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文就是有福气，嫁给我们村最有本事的陈远，住最好的房，还不用下地干活。」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和老公结婚八年。
他在我眼里一直都是不善言辞不解风情的男人。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他只是对我不善言辞不解风情。
看那个孕妇，
在他怀里笑的多开心啊！
1.
「小文就是有福气，嫁给我们村最有本事的陈远，住最好的房，还不用下地干活。」
我脑中嗡鸣愈烈，声音颤抖「他们是夫妻？」
村里嚼舌根的阿叔睨了我一眼「不然呢？还能和你是夫妻？要说陈远是有个前妻，是个没福气的，结婚没几年就死了，听说还是个城里娃儿。」
死了？前妻？我吗？
阿叔又说「人家夫妻俩都是好人，这些年我们兴村越来越兴旺全凭他俩帮衬。就是头胎是个女儿，把老陈头和老秦婆气得不行，不过还是心善，每天给二丫一口饭吃，当条小狗养着••••••」
「希望这一胎能生个儿子，这样老陈家的香火就有的传了。」
我气极反笑。
我老公搁这儿和别的女人结婚！
用我家钱来当好人？
用我家钱来兴旺村子？
用我家钱来传宗接代？
我盯着阿叔眼睛，一字一顿说道「他们没好日子了！」
阿叔愣了一下，举起拐杖要打我，我已经坐回驾驶位扬长而去。
生了儿子阳阳之后，我就没有回过老家。
这次突然回去，因为不准备停留也没有给我老公说。
开车经过兴村村口桥时，我就看到一幢三层豪华别墅。
这别墅和旁边村民自建房格格不入。
在我还在猜测这是谁家孩子孝敬父母时，
别墅大门打开，
走出来的正是说她腿疼走不成路的婆婆。
我看着婆婆脚下生风向村口桥上走去。
进入桥那头的商店。
不多时，
手上提着两大袋包装精良的肉走回别墅。
来去皆是腿脚灵活，哪里有半分腿疼的样子？
我就站在车旁，也没有任何遮挡物。
可是婆婆并没有认出我。
我看着屋门紧闭的别墅，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抬脚要去敲门。
门却再次打开，
这次出来的，是一位我不认识孕妇和我出差两周的老公！
看着老公陈远揽在孕妇腰间的手，和孕妇娇羞的样子，
只要不瞎，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他们笑闹着向河边走去。
2.
这次回老家，是因为我爸想要老宅里的小米缸。
小米缸既不是古董也不出自名家，却是我爷爷奶奶留下来的物件儿。
我爸妈总说等他俩退休了，就回村过田园生活，也就把这些东西留在老家。
可是上周我爸突然晕倒在办公室，
送去医院才知道是肺癌晚期。
回老家过田园生活的愿望彻底破灭，就让我取些他想要的物件儿。
不到十分钟，我将车停在浆村。
浆村和兴村是挨着的村子，只是相连的地方都是村尾。
这里是兴村最穷的地方也是浆村最人烟稀少的地方。
两村虽然挨着，但是因为村口朝向不同，出山走的路也不同，所以来往并不密切。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和陈远在大学恋爱之后才知道原来我们是邻村。
陈远出生在兴村，长在兴村，这种教育资源落后的地方考出他这样的成绩，就是山中飞出金凤凰。
他在班里总是不说话，走路也喜欢低着头，学校的各项活动也不见他参加。
即便这样，仅凭着陈远那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也让系里一众女生为他倾倒，我也是起哄中的一员。
陈远学习很认真，大学四年一直都能拿到奖学金。
所以，当他第一次拿到奖学金，抱着一捧玫瑰花在女生宿舍楼下向我表白时。
我没有思考就答应了，那时我只觉得我是被上天选中的幸运儿。
要是说当时我有多爱他，那是没有多少，更多的是虚荣心被满足。
但是现在，我们两个已经结婚八年，还有一个四岁大的儿子。
陈远对我各种事情都十分上心，让原本不看好这场婚姻的我爸妈也无话可说，除了他真的没有赚钱的天赋。
