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陕西龙泉镇，破旧土房子。说起来仵家在村里头算得上最穷的，没有意外。老屋四壁裹着泥浆，每逢刮风下雨，屋顶泄漏的水顺着墙根往屋里爬。地上没啥家具，粮食堆在角落，孩子们趁着没雨赶紧抢收回家，要是晚了，麦子就在院里泡烂。两个儿子白天田里折腾，晚上赶去砖窑厂——一天到晚
陕西龙泉镇，破旧土房子。说起来仵家在村里头算得上最穷的，没有意外。老屋四壁裹着泥浆，每逢刮风下雨，屋顶泄漏的水顺着墙根往屋里爬。地上没啥家具，粮食堆在角落，孩子们趁着没雨赶紧抢收回家，要是晚了，麦子就在院里泡烂。两个儿子白天田里折腾，晚上赶去砖窑厂——一天到晚也见不到几角钱。有人这年头，全家最小的一个月也混不到二十元。十元对于年迈老父而言，连剃头都奢侈不起。老仵干脆光头到老，谁劝都不去理发。
有空总想，别人家怎么过的？附近邻居这几年都陆续翻了新房，孩子用新书包，二层楼越盖越多。改革开放那会儿，谁还傻了巴叽种地？俩儿子试着跟潮流，背起行李去了城里，田间劳作的重担就全压在家里人身上。老太太和媳妇一边骂街一边种田，挣出来的钱还是不够糊口。儿媳妇抱怨“下雨天庄稼没处搁，家里缸也漏水，到头来还是穷。”讲真，这些话一点都不过分！
老仵的孙辈更难——老二连媳妇也没娶上，被迫到别人家落户，一辈子灰头土脸。大孙子三十好几才扯上红线，小孙子刚长开脸就进城去了深圳。周围人都议论，有人说是不是前世造的孽？可这样一家子的老头儿，多少年都一身整齐。鞋提得直挺挺，衣服扣子招牌似的要系最下一粒。说没洁癖吧，但他就是看不惯自己邋遢。他每天扎身村口，天微亮摸黑溜达来一圈。这规矩好多年没变，哪怕后来只能坐轮椅——车子是儿子推，老头嘴里叨叨说该怎么转，儿子偶尔耍赖“不必非提鞋”，总换来他一顿臭骂“你见过我鞋没提好么！”
说到娱乐。电视摆家里几年，他不爱搭理，更别说什么抗日剧，每次看到夸张桥段，准一阵怒斥，“全是胡编！”但有一年2005年，纪念抗战胜利六十周年，电视播了电影《台儿庄战役》。老人突然红了眼眶，一句“当年比这惨多了”从牙缝里蹦出来。孩子们还以为他老糊涂，说糊话。可没两天，有人上门采访，老仵的“过去”就这么摊开了。
1938年3月，他是个营长。他们守台儿庄城时，人手伤残大半，仵营长挑出40人搞个敢死队，随时准备“死”。那时候情况紧得很，谁都没把握能活着退下来。那天傍晚，他们还真冲垮了冲来的日军阵地，一口气打下去，敢死队40人只剩下来3个人——仵营长在内。这一战一直持续了六天五夜，日军终于顶不住，溃败撤退。日军“三月灭华”的叫嚣破产。台儿庄胜利第一次提气！总算让国人见着希望。可惜，谁都没问，仵营长为啥还活着？！
他其实早就见惯生死。再往前一年，1937年七七事变，北平沦陷，他领着部队去房山阻击日军南下。那些天真是黑，仵营长后来才透露，621个兵，到头来只剩112个撤出来，命捡回来的，像把刀子架在脖子边儿上转动。说到底谁都不想死，又偏偏要拼命。
很多人说仵德厚猛，一路从普通兵升副师长。可到了1948年，这人投奔阎锡山，告了别人一状，坏了战局。也有人说他如果不那样做，可能后半辈子活得不那么低调。偏偏事实就是仵德厚成了“人民的罪人”——有人直骂叛徒，也有人说是时代裹挟，无人全身而退。
不过这些年，网络上总有人找线索。十几万老兵再世的不多了，台儿庄参战高级指挥员只剩下仵德厚。地方志、央视档案、旧报刊——查来查去，数据都对得上。中国社会科学院也公开过研究材料“1938年台儿庄战役，中国守军死亡率超过65%。”美国斯坦福东亚所整理的军史也有记载“敢死队佯攻突破，极端惨烈，存活不足一成。”连家里一件残破的军服都有人考证——领内的番号和档案吻合。
对错是不是这么一刀切就能说清楚？仵老头获释回家后，基本不再对外说一句军队里的事。他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话少得要命，有时候小孙子偷偷问过去的事，他头都不抬。有次邻居见他搬东西还帮忙，顺口问“咱家有勋章吗？”老仵说“都没了，压根没给我要。”说他是赎罪也好，是逃避也罢，说不清。他去世前，村里人都称他“将军”，他多次摇手，“我真担不起，你们要真知道背后的事，就不会这么叫。”
仵德厚死于2007年，97岁。媒体写他“坚毅敦厚”，可看来看去，这种苦撑和孤绝才是真。台儿庄的胜利好像是他一生的顶点，后来就一路下滑，平民身份、沉默、贫贱，好像没人能体会。可有些人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曾经的“历史负担”，战争让人选择了一条条回不了头的路。现在回头想，台儿庄的幸存者几乎没有留下太多后代，有的移居国外，有的孤苦一生，算命么？不至于这么玄学吧。
你说现在村里提仵德厚，年轻人都说不知道。之前互联网新闻扒过邓家白山老兵后代打工的事，还拿台儿庄作为对比，说这才是“普普通通中国人的命运”。可要是真问问他们关心仵家的啥，大部分只会说“老房还漏雨不？”谁还管他是营长、是将军，还是说到底一个后悔得无力翻身的老人？
生活对谁都不容易。不是经历了胜利以后，所有人就都能过得像样，甚至还会越来越糟也说不定？谁管呢！仵德厚一辈子，从“台儿庄的英雄”到村口溜达的光头老头，只剩疲惫。可平心而论，这样的结局不该是英雄的归宿。可社会忘不了过去，个人又逃不掉现在到底什么才叫得上“被铭记”？等哪天，村口房子坍了，孙子再也不回家，这段历史是不是就没人再会提起了呢？谁说得准啊？！
或许我们苛刻了——很多老战士背后的故事没人会写，没人关心。他们流血、牺牲、迷失、赎罪，到最后只剩狗血电视剧和档案里的数字。这几年老兵口述历史渐多，央视新闻有采集点，全国挂号人数只有几百。现实是，大部分这样的家庭仍旧逃不过贫穷和冷落。那这日子，谁还说得好？活着、辛苦、没完没了地靠自己打拼，英雄也得下地种地，总有人会忘记，但确实也值得被反复提起，这里难道不留点悬念吗？！
来源：夜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