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话说得有点多余。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家情况比这还严重——久病床前无存款。老伴得了胃癌晚期,手术加上七个疗程的化疗,硬生生掏空了我们这辈子的积蓄。四十多万,就这么没了。
腊月二十七那天,刘大娘一早起来就发现老头子刘根生又在偷偷抹眼泪。
“咋了这是?又犯愁了?”我问他。
这话说得有点多余。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家情况比这还严重——久病床前无存款。老伴得了胃癌晚期,手术加上七个疗程的化疗,硬生生掏空了我们这辈子的积蓄。四十多万,就这么没了。
刘根生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药盒子捏得嘎吱响。那是昨天刚从医院拿回来的靶向药,一盒六千多,吃半个月就没了。
“大夫不是说能报销一部分吗?”我安慰他。
刘根生眼圈通红:“报销个屁!人家说了,这药不在医保目录里,全自费。”
我心里也是一沉。儿子在深圳打工,一个月到手七八千,自己还有房贷车贷要还,能支援我们的有限。女儿嫁到了县城,女婿是个小公务员,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那…那就不吃了呗,反正化疗也做完了。”我试探着说。
“不吃?大夫都说了,不吃这个,半年内必复发!”刘根生一下子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又重重坐回椅子上。
我知道他是怕了。去年查出胃癌时,他整整两天没说一句话。手术那天,推进手术室前,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说:“桂芝,你说咱这辈子,图个啥呢?”
那会儿我没答上来,现在想想,可不就是图个活着吗?
正想着,院门被推开了,张寡妇端着个搪瓷脸盆进来,里面放着个罐子,隔着老远就笑:“哎哟,刘大哥起来啦?我看你这气色,比上次好多了嘿!”
张寡妇是我们村出了名的热心肠,老公前年喝农药自杀了,据说是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可张寡妇硬是自己扛下来,靠着种几亩薄田和帮人洗衣服熬过来了。
“王桂芝,给你拿个好东西来!”她放下脸盆,献宝似的端出那个罐子,“野生土蜂蜜,俺侄子从山里割的,专门给刘大哥调养身子用的!”
我赶紧接过来,心里却有点发虚。这年头,谁家还有真正的土蜂蜜?怕不是超市买的那种勾兑蜜。不过张寡妇一片好心,我也不好推辞。
“哎哟,这多金贵啊,你自己家里也留点儿啊。”我客气道。
“啥金贵不金贵的,我那侄子在山里放了好几箱蜂,割蜜的时候给了我两罐。听说这玩意儿对癌症有好处,我寻思着刘大哥正需要,就赶紧拿来了。”
我笑着接过蜂蜜,送张寡妇出门。转身看见刘根生已经拿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嘴里品尝。
“咋样?”我问。
“酸酸甜甜的,还带点花香味,确实不像超市那种。”他又舀了一勺,“这玩意能治病,我看是瞎扯。”
倒是实在话。这年头,偏方多了去了,哪个靠谱?我们村里老徐,肺癌晚期,儿子从网上买了什么冬虫夏草,吃了没两个月人就没了。
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病急乱投医。我寻思着,蜂蜜再不济,也是个好东西,又没啥副作用,吃了总不会有坏处。
第二天,我带着老头子去县医院复查。主治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姓李,说话直来直去的,当初就是他一口咬定刘根生得的是胃癌晚期。
李医生看了检查报告,眉头先是一皱,接着又舒展开来:“咦,白细胞指标比上次好多了啊。”
“是吗?”我有点不敢相信。
“嗯,之前化疗后白细胞一直上不来,这次居然正常了。”李医生翻看着化验单,“最近吃啥补品了吗?”
刘根生摇摇头:“就是按您开的药吃的。对了,昨天吃了点土蜂蜜,村里邻居送的。”
李医生抬起头,眼睛一亮:“哦?什么样的蜂蜜?”
我从包里掏出装了一小瓶的蜂蜜——早上临出门时,我特意装了点,想着万一医生说这东西不能吃,也好让他看看是啥样的。
李医生拧开盖子,先是闻了闻,然后用一次性筷子挑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最后又看了看蜜的黏稠度。
“这是真正的野生土蜂蜜。”他肯定地说,“而且很可能是百花蜜中的一种,采的是山野间的各种花蜜。这种蜜含有多种天然抗氧化物质和微量元素,对提高免疫力很有帮助。”
“真的假的?”刘根生半信半疑。
李医生笑了:“我家就在山区,我爷爷以前就是养蜂的。这种蜜确实对癌症病人的康复有辅助作用,尤其是胃癌患者。它不仅能增强免疫力,还能保护胃黏膜,减轻化疗带来的副作用。”
我和老头子对视一眼,都有点不敢相信。
“李医生,您的意思是说,这蜂蜜对治病真有用?”
