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一时诧异,走出房间,沿着扶梯下楼,却看到一群佣人慌慌张张地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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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湖畔。
顾唯一洗完澡,刚换上睡衣,正准备休息,却听到楼下一阵骚动。
她一时诧异,走出房间,沿着扶梯下楼,却看到一群佣人慌慌张张地走来走去。
顾唯一拧了拧眉问道:“怎么了?都这么慌慌张张的?”
管家抬起头,一见是她,惊讶道:“小姐,您还没歇下吗?”
顾唯一道:“正准备休息。”
管家道:“不知怎么了……外面突然来了好多车,有市政厅的,有市议会的,还有很多媒体记者。现在,他们全都围在外面,要求采访。”
管家道:“纽约机场的枪击事件似乎闹得沸沸扬扬,引发了巨大的舆论,他们现在强烈要求采访枪击案的当事人,也就是您和小公子。”
顾唯一露出惊讶的表情:“这种事,有什么好采访的!”
管家道:“听说,这件事惊动了翰林宫,而且,民众们对于这件事十分敏感,因此,翰林宫那边定然是要做出表态的。我还接到消息……总统阁下特别关注这件事,已经联络国会,安排接见了。”
顾唯一怒极反笑:“接见?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他是总统,想见谁就见谁?他要见我,我还不愿见他呢!”
说完,她走到落地窗前,望着门外停着的车。
钻石湖畔外,是一条精心修缮的双车道公路,十分宽敞。
然而此时,却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
门外,有警察,也有打扮得十分正式,一看就是政府官员的人。
而最多的,就是扛着长枪短炮的各路记者。
他们围在门外,扒着格栅门,不停朝着宅邸里东张西望。
顾唯一脸部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
她道:“和他们说,我本人拒绝采访,我和孩子都是这场枪击案的受害者,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不希望被打扰。”
管家抹了抹冷汗道:“我知道您一定不希望被打扰,所以一早就拒绝了。可好多家媒体开了网络直播,市政厅的政府官员也都在场,他们表示要见你一面,表示慰问……还有那个孩子。那些媒体对于小公子开枪射杀歹徒的事十分感兴趣,表示要为小公子做采访。他们说,小公子是小英雄,在这场枪击事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正面作用,民众们也十分关注这件事。”
顾唯一道:“我看,他们根本不是关心吧,就是为了博版面!”
管家:“媒体记者为了新闻,什么事做不出来?多少家媒体围堵在门口,就是为了抢占版面。”
顾唯一顿时觉得焦头烂额。
当初,接受警方做笔录时,顾唯一起初并不同意。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以任何形式出现在公开镜头中。
因此,她以保护孩子隐私以及肖像权的名义,强烈要求下,要求警方做笔录时,关闭了图像功能,只保留录音。
否则,她不愿配合做笔录。
僵持了很久,警方才妥协。
如今,面对那么多记者,顾唯一不敢想象,万一哪个记者突破重围,亦或者是用不光彩的手段闯进宅邸,万一拍到孩子的脸……
顾行墨如今长得越来越像傅廷岳了。
她若是答应记者,顾行墨被拍到正脸,被傅廷岳看到,这个孩子,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基因长得更像爸爸。
她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顾唯一道:“我先回房间换个衣服,然后再想办法应付这些记者。”
管家点点头:“好。”
顾唯一匆匆回到房间。
她刚换好衣服走出来,却看到傅长意揉着眼睛推开门。
“漂亮阿……妈咪。”
顾唯一怔了怔,见傅长意站在门口,睡眼惺忪的样子。
她立刻走过去,轻轻扶住了他的肩膀:“怎么了,宝贝?是妈咪脚步声太重,吵醒你了吗?”
傅长意看到顾唯一脸上紧张的表情,也有些担心了起来:“出什么事了吗?”
顾唯一一笑:“没什么呀,只是……门外有好多记者,妈咪需要去应付一下。”
傅长意:“记者?”
顾唯一:“是呀,他们都听说,我们家出了个小英雄,从穷凶极恶的歹徒手中,救了那么多人,所以都想采访你。”
傅长意不自觉地脸红了一下:“我不想被采访。”
顾唯一:“我知道,所以,妈咪去把他们赶走好不好?”