如果不是我今天亲眼所见，无论是谁告诉我陈远出轨了。
我都不会相信。
我坐在老宅里落满灰尘的床上，一点点地回忆着我和陈远的这十二年。
是的，十二年。
大学四年，婚姻八年。
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
我出生在海市。
我爸是浆村第一个出去经商的人。
一走就是三年，杳无音信，村里传他什么的都有。
有说他死了的，有说他蹲号子，有说他入赘的••••••
而我爸，只是因为离家出走时放下豪言壮志一定要月入百万。
在他第一次月入百万那年过年，他开着大奔带着未婚妻，即我的妈妈回来了。
他们想把爷爷奶奶接到海市去住，爷爷奶奶住不惯，住了一个月就又回浆村。
没办法，我爸只能将浆村的老宅改建，我家老宅一跃成为当时浆村最好的自建房。
我一直生活在海市，只有寒暑假才回来小住。
后来我知道，我和陈远家只隔着一条小溪，不是兴村村口的小河。
而是兴村最犄角旮旯位置的小溪旁，几间木质透风的房。
我站在陈远原本的家门口。
第一次来时，看到的木质透风房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这里的房，在我和陈远结婚当年，他说委屈我嫁到他这样的家里。
我为了让他不难过，拿出攒的压岁钱，告诉陈远爸妈这些钱是陈远大学时的奖学金。
这笔钱改建了他家木质房子，在犄角旮旯的房子成为兴村当时最好的房子。
五年前，我和陈远备孕时，为了找隔壁戈村的江神医开药方便，还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公婆对我的爱护也不算差。
公婆除了陈远这一个儿子之外并无其他子女，那三层豪华别墅必然是陈远出钱盖的。
但是，陈远哪里来得这么多钱？
这几年除了他本来所在的公司每个月给他发的工资之外，我爸给他的投资，每一笔都是血本无归。
妈妈的秘书小刘给我打电话，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好，你们开车慢一点，还有你们走浆村村口的那条路，别走兴村这边的桥，我刚看这边的桥有问题。」
我爸想趁着自己还能动，再来看看自己小时候长大的地方，我没有理由拒绝。
只能让他走从前的路，他现在受不得刺激。
3.
既然一时半会回不去，我便想着去收集陈远出轨的证据。
我和陈远大学毕业就结婚了，我爸妈也从最开始的不愿意，到拿钱买给陈远砸前途。
他们担心我过的不好，还总给我买些房子、首饰、名家名画••••••这些钱虽然是我爸妈出的，但是他们给我的时候担心陈远难过，房本上是有陈远名字的。
既然要离婚，就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样想着，我便准备回老宅，车上放的相机正好用得上。
一回头，我看到一个头发乱糟糟，衣服脏兮兮的女孩向我的方向走来。
她低着头，我不太能看清楚她的脸。
我眼看着她进入陈远家中。
在院子里摘豆角，将豆角放入身后背着的篓子里。
又爬上凳子，用碗去舀比她还高的缸里的米。
会掉进去吧——
我这样想着，小女孩就掉进缸里了。
我赶忙上前将她从米缸里抱出来。
这姑娘应该就是那个阿叔说的「二丫」吧。
我将姑娘抱进怀里，想训斥她两句这样太危险，到嘴边的话，却都被我憋了回去。
这女孩！
和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会？
怎么可能？
我收紧的手臂弄疼了女孩，女孩只是皱巴着小脸并不哭闹。
我家阳阳要是被我这样对待，必然已经哭声震天。
我将她放下，上手解她的衣服，嘴上问道「你是二丫吗？」
「是。」
「你爸爸是陈远吗？」
「是。」二丫身体抖了一下。
刚才掉进米缸都没有哭，现在只是听到陈远名字就发抖？
「你妈妈是谁？」
二丫抖得更厉害，但是依旧快速回答「文佳佳。」
文佳佳？
是她？
我知道她。
我一直都知道她。
陈远向我告白成功第三天，我俩在操场散步。
他同宿舍的舍友来打篮球，说是他们宿舍楼下有个女孩说是来找陈远。