“当然不能完全代替药物治疗,”李医生认真地说,“但作为辅助治疗,效果相当不错。我曾经在国外医学期刊上看到过相关研究,某些特定的蜂蜜确实对癌症病人有积极影响。”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有些时候,这种天然的东西比化疗药物更管用。化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好的蜂蜜是增强自身抵抗力,让身体自己去对抗癌细胞。”
回去的路上,刘根生难得地兴奋起来:“听见没?医生都说了,这蜂蜜比化疗还管用!”
我翻了个白眼:“人家说的是’有些时候’,你别断章取义。”
不过心里,我却暗暗记下了李医生的话。能不能治病先不说,至少这东西不贵,又没副作用,值得一试。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根生每天早晚各吃一勺蜂蜜,竟然慢慢有了变化。
先是胃口好了,能吃下半碗粥了;然后是气色红润了些,走路也不那么飘了;最明显的是,他的精神头回来了,晚饭后还能拉着我在村子里散步。
两个月后再去复查,李医生惊讶地看着片子:“肿瘤缩小了将近三分之一!这…这有点出乎意料啊。”
刘根生得意地挺直了腰板:“我就说那蜂蜜管用吧!”
李医生摇摇头:“不能全归功于蜂蜜,之前的手术、化疗和靶向药物治疗都起了作用。不过…”他顿了顿,“这恢复速度确实比我预期的要快得多。”
我偷偷问李医生:“那还用继续吃那个六千多一盒的药吗?”
李医生沉思片刻:“先减量吧,看看情况。但蜂蜜一定要继续。”
这话如同天籁。那药贵得吓人,能少吃一点是一点。
回去的路上,刘根生破天荒地说要去趟张寡妇家:“得好好谢谢人家,这蜂蜜可真是救了我一命。”
村口的大槐树下,碰见了正在乘凉的村支书老孙。
“哟,老刘!身体这么硬朗了?上次看你,还以为…”老孙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白——以为你不行了。
刘根生挺直胸膛:“好多了!托您的福!”
“托我啥福?是医生的功劳。”
“还有我们村张寡妇的功劳!”刘根生一五一十地把蜂蜜的事告诉了老孙。
老孙听完,摸着下巴沉思起来:“张寡妇家有个侄子在深山里养蜂?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她是这么说的啊。”我有点纳闷,“难道不是?”
老孙摇摇头:“她娘家只有一个哥哥,早年出车祸死了,哪来的侄子?”
这话把我和刘根生都说愣了。如果不是侄子送的,那蜂蜜是从哪来的?
带着疑问,我们来到张寡妇家。她正在院子里择豆角,看见我们,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屋。
“张大姐,实不相瞒,今天医生说老头子的病情好转了。”我开门见山地说,“多亏了你那罐蜂蜜啊!”
张寡妇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是吗?那太好了!”
“我们想再买点这种蜂蜜,价钱好说。”刘根生说,“你那侄子还有没有?”
张寡妇的笑容突然僵住了,眼神有些闪烁:“那个…其实…那蜂蜜不是我侄子的。”
“那是谁的?”我追问。
张寡妇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是…是我老公生前留下的。”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我和刘根生都愣住了。
“我老头子虽然赌博,但他有个爱好,就是在山里养蜂。”张寡妇声音有点哽咽,“他…他生前留下两罐蜜,说是他的’压箱底’,让我留着救命用。我一直不明白啥意思,直到听说刘大哥得了癌症…”
我终于明白了。张寡妇把她丈夫留给她”救命”的宝贝,毫不犹豫地送给了我们。
“你傻啊!”我忍不住说,“这么珍贵的东西!”
张寡妇擦了擦眼角:“我老头子虽然混账,临走前还是想着我的。但我一个人,也用不着’救命’的东西,不如给真正需要的人。再说了…”她顿了顿,“你们家老刘对我家一直不错,当年我老头子欠赌债时,还是老刘偷偷塞给我五千块钱,让我先把最急的债还上。”
我一时语塞,转头看刘根生。这事他从来没跟我提起过。
刘根生老脸一红:“那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在我看来不是小事。”张寡妇认真地说,“那会儿要不是这五千块,我家都揭不开锅了,更别说还债。我一直记在心里,只是没找到机会报答。”
屋子里再次陷入沉默。半晌,刘根生叹了口气:“这人啊,善有善报。我这病能好转,怕是老天爷看你心善,给的回报。”
张寡妇摆摆手:“别说这些了。那蜂蜜还有半罐,我这就给你们拿去。”
回到家,刘根生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望着夕阳发呆。
“想啥呢?”我在他旁边坐下。
“我在想,咱这辈子,到底图个啥?”他重复了手术前问过的那个问题。
这回我能回答了:“图个善心吧。你看,你当年帮了张寡妇,她记在心里,这会儿又救了你一命。这不就是善有善报吗?”
