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代谦昀把行李箱踢到玄关，金属扣撞在黄铜门把手上发出刺耳的响动。方琉锦穿着香奈儿早春套装站在他身后，指甲上的碎钻在廊灯下闪着细碎的光。
视频里那只手抚上代谦昀下巴时，我的手机摔在波斯地毯上。
"董蕴清，你聋了？"
代谦昀把行李箱踢到玄关，金属扣撞在黄铜门把手上发出刺耳的响动。方琉锦穿着香奈儿早春套装站在他身后，指甲上的碎钻在廊灯下闪着细碎的光。
我合上笔记本电脑，屏幕里"放弃攻略申请已提交"的提示正在缓冲。
"主卧在二楼右手边，需要换床单的话......"
"谁要住你们睡过的床？"方琉锦突然捂住嘴，水杏眼泛起雾气，"谦昀，我不是那个意思......"
代谦昀立刻揽住她肩膀："客房收拾干净，还有，明天去公司办离职。"他扫了眼我膝盖上的纱布，"你坐总监位置本来就不合适。"
我扶着旋转楼梯站起来，上个月从这里摔下去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代总记性真好，去年并购案是谁连夜做的财务报表？"
"够了！"他扯松领带，"琉锦在法国学的奢侈品管理，比你......"
"比我这个普通985毕业生强，我知道。"我抓起玄关的机车钥匙，"代总当年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方琉锦突然轻呼一声，镶钻美甲划过真皮沙发："谦昀，这个沙发......是我们第一次......"
"我马上换新的！"代谦昀慌乱得像十八岁少年，转头对我皱眉，"你杵着当门神？还不快滚去公司办交接！"
【2】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总监办公室时，我正把仙人掌盆栽塞进纸箱。行政部小王探头进来："董姐，新总监说要开早会......"
"叫她董助理。"方琉锦踩着CL红底鞋走进来，身后跟着抱文件的实习生，"小张，把这些年报表搬到会议室——呀！"
订书机砸在地上的声音惊得众人回头，方琉锦举着渗血的手指泫然欲泣。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大力撞在文件柜上。
代谦昀抓着方琉锦的手吹气，转头对我冷笑："三十岁的人了还玩这种把戏？"
小腿传来钻心的疼，上周车祸的伤口又裂开了。我扶着柜子站稳："代总该配副眼镜了，监控就在你头顶。"
"谦昀别生气。"方琉锦拽他袖口，"是我不小心......"
"听见了吗？道歉！"代谦昀甩开我的手，我踉跄着撞翻展示架。去年拍卖会拍到的水晶天鹅碎了一地，那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品。
财务部张姐小声嘀咕："听说方小姐是代总初恋......"
"对不起。"我弯腰去捡碎片，"妨碍方总监工作了。"
代谦昀突然踹开脚边的玻璃碴："装什么可怜？上个月琉锦胃出血住院，你在病房外笑得挺开心啊？"
我捏紧掌心渗血的纸巾。那晚我在ICU外守了整夜，而他陪方琉锦在VIP病房看巴黎时装周直播。
【3】"董姐，你的咖啡。"
实习生小林把纸杯放在堆积如山的文件旁，前台传来方琉锦银铃般的笑声："谦昀非要给我买爱马仕，说配我新做的指甲......"
我揉着太阳穴核对报表，微信突然弹出消息。
悠悠：「宝，顾医生说你又没来复诊？腿不想要了？」
刚要回复，内线电话响起。代谦昀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方总监说报表有问题，重做。"
"这是最终版，股东会通过......"
"董蕴清。"他压低声音，"别让我说第二遍。"
深夜十一点，整层楼只剩我敲键盘的声音。电梯"叮"地一声，代谦昀拎着纸袋走进来，雪松香水混着女士晚香玉的味道。
"吃吧。"他扔过来冷掉的三明治，"做完发我邮箱。"
纸袋里露出Laduree马卡龙的包装盒，那是方琉锦ins刚晒过的巴黎空运甜品。我掰开干硬的面包："代总不如直接说，想要我做到什么程度？"
他扯松领带倚在桌边，阴影笼住我半边身子："当年你追我的时候，不是说最喜欢看我工作的样子？"
"代谦昀！"我突然摔了鼠标，"我追你四年是因为......"
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我的话，方琉锦带着哭腔的声音外放："谦昀，浴室有蟑螂......"
