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收藏中的家国情怀

摘要：爱国与好藏是历来杰出的政治家、学者共有的特质，他们对国家无比热爱，深爱传统文化。他们本身传统文化艺术的修养极高，或因平日工作对于文化艺术方面接触，或因收藏家、艺术家等挚友潜移默化的影响，雅爱丹青文墨，在长期的工作学习革命生活中慢慢形成丰富了自己的收藏体系。

爱国与好藏是历来杰出的政治家、学者共有的特质，他们对国家无比热爱，深爱传统文化。他们本身传统文化艺术的修养极高，或因平日工作对于文化艺术方面接触，或因收藏家、艺术家等挚友潜移默化的影响，雅爱丹青文墨，在长期的工作学习革命生活中慢慢形成丰富了自己的收藏体系。

据荣宝斋老经理侯恺回忆，陈老总由上海来北京公干，就曾来过荣宝斋，调北京后就来得较多了，陈老总说，这里是个好地方，环境幽雅、安静，还能看到古旧的老字画。谷牧酷爱文物字画，节衣缩食进行收藏。以「九藤书屋」旧藏代表的谷牧藏品陆续出现于市场，受到了极大的关注。曾任中共上海市委书记、副市长、政协主席的王一平亦酷爱收藏，与林风眠、潘天寿、唐云、谢稚柳夫妇等的交往也成就了一段段佳话。文化部原副部长徐平羽，收藏了许多精品佳作。书斋中自明代、清代至现代的诸多大家都有所涉及，大概也是他解放后从事文化领域工作的关系，很多藏品都题有上款。在北京荣宝2006秋拍《玉莲斋藏画》专场中，其藏品一经亮相，给当时的艺术市场注入一针强心剂……在拍卖市场上，来源有序的名人收藏效应的附加值往往要远远大于权威出版的附加值。

Lot2017-2029为同一上款、同一藏家、由上款人家属友情提供。为老一辈革命家，新中国一位重要的经济领域领导人的旧藏。应藏家要求隐去其上款，但作品本身的精彩程度依旧夺目。本辑为其收藏的部分作品，「观其所藏，知其所养」，他的革命一生是精彩的，收藏也更加精彩。

李可染（1907-1989）冬牧图

1988年作立轴设色纸本

86×56 cm. 约4.3平尺

估价：RMB 1,200,000-1,500,000

【说明】Lot2017-2029为同一上款、同一藏家、由上款人家属友情提供。应委托方要求，隐去上款人。

李可染在本幅构图上独具匠心，松树造型取自寿字（如此幅題跋中的"壽"字），突出祝寿主题。

牧牛童子是可染先生爱画之题材，以图中童子之穿着与配景示节令之不同，其中以冬牧入图较少。本幅见童子青衣布鞋，可知气候转寒，背景乃傲雪苍松，正是冬牧写照。高松造型奇突，状如游龙盘旋，粗干一屈曲垂下，一横伸上展似伞张盖顶，恰如「愈老愈劲，愈奇愈美」之态。

李可染曾在提及「余画冬牧图，常以苍松作配景，昔年游黄山在清凉台边见有此奇松，兹写其彷彿，深感高岩之松，饱经酷暑严寒，而愈老愈劲、愈奇、愈美，非仅其寿长也」，冬牧中苍松及牧童的组合构成意趣盎然的经典图式。画中，耕牛敦厚勤劳，牧童天真活泼，两者相映成趣。牛角和牧童衣纹的线条，笔法古拙，极具力度感，笔力遒劲老辣，看似信手挥洒，却处处妙趣横生，传达出一种宁静闲适的古典气质；在技法上，以草书笔法入画，运笔迅捷，简练而不荒率；以浓淡墨的变化写就牛和苍松，辅以花青渍染出苍松的苍劲，质感和动感都跃然纸上。

Lot 2021

启功（1912-2005）行书祝寿诗

1995年作立轴水墨洒金笺

130×64 cm. 约7.5平尺

估价：RMB 500,000-600,000

【说明】Lot 2017-2029为同一上款、同一藏家、由上款人家属友情提供。应委托方要求，隐去上款人。

启功书体以行、楷、草见长，此轴书唐李白的七绝诗《登庐山五老峰》，是启功为庆祝上款人八十八岁大寿而作，是以行楷书之。值此之时，启功虽已处古稀之年，但从所书内容可见，其书法表现力更加纯熟，更富有独特的艺术风格，突破前人，师古而不泥古，富有创造性，格调高且可雅俗共赏。其用笔精妙老道、遒劲圆润、收放自如、干净利落，颇具神韵；其章法简明，结字端庄、周正、挺拔，正是他「学书犹有观碑法，透过刀锋看笔锋」学书观念的体现。