刘根生点点头:“我琢磨着,要不咱也跟张寡妇学学,养几箱蜜蜂?”
“你?养蜜蜂?”我忍不住笑了,“你连蚊子都怕,还养蜜蜂?”
“怕啥?又不是黄蜂,蜜蜂不主动攻击人。再说了,这东西这么金贵,咱自己养了,以后碰到像我这样的病人,也能帮上忙,不是挺好的吗?”
我愣了愣,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这个固执的老头子,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热心肠的毛病。
“行,等你身体再好一点,咱就张罗着养蜂去。”我答应道。
刘根生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那咱得先去请教张寡妇,问问她老公留下没留下养蜂的笔记啥的。”
我点点头,心里盘算着,等刘根生身体更好些,得让儿子女儿都回来聚一聚。想到这,我突然问:“老头子,你还记得咱结婚那会儿,你爹说过的一句话吗?”
刘根生想了想:“啥话?”
“他说,人活一辈子,能把善心传下去,就值了。”
刘根生眼圈一下子红了。他爹是个老中医,一辈子治病救人,却没能救活自己的老伴。临终前,他把祖传的几个偏方给了刘根生,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救人”的东西。
只可惜这些年,那些偏方都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刘根生突然站起来:“我想起来了!我爹当年确实提过蜂蜜治胃病的事!好像是说…野生百花蜜能安胃养胃,对胃癌有奇效…”
“你确定?”我有点将信将疑。
“不太确定,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刘根生皱着眉头回忆,“当年我爹给人看病,好像也用过蜂蜜调药。”
这下我更好奇了:“你爹的医书和笔记还在吧?咱找找看?”
刘根生点点头:“在老房子的箱底,明天去翻翻。”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去了村东头的老房子。那是刘根生爹留下的祖屋,这些年一直空着,只在过年时回去打扫一下。
老房子里落满了灰尘,蜘蛛网挂在每个角落。刘根生熟门熟路地走到西屋,搬开一张老桌子,露出下面的一个木箱。
“就是这个。”他擦了擦箱子上的灰,打开锁,“我爹的东西都在这儿。”
箱子里有几本发黄的医书,还有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几叠手写的笔记。刘根生翻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本发黄的笔记本里找到了关于蜂蜜的记载。
“找到了!”他兴奋地说,“我爹写的,‘野生百花蜜,取深山无污染之处所产,含多种药用成分,尤其对胃肠疾病有特效。若配合一味紫参,更能增强疗效。’”
我凑过去看:“紫参?那是啥?”
“不知道,可能是某种药材吧。”刘根生继续翻看笔记,突然眼前一亮,“等等,这里还有!”
他指着另一页的记载:“‘百花蜜配紫参,每日早晚服用,可安神养胃,对胃癌等症有辅助治疗之效。曾治愈王家老汉胃癌一例,服用三月,肿块消失。’”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么神奇?那紫参到哪去找?”
刘根生摇摇头:“不知道,得问问懂中药的人。”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李医生打来的:“刘先生,您最近感觉怎么样?”
刘根生如实告诉了他近况,又问起了紫参的事。
电话那头的李医生沉默了一会儿:“紫参…你是说丹参吧?这是常用的中药材,有活血化瘀的功效。”
“不是,就是紫参。”刘根生坚持道,“我爹笔记上写的,说配合蜂蜜治胃癌特别有效。”
“这个…我还真没听说过。”李医生犹豫了一下,“要不这样,过两天您来医院复查,顺便把笔记带来给我看看?我对中医也有些研究。”
刘根生爽快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我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张寡妇说那蜂蜜是她老公留下的’救命’用的,会不会…”
刘根生眼睛一亮:“会不会他老公也知道这个配方?”
不约而同地,我们决定再去找张寡妇问个清楚。
张寡妇正在院子里晾晒一些草药。看见我们,她有些惊讶:“刘大哥,王大姐,今儿怎么又来了?”
刘根生开门见山:“张大姐,我想问问,你老公留下那蜂蜜时,有没有提过要配什么紫参一起吃?”
张寡妇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的?”
“真有这回事?”刘根生激动起来。
张寡妇点点头:“有。我老头子留下蜂蜜时,确实说过要配一种紫色的草药一起吃,才有’救命’的效果。但我不认识那草药,也就没太在意。”
“那药还有吗?”我急切地问。
张寡妇迟疑了一下:“应该…有吧。我老头子死后,我把他的东西都收在后屋了,没舍得扔。”
她领着我们来到后屋,从一个旧皮箱里翻出一个小布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些紫色的干草根。
“就是这个,我老头子管它叫’紫参’。”
刘根生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点苦香味,确实像药材。”
我迫不及待地问:“张大姐,你老公是从哪弄来这个的?”