傅长意点点头:“好。”
顾唯一哄着傅长意回了房间,见他在床上躺下,为他盖好被子才放心出门。
下楼之后,顾唯一跟着管家走到庭院里。
二十米外,便是大门。
门外全是人。
有记者已经开启直播,对着镜头拿着话筒似乎是在解答着什么。
也有市政厅的官员正在焦虑地等待着什么。
顾唯一深呼吸,刚走到门口,冷不丁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议论声。
“山下来车了!”
“那是翰林宫的座驾吗?”
“看起来是的!”
“听说这件事,影响很大,惊动了翰林宫,我得到消息,总统阁下会和国会的议员一起前来。”
“是啊!如今网上舆论特别厉害,所有网民,民众,都在议论这次事件里的那个孩子。”
“才五岁的孩子,竟然敢开枪射杀歹徒,真是太厉害了!”
顾唯一完全愣住了。
她没想到的是——翰林宫和国会的人竟然也会来。
她充楞的功夫,记者们一见到她,立刻将手伸进格栅门:“顾小姐!您好!我是CNN的特约记者,想要就纽约机场的枪击事件,对您和您的家人做一场专访!”
“您好!我是CBS的记者!顾女士,请问您现在方便接受采访吗?”
市政厅的官员一见到顾唯一,也立刻正色。
秘书长也朝着门的方向走了过来。
“顾女士,顾女士!”
顾唯一一眼认出了这个秘书长。
曾经在公开场合,她与市政厅的官员打过照面。
她走过去,秘书长立刻道:“顾女士,是这样的……我们接到通知,总统先生十分关心本次枪击案的受害民众,而对于您的事,阁下更是着重关心,所以……”
顾唯一道:“抱歉,事情已经过去了,有关于这场意外,我不愿意我的家人受到任何媒体的打扰。”
媒体们纷纷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顾唯一会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
这可是总统先生的接见慰问?
她竟然也拒绝了?
市政厅的官员面露异色。
秘书长有些尴尬了起来:“顾女士,请您配合一下,总统先生马上就要到了,除此之外,还有国会的议员们!您放心,我们不会占用您太多的时间,采访和接见过后,我们也会敬告所有媒体,不再打扰您和您的家人。”
顾唯一道:“如果,我不愿意配合呢。”
市政厅官员的脸色更差了。
谁能想到,别说市政厅,顾唯一连翰林宫和国会的面子也不愿给!
可既是打过照面,市政厅官员都知道,顾唯一身后的背景势力。
她是顾氏家族最小的女儿,抛开她的父母,她那五个哥哥,各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尤其是她的大哥。
顾唯一道:“可以请你们离开这里吗?我和我的家人需要休息,你们全都围在这里,这样好吗?”
官员道:“顾女士,民众对于这场枪击事件十分关心,所以,您配合采访,也是给民众更多了解这场事件的机会。”
顾唯一道:“需要了解什么呢?了解这个枪支自由的国度时时刻刻在发生着枪击事件?还是,让更多潜在的暴徒得知,原来,一个五岁的孩子走投无路也敢开枪还击?或是,民众以此为训,纷纷效仿,开始训练儿童配枪,家家户户都教孩子用枪,让枪支暴力渗透儿童群体?所以,下次再有此类的事件,歹徒会想什么?他们只会知道,五岁的孩子,也会开枪,所以,他们会先对无辜的孩子下手。也有可能……当这个国度的孩子都开始学会用枪,暴力将渗透最纯净的土壤。”
官员闻言,却是目瞪口呆。
顾唯一道:“我不认为,我的儿子开枪防卫射杀歹徒这件事,是值得宣扬的事。这件事,充满负面,您既是市政厅的官员,就该想办法,针对本洲严格控枪,防止此类事件再发生,而不是枪击事件屡禁不绝。”
彼时,市政厅的随从已是汗如雨下。
顾唯一当着媒体的面,字字珠玑,说的都是让官员头疼的话。
突然——
有人惊呼了一声:“是总统先生!”