我和陈远一起去了他宿舍楼下。
一个瘦弱无助，眼见风大一点就能吹倒的女生站在那里。
走进看，她不止瘦弱，还营养不良。
这个人的画风与四周的同学们格格不入。
陈远给我们俩互相介绍。
他说我是他的女朋友。
他说文佳佳是他在老家的邻居妹妹，来这边打工，人生地不熟需要他帮忙租个房。
那是在大学里，除了他向我表白时，说话最多的一次。
而我，看着满眼迷茫的文佳佳只觉得心疼，不仅帮她租了房，还在知道她打工的地方是骗子公司后，将她招的我爸公司做保洁。
我也想让她做点别的，可是她的形象做不了前台，她的学历进不到办公室，即便是销售也需要能将产品性能介绍透彻••••••她都不行。
只有保洁，她能做。
我还记得她当时千恩万谢的样子。
今天没认出是她来，也是因为她实在是大变样。
瘦弱、无助、营养不良，在她现在的身上看不出来。
现在的她被养得白嫩娇羞，又怀着孕被家里人呵护着，更是不同。
二丫的衣服已经被我解开。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最轻的伤是淤青，甚至还有往出淌血的伤口。
我又想起阿叔说的话「当条小狗养着。」
谁家这样养狗？
就是狗肉贩子，也是将狗养得膘肥体壮才能卖个好价格。
这就是虐待！
我又仔仔细细看了一会二丫的脸，用口袋里的湿巾将她脸上的灰迹擦掉。
我敢肯定，这个孩子一定和我有关系。
可是，当年产检，医生没有说过我怀的是双胞胎啊？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中浮现。
我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耐心说道「二丫，阿姨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离开？」二丫眼神亮了一下，又暗下去「像江爷爷那样吗？」
「江爷爷？」
「就是戈村的江医生，我发烧，江爷爷在河边捡到我，说带我离开给我治病，妈妈把我带回家，打我。」
我心口抽着疼，无论这个孩子是谁的，都不应该这样被对待「阿姨带你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没有人能找到。」
「很远是多远？」
我给二丫穿好衣服，抱起她指着山「翻过这座山，再翻过下一座山，直到这些山都看不到。」
二丫小手一抓，抓住了我的头发，疼得我惊呼一声。
二丫连忙道歉，又怯生生地问我「真的可以不再见爸爸妈妈吗？」
「可以。」就算陈远他们发现二丫不见去报警，我也可以用二丫身上的伤证明他们虐待儿童。
4.
我一直抱着二丫，抄小路跑回到老宅。
电话打给妈妈，让她看好我爸，暂时不要回老宅。
我爸就在一旁，听见我不让他回来，气得就要骂我。
「爸，我真的有事，你就听我一次，半个月，就半个月，我一定带你回来。」
可能是我的语气太过于焦急和认真，这几年总是和我吵嘴的爸爸竟然安静下来。
他将手机还给妈妈。
妈妈本来也不想他现在来，想让他治疗一段时间再来老宅，只是拗不过他。
现在不来了，她当然高兴。
「小雨，你说吧，我这会儿从病房出来了。」
「妈，你们医院是不是能做DNA检测？」
「是。」
「给我安排两个加急的，」我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半，我一定赶到。」
「你要干嘛？」
「妈，你别问，我现在也没有完全地把握，你给我安排就行。」
「好。」
「千万别让我爸知道。」
「我懂。」
之后我联系孙妈，让她在四点二十带着阳阳到我妈上班的医院门口等我。
见到阳阳后，他看到我怀里还抱着一个小丫头，上来就是一拳，嘴里喊着让她滚下来。
我冷着脸让他好好说话给二丫道歉，他看我真的生气便不再骂人，道歉的声音也很小。
我急得有正事，也没像平时一样去纠正他。
我让孙妈在我的车上等着，我一手一个抱着向检验科去。
我妈这个医院副书记说话还是有用，检验科的人说明天下午就能出结果。