Lot 2023

潘天寿（1897-1971）映日

1962年作镜心设色纸本

82×47 cm. 约3.5平尺

估价：RMB 2,000,000-2,600,000

山水花鸟画要有静气。中国画既是最灵动的，又是最静穆的。历来的文人画家，都在画中追求一种超脱的静美。

中国画讲虚实，求空灵。空灵，虚实相生之谓也。画中有空虚之处，画的气脉、人的想象才能畅通流动。画须空灵才能「活」。八大的画，不光鸟是活的，花是活的，山与石头也是活的，一笔一墨无不生动。这不仅是一个技巧问题，也是艺术旨趣的不同。空灵不是轻巧。

——潘天寿

左：潘天寿《映日》1962年作北京拍卖会2013年秋，成交价：RMB 5,060,000

右：潘天寿《映日》北京拍卖会2021年春，成交价：RMB 19,550,000

《映日》创作于1962年，是潘天寿荷花题材的代表作之一。本作延续了画家标志性的「造险」与「破险」手法。前景以浓墨写荷叶，左右满铺，制造荷叶满塘之势。右上方一株荷花盛开，朱砂勾染突破墨色的单一，形成冷暖、虚实对比，呼应「映日」主题。荷梗向右倾斜与旁侧一荷茎相接形成稳固的空间，而左侧旁出的花瓣及荷叶，将画面之势向左引导，一行精心设计的题款将此势接住。水草高低错落，点缀其中，打破空间的单调，充满张力。荷茎以篆籀笔法写成，线条如钢筋铁骨，转折处顿挫如刀刻，展现出「一味霸悍」的力量美学。这种设计并非单纯追求装饰性：红色荷花的点缀位置经过精密计算，与题款、印章形成呼应，既破解了墨色的沈闷，又以色彩节奏引导观者视线流动。

Lot 2022

齐白石（1864-1957）菊酒延年

立轴设色纸本

117×50 cm. 约5.3平尺

估价：RMB 4,600,000-5,600,000

【说明】

1.据藏家描述本作品为20世纪90年代国管局从北京文物公司调拨、退赔作品。

2.Lot2017-2029为同一上款、同一藏家、由上款人家属友情提供。

齐白石《菊酒延年》局部

此幅《菊酒延年》是90年代国管局从北京文物公司调拨、退赔作品。此作作于老人84岁，此时，无论是绘画技法还是思想境界正是其巅峰时期。画面布局，笔墨的控制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齐白石可以说是菊花的知音，他笔下的菊花尤为烂漫多姿。此幅作品中老人绘有红、白、黄三色菊花。此幅画中菊花，先勾菊瓣，再赋色罩染，令花朵浑然一片；菊叶用花青点染，趁其未干，以墨笔勾勒叶筋；酒瓮则全以赭墨，用没骨法出之，中间留白，以示高光，再以浓墨勾出提绳。

老人以独有率真质朴的笔墨叙写自己心中的感情，简洁通透的用笔，丰富多变的笔墨，明快艳丽的设色，把墨与色结合的天衣无缝。全画画菊不厌其繁，画瓮不厌其简。造型繁简相宜，色彩鲜艳明丽，笔墨淋漓尽致。更为难得的是，此作不同于其他「菊酒」题材，画面中老人精心绘制草虫蜻蜓、蝴蝶、蟋蟀，与菊花、酒瓮相辅相成。白石老人曾写诗说：「少年乐事怕追寻，一刻秋光值万金。记得那人同看菊，一双蟋蟀出花阴。」这是老人儿时美好时光的记忆。草虫为画面增添烂漫多姿、生机盎然之趣，堪称白石老人创作《菊酒》题材中的精品之作。