人群十分默契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隔着门。
远远的,顾唯一看到傅廷岳在众星捧月之中走了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大大小小的国会议员,以及翰林宫的官员。
天空中忽然下起濛濛细雨。
两个人在雨幕中沉默相对。
顾唯一拧了拧眉,觉得有些棘手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傅廷岳是总统,她将他拒之门外,恐怕会惹来更多的非议。
哪怕是表面文章——可她一想到,孩子还在家。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将傅廷岳请进门。
万一,他无意间撞见顾行墨,小墨的身世,恐怕就再也瞒不住了。
夜幕中。
雨丝打在男人的脸上,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角缓缓滑沿。
他环顾四周,回过头,用眼神逼退了一些围绕在他身边的记者,再度看向顾唯一:“我认为,此时此刻,你至少应该打开着山门,邀请我进去比较好。”
顾唯一道:“这么晚了,我都准备休息了,总统先生不请自来,我没有做好待客的准备。”
傅廷岳道:“抱歉,事发突然,我得知这件事,便立刻赶来,我也十分不想打扰你和你家人的休息。”
顾唯一反问:“总统先生,这次枪击事件引发了那么多的关注,您责无旁贷,需要作秀也好,真情实意也好,与我无关,但……事件中受害方并非只有我一家,为何您接见的人,就必须是我?”
这个男人,不会是故意的吧!
还是说……
他看到了警方的笔录,或是看到了警视厅提供的现场监控,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
她环顾四周,望着那么多媒体记者,有些不爽道:“这些媒体记者又是如何收到消息的?难道是因为,他们听到风声,得知您和国会的议员要来接见慰问,所以,提前部署想要抢新闻博版面?”
傅廷岳道:“在你眼中,我好像不是总统,而是一个政治表演家。”
顾唯一冷笑反问:“难道不是吗?”
傅廷岳又朝着门逼近了一步:“开门。”
顾唯一:“我若不开呢?”
傅廷岳道:“如果你不希望被媒体打扰,我可以遣散记者,甚至,只要你愿意请我进去,我可以只带一个人。”
顾唯一:“别说是带几个人了,就是单独请你进门,我都不愿意。”
傅廷岳:“非要这样避我如蛇蝎吗?”
顾唯一:“阁下不是蛇蝎,但却是瘟神。”
傅廷岳:“如果,你不欢迎我,我只能用别的方式了。”
顾唯一一瞬警觉起来:“什么意思?”
傅廷岳:“顾小姐,这个案件还有疑点未能解释清楚,所以,我可以让负责这次案件的联邦调查员,重启调查,我亲自监督办案。”
顾唯一:“……”
她咬了咬牙:“权利真是的好东西!”
傅廷岳道:“所以,顾小姐,是现在开门,还是需要我致电联邦调查署呢。”
顾唯一胸口起伏了起来。
她转过身,朝着管家示意一眼。
后者立刻心领神会,转身默默地走了。
傅廷岳望着管家的背影,眼神掠过一丝怀疑。
顾唯一道:“阁下,我们先礼后兵。我可以请你进来,但先说好,您只能带一人。除此之外,你身后的那些人,无论官员,还是媒体记者,都不能跟进来。这么晚了,我不愿意接待那么多‘客人’。”
傅廷岳:“好。”
他随口唤来一名保镖。
紧接着,他和瀚文叮嘱了一句。
瀚文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疑虑。
傅廷岳紧而催促了一声:“快去。”
瀚文:“是。”
他转过身,朝着官员和媒体记者走去:“各位,不好意思,顾女士谢绝任何形式的采访,只愿意见总统先生一人。”
顾唯一见门外的记者退散了一些,才小心翼翼地解除了门锁,将门打开。
傅廷岳刚走进来,身后的保镖急步跟进。
顾唯一却道:“阁下,我想了想,保镖就免了吧!我家很安全,不至于出现刺杀事件。您如果不放心,可以派保镖守在我宅邸四周,您一个人进来就好。”
傅廷岳:“……”
顾唯一:“怎么,阁下,您也算经历那么多大风大浪的人了,离了保镖,就寸步不敢了?”
傅廷岳莞尔勾唇:“不至于。”
他转身,对保镖道:“你们警戒在宅邸四周,不要跟进来,我一人进就好。”
翰林宫的官员急了:“阁下,您……”
傅廷岳道:“闭嘴。”
简短二字,众人立刻沉默。
顾唯一:“跟我来吧!”