我没有回我和陈远的家，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大学时妈妈给我买的小公寓。
在医院，我给二丫看了身上的伤。
处理伤口的医生是个年轻的女医生，看着孩子满身的伤，眼泪止不住地流。
知道是孩子爸妈打的，主动开了验伤证明，还摇来她的老师给二丫看病。
老医生也是一脸心疼，不仅给看了外伤，还给二丫看了内伤。
老医生说二丫应该和阳阳一般年纪，只是长期营养不良看起来比阳阳小。
这句话，也恰好将我的疑虑打消。
现在不需要DNA报告，我也能确定，二丫是我的孩子。
那，阳阳呢？
这个，除了和陈远鼻子有点相似之外，没有和我及我的家人有半分相似的孩子，真的是我的孩子吗？
我看着两个孩子在玩玩具，阳阳一会儿玩这个一会儿玩那个，二丫只是抱着我塞给她的皮卡丘发呆。
手机响了，是我派去的私家侦探。
十张陈远和文佳佳的正面照。
两人十分惬意地在河边散步，看天空颜色，是今天傍晚。
我放大陈佳佳的脸，将阳阳叫到我身前。
一模一样的单眼皮，一模一样的薄唇。
我，还有什么不明白？
我推开阳阳，抱住发呆的二丫放声大哭。
知道陈远出轨时，我只是气愤只是生气，气我这些年真心喂了狗，我只是一心想和他离婚。
但是现在，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啊，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多少苦啊！
这一晚，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梦到我和陈远刚毕业的时候。
因为他的不善言辞，虽然名校毕业，但找不到好的工作。
而我，还没毕业就被一家上市公司录取，爸爸说让我历练几年，好回家接班。
我焦心陈远工作，并没有把我爸的话放在心上。
而陈远记住了。
陈远在我的帮助下，进到我一个叔叔的公司，叔叔愿意带他，慢慢陈远也开始上手。
很快我们结婚了。
婚后，我爸对于陈远有时提出的一些设想也多加提点，更是给钱给人。
只是陈远都是当面认真听一听，之后不会照做。
也因此，他失去了好几个自己单干的好机会。
我们俩备孕前去做检查，医生说我排卵障碍不易怀孕。
我爸妈倒是不在意，这不是什么治不了的病。
更何况，不要孩子又不是不能活！
只是陈远爸妈不愿意，一直在老家闹着要让我去看江神医。
起初，我还不理他们，后来越说越多。
陈远也每天给我看一堆小孩子美好的视频，告诉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生命的延续，海市这边的医生开的药也没有大效果。
我跟着陈远回了老家。
我嘴上给我爸妈说是去试试村里没有污染的天气调养身体，实则每天都去江神医那里看病，他给我喝中药，扎针灸。
半年后，我怀孕了。
我妈妈按照我预产期时间，在她上班的医院给我留了床位。
只是没想到，预产期前两周，我婆婆出了车祸，公公打来电话，说是人快不行了。
我和陈远连夜赶回兴村，婆婆住在镇上唯一一间ICU，已经脱离危险，只需要好好静养。
但是我却在喝了一口水之后发动了。
阳阳就在这家镇医院出生。
睡梦中的我猛然惊醒，满头大汗望着天花板，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想起来了！
我的孩子，在产房中没有哭声！
什么病重？
都是借口！
睡在我左边的二丫，向我枕边爬来，小手擦掉我额间汗小声说道「阿姨别怕，梦都是假的。」
她怎么能这么乖呢？
我看了一眼右边睡的死猪一样的阳阳，将二丫搂进怀里「二丫好聪明，都知道梦是假的，阿姨不害怕了。」
「梦，当然是假的。不然，我梦到一口气吃十个肉包子，怎么会没有吃撑的感觉？」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从小就是被爸妈宠着长大的，即便是被重男轻女思想围绕着的爷爷奶奶也是宠我爱我。
不说东西随便吃的这种小事。
即便是要星星这种离谱要求，他们都会给我装点星空房，还要告诉我他们不是航天员没办法给我摘真正的星星。
5.