"我马上回来！"他抓起外套走到门口又回头，"明天股东大会，你替琉锦发言。"
【4】"代太太，您脸色很差。"
顾明渊摘下听诊器，金丝眼镜后的眉头紧蹙。消毒水味道让我想起结婚那天，代谦昀在更衣室吐了我一身，也是这位私人医生来救场。
悠悠晃着检查单闯进来："半月板损伤！董蕴清你当自己是女金刚？"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股东群消息不断弹出：
「新总监怎么连基础数据都说不清？」
「代总当场发火说要追责」
「好像是董助理做的PPT......」
顾明渊突然抽走我的手机："你需要住院。"
"不行！"我抓空的手撞翻托盘，碘酒洒在雪白床单上，"今天有重要......"
"比命还重要？"他突然抓住我手腕，"四年前你急性胃炎还去给他送文件，现在又要......"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代谦昀扯着领带冲进来："董蕴清！你故意给琉锦错误数据？"
悠悠抄起病历本砸过去："你老婆腿伤恶化住院，你见面就兴师问罪？"
"她早上还能活蹦乱跳......"
"代总不妨看看这个。"顾明渊举起X光片，"她膝盖里有三块碎骨，上周车祸时留下的。"
代谦昀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我永远记得那天，方琉锦说想吃城东粥铺，他闯了三个红灯，却把我丢在撞变形的副驾驶。
【5】"这是离婚协议。"
我将文件夹推过茶几，水晶杯里的威士忌晃出涟漪。代谦昀扯开领带冷笑："欲擒故纵？"
方琉锦在旋转楼梯上轻笑："谦昀，董小姐可能是吃醋了......"
"吃醋？"我突然笑出声，"吃你插足别人婚姻的醋？还是吃你装小白花的醋？"
代谦昀猛地摔了酒杯："董蕴清！当年是谁死皮赖脸......"
"当年方小姐拿了你妈支票出国，你在酒吧喝到胃出血。"我抽出文件里的照片，"需要我提醒你怎么求我假结婚应付董事会吗？"
泛黄的照片飘落在波斯地毯上，二十岁的代谦昀跪在雨里，手里攥着被撕碎的录取通知书。那年方家破产，方琉锦带着代夫人给的五百万去了巴黎。
"住口！"代谦昀赤着眼睛掐住我脖子，"你懂什么！琉锦当时......"
"当时怀了你的孩子？"我掰开他的手，"需要我帮你回忆，那晚在四季酒店和你上床的是谁？"
方琉锦突然冲过来甩了我耳光："下贱！你趁我出国......"
我反手抓住她手腕："下贱的是代夫人雇来拍床照的狗仔，还是收钱陪你演戏的妇科医生？"
代谦昀突然踉跄着扶住酒柜，猩红着眼看我："你说什么？"
【6】"不可能！"方琉锦尖叫着去抢照片，镶钻指甲在茶几上刮出刺耳声响，"谦昀你信我，当年真的是董蕴清......"
顾明渊突然推门而入，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录音笔："需要我播放三年前仁爱医院VIP病房的监控吗？"他转头看我，"你昏迷那晚，这位方小姐往你输液瓶里加东西的录像，我存了备份。"
代谦昀踉跄着跌进沙发，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什么输液瓶？董蕴清你什么时候......"
"代总贵人多忘事。"我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痕，"结婚周年纪念日，你说要给我惊喜，结果我在医院洗胃。"
悠悠举着手机冲进来："方琉锦你真当巴黎没华人？"她点开校友群消息，"你那个富二代老公家暴的新闻还在当地头条挂着呢！"
方琉锦突然抓起水果刀抵住手腕："谦昀，他们都在污蔑我！你记不记得大二那年......"