她转过身,朝着家门走去。
傅廷岳紧跟其后。
直到进了客厅,傅廷岳进了门,管家走过来将门闭紧。
顾唯一脸色很冷地在沙发上坐下:“孩子已经休息了,就不便见你了。阁下有什么话直截了当点赶紧说完走人吧!”
傅廷岳望着她一脸冷淡的样子,便知道,她并不欢迎他。
但他并不意外。
傅廷岳道:“五年前,你秘密产下两个孩子。不得不说,你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你生下的,究竟是两个男孩,还是两个女孩,亦或者是龙凤胎。两个孩子究竟长什么模样,大概除了顾家人,也无人知晓。”
他看向顾唯一:“就连他们就读的幼儿园,也查不到他们的入学信息。据说,你和幼儿园的园长和老师特地交代过,无论任何活动,都不要拍摄你孩子的照片。为什么?”
顾唯一不答反问:“总统先生不是就枪击事件来慰问我的家人的吗?你问的这个问题,和你的目的有关联吗?”
傅廷岳微微狭眸:“哦?逃避话题?顾唯一,你到底在心虚什么,你又不是大明星,你的孩子,就这么见不得光吗。”
顾唯一道:“我是为了保护他们!再者,总统先生,不肯公开自己孩子的人,不是还有你吗?迄今为止,也无人知道你和宋南栀的孩子,究竟长什么模样,我想,你作为政治家,出于保护孩子的目的,这么做,也无可厚非。而我,也是和你一样的目的。”
傅廷岳道:“我见过你的女儿,至少,我可以确定的是,两个孩子中,有一个是女儿。至于另外一个孩子——兰弗洛,据我所知,他是童星,是演员,艺名叫‘小蛋卷’,很小就出道拍电影,父母另有其人。”
顾唯一脸色略微铁青。
她知道傅廷岳一定会起底小蛋卷的背景,她拿小蛋卷却蒙蔽他,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但没想到,他那么急,动作那么快。
也是。
FBI那么多资深探员,想要摸清一个小小童星的身世背景,并不算多难的事。
顾唯一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傅廷岳走到她面前,突然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
顾唯一扫了一眼,却发现是一张监控截图。
截图中,是纽约机场里,“小墨”站在歹徒枪口之下的场景。
只是,监控距离的有些远,因此看上去十分模糊。
“监控是有些模糊,但我总不至于分不清,这个孩子,根本不是小蛋卷。”
顾唯一扭过脸,甚至不愿与他对视。
傅廷岳立刻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顾唯一,你究竟瞒我什么?又是藏着什么鬼胎?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孩子藏起来!?你既然口口声声宣称,他不是我的儿子,是你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话已至此,还需要藏着掖着吗?是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见不得人吗?”
顾唯一十分恼火!
尤其是,傅廷岳竟然说她的儿子是野种!
她听不得这种话,哪怕说这种话的,是孩子的生父!
因此,她怒极之下,抬起手,猛地扇了他一耳光!
“你不准说他是野种!”
她明明很用力,而一巴掌扇过去,男人的脸只是微微被打侧。
傅廷岳眼神迸射出几分寒芒,冷嗤一声:“是我哪句话戳到你痛点了?顾唯一,我问你,他不是野种是什么。”
二楼。
傅长意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间,走到楼梯口,他蹲在护栏前,隔着栏杆朝着客厅望去。
爹地!
他一眼看到傅廷岳与顾唯一愤怒对峙,紧张了几分。
但眼下,客厅里的氛围十分僵持。
他不敢贸然出声惊动,捂住了小嘴,安静地注视这一幕。
看上去,爹地和漂亮阿姨似乎是旧相识。
莫非就像他猜测的那样,他们真的曾是夫妻,曾经恩爱过,却又因为种种矛盾分崩离析?
客厅里。
二人皆没有注意到小家伙藏在角落偷看,都沉浸在怒意中。
顾唯一道:“就算我婚内出轨又怎样?你没有出轨吗,你没有背叛我吗?况且,我们都已经离婚这么久,五年,五年还不足以平息我们之间的恩怨吗?我不想和你又任何纠缠,我有我的生活,你也有你的生活!这五年,我们互不打扰,各自安好,我也希望能够继续这样下去!”