不到十一点，我妈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现在在哪儿？」
我妈很少用这种严肃的语气和我说话。她向来都是温柔的人。
我知道，昨天让她和检验科打招呼接我这两单，检验科必然会把我的结果先给我妈。
「你现在在哪儿？」我反问她，我不想让我爸知道这件事。
「办公室，检验科的人哪里敢直接给我发报告，人家还担心我受不了刺激呢，将我叫回来给我的报告，说是这边在医院，有人抢救。」
能说这么多话，证明我妈已经在消化这件事了，那将我看到的全告诉她也无妨。
但是，我还是需要报告。
「阳阳不是我的孩子对吗？」
「对。」
「二丫才是我的孩子对吗？」
「对。」
我长叹一口气，虽然是已经预想到的结果，但是当真正知道的时候，还是会难过。
我提起精神，将我昨天看到的一切，以及私家侦探目前的调查结果全部告诉我妈。
电话那头，良久没有说话，在我以为我妈要杀过来揍我的时候。
我听到她一声轻笑，笑声中带着轻蔑和不屑「看来你已经想清楚了，不需要我来出手。」
我隔着电话悄悄咽口水，我妈这个人实际上比我爸还狠，我说她这种狠是家学渊源，她也不恼，只说我有一天，会用到这种家学渊源。
现在，我用到了。
我给陈远打电话，告诉他在海市的项目出了问题，农民工上门讨债，打伤了阳阳。
前天还说出差还要两周的陈远，当晚就回来了。
他想往我俩的房里冲，门口拦着他的农民工可不愿意。
陈远欠他们两年工资，他们一直找不到陈远，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我还答应他们。
只要他们能从陈远手上要回工资，我就再给他们支付一遍陈远欠他们的工资。
双倍工资，谁能拒绝？
我坐在病房门口看监控视频。
果然不出我所料，陈远受不了这些人的厮打，很快就将钱付了。
众人散开后，为首的那位将他刚才薅掉的陈远的一撮头发交给我派过去的私家侦探。
而他，进了家门的陈远，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最后在餐桌上发现了我留的纸条。
「我带阳阳去医院了。」
虚掩的房门被打开，挺着肚子的文佳佳在我公婆的簇拥下走进来。
我公公的手，在我的真皮沙发上摩挲「你个臭小子，在城里用这么好的沙发，给你妈和我就买个布的！」说着还上脚踢了陈远。
「钱都用来给你们盖房了，你们非要和小雨爸妈一样的别墅，家具肯定不好。还有我拿回去的钱都被你们给村里七大姑八大姨借出去了，他们没人还！」
「你还顶嘴？」婆婆上去就是一巴掌，虽然没有指头印，但红得很明显「还敢说和小雨爸妈的一样？那明明是人家最不起眼的别墅！钱给你长辈花花怎么了？他们哪个没抱过你？」
「我们供你上学容易吗？我和你妈勒紧裤腰带就为了你能出人头地，凭着一身本事找个有钱的婆娘，让她给咱家养着，你倒好每年就拿回来一百来万！你老子我现在连三村麻将馆都不敢去！」
「就是，我们小文，为了供你上学，可是将自己卖给了王鳏夫！钱都给你了，又做了王鳏夫，用王鳏夫留下的钱供你！你现在不但不能娶小文，还让她和自己的亲生骨肉分离！每天对着那个赔钱货！你对得起小文吗？」婆婆边骂边哭。
我在监控这头，听着实时声音眉头紧蹙。
原来，我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设计。
陈远要的不是我，而是像我一样好控制的富家女。
「爸妈，别说远远了，还是看阳阳要紧，小雨姐姐也没说阳阳具体怎么样，我们还是赶紧去她说的医院。」
小雨姐姐？
我和陈远同一年生，她比陈远大两岁，自然也比我大两岁，竟然叫我姐姐？
而这一家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按照古装剧里的逻辑，是不是因为我是有证的正房，而她是妾，所以叫我一声姐姐？
私家侦探发来消息，他已经将我交给他的样本和新拿到的陈远的头发交给了我妈，我爽快地给她转了钱。
转头联系了我的律师闺蜜杨婷，将现有的DNA报告和监控录屏发给她，告诉她我要离婚。
吃了满口大瓜的人，很快打来电话。
「这是啥？」
「你要是看不懂，我可以换律师。」
「懂懂懂，你想要怎么分财产？」
「净身出户。」
「好嘞，你放心，我一定让他净身出户。」
陈远，你们一家，包括文佳佳这个人在内的一家。
既砸锅卖铁，又卖身又做掉人的，只为供你出来吃人绝户。
那就别怪我让你永远走不出那座大山！
6.