"大二你生理期，我翻墙去买红糖姜茶。"代谦昀眼神空洞地接话，"结果摔断了腿，是蕴清背我去医院的。"他慢慢蹲下身捡起照片，"你说要分手那天，给我下安眠药的也是你？"
【7】春雨拍打着病房窗户，我望着无名指上发白的戒痕出神。床头摆着新鲜的白桔梗，顾明渊正在调整输液速度："律师说代谦昀不肯签离婚协议。"
"那就起诉。"我划开手机，微博热搜#代氏总裁雨中长跪#正在爆红。视频里代谦昀浑身湿透地跪在公寓楼下，手里举着碎成两半的水晶天鹅。
悠悠端着鸡汤推门而入："活该！让他也尝尝等人等到天亮的滋味！"她突然压低声音，"方琉锦昨晚在机场被债主堵了，听说她卷了代氏两个亿......"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猛地撞开。代谦昀胡子拉碴地冲进来，西装上沾着泥水："蕴清，我查到当年转账记录了！我妈给她的不是五百万，是两千万！"
顾明渊皱眉挡在床前："代先生，病人需要静养。"
"就五分钟！"代谦昀从怀里掏出文件袋，"你看这个，当年她在巴黎根本没怀孕！那个B超单是P的！还有......"
我平静地打断他："代谦昀，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坚持四年吗？"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我点开手机相册，"因为每周一我都会收到匿名短信。"
发黄的聊天记录投射在雪白墙壁上：
2019.3.4
"董小姐，谦昀说你煮的醒酒汤比琉锦好喝"
2020.9.18
"今天他衬衫上有口红印，说是应酬沾的"
2021.12.25
"方小姐的航班延误了，谦昀在机场发了好大脾气"
【8】代谦昀的脸色随着滚动的内容越来越白："这不是我发的！"
"是你妈。"我关掉投影，"她怕我离开会影响股价，这些短信就像吊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我从枕头下抽出婚戒，"还记得求婚时你说什么吗？"
他泛红的眼睛盯着戒指内圈的刻字：QM&DYQ。
"你说Q&M是谦昀和蕴清，现在想来......"我把戒指抛进垃圾桶，"其实是谦昀和琉锦吧？"
"不是的！"代谦昀突然跪在床边，"那年你在图书馆帮我整理资料，我在你水杯上刻的缩写......"他颤抖着摸出钱包，褪色的拍立得照片上，二十岁的我趴在自习室睡觉，睫毛上还沾着铅笔灰。
顾明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白大褂口袋里掉出张同样的照片。
病房陷入死寂。
"什么意思？"代谦昀缓缓站起来，"顾医生怎么会有......"
"我送的。"我拔掉输液针，"大二你发高烧，是顾学长背你去医院的。后来他出国深造，把这张照片留给我当纪念。"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代谦昀踉跄着扶住窗台："所以你嫁给我，只是为了......"
"为了让你看清，爱情不是靠比较和替代品来维持的。"我按下呼叫铃，"保安，麻烦请这位先生出去。"
【9】三个月后，米兰时装周后台。
悠悠举着手机冲进来："宝！代氏集团宣布破产重组了！方琉锦在澳门赌场被拍......"
化妆镜里，我正将碎钻耳钉换成珍珠款："与我有关系吗？"
顾明渊捧着丝绒盒子走进来，深灰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董小姐，要不要试试新设计的婚戒？"
镜头突然转向秀场入口，代谦昀穿着皱巴巴的衬衫闯进来，手里攥着个褪色的平安符。保安架住他时，我认出那是大四那年，我爬了九千级台阶为他求来的。
"蕴清！"他嘶哑的喊声淹没在音乐里，"我把方琉锦送进监狱了！那个孩子真的是假的......"
我转身走向T台，雪白婚纱拖尾扫过他颤抖的手指。顾明渊在聚光灯下伸出手："董小姐，该去谢幕了。"
【10】谢幕时暴雨突至，顾明渊脱下外套罩在我头上。后台显示屏正在直播代氏集团拍卖会，代谦昀当年送我的别墅正在被竞拍。
"后悔吗？"顾明渊替我擦掉睫毛上的雨珠，"那套别墅里有你设计的星空顶。"
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方琉锦在法庭上歇斯底里："是代夫人指使我拆散他们的！她说董蕴清能帮谦昀坐稳总裁位置......"
我关掉显示器，无名指上的珍珠戒指泛着温润的光："学长，我们去冰岛看极光吧？"
机场贵宾室里，电视新闻循环播放："代氏前总裁今日现身墓园，疑似祭拜亡妻......"画面里代谦昀跪在无字碑前，手里攥着枚变形的婚戒。
顾明渊默默调高耳机音量，肖邦的《雨滴》前奏中，我靠在他肩上沉沉睡去。飞机冲上云霄时，二十岁的董蕴清终于从代谦昀钱包里的照片走了出来。
来源：舟舟故事汇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