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15年9月18日，美国环境保护署（EPA）发现大众在数百万辆柴油车上安装了作弊软件，用以操纵尾气排放测试。这桩惊天丑闻被公之于众，称作“大众排放门”。

作者 / 涂彦平

编辑 / 张 南

设计 / 柴文静

还记得大众排放门吗？

2015年9月18日，美国环境保护署（EPA）发现大众在数百万辆柴油车上安装了作弊软件，用以操纵尾气排放测试。这桩惊天丑闻被公之于众，称作“大众排放门”。

10年之后，2025年5月26日，大众汽车公司的4名前高管因在排放门中扮演的角色而被判犯有欺诈罪。被定罪的4人在意识到无法在高级管理层给予的财务限制内满足排放要求后，合谋欺骗监管机构。

德国不伦瑞克（Braunschweig）是大众汽车总部沃尔夫斯堡（Wolfsburg）附近的一个城市，该市的一个法官小组在经过3年多的审判后做出了上述判决。宣读判决持续了近4个小时。

在新冠疫情导致两次延期后，不伦瑞克案审判于2021年开始，庭审历时175天。

这4名高管在汽车制造商中担任要职，负责发动机技术。其中，两名高管被判多年监禁，两名被判缓刑。

延斯·哈德勒（Jens Hadler）在2007年至2011年期间领导柴油发动机开发，因销售200多万辆受影响的汽车而被判处4年半监禁。

负责发动机电子设备的前首席工程师汉诺·杰尔登（Hanno Jelden）因与近300万辆汽车销售有关的严重欺诈行为被判处2年零7个月监禁。

负责零部件开发的前高管海因茨-雅各布·诺伊瑟（Heinz-Jakob Neusser）因参与排放作弊计划而被判处1年零3个月的缓刑，该计划始于发现车辆安装了规避污染规则的软件之后。

排放专家托尔斯滕 D.（Thorsten D.）被判1年零10个月的缓刑。

法官小组主席克里斯蒂安·舒兹（Christian Schütz）说，这些前管理人员被认定犯有“特别严重”的欺诈罪，并一度将他们称为“团伙”。

据舒兹称，哈德勒至少从2007年9月起就知道被操纵软件的测试结果。管理人员之间的电子邮件表明，这些结果只打算让公司内部的一小部分人知道。

哈德勒的刑期最长，因为他从2007年开始领导柴油发动机的研发工作，本可以轻松阻止这场骗局。“他的言论在大众汽车公司内部很有意义，他的上级听到了他的言论。”舒兹说，“他有能力阻止事情的发生。”

虽然杰尔登也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了合作，但他的级别更高，而且参加了2006年的关键会议，而那次会议正是一切的开端，因此他受到的处罚更高。

诺伊瑟被判处缓刑，是因为审判产生的证据表明，他直到2013年才得知操纵装置，当时他被告知工程师计划将另一个功能作为操纵软件的一部分来实施。法官说，他没有阻止这一行为造成的损失仍然接近2700万欧元。

托斯滕-D.的刑罚最低，因为他在调查初期就给予了合作，并且是第一个向美国当局承认大众汽车使用了失效装置的人。

所有4名高管都否认了这些指控，并寻求无罪释放。

这一判决可以在一周内上诉。杰尔登的代理律师告诉记者，他认为判决是错误的，他将上诉。

2015年9月，大众向美国监管机构承认，它在排放测试中作弊。

大众汽车部分工程师在柴油动力汽车中安装了软件，使汽车能够识别何时正在接受排放测试。如果是这样，汽车就会加强排放控制，以符合空气质量法规。在其他时候，汽车的污染程度比长途卡车还要严重。

4名高管在2019年被指控在欧洲和美国销售的900万辆汽车上安装了篡改排放软件的车辆。在审判期间，法院将案件缩小到不到400万辆汽车。

舒兹法官说，所有男性都参与了一个旨在欺骗客户的团体，从而犯下了严重的欺诈行为。他说，关键决定是在2006年的一次会议上做出的，当时包括杰尔登在内的3名男子决定继续进行软件操纵。

舒兹说，并不是只有这4个人要对这起骗局负责，大众汽车公司的许多其他人也参与其中。不过，所有被告都是主角，他们多年来一直在犯罪。

当年，就在美国当局披露其调查结果的几天后，排放门事件引发了全球公愤，并导致时任大众集团首席执行官马丁·文德恩（Martin Winterkorn）离职。

美国很快就对大众汽车公司的几名经理提出指控并定罪，而德国却落在后面。

在这起案件中，仍有31人因丑闻被起诉，等待接受审判。

其中包括文德恩。他最初与4名前高管一起被指控，但由于健康状况不佳，对他的审判一直被搁置。目前还不清楚何时或是否会继续诉讼。文德恩一再否认自己有不法行为。

迄今为止，因丑闻而被定罪的最高级别前高管是大众豪华车部门奥迪的前首席执行官鲁珀特·施泰德（Rupert Stadler）。

施泰德也曾是大众汽车管理委员会成员，2023年，当他在慕尼黑的审判即将结束时，他对指控表示认罪。他被判处缓刑，并同意支付100多万美元的罚款，但该判决仍在上诉中。

大众集团前首席执行官赫伯特·迪斯（Herbert Diess）和大众集团前董事长汉斯·迪特·潘师（Hans Dieter Pötsch）于2020年就市场操纵调查达成和解，双方同意支付450万欧元。

数十起针对其他员工的调查被撤销，或者他们被允许和解，一些人后来在审判中作证，引发了现任被告的批评，他们说自己被挑出来当替罪羊。

下一个案件定于11月开审。

大众排放门涉及纵数百万辆汽车，给司机造成 21亿欧元。

这起丑闻迄今已使大众汽车集团损失超过330亿欧元，其中包括与美国当局达成协议的严厉制裁。

大众汽车2018年向德国检察官支付了10亿欧元，从而解决了刑事调查。不过，该公司在德国仍面临民事诉讼，包括90亿欧元的投资者集体诉讼。

在2015年作弊事件曝光之前，使用柴油的汽车占欧洲市场的一半以上。这一丑闻使大众汽车标榜为“清洁”的柴油技术名誉扫地，现在它在欧洲注册的新车中所占比例不到10%，电动汽车和插电式混合动力车占据了欧洲新车市场的25%。

根据市场研究公司JATO Dynamics的数据，大众汽车一直专注于电动汽车，试图修复其声誉，此后已成为欧洲领先的电动汽车制造商，4月份在欧洲销售的电动汽车数量是特斯拉的3倍。

客观上看，大众汽车排放门加速了化石燃料汽车向电动汽车的转变。

德国波鸿汽车研究中心（Center Automotive Research）主任费迪南德·杜登霍弗（Ferdinand Dudenhöffer）早年曾在大众汽车公司工作，他称4名被定罪者为替罪羊。他说，这起丑闻是由专制领导人建立的基于恐惧和服从的制度的产物。

他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大众汽车在现任首席执行官奥博穆（Oliver Blume）的领导下发生了变化，奥博穆受人尊敬，但并不令人生畏。

来源：轩辕商业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