陈远一个人来到病房。
VIP区的护士看到他，就向我发消息，阳阳是这里的常客，她们早就认识了我们。
「阳阳怎么样？」
「受了惊吓，现在刚睡着。」
来医院前，我问阳阳想不想爸爸，他说想。
我告诉她只要他生病了，爸爸就会回来。
阳阳想不出来怎样才能生病，我就告诉他，我们只要告诉爸爸生病就可以，然后住到医院两天就行。
阳阳一听，立刻同意了。
他这会儿睡着也不是下药，而是我带着他一路从家里走到医院，耗时两小时，刚又喂他吃了饭，现在是真的困了。
「老公，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我忍着恶心问他。
「没事，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欠人家工资两年，还说人家喂不熟？
「现在钱多难挣啊？当时给得够多的了，不知足！」
对对对，你所谓的够多了，就是给你干活的时候管了一日三餐！
陈远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我之前听到只会脑补是别人欺负他。
但是，这些人被我找来时，拿出的证据，让我不得不去重新分析陈远的话。
「阳阳没事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那边工作还没结束。」陈远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你也知道，这次投资你爸说了，如果我再不盈利，以后就不管我了，我这是为了咱俩以后在奋斗。」
我强压下喉咙的恶心，含情脉脉看着陈远「吃完下午饭再走吧，阳阳睡前我对他说醒了就能看到你，你要是现在走孩子得多难过啊。」
陈远看着睡得香甜的阳阳，点点头「我出车上拿电脑来。还有工作没处理。」
「好。」
我目送陈远走向电梯，走到窗边，看到露天停车场停着的奥迪。
车上人看到陈远下去，一个个都坐不住，全下来围着他。
他们说话的内容我听不到，但是文佳佳紧紧搂着陈远的胳膊，陈远安抚地摸着文佳佳脸颊的情景，都被我拍下来。
这个医院，不是我妈上班的医院，却是我们一家常来的医院，儿科病区的很多医生护士都认识我们。
在这儿都敢明目张胆地这样，看来如果不是我发现这件事，他也快要和我提离婚了。
7.
我和陈远带着阳阳到医院食堂吃饭。
抬眼便是已经快吃完的公婆和文佳佳。
阳阳反应最快，扑过去喊爷爷奶奶，还熟悉地喊着「干妈。」
干妈？我倒是不知道，陈阳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干妈。
阳阳喊完，一脸心虚地看向我。
陈远笑得尴尬「小雨，这是佳佳，就是你当年帮过••••••」
「我知道」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当年来海市没脸没学历，找不到工作，最后我介绍去打扫卫生的文佳佳嘛，我记得。」
文佳佳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陈远上前半步将她挡住「是，佳佳现在可不一样，虽然没上几年学，但是会得可多了，能当得起阳阳干妈。」
「就是就是，佳佳现在还怀着孕呢，你可别吓着她，还说什么打扫卫生的事，你当时也不说给她找个好的工作。」
我温和地笑了「妈，你怎么能看不起保洁呢？这个社会上所有的工种都是平等的，要是没有保洁，你在这儿吃饭能有这么干净的地？」
我见她不接话，又说「职业歧视就是思想有问题，这还是你教我的，当年接你和爸来海市的火车上，别人说你是臭种地，你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文佳佳，现在确实比当年好看得多，不过身上那股小家子气还是很明显「别说当年文佳佳面黄肌瘦的样子做不了前台，就是现在，她这个长相和气质也一样，是不是啊老公？我记得你们公司招前台要求全日制本科、五官端正加身高一六五以上对吧。」
「你你——」文佳佳被气得一手指着我，一手去扶肚子。
「哎哟，佳佳我的娃儿，你可别气着，你这可是算好日子算好时辰要剖腹产的，提前了可不好！影响远远气运。」
陈远紧挨着我的手臂僵住，我偷瞄我，看我是否注意到那句影响他的气运。