傅廷岳道:“我现在就要一个答案!孩子,为什么不让我看!?”
顾唯一:“你不是有答案了吗?”
傅廷岳:“是怕我一眼就看出来,他是谁的种吗?”
顾唯一狠狠怔住。
她没想到,傅廷岳竟然会有如此揣测。
也不怪傅廷岳会有这样的揣测。
上次,他无意撞见顾唯一抱着一个女孩出现。
他一眼就辨认出,她怀里的那个女孩,和楚杰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般。
他怀疑,当初,顾唯一婚内出轨的情夫,就是楚杰!
他知道,五年过去,再去追究当年之事根本没有必要,甚至可以说是幼稚。
可他就是偏执地想要搞清楚,她究竟背叛了谁,她生的,又是哪个男人的野种!
顾唯一唇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傅廷岳,你够了!”
傅廷岳:“不够!”
顾唯一:“你说我背叛了婚姻,你不也背叛了婚姻?既是背叛,又分什么三六九等!就算你知道了孩子的父亲是谁又如何?你也判不了我们的罪名!甚至……”
她狭眸,冷笑了一声:“我毕竟是你的前妻,‘出轨’这种不光彩的事,你就算查清楚了,你也只能替我隐瞒,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我也握有你太多不光彩的事迹。闹大了,对我未必有太大的影响,可是对你,完全能上升到你执政期间的政治丑闻!”
傅廷岳:“我现在就要一个答案!说,说啊!”
他紧扣住她的肩膀:“你为什么要背叛我?那个男人是谁?回答我!”
他手上力气极大。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她的肩膀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顾唯一不得不迎视着他愤怒的眼神,男人猩红的黑眸,此刻正翻腾着黑滚滚的岩浆!
在如此注视下,顾唯一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放开我!”
傅廷岳:“你先回答我!”
顾唯一:“傅廷岳!”
房间里。
恬恬听到楼下传来的争执声。
她抱着娃娃,甚至来不及穿鞋,赤着脚踩着地板跑到楼梯口。
她甚至并没有注意到躲在墙角朝着客厅张望的傅长意,远远的,就看到顾唯一被一个男人死死握住肩膀,她还以为傅廷岳是闯进家的坏人,要伤害她的妈咪,立刻尖声道:“放开我妈咪!”
傅廷岳回过头,就看到一个小女孩飞快地冲下旋转楼梯,将手中的娃娃用力地朝着他身上砸了过来。
他刚站起身,恬恬便扑到他身上,死死抱住他的手臂,对着他的手背狠狠咬了下去。
“嘶——”
小家伙咬得极其用力。
他本能地要挥开,然而理智却告诉他,他若是有这一动作,这个小女孩,一定会被他的动作甩飞出去!
因此,他只能硬生生强忍住剧痛,一把拎住小家伙的后衣领,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呀!”
恬恬惊叫了一声。
顾唯一惊慌失措道:“放开我女儿!”
傅廷岳却二话不说,将小女孩单手抱在怀里。
顾唯一起身,伸出手要将恬恬从他的怀里夺走,傅廷岳却冷冷道:“住手。”
顾唯一动作僵住。
傅廷岳道:“你也不想拉拉车车间,伤到孩子吧?”
他一边说,一边捏住小女孩的下巴,低下头看了一眼。
是她。
是顾唯一那天抱在怀里的那个小女孩。
女儿?
如此近距离端视之下,他至少可以完全确定,这个孩子,不是他的种!
她真的背叛了他。
傅廷岳的心冷了半截,却并未将恬恬放下。
顾唯一语气变得更紧张了起来:“傅廷岳,你想干什么?”
傅廷岳:“她究竟是谁的孩子,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但我还是想要听你亲口承认,她的生父,究竟是谁。”
顾唯一死死咬住嘴唇。
生父?
这个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谁,她也不知道。
可她不能告诉傅廷岳,这个孩子,是她的养女。
就算说了,他也不会信吧!
这个男人,对她从来没有过信任,就算她道出恬恬的身世,在男人看来,恐怕也只会认为她是在狡辩!
傅廷岳冷笑:“还是不说吗?”
