爱。

其中一封信引起了我的注意。

信纸已经发黄,但字迹依然清晰。

那是老伴写给她姐姐的,日期是1983年,就是我们探亲回来后不久。

"姐姐,你送我的金镯子我一直珍藏着,舍不得戴。"信中写道,"每次看到它,就想起我们小时候在河边玩耍的日子。记得那时候,你总是把最好的东西让给我,水果让我先挑,新衣服让我先穿,即使挨了打也要护着我。"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家庭,日子过得很好,但心里始终惦记着你和家里人。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再次相聚,到时候我一定会戴着这对镯子,告诉你我多么珍视它,珍视我们之间的情谊。"

我读着这封信,泪水不觉滑落。

老伴一直都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珍视亲情,珍视每一段感情。

而这对金镯子,不仅仅是一件物品,更是承载了深厚情感的信物。

当晚,我又做了那个梦。

梦见老伴穿着蓝底碎花连衣裙,站在江南的小桥上,冲我微笑。

这一次,她开口说话了:"老头子,谢谢你完成了我的心愿。"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有着某种穿透力,直达我的心底。

"你不该瞒着我。"我有些埋怨地说。

她笑了笑:"我怕你舍不得。"

我伸手想拉住她,这一次,我真的触碰到了她温暖的手。

"别难过,我一直在你身边。"她轻声说,然后慢慢消失在晨曦中。

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洒进车厢。

建国坐在对面,正翻看着那些老照片。

"爸,您睡得好吗?"他关切地问。

我点点头:"做了个好梦。"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中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回到家后,张丽看到我们带回来的照片和信件,态度也软化了许多。

她小心翼翼地翻看着那些老照片,时不时问我一些关于老伴的故事。

"爸,婆婆年轻时真漂亮。"她看着一张老伴二十多岁时的照片,由衷地赞叹,"您眼光真好。"

厨房里传来饭菜的香味,张丽做了一桌丰盛的菜,有糖醋排骨、红烧鱼、小鸡炖蘑菇,还有我最爱的猪肉白菜炖粉条。

"尝尝看,我按照阿兰给的食谱做的,应该有点江南的味道。"她笑着说,眼睛亮亮的。

"爸,对不起,我之前太自私了。"吃完饭后,张丽主动收拾碗筷,轻声对我说,"我应该尊重婆婆的心愿。"

我拍拍她的手:"你没错,只是每个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罢了。"

我把老伴的那封信递给她看:"你妈常说,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拥有什么,而是懂得珍惜什么。"

张丽读完信,眼圈红了:"我终于明白婆婆为什么那么珍视这对镯子了。"

那天晚上,我把玉佩挂在了老伴的照片旁边。

照片中,她正冲着镜头微笑,眼神温柔而坚定,是我最爱的那种表情。

我轻轻抚摸着照片框,仿佛在抚摸她的脸庞。

"老伴,你的心愿已经完成了。"我轻声说道,"你和姐姐的情谊,将永远被记住。"

窗外,春风轻拂,吹动着阳台上的吊兰。

阳光透过叶片,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就像那些被时光冲淡却永不消逝的回忆,温暖而美好。

我想起老伴常说的一句话:"人生在世,能有几个知心人?莫到失去时,才懂得珍惜。"

金镯子的故事已经画上了句号,但它所承载的情感却永远留在了我们心中。

正如老伴常说的那样:真正的珍宝,不在于它的价值,而在于它所承载的情感和记忆。

而我,也终于明白,有些路,哪怕再远,也值得亲自走一走;有些情,哪怕过去很久,也值得好好珍惜。

人生短暂,唯有真情永存。

来源:怀旧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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