我面无表情，心中只觉悲凉。
文佳佳，一个自认为赢了我的女人。
为了让她的儿子有好的生活，设计让我们两个的孩子调包。
为了抢走陈远这个街上一抓一大把的男人，嫁了鳏夫，还杀了人。
为了牢牢拴住陈远，连生产时间都要算好剖宫产。
我一时间不知道我们两个谁更悲哀。
我将阳阳推到陈远身边，退后两步。
我不想忍了，虽然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但是现有的证据已经足够证明陈远出轨，只要运作好，让他净身出户没有问题，就算是让他带走点儿钱我也愿意，我不想和他们演戏了。
「陈远，我们离婚吧。」
「什么？」除了抱着肚子的文佳佳，陈家三人异口同声。
「明天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小雨是我哪里让你生气了吗？」陈远拦住我，「是不是这次出差太久了？还是没有经过你同意就让阳阳认干妈？小雨你别生气，这些我都能解释！」
「那你解释。」
最后，我想听听这个内向、自卑、不善言辞的男人，为了文佳佳能说出来多少话。
「我——」
陈远开口就卡住，我绕开他就要走。
「这次出差我主要是想做出点儿成绩，好和你爸交代。」
见我不接话，陈远明显慌了，往常他说要让我爸看到成绩这种话，我就会顺着他的话安慰他，让他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尤其是在外面的时候，我一向给他面子。
「佳佳是我邻居的女儿，你是知道的，当年你还帮过她，你知道的她这个人最是胆小，这次又被男人甩了，为了留下这个孩子吃了不少苦，我就想着让阳阳认她做个干妈，感受一下孩子对家长的爱，不要去害怕这个孩子。」
我真是要笑死了，每一个字都是编的。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不善言辞、内向、自卑的陈远可以一次性说出这么多谎话。
我一步步走向小孩「阳阳，告诉妈妈，你认这个阿姨做干妈是什么时候？」
「去年暑假！」
「去年暑假到现在一年多了，文佳佳怀的是哪吒吗？」
「是我记错了，我可以解释••••••」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实在不想在这里和他们吵架，放开被阳阳拉着的手，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只留下一句「陈远，二丫就算不是文佳佳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虐待她？」
「呸，我就说那个赔钱货昨晚怎么没回家，原来是被你婆娘带走了！赔钱货就是赔钱货！走了还惹事！」公公谩骂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不，他不是我公公，她不是我婆婆，他也不是我老公。
他是老陈头，她是老秦婆，他是陈远。
8.
我这边证据齐全，第二天就带着杨婷一起去了兴村。
随着我一起去的还有一整个录像团队，人不多只有四人，但是专业性很高，足够支撑起今天的事情。
他们只需要在这里完完整整地将我们的谈判过程录下来。
陈远昨晚想在海市住下，但是我将海市所有他有钥匙和密码的房子全换了锁。
又联系了开连锁酒店的叔叔，让他联系海市所有的酒店老板不给陈远一家开房。
他们不得不回到兴村。
我敲门，自报家门，没人应声。
我指挥人在陈远家门口撑起一张桌子，放上一个便携投影。
陈家刷的粉白的外墙正好做了幕布。
投影开始播放我和陈远结婚录像，村民们开始围观，对着我们一行人议论纷纷。
但是，与之前阿叔说得不同，他们中有人说终于有人来揭露陈远一家的真面目了。
真面目？
我不在乎，我只想他净身出户。
果然，不到一刻钟，陈老头就受不了这么丢人的事情，开门出来驱散村民，同时一口一个婊子地骂我。
我看着晃晃悠悠走出来的文佳佳，她今天可比昨天有气势多了。
也不知道陈远是怎么哄的她，不过没见识的人眼皮子浅太正常了，对他们来说哪怕最后只剩这栋别墅给他们，也是他们赚了，更何况他们觉得我和陈远这么多年，必然能分到不少钱。
这个心思在和我谈判时就体现出来。