他说完,单手将恬恬搂得更紧:“顾唯一,我对你已经没有耐心了,即便再问下去,得到的,也只有谎言。但,要想弄清楚这个孩子的身世,并不难,我有的是手段。”
说完,傅廷岳抱着恬恬,转身就要走。
顾唯一彻底慌了神:“傅廷岳!你干什么!”
他要带走恬恬!
他想干嘛?
他要把孩子带走,去做亲子鉴定吗?
可他拿什么做!
傅廷岳道:“不准再靠近一步。”
他冷冷地用眼神逼退她:“不必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你又不是再也见不到这个孩子了。顾唯一,你放心,我不至于拿一个孩子怎么样。等我查清楚她的身世,我就会把孩子安然无恙地还给你。”
顾唯一道:“你不能带走她!”
“只要我想,没有我‘不能’的事。”
顾唯一道:“孩子是无辜的!傅廷岳,你放开她!算我求你!”
傅廷岳突然打断了她的恳求:“楚杰,是他吗?”
顾唯一一时愣住了!
傅廷岳看到她错愕的表情,也因此误会:“看来,被我说中了。”
顾唯一回过神来:“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孩子和楚杰有什么关系?”
傅廷岳:“你别用再跟我装傻充愣,我没有耐心再应付你的表演了。”
说完,他抱着孩子就要走。
顾唯一追到门口,却看到傅廷岳抱着孩子,已是阔步走出门外。
她再追,却被门外的保镖及时阻拦。
顾唯一道:“那是我的孩子!他抢走了我的孩子!”
媒体记者一听到顾唯一的呼声,立刻要围过来。
然而,翰林宫的保镖却立刻朝着他们瞪去一眼。
保镖们的气势太过吓人,媒体们也一时不敢接近。
直到傅廷岳上了车,市政厅的官员也紧跟着上了车。
媒体记者们也很快一哄而散。
转瞬间,门口只剩下顾唯一冷冷清清的身影。
管家撑着雨伞快步走了过来,看到顾唯一落寞的表情,立刻问道:“总统先生要把孩子带去哪儿?”
顾唯一神情凝重道:“恐怕他带走孩子,是为了验清楚孩子的身世。”
管家紧张了起来:“那怎么办?”
顾唯一叹息一声:“就像他说的,他绝不会为难孩子,孩子跟着他回翰林宫,也决不会有什么危险,受什么委屈。怕只怕……他真的验了孩子的身世,恬恬就知道,她不是我亲生的真相了。”
对于这么小的孩子来说,太早知道自己被收养的身世,不是一件好事。
她稚嫩的心灵,如何承受这样的打击。
顾唯一疲惫地进了家门,却看到,傅长意缓缓地走下楼梯。
“小墨?”
她连忙走过去。
傅长意道:“妈咪……那是谁?”
他故作懵懂的问。
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傅廷岳是谁?
他想问的是,这个男人和漂亮阿姨是什么关系。
他是漂亮阿姨的谁?
顾唯一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她不太愿意告诉他,这个男人是他的生父。
傅长意道:“他不是总统吗?妈咪,你认识总统?”
顾唯一道:“……嗯。”
傅长意:“看他对妈咪凶巴巴的样子,你们之间似乎有仇。”
顾唯一:“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
傅长意心情无比焦灼,他就差脱口而出单刀直入地问——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吗?
此刻,在顾唯一的眼中,他是“顾行墨”,其实,答案已经十分明了了,他的父亲,也是顾行墨的父亲,漂亮阿姨,就是他的妈咪。
他已经无比确定。
可眼看着顾唯一吞吞吐吐,似乎有诸多不情愿直面他这个问题,他便知道……爹地和妈咪之间,一定另有隐情。
他突然想起,顾行墨和他说过的话。
——“妈咪说,我爹地已经死了,我没有爹地了。”
傅长意打算从这句话的突破口寻找答案。
“妈咪。”
他轻声唤了一声:“你之前和我说,我没有爹地,我爹地已经死了……可是,他真的死了吗?还是,妈咪在骗我。”
傅长意知道,这一定是顾唯一对顾行墨的谎言。
可他如今迫切地想知道,妈咪为什么要对她的孩子说谎。
爹地明明没有死。
他们当初又为何分开?
