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昨晚翻抽屉找降压药,又看见你织了一半的毛线袜。线头还挂在竹签子上,像咱们没吵完的架。这些天总盯着手机发呆,充电插头插了三次才对准——你说得对,我这老花眼该配新眼镜了。
昨晚翻抽屉找降压药,又看见你织了一半的毛线袜。线头还挂在竹签子上,像咱们没吵完的架。这些天总盯着手机发呆,充电插头插了三次才对准——你说得对,我这老花眼该配新眼镜了。
记得那年暴雨冲垮老宅院墙吗?你攥着我的手说"怕啥,咱俩骨头硬过水泥"。后来咱们蹲在临时板房里分吃烤红薯,你鼻尖沾着炭灰笑出泪花花。昨天路过菜场听见有人吆喝"冰糖葫芦",突然想起你总把山楂核悄悄吐在我外套口袋里。
那场争吵是我不对。退休金折子的事不该冲你吼,其实我就是怕,怕跟不上时代成了你的累赘。你转身时羽绒服拉链卡住的声音,这些天在我耳朵里磨出血道道。
能不能再给我舀一勺改过的机会?不要拉黑老年机号码,让我每天清早还能给你播天气预报。知道你膝盖怕冷,我托人从东北捎了乌拉草鞋垫,就塞在咱常去的公园长椅底下。
往后年年清明,我还会去给院角那棵合欢树浇水。你笑起来比它开的花好看,这些花瓣在我心里晒成了永生花。要是哪天在社区医院撞见,能不能让我扶你量次血压?就说是帮隔壁老张捎带的。
灶上煨着你爱喝的梨汤,这次没烧糊。
来源:温文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