陈远满脸痛心疾首，诉说着这些年在我家的种种不容易，说着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我听他说完，还贴心地给他递上一瓶水，他接过水以为我心软了。
却不想我直接开口「净身出户你还能有自由，不净身出户你就要负法律责任。」
「出轨哪里要负法律责任？是你自己看不住男人。」文佳佳一听净身出户就急了。
「哦，这栋别墅的钱，是我爸前年和去年给你注入的资金，当时有合同，该笔款项不能挪作他用，你违反了合同，要么五倍返还，要么现在搬走。」
「你——」老秦婆拿着拐杖就要打我，被杨婷拦下，她当年为了当律师防止被不正常的当事人殴打，可是好好学过散打的。「小雨，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陈远摇着头满眼可惜地看着我。
「我变了，我可没有养妾啊！」
「什么妾？妾是过了明路的。这叫外室，最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杨婷纠正我。
「哦。」
「小雨，我以为你和佳佳能够好好相处，我以为你会善待阳阳，你知不知道昨天你就那么把阳阳丢掉，他哭得有多伤心？」
「怎么？见到自己亲妈不开心吗？还是他也知道自己过不上阔少爷的生活了？」
「二丫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女孩吗？一个赔钱货！我给你换成儿子是为了你好，没有儿子的女人是最没用的！」
我揉揉眉心「这就是你虐待二丫的原因？她是你女儿啊！你怎么能呢？」
「我给她一口饭吃都是对她好的！」文佳佳抢过陈远的话。
「你也是女人，你从小应该过得也不好吧，你是怎么将这种话说出口的？」我真的不能理解这种自己吃过苦一定要让别人也吃一遍的人。
「女人，就是要依附男人生活，你就是错在自己非要接手你家的公司，你要是主动让陈远接手，我就会一辈子不出现在你面前，我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你未来的依靠！可是你非要自己接手！你哪里有个女人样？」
「所以陈远是你选的老公，是你给你儿子选的爸爸？所以你就杀了王鳏夫？」
「是！姓王的就是有点儿臭钱，我让他拿钱供远哥上学，他不愿意，那他就只有死！还有你也一样，这是被你发现了，不然等我生了这个龙子，我就去你家当保姆，药我都准备好了！」
我站起身，向和我一起来的另一辆车招手，从上面下来一队穿制服的警察同志。
他们将陈家围起来。
「同志，你们应该听得很清楚，杀人、预谋杀人、虐待儿童、买通医院调换婴儿，他们桩桩件件都承认了。」
「放心，我们会尽快提起公诉。因为你和陈远的夫妻关系尚未解除，所以在查案过程中还需要你的配合，可能会有一部分你们的共同财产被冻结。」
「我知道，我都配合。」
我看着陈远一家被拷着上了车，心情才松下来。
「你原本只是想让他净身出户，为什么今天临时改了主意？」杨婷问我，她是我的闺蜜任何事情都可以问。
「昨晚二丫问我，是不是因为她，我才和陈远离婚，她说村里人说离婚的女人是二手货。我只是想我的孩子在以后的某一天，明白这些事情的时候，不要去质疑自己。」
杨婷点点头。
「在整件事情中，只有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包括我，都有问题，是我识人不清，是我恋爱脑，才让我的孩子受了这些苦。即便是这样做，我可能会损失一些财产，这也是我应得的报应。」
后来，我参加了公诉，作为证人出庭了。
我在法庭没有看到文佳佳，她的辩护律师说，文佳佳因为被捕情绪波动较大，孩子胎死腹中，这半年身体一直没有恢复过来，目前仍在住院。
陈远、老陈头、老秦婆在王鳏夫被杀一案中知情不报进行包庇，用被害人钱款进行牟利，被判有期徒刑五年。四人调包婴儿，涉嫌拐卖儿童，同时虐待儿童，情节严重被判有期徒刑五年，数罪并罚。
陈阳也因为陈家没有亲戚敢养，被送去了福利院，不过等他的几位亲人出来，他就又可以回家了。
回到兴村那个木质的房屋里，回到人生开始的地方。
来源：一遍真命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