两个人之间,是有什么心结吗?
顾唯一看向他,眼神温柔,却又充满愧意:“小墨,对不起,是妈咪骗了你。”
傅长意:“所以,我是有爹地的,对不对?”
顾唯一点点头。
傅长意呼吸越发急促:“就是刚刚那个男人……对不对?他是我的爹地,对不对?”
顾唯一迟疑了许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小墨,妈咪不想再和你说谎了,他就是你的爹地,是妈咪一直在瞒着你。你的生父……是这个国家的总统,他姓‘傅’,叫傅廷岳。妈咪和他……曾经有过一段婚姻,只是已经结束了。我们已经分开,所以,我不希望你知道他的事。”
傅长意深吸了一口冷气!
顾唯一的解释,让整件事终于真相大白!
所以!
顾行墨是他的孪生兄弟!
而宋南栀,并非是他的生母,顾行墨和他,是同一个父亲!
不可思议!!
顾唯一见傅长意神思恍惚,有些担心道:“小墨,你是不是怨妈咪骗了你?”
傅长意恍惚地摇了摇头:“没有。”
可是为什么这样?
如果,漂亮阿姨就是他的亲妈,那也就意味着,宋南栀根本不是他的生母。
爹地也骗了他!
原来,他一直生活在充满谎言的世界!
顾唯一其实并非刻意要隐瞒,只是觉得小墨没有必要。
毕竟,顾家那么多男人,小墨从小空缺的父爱,有那么多舅舅弥补了,因此,他根本就不缺父爱。
只是,见“小墨”突然问起,她更关心,小家伙为何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顾唯一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怎么突然问起爸爸的事了?”
他担心小家伙在幼儿园又被触及了敏感的话题了。
此前,小墨曾转过一次学。
因此在第一个念的幼儿园,他和其他小朋友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上学第一天,就和小朋友打架了。
打架的原因是,开学自我介绍的时候,小墨介绍起自己的家庭,只提到了自己的妈妈,舅舅,外公外婆。
老师问起他爸爸的事,小墨却一脸茫然。
那个时候,他才第一次知道,“爸爸”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小家伙对于父亲这个角色,没有任何概念。
从他记事起,就没有这样的角色。
他没有概念,也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他能来到这个世界上,爸爸妈妈之间存在密不可分的关联。
小墨摇了摇头说,他不知道他的爸爸是谁。
下课后,小朋友跑到他的座位前挑衅,说他是野种,说他没有爸爸,是个可怜蛋。
一言不合,两个人打成一团。
毫不意外的,小墨打了胜仗,从他会走路开始,二舅舅就会带他练一些拳脚,习了一些基本的防身术。
那天晚上,回家之后,小墨第一次问起了爸爸的事。
顾唯一狠狠心,含糊其辞说,爸爸死了,他没有爸爸。
从那以后,小墨再也没有问起爸爸的事,而且,他也并没有多伤心的样子,因为,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没有爸爸。
如今,怎么又突然问起呢。
见顾唯一眼底有疑色,小长意叹息了一声,轻声道:“其实……我知道,我有爹地,他没有死,对不对?”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妈咪脸上的表情。
顾唯一唇瓣微微哆嗦了一下:“嗯。”
小长意又试探着问:“那……爹地妈咪为什么会分开呢?”
顾唯一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小墨,你知道吗,其实,恬恬不是妈咪生的,她是顾家收养的女儿,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你确实是双胞胎,你还有一个弟弟。”
小长意眼神闪烁了一下,小手攥得紧紧的:“然后呢?”
顾唯一道:“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你还太小,现在妈咪和你说这些,你可能听不懂。”
小长意抓紧了她的手腕,紧张道:“我想知道……”
顾唯一望着小家伙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有些惊讶。
她内心挣扎了许久,才莞尔失笑:“好,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妈咪可以告诉你。”
“……其实……妈咪和那个男人结婚,是一场意外。他根本不爱妈咪,妈咪心里很清楚,他心里有别的女人,妈咪也知道……”
……
“爹地和妈咪离婚的时候,当时妈咪怀孕了,你还有个弟弟,你们两个在妈咪的肚子里一起长大。”
……
“十月怀胎,妈咪先生下了你,然后又生下了你弟弟。可是,你弟弟刚出生不久,就被坏人绑架了,至今下落不明。”
……
“这么多年,那个孩子杳无音讯,但妈咪始终没有放弃过!原本妈咪希望,有朝一日,找到你弟弟,我们母子团圆,然后再告诉你们身世的全部真相!”