“山里呗。”张寡妇回答,“他赌钱输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一个人跑到深山老林里待着,有时候一待就是几天。回来时,偶尔会带些草药、蘑菇啥的。这紫参,好像是他最后一次进山带回来的。”
我和刘根生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狐疑:张寡妇的丈夫,一个赌徒,怎么会认识紫参这种罕见的药材?
第二天,我们把紫参带去医院给李医生看。他仔细检查后,表情变得很严肃。
“这不是普通的紫参,而是一种叫’紫芪参’的野生药材,非常罕见。”李医生说,“我在一本清代的医书上见过记载,说它产于深山老林,采集极难,主要用于治疗胃病和癌症。”
刘根生眼睛发亮:“那它配合蜂蜜…”
“理论上讲,确实应该有不错的效果。”李医生慎重地说,“紫芪参含有一种特殊的多糖体,能增强人体免疫力,而蜂蜜的成分可以帮助药效更好地吸收。但这种搭配在现代医学中还没有系统的研究。”
“那咱能试试吗?”刘根生迫不及待地问。
李医生迟疑了一下:“从理论上讲是可以的,但我必须强调,这只能作为辅助治疗,不能完全替代正规治疗。”
回家的路上,刘根生一直沉默着。到家后,他突然说:“桂芝,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啥不简单?”
“张寡妇的老公为啥懂这么邪门的药?她说他只是个赌徒,可赌徒怎么会认识这种连医生都说罕见的野生药材?”
我也觉得奇怪:“要不,咱再去问问村里的老人?说不定有人知道些内情。”
第二天,我们找到了村里年纪最大的王老太。她已经九十多岁了,是村里的”活历史”。
“张寡妇的老公?”王老太努力回忆着,“哦,你说的是小张头啊!那人啊,年轻时在山里当过猎户,后来才回村子的。”
“猎户?”我和刘根生都很惊讶。
“对啊,而且听说他爷爷是个游方郎中,懂得不少草药知识。”王老太接着说,“小张头虽然后来学坏了,迷上了赌博,但骨子里还是有他爷爷的那股劲儿,对山里的草药啊,蜂蜜啊这些东西,特别在行。”
这下我们算是明白了。张寡妇的丈夫,表面上是个赌徒,实际上却传承了他爷爷的一些医药知识。
临走时,王老太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听说小张头死前,曾经说过一句话:‘我这辈子害人不少,临走前,好歹做件好事。’”
回去的路上,我和刘根生都陷入了沉思。一个赌徒,临终前想着做好事;一罐蜂蜜,救了另一个人的命;一段善缘,从一个人传递到另一个人。
三个月后,刘根生的复查报告出来了:肿瘤完全消失,各项指标恢复正常。
李医生看着报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按理说,胃癌晚期能控制住就不错了,完全消失的概率微乎其微啊!”
刘根生笑得像个孩子:“是蜂蜜和紫参的功劳!”
李医生摇摇头:“不全是。你的意志力,你老伴的照顾,邻居的善心,甚至可能还有一些我们现在还不了解的因素,都起了作用。”
回村的路上,刘根生突然说:“桂芝,我有个主意。”
“啥主意?”
“咱家地里不是还有那块荒着的山坡地吗?要不咱在那儿种些紫芪参试试?李医生不是说这东西很罕见吗?万一种成了,以后就能帮助更多像我这样的病人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还真打算当回老中医啊?”
刘根生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敢当中医,就是想着,既然老天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总得做点啥回报社会吧。”
我点点头,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固执的老头子,病好了以后,心眼儿比以前还要善良了。
当晚,我们坐在院子里,喝着掺了蜂蜜的茶,看着满天繁星。
“老头子,”我突然说,“你还记得你刚病倒那会儿,问我这辈子图啥的事吗?”
刘根生点点头。
“现在我想通了,”我说,“咱这辈子,不就是图个善心传递吗?张寡妇的老公把好东西留给她,她又传给了你,你好了以后,又想着帮助别人…”
刘根生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泪光:“是啊,善心传递…多好的四个字啊。”
远处,村里的广播响起来,播报着今年的好人好事评选结果。第一个就是张寡妇,理由是”无私帮助邻居,传递人间温暖”。
刘根生笑了:“咱也得好好活着,争取明年也上这个榜!”
我拍了拍他的手:“那你得先把身体养好。来,再喝口蜂蜜水。”
星空下,两个老人碰了碰杯,茶水映着星光,甜蜜而温暖。
来源:彩虹泡泡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