Lot 2027

黄胄（1925-1997）春兰

1964年作立轴设色纸本

110×69 cm. 约6.8平尺

估价：RMB 1,400,000-1,600,000

左：黄胄（左）与梁斌（右）在北海公园

中：黄胄《春兰》（《红旗谱》插图）1959年

右：黄胄春兰图1962年作北京保利2019秋，成交价：RMB 3,335,000

北国平原秋旖旎，好鸟田间栖止。靛颏生来脯红，更惹人欢喜。不绣鸳鸯偏绣你。彷彿运涛并倚。一缕情丝系春兰，心事终无二。

——邓拓壬寅元月为黄胄作《春兰绣脯红》题画词

黄胄笔下《红旗谱》女主人公春兰的形象，美俏聪慧，感动过整个社会。当时在北京荣宝斋出售的在世画家的作品中，没有一位的作品价格可以与他的比肩，齐白石的扇面五元一张，溥雪斋的大册页五角一张，李可染先生的山水画六十元一张，而黄胄先生的人物画则标价在六十元至九十元，且人见人爱，需求旺盛。……黄胄先生的画风，大气、豪迈、激情，笔墨好，色彩好，造型也好！

——韩天衡《说说黄胄先生》

Lot 2028

黄胄（1925-1997）飒爽英姿

1965年作镜心设色纸本

133×69 cm. 约8.3平尺

左：南海民兵

中：海島女民兵素描

右：黃胄1973年在西沙

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

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主席《七绝·为女民兵题照》

黄胄《飒爽英姿》作于1965年，以主席《七绝·为女民兵题照》诗意为题创作。画家以生动的笔触塑造了一位英姿飒爽的女民兵形象。题诗：「飒爽英姿五尺枪」，通过「英姿」和「五尺枪」两个意象，勾勒出了女民兵矫健威武、英姿焕发的形象。这里的「英姿」不仅指外在的形象美，更蕴含着内在的精神美，即女民兵们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斗志。而「五尺枪」则象征着武装力量，是保卫祖国和人民安全的坚强后盾。

黄胄在塑造女性形象时，并没有局限于传统的柔弱和温婉，而是赋予了她们新的时代特征和精神内涵。这种对女性形象的重新塑造和赞美，不仅是对新时代女性的高度认可，也是对传统性别观念的挑战和超越。在画中女性不再是被动和附属的角色，而是成为了积极参与社会变革和国家建设的重要力量。

Lot 2029

黄胄（1925-1997）牧驴图

1963年作镜心设色纸本

89×36 cm. 约2.9平尺

估价：RMB 360,000-400,000

此幅《牧驴图》作于1963年，是黄胄第一个高峰期创作的作品。画面以渐次式S形构图展开了一幅新疆风情的动态画卷。蜿蜒的驴队形成视觉流动线，观者目光随之起伏游走，彷彿能听见驴蹄踏在戈壁上的节奏与赶驴人的笑语。这种构图智慧使静态画面产生了音乐般的韵律感，每一头毛驴的姿态变化如同音符的跳跃，共同谱写了一曲边疆牧歌。这种充满韵律的构图，实则根植于画家对描绘对象——毛驴的深刻理解。毛驴在黄胄艺术中具有特殊美学意义。《牧驴图》中的驴群各具情态：最前面的毛驴轻抬一前蹄和后腿，头微侧，可见黄胄对驴群生活观察的细致入微，准确把握了毛驴的运动规律和姿态。后面一群小毛驴接踵跟上，探头探脑，活泼可爱。

中景驴群通过墨色浓淡渐变营造空间层次，每头毛驴神情灵动各具脾性，惟妙惟肖的刻画令人称绝。画面最远端，一男一女两位新疆人赶着驴群悠然前行。男子手持鞭子却不见严厉，女子坐于驴背毫无拘束，二人谈笑风生的情态，将边疆生活的欢愉气息透过纸背扑面而来。谈笑中的新疆女子毫无矫饰地侧坐驴背，男子身体前倾的说笑姿态，都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动态真实。画家以飞动笔触定格剎那神态：飘动的头巾与翘起的胡须形成趣味呼应，看似随意的笔墨却精准捕捉到生命最本真的状态。黄胄的水墨人物之所以动人，正因他画出了人物由内而外自然流露的生活热情，而非刻意摆出的姿态。