“你的父亲,是这个国家的总统,傅廷岳。我和他分开,帮是因为不爱。他不爱妈咪,妈咪也不要爱他了……他并不知道,你的身世,他一直以为,妈咪婚内出轨,背叛了他,他还以为,你们是妈咪和别的男人出轨生下的孩子。”
顾唯一结束痛苦的回忆,目光落在小长意的脸上,却看到他已是红了眼眶。
她于心不忍地将他搂进怀里。
小长意闷闷的声音从她怀里传来:“所以,不能让爹地知道我们的存在吗?”
顾唯一摇了摇头:“不能。因为,我和他不可能再和好了,如果,他知道你们是他的孩子,一定会想办法争夺你们的抚养权,妈咪不想失去你们。”
傅长意花了一点时间理清楚人物关系。
爹地和妈咪曾有过一段婚姻,而妈咪生下了他和小墨。
顾行墨是哥哥,他是弟弟。
五年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妈咪的视角,他被绑架,而又因为不知什么原因,他莫名其妙成为了那个女人的孩子。
突然,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会不会,是那个女人“偷”走了他,然后,骗爹地说,他是她生的孩子?!
想到这里,傅长意心中一时有些纠结。
一个才五岁的孩子,单纯善良,内心又有多少恶意,又怎么可能想象到成人世界的恶意?
他不愿相信,宋南栀是那么坏的女人。
毕竟,他认了这个女人喊了五年的“妈咪”。
总之,他更原因相信,事实就是妈咪说的这样,他是妈咪和爹地的孩子,所以,一定是那个女人欺骗了她。
同样的谎言,他愿意去相信,妈咪对于小墨的谎言,是善意的,而宋南栀对他的欺骗,一定是恶意的!
小长意问道:“那……爹地……”
顾唯一有些惊讶地看向小长意。
她有些惊讶,是因为,这一声“爹地”,他叫得那么顺口自然,明明,他刚刚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而小长意却有些误会了,还以为是妈咪不愿意听到他喊那个男人“爹地”,立刻改口:“那个男人带走了恬恬,怎么办?”
顾唯一怔忡片刻:“妈咪会想办法的。”
……
翰林宫。
保姆在黑漆漆的厨房里,“抓获”了一只正在捣乱的“小老鼠”。
“小公子,大半夜的,你在厨房干嘛呀?”
顾行墨小脸折腾的灰扑扑的,被保姆抱出厨房,眼神里充满颓败!
可恶。
“纵火”失败。
原本,他想要精心制造一场纵火事故,可原本就心虚,从小也没玩过火,再加上——翰林宫整个建筑,墙面,地板,都有防火涂层。
厨房也没有太多引燃物,因此,他偷拿了小长意的作业本,撕成了碎片烧了一堆灰,也没点着什么东西,倒是惊动了值班的保姆。
保姆刚把小墨抱出厨房,走廊上,与宋南栀不期而遇。
宋南栀拧了拧眉,看到小墨灰扑扑的脸,担心道:“怎么回事,孩子的脸上,怎么灰扑扑的?”
保姆无辜道:“不知道。”
宋南栀又看向小墨。
小墨却扭过脸去,不愿搭理她。
宋南栀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的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从小到大,就和她不亲,实在是养不熟。
可能是因为不是她亲生的吧!
所以孩子不亲她。
宋南栀道:“妈咪还以为你睡了呢,结果你偷溜到厨房,不知道干了什么把自己身上弄得那么脏。”
说着,她指挥保姆说:“还不带小公子去收拾一下,那么晚了,带他洗个澡然后赶紧哄他睡。”
保姆点点头:“是,我明白了!”
保姆将小墨抱走了
……
续下一篇:
五年前她掳走孩子,冒充他的亲骨肉,凭别人的孩子得到了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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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阳光片子一点号