这幅《牧驴图》以饱满的热情和高超的写实技巧显示了黄胄先生强烈的创作精神和精湛的笔墨表现力，不仅是黄胄对边疆风情的记录，更是黄胄对边疆生命力的深刻礼赞。

Lot 2017

蒋兆和（1904-1986）红梅白鸽

1963年作镜心设色纸本

85×46 cm. 约3.5平尺

估价：RMB 300,000-400,000

自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始，蒋兆和的新作中前所未有的出现了阳光和笑颜，例如作于壬寅年的《丰收》和《一笛横吹万户歌》，与之前的作品形成鲜明对照。蒋兆和作于1963年的《红梅白鸽》，描绘的是一位怀抱白鸽的少女形象，笔墨精谨而充实，造型朴实而丰满。蒋兆和在传统中国画基础上融合西画之长，拓展了中国水墨人物画的技巧，在平凡、细微的生活现象里，映现着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最朴素和最真实的情感。画家透过眼神、表情的描绘深入地刻画了少女的内心，画中下部是两枝红梅，寥寥数笔营造出空间感，梅花艷丽照人，简单疏朗又饱含春意，整幅画面给人喜瑞、祥和之感。这种画面基调的变化是画家的主观情感随着时代、社会的变化而发生的，这也是引发审美内涵和艺术形式变化的根本原因。

Lot 2019

李可染（1907-1989）归牧图

镜心设色纸本

68×45 cm. 约2.8平尺

李可染夫妇在師牛堂

牛也，力大无穷，俯首孺子而不逞强。吃竹挤奶，终生劳瘁，为人而安不居功。纯良温驯，时亦强犟，稳步向前，足不踏空，形容无华，气宇轩宏，吾崇其性，爱其形，故屡屡不厌写之。

——李可染

「日入群动息，归鸟趋林鸣」（陶渊明）。「秋山敛余照，飞鸟逐前侣」（王维）。「虹随雨余散，鸦带夕阳归」（储嗣宗）。这都是古人对夕阳西下鸟儿归林的薄暮景象的诗意描写。李可染把这种意境变成了一幅直观的水墨画。两个小牧童骑在牛背上踏着夕阳归去，突然身后的树林上空响起一片鸦声，回首望去，鸦带夕阳归。

Lot 2018

吴作人（1908-1997）熊猫

1963年作镜心水墨纸本

70×46 cm. 约2.9平尺

估价：RMB 200,000-300,000

此幅《熊猫》采用泼墨大写意的画法，寥寥数笔就将大熊猫的活泼可爱的形象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墨色深浅也运用得恰到好处，浅色墨勾勒出熊猫的轮廓，而深色墨块染就了熊猫的毛色。由于宣纸渗化的特点，饱蘸浓墨的笔融将熊猫的绒毛表现得纤毫毕见，使熊猫充满动感，栩栩如生。没有人不为熊猫那奇异的黑白相间的毛色，憨态可掬的神情，看似笨拙实则敏捷的步履所吸引。以国画笔墨表现熊猫造型亦是吴作人的开创，笔墨造型背后隐藏的是吴作人融贯中西的深厚底蕴并加以充分的拓展与继承，为中国画带来了全新的面貌。

Lot 2024

朱屺瞻（1892-1996）湘赣红色旧址

1964年作立轴设色纸本

138×68 cm. 约8.4平尺

估价：RMB 250,000-350,000

湘赣边革命根据地，位于湖南、江西交界地带，是秋收起义、湘南起义、平江起义的发生地和井冈山精神的诞生地。湘赣革命根据地旧址包含茶陵县苏维埃政府旧址、茶陵列宁学校旧址、攸县南岸列宁室、攸县东冲兵工厂，是民国十九年（1930年）至民国二十一年（1933年），湘赣革命根据地时期遗留的重要革命旧址。

Lot 2025

程十发（1921-2007）我家门前一条河

1962年作镜心设色纸本

85×70 cm. 约5.4平尺

程十发在少数民族地区采风

1957年春，程十发曾随文化部组织的美术工作团到云南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写生。从上世纪50年代末到60年代中期，程十发的画风得到了打造与提升。其极为痴迷云南少数民族的情歌，此图以云南民歌《我家门前一条河》为题，描绘的是一对少年少女在桃花枝下牧牛。少年牧童与少女背靠背坐在牛背，牧童吹笛，少女托腮面含微笑。人物的形象，显然借鉴了泥人的造型，圆脸鼓腮，有漫画的意味。画中人物造型精准，设色高雅，神情刻画入木三分，人物刻画细致，衣饰色彩绚丽，而牛的刻画则简略粗犷，拖墨横扫，大胆夸张又不失章法，更富有生活情趣的是桃花周围几只欢乐的小鸟飞舞，一主一宾，对比强烈，将一种朴素安逸的农家场景表现微妙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